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综漫]拯救世界未达标》作者:梨花疏影 文案: “我一定会拯救世界的!没有世界的世界,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世界!” 内容标签: 火影 猎人 综漫 家教 搜索关键字:主角:神代世界 ┃ 配角:一干大佬 ┃ 其它:乙女向,拯救世界 第1章 FLAG.1 樱花妖怪与女孩   春日的下午阳光明媚,繁茂的树冠在草地上投下一片阴凉。偶尔有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照在脸上,有着微热的暖意。正是万物复苏的时节,草木散发着馥郁的清香。   在这样的春天里,令人的内心也不自觉温柔了下来。   漩涡鸣人躺在树荫下,处于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   忽然,他听见两个男孩子高声谈笑的声音,因为身前一排灌木隔挡的原因,那两个男孩子并没有看见他,依旧嬉闹着。不然估计就是另外一副场面了。   “你听说了吗,村西那座老宅前段时间有人入住了!”说话故作神秘的是瓜太郎,整日喜欢说些哗众取宠的东西博取目光,鸣人对他颇为鄙夷。   “诶诶诶?”另一个男孩子名叫花太郎,闻言迟疑地说,“那座老宅不是说闹鬼吗?”   “对啊,那里居然也有人敢住——喂,要不要去探险?”   花太郎吃了一惊:“你说什么?那个,我妈妈说今天专门给我做丸子,我得早点回家呢。”   瓜太郎语气不屑:“切,胆小鬼。”   “你才是胆小鬼!”花太郎被抓住痛点,恼羞成怒,两个男孩子打打闹闹地跑远了。   在他们离开后,鸣人立刻一跃而起,脸上先前的慵懒无聊一扫而空,蔚蓝的眼睛几乎在闪闪发亮。   「如果去那座鬼宅探险的话,一定会很有趣的吧?」   那座鬼宅他也听说过,因为历届住户全都死了,而且又靠近宇智波族地,大人们不让小孩子接近那里,久而久之,孩子里就开始流传类似于“那里是被妖怪诅咒的地方”的留言。   他和那群胆小鬼可不一样,鸣人略微委屈却又自豪的想。   而且能证明自己勇气的话,是不是就可以被接受了呢?   ……英雄的朋友应该会很多吧?   考虑到白天妖怪应该不会出来活动,鸣人决定现在就去那里探查一番搜集情报。收拾好自己的秘密武器,他便信心满满地踏上征程。   毕竟他可是会成为火影的男人啊!   ―   村西的人口不多,自从那里被划为宇智波的聚居地后,普通村民便陆续搬离了。而宇智波人口有限,有一部分土地便空了出来。那座老宅所处的小巷更是只此一家。   鸣人站在巷口,心里开始打鼓。   明明旁边还是阳光明媚春日融融,但走到这里就变得凉爽,他独自面对着阴暗的巷道,扑面而来的是清凉的风。   他尝试踏入一步,惊异地发现自己好像踏入了一个新世界。这里的一切都在沉睡着,无论是墙角那一线微湿的青苔,还是身边红褐色的砖墙,都是如此静默。   他抬头向天空看去,高大的砖墙将天空分割为狭窄的一线,在这样逼仄的环境里,连天边的鸟叫都显得如此空旷。   他的心里莫名出现了一个想法:   「如果这里真的有妖怪也应该很寂寞呢。」   一横心,趁着那股热血上头的勇气,他冲进了巷子深处。   委实说,他深入巷子里便后悔了。   这里恐怕真的有鬼,不然怎么会给他一股阴冷晦暗的异样感?   然而就当他想回家时,却意识到了一个残酷冰冷的事实。   「其实,就算我在这里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心脏仿佛被针刺了一下。   可他很快便又战意高昂起来,大声为自己鼓劲道:“放马过来吧,妖怪先生!”   ―   他走了五十来米,一拐弯,眼前豁然开朗。   争先恐后涌入眼帘的阳光令他不自觉挡住了眼睛,直到眼睛慢慢适应这个明亮的环境,才放下了手。   鸣人惊愕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时措手不及。   他原以为这里会是阴森恐怖的破败老宅,也做好了斩妖除魔的准备,但是——   没有人告诉他这里会是草长莺飞,春意盎然的地方啊?   这里的景色与外面木叶没什么不同。太阳慷慨地给予大地自己的阳光,树木在阳光下舒展着身姿,嫩绿的草叶上点缀着明媚的花朵,空气里弥漫着馥郁的香味。   鸣人很快便松懈下来,如临大敌的表情也变得轻松:“切,什么嘛。”   他探索的目光很快便投向前方不远处的矮墙。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院子里那株高出围墙一截的樱花树。那株樱花树长势喜人,花朵烂漫,根本无法与可怕的妖怪联系在一起。   鸣人看了看围墙的高度,决定翻进去看看,毫无自己这样会给别人的生活带来困扰的自觉。   「都走到这里了,干脆进去看看好了。」   他后退一步,借着一段助跑,利索的翻上了围墙,随后毫不吝惜地夸奖自己利索的身法:“Nice!”   “现在就让鸣人大——”   剩下的半截话卡在了他的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   眼前看到的情景完全夺取了他的视线。   一个身着和服的长发女孩站在樱花树下,尝试着伸手去接飘落的樱花。   她大概十一二岁的年纪,肌肤白皙,姿容妍丽,发丝与衣领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看起来像是个乖巧而俏丽的女孩。她欣赏着满树的樱花,神色里透露着纯然的喜爱。   微风拂过,带起一阵樱雪落下,也带起她耳边的碎发。当花瓣亲吻上她的发梢时,她的嘴角弯起,笑容温柔而美丽。   鸣人这时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她笑起来时,眼里仿佛掬了满天的月光,隐隐闪烁着细碎的光亮。   「好漂亮……」   他呆呆的看着那个女孩子,不自觉说道:“你……是樱花妖怪吗?”   女孩茫然地转头,在看见他时愣住了,像是完全没想到这里会有陌生人出现。她真的是惊讶极了,先前的恬淡文雅一扫而空,表情是全然的震惊。   笨蛋,你都在说什么傻话啊!   话一出口鸣人就后悔了,此时看对方的表情更是懊恼。   呜哇,这下一定要被讨厌了!   他沮丧的想着,决定就此离开,免得听见什么让他就更懊恼的话。   就在此时,他听见了女孩子的回答。   “不是哦。”她的声音就和容貌一样动人,柔软清甜。   她用教训的口吻说:“说一个女孩子是妖怪什么的,真是太失礼了。”   “对,对不起!”鸣人的脸涨得通红,连声道歉,“只是,只是因为……”   “你不下来吗?一直呆在那里,小心摔下来哦。”   “啊,是!”他应道,接着手忙脚乱地跳下了围墙。   “真是可爱啊。”女孩子笑眯眯地看着他跑近。   鸣人兴奋地看着女孩子,她并不如村民那样一看到他就会露出厌恶畏惧的表情,反而称得上友好。   可看着对方干净精致的和服,又想到自己一身脏兮兮的尘土草灰,鸣人不由有些自卑的想,即使如此,她很快也会像外面的人一样,意识到他是个很讨人厌的家伙吧。   他表情拘谨,虽然已经竭力模仿着见过的大人那样说话,可因为生疏的缘故,敬辞依旧用的有些笨拙:“嗯……我叫漩涡鸣人,今年六岁……不好意思,不是有意打扰您的。”   “没关系,”女孩子的笑容一如樱雪般温柔,“我叫神代世界,今年九岁。很开心能见到你,平时这里都不会有人来呢。”   世界。   「要是世界可以像她一样温柔就好了」。   这就是漩涡鸣人与神代世界狼狈而意外的初遇。   ―   她在这个世界的名字是“神代世界”,也不知道是谁给她取的。   在世界的记忆里,她是没有父母的,或者说,她是个“类人”更贴切。   比起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类,她更像一个鬼魂。   因为……几乎没有人可以看见她。   其实她并不愿意相信眼前的小不点会比那个人更像救世主,但是……   「年龄这么小的话,实在是不好下手呢。」   她轻轻按了按胸口,那对视的一瞬时,胸口强烈而明晰的悸动明确地告诉她,这就是自己在寻找的『英雄』。   世界给对方取来擦拭的湿巾,又为他倒了杯橙汁,然后发现男孩在坐垫上身形僵硬,表情很不自然。   她大概能看出对方是个很单纯的小孩子,心说这样其实也不错。因为很好骗嘛……不对,明明是感召!   作者有话要说:  开这个文的灵感来源是境彼圈很有名的【没有未来的未来不是我想要的未来】   只是单纯想让主角这么说2333 第2章 FLAG.2 阳光、清风、花瓣   不愧是『英雄』呢。   世界尝试过走出这个巷子,意外的是很少有人能看见她,比起一个人,她更像是一个灵体。寥寥几个看到她的人,似乎都是被称为“忍者”的大人物。   而且因为是世界意志代行者的缘故,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物质是无法对她造成伤害的。在发现这个问题后,防止节外生枝,木叶高层向来是避免闲杂人等接近她的院子,也不知道漩涡鸣人是怎么进来的。   鸣人紧张地接过果汁:“谢谢!”   “不客气。”见鸣人很是拘谨,世界便主动挑起话题道,“鸣人是怎么到这里的呢?”   她的确很好奇这个问题,这里本就偏僻,又靠近宇智波族地,她很少能看见鸣人这样的孩子。   “诶,这个……就是看见了一条巷子嘛,然后就很好奇,走进来就看见神代桑了。”   鸣人说的有些磕绊,显然已经在很努力的表现出自己讨人喜欢懂礼貌的样子,可惜依旧笨拙得有些可爱。   “那真是巧合。”世界体贴的接过话头,“虽然有些冒昧,但这里的确很少有人来……鸣人可以和我玩或者聊会天吗?”   自见面以来,世界第一次表现出羞怯的表情。   「咦咦咦?!居然被邀请了吗!好棒!」   世界没有听到鸣人的回答,说道:“抱歉,让鸣人君为难了。”   鸣人敏感的意识到对方的称呼又变成了客气有礼的鸣人君,连忙说道:“不,我愿意的!可以和神代……一起玩,我很高兴!”   他偷偷把对世界的称呼换成了不那么生疏的神代,见对方似乎没有反感的样子,不由心里小小的欢呼一声。   世界忍不住也笑起来,只是仍然有些难为情的样子:“但我这里没什么好玩的玩具,不好意思。”   “和神代聊天就很好了。”   鸣人鼓起勇气,小声说:“神代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我可以把这个认为是夸奖吗?”世界眨了眨眼睛,“因为鸣人是我来这里后第一个认识的朋友嘛,表现不好一点的话,肯定会被讨厌的。”   朋友?!   他愕然看着世界,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从小以来的经历让他非常清楚,自己是多么不受欢迎的人。这样的他,也会有人喜欢吗?   「……已经不想再寂寞下去了。」   ―   阳光,暖风,花瓣。   鸣人和世界并肩坐在房前的木质长廊上,兴致勃勃地聊天。大部分时间都是世界在说,鸣人专注的倾听。   他觉得世界酱——鸣人只敢自己在心里偷偷这么叫,远远要比看起来更加的温柔。   她是优秀到让他自卑的光。   然而在他夸奖对方时,女孩却会露出困扰的神色,希望他别这么说。   “为什么呢?”   “因为一些比较特殊的原因……”世界叹了口气,“好像很少有人能看见我。”   鸣人大惊:“诶?!”   世界挑眉道:“其实就是鬼魂哦,鸣人害怕吗?”   原来流言没说错,这座老宅真的闹鬼!   但如果鬼魂是世界酱的话……   “不害怕哦!”蔚蓝的眼眸写满认真的神色,“即使神代是鬼魂,我也不害怕的!”   「大概像我这样的人,只有鬼魂才愿意当我的朋友了。」   世界是真的对男孩的决意感到惊讶了:“这么莽撞可不是聪明人的行为。”   “但我和神代是朋友对吗?”鸣人抿起嘴唇,像个小大人般说,“我相信神代是不会伤害我的。”   世界好像明白为什么这个脏兮兮的小男孩会是被选中的救世主。   如此温暖而干净的灵魂。   她沉默了许久,直到鸣人因为她的沉默开始有些忐忑不安以为自己说错话的时候,她才开口:“我很喜欢鸣人,所以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鸣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诶诶诶诶?!”   “和鸣人在一起,会很舒服。”她试图向对方传达自己的感受。   世界本质上已经被世界同化了,如果世界被毁灭,她也会受到无法挽救的伤害。所以与『英雄』相处,她自然也会感到颇为心旷神怡。   鸣人的眼睛几乎闪闪发亮,在被对方承认朋友的身份后,他很自觉的就以一种更为亲昵自然的态度面对她。   “世界酱一个人住在这里吗?”他好奇地左顾右盼。两人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却始终不见有其他人影。   “嗯,我没有家人。”世界神色平静。   “这样啊……”鸣人惊讶于看起来家教甚好的女孩子居然是孤儿——世界已经澄清自己是个情况比较特殊的人类了,又为自己与对方身世的贴近而感到欣喜。   这么想虽然不对……但距离她会不会更近了一些呢?   在最初的拘谨过后,鸣人发现自己与对方在聊天方面居然颇为投机。   “拉面?”世界偏头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吃过诶,下次和鸣人一起去吃吧。”   鸣人极力推荐:“一乐大叔做的面真的超好吃,世界酱一定要试一试。”   见他这样夸张的表现,世界不由失笑:“能让鸣人这么喜欢,那肯定很不错。”   他挠挠脑袋,尴尬地笑了。   日薄西山,橘红的余光将天际染成了极为艳丽的色彩。满天的云霞似乎在昭示翌日的好天气。   “鸣人也该回家了吧?”世界见天色不早,便出声问道。   鸣人看起来很纠结,说实话他是想再和世界酱玩一会儿,但拖太晚回家好像也不太好……   “早点回家吧。”世界说道。   她给鸣人装了几个和果子,接着轻声说:“鸣人以后还会来找我玩吗?”   “肯定会的!”   看着男孩蹦跳着远去,翻墙时还回身又对她挥了挥手,大声说:“再见!”   世界也学着他大喊:“再见!”   鸣人应该还能找到这里吧?   她不确定木叶在得知自己亲近鸣人后会有什么反应——总觉得那些大人物应该清楚鸣人的价值的。   「但是……」   ―   鸣人没有让她失望,第二天一大早便熟门熟路翻了墙在院子里喊:“早上好,世界酱!”   世界叼着牙刷,嗒嗒跑到窗户边,吃惊地看着他。   “都这么晚了,世界酱才起床啊。”鸣人摇头晃脑地说,“还需要努力呢。”   你怎么不说是自己来的太早呢。   世界无奈地看着他,含糊不清地说:“等一下。”   “好。”鸣人笑眯眯地点头,干脆自己玩了起来。   世界这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抱了个皮球,可能是想今天和她一起玩这个吧。   洗漱完毕,她梳理了自己的头发,接着在发间别好发饰后,便快步走出了房间。   见她走来,鸣人便停止自认为拉风无比的炫技式运球,挠挠头说:“世界酱穿成这样一会儿跑不快的。”   世界当然知道自己穿着和服最多只能快走,可她也很无奈。木叶也许是有意为之,提供给她的衣物基本都是正装。   她接过那个一看就很有年头的皮球,尝试着拍了两下:“不如我们比赛谁拍的球数多吧?”   “……”鸣人沉默了。   世界酱的思想很危险!   虽然他很想配合世界酱玩她喜欢的游戏,但是拍皮球什么的,这是瓜太郎那样幼稚的小孩子才会玩的游戏,根本不适合他们这样的大人。   不行,他必须拉回世界酱的思想。   于是他试图委婉地劝告对方:“世界酱可以换一身衣服吗?踢球也很好玩的!”   世界大概看出来对方是不想玩拍皮球这样的游戏,事实上她自己想了想感觉也的确无聊,干脆说:“那鸣人带我去村子里转转吧,来了这么久,我还没出去看过呢。”   「去,去村子里?」   鸣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老宅没有外人,在这里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怪物,世界酱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对他这么温柔。假如出去看到别人是怎样评价他的,世界酱一定会厌恶然后远离自己吧!   鸣人的眼圈微微泛红。在体验过被人友善对待的感受后,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珍视的朋友厌弃,他便忍不住的发抖。   “不……”他下意识便想拒绝,但又生生咽回了那句话。   如果坚持不带对方出去的话,会被怀疑的。   犹豫再三,他终于不情愿地说:“好。”   世界疑惑地问道:“鸣人很不开心吗?”   闻言,鸣人咬着牙说:“出去的话可能会听到一些关于我的奇怪的话……我希望你不要讨厌我……。”   “奇怪的话?”世界想了想,说,“我觉得鸣人除了调皮好像也没什么缺点诶,难道是因为经常恶作剧所以被大家批评吗?”   鸣人只能苦笑。   如果恶作剧就能招来大家的批评那其实还好了。   因为别人会批评你,会告诉你正确的行为是什么,其实是在意你的一种表现,意味着你这个人还有被教育的价值。   而他不管做什么,得到的都是厌恶的目光与漠视的态度。   「我是不被在意的。」   鸣人收紧了握住世界右手的手掌,他此刻内心乱糟糟一团,掌心完全被汗浸透。   世界看了他一眼,却没有甩开他。   作者有话要说:  鸣人真的小太阳小天使,小时候可爱,少年时候帅气又可靠。   开文第一天双更√ 第3章 FLAG.3 拯救世界的正确方法   “村里的小吃店基本都在这里了。”   鸣人指了指他俩面前的街道,虽然是木叶最繁华的地方之一,但因为时间尚早,许多以主食为主的店铺都没有开门。   “鸣人吃过早饭了吗?”   “没有。”他一睁眼就满心想着找朋友玩,哪里顾得上吃早饭。   “那要不要喝味增汤。”她远远指着一家名为“竹之味”的店铺,看外面的招牌,好像是个寿司兼卖的地方。   鸣人摇了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不吃早餐可不行呢。”世界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嘴唇,说,“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她拉着鸣人——对方似乎有点排斥这家店,快步走进了小店。   竹之味店面不大,但环境打扫得很干净。店里没有客人,只有老板大叔坐在柜台后面。   世界仰头看向在正对店门的墙壁上悬挂的木板,那里写着今日特供的早餐,然后就愣住了。   黑玉珍珠是什么?金镶玉又是什么?白色与红色的美好回忆又是什么诡异的名字啦!   总觉得撰写菜单的人是个对珠宝有狂热追求的口味奇葩的大叔……   可世界对食物的具体相貌反而更好奇了。居然有名叫金镶玉的味增汤,价格也如其名颇为昂贵。   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木叶给的抚养费还是能让她偶尔吃一次这种早餐的。   做出决定后,她便说:“大叔,要两碗金镶玉配招牌饭团。”   老板置若罔闻,脑袋依旧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大叔?”   她又喊了一声,见对方还是没反应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老板不是“忍者”所以看不到她。   好长时间不出来都忘了我是“鬼魂”了呢……   世界拉了拉鸣人,示意他帮自己点。   鸣人没有柜台高,老板看不见他,所以他只能大声喊:“大叔,来生意啦!”   老板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左顾右盼没找到叫他的人。   “我在下面!”   老板探出半个身子,这才看见小小的鸣人。   在看到对方是谁时,他下意识皱眉:“怎么了?”   “大叔,要两碗金镶玉配招牌饭团。”   “你一个人要两份?”   鸣人噎了一下,说道:“我吃的完!”   大叔定定看了他好久,半晌才说道:“吃快点。”   ……什么意思?   世界完全无法理解老板的言行态度,但看鸣人故作平静的态度,还是没有开口询问。   鸣人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们去那边等吧。”   他得微微仰头才能看见世界的脸,因此鸣人的表情她能看的很清楚。   他眼睛湿漉漉的看着自己,像只屁股被人踢了一脚的小狗,随时都会哭出来。   她揉了揉鸣人的脑袋,轻声道:“笨蛋。”   鸣人瞪大了眼睛:“笨笨笨蛋?”   世界平静地收手,手指不自觉地蜷曲:“总之,等早餐上来就可以了。”   鸣人双手捂住脑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世界。   世界酱的手心很软,很温暖。   他很快遗忘了先前的委屈,转而趴在桌上对着世界嘿嘿傻笑。   世界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鸣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因为世界酱很可爱!”   世界决定警示一下他:“不是世界酱是姐姐。”   鸣人死不改口:“世——界——酱——”   旁边捧着早餐的老板却是目瞪口呆:漩涡鸣人一个人对着空气在说什么?还一直傻笑,疯了吗?   说不定是这孩子一个人寂寞太久,憋出病了吧。   但谁让他……   老板叹了口气,把早餐逐一摆好,默默地回到柜台。   世界顾不上继续和鸣人拌嘴,迫不及待地将目光投向“金镶玉”。   橙色的汤面尤自散发着袅袅的热气,上面点缀着红色与白色萝卜丁,有黄色的油豆腐露出一角,看起来色彩鲜明,搭配的颇为丰富。   这就是金镶玉……吗?   “我开动了。”她双手合十,然后满怀期待地品尝这份卖相很不错的金镶玉。   ―   “好吃吗?”鸣人眼睛亮闪闪地问。   “还不错,鸣人觉得呢?”   “超级棒!”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世界随口问了一句:“鸣人也刚上学了吧?”   “嗯……”鸣人的动作一僵,随后说道,“三天后就是入学仪式。”   “入学仪式?是忍者学校吗?”   “对,那一天连火影大人都会来学校讲话的。”   火影?   据说“影”是五大忍者村里最厉害的人,如果连鸣人这样的小孩子都可以是救世主,那火影又会是怎样的存在?   “我可以参观吗?”世界忍不住问道。   “诶?!”   看鸣人惊讶的样子,她以为不行,难免有些失落地说:“实在不行的话就算了,但果然还是很想去啊。”   “没关系!”鸣人立刻答道,“就算被人看到也没关系,只要世界酱说……嗯,说是我的姐姐就没有关系了。”   这么随便真的可以吗,怎么想都会被阻止的吧。   然而对火影的渴望还是压倒了一切,她便说:“那真是太好了。”   “对了,”世界忍不住打探了一句,“火影大人很厉害吧?”   说到这个,鸣人一脸憧憬:“火影爷爷当然很厉害啦,不过鸣人我将来也会成为火影的!”他最后又补充一句强调。   世界却被他言语里的信息量震惊了:“爷,爷爷?!”   “对啊,别看已经是爷爷级的人,但他很厉害的。”   看着世界难掩震惊的表情,他不由奇怪道:“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啊,问题大了!   如果火影是爷爷辈,以她的情况,还怎么拯救世界?!   ―   为了挽救濒临崩毁的世界,世界意志创造了众多的“引导者”,他们需要前往其他处于壮年期的世界,收录创造一个世界所需要的所有元素。   作为初生者,世界被分配到的任务相对简单,她需要收集的是英雄身上持有的美德。根据前辈们的总结,体.液里携带的元素是最为浓郁和纯净的,同时进行体.液交换也可以补充自己的能量。   这些她都知道,但是……   如果火影是英雄,那必然是个正直的人,怎么想他都不会和一个年仅九岁的小女孩交换体.液啊!   这样的认识令她相当沮丧。   见状,鸣人不由担心地问:“世界酱?你怎么了?”   “没什么。”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鸣人一定要快点长大啊。”   “嗯,”鸣人不知道她的心思,干劲十足地说,“我一定会快点长大,成为火影的!”   然后和她一起拯救世界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三生三世梗不玩玩对不起自己好嘛233   鸣人太小♂了,要快点变大啊(x   目前攻略人物全在木叶,包括因修二人。 第4章 FLAG.4 驯养(修改章节名)   她听见了门口风铃轻响的声音,这一般代表有客人造访。   “是鸣人吗?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来。”她在厨房洗水果,一时抽不开身。   “是我。”在身后响起的是极为耳熟的少年声音。   这个声音是——   “鼬君!”她惊喜地回身。   说话的人是宇智波鼬,一个容貌俊秀,被称为木叶年轻一代最为天才的少年忍者。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她见对方身上穿着族服,便问道:“任务结束了吗。”   “嗯。”宇智波鼬说,“抱歉,因为算错时间迟到了。”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脆生生地说:“没关系,看到鼬君就已经很高兴了。”   “一段时间没有来,世界有照顾好自己吗?”鼬从口袋里取出一袋包装精致的糖果:“这是你一直很想要的阿珍家的糖。”   世界眼睛一亮:“万分感谢!佐助也有吧?”   “嗯,他是另外一种口味。”   “那就好。”世界笑了起来,“如果不给他带的话,肯定又要生气了。”   提及弟弟,鼬的神色略微柔和:“佐助还小,不懂事。”   “话是这么说,”她笑着感叹,“不过佐助很聪明,将来也会是出色的忍者大人的。”   佐助是鼬的弟弟,聪明可爱,可惜因为觉得世界抢走了一部分本属于他的,来自于哥哥的关注,所以对她总是带着小孩子间的敌视。   比如对她各种无视,进行单方面冷战,或者自以为很是犀利的挖苦。   但她不怎么在意这些,因为有更重要的事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那就是救世主扎堆出现这一古怪情况。   在认识鸣人以前,世界是把这对兄弟当做命运选中的英雄。只是一旦有了鸣人出现时那强烈的共鸣与亲切感作为对比,佐助和鼬不免就略微逊色。   纵然如此,目前依然没有明确证据表明可以将这对兄弟排除出救世主的行列。   这未免就让她极为困惑,有时甚至会怀疑救世主的含金量。   一个忍者村里就有三个英雄,即便是木叶强大的缘故,那也未免太过可怕了。要知道与木叶实力相当的忍者村还有几个,如果都是这个水平,那救世主都可以组两个小队了,世界的安危简直稳如泰山好么?   当然,她永远不会怀疑世界意志决断的正确性,所以对宇智波兄弟的观察她还会进行下去。   只希望大家都能快点长大才好呢……现在的年龄,实在是让人束手束脚。   世界叹了口气,有些忧虑地想,维持自己在这个世界活动的能源也是有限的,如果不想像其他代行者一样失败,就必须尽早回收目标身上的元素。   所以对宇智波鼬的攻略,只能成功!   ―   廊沿悬挂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樱花飘落,被风带起落在了身旁的茶杯里,在浅色的茶面荡开层层涟漪。   就在这时,女孩的声音响起:“鼬君,为什么总是如此悲伤呢?”   鼬抬眼看去,映在眼底的,是女孩担忧困惑的面容。   ―   这是宇智波鼬奉命监视神代世界的第四年。   在他以天才的名号成为忍者后,便接受了一个难度不高却极为机密的任务——接近并监视一个奇怪的小女孩。   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叫神代世界的女孩子的来历,她像是凭空生出来的,不然不可能没有惊动任何人地潜入村子。   资料里又说她可能拥有某种稀有的血继界限,恢复能力极为强悍,并且免疫极大部分的物理伤害。   出于种种考虑,在与宇智波族长商议后,木叶高层决定派遣年龄与神代世界最为接近,心态和天赋也极为出色的宇智波鼬对她进行监视。   鼬性格早慧深沉,虽然性格温和有礼,但因为其令人只可仰视的天赋与成就,所以在人看来难免有些疏离。在同辈里也算是较被敬畏孤立的存在,知心朋友更是寥寥无几。   但现在却被要求主动接近一个小女孩,并取得她的信任——据说是目标体质特殊,普通忍者无法看到的缘故。   为此他特意学习了普通人大量抚育儿童的知识。毕竟忍者大多早熟,即便是孩童也因耳濡目染,要比普通小孩省心的多。那他们这一套去衡量一个不知深浅的神秘女孩自然是不妥的。   结果这些都没用上。   “鼬的灵魂很温暖。”   第一眼见到他,神代世界便如此说道,并且对鼬表现出了令人惊讶的依赖与亲近。   对于世界来说,她当时刚被投放在这个世界,思想极为单纯直接。确定鼬是自己的目标人物后便全心全意地想要亲近他。   但这在木叶和鼬来看,便是小姑娘单纯天真的表现。   初时木叶还欣喜地想要从神代世界身上搜集到更多讯息,没想到之后便发现小姑娘是只亲近鼬……最后只好将任务的执行环节全权委托给宇智波鼬。   抚养孩子无疑是个辛苦而复杂的过程,尽管鼬已经努力做到最好,但自己也是个孩子的他总会有失误的时候。   有一次鼬失手烫伤了她,神代左臂红了一片,看着都让人心疼。小姑娘却不哭也不闹,只在他去取伤药时拉住了他,小声说:“……我很有用的。”   见鼬只看着她若有所思,小姑娘顿时着急了:“请不要放弃我!”   为什么会这么说?   想起女孩细瘦胳膊上密集的伤口,他忽然想起自己从山崖上一跃而下时,狂风呼啸着刮过耳畔时的感受。   谁都不想死吧?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努力的想要活下去。   他犹豫片刻,还是像在家里抚慰佐助一样,摸了摸小姑娘柔软的发顶,轻声说:“别怕,你不会死的。”   女孩明显不是很相信的样子,却还是对他露出了一个细微的,略带讨好的笑容。   鼬若有所悟。   「这就是生命的存在吗?」   ―   宇智波鼬尽职地向她灌输忠于木叶的思想,不时掺杂点亲近宇智波家族的私货,同时也会教给她诸多常识。   他亲眼看着对方从一个做饭都需要踩着小板凳的小不点逐渐长成现在的俏丽女孩。   两人年龄相近,本应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故事,却因为经历的不同而与常人迥异。   神代世界头脑聪慧,很快便学会了鼬愿意教给她的一切,性格乖巧温顺,令木叶相当满意。然而他觉得有些不妥的是女孩在细节上向他的靠拢。   比如说话语气,处事习惯,甚至连那一头柔顺乌亮的长发都是因为鼬的偏爱而刻意保留的。   其他人都不觉得这有什么,甚至觉得这样更好控制她。   宇智波鼬却明白最糟糕的是什么。   ……他好像对此很难有足够的抗拒心理,神代世界总是对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这也导致父亲有次正好撞见他俩在一起,都难免感慨:“鼬和世界真的很像兄妹呢。”   兄妹吗?   鼬是不太相信自己对她的定位仅仅局限于需要监视的“妹妹”。   世界有时会趴在他的膝盖上打瞌睡,鼬不自觉地就会轻轻抚摸她的长发——也不知是他从何时养成的奇怪癖好,他很喜欢世界冰凉柔软的发丝在他指间滑落的触感,仿佛是在抚摸一匹上好的丝绸。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他清楚自己理应与神代世界保持一定的距离。身为监视者,与目标产生感情乃是大忌,更何况以他的性格,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   可每当他如此反思,心底都会有个声音在窃窃低语:   「但是……是你驯养了她啊。」   ―   驯养。   每次咀嚼品味这个词,宇智波鼬总是会得到不一样的体验。   在最初对神代世界做出“不会死”的保证后,他便感觉到自己与她建立了某种关系。   不过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鼬自己也说不清,百思不得其解之下,索性求助于止水这位他很敬重的前辈。   在他叙说自己的困惑后,止水却是眼睛一亮,故作老成道:“这都是羁绊啊。”   “羁绊?”   “对,这是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到的,独一无二的羁绊。”止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驯养了她,那就要负起责任哟。”   “……”当时他只是淡淡看了止水一样,一如往常对方与自己开玩笑时做出的反应。   因为他说的颇为隐晦含糊的缘故,止水也没将此事当真,只以为是他在从另一个角度思考生命存在的问题。   但无须欺骗,他知道自己对神代世界是有好感的。   结果自从他以“有好感的人”这个定位来看待神代世界后,仿佛就总有哪里不对劲。   也许是因为对方的一切几乎都受到自己影响从而极为贴近的缘故,鼬总觉得世界和他有种默契而动人的同步感。   这种难言的心有灵犀甚至是亲人都无法带给他的。   这说来有些微妙,鼬自己也不过是个少年,却已经开始用成年人的眼光看待自己的问题了。   理智与感情要求他以截然对立的两种态度对待神代世界。而他对木叶与神代世界的责任感又令他背负了双重的枷锁。   「世界不会忍术,危险等级每年都在降低,性格又那么温顺,只是这样不会有事的。」   年少的天才如此想道。   其实他知道这只是自己自欺欺人的侥幸想法,没人比会他更清楚神代世界的情况。   神代世界,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可要他仅仅因一个猜疑的想法便要以莫须有的罪名伤害神代世界,宇智波鼬也极难做到。   原来这就是羁绊的作用么?因为扯上了关系,所以才会产生不忍,犹豫,愧疚的情绪。   「这是最后一次了。」   尚且未被现实击碎幻想的监视者总是如此告诉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后面我才痛苦的领悟到,和鼬哥根本不是谈恋爱,明明是聊人生。   真·从风花雪月聊到人生哲学。   单纯长的好看完全无法HE,绝望qwq   宇智波的恋爱剧情都有毒。 第5章 FLAG.5 喜欢的样子   鼬别开目光,淡淡地说:“你想多了。”   世界双手托着脸:“那发生什么事的时候鼬君会很高兴?”   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生与死,忍者的存在,家族与村子……有太多太多的事令他身心俱疲,曾经温馨的家族如今只能给他压抑的窒息感,为此他甚至以任务为借口,拒绝了佐助一同修行的请求。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自然没有心情担当世界的十万个为什么,只是半靠在廊柱前闭目养神。   世界盯着他看了半天,鼬呼吸清浅,像是睡着了。   “鼬君?鼬君?”她小声叫了几次对方的名字,却见鼬纹丝不动,对她的呼唤一无所觉。   世界皱眉思考一会儿,忽然蹑手蹑脚地向他靠近,动作小心,尽力不发出一丝声响。   鼬其实没睡着,但察觉到她的动作后,他还是决定按兵不动,看对方的打算。   然后——   神经向大脑传达名为“柔软”的讯息。   略微有些急促的温热吐息萦绕在他的脸侧,他甚至能嗅到女孩身上甘美的甜香。   忍者的五感无疑是出色的,现在更是将他的感受成倍放大。   柔软,温热,浅尝辄止,如同一片羽毛落入池中般轻盈。   鼬明白亲吻代表着什么,但神代世界不应该知道——他从未教导这个女孩亲吻某个人,那她是从哪里学的?   “好狡猾,鼬君居然装睡——”世界拖长了语调抱怨,“我都看见你偷偷眨眼睛了!”   鼬睁开眼,只见女孩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害羞的迹象。   他沉声道:“谁教你这么做的?”   世界表情疑惑:“鼬君不喜欢吗?”   「喜欢?」   “书上说,kiss会有很愉快的感受。”   “什么书?”   “《亲热天堂》。”   鼬一怔,随后想起那是一本成人向书籍,便皱眉道:“以后不要看这种书了。”   “为什么?”世界不解,然而在鼬严厉的目光下,她还是乖巧地点头答应。   鼬的神色这才松缓些许,向她耐心解释其中的不同:“亲吻是一种表示喜欢的方式,但只有你喜欢,并且关系很亲密的人才可以做这种事。”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然后举一反三,“也就是说,我和你关系很好,而且我喜欢你,所以我可以亲吻鼬君?”   鼬一怔,神色颇为措手不及,甚至是罕见的窘迫。这种猝不及防的糟糕对话,的确让这位忍术天才难以招架。   “那鼬君喜欢吗?”   “嗯?”   世界追问:“kiss,喜欢吗?”   被一个女孩子追问这个话题委实是少有的体验,鼬只能沉默不语,思考该如何应付现在的情况。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鼬高兴得脸都红了吗?”   “……”   “喜欢的话,再来一次也没有问题哦。”   至此,宇智波鼬第一次想要反思,自己的教育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然而到最后也没思考出结果,他便无视先前的对话,转移话题道:“明天我要与佐助一起修习手里剑,应该不会来了。”   明天是他难得的休假,今天拒绝佐助已经很让他失望了,明天再不陪他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世界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我能去吗?”   虽说她来这个世界时间不短,但对于这里力量体系的了解依旧极为浅薄,记忆力只偶尔见鼬使用过几次忍术。   “可以。”   没什么不能答应的,除却完全对外保密的训练场,宇智波还是有部分训练场对外开放的,他和佐助只要带世界去那里就好了。   ―   “忍者练习原来是这样的么?”世界稀罕地拿着鼬的一把手里剑打量,“还真的是非常锋利呢。”   佐助在一旁不满地纠正:“是修行,修行啦!”   “是是是,修行。”她纵容地笑了笑。   被她以这样的目光看着,佐助脸上不由添了几分赧色。   他的黑发与父亲一脉相承,容貌却继承了母亲的精致,脸颊尤带有几分稚气未脱的婴儿肥,此时微红着脸更是说不出的可爱。   “佐助好可爱,”世界笑着对鼬说,“有这样的弟弟真是让人羡慕啊。”   鼬点头表示赞同。   “喂,不许说我可爱!”   这句话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等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时,已经晚了。   “佐助!”鼬低声呵斥道。   ……不是这样的,他没想过要以这样恶劣的态度对她!   道歉的话就卡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佐助低头看着脚尖前的地面,表情倔强,闭口不语。   “你太失礼了。”见佐助态度固执,鼬的语气逐渐严厉,“不准备向神代桑道歉吗?”   兄长责备的话语让他越发难堪,纵使对自己的行为心有愧疚,此时也不愿低头了。   ——更何况他本来就没打算道歉。   不知为何,佐助对世界总是缺乏应有的尊重,甚至不愿意叫她神代桑,而是跟着鼬称呼她为世界,或者就是干脆的“喂”。   “抱歉,是佐助不对。”他听见哥哥歉意的声音。   “没关系,佐助还小。”女孩的声音温温柔柔,仿佛淌过石间的溪水,有着通透的质感,他甚至都能想象到女孩脸上标志性的温柔笑容。   「哥哥很喜欢她这样。」   莫名的念头闯入脑海,他忍不住轻哼一声,以此表达自己的不屑。   注意到佐助的情绪,世界安抚道:“是我不对,佐助马上就是忍者大人了,我不该把他当小孩子。”   “只是忍者学校的入学仪式。”鼬纠正她的说法。   她笑着说:“反正都是迟早的事,对吗,佐助?”   “当然。”佐助高傲地回答。   然而看见女孩含笑的眼眸后,他便明白到自己其实还是被当做小孩子来敷衍,在对方眼中,真正的天才只有哥哥罢了。   可恶……唯独不想被她这样看待啊。   佐助挫败地想。   “明天父亲会去参加入学仪式,我有任务。”鼬解释道,“世界想看看吗?”   佐助状似无意地擦拭着苦无,耳朵却不肯放过女孩话语里语气的一丝变化。   “入学仪式很重要吗?”   “是的。”   “每个忍者六岁都会入学?”   “这个要看情况,特殊情况以及个别天才会选择提前入学。”   “这样啊……”世界若有所思。   半天没等到下文,佐助愤愤地想,所以到底去不去嘛,吊人胃口很有意思吗?   “去不了。”想了一会儿,她干脆地说。   这才对……什么?!   “为什么啊?”不等鼬开口,佐助自己先炸了,“你怎么,怎么可以不参加?”   除了他和爸爸,也没人能看到她了呀。   “因为我已经答应另一个朋友,所以要去参加他的入学仪式。”世界遗憾地说,“原谅我佐助,下一次吧。”   这种事上倒是学足了哥哥是要干什么?   “入学仪式一生只有一次,哪来的下一次?”佐助委屈地喊道,接着把手里剑一扔,转身就跑了。   大骗子,明明说好最喜欢自己的!   “等等!”   才不听你的话!   这么想着,佐助的速度越发加快,然后……就被石头绊倒,狠狠摔了一跤。   见状,世界和鼬不禁同时陷入沉默。   佐助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真的伤重,那恐怕就是觉得十分丢脸。   她叹了口气,对旁边好笑又心疼的鼬说:“你带佐助先回去吧,我就跟在后面。”   鼬点头,随后略显犹豫道:“那我先走了,我不在的时候……注意安全。”   “你也是。”她的目光明亮柔和。   鼬快步走到佐助身边,见他脚崴导致无法正常行走,便背起他,率先抬步离开。   “好丢脸。”他听见弟弟在背后如此羞恼地说。   “没有关系的。”自己如此对弟弟说道,“一切都会好的。”   ……应该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佐助摔倒后我只能想到一句话——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23333简直大写的尴尬。   每次重温鼬真传都觉得鼬小时候好可爱,抱住舔舔舔x   今天去高考听力测试啦,还以为会原创,结果拿去年江苏卷糊弄我们……我就说看着咋那么眼熟。   求评论求收藏_(:з」∠)_ 第6章 FLAG.6 入学仪式   目送兄弟二人走进族地后,世界便转身走向与自己家完全相反的方向。   鸣人两天里都没找到她,应该着急了,说不定还会觉得她已经忘记二人关于入学仪式的约定,对她产生恶感,所以必须澄清这件事。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她走向了鸣人所在的坐标。   尽管印象里对方只说过一次自己的住址,具体内容早便忘记,但好在世界不需要那个。作为引导者,只要她选定自己的英雄,便可以建立一条单向联系,对方的具体位置对她来说根本不是秘密。   鸣人在木叶中心的位置,相对身处村子边缘的她来说十分遥远,等她走到名为“一乐拉面”的店铺时,已经日过晌午。   世界一眼便看见那个橘黄色的显眼身影,掀开蓝白色布帘,只见鸣人埋头于拉面碗,吃得极为专注,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她便也不说话,只安静地坐在一旁,新奇地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相。   她和鸣人外出的次数不多,一同吃饭的机会更是只有一次,鸣人这样的做派她还是第一次见。不过的确很能勾起人的食欲,让人好奇那究竟是怎样的美味。   她又等了一会儿,眼见鸣人捧着面碗连汤都不打算放过,只好无奈地敲了敲桌子。   “诶诶诶?世界酱也来吃拉面吗?”   世界提醒道:“普通人是看不见我的,吃拉面这种事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对哦。”鸣人这才想起她的特殊体质,热情地说,“我可以帮你点一份豚骨拉面,味道超级棒!”   “不用了,”世界婉拒了他的好意,用手指了指外面,“我在树下等你。”   “鸣人,你在和谁说话?”一乐大叔似乎听见鸣人的说话声。   世界笑着向鸣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离开座椅走了出去。   眼见女孩离开的身影,鸣人连忙扔下一句“大叔我把钱压在碗下面了!”便跟着跑了出去。   一乐大叔走过来收起钱,疑惑地自语:“这小子,风风火火地在急什么?”   ―   “世界酱!”   世界刚刚走到树下,便听到身后鸣人呼唤自己的名字。   “这么快?”   “嗯,我吃好啦。”鸣人肯定的说。   她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没说实话,嘴角的油渍都不擦就跑了过来。   “慢慢吃,急什么。”世界捏住鸣人的下巴,取出随身的手帕,轻轻擦拭他的嘴角,“看,这里都没有擦干净。”   鸣人涨红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从世界捏住他下巴时,他便只能保持现在这样浑身僵硬的姿态,呆呆地看着她。   明明世界手劲不大,但他就是一动都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放到最轻。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是什么样子,但想来也会是很糟糕的吧……完蛋了,这下要在世界酱面前出丑了!   正当鸣人在内心生无可恋自暴自弃时,却听见女孩清甜的声音:“虽然这样的鸣人也很可爱,但以后在生活里还是注意形象比较好哦。”   “是……”鸣人下意识点头,完全不知道自己都答应了什么。   只是迎着那清澈温和的目光,心里先前对她失约的惶惑、埋怨等负面情绪,便全都烟消云散。   “我还以为你忘了。”话是这么说,鸣人大大咧咧的话语下难免还是掺杂了些许委屈。   世界好脾气地道歉:“是我的错,没有提前和鸣人约好时间。不过这是我和鸣人的约定,无论如何都要完成,所以我这不是来找鸣人弥补了吗?”   这是我和鸣人的约定。   脑海里只有这句话一圈圈回荡,内心像是有无数烟花盛放,感受着那丝丝蔓延的幸福与满足感,鸣人对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   入学仪式果然很热闹,准备入学的孩子们跟着家长兴奋而新奇地踏入这个新天地。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将在这里进行六年的学习,在毕业后正式开始自己的忍者生涯。   校园里充盈着欢声笑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若是孤身一人,在这样的环境必然会显得格格不入吧。   还好他不是一个人。   带着这样庆幸的想法,鸣人收紧了拉着世界的手。即使别人看不见世界酱也无所谓,这样的话,世界酱就只是他一个人的朋友了。   他拉着世界,和其他孩子一样好奇地在校园里参观,但很快,他敏感的直觉便让他感受到一道充满敌意的视线。   那是个黑头发的男孩子,神色敌视,目光一直落在他和世界酱拉着的手上。   再三确认对方看得就是自己后,鸣人不由感到莫名其妙的抱怨:“那个家伙好奇怪,一直看着我们。”   “谁?”顺着鸣人手指的方向,她正好撞上了男孩的视线。   是佐助。   见她终于注意到自己的不满,佐助哼了一声,转头走向了自己父亲。   “他和世界酱认识吗?”   “嗯……”世界迟疑地说,“算是很喜欢的弟弟吧。”   但是怎么想,她打算对佐助做的事都不符合人类观念里姐姐的身份吧。   那我呢?   鸣人很想如此追问,但又害怕得出不符合自己心理预期的答案,只好生生忍住了。   ―   鸣人的忍校生活很不顺利。   这也是世界一直很疑惑的地方,救世主在哪里都倍受爱戴,怎么在木叶就这么遭人排挤?而且鸣人身上蕴藏的巨大潜力,她不费劲便能感受到,但他自己却好像完全感应不到,无法正常使用。   相比较之下,佐助的生活就符合救世主标准多了。成绩稳居第一,深受女生追捧,家世良好品行端正。   木叶真是太奇怪了……   世界坐在花坛前的长椅上,微笑着倾听鸣人吹嘘自己是如何在学校里一展英姿的事迹。   鸣人一边眉飞色舞地描述,一边也会不时心虚地瞄一眼她的脸色,见对方似乎是感兴趣的样子,顿时更为来劲。   “原来平时都是这样和人聊天的吗,吊车尾?”一个令鸣人深恶痛绝的声音响起。   “宇智波佐助!”鸣人瞪着他,“你来干什么!”   佐助却不理鸣人,只是语含不屑:“这就是你的选择?只不过是这种程度嘛。”   “喂,你什么意思?”鸣人愤怒地说。   世界按下鸣人蠢蠢欲动的动作,笑了笑说:“如果按实力划分交友选择的话,那我恐怕只能找火影大人了。”   佐助抿起嘴唇,他自然知道世界是什么性格,但心里莫名的愤怒与委屈使他止不住地说些刺伤人的话。   “好啦别闹了,快过来。”世界冲他招手。   佐助把头偏向一边,态度不言而喻。   果然还是不够成熟啊……   世界暗叹一声,现在她执行任务所要面对的最大问题就是英雄的成长速度与她肉.体的使用寿命不成正比。   像宇智波鼬这样早熟的人毕竟极为罕见——然而鼬再怎么早熟,也不会和九岁的她进行体.液交换的。   世界垂下眼睫,再抬眼时,面上已经是恰到好处的困扰与无奈:“我过去一下,你等一下哦。”   鸣人点点头,同仇敌忾地说:“别担心,如果那家伙很过分的话,我帮你揍他。”   她忍俊不禁:“嗯,好的。”   她站在佐助面前,忍者发育的都比较早,虽然比她小三岁,但佐助身高只比她矮小半个头。   佐助冷淡地看着远处的人群,似乎完全不想和她说一句话。   “佐助最近一直在生我的气,为什么呢?”   居然还好意思问!   “明明——”佐助怒气冲冲地转头,却在对上那双湿润的眼瞳时哑火了。   他很少这么直接的端详她的眼眸,她的瞳色是浅淡的褐色,在夕阳的渲染下,又有些琥珀的颜色,比起哥哥深沉冷淡的黑瞳要柔和的多。   他对这样软弱的自己颇感气馁,索性赌气不肯说话。   “明明?”   女孩却还在追问。   “说了你又不懂!但是,”他指向鸣人,“如果说我是输给这种吊车尾的话,我绝对不会认同。”   “请不要这么说。”世界有点生气,“鸣人和佐助都是我重视的朋友,请不要再说失礼的话。”   上一句还是这样略显严厉的口吻,下一句便又柔软亲昵起来,“而且我从来没有看轻佐助的意思,你知道的。”   佐助耳根微红,表情却依旧维持着矜傲:“希望如此。”   气氛看似平和融洽下来,然而看着这样的佐助,世界难免心里还是会感到些失望。   「还差的远呢……即便现在进行收录,也只能拿到“幼稚”这样的元素吧。」   “佐助要很努力才行呢。”   佐助望向她,女孩像是在微笑,又隐隐在叹息般。   “我会一直注视着你的。”   所以,请快点长大吧。   作者有话要说:  真可惜啊,剧情安排上和止水无关,下次写文一定要和止水讨论一下灭火是谁。   止水,带土,灭火……好像毫无违和感2333   这章过渡,下面丧心病狂刷鼬的好感,接着就可以灭族了。   讲道理晋江因陀罗的文少到不忍直视,明明三生三世这么好的梗,虽说是查克拉转世,但查克拉来自于人体各个细胞,感觉上就是没有前世记忆的转世嘛。   反正就想写那种,不管轮回多少次,我都会对你一见钟情的梗。   想了想我的梗好像都是针对鸣人的……钦定男主23333   +1s 第7章 FLAG.7 初吻   在世界热切的渴盼中,时间终于慢吞吞地向前走了两年。   是夜,树梢蝉鸣阵阵,月光澄澈,映照在少女的眼瞳中,便是如水般的明净。   宇智波鼬不动声色地端详着少女的容貌。以前年纪小还不明显,如今她年纪渐长,那过人的美貌便越发的耀眼。   她从不是在与其他人比较,而是在不断超越以前的自己,每一天的她都要比前一天更为姿容妍丽,就像是一朵即将盛开的花朵,散发着无人可以忽视的光芒。   神代世界的确无愧于自己的名字,在宇智波鼬的记忆力,他很难找到第二个比她更为美丽的女性。   他只能庆幸神代世界的特殊体质,否则拥有如此动人的外表,却没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实力,她会遭遇什么实在难以想象。   而这位姿容妍丽的少女,此刻仅着浴衣,跪坐在他的面前。   她刚刚出浴,半湿的长发被拢在胸前,赤着脚走到这里。在柔和的月光下,白皙的肌肤更是晕染着釉瓷般润泽的光华。无论是白皙的手臂,还是纤长柔软的小腿,每一处线条都美得动人心魄。   当初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女孩,现在也长成这样美丽的少女了啊。   “怎么不擦干头发就出来了?”鼬皱眉说道,“小心着凉头痛。”   这些忍者因为自身的强大,以及长期脱离正常生活的缘故,对于普通人的能力总是过分看轻。尤其是像宇智波鼬这样的天才,对于她这种在自己眼里毫无忍术的柔弱少女,更是担心到夸张的程度。   好在这对她执行任务来说没什么坏处,便没有纠正他的观念。   世界无辜地回看过去,语调软软地说:“但是不快点出来的话,我害怕鼬君偷偷走掉嘛。”   “鼬君……很久都没有来看过我了呢。”   鼬不由一怔。最近的局势越发紧张,止水和他一致认为局势不容乐观,很难分心去处理其他事,因此难免会忽视到世界。没想到女孩表面上体贴地没有打扰,心里却都记住了。   “抱歉,最近任务很多。”   “总是和我道歉,明明我又不会生你气。”世界小声嘟囔着,然后把浴巾递到他面前,“既然知道自己不对,那么就帮我擦干头发作为补偿吧?”   鼬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了浴巾,空出面前的一片地板。   世界会意地坐在他面前,感受到对方擦拭着自己的一捧长发。他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只要她向后仰身,便可以依偎在对方的怀中。   这可能是她这段时间收录到宇智波鼬身上元素的最后机会了。尽管不清楚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但鼬身上越发混乱矛盾的气息已经不容许她磨蹭下去。   于是她像是鼓足勇气,抓住对方擦拭自己头发的右手,略有几分委屈地说:“你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吗?”   鼬动作一顿,不期然撞上了少女的目光。那双明媚的眼眸里此刻盈满细碎的星光,潋滟了一汪春水。   他低声道:“没有的事,别想那么多。”说完便想抽回自己的手。   少女却加重了手下的力气不肯放开。   他不得不问道:“到底怎么了?”   宇智波鼬正在变声期,原本的少年音变得略微低沉,一旦低声说话时,便让人感觉极为可靠。   但也仅限于听起来了。   “鼬君打算就这么隐瞒下去吗?”   “什么意思?”   世界轻声说:“我一直都很在意鼬君,你的感受……我可以真切的感知到,所以才无法无动于衷。”   “鼬君一直都很痛苦吧。”   宇智波鼬将浴巾放在一旁,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我不是特别聪明的人,很难猜测到鼬君在忧虑的事。所以,如此笨拙又如此愚钝的我,只能在这里请求——”   说到这里,女孩的声线紧绷,几乎在微微颤抖。   “所有那些悲伤的事,令人痛苦的事,都可以告诉我。我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希望鼬君幸福,也比任何一个人渴望分担鼬君的悲伤。”   女孩深深地弯下了腰,黑发如流水倾泻而下:“拜托了!”   鼬看着她,有那么一瞬的出神。   他看着这个令人心动的美丽少女说着如此动情的话语,恳切地跪伏在自己面前。后背的衣领因动作而裸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分明是颇为引人遐想的暧昧画面,此刻却只能让他感到更为深切的悲伤。   果然还是不该来这里的。   女孩固执地维持着自己的动作,等待自己已经可以肯定是渺无希望的回答。   真的可以告诉她吗?   注视着这个自己喜欢,也倾慕自己的女孩,鼬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动摇起来。   ……   “谢谢。”   最终,鼬也只能扶起女孩,干巴巴地说声感谢。   他所忧虑的事,是怎样都无法对她倾诉的。   世界没有说话,像是失去全部力气般依靠在他的怀里,他内心颇为愧疚,便没有推开,而是顺从地从背后环住了少女。   这大概也是最后的拥抱了。   想起自己肩负的任务,宇智波鼬心情不禁更加沉重。   「这是最后一次了。」   沉默了片刻,世界轻声说:“既然这样的话,接下来还请不要拒绝我。”   尽管不知道她的请求是什么,但鼬下意识不愿意拒绝她,便嗯了一声,等待她的诉说。   然而世界并没有开口,她微微仰头,慢慢贴近鼬的面庞。她鸦羽般的眼睫垂下,投下淡淡的一痕阴影,颤动的眼睫宛如蝶翼。   鼬大概明白她想做什么事了。   他没有推开世界,但也没有予以迎合。然而这种软弱的默许便已极大的鼓舞了世界的信心。   她看了鼬一眼,随后满含试探意味的,吻住了鼬的嘴唇。   晚风吹过树冠时的沙沙声,似乎无休止的嘈杂蝉鸣,还有那夏夜特有的闷热,在此刻全都远离了他。充盈在鼻端的,只有少女身上沐浴露的香气。   在最初试探的轻吻过后,世界发现他并未有明确的抗拒意愿,便打算一鼓作气,彻底收纳宇智波鼬身上的元素。   于是她舔吻了一下鼬的嘴唇,在对方晦暗难明的神色中,露出略显大胆的,挑衅的笑容。   ―   伴随着亲吻的深入,单凭上半身的力量勉力维持让她相当辛苦。好在比起不断涌入身体的那股令人舒适到几欲哭泣的力量,这点酸痛算不得什么。   她果然没有看错人,只是进行这种程度的体.液交换,便可以从鼬身上收集到极为重要的元素。   对于元素的具体分析是相当耗时的事,因为宇智波鼬还在场的缘故,世界无法分神,便暂时搁置了。   她的计划周详,却委实高估了这具未经锻炼身体的承受力,没用多久,她便后继无力,不得不半倚在鼬的怀里。   鼬扶住她的腰,把自己下巴搭在她单薄纤瘦的肩膀上,依旧没有说话。   世界温顺的靠在他的怀里,软软地说:“鼬君不想说也没关系,只要知道我的心意就好了。”   也许是此刻温馨甜蜜的氛围令他一直紧绷的神经都稍微松懈,鼬重复了一遍:“心意?”   “到现在还要装傻吗?”世界戳戳他的腰,抱怨道,“好过分。”   听见她如此抱怨,鼬感到好笑似的揉揉她的发顶。   “那个……”   “嗯?”   世界忽然问道:“鼬君喜欢我吗?”   他心里一沉,张口想要回答,却又陷入了犹豫。   表明心意又能如何?不管怎么看,他们都不会有任何未来可言。   假如他选择辅佐家族反叛,即使能够成功,作为族长长子的他也不会被允许和一个来路不明不通忍术的孤女在一起。   而选择站在村子的立场,完成那项任务,那事后必然要叛逃。   一个臭名昭著的叛忍,会有爱情可言吗?   更何况他所背负的责任远不只有这些。   一念至此,胸腔里原本涌动着的柔软情绪便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颗微冷的心脏。   是的,他没有权利为自己做出选择。他是宇智波鼬,是木叶的……宇智波鼬。   他轻轻推开世界,难得有些犹豫地说:“对不起,我……”   少女打断他,轻声说:“我明白的。鼬君的为难,我都明白的。”   “所以请不要说下去了。”   甜蜜与痛苦掺杂的复杂情感再次裹挟了他,没有什么会比刚与心上人互表衷情却注定不能相守更令人折磨。   而且……   ―   大概再也不会有这样相处的时候了。   世界如此想道。   就在刚才,宇智波鼬所持元素的分析结果出来了,居然一次性收录了两个。   该说真不愧是英雄吗?   但元素的含义却让她有些不安。那两种元素,光是名字便让人能从中嗅到浓烈的不祥气息。   它们的名字分别是   【傲慢】与——   【自我牺牲。】   作者有话要说:  不黑不吹,鼬哥最大的问题就是太傲慢了。   不过这好像也是宇智波的通病,因为血继与天赋而自视甚高,因陀罗啦,斑啦,带土啦,佐助最后也出现了这种问题,俗称中二晚期……   其实这些忍者有时间想着争取世界和平,不如从眼前做起,先改善民生对不对。   带土用十几年忙活月之眼,也没见他搞出杂交水稻x   不过想想杂交水稻之父宇智波带土,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第8章 FLAG.8 灭族之夜   那是平凡无奇的一天,鸣人难得没来找她,她便陪佐助去练了一天手里剑。佐助最近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把超越鼬当做了自己的目标,因此下狠劲地磨练自己。   “回去让美琴阿姨给你包扎下伤口吧,手腕的伤不处理可不行。”两人走在回家路上,她叮嘱着佐助。   “我——”   佐助话还没说完,便见她一个踉跄,险些跪倒在地。   佐助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皱眉道:“喂,没事吧。我练了一天都没这么累,你什么都没干都累成这样了吗?”   心脏骤然的刺痛令她半晌才缓过气,世界苍白着脸摇头,强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   异变来临的速度远比她想象得更快。   凭借联系,她能感觉到宇智波鼬此刻的状态极不稳定,而他所在的宇智波族地在她脑海里的映像更是一片血红,直觉不断尖叫着远离那里。   宇智波绝对出事了!   “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佐助真的有点担心她了,“要不先去医院?”   “嗯。”她下意识想让佐助远离那里,“的确很难受,先去医院看看吧。”   “马上到家了,我和妈妈说一声就陪你去医院,不然这么晚了,她会担心的。”   “不!”她急切地说,“我很难受,佐助先陪我去医院吧,我——”   “骗人。”佐助一副“我早就看透你了”的样子,“世界生病的时候,才不是这个样子。”   他眼珠一转,恍然大悟道:“你是怕黑吗?说出来我又不会嘲笑你,今天实在太晚了,我和妈妈说一声就送你回家。”   说这话的时候,他刻意模仿着鼬的沉稳姿态,故作老成的样子显得格外可爱。   但是,但是!   世界的大脑极速运转,只想找个让佐助远离这里的理由,但她接二连三的借口已经让佐助极为疑惑,反而更加笃定她在装病。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就好,”佐助看向街道深处,“奇怪,今天怎么都不开灯?停电了吗?”   “我——”   “你就在这等我。”佐助不放心地看了看她,“这么黑,小心又绊倒了。”   “……佐助也要小心。”眼见无法阻止,她犹豫了一下,只好说道,“算了,我陪佐助一起回家吧。”   “不用。”话音未落,佐助的身影已经没入了黑暗中,“我马上就回来!”   目送着佐助的背影,她的神色越发难看。   她清楚宇智波族地里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就在刚才,直觉居然向她传达了“必死”的信号。   这就容不得她考虑太多了,要知道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都在里面,要是连续折损两个英雄,那绝对是她百死莫赎的失误。   可恶,如果这具身体可以有更高的武力值,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了!   权衡利弊后,她只能无奈地走进这个必死之地。   还好身体里剩下的能量尚且允许她承受一次必死的伤害,忍忍也就过去了。   ―   然而,直到亲眼目睹眼前惨绝人寰的一幕,她才明白为何直觉会如此警告她。   街道上倒伏着一具具尸体,每个人的脸上都惨留着恐惧与难以置信的表情。苦无与手里剑四处散落,偶尔会有不知何处鲜血滴落的“叭嗒”声。   暗红色的鲜血濡湿了尸体下方的土地,在地面上汇聚为粘稠的一摊,透过它可以看见一轮象征不祥的血月。   连晚风都仿佛带着血腥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世界是没有恐惧这种无用的情绪的,但出于谨慎,她依旧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提防随时可能从阴影里给予她致命一击的敌人。   宇智波一族的血继限界是一种名为写轮眼的强大瞳术,即便是一个少年,据说开眼后的战斗力都不逊于上忍。但看看她一路走来目睹的景象,纵然宇智波族人组织了一定程度的反抗,可尸体上的伤口依旧是干净利落的一击毙命。   她可以肯定自己这次是必定要死的了,但谁让英雄的生命优先级是绝对高于引导者的呢?   就在此时,佐助家所在的方位相当配合的出现了一声恐惧到极点的尖叫。   她不假思索地向那里冲去,却又硬生生停下了自己的步伐。   宇智波鼬就站在她前方左转的街口,冷漠地看着她。   “被发现了吗?”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你这个小情人,好像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啊。”   她仓促抬头,只看到一个面具人和身着暗部马甲,手中武士刀上残留有殷红血迹的作案嫌疑人,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冷淡地看着她,变为红色的眼中三勾玉缓缓旋转,世界毫不怀疑他的下个动作就是刺穿她的心脏。   她先是松了口气,宇智波鼬没死就好,随后又紧张起来。   “佐助呢?”她紧紧盯着宇智波鼬,“还有叔叔,阿姨——”   “都被我杀了。”宇智波鼬淡淡地说,语气轻描淡写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别开玩笑了!”世界颤声道。   “哦?不愿意相信事实吗?”面具人饶有兴趣地开口,“死在这里的确可惜,但既然你看见这些,那就不能活着出去了。”   他看向鼬,语气里隐隐藏着警告:“鼬,需要我帮忙吗?”   “不,”少年清冷的声音里不含有一丝感情,“我自己就可以处理。”   “那可真是拭目以待。”面具人低笑,接着后退一步,消失在了阴影中。   那个人到底是谁?   按理说都想杀死她了,那与世界为敌的只能是反派,然而在那个面具人面前她居然没感到那种窒息的痛苦。   但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   美丽柔弱的少女质问着自己的恋人:“你也要杀了我吗?”   少女看上去并无太多对死亡的畏惧,眉眼间更多的是浓到抹不开的悲痛。   她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为坚强,却不知以她的容貌,这般姿态只会令人心生怜惜。正如在暴风雨前凛然绽放的花朵,展现自己短暂的美丽。   宇智波鼬冷淡地看着她,往日的亲昵美好仿佛只是她一个人的幻梦。他低声道:“你不该来这里的。”   世界却急切地问道:“这就是你一直为之痛苦的事?”   她宛如濒临淹死的旅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只要他说出自己身有苦衷,便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   宇智波鼬不禁悲哀地想,为什么到现在她还能抱有这样天真的想法,试图为他开脱罪责?   他已经坠入无间地狱,是双手沾满族人鲜血的罪人了啊……   “我了解鼬君。”不等他说话,少女自顾自地说下去,“这么说或许十分狂妄,但你还记得初遇时我说的话吗?在我的记忆里,鼬君永远是那个会对我微笑,有着温暖而强大的灵魂的人。所以我绝对不会相信我所认识的宇智波鼬会做出这种事。”   “你所认识的?”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被切割为两半,而那个冷酷理智的宇智波鼬掌控着身体,“你眼中的我只是应付你们的表象,而我现在厌倦了这种无聊的伪装。”   宇智波鼬淡淡道:“你不会愚蠢到把那些伪装都当真了吧?”   即使他如此否认过去的一切,世界却仍旧坚定地说:“愚蠢也好,天真也好,无论是否是伪装,我眼前所看到的,身体所能感知到的,都真真切切,那样的温柔是无法伪装的。”   说着说着,她忽然笑了,带着点小小的狡猾:“你难道忘了我那天晚上说的话了吗?鼬君永远不要在我眼前隐瞒自己的情绪,没有用的。”   这样的话语,这样的微笑,无不令他难以抑制地想起在自己刀下坦然赴死的父母。   「头好痛……」   他正想说什么,只听见男孩惶恐愤怒的声音:“快逃啊!”   佐助?   二人心里俱是一紧,他压下心底不该有的想法,转向佐助所在的角落。   “我愚蠢的弟弟啊,终于从角落里站出来了吗?”   他听见心底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这次是真的,回不去了。」   ―   佐助满脸泪痕,明明已经恐惧到极点,却还是鼓起勇气,向鼬投掷苦无道:“不许你伤害世界!”   但他全身发抖,状态糟糕极了,这种情况下那只苦无根本伤不到宇智波鼬分毫。   鼬轻易接住了苦无,嘲笑道:“现在的你,也敢妄称保护别人?这样的程度还远远不够!”   说完,他反手将苦无掷向佐助,那是远比刚才更为凌厉的姿态,带着刺穿一切的意志!   “住手!”   世界几步冲上前将佐助揽在怀里,将他严严实实护在身下,替他挡住了这次攻击。   锐器没入身体,发出令人心惊的闷响。   少女柔软的身体紧紧贴在他身上,她一定痛极了,却咬着牙没发出一丝软弱的痛呼。   她低声道:“……佐助一定要活下去。”   “世界?”佐助试探地问。   但少女再无声息。   浓郁的血腥味在鼻端蔓延,粘稠温热的触感自指尖一直传到心底……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某个令人恐惧却极为可能的猜测瞬间攫取了他的心脏。   佐助不敢乱动,几乎是下意识向哥哥求助:“救救她啊!”   “不要死,世界、世界桑!”   在死亡面前,这个别扭的男孩终于放下了矜傲,说出了世界一直遗憾他不愿意说的称谓。   “你杀了她!”佐助泪流满面地冲鼬吼道,“她那么喜欢你……”   之前他满心想要从兄长手下逃生,满心的恐惧与哀恸都压在心底,而此刻亲眼目睹世界为保护他而死则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爱情这种累赘,斩断就好了。”宇智波鼬无动于衷地说,“想要成为优秀的忍者,佐助你需要学的还有很多。”   “闭嘴!”   “悲伤吗?仇恨吗?为自己的无力感到痛苦吗?想要守护的人为保护弱小的自己而死,真是无能啊。”   在陷入无边的血色之前,回荡在佐助耳畔的,是昔日兄长低沉的声音。   “你是我亲手选定的对手,我期待你杀掉自己最亲密的伙伴,满怀着仇恨站在我面前的一天。”   【幻术·月读】发动!   作者有话要说:  佐助不该站出来的,不然世界就嘴炮成功了……才怪。   这帮忍者只要狠下心来,简直一个比一个坚定。   佐助最惨的其实不是被亲哥灭族,而是每隔二三十集,就要被拉出来回放一次……   换了新封面,好看吗!我个人挺喜欢的2333   ps:求留言求收藏,给你们打滚卖萌qwq 第9章 FLAG.9 存在的意义   佐助猛然睁开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帘。   这里是木叶医院……难道他没有死吗?   他茫然地支起身,除了头痛欲裂外,他身上居然没什么伤口,因为有人替他挡住那支苦无——   神代世界!   佐助心脏骤然缩紧,铺天盖地的悲伤如潮水般淹没了他。这个仅仅只有七岁的男孩在一夜间世界被彻底颠覆,威严的父亲与温柔的母亲死在了最敬爱的兄长刀下,仰慕的邻家姐姐也为保护自己而死。   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砭骨的寒冷带着钻心的疼痛自心底向上翻涌,他想痛哭想吼叫想破坏一切东西,然而四肢百骸泛起的无力感让他只能躺在床上。   他忽然想起女孩柔软的身体贴在自己身上时的感觉,那么温暖那么美好,却在苦无刺入身体的那一刻骤然紧绷。   一定很痛吧。   明明是那么娇气的女孩,但在那样的剧痛面前甚至都没有抱怨一声,只是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小声说“佐助一定要活下去”什么的。   眼眶里的泪水已经在打转了。   “咦,佐助君醒了吗?”护士推门进来正好看见清醒的他,不由惊喜道。   见佐助毫无反应,护士倒也没生气,而是颇为同情地说:“隔壁病房的女孩子大概也就是这两天醒来,你要去看看吗?”   “你说谁?!”佐助猛地翻过身,死死盯着她。   护士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就是一个十一二岁长的很漂亮,黑头发的女孩子……但好像不是你的族人,你的族人……嗯……”   佐助急切地问:“她在哪?”   “左边第一个病房就是。”护士下意识答道。   佐助从病床上一跃而起,掀开被子就往外冲。   “等等,佐助君,你需要休息,别乱跑!”护士试图阻拦他,却直接被撞开了。   她没有死!   然而急切的步伐在病房门前骤然停止,佐助深吸口气,直到确定自己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后,方才推开了房门。   ―   病房里陈设简洁,除了必要的医疗设备与配套的盥洗室外,便只有一套桌椅。   少女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的被子被人细心地拉在脖颈位置掖好。她面容苍白,从被子里探出的右手上还插着输液管。   因为身下披散着的黑发衬托,少女身形更显单薄脆弱,如果不是胸口尚且有轻微的起伏,别人几乎会有她已经死了的错觉。   眼泪猝不及防地夺眶而出。   「真是太好了。」   佐助发自内心地感激着这个世界。   「有神代世界的世界,真是太好了。」   “佐助君?”护士在门口犹豫地唤了一声。   佐助擦了擦眼泪说:“我就在这里待一会儿,马上就回去。”   村里现在基本没人不知道宇智波家的事,加上佐助本身也没受外伤,护士便体贴地退出病房,留给他二人相处的时间。   佐助坐在她的病床前,看着少女的面容。她睡得并不安稳,即便在梦中尤自轻蹙眉头,面带痛苦之色。   “我们都要活下去……咬牙切齿地,活下去!”   ―   神代世界醒来的时候佐助并不在身边,因为主要受到的是精神创伤,佐助在医院只呆了一天便回家修养了,只是每天都会来看她。   听别人说,宇智波鼬在屠戮自己全族只留下幼弟一人性命后便叛村了,目前被划分为S级叛忍进行通缉,而她则是被当做无辜路过的受害者。   宇智波鼬这番举动带给她的影响远不止脱离联系这么简单。他传导给世界的元素因此发生了异变——她现在居然可以被普通人看见了。   木叶对此保持了微妙的态度,没有说她是非法侵入的黑户,而是给她安排了一个举目无亲的孤女身份,自此她的户口问题算彻底洗白。   但这并不能给她太多喜悦感,因为更为关键的是,那记苦无给她造成的致命伤耗尽了她体内的能量,如果没有得到补充,她便会长期失去不死的能力,这对她的任务无疑是极为不利的。   可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罪行,在她的判定里宇智波鼬居然还是英雄,甚至『贤格』因此更加明亮。这就让她极为疑惑了。   如果不是这个世界的观念有问题,那宇智波鼬的灭族事件就必然另有隐情。   世界默默思索着宇智波鼬持有的『傲慢』与『自我牺牲』两种元素的含义,一时有些出神。   “世界酱?有在听吗?”女人的声音拉回了她飘忽的思绪。   “诶,不好意思。”她看向坐在她面前的女人,歉意地说,“我刚才走神了。”   这个女人叫中村美佳,是木叶负责民生类的工作人员,这次是来告诉她村子里对她今后生活的安排。   “你以前住的地方太过偏僻,对于一个独自居住的小姑娘来说实在不安全,因此村子便给你安排了监护人,旗木卡卡西,他将照顾你直到成年。”   见世界看向他,名为旗木卡卡西的男人礼貌地向她点头:“你好。”   “啊,您好。”   世界隐约记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银色头发戴面罩……好像是一位被称为木叶第一技师的厉害忍者?   “世界酱不知道卡卡西吗,他可是很厉害的忍者呢。”美佳笑眯眯地说。   “我知道,以前有人和我提起过卡卡西先生。”她看着卡卡西,歉意地说,“抱歉,因为伤势的缘故,实在无法起身,失礼了。”   “病人就不用这么拘礼了。”青年的声音因隔着面罩而略显低沉,但听起来像是沉稳可靠的人。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毕竟这位卡卡西先生也是英雄,性格太过反复无常的话,她也很是要头痛一番的。   现在的世界对于木叶英雄满地跑的情况已经极为淡然,只满心盘算尽快了解卡卡西的性格,搜集他所持有元素的资料。   世界小声说:“以后都要给你添麻烦了,请多多关照。”   “啊,其实生活方面你不要指望我才是比较稳妥的做法。”卡卡西丝毫没有考虑到官方的工作人员就在现场,“不过你以前也是一个人生活,自理能力应该不错吧?”   他的声音依然沉稳可靠,眼睛却半耷拉着,不加掩饰的慵懒与闲散完全表明了他对这场见面的态度。   世界看了美佳一眼,在对方无奈的眼神中无措地说道:“我的自立能力您不用担心,我会尽量不给您添麻烦的!”   看着小姑娘在床上坐卧不安的样子,卡卡西疑惑地想难道自己有哪里吓到她了?但感觉没什么问题啊。   这个任务真是和他之前想的一样麻烦……   ―   卡卡西早便知道神代世界是谁。   在鼬接手之前,针对神代世界的监视工作便是由他执行——然而他也不知道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有什么好监视的,因此最后鼬能接受这项无聊的任务他还是感到颇为高兴。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个女孩子又和他以这种方式见面了。   这次安排给他的任务措辞相当暧昧模糊,一边要求他监视神代世界的行动,一边要求保护好她,更具体的内容一句也没提。   委实说,卡卡西是真的不知道神代世界的监控价值在哪里,若说以前她那没有足够查克拉或潜力就无法被发现的体质还有点意思,现在她失去了这项能力,那和一个普通的漂亮女孩有什么区别?   但身为忍者,服从是第一性的,所以即使心里再怎么困惑,卡卡西还是尽职的执行了这个任务——当然完成质量如何就另当别论了。   于是卡卡西说:“你在医院好好休养,痊愈后我就接你回家。”   “嗯。”世界犹豫一下,对美佳说道,“我想和卡卡西先生单独聊聊,可以吗?”   “当然可以,正好我也有点事。”美佳笑着起身,“卡卡西先生要对世界酱温柔一点哦,不然不会放过你的。”   “是是是。”卡卡西无奈地答应。   结果等美佳一出去,他便原形毕露,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睨着她:“有什么想说的?”   “其实以前就有听过卡卡西先生的名号,是很厉害的忍者。”   “那种称号没什么好的。”   “嗯……说起来是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   “说吧。”卡卡西没什么精神地说,“我看情况选择是否回答。”   “没什么不好说的。”世界轻声道,“我只是想问,在您这样的忍者眼里,普通人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他被问得一怔,怎么都没想到世界会问这个问题。他讶然望去,只见少女面容苍白,眉眼间写满困惑与疲惫。   “当然是需要被保护的人。”他谨慎地选择了忍者守则上的条例。   “那像我这样子的,恐怕就属于可以被舍弃的一类?”   卡卡西忍不住皱眉:“小孩子一天天想这么多只会越来越不可爱。”   他在马甲口袋里摸了半天,终于掏出一块皱皱巴巴的糖果,毫无诚意地向她展示:“阿珍糖果店,据说小孩子都喜欢吃这一款。”   世界无奈地笑了:“但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也腾不开手。”   “十一岁的小姑娘这么说真是毫无说服力。”卡卡西剥开糖纸,喂到她嘴边,“吃了糖以后就好好休息,别乱想了。”   “年龄不能用来衡量一切吧。”世界将糖果含进嘴里,后知后觉地说,“等等,我的伤可以吃糖吗?还有,这个糖没过期吧?”   “没有……大概?”卡卡西心虚地别开目光。   “……”   病房里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总而言之就是这个样子。”卡卡西强行总结道,“监护人我呢,没有任务的时候就会来看你,你就负责好好养伤,这两天我就把客房打扫出来。”   世界忍俊不禁,笑着答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4000字,我就问你们我是不是很良心!   和卡卡西大概就是   #冷酷房东俏房客#   #村花的贴身高手#   ……等等,好像混进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233   其实在上一卷我应该加一句女主嗝屁本文完结的,唉。   都没人夸我封面好看,悲伤。   鼬哥其实才是最悲伤的,一不小心捅了妹子的肾,讲道理当时他的苦无只会划伤佐助的胳膊,但世界不知道他没打算下死手,于是……   鼬哥还曾经曰过,要在阴影里支撑世界。   嗯……对世界的执念啊,stk即视感2333 第10章 FLAG.10 守护的决心   对于她监护人的事情,鸣人和佐助反应不一,但基本都表示了自己的失望之情。   “其实你可以和我一起住,”佐助低声道,“我家空房间很多。”   世界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她现在已经可以坐起身了,但下床活动还是很困难。   “我会经常去看佐助的。”她笑了笑,“反正我平时除了读书也没什么事。”   佐助抿起嘴唇,显然还是有些不满,却没有再反对了。   他的确如世界所期望的那样迅速成熟起来。如果是以前尚且天真懵懂的他,被这样拒绝怎么都要生一会儿闷气的。然而现在的他已经学会了接受与妥协。   是因为意识到可以庇护自己的父母长辈全都不在了吗?   她说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佐助愕然抬头,只见少女唇角的笑容如三月枝梢的樱花般柔软而明丽。   她总是能先一步看穿自己的想法,佐助懊恼地想。   但一颗不安茫然的,一直吊在半空中的心忽然就稳稳地落了下来。   他冷淡地说:“你想多了。”   世界拖长了语调抱怨:“不要这么不可爱嘛——”   佐助别开目光,似乎是懒得搭理她。   ―   比起性格别扭的佐助,这次反而是一向听话的鸣人更让她头痛一些。   尽管性格表现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粗枝大叶的样子,但鸣人在别人对待他的态度上总是格外敏感。   大概是觉得自己不像佐助那样与她一起长大,有撒娇别扭的资本,所以面对她的时候,鸣人总是放不开,似乎是担心她会对他产生反感。   可这回不一样了。   鸣人在她床前坐了一会儿,听她提起体质恢复正常,以及有了监护人需要搬家的事均闷声不响,只是低着头,偶尔被她点名了才应两声。   “发生什么事了?”世界疑惑地问道,“你情绪看起来很低落。”   “……”鸣人只是摇头。   “到底怎么了?”她皱起眉头,“有问题要说出来啊。”   又沉默了一会儿,鸣人才在她的百般哄劝下开口:“世界酱……”   “嗯?”   “为什么这种事还要瞒着我!”鸣人突然抬起头,不知何时竟已红了眼眶。   “什么事……”她不知所措地看着鸣人,“我有什么事瞒着你吗?”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对我说只是摔了一跤……”鸣人强忍着眼泪,看起来对此非常在意,“如果不是护士姐姐告诉我,你难道就要这么隐瞒下去吗?”   “她说、她说你差一点就死掉了……”说到这里,鸣人的声线颤抖,因为带着浓浓的哭腔,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很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你了!”   隔着朦胧的泪眼,他隐约看见少女凝重的神色,以及眼瞳中那个哭得狼狈不堪的自己。   他顿时哭得更伤心了。   “我只是不想让鸣人为我担心。”世界斟酌着措辞,鸣人的反应委实出乎她的意料,“我想——”   “为什么不想让我为你担心?”鸣人打断了她,哽咽着说,“明明我比任何人都要喜欢世界酱!明明我比任何人都要担心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她不禁一怔。   “不要总是以为我是小孩子啊,我一直都很想保护世界酱,非常非常想……我一定会学会世界上最厉害的忍术,成为最厉害的忍者!”   “这是我与世界酱的约定!”   鸣人的样子实在狼狈极了,他本身脸上就总是脏兮兮的,还有着六道胡须,此刻和眼泪混在一起更是显得可笑。然而此时此刻,在那蔚蓝色眼瞳中闪耀的坚定而明亮的光,却让她生不出一丝嘲笑的情绪。   这件事同样也促进了鸣人的成长啊。   于是她微笑:“鸣人的决心,我听到了,那么一言为定。我不会再向鸣人隐瞒自己的事,但鸣人也要守护我哦。”   “说到做到!”鸣人破涕为笑,然而下一秒又瘪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啊啊啊啊啊啊,好丢脸,还在世界酱面前说那么狂妄的话……”   “没有哦,”她忍着伤口牵动的疼痛,揉了揉鸣人的发顶,“我相信你。”   “鸣人未来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英雄。”   少女说的是如此笃定,那份不加遮掩的信任就这么给予了他。感受着自发顶传来的温暖,鸣人一时失去了全部的想法,只呆呆地想着。   「那这样的话……绝对不能让你失望了啊。」   ―   世界在医院一直呆了一个月,才被允许回家修养。   “就是这里。”卡卡西打开门说,“我已经把客房收拾好了,我住在主卧,其他设施你都可以随便使用。平时有任务的话我一般都不在家,如果有问题,可以向旁边的上忍求助。”   卡卡西住在木叶分配给上忍的公寓中,邻居都是互相认识的忍者,对他领养了一个女孩的事基本都有所耳闻。   “好。”世界点头,好奇地打量着她在成年前将一直生活的地方。   上忍的待遇不错,房子宽敞明亮,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可惜因为主人很少在家的缘故,多少透着些冷清寂寥的味道。   “平时你也可以把你的那些朋友带到家里玩,或者出去也可以。还有,”卡卡西顿了顿说,“你上次不是提到上学的事?我帮你在村里文化学校报名了,你在家调养两天就可以入学。”   “诶,万分感谢!”世界连忙道谢。   “不用这么拘谨的。”卡卡西显得有些无奈,“天天这样子不会累吗?”   “因为的确很感激卡卡西先生嘛。”   “随便吧。”卡卡西懒懒道,“但你真的要剪掉头发吗?已经留了这么长了,剪掉不觉得可惜吗?”   世界出院前向他提过想要剪成短发的想法,然而她的长发乌黑柔顺,留到长至腰部的长度更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没什么可不可惜的,就当换种心情。”少女别起耳畔的碎发,轻快地说,“这样子感觉行动也轻快多了。”   两人走到世界的卧室前,卡卡西挠了挠头说:“不太清楚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只好先这么布置。只要价格合适的话,以后你也可以自己添置些装饰。”   房间布置的的确很简单,主体为蓝白二色,乍眼看去很难相信这是个少女的房间。   “真的吗?”世界向他确认,“不会给您造成困扰吧?”   “没关系,这毕竟也是你的家。”卡卡西拍了拍她的头顶,“客厅那里如果有喜欢的,也可以修饰的。”   世界的回应是一个欣喜而腼腆的笑容。   ―   卡卡西没有照顾一个年幼的女孩的经验,他所掌握的知识也没有涉及这些方面。因此在对待这个柔弱美丽却命途多舛的女孩时,他总是以一种谨慎的态度。   平心而论,生活里多了一个女孩子的感觉并不令人反感。在不知不觉间,她便无声息地融入了他的生活。   也许是衣物上的淡淡皂香,也许是清晨餐桌上摆好的早点与旁边写有“我去上课了=w=”,亦或许是每次执行任务回来时的明媚笑容与那句“欢迎回来”……   有一次世界参加学校的活动,连着几天都没有回家,他对着晚餐随便应付的泡面时忍不住想她到底什么时候回家——直到这时他才意识自己对神代世界不知何时已产生的熟悉与……依赖感。   不知不觉间,这所因为主人的冷落而毫无生气,仅作为“休息的住所”而存在的公寓,因为另一个生命的存在而变得生机勃勃而充满希望。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但更可怕的,应该是神代世界这个女孩吧。   卡卡西苦恼地想,这个任务真是麻烦啊……   ―   卡卡西因为一个护送人物离开了一周,回来进家门时只觉得自己进错了门。   看着窗台上生机勃勃的花草盆栽,餐桌上崭新的蓝底碎花桌布,还有脚底那只正咬着自己拖鞋,一脸无辜地与他对视的白色小狗。回想起自己先前那座透着满满单身汉气息的房子,卡卡西很有理由怀疑自己是中了什么诡异的幻术。   「跟那家伙说当自己家可以随意一些,混熟之后还真就不客气了吗?」   盥洗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心想对方可能正在做清洗一类的家务,卡卡西清了清嗓子:“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少女的声音隔着门传来,“等一下给你热饭,我马上就好。”   “嗯。”他答应了一声,凝重地看着那只白色小狗,琢磨该如何从它嘴下抢救回自己的拖鞋。   世界擦干手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人一狗僵持的画面,她不由慌张地小步跑过来,抱开小狗向他道歉:“对不起,喵太郎给您添麻烦了。”   “喵太郎?”卡卡西神色微妙起来,“没看错的话,这是一条狗吧。”   世界理所当然地说:“对啊,鼬之助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呢。”   “等等,鼬之助是什么鬼?”卡卡西实在忍不住了,“而且这里混进了什么不得了的名字了吧?”   “猫和鼬难道不是一种动物吗?”   卡卡西无力:“怎么可能是一种啊。”   “所以卡卡西也觉得不好听吗?”世界皱起眉头,“佐助也很讨厌这个名字,一直都很想干掉猫丸来着。”   “我觉得他大哥也很想干掉这只狗……”   “那就只好改名了。卡卡喵好像不错。”少女若有所思。   “这条狗到底有多少名字?”卡卡西简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你就对猫这么执着吗?”   “曾用名很多,但一般坚称猫,很有特色吧?”世界笑眯眯地说,“主要是觉得这么叫的话就像是同时养了一只猫和一条狗。那么以后就叫它卡卡喵了?”   “别别别,”卡卡西连连摆手,“我觉得猫丸就挺好。”   “嗯,果然卡卡西也喜欢卡卡喵对吧。”世界举起小狗的一只前爪,“来,卡卡喵和你的前辈打声招呼。”   卡卡西扶额:“这只狗你从哪捡的?”   “我和鸣人在公园外发现的它,卡卡喵出生后没多久就被人遗弃了。鸣人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再养条狗了,佐助的话我担心卡卡喵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说完,世界小心翼翼地瞄向他:“所以,我可以养它吗?”   卡卡西无奈地说:“你喜欢的话,养它也没关系,当然能改个名字是最好的。”   “你真是个好人!”   猝不及防的好人卡令卡卡西只能露出微妙的眼神。   总之,这只名叫卡卡喵拥有一大堆曾用名的狗就这么顺利地在卡卡西家中住了下来,加入了这个温馨的大家庭,真是可喜可贺……大概?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高考,祝我好运√   鸣人说起情话来真的是忍界第一……虽然一般来说他的情话都是说给佐助听。   但真的超级撩啊,特别可靠的感觉。而且后期看画风的话,鸣人的样貌也很帅气了。   以前不懂事,附和说那是嘴遁啥的,各种调侃,但现在来看的话,的确是很有正能量的人。背负了那么多,这么有担当的人简直是世界的珍宝√   卧槽越说越觉得男主稳了……   世界要断发明志啦,鼬哥不禁膝盖一痛。   嗯,所以以后世界和鼬重逢,就可以告诉他我很想你,所以养了一条名叫鼬之助的狗x 第11章 FLAG.11 木叶的名花   世界体质的正常化令她可以被普通人看到,又因她从未有掩饰自己容貌的举动,时常与鸣人佐助一同回家出游,美貌之名便也渐渐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发广为流传,甚至被人称为“木叶的名花”。   在提到火之国时,人们议论的重点不再仅是强大的忍者,安定的环境,而是又多了一位少女。   “神代世界真的如传言那般貌美吗?”有人怀疑道。   而见过神代世界的人均会笃定的回答:“当然,那样的容貌,真是如辉夜姬那般美丽的人啊。”   “听说土之国的大名有意纳她为妾室?”   “木叶不可能答应的,保护她的可是拷贝忍者卡卡西!”   赞美她的人多,觊觎这份美丽的人更多,如果没有卡卡西和邻居上忍的保护,她不知要被掳走多少次。在屡屡碰壁,并得到木叶严正警告后,向她出手的人大多知难而退,她受到的骚扰总算减少不少。   但被无数人羡慕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卡卡西上忍,此刻却是捧着一本最新期的《亲热天堂》心不在焉的翻看着。   作为《亲热天堂》的忠实读者,这无疑极为罕见,可如果他分神对象是神代世界,便一点都不令人奇怪了。   容貌俏丽的短发少女坐在小几前,努力地尝试将丝线穿过针孔。自窗户进入的阳光温柔的笼罩着她。柔顺的碎发与和服衣领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她的侧脸被阳光镀上一圈淡淡的光晕。   和她朝夕相处的卡卡西更是了解那张脸上会露出怎样不输于光的明媚笑容。   他的任务现在完全转型为保护性质了,神代世界带给木叶的隐形收益以及她无害柔弱的表现,已经卸下了木叶对她的大半戒备。   “卡卡西,你来!”世界努力了半天,就是不能穿好针线,不由泄气地说。   “喂喂喂,现在越来越放肆了。”嘴上这么说,卡卡西还是顺从地接过了针线。   “明明是卡卡西告诉我要放松亲昵一点的。”世界趴在他旁边,看他轻松穿好,感叹道,“忍者会的事真多呢。”   “好好努力吧。”卡卡西说,“还有,三代目打算让我负责三个从忍者学校毕业的学生。”①   世界想了想:“鸣人佐助他们也是今年毕业,那你负责的应该是他们的同学。”   想到卡卡西负责的下忍通过率为零的辉煌战绩,她不由失笑:“是谁这么倒霉啊,居然由你带队,感觉又要返校重考了呢。”   卡卡西抗议道:“我只是注重考察团队意识,不珍惜同伴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忍者,怎么成了由我带队就是倒霉。”   “是是,卡卡西说的对。”她笑着说,“所以还是忍不住心疼一下三位不知名的同学啊。”   卡卡西耷拉着他的死鱼眼,无精打采地说:“那真是对不起,这三个倒霉鬼就是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和一个叫春野樱的女孩子。”   “鸣人和佐助?”她有点反应不上,“确定要把他们放在一支队伍里吗?”   鸣人开朗活泼,是班里的吊车尾,佐助高傲孤僻,常年高居全校第一。两人平日里的交流更是一路闪电带火花,甚至幼稚到连她给二人各自准备的便当谁多了半颗鸡蛋都要攀比一番。   但这也有个好处,鸣人一直都很挑食,不喜欢吃蔬菜,即使被她反复教育都不听,然而自从与佐助在这方面暗暗较劲,他便捏着鼻子吃那些蔬菜,还对她说很美味下次请多加一份。   这样针锋相对的冤家对头真的能凑到一起吗?   世界怀疑地看向卡卡西:“你知道他俩的情况吧?没向火影大人申请调换吗?”   卡卡西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这才是令人感动而激情澎湃的青春啊。”   “……不觉得你的演技有点浮夸吗?”   “虽然不觉得那两个小子能放下成见通力写协作,但总之还是祈祷这三个小家伙能稍微有些合作意识吧。”卡卡西懒洋洋地说,“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世界信心满满地说:“他们一定能通过的。”   “哦?”   她笑了笑没有解释。   作为英雄,怎么可能连这种下忍测试都无法通过?宇智波鼬在这个年纪可是都成为S级叛忍了。   等等,英雄沦为叛忍好像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想起他,世界不禁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宇智波鼬一面,她这里搜集到的属于他的元素是时候更新了啊。   ―   然而最后三人都合格了。   “这位就是春野同学?”世界看向鸣人旁边粉色头发的女孩,“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呢。”   春野樱有些紧张地瞄了世界一眼,见少女赞赏地看着他们,心里不由颇为激动。   「不愧是“木叶的名花”,果然好漂亮……如果能成为像神代桑那样温柔美丽的人,佐助君一定会喜欢我的吧!而且听说佐助君一直把神代桑当做很亲近的邻家姐姐,那就一定要和她搞好关系!」   “没有没有。”小樱微红着脸,“叫我小樱就可以了。”   “大家都很厉害。”世界笑着说,“你们可是第一批从卡卡西手下通过的人。”   他们能不厉害吗,第七班简直是个救世主小分队。和他们在一起,她感觉自己精神状态都好不少。   木叶真是藏龙卧虎。   “对啊,”鸣人原本还在摆弄他那条护额,听到这里不由深有体会道,“本来还以为要失败了。”   “多亏佐助君发现了卡卡西老师的用意,最后才能通过。”小樱崇拜地看着佐助,仰慕之意溢于言表。   然而佐助却毫不领情:“我只是不想看吊车尾被饿晕,最后丢第七班的脸。”   鸣人顿时怒了:“喂,你说谁是吊车尾?”   佐助奇怪地看着他:“这里还有第二个吗?”   鸣人的表情看起来简直想拿苦无捅他个对穿。   ……卡卡西的第七班无论怎样都看不到半分团队关系融洽的影子。   这样的救世主小分队,真的没问题吗?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第七班一直在执行“帮老奶奶锄草”“为任务人抓逃跑的宠物猫”一类的低级任务。鸣人等人对此颇多牢骚,认为是大材小用,最终在屡次抗议下,三代目火影向他们下达了一个C级的护送任务。   这个任务在有上忍带队的情况下难度并不大,再加上是他们第一次离开木叶,几个人看起来都颇为期待兴奋。   但当他们回来时,情绪就表现得没那么开心了。   其中尤以鸣人表现得最为突出。   如往常般,世界坐在树荫下看书,鸣人枕着她的膝盖闭眼打盹。   “世界酱,他们以我的名字命名了一座桥,叫鸣人大桥。”他忽然说。   “这不是很好吗。”她以为鸣人是在一如既往地求表扬,只是有些奇怪他的情绪不太对劲,“说明鸣人也是一位被认可的忍者了。”   “但是在这次任务里我遇到了两个人。”鸣人皱着眉头,磕磕绊绊地向她讲述了再不斩和白的故事。   “……再不斩让卡卡西老师把白的尸体放在他身旁,然后死了。”   鸣人的语言组织能力不是很好,可世界依然认真地听完了,然后问道:“那鸣人向我讲述这些是想说明什么呢?”   鸣人坐起来,挠了挠头发:“嗯……就是很能理解白的心情,拼死也要守护自己重要的人这样子……然后觉得他们就这么死了很可惜……又不是他们的错。”   鸣人失落地低下头:“真是太可惜了。”   “但是他们也永远在一起了啊。”她安慰道,“白如果知道鸣人能这样理解他的话,想必也会很开心的。”   鸣人低声道:“我和白是一样的。”   “诶?”   “……我也想保护自己珍视的人。”鸣人抬起头,郑重其事地说,“世界酱,小樱,佐助,卡卡西老师,都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咦,你不是一向很讨厌佐助吗?”   鸣人不自然地别开脸:“现在发现这个自大狂还是有一点优点的……只有一点!”   “佐助只是表面看起来很冷淡,”世界笑道,“你们能成为同伴真是太好了。”   “那当然。”鸣人骄傲地说,“我啊,可是很宽宏大量的!”   “鸣人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世界弯起了嘴角,“是个善良的人呢。”   看着少女的笑容,原本低落沉闷的心情也仿佛打开了一个小口,心底有什么声音在雀跃地欢呼着。   对,就是这样的感觉。   听着她温柔的话语,心里就开始温暖,熟悉的嗓音在耳朵里蔓延开来.....很喜欢这样的温柔,像一抹阳光穿过心底的阴霾,所以遇到再可怕的挫折他也不害怕。   白也是这样觉得的吧,因为最重要的人在身后,所以无论面对什么都不觉得可怕了。   神代世界被人誉为木叶的名花,鸣人在学校里亦有所耳闻,被赞美被追捧的她与被厌恶的称为妖狐的自己有着天壤之别。   虽然认识她以后心里会自卑,会担心,会出现很多奇怪而且让人非常难受的感觉。但最后还是想要触碰,亲近她。   “我说啊……”   夕阳的余晕将少女的侧脸染成温暖的釉色,她原本容貌便精致秀美,此刻愈发显得娇俏动人。微风吹起她耳边的一缕发丝,拂在脸上有种微痒的感觉。   “诶?”她别起耳边的碎发,“怎么了?”   「好喜欢。」   他一横心,闭着眼大声道:“我最喜欢世界酱了!”   少女似乎反应不及,一时陷入沉默。   见状,鸣人额头都急得沁出汗来,他紧张地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一阵风吹过,带起纷散的落花,在那个将至未至的初春时节,他记得少女如此回答道:   “我也最喜欢鸣人了。”   还有那个缠绵青涩的吻。   「砰——」   仿佛有一朵烟花在胸膛里盛开。   「春天到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①:第一个剧情分支。   如果选择“在接手之前我还要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则跟随卡卡西前往砂隐,开启我爱罗线。   我爱罗支线的剧情在之后将以番外形式放出,这里只作隐藏剧情,我到时候会放在读者群里。   一般来说,写这种嫖文女主都要有个外号的,辉夜姬什么的基本被用烂了,我灵机一动,想了木叶的名花这个绰号,怎么样!是不是清新脱俗!   这样女主嗝屁的时候,就可以很文艺的写——   【木叶的最后一朵名花,还是凋谢了啊。】balabala   是吧2333   当你们看到这章的时候,我大概正在语文试场上奋笔疾书……祝我考试顺利!为我疯狂打call! 第12章 FLAG.12 奇怪的女人   那个如梦境一般的吻让鸣人在事后手足无措。   “那个,我是说啊……”   “嗯?”她疑惑地看着鸣人。   “嗯,就是,世界酱——”鸣人眼神左右飘忽,一直磨蹭了半天才开口,结果话一出口就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嗯……中午吃饭了吗?”   笨蛋!你在说什么啊?!   世界耐心地等了半天,却没想到他郑重其事想要说的话居然是这个,不由一怔。   “吃过了,鸣人没有吃吗?”   “我也吃了。”   “吃的什么呢?不会又是泡面吧,我跟你说过很多次……”   眼看话题要向一个无可挽回的深渊滑落,鸣人只能打断她:“等等!”   “怎么了?”   “嗯……就是……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不,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鸣人在内心几乎抱头痛哭,明明他想要说的话不是这个啊!   “这种有着凉爽的微风的天气的确很舒适呢。”世界对他的看法表示认可,接着大概是觉得他神色太过扭曲,不由关切道,“身体不舒服吗?”   鸣人精神一振。   机会来了!   “其实我想说的话不是这个啦,”他感觉脸蛋烫的几乎在冒烟,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道:“那个……世界酱说最喜欢我,还和我做、做了那种事,我们现在是恋人吧?”   “那种事,哪种事?”少女的语气满是调侃,“原来鸣人每天都在想这些啊。”   “哪有!”他差点跳起来,“但是接吻不是恋人才能做的事吗?”   “这个啊,”少女微微一笑,“我的确是因为喜欢鸣人才会这么做,但是……”   他情不自禁地屏气,紧张地等待接下来的转折。   “鸣人还是太小了啊。”世界叹了口气,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着极易让旁人误会的话语,“等鸣人再大一些,变得很厉害之后,我们再在一起吧。”   “诶——”他的神色表现出明显的失望,但很快又找到让他开心起来的信息点,“所以世界酱是喜欢我的吧?”   “是哦。”世界毫不避讳地承认了,“我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所以一定要快点长大哦。”   鸣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似乎已经想到了以后的美好生活:“我一定会成为超越历代的火影,然后,然后——”   说到这里,单纯的少年不由卡壳了,面色通红,在想什么让人一看便知。今天的救世主也是一如既往的耿直。   世界看上去像是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心里却毫无波动。   她很困惑。   「“喜欢”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实力强大的忍者也会因它而内心动摇?」   漩涡鸣人因为那飘渺虚无的感情而收束自己的行为,宇智波佐助会因为对她的喜欢而消磨自己复仇的意志,就连宇智波鼬这样意志坚定的忍者都会因此而心旌动摇。   这种情感对她的救世任务表现出的巨大影响已经不容忽视。尚且处于懵懂的探索期的少女不由想道:   「这样的情感,真的如『意志』所说的那样,是一种无用的元素吗?」   ―   鸣人的梦想之路从将在木叶举办的中忍考试开始。   不用卡卡西提醒,世界很快便注意到街道上越来越多的佩戴不同护额的异国忍者。因其成分鱼龙混杂,且世界名声在外的缘故,卡卡西建议她尽量减少外出。   然而她并不会完全听从卡卡西的劝告,一个木叶的英雄便有这么多,其他大国自然同样有可能,此次中忍考试便是一个极好的观察机会。   大部分情况下她都是跟着无事的第七班三人在木叶四处游逛,有一次就颇为好运的遇上了来自砂隐的一队忍者,其中一个红发绿眸的少年便是让她极为关注的英雄。   她偶尔也会有落单的时候,木叶的人大多都认识她,再加上特殊期间维持村内秩序的忍者数量同样增多,所以即使会被陌生的人骚扰,最终也都平安无事的解决了。   然而这一次的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世界警惕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长发女人,一个陌生的草忍考生。   她礼貌地询问道:“请问您找我有事吗?”   这个女人给她极为危险的感觉,虽然不是英雄,也不是反派,但他所散发的是一种令她极为不适的窥伺感,直觉告诉她应该远离这个陌生的女人。   这个女人在街上看见她后便走上前来搭话,说来奇怪,她被这个女人拦住也有一会儿了,周围路过的人却都对他们熟视无睹,似乎被什么无形的结界阻隔了。   “当然,”女人低低地笑了一声,“数年不见,当初的小女孩,如今也长成漂亮的公主了啊。”   “不好意思,”她下意识退后一步,“您认识我?”   “岂止认识,”女人神色颇为诡异,那种违和的异样感越发强烈,“难道已经忘记我了吗?”   “我很确定没有见过您。”   “那真是可惜了。”她说着惋惜的话语,表情却一点没有那样的意思,反而凑过来在她身旁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就是这种纯粹的生命气息,真是美妙啊。”   她看起来就像卡卡西平日里向她描述的变态。   世界神色戒备,一心想要离开:“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认识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真的要走吗?”女人并不拦她,只在背后慢悠悠地说,“即使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   世界震愕地回身,只见对方意味深长地说:“虽然依旧纯粹,但却削弱了不少……听说你曾受过一次致命的伤害,不知道是不是有关系呢。”   “你怎么知道!”她紧紧盯着那个女人,“你到底……”   “忘记我不要紧,以后会有机会见面的。”女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   如果她不想死的话。   世界神思不属地回到家,见她脸色难看,原本躺在沙发上看小黄书的卡卡西不由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她勉强笑了笑,“就是遇见了一个变态有点难受。”   卡卡西的神色瞬间严肃起来:“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是她,没对我做什么。”世界纠正他的人称代词。   听见她没收到什么伤害,卡卡西松了口气,随后明显是开玩笑地说:“难道现在已经到了连女人也需要防备的地步吗?”   “谁说不是呢。”她轻声道,转身走进了房间。   她关上房门,懊恼地趴在床上,惶惑地想那个女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   神代世界的生命完全是靠『世界意志』创造她时赋予她的源力维持,只要源力还在,她便不会死亡,甚至可以利用这种高级力量完成超乎常理的奇迹。   但源力极为珍贵,在外执行任务时只能从英雄□□中汲取,这对于如今的她无疑极不友好。   英雄的实力越强大,体.液中蕴含的元素与源力也就越强大。宇智波鼬十三岁时提供给她的□□仅供维持她濒死至今的正常活动所需。   鸣人当下的实力远不如当时的鼬,对她来说只是聊胜于无——其中蕴含的『坚定』、『守护』、『热情』三种元素倒是令她颇为欣慰。   佐助的情况只怕与鸣人相差不多,实在没办法的话只能从卡卡西入手了。   但这些除了她自己应该没人知道,那个奇怪的女人到底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这次的中忍考试,只怕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鸣人超纯情哦,不像鼬哥,17岁就【哔——】   原著里鼬21岁就去世了,我严重怀疑他去世时还是魔法师。   火影里忍者寿命都比较短,理论上来说婚龄也会比较早,那鼬哥这样就很可怕了。   我之后想写番外,就是说世界不同cp结局里的孩子,因为父母婚姻的不幸,穿越到过去来阻止父母的结合。   这里给鼬x世界孩子的设定是遗腹子,鼬死的时候不知道世界正好怀孕了,然后孩子就由世界抚养。   但她的孩子是个忍术天才,想知道自己爸爸是什么样的混蛋,便使用忍术穿越时空回到了四战,见到了自己老爸。   差不多就是这种梗,之后看剧情吧,你们再说有没有兴趣。   这个时候我正在考文综,请让我看到你们的支持qwq 第13章 FLAG.13 月夜与重逢   世界原本以为理论成绩一向堪忧的鸣人肯定又会拖后腿,没想到前两场考试下来,第七班三人均顺利过关,唯有佐助受伤住院。   他们这十个通过测试的下忍将在一个月后参加最终决赛,据说到那时大名和风影也会前来观战。   各个考生在这最后的一个月里均找到了特训自己的老师,比如卡卡西就向佐助传授了自己的忍术,每日早出晚归。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没有人还能成天管教她——此处特别点名某银发不良上忍。   ―   世界脚步轻快地在路上行走着,她感觉到宇智波鼬回到木叶且离自己距离极近。因为觉得有机会更新元素,她的心情相当不错。   少女的脚步在一家丸子店门前停下。   “世界酱今天也来买丸子吗?”老板娘笑眯眯地看着她。   “嗯。”   “但你这么瘦,每天都不好好吃饭可不行。”   “没有啦,只是饭量小。”她和老板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今天的客人不多,好奇怪诶。”   店里除了她们外就只有两个客人。他们身着黑底红云的长袍,头戴斗笠,虽然看不见面容,但身上的气息明晃晃地表露着不好招惹的信息。   世界觉得很有可能就是这两人把其他客人吓走的。   “这才是正常情况啊。”老板娘倒是看的很开,“话说世界酱为什么这么喜欢吃团子?”   “我给我家鼬之助买的,它很喜欢。”   “鼬之助?”   她笑眯眯地说:“我养的一条狗,很可爱哦。”   话音刚落,那边的一个客人便喷出一口水咳嗽起来,而且一边咳一边笑。   “怎么了?”突如其来的动静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不,只是觉得很好笑。”那位客人揶揄地对自己的同伴说说,“对不对,鼬?”   听见这个名字,老板娘不由失笑:“难怪,真巧呐。”   “鼬?”世界低喃着这个名字,随后暗含期待地看向另一个人,“您……”   “鬼鲛,你多事了。”被称为鼬的男人淡淡道,“吃好了就走吧。”   这个声音让少女确定了说话者的身份,她颤声道:“你是——”   “鬼鲛,走了。”见干柿鬼鲛还有看戏的意思,鼬不悦道。   “好。”鲛耸了耸肩,“钱放在桌子上了。”   这句话说和没说意义一样,从他开口的那刻起,老板娘便陷入了宇智波鼬的幻术,闭着眼睛一脸诡异的笑容。   世界安置好老板娘后便急忙追上前去,拦在他们面前。   她终于可以看见那个语气冷淡的男人的正脸。   世界抬头仰望着男人的面容,像是想说些什么,但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能呆呆地看着他:“……鼬君。”   相比四年前,宇智波鼬变得更为成熟,身姿清秀挺拔,可以看出来他变得更强了。然而那依旧俊秀的面容上没有丝毫重逢的笑意,冷淡疏离得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样的呆愣在别人身上会显得愚钝,在她身上却让人心生怜爱。干柿鬼鲛欣赏着这位少女的美貌,又想到宇智波鼬曾经居然能对如此美丽的恋人下手,不禁发出“真不愧是鼬啊”这样的感叹。   宇智波鼬自然是不知道搭档不知是夸他还是黑他的想法,他正尽职的扮演一个渣男的形象,淡淡地说:“让开。”   “能否借一步说话?”世界恳切地看向鬼鲛,“我有很重要的话对他说。”   鬼鲛只是看向鼬,很明显这要看鼬自身的意愿。   宇智波鼬面无表情:“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现在的你没有让我正视的资本,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不。”世界否认了他,“你们来木叶肯定有目的,既然没有大张旗鼓地侵犯,而是选择潜入,那想必是打算收集情报。”   这一串分析表现出极为清楚的思路,在二人略显讶异的目光中,少女轻咬下唇,小声道:“那么,我是你的俘虏了。”   鬼鲛一愣之后,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威吓道:“你知道像你这样漂亮的小姑娘被俘后都会被如何对待吗?”   “所以我说我是鼬君的俘虏。”   鬼鲛沉默了。   他本就面相凶恶,再加上刻意放出的杀气,未经锻炼的少女很快便露出了怯弱的姿态,看上去只是在凭着一口气硬撑。   “够了。”僵持一阵,见世界毫无妥协意愿,鼬对鬼鲛道,“这里交给我来处理,你先行动吧。”   “明白,你们慢慢聊。”鬼鲛冲她龇牙一笑,试图表现出友好,然而效果却……更吓人了。   鬼鲛离开后,鼬正打算开口,便被少女抢白。   她小心翼翼地说:“鼬君可以摸一摸我的头发吗?”   头发?   这句看似无厘头的话在瞬间击中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令他难以抑制地想起那些被他亲手抹杀的曾经。   那是三月枝头飘落的樱花,是有着明媚笑容的长发女孩,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   “……你剪了短发。”   “因为很生气嘛,”她垂下眼睫,纤长的眼睫恍如轻轻振动的蝶翼,“当时差一点就死掉了,所以特别特别生气。”   “生气?还是如此天真吗?”宇智波鼬表情不辨喜怒,“还是说已经愚蠢到对差点杀死自己的凶手也可以选择原谅?”   “我其实很好奇,这样抹黑自己时你的心情。”世界轻轻一笑,“我和你相处了六年,你是我对这个世界认识的开始,我憧憬着你,仰慕着你,模仿着你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你的思维方式……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性格了。   我认识的鼬君,温柔而宽容,热爱生命而富有责任感,从头到尾,我都不相信灭族的起因仅仅是因为你所谓的测试自己的器量。”   她无奈地笑了笑:“我之所以会生气,是因为对你为了那个理由可以舍弃我,舍弃家族,甚至舍弃自己,更生气自己居然无法对这样的你生起厌恶之情。所以我剪掉了长发,改掉了口癖,想要摆脱一切与你有关的影子。”   宇智波鼬神色不变,似乎完全无动于衷。   世界忽然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话:“鼬君还不知道吧……我快死了。”   “什么?”这句话终于让他有了些许反应。   少女很自然地抱住他,闷闷地说:“但临死前能见你一面,真是太好了。”   鼬把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严肃道:“什么病?到底怎么回事?”   “大概是【宇智波鼬缺乏症】。”她小声咕哝了一句,但这种态度没能坚持太久,很快便在对方陡然严厉的目光下老实交代,“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其实是生命力快耗尽。四年前修复你造成的伤势耗费了太多生命力,现在不足自然会死。”   宇智波鼬知道她从不会在这种事上欺骗自己,而正因如此,他内心的愧疚与自责感才会成倍扩大。   如果不是他……   有意无意的,世界又好奇地问道:“但鼬君杀我的时候毫不犹豫,为什么在现在反而十分自责呢?”   宇智波鼬无言以对。   少女的眼睛澄澈明亮,她的确不在意自己与她的恩怨,也的确只是单纯的好奇这个问题。   “没关系,我不会憎恶你的。”   “……”   “好奇怪,”世界踮起脚尖,轻轻触碰他的脸颊,“为什么我这么说以后,你更痛苦了呢?”   也许来自她的恨意,反而能稍稍减轻自己的痛苦吧。   鼬抓住了她的手腕,低声道:“有救治的办法吗?生命力听起来和查克拉有点像,是不是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不愧是鼬君,立刻就想到应对办法了。”她赞赏地说,“但是那些都没有用的,如果实在想做些什么的话……”   “什么?”   少女依偎在他的怀中轻声道:“哪怕只有今晚也好,请为我驻足。”   “这大概是我……最后的请求。”   ―   夜色正浓,一轮弦月高悬于半空中,向大地洒落着明亮而柔和的光辉。   宇智波鼬站在窗前,半边身体都笼罩在黑暗里,他仰望着明月,神色晦暗莫名。   少女轻柔的嗓音响起:“睡不着吗?”   他感觉到世界柔软温暖的身体附在他的身后,双臂松松地环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   在这个幻境般旖旎的月夜,美貌的少女沐浴着月光,恍如传说中的辉夜姬般来到他的身边。   她的肌肤如象牙般白皙柔软,眼中盈着清水般透彻明亮的光,黑发乌亮柔软,身上只穿着一件旅馆提供的单薄的浴衣。   就像是四年前那个场景的重现。   她再次重复了那个问题:“你睡不着吗?”   鼬“嗯”了一下,脱下自己的外袍想要裹住她。   世界温顺地配合着他的动作,忽然问道:“这几年来,鼬君没有喜欢上其他人吧。”   鼬专注于给她系上腰带,因此只是随意地答应了一声。   却没想少女接下来便抓住他的手附上前,极有暗示意味地在他喉结上轻轻一舔——   “那我来陪你吧?”   「梦还在继续。」   ……   之前的腰带算是白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妹子问我鼬十七岁干了啥……看了这章你明白了吧23333   全国二不想吐槽,数学的难度让我觉得我从西北跑到了东南,全程懵逼,美滋滋。   大家多评论嘛,给我点动力辣   哦对,神奇女侠好看吗,我想和我基友去看 第14章 FLAG.14 人渣的本愿   世界醒来时,鼬已经穿上了他那件短袖黑衣,比她醒得要早很多。   她翻身搂住了鼬,声音因困意有些含糊:“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鼬关切地问,“还疼吗?”   如此直接的话语让世界无言以对。   “……要不要这么直接嘛。”她把脸埋在被子里,闷闷地说。   鼬把她从被子里扒拉出来,手下温腻如玉的触感与少女肩膀上的红痕让他露出几分微妙之色,他说道:“你身体不好,我自然是要问的。抱歉……昨晚是我失控了。”   严格来说,昨晚还真不是鼬的锅,但既然鼬这么爱背锅,她说不得也只能帮他一把。   “你什么意思,”她的笑意渐渐褪去,“这句话听起来是一夜风流后就翻脸不认人的前奏?”   鼬沉默不语,他醒来后就一直在斟酌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一切,以及如何安排她今后的生活。   在这样的事发生后还要对眼前的女孩说自己要离开她,并且不久后必然死去的事实,未免显得太过残忍无情。   但也没错,某种程度上,他的确是一个人渣。   “鼬君又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了。”她触碰着着鼬的眉心,似乎想要为他将那里熨平。   “世界……”他看着女孩清丽的面容,颇感难以启齿,“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嗯?”世界看了他一眼,忽然笑起来,“不如我来猜猜吧?”   “是你的身体,还是佐助的复仇?”   他并不惊讶对方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只是感到浓厚的愧疚与悲伤:“对不起,具体原因我无法告诉你,我……”   “你的原因我没兴趣,也不想知道。”世界打断了他,“我明白有很多事在你心里的地位都排在我前面,你的生命属于木叶,属于佐助,属于很多很多人,唯独不属于我。”   宇智波鼬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半晌,他轻声道:“请……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为什么呢?按理来说是我不敢直视才对啊。”她颇感新奇地说,“说起来做的时候鼬君就很爱捂着我的眼睛——是特殊的癖好吗?”   “世界!”他的语气无奈。   “好好好,不闹了。”她凑到鼬面前,保持着一个极亲密的距离:“我会帮你完成你的心愿,到那时,你的生命就可以属于我了吧?”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不等他回应,世界便向他伸出小指,“一言为定!”   宇智波鼬还在迟疑。   世界却等不下去了,她干脆地拉起鼬的小指强行与自己勾在一起,满意地说:“那么就约好了!”   很多年以后,木叶终于公布了有关宇智波灭族事件的绝密档案,恢复了宇智波鼬的名誉。后世的学者在研究这段历史时,往往会感叹命运的不可思议。如果宇智波鼬没有遇到神代世界的话,这位英雄只怕早早便会逝世。   但现在自然没有人能知道这些。   纵然鼬是宇智波一族最为顶尖的瞳术使用者之一,但在他眼中,自己与神代世界的未来依旧笼罩在命运不可知的迷雾中。   而世界认为宇智波鼬是个很矛盾的男人。   他的愧疚,痛苦,爱意,的确都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感。但分别之后,他却能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她不闻不问。如果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子,只怕早便因为他捉摸不定的态度而痛苦不堪。   好在她只是觉得宇智波鼬不属于常规的恋人范畴,不是一个好的感情研习对象,因此决定将观察重点转向其他目标。   比如他的弟弟,宇智波佐助。   ―   在这一个月的特训时间里,诸位考生的实力都在突飞猛进,至少佐助就觉得他比以前强得不止一点,卡卡西的天才之名名不虚传。   但与他实力进步相反的,是神代世界身体的逐渐衰弱。   在四年前那次重伤后,世界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大病没有,小病不断,气温的骤降都能让她感冒许久。他以为这是普通人的正常体质,见世界自己都不以为意,便也没太上心。   结果没想到,在决赛的前几天,她忽然病倒了。   “醒了?”他看着病床上的少女,“吃苹果吗?”   少女的脸色尚有些苍白,点头道:“吃。”   他正要递给她,却见世界补充了一句:“要吃兔子苹果。”   “……我不会。”佐助皱眉道,“兔子苹果和苹果有区别吗?”   “忍者不该什么都会吗?”世界比他还惊讶,“我听说旗木的刀术很厉害,他不教你吗?那你们特训都在学什么?”   佐助木着脸:“抱歉,我没听说过旗木家有水果刀术。”   “那手里剑呢?”她兴致勃勃地开始给他出谋划策,“再配上写轮眼,我觉得可以试试,比如开发出一招削苹果之术。”   佐助再忍:“写轮眼不是这么用的,你都在想什么啊……”   但嘴上这么抱怨,他还是削好了苹果,从忍具袋里取出苦无,琢磨着该怎么给她削出兔子形状。   “等等,你这只苦无消过毒了吗。”世界看起来对他有点嫌弃,“不会是刚刚从木头里拔出来洗了洗就用了吧?或者是尸体里……”   “闭嘴。”佐助忍无可忍道,“想吃就不要讲究这么多。”   世界果断放弃:“那还是佐助自己吃吧。”   他神色恼怒:“你这家伙,是在故意逗我玩吗?”   “是啊,不然佐助天天苦大仇深的,一点都不可爱。”世界俏皮地对他眨眨眼,“我还是很怀念那个对小恐龙玩具情有独钟的佐助酱哦。”   “哼。”他别开脸。   “看看看又来了。”少女无奈地叹口气,“居然对病人发脾气,佐助的性格越来越糟糕了。”   “你真的生病了吗?”佐助简直要被她气笑了,“我怎么觉得你精力旺盛?”   “对,就是这样。”她倾过身试图把佐助的笑容拉扯大一些,“好久没见佐助笑了。”   “……你是笨蛋吗?”他拉下少女的双手,用教训的语气说,“好好休息,四天后就是我的比赛,养好身体到时候来观战。”   “你这样说,输了我会很尴尬。”   “我不会输。”佐助一脸自信,属于少年的张扬与意气毫不掩饰地表露在脸上,“中忍考试的第一,我拿定了!”   “自信可嘉。”世界配合的鼓掌,“那我就拭目以待。”   “但是你这家伙……”佐助皱眉看向她,“不要再拿对小孩子的态度对待我了。”   “咦,到叛逆期了吗佐美酱?”   “不许再叫这个鬼称呼!”   “好的佐美酱,没问题佐美酱。”   “神代世界!”宇智波佐助一字一顿地叫出她的名字。   “诶?”   佐助骤然贴近她,将她压倒在病床上,单手支着上身,炽热的吐息将她颈侧的一片肌肤晕染上淡淡的绯色。   “你到底觉得我是什么,嗯?”   他的视线紧紧锁在她的脸上:“我没心情和你玩小孩子的家家酒游戏了……神代世界,我从来没有把你看作是我的姐姐——懂我的意思吗?”①   “大概是想把我当哥哥?”   “还在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吗?”佐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没有用的。终有一天,我会杀了他,然后……”   “你会后悔的。”她的神色也认真起来,“佐助,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灭族的事情我觉得另有隐情。”   “隐情?”佐助嗤笑,眼瞳中隐隐透着一抹血色,这是宇智波开眼后情绪激动的标志,“我看是你不要被爱情蒙蔽双眼才对吧。”   “你是这么觉得吗?”   “难道不是?”   世界看了他一眼:“如果你这样觉得的话——”   她按住佐助的肩膀,将他向自己的位置拉下来。   “你觉得我对宇智波鼬有怎样的感情呢?”   少女如猫一般轻轻舔舐他的嘴唇,言语中满是笑意:“你没把我当姐姐,说得好像我把你当弟弟了一样。”   是啊,谁家姐姐会对自己的弟弟做这种事?   被反压在病床上后,看着趴在他身上微喘着气的少女,他不禁如此微妙地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  ①:日本没有嫂子的称呼,对哥哥的妻子要么直呼其名要么叫姐姐,这里的姐姐取双关义   #你对我不负责,我就去撩你弟弟#   某种角度上来看,鼬哥的确是个渣到不行的渣男啊,关键他还主动背锅,差不多是那种,虚心认错,绝不改正的那种。   所以鼬,世界,佐助的关系就很尴尬啊。   佐助恨他的时候,那自然没关系,但之后吧……   番外里差不多就是,汝妻子吾养之x 第15章 FLAG.15 珍视之物   备受瞩目的决赛如期举行。   本届中忍考试堪称精彩连连,先是名不见经传的吊车尾小子将日向族有名的天才斩落马下,接着又有奈良家鹿丸以智取胜。当然,最让人期待也是最受争议的,还要数最后一场的砂隐砂瀑我爱罗与木叶宇智波佐助的对决。   “但是,佐助为什么还不来?”世界有些担忧地问卡卡西,“迟到了会被取消资格吧?”   鸣人虽然最后爆发击败了日向宁次,但自己也被揍得鼻青脸肿,只能靠在一旁哼哼:“世界酱你不要管他啦,他跟卡卡西老师特训一个月没精通忍术,倒是学会了迟到术。”   如果他不是伤员,小樱此刻想必就要给他铁拳的制.裁了。   “放心,佐助有分寸的。”卡卡西目不转睛地看着《亲热天堂》,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真的吗,希望如此吧。”世界有点半信半疑。   好在最后一刻佐助还是踩着点赶来,当他踏着看台的栏杆一跃而入时,全场都沸腾了。   小樱激动地说:“太好了,佐助赶到了!”   世界笑着点头,期待着接下来的对决。   中忍考试对于她观测英雄们的实力同样具有参考价值。漩涡鸣人毫无疑问潜力名列前茅,但我爱罗与佐助同样不遑多让,此时他俩能一决高下,对于她来说自然大有裨益。   我爱罗与佐助的交战是场质量极高的对决,两人皆是这一届下忍中顶尖的存在,爆发出的力量远超中忍,令在场中忍惊呼连连。   然而比赛进行到一半,变故陡生。   鸣人只觉得头脑有一瞬的眩晕,随后的一切便恍如梦境令他不愿苏醒。等他再度睁开眼睛时,进入视线的是小樱神色凝重的面庞。   “这是怎么了?”他还有些搞不清状况。   小樱简洁地向他概括情况:“大蛇丸假扮风影潜入会场,目前正与三代火影交战,卡卡西老师等上忍正在赶往支援。   ”   “佐助呢?我爱罗呢?”鸣人发现场地中央的二人不见了。   “这就是我要与你说的。”小樱神色严肃,“我爱罗和几个音忍掳走了世界姐,佐助追了上去。而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追上佐助,营救世界姐。”   “那赶快出发啊!”一听世界竟被抓走,鸣人不顾伤势,挣扎着就要爬起来,神色焦急。   “嗯!”小樱拉起他,二人顺着卡卡西通灵的忍犬帕克指引,向我爱罗等人方向冲去。   路上鸣人不小心踩到了装晕的鹿丸,邀请之下,营救团队便又多了一个成员。   之后有音忍追上,权衡一番后,三人留下了鹿丸断后。   ―   二人一犬一路疾奔,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了现场。   暴走的我爱罗击败了佐助,甚至还因为理智失控杀死了与他配合的两个音忍。但为了羞辱佐助,他没有杀死神代世界,而是用砂子化成的兽爪将她禁锢在树干上,意图让佐助看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时的惨状。   此刻的他哪还有半分眉目清秀的影子,整个人都异化为面目可怖的怪物,巨大的砂爪自他身后探出,对佐助虎视眈眈。   “憎恨才会转化为动力,促使人不断变得更强,所谓的守护,不过是弱者怯懦的理由而已。”我爱罗嘲讽道,“佐助,你比我弱小太多了。”   “闭嘴啊!”他这番话彻底刺激到了佐助的自尊心,使他完全将卡卡西的叮嘱抛在脑后,使用了咒印的力量。   “对,就是这样!”我爱罗失态地大笑,“憎恨吧!从仇恨的情绪中汲取力量来与我战斗吧!”   两人力量相撞,巨大的轰鸣声响起,烟尘纷飞,而从一片尘埃中倒飞出来的……   是佐助。   “佐助!”   鸣人终于赶到,他奋力挡住我爱罗随之而来的攻击,见小樱已扶起力竭不支的佐助,方才略微放下心来。   “放开世界酱!”他怒喝道。   “哦,放弃无用的尝试了吗?我的砂子的防御,凭你是攻不破的。如果想要救她,那就来打败我吧!”他恶意地看着鸣人:“砂爪会越收越紧,如果在一定时间内不能击败我的话,那个女人就被捏爆哦。”   他还向鸣人描述人体被捏爆时的惨状,却被鸣人一脚打断:“别开玩笑了,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伤害世界酱的!”   鸣人被砂爪拍飞出去,但依然不服输地再度冲上去,第二次,第三次……   我爱罗的神色越发狰狞,他嘶吼道:“什么保护,什么爱……都是假的!假的!对……人和人之间只有仇恨和欺骗!”   随着他的言语,我爱罗再度进化为一个仿佛砂子组成为的巨大怪物,而且能保留一定程度的神志。在他越发凌厉的进攻下,鸣人几度濒临绝境,然而最终还是召唤出蛤.蟆文太,绝处逢生。   愤怒到极点的我爱罗完全失控,将尾兽守鹤放出体外,无奈之下,鸣人只好使用体内那只狐狸的力量。   “嘿嘿嘿……”看着鸣人召唤出一只与他不分高下的巨大狐狸,甚至自身也有了异化的征兆,我爱罗不由嘲笑道,“看看你自己吧,现在的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被人敌视,畏惧着的——”   “怪物!”   “我不是怪物!”鸣人狠狠给了他一拳。   “不是?问问你的同伴吧,看到你这个样子,难道还能如以前那样信任你吗?”   “当然!”鸣人坚定地说,“佐助,小樱,卡卡西老师,伊鲁卡老师……还有好多好多人,大家都不觉得我是怪物!”   “你撒谎。”我爱罗冷漠地说,“天真地试图欺骗自己吗?”   “我没有撒谎。”鸣人看着他,发自内心地说,“我其实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曾经的我也与你一样孤独,可以的话,我不想对你出手。但是……”   他大声喊道:“伤害世界酱的话,是不可原谅的!”   我爱罗大吼:“你以为她是真的爱你吗?那只是对你高高在上的施舍!真正爱你自己的人,只有你自己!”   “才不是,你什么都不懂!你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世界酱这样的女孩子,你当然不明白!”   我爱罗神色扭曲,恶狠狠地说:“我不需要明白,只要杀了你,就可以证明我的存在!”   但他还是动摇了,抓住那一闪而逝的机会,鸣人如一道流星向他冲去:“为什么存在要用杀戮来证明?”   他给了我爱罗一个重重的头槌,力道之大令鲜血都沿着二人面庞滑落:“你这个家伙——给我醒过来啊!”   他击溃了我爱罗,这个对疼痛的感觉早已陌生的男孩甚至对他的靠近感到紧张:“你,你不要过来!”   但鸣人依旧竭尽全力靠近他,用尽气力再次给他一个头槌:“现在,你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了吗?”   我爱罗沉默了两秒,低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他们做到这个地步?你和我应该是一样的人才对。   ”   “因为是同伴啊。”鸣人理所当然地回答,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一样,但又不一样。”   “为什么?”   “要是你以前也能遇到世界酱就好了,”鸣人挠了挠头,罕见地露出有些腼腆的笑容,“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永远都不会说我是怪物。”   “在她眼里,我永远都是漩涡鸣人。”   少年骄傲而幸福的声音在我爱罗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就是爱吗?”他轻声道。   束缚着少女的砂子骤然失去全部支撑的力量,无力的散落在地上。   “世界酱!”鸣人眼睛一亮,忙不迭的去扶她。   我爱罗下意识抚上了左额。   「真是……羡慕啊。」   “世界酱?”鸣人扶起少女的上半身,略有些紧张的呼唤她的名字。   少女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双眸紧闭,凌乱的黑发挡住了半张面庞。   “怎么办?”见少女毫无醒转迹象,鸣人顿时慌神了。   “世界姐应该是受刚才战斗冲击影响昏迷了。”比起关心则乱的鸣人,小樱就要冷静的多,“但是她体质不如忍者,伤势不宜耽误。”   “对!”鸣人稍稍冷静下来,“那我先带她回去。”   “好,我和佐助君休息一下就去追你。”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在之前触发我爱罗隐藏时间的话,中忍考试会有我爱罗特别剧情,并选择进入我爱罗支线,其他感情支线关闭。之后在完成「营救风影」任务后,便可以进入我爱罗结局「花与风的誓约」,达成HE。   不过在现在想进入我爱罗支线也不难,避开接下来关于佐助的特别剧情,在我爱罗回砂隐村前刷够一定好感,完成「营救风影」任务后,就会进入我爱罗结局「联姻」,达成NE。   不知道这些有没有人想看2333没有眉毛的风影大人依然十分美味。   6.09鼬哥生快!迟来的生日祝福qwq对不起啊,绿了你还忘了你生日x   今天更新完以后,会休息一天——高考完浪得有点过头,存稿不太够了。   我这个人不存二十章没有安全感…… 第16章 FLAG.16 虚假的真实   神代世界的病情远比看起来的更为严重,因为旧疾,幻术,战斗余波以及险些窒息而死的共同作用,鸣人刚把她送到医院,她便进了急救室。   与此同时,鸣人听闻了三代火影战死的讯息。   他愕然看着卡卡西,“火影爷爷那么厉害,怎么会死?!”   卡卡西全无平日懒散的样子:“人固有一死,这是忍者的宿命。”   “宿命?”   见他不解,卡卡西自嘲一笑:“你还是个孩子,和你说这些当然不懂……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出乎意料的,鸣人握拳大声道:“宿命就是死亡什么的,我才不信!如果这是宿命,那我一定会打破它!”   这样的话在一个孩子说来难免显得狂妄与不知天高地厚,因此卡卡西只是鼓励地说:“那鸣人要努力啊。”   他看向急救室不断闪烁的红灯,言语中是不易察觉的担忧:“希望世界不要出事才好。”   鸣人不安地道:“卡卡西老师,世界酱不会有事的吧?”   “……嗯。”   卡卡西看向急救室紧闭的大门,隐藏在面罩下的脸上神色复杂。   ―   平安无事终究是他们的一厢情愿,当医疗忍者走出急救室,惋惜地告诉他们错过最佳抢救时间,神代世界可能永远无法苏醒时,两人都愣住了。   作为医生,生与死是早已见惯的事,但想到那样美丽的少女很可能永远无法醒来时,主治医生不由便有几分惭愧。   “很抱歉,已经尽力了。但是以木叶现在的医疗水平,能保住神代小姐的生命已经是奇迹了。”   “难道就没有其他救她的方法了吗?”鸣人恳求地看着医生,“拜托了,请您一定要救她!”   “我医术不精。”医生为难地看着鸣人,“的确是没办法的事。”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鸣人喃喃自语着,双手紧握成拳,“如果我可以早点击败我爱罗,如果我可以更强一点,世界酱就不会这样了……都怪我。”   “不,”卡卡西沉默片刻后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事实上,如果他在当时选择去追佐助营救神代世界的话,她的病情也不会严重至此。然而他终究是选择履行了一个忍者的义务。   虽然可以为自己辩解说不知道后果会有这么严重,但外人不清楚,他自己还不明白吗?   雷切刺目光芒下,少女苍白的面容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那是挚友临终前信任而释然的托付。   「卡卡西,琳……就交给你了。」   ……做不到。   卡卡西疲倦地闭上双眼,到头来,他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卡卡西老师,佐助怎么办?”最后还是鸣人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那家伙把世界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虽然情感方面颇为迟钝,但并不是个愚钝的人。相识数年下来,鸣人自然明白神代世界在佐助心中的地位,因此不由担忧地问,“如果他知道世界酱的情况,他会疯掉的吧?”   “你说的对。”卡卡西顾不得继续消沉,寻思着应对方法,“如今也只有先瞒着他,我会和医院沟通的。这里我会再想办法,你也呆在这里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   “不,”鸣人固执地摇头,“我就在这里,我要陪着她。”   他抿紧嘴唇,对于如今的现实仍有几分难以接受理解的恍惚与荒谬感。   明明答应好等他变强之后就在一起的,明明约定好要永远保护她的!   「一定是骗人的。」   「食言的世界酱是假的,这个会剥夺她生命的世界也是假的。」   这种虚假的现实,他绝对不接受!   ―   然而很快他便别无选择。   晓的宇智波鼬与干柿鬼鲛入侵木叶,打伤闻讯赶来的佐助与一干上忍,其中卡卡西因为受到月读折磨而陷入昏迷需要长期住院,再加上重病的神代世界与火影之位空悬的现状,自来也决定带着鸣人一同去寻找三忍之一,精通医疗忍术的女忍千手纲手。   他们找到了纲手,却没想到对方对火影毫无兴趣,若不是与药师兜战斗时鸣人的勇敢保护打动了她,只怕他们的愿望最终还是要落空。   “说起来,鸣人。”纲手撑着下巴,问面前一脸兴奋的男孩道,“你想要当火影的理由我已经明白了,但你为什么对我回村后治疗伤者这么激动?是有朋友受伤了吗,木叶的医疗水平我记得也不低了吧。”   “诶,这个啊……”鸣人挠了挠头发,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喜欢的女孩子得了很严重的病,医生说世界上可能只有婆婆你才能救她了,所以你答应了我才这么高兴。”   “喜欢的女孩子?”纲手微一挑眉,“长得好看吗?”   “好看!”鸣人毫不犹豫地说,“世界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孩子!”   她想了想:“世界……神代世界?”   “原来婆婆你也听说过世界酱啊。”鸣人有些惊讶,但同时也露出混合着骄傲与自豪的表情,“世界酱超级超级超级——漂亮的。”   “我虽然在外漂泊,但对木叶的名花还是有所耳闻的。”纲手饶有兴趣地说,“但是你喜欢她,她喜欢你吗?”   “当然。”鸣人得意地说,“等我当上火影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所以说这种事为什么也和火影有关?”   “因为火影是最强的人。”说着说着,他难免感到泄气,“我太弱了,没办法保护她。”   “以后一定可以的。”纲手与身边的静音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漩涡鸣人的确是个善良的孩子啊。   ―   “小樱,我成功了!”鸣人走进村口大门,正好撞见收到消息后便守在那里等着迎接他们的春野樱。   “卡卡西老师,世界酱,佐助都可以被很快治好的。”他朝身后指了指,“那个金发女人就是纲手婆婆,”说到这里,他连忙压低声音,“别看她年轻漂亮,其实已经五十多岁了!”   “啊,是吗。”小樱却只是敷衍地笑了笑,随后略显担忧地看向他,“鸣人,接下来你一定要保持冷静。”   看见小樱的表情,鸣人就知道大概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但他依旧装作淡定地说:“不要这么严肃嘛,轻松点,发生什么事了?”   小樱犹豫一下,低声道:“世界姐在三天前被音忍带走了,而佐助君也在昨晚离开了木叶。”   「……」   「她在说什么什么啊?」   “哈哈哈,”鸣人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小樱你也越来越有幽默感了啊,不过你讲笑话的水平还是需要再练习。”   泪水渐渐充盈了少女的眼眶,一直勉强压制的感情在此刻尽数涌上心头。   佐助的叛逃对小樱同样是极大的打击,她哽咽着说:“我没有骗你,的确是真的,不行的话,你可以问鹿丸他们。”   身后跟着的纲手与自来也早便发现二人状况的不对劲,有心上来询问,但早有守在一旁的忍者向他们介绍了现在木叶的情况。   了解到状况后,连自来也看向鸣人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担忧。   “别开玩笑了!”他大喊道。   这种事,这种事……   他强忍着内心的惶恐与焦急,向木叶医院狂奔而去。   他不顾一路行人诧异不满的目光,径直冲进了医院大门。   206……对,就是这间!   鸣人期冀地推开病房门:“世界酱,我回——”   声音戛然而止。   柔和的阳光下,窗帘在风中摇曳,像是舞女翻飞的裙角,洁白的床单上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   没有人。   他的脸色瞬间难看下来。   “世界酱原来转病房了吗,”他低声自语着,“真是的,害我现在还要去找。”   他一步步向前走去,满脸强装无事的平静。   走过走廊转角,强装的平静面具终于出现了一道道裂痕,自他脸上片片驳落。   “……我一定会救你的。”他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轻声道。   “不管是你,还是佐助,我都会带回来的。”   慢慢的,他的脚步轻松起来,神色逐渐转化为一种更为坚毅的表情。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再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累死我了,高考完找了个兼职,就是帮我姐自己搞的舞蹈班发传单啥的,没工资,不过能跟着学舞,就当抵学费了。   跑了八小时腿都要断了qwq而且被拒绝的多了,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然而我平时拒绝人家给我的传单的时候咋就这么心安理得呢……   然后我姐教的爵士嘛,我跟着溜了一个小时,全程懵逼,而且给我一种全身都要拧成麻花的感觉……   有没有学爵士舞的妹子?看我姐跳了一段感觉又性感又帅,但我跟着照猫画虎的模仿的效果……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成语。   ……   东施效颦(捂脸)   PS:大家记得评论收藏啊么么哒。 第17章 FLAG.17 爱与痛之间   闭眼也无法忽视的刺目白光,空气中弥漫的古怪药水味,探出被褥的微凉的左手,这一切都向她宣告一个事实:她大概又进医院了。   世界尝试睁开眼睛,却因骤然涌进视野的刺目光线而不得不合上双目。等她彻底适应环境,方才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的确是一间病房,在她床边的书桌前站着一个身着马甲背心的白发青年,看动作像是在配置药剂。   “你是谁?”她的声音嘶哑的厉害,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这居然是自己声带发出的声音。   青年没有回头:“醒的比预计要早一些……建议你先不要说话,我给你取一些蜂蜜水。”   “嗯。”   白发青年递给她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微笑道:“我叫药师兜,是大蛇丸大人的部下,目前主要由我负责针对你的观察实验,这里是大蛇丸大人的基地。”   她啜饮几口,稍稍温润自己的喉咙:“是三忍之一的那位吗?还有,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对,”这个戴着眼镜的白发青年面容斯文俊秀,但说话内容却完全不如语气那般亲切,“为什么在这里,你自己应该清楚才对。”   见她沉默不语,药师兜意味深长道:“所以不要想那么多,你和大蛇丸大人早已结缘。”   “但不好意思,我还真不清楚。”她叹了口气,“大蛇丸的事迹我只在历史书上看到过,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我的确认识他。”   “你确定?”药师兜疑惑地问,“他说曾经在街道上遇见你叙旧了一番,还夸你十分美丽。”   “诶?”对方说的这么具体,倒让她怀疑是否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仔细回忆一番后,她迟疑地说:“大蛇丸是个男人没错吧?”   听她这么问,药师兜也反应过来,笑容隐隐有些崩裂趋势:“是的,但按时间来算,当时他是女性的外表。”   “我以为那个人是,嗯,有不轨企图的恶人。”她斟酌一番言辞,选择委婉的语气。   “大人那时扮作草忍村的一个女性考生,与你在街上相遇。另外,大人也说你的情况相当恶劣,除了他大概没人能救你。”   “委实说我并不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十分良好……”   “但你起码醒来了不是吗?”药师兜推了推眼镜,“只有禁术可以缓解你的情况,而在木叶,没有人会用这种术来救你的,即使你是九尾的恋人也没有用。”   世界不奇怪对方了解的这么清楚,转而问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你们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功夫来救我呢?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真的吗?”门被推开了,一个浑身缠着绷带的少年走了进来。   一看见他,药师兜便恭顺地退到一边:“大蛇丸大人!”   “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大蛇丸随意地吩咐道。   “是!”   伴随着门被关上时令人牙酸的吱哑声,世界看向他的眼神也越发警惕。大蛇丸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从上次那个女人又变为了如今的少年,那阴沉潮湿的异样感一点未变。   他像是在笑,然而这丝毫无法放松她的心情:“对于我来说,世界的价值,大概仅次于佐助了。”   “什么意思?”世界警惕地问。   “这说来话长啊。”大蛇丸看着她的面容,眼中满是狂热的情绪,“在我叛逃之前,你的研究一直都是我负责的,可惜后来没时间,只能遗憾地放弃你。好在这次我们又重新相遇,真是缘分呐。”   不不不,讲道理她一点都不想要这样的缘分。   “但是这关佐助什么事?”   “我对佐助的身体很感兴趣,但即使使用了你的生命力也没能坚持到他赶来,最后不得不使用现在的这具身体。”   对佐助的身体感兴趣?大蛇丸果然是变态!   心中不祥的预感愈演愈烈:“我的生命力?”   大蛇丸毫不讳言:“对,目前的研究进度就在如何帮助你大量提炼这样的能量,以及提取出来。目前技术不太成熟,只能提取极少的一部分,好在价值很高。不得不说,世界真是个有用的孩子呢。”   “能帮助到您自然再好不过。”她违心地笑了笑,“只是您之前说佐助赶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佐助想要力量,决定追随我,目前已经叛逃。”大蛇丸漫不经心道,“他在前两天便已经开始训练了,想要见他的话,就配合研究吧。”   她一时消化不了如此丰富的信息量,只能怔怔地看着大蛇丸。   “好好休息。”大蛇丸的声音嘶哑,如同一条蛇在嘶嘶吐信,“你可是我寄予厚望的试验品。”   沉默几秒后,她低声道:“……是。”   ―   大蛇丸的基地阴暗而压抑,是与木叶截然不同的地方。   但只有这里,才能给予他复仇最需要的力量。   而且……那个人也在这里。   伴随着震耳的蜂鸣声,千鸟带着刺目的光芒狠狠撞击在演练场的墙壁上。面对如此声势,连特制的加强墙壁都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凹陷,密密麻麻的裂纹沿着中心向四周蜿蜒。虽然只训练了不到两年,但他的实力与在木叶时已不可同日而语。   佐助收刀入鞘,看着自己造成的后果,黑白分明的眼瞳里没有一丝情绪。   「但还远远不够。」   他转身走向出口。   面对暴走的我爱罗时那种力不从心的无力感与愤怒他今生都不会忘记……他最后甚至要靠素来被自己看轻的吊车尾才得以逃生!   然而即使如此,神代世界依旧命悬一线,沦入大蛇丸手中。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还不够强。   顺着被昏暗灯火照亮的走廊,他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前,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只床头柜与一套桌椅。然而这陈设简单到甚至称得上简陋的地方,因为另一个人的存在,带上了不一样的颜色。   光线很昏暗,唯有书桌上点着两只蜡烛,少女正趴在烛火前读书。温暖的烛光为她侧脸轮廓镀上蒙蒙的一层暖光。   “这么黑,怎么还在读书?”   他抽走少女手中的大部头书,不顾对方的抗议,冷酷无情道:“再这样看下去对眼睛不好。”   “过分!”神代世界抱怨道,“我和以前不一样了,哪有那么娇弱。”   大蛇丸使用禁术令她苏醒后,便又对她身体进行了一系列实验,最终竟然不可思议地令她拥有了类似血继限界的能力。   虽然性格异于常人,不过大蛇丸对表现出优秀天赋的人总是能报以相当宽容的态度。在佐助和世界展示出自己的价值后,他便应允了二人生活在一起的要求。   也导致了事情演变为如今这个暧昧复杂的局面。   佐助神色微冷:“我说过很多次不要使用他给你的能力。”   她小声抱怨道:“佐助用咒印不也很顺手嘛。”   “我和你不一样,”他的神色愈发冷厉,“大蛇丸只想要你的命!”   “对哦,他是想要你的肉.体来着。”   “神代世界!”   “但是我也想保护你啊。”少女失落地垂下眼睫,“这样至少可以让我治疗你的伤势,不用看着你受伤而无能为力。”   这句话顿时消弭了佐助的全部怒气,转而是微涩的柔软情绪在心中悄然蔓延。   他沉默着将少女揽入怀中,下巴自然而然地搭在她的头顶。这令他忽然意识到,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比对方高了。   “我不需要你保护我。”   已经不需要再用身体为他挡住来自外界的伤害了。   ―   两人是怎么发展为如今纠缠不清的关系的呢?   换作是在木叶的时候,佐助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和神代世界某一天会维持这样的关系——宇智波鼬始终是他们间不可逾越的一条沟壑。而且横亘在中间的不止是那个男人,还有年龄,性格,经历等等等等……   他始终是在意着那个女孩的,不仅因为对方姝丽的容貌,更因为那与自己相仿的孤独感。   记忆里曾经的她固然文静,却是只为一人绽放的花朵,在与宇智波鼬相处时,她的眼角眉梢总是流转着说不出的温柔与欣喜。   但当那个人离开后,那朵花便渐渐凋谢了。   她依旧娇艳美丽,那种发自内心的灵动却很少出现了。佐助留意过对方在无人时的表情,那是渐渐褪色成一片空白的画卷,她站在那里,离他那么近又那么远。   佐助不觉得自己需要爱情这种多余的赘累,因此在鸣人围着世界团团转大献殷勤时,他往往只是嗤笑着站在一边,冷眼看着二人。   那究竟是为什么,在目睹她险些为我爱罗所杀时,心里会涌现出冲垮全部理智的愤怒?   蛇窟与木叶不同,在这个危险而封闭的环境里,他们能信任的唯有彼此。在外部因素的促进下,昔日二人默认的界限仿佛也被模糊了。   感受着少女身体在怀里的温度,他前所未有的拥有了一种真实感。   无论前事如何,这就是他所身处的现实。   作者有话要说:  大蛇丸超好用,想开挂只要找他就好了233但我也不容易啊,开挂只为给鼬哥续一秒……   佐助选择性遗忘了曾经在医院的一些事……   关于自家兄嫂的感情的事,自带滤镜的少年啊2333   #我与嫂嫂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豪门虐恋:冷酷小叔子的美艳嫂嫂#   23333   其实在知道鼬真相前,佐助还不算特别过分,洗的白的那种。   鼬哥惨遭亲弟NTR,不愧是亲弟!   下面就是佐助专场啦。   对了,都忘了感谢源氏夫人和苍穹妹子的地雷!这篇文写了十几章的第一个地雷qwq超感动,么么哒。   今天还在嘀咕这么久没地雷是不是我写的问题,然后就看到你们了,万分感谢!   然后做个调查,四代粮晋江超少,我有点想自割大腿肉,如果火影篇完结时写番外,我写四代线,完全独立于正篇,浮云玖辛奈剧情,大家能接受吗?   不过大概会比较长,大概能有个五六章吧?看大家有没有兴趣吧。 第18章 FLAG.18 被需要的   在这一年半里,佐助通过来自大蛇丸的各项训练,不断追赶着那个男人的脚步,而神代世界则接受长期研究,大蛇丸对她这个试验品兴趣极为浓厚,除却提取生命力外,还从她身上开发出一样新能力。   ——实际上是恢复了她的部分权能,『创造』。   她现在可以赋予其他生物生命力,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选择伪装为强力的治疗效果。   如此看来,大蛇丸算是一个相当可怕的男人了。   “不是的。”少女依偎在他的怀中,认真地辩解道:“我不可能任由佐助挡在前面什么都不做。我需要佐助,各种方面都是……我不想再眼看你受伤。”   “所以,我的这项能力,大概就是为了保护佐助才出现的吧。”   “你是笨蛋吗?”   “佐助才是大笨蛋。”   两人分明是在拌嘴,但气氛却是微暖的甜意。   少女的脸颊晕染着淡淡的绯色,不自然地瞟了他几眼后,小声而快速的说:“要来吗?”   “嗯?”   “别装傻。”世界一副看穿他的样子。   佐助还没反应过来:“真不清楚。”   “非要人直说?”她深吸口气,一字一顿道,“要、做、吗!”   领悟到她的意思后,纵使冷漠如佐助也不由微红着脸呵斥道:“你在说什么!这、这是一个女孩子应该说的话吗?”   “但是上次我看佐助也很舒服享受的样子啊。”   这一记直球打得佐助无言以对。   一直到被推倒在床上,他都很难组织出有效抵抗。   “佐助的眼睛真好看呢。”少女跨坐在他的腰上,俯下.身轻轻抚摸着他的眼角眉梢。她的指尖柔软,触碰在肌肤时有着微凉的触感。   “轮廓很漂亮……不管是写轮眼还是正常情况都很好看。而且在那个时候,佐助看起来好像都要哭了,眼角会有淡淡的红色,非常非常的可爱哦。”   接着,她的手滑到佐助的腰间,抽开了那条象征神性的紫色注连绳。   说起来大蛇丸还真的是非常喜欢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不止自己如此,连他手下得力的人也都如此打扮。佐助以前还穿着高领深蓝色的宇智波族服,如今却也入乡随俗,穿上了大敞着衣襟的白色和服。   佐助略微恼怒地按住她的手腕,将她反压在身下,毫不犹豫地堵住了她接下来可能要说的令他大失颜面的话语。   在烛光笼罩不到的阴影里,情.欲的花朵摇曳,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暧昧香气。少年隐忍的喘息,紧紧交叉的十指,因孤独的环境而靠近的两个灵魂在此相互交缠。   “我需要佐助。”   他似乎听见了少女在耳边的低声呢喃。   ―   铅灰色的乌云黑压压的堆在一起,严实的挡住了所有光线。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在那不透光的乌云深处,一场骤雨正在默默酝酿。   只是下午,天色便已如傍晚般阴暗,一阵风卷起枯黄的落叶吹过身旁,阵阵寒意自领口钻入,让人忍不住想要缩起身体。   佐助坐在湖岸边,他没有带伞,却对即将到来的雨视若无睹,没有任何避雨的打算。   嘀嗒。   随着第一颗雨滴坠入湖面的声音响起,越来越急促密集的雨声紧随其后,铺天盖地的雨丝如冰针坠落,落在他的发顶,鼻尖,再顺着发梢滴落。   他坐在世界中央,好像全世界都在下雨。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也不知坐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是半天。   雨忽然停了。   不……   是有人为他撑了一把伞。   长时间放空大脑的结果就是思维速度的放缓。此刻他以一个对于忍者来说显得略微迟缓的速度抬头,看见少女的面容时,花了些时间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来了?”   一滴雨水悄然从眼睫坠落,在心湖浅浅荡开一圈涟漪。   “我不来难道让你在这里淋一天?”世界摘下围巾,不由分说地给他裹上,教训道,“别以为是忍者就不会生病,下次再这样就让你喝一周红豆汤!”   佐助默不作声的听着,他本就生得好看,此时没有冷着一张脸和她闹别扭,难得的乖巧让神代世界很快便心软了。   “真是的。”她叹了口气,把佐助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先回家吧。”   走了一段路,佐助忽然道:“我太弱了。”   世界像是早便知道他会这么说,相当自然地接口:“你才十一岁,难道想上天吗?”   佐助反驳道:“哥哥十一岁的时候——”   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他停顿了一秒,继续道:“软弱卑微的生存方式,没有任何意义。”   “并不是哦。”   花伞似乎将他们与外界分隔为两个世界,伞外雨声淅淅沥沥,耳畔少女的话语却清晰无比。   “人的价值不能用实力来衡量。”她想了想道,“人是互相需要的,而正是因为被需要,你作为人的价值才能被证明。因为我喜欢你,需要你,所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对于我来说你的价值都无法衡量。”   “这无关实力与容貌,因为我爱你,所以你就有价值,懂吗?”   佐助“嗯”了一声。   “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世界抱怨着,“佐助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笨蛋。”他简洁的评价。   少女不满地抗议道:“诶,好过分。”   宇智波佐助在此刻无比确信一点。   他轻声道:“……是我需要你才对。”   但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浅浅地微笑,然后整个人都化作细碎的光点消逝。准确的说,在他说出那句话后,这个世界便失去了赖以支撑的中心,彻底坍塌。   佐助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他伸出手试图触碰少女的面颊,可只能徒劳地握住一团空气。   神代世界当然不会对他的话做出回应,因为这是根据他回忆而构筑的梦境世界。在现实中,他从来没有对神代世界说过这样的话。   当时二人的对话在他嗯了一声之后便告一段落了,所以无论他之后说什么,在这个以现实为蓝本的梦境中,世界都只会对他微笑。   所谓的梦不过是他内心的不甘罢了。   而现在……   「梦该醒了。」   ―   佐助猛然睁开双眼。他隐隐能感觉到自己额头上微凉的汗意。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类似的梦了,但自从重又遇到世界,并且产生这样的关系后,对过去的回忆偶尔便会涌上心头,而且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对于一个复仇者,这种多余的情绪只会消磨利器的锋锐。宇智波鼬是个混蛋,但他有句话还是没说错的。   羁绊是追求力量之路上的绊脚石。   想到这句话,原本急促的心跳不由逐渐恢复往日阴郁压抑的节奏,只是作为生存的必要条件而沉默地跳动着。   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见身边的人舒缓绵长的呼吸。   佐助转头看向少女的面庞,良好的视力令他即使身处黑暗也一样可以看清对方的面容。   柔软、纯洁。   即使再怎么搜寻,在神代世界上找到的关键词也只与这两点有关。   近三年的时光早便把佐助身上最后的青涩软弱消磨殆尽,可世界却不同。无论遭遇如何骇人残酷的实验,她都可以对佐助露出温柔纯真的笑意。   佐助觉得那只是她用来宽慰自己的伪装,不由愈发厌恶软弱无力的自己,也愈发深切地感知到她的温柔。   ……明明她也很清楚,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她会被大蛇丸榨取全部生命。   这条注定孤独的道路的尽头,他能看到的只会是鲜花的凋零。   但为什么,为什么即使这样还能对他明媚的微笑,说出“这个能力是为了保护佐助而存在的”这样的话?!   如此想着,抚摸世界的面颊时,他不自觉便加重了力道。   世界醒来时看到的便是神色郁郁的佐助。   “怎么又不高兴了?”她小声嘟哝道。   “没什么,睡吧。”佐助将她脸上散落的发丝别在耳后,为她掖好了被子。   “但是你脸上写满了快来关心我五个字啊。”她无奈地说,“大蛇丸又把你怎么了?”   “不是他。”他低声道,“只是想到了以后的事。”   也许是还没睡醒的缘故,世界的言语并没有平常的体贴:“你总说活在过去与当下,未来难道还有除了变强和复仇之外的事?”   “这不一样。”他不快地说。   世界打了个哈欠:“那你慢慢想。”   见她真的打算继续补觉,佐助忍不住问道:“……你不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他记得神代世界一向对他的内心活动很感兴趣。   “这种事没有意义,你的未来没有我的位置。”   他无法反驳。一番话说得二人都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心情。   “等我。”沉默片刻后,佐助说出了让他自己都颇感惊讶的词组。   然而说出来之后,接下来语言的组织便顺利多了:“你太弱了,我不能带你一起走。杀死大蛇丸后,我会把你送回木叶,然后向宇智波鼬复仇。如果在那之后我还活着……就在一起吧。”   “这就是你眼中与我的未来?”   “是。”   得到他如此的承诺,少女脸上却无太多欣喜的神色,更多的是“果然如此”的感觉。   “只要你开心就好了。”她的语气依旧温柔,“我会一直注视着你。”   七年了,他从天真稚弱的孩子蜕变为行走于黑暗中的复仇者,她却依旧温柔如当年,说“我会一直注视着你”时的语气都与当初一般无二。   如此想着,心中不禁颇感复杂。   “谢谢。”佐助只能如此说道。   世界笑了笑,转开话题:“现在就要去修行吗?”   “嗯。”他淡淡道,“反正醒来以后也睡不着了。”   “好,加油吧。”   佐助穿好衣物,洗漱完毕后便带上草薙剑前往训练场。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不够用啊……一章字数太长了_(:з」∠)_   感觉我写文和那种苏爽嫖文还是不太一样,写到后面,就总觉得莫名沉重,因为不想写无脑恋爱剧情嘛,至少也要给一个动心的理由啥的,光看脸太……嗯。   然后就苦大仇深了,毕竟火影人设自带虐恋情深标签。   我今天试着写四代支线,争取明天给你们更新一章。 第19章 FLAG.19 被隐瞒的真相   神代世界仰躺在床上,思索着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她最初愿意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导佐助走向征途,可现在看来,尽管她的存在保留了佐助性格柔软的一面,但也阻挡了他更进一步的步伐。   他原本应当是斩断一切的绝世名剑,却因羁绊的存在而陷入犹豫畏葸不前。   她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对佐助是好是坏,单纯就实力而言,不必要的刀鞘只是累赘。但作为引导者,很多时候她考虑问题并不能只想一面。   佐助追求力量的动力之源就是他对兄长的仇恨。这种极端的情感不断鞭策着他,在精神倍受折磨的同时,他自身的意志与内心也更为坚强。为了复仇,他几乎可以放弃一切,与神代世界的羁绊大概是他与过去生活最后的联系了。   宇智波鼬。   这个名字是佐助命中无法解开的结。   她可以肯定宇智波鼬灭族事件另有隐情,只是原本她尚且可以对兄弟相争置身事外,但在收录到佐助持有的元素后,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必须查清鼬隐瞒的真相。   佐助持有的两项元素相当符合他的性格,分别是『固执』与『自由』。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旦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两个英雄都要赔进去,这种结果是她绝对无法接受的。   因此她决定使用长久积攒下来的生命力,使用一项刚刚得以恢复的权能——『谕令』。   这是引导者与世界意志的沟通方式之一,使用它可以看到过去发生的事,具体范围根据消耗的生命力不定。   世界想用它看到宇智波鼬十一岁到十三岁经历的事。那段时间距离现在已有五年,可以肯定消耗必然不菲。可与两位英雄的存亡相比,这算不得什么。   她重新躺回床上,聚精会神地竭力与世界意志进行共鸣。   如果谕令使用成功,她就能知道宇智波鼬一直在隐瞒的真相了。   ―   这是一段真实的没有被任何人篡改的往事。志村团藏以维护木叶利益的名义,要求宇智波鼬对家族举起屠刀。   暗室中摇曳的烛火在墙壁上投射出妖异的暗影,眼神阴鸷的独眼老者坐在上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单膝跪在他面前的忍者。   这个忍者就是宇智波鼬。   此时的宇智波鼬十二三岁的模样,身着暗部服装,斜戴狐狸面具。他低着头,垂下的刘海遮住了大半表情。   “鼬,你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为了村子的安定,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吧?”   神代世界站在暗室的一处阴影里,尽管她知道自己身处一段时光的倒放中,在场的二人不会发现她。但还是不自觉被现场紧绷到凝固的氛围所感染。   按世界对人类的了解,这种罔顾人性的要求根本不可能有人同意,委实说她觉得鼬就是拔刀捅团藏个透心凉都不过分。   然而宇智波鼬最后的确灭族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紧紧盯着宇智波鼬,和团藏一样不安地等待鼬的回答。   “……不能伤害佐助。”沉默良久,直到团藏沉不住气,眼神隐隐露出杀意后,鼬才低声道。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令团藏神情一松:“这是自然,佐助还是个小孩子嘛。”   “还有神代世界。”鼬语气平静,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她不应该死于实验。”   闻言,团藏眯起眼睛,慢吞吞地说:“这个要求可不符合你的性格啊……可以杀戮同族,却要求庇护自己的监视对象吗?”   宇智波鼬沉默不语。   团藏以一种探究的目光打量了他半晌,方才回答:“例行的实验还是需要的,不过我答应你不会让她死于实验。”   “是。”他低眉敛目,没有泄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没有其他事的话,属下先行告退。”   “嗯,好好考虑一下任务吧。”   这就是宇智波鼬向她隐瞒的真相。   世界跟在他的身后,亲眼看着他目睹挚友的死亡后开启万花筒写轮眼,接着联系面具人,在那个月圆之夜对同族举起了屠刀。   至此谕令结束,她与世界意志的连接断开。   感受着体内几乎被抽空的空虚感,喉间难以抑制的痒意令她咳出一口鲜血。两眼发黑,四肢虚软,谕令的副作用远比她想象的更为剧烈。   没有给她太多思考时间,紧接着她便坠入无边黑暗,失去了全部意识。   ―   与她所料不差,宇智波鼬灭族事件的确另有隐情。然而还未等她寻找到合适的机会与佐助沟通,两人的联系便被强行掐断了。   她被转移到南方基地,一个研究方向为生命与恢复力的分据点。基地里有位名叫香磷的狱卒,她的身体素质极为强悍,血液可以快速治疗他人伤势,也是世界能力的样本来源。   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之前药师兜询问过她几次关于这次事件的内情,都被她以实验后遗症敷衍过去。察觉到她不合作的态度,大蛇丸虽然没有做出物质上的惩罚,却转移了她,以此禁止她与佐助的接触,直到她完全康复之时。   然而这根本就是无解的问题,没有佐助她就没法补充,没法补充她就不能康复,不能康复她就见不到佐助。   为此世界做过很多努力,但大蛇丸吃死了她,不榨出足够的生命力便绝不松口。   无奈之下,她只能换个思路,某一天察觉到宇智波鼬在附近的小镇上活动,便借着执行任务的机会溜了出去。   ―   宇智波鼬和干柿鬼鲛不紧不慢地在草地上行走着。   鼬不是多话的人,鬼鲛不会自找没趣地主动挑起话题,他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倒也潇洒自在。   “鼬,你看那里。”忽然,鬼鲛语气古怪地叫住了鼬。   鼬以为是敌袭,但听鬼鲛的语气又不像如此。   他停下脚步,依言看向鬼鲛指的方向,因为万花筒过度使用的副作用,他的视力衰弱得厉害,在这种距离下只能看出那是个身形窈窕的白衣少女。   “怎么了?”   “你的女朋友怎么在这儿?”   “?”宇智波鼬一时还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直到那个少女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转过身来,他才明白鬼鲛说的是谁。   那是在心中回忆起无数次的熟悉面容。   “……世界?”   “终于等到你们了。”女孩轻快地走到他们面前,一直到如此近的距离,鼬才看清了她如今的样貌。   木叶一别,现年十七岁的她较之两年前更为清丽,女孩天真的稚嫩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越发诱人的介于成熟与青涩间的美感。   鼬的目光从她妍丽的面庞上移开,淡淡道:“你怎么在这儿?”   神代世界却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鬼鲛,请求道:“我和鼬君久别重逢,有很多话想说,所以……”   “嗯嗯,前面好像有点情况,我去看看。”鬼鲛心领神会。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他也是这么说,结果一看就看了两天。   鼬站在一旁,既没有反对鬼鲛的决定,也没有表现出太多久别重逢的惊喜。   他垂眸看着远处的风景,神情冷淡。他额前依旧戴着木叶的护额,只是其上的一道划痕扎人的刺眼。   两人站在原地微妙地僵持一阵,最终还是世界率先软化态度。   “不坐下聊吗?”她坐在一块石头上,对他笑了笑。   鼬坐在她身旁淡淡道:“你还没有回答为什么在这里。”   “我如果不来,你是不是就准备这么等死?”少女嗓音轻柔,但认真听却不难发现平静表面下的不满。   他神色不变,只当神代世界在诈他的话:“为什么要和大蛇丸混在一起?”   “为了我的男朋友啊,总不能看着他被人欺负。”   “男朋友?”   “嗯。”在他的目光里,世界露出一个略显恶意的笑容,“我和佐助交往了哦。”   无论是她言语中表达的信息,还是此刻的内容,都让他倍感讶异。   在他的印象里,神代世界一直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孩,这种行为根本不是她的行事风格。因此不用世界做任何辩解,鼬便已经为她想好了自认为正确的理由——   都是大蛇丸的错。   “……”他沉默了几秒,“你们不合适。”   他的语气笃定,几乎是在断言。   “那你觉得什么合适?心甘情愿地死在自己弟弟刀下吗?”世界的声音温度骤然降低,“宇智波鼬,你所隐瞒的真相,我都知道了。”   “那你说说你都知道了什么?”鼬不动声色地说。   “……我其实很高兴,因为这表明我没有信错人,但是后来便为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责任与痛苦的你感到难过。”她抿了抿嘴唇,低着头不愿看他。   鼬无动于衷地说:“还有呢?”   “还有……你有没有想过,让佐助知道了这一切他会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妹子说得好,三人行必有NTR。   NTR就是被绿的意思。   不过世界和佐助没有正式交往——佐助是不是这么觉得可不一定,她是世界意志的化身,爱着世上的所有事物,具体什么爱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那么从这里开始,剧情就进展到天若有情天亦老,我为鼬哥续一秒了。   采访一下大家,如果火影剧情很长,就是之后除了四战,还要写忍宗篇,战国篇,大概有个三十多章,大家感觉怎么样? 第20章 FLAG.20 哲学家与嘴炮   他现在相信神代世界应该是从某个渠道了解到了真相——说不定就是大蛇丸干的,因此也没有做太多隐瞒,只是淡淡道:“他不会知道的。”   “为什么不会?你凭什么就这样擅自决定一切?你能明白这些年来我——佐助的痛苦吗?你真的在以平等的眼光看他吗?”   “其实我很高兴。”被她这样愤怒的指责,鼬却没有丝毫恼怒的情绪,反而微微笑了笑。这样出人意料的反应让她不由一怔,剩下的言语也卡在一半忘了说出来。   “以罪人之身还能被人如此关心,如此信任着,能再次感受到这样的温柔,我很高兴。”   实际上此刻宇智波鼬的心情远比他表述出来的更为动容。作为被人畏惧憎恶的S级叛忍,温柔与信任这样的存在早便与他无缘,然而眼前的少女却十年如一日的相信他,追寻他,甚至通过努力触摸到了真相,并为他感到痛苦。   这大概是他在无间地狱能感受到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温暖。   “但这不是你应该插手的。”他的语气一如曾经教导时那样,以父兄的口吻,带着些许责备与严厉,“我听说当时纲手姬已经就任五代火影,凭借她的能力,你完全不必求助于大蛇丸。这毕竟是我与佐助的事,与你无关。”   “你总是想让我安分的当一个旁观者,躲在你营造的虚伪和平里,自欺欺人地幻想太平无事。”世界叹了口气,“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什么都能做到最好吗?”   宇智波鼬沉吟片刻,头一次向她解释自己的些许想法:“我还没有狂妄到这个地步,但这的确是当时情况下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对,就是这样。”她轻声道:“还没有发现吗,你总是把自己摆在救世主,英雄这样的位置,居高临下地安排其他人的人生。   自以为得到了一切,自以为无所不能,所以才害怕失败,并且欺骗自己无所不能……不要皱眉,你就是这样的。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救世主,以一人之力拯救世界本就是小说中才存在的情节。”   说到这里,她抬眼看向鼬,诚恳地说:“为什么不试着相信别人的力量呢?”   “没有哪个个体是完美的,正因此才会吸引能够补足自己的事物。同伴的意义正在于此,补足自己的不足,互相扶持着完成那个目标。   事到如今,我大概也能明白鼬君为之努力的目标是什么,和平而美好的世界的确令人向往,但这样宏大的目标,你真的觉得单凭自己一人便可以完成吗?”   说这番话的时候,世界也在观察他的表情。鼬自然是不会失态的,可他此刻的沉默已经足已说明很多问题。   “我知道呆在木叶是最安全的选择,但鼬君对我的意义远比一时的安逸要重要。”   鼬沉默几秒,突然提起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你留回了长发。”   “因为佐助说他喜欢长发的女孩子。”   “你们不合适。”他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观点。   “请问你是以怎样的身份来说这句话?”世界挑眉道,“拆散弟弟和他的女友还这么理直气壮,真的没有问题吗?”   他不赞同地皱起眉头:“如果你不是真正的恋慕佐助,那就不应该与他产生这样的关系。佐助是个单纯的孩子,你不要玩得太过分。”   “啊,随随便便就说我玩弄佐助感情什么的……”虽然是抱怨的口吻,但她眉眼弯弯的样子却看不出半分恼怒,“鼬君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吧?”   鼬平静地回看她。   “算了,说正事,不和你闹了。”她别起滑落的碎发,端正了态度,“你之所以会自信到如此傲慢的程度,这双万花筒写轮眼功不可没吧?”   “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要多。”   “毕竟付出与收获是成正比的……不说这个,你的瞳力还能支撑多久?我看你的身体状况已经相当糟糕,恐怕我还没死,你就要先一步走向极乐净土了。”   “不至于糟糕到那个地步。”鼬看着自己的手掌,深刻明晰的掌纹在掌心中央处戛然而止,“不过只要不妨碍计划,无论结局是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别开玩笑了!”她打断鼬,“想用死亡来逃避现实吗?不可能!你应当为自己的行为赎罪,必须活下去,看这个世界是如何一天天变得更好。只要我还活着,死亡就绝对不会是你的结局!”   少女的话掷地有声,眼瞳澄澈明亮,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命运的坎坷未曾在上面蒙上一丝阴霾。   他本以为那致命的苦无已切断了他们之间全部的缘分,但是……   “为什么?”鼬轻声道,“为什么要如此执着于我?”   “那你当初在团藏面前为什么要提出留下我的要求呢?”   “……我不知道。”   “我想我会这么执着的原因,大概就是为了理解鼬君当初那么做的心情吧。而且,曾经的我憧憬信任着你,对你所做的一切坚信不疑。但是我现在觉得,比起憧憬,尝试着去理解你的理想,支持你完成宏愿,应该是更重要的事。”   鼬终于为之动容。   他的确感激珍惜着神代世界给予他的温暖与爱,但委实说,他从没有把她放在同伴的位置上看待。她可以是恋人,是挚友,是亲人,可她仰视鼬的角度注定无法理解他所背负的悲愿。   可现在……   “不过即使会努力理解,但你刺激佐助甚至引诱他来杀死你的行为我绝对无法接受。”她忽然想起了问题关键,连忙补充道,“等时机成熟时我会将真相告知佐助,你的自杀计划是不用想了。”   “这有利于佐助的成长。”   “你陪了佐助七年,我也陪了他七年,在对他性格的理解上我比你更有发言权。所以,我绝对不会允许佐助做出会让他痛苦一生的决定。”   “这是忍者的宿命。”鼬看着她,“同样也是宇智波力量的来源。”   “也许佐助就是那个非典型宇智波呢?悔恨是种太可怕的情绪,谁也不知道它会让佐助变成什么样。”   “看来即使是大蛇丸也无法改变你的天真。”   “你这样说话是不会有朋友的。”世界瞪了他一眼,“总之,我的计划是阻止你的死亡,而你的计划不变,这是一场赌注,看咱俩谁会输吧。”   “……好。”   鼬觉得他是时候和九尾接触一下,那小子对佐助的执着与世界颇有共同之处,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种感情也许的确有着超出他想象的力量。   只是当他转念想起她自称现在是佐助的恋人时,心里不由升起几分异样感。   “接下来就是你的病情了。”世界不知道他暗潮涌动的内心,熟门熟路地摸出一只苦无,接着便划破自己的手腕。   “你干什么?!”鼬轻斥道,接着取出随身的绷带药品要为她包扎。   “喏,喝了,别浪费。”她将手臂伸到鼬面前,鲜艳的血液在白皙的肌肤上缓缓流淌,如同妖冶绽放的花朵。   这样的情况他大概也能想通一些关键:“你的能力?”   世界眼睛眨都不炸地开始瞎说:“对啊,大蛇丸开发的,喝一口延年益寿青春永驻腰不酸腿不疼一口气绕木叶跑八十圈没问题。”   “代价是什么?”鼬选择性无视了那些不靠谱的广告词直奔重点。   “生命力咯,还能是什么。”她一脸肉疼,“你倒是快喝,都要滴到地上去了!”   原本鼬还有所顾忌,但在世界的坚持下,他最终还是喝下了她的鲜血。   宇智波鼬轻握住她的手腕,稍作犹豫后便吻了上去——反正两年前两人就做过比这更出格的事了。   舌尖暧昧地擦过肌肤,未彻底去掉的疤痕给人以不平的触感,尽管动作已经颇为克制,但还是有引人遐思的水渍声不时响起,血腥的滋味在口腔一点点漾开,让他心底的异样感越发浓郁。   以生命力交换的疗效的确显著,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到如此轻灵健康的状态了,甚至连衰弱酸涩的眼部都舒缓了许多。   “这样就差不多了。”世界满意地收回胳膊,在她有意识地控制下,伤口已经以肉眼能够观察到的速度开始愈合。   鼬神色复杂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世界原本的情况,如今她拥有如此强大,甚至能直接作用于血继的治愈能力,所需要付出的东西何止生命力这么简单?   宇智波鼬不后悔自己在家族与村子间做出的抉择,也不后悔为佐助与自己选择的道路,这是身为宇智波,身为忍者所需要背负的宿命。   但唯独神代世界是让他颇感无措的存在。   “回木叶吧。”他真心实意道,“再走下去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才不要。”世界适时地表现出少女娇嗔的一面,她知道鼬对她这样子总是没办法的。在这个顶尖忍者的大脑里,大概还没有如何与异性调.情的概念。   她趴在鼬的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柔软的发丝落在她的脸上,带起些许酥痒的触感。   宇智波鼬的发质是在整个宇智波一族中都极为少见的柔软,乌黑冰凉的长发松松地束在身后。世界尝试触碰他的发辫,见鼬没有制止的意愿,动作不由更为大胆。   在此之前,这个世界上大概还没有人敢对宇智波鼬这么做,然而对此,他的反应只是无奈的纵容,   “你和佐助没有真的交往吧。”看她玩了一会儿,鼬忽然开口道。   她的动作不停,随口道:“反正不管有没有,鼬君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不是吗?”   这个倒没说错。因此他嗯了一声,没有反驳。   两人依偎在一起,享受着此刻难得的宁谧,鼬作为行踪不定的叛忍,两人想要再次相会还不知要等到何时,如果世界的计划失败,那么这两日的时光便是两人最后的记忆了。   “一定要等我哦,在那个美好的未来。”少女神色认真,明媚的阳光在她的眼角眉梢跃动,像是名为希望的讯息。   他不禁也提了提唇角,轻声道:“那就约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鼬哥成功 + 1s   这一章是鼬哥的特殊事件,如果无法完成的话,鼬的HE线路直接关闭,并且也会影响到佐助的支线结局。   对付鼬哥,你必须要有MAX的嘴炮技能。   当初在写这章的时候,我卡了好几天,反复看鼬哥出场的集数,揣摩他要说的话以及如何说服他。   这一章里就有一些是他秽土转生后对自己生前行为的检讨。   ……艾玛,生前这个词说的有点虐。   佐助有鸣人,那鼬为什么不能有世界来治愈他。鸣人此刻未必理解了佐助的真正想法,但是世界却一定能理解鼬的。   毕竟鼬哥年纪不大就懂得萝莉养.成了嘛,而且如果没有眼界的限制,世界应该就是这个世界上思维模式最接近鼬的人了。所以除了开的挂来证明外,她本身也是相信并支持鼬的。   如果能有这样一个人,感觉鼬能轻松许多。   实际上如果世界是木叶土生土长的人的话,有个鼬这样的宇智波标配朋友,那简直是在为当火影立下FLAG。   我想和你做朋友,木叶村限定的那种。   在写火影以前,我根本不会写这种情节,但钻研火影之后,我感觉我也开启了嘴炮的大门……   感谢霖君小天使的地雷qvq   PS:明天休息一天 第21章 FLAG.21 重逢之日   之后的两天,鼬顺手帮助世界完成了任务,并陪她在附近玩了两天。一直到任务期限将至,她才不情愿地回到大蛇丸的基地。   世界走进训练场,一般来说,这里总是冰冷肃杀的,即使再明亮的光线也无法驱散这里令人不适的阴冷感。   但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现在。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硝烟气息,炽热的温度尚未彻底散去。自潮湿阴冷的走廊走入这里,就好像是从萧瑟的秋季陡然进入盛夏,温度不知增加了多少。   她心想佐助一定在这里刚刚练习完忍术。   要做出这样的判断并不困难,这个训练场早便划归给宇智波佐助个人使用,而他的火遁雷遁,特别是千鸟,每次使用过后现场都是一片狼藉,那股呛人的焦糊味简直令她印象深刻。   世界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试图穿过厚厚的烟尘找到佐助的身影。而下一秒,她便被人从背后环住了腰肢。   ——在这里能对她这么做的人只有一个。   世界顺势转身,软声道:“我回来了,这段时间想我了吗?”   十五岁的少年正是抽条长高的时候,只是两月未见,她便觉得佐助与之前又有了不小的变化。如大雪覆压下的翠竹,身姿凛然挺拔。   “……”佐助没回答,只是低下头吻她。   也许是因为少年人的年轻气盛,与鼬的温柔克制不同,明明是冰雪般冷漠疏离的外貌,但佐助在这方面总是有着与外表截然相反的渴求。   察觉事态有失控的趋势,世界连忙按住他的手:“别在这里。”   佐助微阖眼帘,把头埋在她纤瘦的肩膀,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大概是默认了她的决定。   世界摸了摸他的眉心:“不高兴吗?”   尽管印象里佐助八岁后便几乎没有开心的时候,但他相比平时更为出格的举动已经足以令她察觉到几分异常。   “最后一次。”佐助低声道,“以后不会有这种事了……大蛇丸活不了多久了。”   但他的承诺却并未令少女露出喜悦的表情,淡淡的忧虑如轻烟薄雾笼罩在她的眉目间:“也就是说他要对你出手了是吗?要小心呐。”   他心中微动,淡淡道:“我自然有足够的把握。”   “那就好,”世界认真地说,“不要逞强,安全第一。我这里还没那么要紧。”   “嗯,等我处理了大蛇丸的事情,你就先回木叶。”   “那你呢?”   “我会向宇智波鼬复仇。”佐助说,“等一切结束后……”他的神色看起来略微有些不自然,轻声道,“就在一起吧。”   “啊?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太小说的又太快,世界没能听清。   “……没听到算了!”佐助羞怒道。   “那好吧,其实我本来也有话对你说,但还是等解决了大蛇丸的事吧。”   世界认为还没到告诉佐助真相的时机,他的潜力还可以开发不少,现在说这些只会扰乱他的心境。而且无论如何,对付大蛇丸才是当务之急。   所以揭露真相的时间先放放也不要紧,反正佐助报仇也不是明天就要提上日程。   ―   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当她感觉到鸣人的查克拉气息时,一切都晚了。   佐助躺在床上浅眠,这是他日常的午睡时间,而世界在烛火下为他缝补浴衣——说来奇怪,大蛇丸的基地明明走道使用着电灯,但卧室等生活居所却不通电,像这样在蜡烛下看的久了,对眼睛的负担相当沉重。   她揉了揉眼睛,原本打算休息一会儿,便听见一声刀剑出鞘的清鸣。   佐助冷冷道:“你打扰到我的午睡时间了。”   诶?   “怎么——”讶异的言语戛然而止,面对着眼前几条画风清奇仿佛从水墨画中游走出来的蛇,她一时失语。   看起来这几条蛇原本是想攻击佐助的,但佐助警觉性很高,反手便将它们斩断了。   “藏在那里很有意思吗?”   顺着佐助的目光,她向门外的阴影区域看去,一个皮肤苍白的黑发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他佩戴着木叶的护额,容貌俊秀,可惜嘴角的微笑总是给人一种违和感。   “啊,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的午睡。”嘴上这么说,他的表情却没有一丝抱歉的样子,“但这毕竟是任务呢。”   “任务?”佐助看了世界一眼,不易察觉地微微皱眉。   黑发少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顾虑,看向世界道:“这位想必就是神代小姐了吧?果然和传闻中一样美丽。”   她礼貌地笑了笑:“你好,请问你是?”   “我叫佐井,是鸣人现在的队友。”佐井笑容不变,“鸣人一直都很担心你的情况,不过一会儿你们就可以见面了。”   “鸣人也来了啊。”即使是提及昔日同伴的名字,佐助的语气依旧十分冷漠。   “是,我的任务就是夺回你与鸣人小樱间的羁绊。”   “哦?我以为你的任务会是杀死我一类的。”   “之前是,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佐井笑了笑,好意提醒道,“虽然你看起来并不打算配合,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出手吧?”   尽管见面还不过一分钟,但他已经能看出来宇智波佐助对神代世界的在意。也许佐助掩饰得很好,但同为浸染在黑暗中的人,那看向光芒时的眼神他又怎会陌生?   这两年里,他们的经历绝对要比鸣人想象中惨遭切片虐待的血腥恐怖故事复杂得多。   想起平日鸣人对那个传闻中的少女天花乱坠的夸耀,佐井觉得这次任务的关键也许就在神代世界身上。   “嗯。”   佐助眼神转冷,左手执剑,右手揽过世界。自掌心溢出的雷电迅速缠绕剑身,刀锋带着万千飞鸟的鸣叫斩向佐井。   风声,鸟鸣。   佐助的千鸟轻易斩破了佐井的墨分.身,但因其及时用出瞬身术的缘故并未伤到本体,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墙壁垮塌声,这一段走道全部开始垮塌。   “闭眼。”佐助叮嘱了一句,接着右臂收紧,带着她径自从碎石间突破出去。   落在高地上后佐助便放开她,出言嘲讽佐井,而世界则有些懊恼地清理自己发间的砂砾尘埃。   “看我头顶还有吗?”她拍了拍刘海,又不放心地去问佐助。   佐助依旧维持着表情的高傲冷漠。   “喂,帮我拍一拍啦。”世界不满地去拉他的衣袖。   这次佐助绷不住了,他不禁低声训斥道:“现在是处理这些的时候吗?”   “难道不是吗?”世界理所当然的反问,“头上有那么多脏东西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你平时执行任务时不也很介意头顶有头皮屑影响形象吗?”   令人窒息的静默,佐助的脸色黑如锅底。   但世界却不觉得自己对佐助的形象造成怎样的伤害,只是茫然无辜地回看他。   在这样关键的时刻,鸣人站出来了!   “佐助!”少年的大喊自走道深处远远传来,声音中急迫激动的情绪呼之欲出。   “鸣人也来了。”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三年未见,真是很想念他呢。”   佐助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走廊出口,黑色的眼瞳里波澜不惊。   他站在被炸开天顶的洞穴高处,居高临下地看着地板上那个金发少年。那个曾经固执的想要守护他们之间所谓的羁绊的吊车尾。   他冷淡地看着漩涡鸣人,目光穿过阳光,穿过记忆,穿过他们之间错过的三年时光。后者若有所感的仰头,顺着他的目光回看向——   神代世界。   佐助面色一沉,气质顿时越发冷冽。   作者有话要说:  杀死鼬以前,佐助还是软的下来的,可惜啊……   每次听到鸣人撕心裂肺地喊佐助的名字的时候,都很心疼他。   其实很想写一种支线,鸣人追到蛇窟,结果佐助告诉他世界已经死在大蛇丸手里了,然后嘲讽之后再揍一顿,生气鸣人没能履行承诺守护她,也生气自己是个废物。   啧啧啧……鸣人绝对就一黑到底了。   不过这样也就世界末日了,鸣人没法打动长门,木叶首先GG,之后也无法说服带土,忍者联军GG,然后辉夜复活……宇智波斑强势拯救世界!   感觉这样很有可能啊,带土和斑里,只需要一个人开启无限月读,在发现自己上当之后,那必然是要弄死辉夜的。   也就是说达成特殊结局『救世主宇智波斑』或『救世主宇智波带土』   收录特殊CG『世界陨落之日』   是不是很棒! 第22章 FLAG.22 抉择之时   世间的一切颜色在此刻如潮水般尽数褪去,视线中唯一的那抹亮色,是身着浅葱色和服的少女。   鸣人怔怔地看着站在高处的神代世界,数年的担心,日夜的思念,无数想要对她倾诉的言语在此刻尽数化为了一片酸楚的沉默。   「终于……找到你了」   世界同样看着他,虽然她没有开口,但眼中喜悦的眼神对他而言已然胜过千言万语。   耳边寂静无声,无论是小樱哽咽的呼唤还是大和凝重的警告在此刻都离他远去,他只想要离她更近一些,至于其他的什么一时全都抛到了脑后。   或者说,正因为在场的所有人在他心目中都不在敌人的范畴,所以他才能如此放松。   他脚底发力,一跃而起落在世界面前。世界先是因为他的速度而讶异地瞪大眼睛,接着便露出欣喜的笑容:“好久不见,鸣人。”   “好久不见。”开口后鸣人才发现自己的声线干涩得厉害,“我……这些年你还好吗?”   “唔,还不错。”说着她便看向了佐助,“你不和鸣人小樱叙叙旧吗?”   但佐助的回答简洁冷淡:“没什么好说的。”   “真是的,”鸣人吐槽道,“你这家伙性格还是一点没变啊。”   “不,倒不如说你。”佐助轻蔑地说,“没想到这么久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份不加掩饰的敌意让气氛一时陷入冰点。   鸣人也顾不上和世界叙旧了,他急切地看着佐助说:“佐助,和我回木叶吧,大家都很想你!”   “啧,还在坚持你那套关于羁绊的言论吗?”   “对,你,我,小樱,卡卡西老师,这难道不是我们第七班的羁绊吗?”   “现在的我只有复仇这一个羁绊。”佐助对鸣人诚恳的言语视若无睹,“至于你还是回忍者学校玩自己的朋友扮演游戏吧。”   这份对感情的轻蔑惹起了鸣人的怒火,他蔚蓝色眼瞳中满是压抑的怒气:“那世界酱呢?当初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守护她吗?”   “当初是谁像个白痴一样嚷嚷着拼死也要守护世界,最后做到了吗?我不想说自己做了什么……但你这样的做派,真是可笑。”   “仇恨只会给人带来无尽的痛苦,”鸣人抿起嘴唇,“佐助,无论如何我都会阻止你走上这条道路的!”   “哦?”佐助以略显轻佻的轻蔑口吻道,“不知你要如何阻止我?可别忘了当初你的性命可是我一时兴起留下来的啊……”   话音未落,他便已经瞬身至鸣人身边,速度之快令鸣人完全反应不过来。他左手按在鸣人的肩膀上,右手按着剑柄,姿态亲密得好像两人还是当初的好朋友。   然而佐助接下来便一寸寸拔出了草薙剑,剑刃与剑鞘发出冰冷的碰撞声。   “那么,我现在一时兴起想要抹杀它,也是没关系的吧?不知道这样弱小的你该拿什么来守护所谓的羁绊,又该怎样来阻止我?”   佐助的杀意完全不似作伪,世界连忙出声道:“佐助,住手!”   “……世界,如果妨碍到我的话,即使是你我也不会留情。”佐助如此说道,好在他还是收剑入鞘,没有继续动手的迹象。   他毫不留恋地转身,向世界走来。   “佐助……”在他身后,鸣人压抑的声音响起,“我是真的把你当自己的兄弟看待啊。”   佐助沉默了两秒,淡淡道:“我的兄弟……只有那个我想杀的男人而已。”   “你之前问我该如何阻止你。”鸣人的声音渐渐变大,“是,我现在是没有你强,但如果手断了,我就踢死你,如果腿断了,我就咬死你,如果眼睛被挖了,我就诅咒你。即使被大卸八块,我也要把你带回木叶!”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是掷地有声。   “鸣人……”小樱听见了他的宣言,强忍着眼底的泪意,期冀佐助可以回心转意。   从世界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佐助的正脸,鸣人的话固然感人,但很可惜,即使如此,佐助依旧无动于衷。   「你为什么会这么弱?   那是因为……你还憎恨的不够深。」   那个男人的声音犹如梦魇的呓语在耳边响起。   “……拥有太多的羁绊只会让人迷惘,而珍惜与怀念只会让自己变得脆弱。”佐助看了世界一眼,对鸣人道,“这家伙的身体快撑不住了,这次你带她回木叶。”   “那你呢?”   “不可以!”   鸣人与世界的声音同时响起,虽然内容不同,但情绪是一样的急切。   佐助无视了二人的话语,自顾自地说:“我记得你有个当火影的梦想,所以有时间满世界转悠,还不如更努力修炼。”   “佐助!我不能走!”   “世界酱,你……”鸣人愕然,继佐助之后,连神代世界也表示拒绝回木叶了。   世界有种计划被打破的慌乱感:“我还有事没有对你说。”   “那你现在就可以说。”   “现在不行!”她一时语塞,却又百口莫辩,“我必须跟着你,直到大蛇丸死为止!”   佐助沉默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但神色却好转了不少,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要逞强了,先回木叶。”   “不,我——”   “这是命令。”佐助不容置疑地说,“你在这里只是我的累赘。”   鸣人也连忙敲边鼓:“对啊,世界酱一起回去吧。”   ……此刻她无比真切地体会到了生无可恋的真正含义。   “佐助,就这么放走大蛇丸大人的珍贵试验品,未免太过失礼了。”药师兜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不知何时,大蛇丸与药师兜已出现在三人身后。   鸣人与台下的大和等人都表现出戒备的姿态。   “与你无关。”佐助淡淡道。   “世界,你愿意和鸣人他们离开吗?”大蛇丸却来问她。   “我——”在鸣人与佐助的目光下,她只能不情愿地说,“我愿意。”   ①   大蛇丸松口的速度超过在场任何一个人的想象:“那我也不好勉强你,既然如此,你就和鸣人他们一起回去吧。”   等等,这真的是大蛇丸吗?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众人皆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大蛇丸,只差怀疑他是被赤丸用变身术代替的。   鸣人侥幸地问道:“佐助也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不行哦。”大蛇丸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佐助是我珍爱的宝物,绝对无法出让呢。”   随着他这令人浑身难受的言语,他们身上燃起了不明火苗,整个人都如火焰中的纸人般化为灰烬,消散在风中。   世界神色难看的站在原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和鼬的赌约……只怕又添几分变数了。」   鸣人失落地看着佐助离去的身影,只是转念看见世界,心情不由好转几分。   “世界酱……”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向世界伸出了手,“我们回家吧!”   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略略整理一番心情,她便也将右手搭上鸣人的掌心,振作精神道:“好!”   两人重逢的喜悦冲散了其他人未能成功带回佐助的失落,大和不由笑道:“能带回你也算是了却鸣人的一桩心事了,你不在的时候,这小子三句离不开你呢。”   “是吗?”世界惊讶地说。   “不要乱说啊,哪有那么夸张!”鸣人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反驳。   “原来鸣人是这么想的。”她煞有其事地说。   “喂,世界酱你怎么也——”鸣人泄气地低头,“算了,你开心就好。”   随后,世界清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但是鸣人能这么执着地寻找我,我真的很高兴。”   他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少女明媚的笑容:“谢谢你。”   “说什么谢谢啊,我发过誓一定要保护你的。”鸣人认真地说,“说到做到,这就是我的忍道!”   她不禁一怔,随后赞赏地说:“你成长了很多呢。”   这种成长反应在方方面面。与三年前相比,如今的鸣人已成长为颇为出色的少年,曾经青涩的莽撞懵懂在他脸上褪去,取而代之是更为耀眼的坚定与乐观。   “不过卡卡西为什么没有来?”直到现在她才有功夫询问这个问题。   “之前和晓的成员战斗,卡卡西老师消耗太过所以来不了。”鸣人挠挠头,“好在没什么大事,等看到你回来他一定会很高兴的,这三年里老师一直都很自责。”   “没有关系的,都过去了。”她咬了咬嘴唇,“回去以后你和小樱跟我一起去见他吧,我有关于佐助很重要的情报和你们说。”   “诶,好。”鸣人虽然不明白她想说什么,但还是顺从的答应了。   注释:   ①坚持不同意选项,可以跟随佐助离开,进入佐助个人线,在这条支线里只能选择攻略宇智波佐助或宇智波鼬,其他个人线关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我之前说的每个脑洞都很棒……现在想写的番外有一打。   不过鼬的孩子那个番外有关四战剧情,暂时不能放出,四代的支线番外倒是快写完了第一章(剧情非常搞事)   除此之外还有鸣人黑化的番外,我爱罗的支线番外,你们说说最想看哪一个?   其实我感觉我之后还会提出新的脑洞。   昨天刚到北京,便宜坊的烤鸭还不错,剩下什么烧卖呀,爆肚呀感觉都很一般……   升旗实在太早了,根本起不来,在存这一章的时候,我正在等降旗,现场已经人山人海了。   北京人说话口音很好玩,感觉蛮亲切的,但是太热了……简直要命。 第23章 FLAG.23 归乡   未能带回佐助的失落没有持续太久,重新振作精神的新第七班决心重新出发。在小樱检查过世界的身体可以负担长途跋涉后,众人便启程准备返回木叶。   ―   火焰在柴堆上熊熊燃烧,向四周散发着温暖的光和热,驱散未知的黑暗。昏黄的火光映照在鸣人的侧脸上,平添几分沉重。   他出神地看着火堆发呆,忽然觉得肩膀一沉。紧接着响起的是少女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怎么不休息呢,下半夜是你守夜。”   “啊,在想一些事情。”他转头看向世界,发现原本盖在她身上的外套有脱落趋势后,便帮她重新裹好,皱眉道,“你身体不好,以后不能这样不爱惜自己了。”   少女亲昵地蹭了蹭他,略带鼻音的腔调听起来娇气极了:“鸣人是在关心我吗?”   “嗯,”他低声道,“……对不起。”   “道什么歉?”   “我太弱了,三年的修行完全没有用……抱歉,没有救回佐助。”一向坚强勇敢的少年此刻声线竟隐隐颤抖。   她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鸣人又没有错,为什么要自责?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鸣人几乎是哽咽道:“不是的……我答应过要保护你,答应过小樱一定会带回佐助,结果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做到,这样的我……很没用吧?”   等待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和一个温暖的拥抱。   “不要这么轻易的否定自己啊,鸣人的作用明明比自己想的要大得多。我在大蛇丸那里的时候,有很多次都痛苦得觉得不如死掉好了,但是只要想到鸣人一定在哪个我不知道的地方拼命想要救我,鸣人都没有放弃我,我有什么资格放弃自己?只要这样想着,就有了支撑下去的动力了呢。”   “无论是喜欢鸣人,还是被鸣人喜欢,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我很感谢命运能让我与这样美好的鸣人相遇,所以请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她的语气轻柔而甜蜜,略微困扰的样子好像是真的在烦恼该如何向他解释一样。   “世界……”一直垂在身侧的双臂终于有了回应,他将少女紧紧搂在怀中,像是要从这份温暖中汲取力量。   蔚蓝的眼瞳中隐约有浮光闪烁,鸣人带着浓浓鼻音道:“我也很庆幸,能遇到这么好的世界。”   “所以,我不会放弃的!”他沉声道,“我一定会完成许下的誓言。说到做到,勇往直前,这就是我的忍道!”   世界半开玩笑道:“那要加油哦,我会监督你的。”   “一言为定!”   「请允许我最后一次的软弱吧。」   在那晚的交谈后,三年时光带来的隔阂便在二人间烟消云散,对于漩涡鸣人来说,神代世界依旧是记忆中那个温柔体贴,给予他勇往直前力量的美丽少女。   正因如此,他反而没有像小樱等人猜测的那样对世界告白。   她能鲜活的站在他身边,对他露出明媚的笑容,而不是存在于记忆中单薄苍白的画面里,这本来就已经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   更进一步的……等到他彻底成长为可以守护世界的人后再说吧。   ——至少无法完成誓言的他,还没有资格获得世界的爱情。   ―   经过六天的急行军,他们终于赶回了木叶。   木叶的样子与她记忆里三年前的样子变化不大,只是颜岩上的雕像又多了一位女性。应该就是第五代火影,千手纲手了。   鸣人指了指纲手的雕像,向她解说道:“她就是纲手婆婆,医疗忍术超级厉害,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的!”   “嗯。”她微笑着选择倾听,没有告诉鸣人纲手恐怕也无能为力的事实。   一行人走上火影办公楼的顶楼。   “纲手婆婆,我们回来了!”鸣人还没进门就大大咧咧地嚷嚷。   “在这里礼貌点啦鸣人!”小樱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手肘。   惨遭重击后,鸣人绿着脸捂住了肚子,明智的选择闭嘴。   世界抿起嘴,忍住了将欲出口的笑声。   “你们回来了啊。”年轻但极具威严的女声自办公室深处传来。   世界跟在鸣人身后走进门,好奇地看向这位传说中的五代火影。   千手纲手身上笼罩的光环有很多,被誉为忍者之神的初代火影的孙女;一身医疗忍术出神入化,即使是敌人也会尊敬地称她为“纲手姬”;与昔日同伴大蛇丸自来也并称为“三忍”;在三代火影牺牲后,临危受命接手火影之位……   “你是神代世界?”纲手颇感兴趣地打量着她。   “是。”她乖巧地应道。   “果然是个漂亮的小姑娘。”纲手微笑着夸奖道,“本来三年前就该见到你了,可惜……”   她配合地露出些许失落的神色。   “不过木叶的名花就该生长在木叶才对!你的病情我这两天会安排时间诊断,到时候会让小樱来通知你。”   纲手是个爽朗的人,处理了她的回村事宜,又问了大和关于任务的细节后,便痛快地给他们放了几天假。   “带着世界好好玩玩吧。”纲手促狭地看着鸣人,“这几年来木叶还是有不少变化的。”   “纲手婆婆——”鸣人飞快地瞄了一眼世界发现她没有露出异样表情后,才拖长语调抱怨道。   “好好好,我还有正事,你们先去吧。”纲手挥手开始赶人。   ―   “你现在要去哪?”   “唔,先回家吧。”她伸了个懒腰,“我可不是忍者,这么长时间奔波下来超累的。”   “那你要住哪?”鸣人挠了挠脸,“没地方住的话不如到我家吧。”   他期待地看着世界,完全不觉得自己类似于同居邀请的话有什么问题。   “不行,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和自己的监护人一起生活才对。”   “监护人——卡卡西老师?!”鸣人惊呼,他现在才想起世界身上还有这个设定。   “不然呢?卡卡西这三年没搬家吧?”   “没有,我带你去吧。”   “他知道我今天回来吗?”   鸣人想了想,不确定的说:“应该是知道的,忍鹰之前把消息带回来了才对,可能是因为老师上次在砂隐任务里受了伤,所以才没法来吧。”   “砂隐任务?”她感兴趣地问道。   “具体内容不能说,要保密。”鸣人抱歉道。   “没关系。”她理解地摆了摆手,转开话题道,“只希望我当初的生活用品他没有都扔掉吧,不然接下来就麻烦了。”   ―   卡卡西放下手中的亲热攻略,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穿着黑色背心长裤,一身居家打扮,再加上万年不变的死鱼眼,浑身上下都透着浓郁的大龄单身青年的懒散气息。   居然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啧,真是太狼狈了。   这种为了一个人心神不属的剧情只应出现在毛头小子身上,与他本应无缘,然而现在偏偏就发生了。   他默默咀嚼着那个名字,心情一时百味陈杂。   她要回来了啊……   想起记忆里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孩,他一时竟有些恍惚。   与他那两个笨蛋徒弟不同,卡卡西明白自己对她有着怎样的感情,只是碍于双方身份与年龄上的差距,他一直恪守着抚养与被收养的关系,未曾诉诸于口。   结果这一耽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几乎是与当时的琳的情况如出一辙,世界被音忍掳走,而他面对着履行职责援护火影或者追击音忍救回世界两种选择。   也就是那一念之差,他最终选择援护火影,导致世界二次受伤。虽然没有人批评,但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对神代世界的病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之后世界佐助沦入大蛇丸手中,鸣人尚且可以固执地坚持总有一天能救出二人,他却做不到欺骗自己。   如果自来也的情报属实,佐助一时大概不会有危险,可除了美貌再无特别之处的世界会遭遇什么,就谁也说不准了。   没有人敢对鸣人提这点,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木叶的最后一朵名花,只怕是要凋谢了。   这三年里鸣人花费在修行上的努力与刻苦,自来也偶尔的来信里少有提及,但即使只是寥寥几笔,那个少年的坚定与执着也如在眼前。   简直是和带土当年如出一辙的固执……和他们比起来,自己果然糟糕透顶。   结果火影大人现在还要求他继续履行监护人的义务,并观察大蛇丸是否在世界身上留有后手。   委实说,他并不觉得自己还能尽职的扮演一个家长的形象。   但是……   卡卡西猛然睁开眼。   他感觉到了鸣人的查克拉气息,就在楼下。   她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卡卡西的时候很难受,因为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进展会比较慢。   说实话卡卡西道德底线挺高的,哪像佐助,啧啧啧。   PS:老铁们,四代在你们心里就这么没地位吗!居然没人为四代打CALL……   PPS:你们觉得我需不需要换个文案,为啥我觉得我这文人气挺低的…… 第24章 FLAG.24 成长   鸣人手指还未按到门铃上,房门便被打开了。   卡卡西站在门内,他没有带护额,面罩严严实实地挡住大半张脸,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他举了举左手,眼睛笑成了月牙:“啊,欢迎回来。”   世界没来由的感到有些紧张,顾左右而言他:“卡卡西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卡卡西老师怎么在家里也带着面罩。”鸣人吐槽,“难道面罩才是本体吗?”   “作为忍者,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可以懈怠。”他一本正经地说,“看来你在自来也大人那里学得还不够啊。”   “我学到的明明有很多,现在已经可以从老师手里抢到铃铛了!”鸣人大声抗议道。   “是是,鸣人现在很厉害。”卡卡西毫无诚意地附和,“不进来坐坐吗?”   “不了,把世界酱送到家就好了,我还有点事。”鸣人挠了挠脸,对她说道,“如果有什么问题,记得来找我帮忙啊。”   “好的,路上小心。”她笑眯眯道。   “老师再见!”鸣人从楼梯上一跃而下,声音从楼层底部远远传来。   “明天见。”卡卡西叹了口气,“真是的,好好走楼梯就有那么麻烦吗?”   “卡卡西这么说别人,但是自己也总是喜欢从窗户进来。”   “……你这么说就显得很不可爱了。”卡卡西一噎。   “是吗?”她眨了眨眼,无辜地说。   卡卡西无奈道:“算了,真是拿你没办法……拖鞋还有洗漱用具都在原来的地方,自己拿吧。”   看着那双熟悉的淡粉色小熊拖鞋,她沉默两秒,方才轻声道:“我还以为你早都把那些扔了呢……”   “怎么会,”卡卡西翻出茶具,随口道,“再说了,你那么念旧的人,要是把你喜欢的东西都扔了,你肯定会生气的,我怎么敢惹大小姐生气。”   “噗。”闻言她不禁会心一笑,大小姐是以前她和卡卡西调侃时的外号,现在说起来自然很有几分怀念的意味。   “卡卡喵呢?怎么不见它?”她忽然想起那只对她一直很殷勤的小狗,好歹养了那么久,三年应该不至于把她忘得这么干净吧?   “吃坏了肚子,在宠物医院呆着呢。”卡卡西看起来也很无语,“医生说三天后才能接回家。”   “不要紧吧?”   “嗯,没事。”   话题说到这里便结束了,两人一时都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说起来自重逢后卡卡西的态度便一直有些奇怪,表现出的自然从容总是流露出些许刻意的痕迹,看起来很不卡卡西。   “卡卡西是不想见到我吗?”她决定打出直球。   “怎么会。”卡卡西想都不想地否认。   “但为什么总是不看我的眼睛呢,”她紧紧盯着卡卡西的面庞,固执地说,“而且欢迎的态度表演得超级浮夸。”   卡卡西失笑:“小姑娘家家的,还知道什么是举止浮夸了?”   “你以为我在大蛇丸那里是旅游去了吗?”她瘪了瘪嘴,“其他不说比得上你们这些忍者,但我在挨揍和逃命方面现在可是很专业的。”   “……”卡卡西的笑意隐去,他没有笑世界自嘲的说法,一股无形的沉重神色出现在他的脸上,尽管世界没有明说,但她的遭遇他大概也能想象到了。   “反正火影大人迟早也会要你来问的,大蛇丸的确让我得到了一些能力,之后我都会对你坦白的。”她用手指一圈圈地绕着发丝,小声道,“但是刚回来的这两天不是很想提之前的事,可以吗?”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行?”卡卡西回过神,心里怜惜之意愈发浓厚。   三年过去,少女的身形越发纤瘦,无双的容貌令她即使不施粉黛看起来依旧清丽出众。面对这样柔弱单薄的女孩,即便是心肠冷硬的忍者,也很难狠下心去强逼她做不情愿的事。   “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吧。”他揉了揉少女的发顶,露出一如当初的笑容,“小孩子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她皱着眉头试图把卡卡西的手扒拉下来,但卡卡西却仿佛刻意逗弄似的,直到她有些生气时方才意犹未尽地收手。   “难道这就是迟来的叛逆期吗?真是令人伤心。”卡卡西终于找回了些许两人当初相处的感觉,松了一口气的他转身走向厨房,“还没有吃晚饭吧,我看看能给你做点什么。”   但下一刻,他的衣角被人拽住了。   “怎么了?”他疑惑地看向世界。   女孩低着头,略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小巧精致的鼻尖与柔软的唇瓣。   “我不是小孩子了。”她小声道。   “嗯嗯,世界也长大啦。”他以为小姑娘还在和他较真,好脾气地说,“我去看看还有什么食材。”   “不是的。”她有些焦急地抬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女孩了。”   卡卡西猜测她大概是想表达什么,只是不好意思直说,便耐心道:“到底怎么了?有问题不直说的话,我可不明白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世界忽然踮起脚向他贴近。   卡卡西的眼瞳骤然紧缩,少女的面庞急剧贴近,直到避无可避时,他才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接着,他的眼皮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那是少女的吻,如同羽毛轻柔地飘落般,无声而温柔。   这个吻没有持续太久,几乎是一触即离,当他讶然睁眼时,少女又低下了头,他只能看到对方如蝶翼般轻轻颤动的眼睫。   在一片静默中,神代世界轻声道:“……这就是我想表达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你……”卡卡西一时难以做出回应。   然而就在这种无言的尴尬悄然蔓延时,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噗,没想到你也会有被整到的一天啊。”世界眉眼弯弯,笑容狡黠,“逗你玩的啦,只是想告诉你不要把我当小姑娘看。”   “这样啊。”卡卡西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隐隐感到些失望,但还是顺着她给的台阶走了下来。   “哪有女孩子这样证明自己的。”他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世界的脑袋,“以后不许对其他男孩这样子了。”   “意思是说卡卡西是例外吗?”   “我说……玩够了啊。”   “好好好。”世界抚了抚头发,若无其事道,“你就别做饭了,我来就好。”   “你刚回来,理应我给你接风洗尘吧。”   “我还不了解你,”女孩娇俏地皱了皱鼻子,“除了盐烧秋刀鱼,你还会什么?”   卡卡西理直气壮地反问:“有了盐烧秋刀鱼我还需要什么?”   世界无言以对,这几乎是他俩之间的经典对话了。   “这样看的话,还是和以前一样嘛。”卡卡西稍稍使劲,心情愉快地揉乱女孩的发顶,“女孩子要笨一点才可爱。”   “这种性别歧视的话小心让火影大人听到!”   “诶,那你可饶了我吧。”   气氛渐渐热络起来,愉快的话语伴随着或清脆或爽朗的笑声,化作轻快的音符融入在风中。在散发着草木香气的风中,木叶的夏日苏醒了。   ―   翌日清晨。   世界是被窗户外清脆的敲击声吵醒的。   玻璃窗被人叩响,响声清脆响亮,而敲窗户的人似乎心情很是急切,一直不依不饶地催促着。   “来了来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趿拉着拖鞋向窗户走去。木叶聚集了大量忍者,为了速度而飞檐走壁的大有人在,只是大清早的扰人清梦令她感到些微不满。   她拉开窗帘,进入视线的是鸣人元气阳光的笑容:“早上好啊,世界酱!”   鸣人穿着白色短袖和黑色中裤,没有带护额。大概是昨天刚洗过澡的缘故,金发显得有些蓬松。经过一晚的放松,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调整了过来,湛蓝的眼瞳神采奕奕,整个人都透着少年人特有的蓬勃朝气。   “你怎么还没有起床?”看世界穿着睡裙睡眼惺忪的模样,他惊讶地说。   “因为很困嘛,好不容易休息一下,起那么早才奇怪吧。”她无奈地说,“这么早来找我干什么?”   “纲手婆婆说今天下午两点让你去木叶医院门口等她,让我来通知你。”   “……所以这就是你早上七点蹲在我窗户外面的理由?”   鸣人眼神飘忽,挠着后脑勺道:“不行吗……这么巧,我们不如去约会吧?”   作者有话要说:  鸣人就是这么耿直,有时候我看他张口闭口要和小樱约会,都有点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了……   但不得不说,其实鸣人情商挺高的。   求留言求收藏qwq   另外我在专栏开了个新坑[综]目标忍界第一村   大家可以去收藏支持一下_(:з」∠)_   设定类似于开罗游戏的合战忍者村,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25章 FLAG.25 情话小能手   所以到底是怎么理直气壮地说出好巧这个词的……   世界并不讨厌鸣人,甚至颇为喜欢他身上单纯的感情元素,便没有拒绝他。   “至少也得让我洗漱完换套衣服吧。”她道,“你在楼下等我一会儿。”   “好!”鸣人笑眯眯的说。   ―   见她走下楼,原本等的有些无聊的鸣人顿时精神一振,迎了上来。   “大清早的也没有什么事做啊。”她问道,“有哪里想去吗?”   “唔,先吃早点,然后去公园转转?”鸣人迟疑地说。   “不是很想在外面吃,但把你领到我家里又不方便。”她皱起眉头,想了想道,“鸣人,你家里有准备食材吗?”   “诶?”鸣人没想到这问题会落在他头上。   她怀疑地说:“不要告诉我,一旦我没督促你,你家里就又被泡面攻陷了吧?”   “啊哈哈,是吗?”鸣人装傻。   “真拿你没办法,”她没好气地弹了弹鸣人额头,“先去你家吧,路上买点食材。话说还不知道有没有人给你打扫房间,我不在的时候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鸣人愣愣地捂住额头,表情颇为无措。   在他的成长环境里,因为母亲的早逝,以及忍者群体中女性的特殊,他所感受到女性代表的柔软一向颇为匮乏。在世界缺席的三年里,他更是与温柔这个词彻底绝缘。   「所以这时候到底应该怎么做啊!」   世界催促了两句,见他依然杵在原地,只好拉起他的手腕向街口走去:“笨蛋,发什么呆呢?”   即使被骂做笨蛋,但他心里却没有丝毫低落的情绪:“没什么。”   “走啦。”   “好!”   清晨的木叶大多店铺都刚刚开门,世界觉得两人大概赶不上早饭的时间了,便在早市买了胡萝卜、山药、土豆和牛肉,准备中午做炖菜。   “好久都没有吃过世界酱亲手做的饭菜了呢!”鸣人神色期待,整个人都散发着着跃跃欲试的讯息。   她却对自己的手艺不抱太大信心:“三年不动手,早就手生了,还不知道会做成什么样子,你不要嫌弃哦。”   作为木叶头号世界吹,鸣人毫不犹豫道:“世界酱做的饭世界第一好吃!”   “哦,那和一乐拉面比呢?”   闻言,少年的神色挣扎起来,他在心上人与一生所爱的修罗场中左右为难,紧紧皱着眉头,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即使是在面对强敌时也未曾表现出。   “如,如果是世界酱的话……”他咬了咬牙,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看你为难的。”她忍俊不禁道,“不和一乐大叔争夺在你心中的位置了还不行吗。”   “不行。”鸣人松了口气,接着认真地说,“虽然美味程度上一乐拉面胜出,但是世界酱在我心中是无可替代的!”   “所以说你这家伙真的像平时表现的那样是热血系笨蛋吗?”她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目光,小声嘟囔着,“在情话上说得倒是很拿手嘛。”   “咦,这是情话吗?但这都是我的心里话啊。”   见世界像是不信的样子,鸣人顿时急了:“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我一定会做到对世界酱的承诺的,我很喜欢你!”   “啊,你真的是——”她长长叹了口气,“笨蛋笨蛋大笨蛋!”   鸣人不知道她为什么骂自己,但又不敢顶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   “哦。”他委屈地说。   “我又没说不信你,只是鸣人说话太犯规了。”   “哪里有啊。”   “听不懂算了,笨蛋鸣人!”   “果然还是被世界酱讨厌了吗……”鸣人陷入莫名消沉。   “再敢乱说话,今天中午你一块肉也别想吃到!”   被这么一通威胁,鸣人只能垂头丧气地跟在她身后,她几乎能看到对方身后那条具现化的尾巴无精打采地垂下来。   虽然长相很像猫,但习性却是犬系诶……   她用余光瞟了眼少年沮丧的面容,下意识地想道。   ―   因为许久未有人居住的缘故,鸣人家里的家具全都积了厚厚一层灰。他昨晚回来也没有收拾房间,   而是任由它这么乱着。   “这么乱的房间,你究竟是怎么忍受的。”世界皱起眉头,走到小几前拿起牛奶盒,“牛奶也过期了,我真的是服你了……”   鸣人小声道:“因为平时也没有人住嘛,昨天回来又那么累,洗完澡以后就睡觉了。”   “好,房间乱一点也就算了,我今天会给你整理好。但是饮食上你也不能这么随意呀,过期的牛奶喝了会拉肚子的。”   世界打开冰箱,里面除了过期食品就在没有其他东西了。   “……反正我也不会生病。”鸣人轻声道,“没人会在意这个的。”   “不,”她认真地说,“我对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鸣人感到很生气。”   “……”鸣人避开了她的目光。   认识这么多年,鸣人的情况她心里清楚,便没有说下去,而是和他一起打扫房间。   “饿不饿?”她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问道。   “不饿。”鸣人摇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她奇怪地问。   鸣人的回答相当耿直:“因为世界酱很好看。”   ……她无言以对。   “动作快一点,这样还能准点开饭。”她瞟了眼时钟,“别忘了下午还要见纲手大人呢。”   在她的催促下,两人总算是将不大的公寓打扫干净,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   “超感动!”鸣人含糊不清地说,“这就是家的味道啊。”   “原来在你的概念里家的味道就是咸味吗,”世界微蹙着眉,“好久没做饭手艺有点生疏,盐不小心放多了。”   “有吗?”鸣人咂咂嘴,“我觉得很好吃啊,和好色仙人修行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吃过。”   “听起来也是有一些故事的。”她笑眯眯地说,“不和我讲讲吗?”   “讲什么?”   “就说说这三年你都经历了什么,别忘了你的目标可是火影。”   “诶,但是我不太会讲故事……”鸣人为难地说,“你到时候可不要嫌无趣啊。”   “怎么会。”她笑道,“快讲吧。”   “那要从佐助和我决斗说起了……”   ―   鸣人自称口才拙劣,然而实际上语言表达能力相比以往已经进步了许多。通过他遮遮掩掩的叙述,三年里的风风雨雨便这样在她脑海里展开。   “这三年里,鸣人也很辛苦吧。”她软声道。   “没有啊。修行的旅途中也有很有趣的事。”   为什么呢?为什么可以为其他人做到这一步?   她忍不住困惑地想道。   看着面前性格乐观爽朗的金发少年,她难以自制的感到疑惑,是因为背负着命运之子的命运,所以才会如此吗?   不,愿意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就已经远远超过善良这个范畴了。驱使他如此行动的动力之源是爱情才对。   看来真的需要好好研究一下爱情的正确使用方法了。   世界再次想起了这个想法,因为通过多年的观察,她很容易便能发现,对于这些正派人物,特别是年轻气盛的少年来说,羁绊与爱情往往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她突发奇想道:“鸣人,如果我有一天被人害死了,你会报复世界吗?”   “哈?”少年一脸意外,“这种事怎么可能啊。”   “我是说如果。”   “不可能的。”大概是以为世界因为在蛇窟的遭遇而有所联想,鸣人斩钉截铁道“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那只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更不要说报复世界了。其次……”   他神情严肃,脸上写满认真:“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来,怎么可能再让你受伤啊!”   “这样啊……”她垂下眼睫,“谢谢你。”   “这有什么可谢的。”   “不说那么多了,时间差不多了,先去找纲手大人吧。”   “好,放心,婆婆医术很厉害的。”   她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标题有点一言难尽……别怪我,是实在想不出更合适的啦!   昨天本来只是有点发热,结果着急高考成绩——说好十二点出,结果全部渠道都崩溃了,只能等招生办短信,忐忑之下直接高烧不退,然而我昨天正好要赶火车,简直兵荒马乱。   话说北京的物价真的好贵啊,一盒退烧药都要五六十……   志愿填报要查好多资料,然后目前有两所想冲的大学,就是那种分挨上尾巴,说不定就能捡个漏的那种,大家……算了,不立FLAG,拒绝毒奶从我做起。 第26章 FLAG.26 三合一   他们在诊室等了大概十分钟, 才看见纲手匆匆赶来。   纲手客气地向二人颔首示意:“不好意思,公务耽误了一点时间。”   “没有关系, 我们也没等多久。”她礼貌地说, 心里并不如何在意。   明眼人都知道, 如果不是卡卡西鸣人的关系,她现在估计就不是呆在医院接受治疗, 而是在刑讯班,更不要说被医科圣手亲自诊治。   纲手结束检查后, 神色颇有几分复杂。   见她这样的表情,鸣人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婆婆, 世界酱的病严重吗?”   “不, 我甚至可以说她的身体很健康。”纲手摇了摇头道, “但是……”   纲手看向世界, 肃容道:“你的病是大蛇丸治疗的吗?”   世界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是的,当时我是靠医疗设施维持生命, 抵达大蛇丸基地后因为长期得不到医治, 基本上处于濒死状态。”   “然后呢?”   “大蛇丸在我四五岁以前就对我有过研究——您应该也知道我幼时的情况, 所以他不想我轻易死去,便对我进行了人体实验,而他成功了, 我获得了健康的身体,以及不逊于血继限界的能力。”   “人体实验?”鸣人登时就炸了, “大蛇丸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他为什么不敢?除此之外, 没有救我的其他方法了。   ”   “你知道这是以什么为代价吗?”纲手眼中添了几分怒意, “他透支了你未来的寿命,以此换取眼前的健康,你所谓的治疗能力,则是转化查克拉为生命力治愈他人——然而你查克拉量相较常人极为匮乏,一旦超出限度,使用的就是自己的生命力了。”   鸣人眼中含着浓浓的担忧:“世界酱……”   “比起缠绵病榻一辈子,我宁愿如此。”她安抚地对鸣人笑了笑,“至少这样我还能对鸣人起一些作用。”   纲手的话说对了一大半,她唯一推测错的是世界使用的力量之源是来自于英雄的体.液,如果任务需要她长期存活,那维持百十来年的寿命并不困难。   然而少年却不知道真相,蔚蓝的眼中仿佛含着火焰般怒意勃然:“但是你会死啊!你才十八岁,还有那么多的事没有做,还没有看到我当上火影,怎么可以死……”   “你说得就好像我明天就会死一样。”世界表现得比两人都要坦然,“这件事我早就知道啦,一开始的确难以接受,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已经想通了。”   “对不起,我……”鸣人定定地看着她,脸上写满愧疚与痛苦,“如果我能更强一点,如果……”   “不是你的错,别想那么多。”世界对纲手道,“火影大人,我的情况还有救吗。”   两人之前的表现纲手看在眼里,因为鸣人的特殊身份,和他亲近的人木叶基本都排查过,神代世界的资料她自然了如指掌。   除了三年的空白期,神代世界的身世算得上没有问题,更不要说鸣人那完全是情根深种的表现了。   这个笨小子……   她暗叹一声,对世界却也上了几分心思。   纲手沉吟道:“目前乐观点看,你的寿命大概在二十五到三十岁,如果过度使用那个能力的话,会更短一些。不过想要延续生命也有办法,那就是找到可以补充你生命力的能量。”   “是说查克拉吗?”鸣人急切地说,“我查克拉很多,我可以!”   “你的查克拉大部分都来自于九尾,过于狂暴的能量世界根本无法承受。而查克拉转化为更为高级的生命力会浪费很大一部分,目前除了人柱力,我还没有听说过有哪个忍者拥有除去日常修炼外还如此庞大的查克拉。”   “那……怎么办?”   “你们先不用管这么多,我会想办法。”纲手皱眉道,“至少在二十岁以前你不会有太多病情的表现,所以配合着我的调养,平时只要注意能力的使用就好了。”   “麻烦您了。”她感谢地说。   “没关系,医者的天职就是如此。”纲手爽朗地笑道,“你的压力不要太大,总会有办法的。”   “万分感谢!”   纲手又给她开了一些滋补身体的药膳名单后,便让她和鸣人离开了。   一路上鸣人沉默地走在她身旁,一言不发。   “现在回家也没有什么意思,去火影岩上呆会儿吧?”她问道。   “嗯。”   站在火影岩的顶部,整个木叶村的全貌可以尽收眼底,远处广袤森林练成一片翠绿色的海洋,在风中荡起层层波浪。   世界趴在栏杆上,一脸惬意的神色。暖风吹在脸上,让人懒洋洋地犯困。   “……你一点都不难过吗?”看着这样的她,鸣人忍不住问道。   “因为已经是既成事实,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说了吧。”她平静地说,“倒是鸣人你这样子……替我打抱不平倒能理解,但这么愧疚却实属不必。”   “怎么可能……”鸣人低垂着头,声音低哑,“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接受你会死亡的事实啊。只要一想到你将死去的未来,我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是我说,你是笨蛋吗?”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笨蛋啊。”鸣人无奈地苦笑两声,   “世界酱一直都是我前进的方向,是光一样的存在。如果路的尽头没有你的话,那我努力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说到这里,他的情绪倒是平复了不少,低声道:“在你被大蛇丸抓走的那段时间里,我总是忍不住想你在哪里,现在在想什么呢,最近过得好不好……满脑子都是你,所以即使修炼再苦,只要想到你就完全不怕了。   ”   “……”她张了张口,却不知应该说什么。   “很蠢吧?”   他看向远方的森林,神色隐忍,这个活泼阳光的少年难得有如此安静的时候:“但是哪怕被人说是疯子也好,我就是喜欢你啊……已经到无可救药的程度了。   有时候也会生自己的气,为什么不能很早很早的遇见你,这样我就能提早强大起来,就不会让你受那么多苦,永远的保护你了。   但是虽然没有很早的遇见你,可幸好认识了你,这样即使是在最痛苦,最寂寞的那段时间,我也可以抬头看着天空,告诉自己和你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这样感觉就好很多了……   完全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喜欢,我啊……最喜欢你了。”   最喜欢……她?   微妙的情绪逐渐填充了胸膛,她细细品味着这股复杂的感情,轻声道:“我知道的。”   “你不知道。”鸣人却否决了她。   “鸣人……”   “我总是在说要守护,但却从来没有想过,我要守护的是怎样的存在。”   他忽然转头,露出释然的笑容:“但我现在想通了。”   世界下意识道:“什么?”   “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但我知道我不想要什么。”   鸣人的声音掷地有声,每个字都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他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少女,眼中一片澄澈与坚定:“没关系,还有两年时间,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我都会拯救你的。”   “为什么?”   “因为……没有世界的世界,不是我想要的世界!”   「没有我的世界。」   没有我的世界?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对于引导者来说,指引英雄拯救世界便是最大的责任与荣耀,自身的存在与否是不被考虑的。   但现在——   “谁在那里!”她警惕地回头,厉声道。   和鸣人分开后,她便准备回家,然而在路上她却隐隐感觉到一股气息始终尾随着她。   “很感动吗?”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随后出现的是个全身都笼罩在斗篷与斗笠间的怪人,“没想到那个小鬼哄起女孩来还是很有一手的。”   “你是谁?”   “没有选择呼救警示啊……看来你也感觉到了吧,我久违重逢的伙伴。”怪人嘿嘿低笑道。   她皱着眉头狐疑地打量着对方。   “许久不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怪人感慨道。   “你认识我?”   “岂止是认识,虽然你可能忘了,但我们以前的关系的确很亲密。不过如果确实忘了我名字的话,那我就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绍吧。”怪人停顿一秒道,“我叫绝,是你唯一的同伴与引导者。”   绝?   她努力回顾了过往的全部记忆,却完全没有想起自己认识哪个名叫绝的人。   见她一脸茫然的表情,绝继续说道:“你会不记得我倒也不奇怪,毕竟我们上次见面……大概是在六十多年前吧。”   “别开玩笑了。”对方古怪离奇的说法让她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浓厚,“我从小就生活在木叶!”   “我知道,五国里有谁不知道木叶的名花?可是你难道就没有奇怪过为什么自己没有五岁前的记忆吗?”   “我不觉得人类能做到六十年后仍能保持五岁时的模样。”她冷冷道,“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完全违背逻辑的话,那请恕我还有事,先不奉陪了。”   “哎呀呀,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么急躁吗?”绝不赞同地说。   她没有说话,而是转身便走。   “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你体内的那个东西吗?”   她的脚步一顿。   “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绝意味深长地说,“这可不是什么常见的事。”   见她没有继续向前走,绝心知她已对自己的话产生了兴趣,便说道:“想知道详情的话,就到宇智波族地旧址找我吧。”   她抿起了嘴唇,心中很有几分纠结。   事实上,对于绝说的那一通她完全没有兴趣,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几年,她早便明白了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个道理。所以如果单纯出于安全考虑的话,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其实是向附近的值守忍者靠近。   但问题是引导者本身就是个没事还要找事的角色,虽然这个绝一副神神秘秘的扮相,她也的确对这个自称故人的家伙没有丝毫印象,可对方身上浓郁到化不开的存在感却让她无法忽视。   这个家伙,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反派!   她虽然自小生活在活跃着救世主和英雄的环境中,却从未遇见过反派,就连一看就不像个好人的大蛇丸,都无法达到与鸣人相应的反派高度。   无论从什么角度考虑,她都不可能就这么眼睁睁地放他离开。而且只要她有心遮掩,就不会有警务队的忍者发现她。   因此稍加犹豫后,她便低声道:“我现在就去。”   “明智之选,今晚六点,我在宇智波族地等你……放心,不会有人发现你的。”绝声线嘶哑地说,接着整个人都如“融化”般隐没在地表。   神代世界打量着他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   夏日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下午便阴云密布,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因长期无人居住,宇智波族地早便破败不堪,檐角的铃铛在风中摇晃,荡出声声清脆的回响。在此刻狂风大作的情况下,更给气氛添了几分诡异。   正是在这样阴沉的环境中,绝向她叙说了一段不为人知的秘辛。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轮回转世这个说法。”绝的开篇便是这样虚幻缥缈的言辞。   “这似乎是一个教派的教义,”她谨慎地说,“但目前还没有人能证明转世的存在,所以我对这种说法一直持以保守的态度。”   “很严谨的思维。”绝不咸不淡地赞赏道,“不过需要例证的话,你自己便是最好的典型。”   “我?”对方言语中的信息量让她一时难以消化,“你不会是想说我的前世认识你吧?这种事,你觉得我会信吗?”   “为什么不会?”绝反问道,“不止是我。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个九尾小子,宇智波家的小鬼,都会倾慕于你?即便你的容貌天下无双,但对于忍者来说,美貌的影响力并没有那么大——这一点你应该十分清楚的。”   “但这也不足以作为佐证,空口无凭,你要我如何信你?”   “你会想起来的,毕竟那都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事。”绝怪笑两声,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她的额前便莫名一凉,仿佛有什么轻薄的东西贴了上来,接着便是钻心蚀骨的疼痛。   还未等她呼痛,那股剧痛便淡去了。   “这是……”   “帮助你恢复前世记忆的一点小手段。”绝解释道,“现在你对我保持警惕可以理解,但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你这身晓袍便已经是最好的警示了。不过我的确很好奇,晓为什么会对我这样的小角色感兴趣?为了换金所的赏金吗?”   “小角色?”绝笑了起来,“你可没有那么普通啊,换金所的那点悬赏根本不足以衡量你的价值。”   她有点反感对方把她当做一件物品般评头论足的语气,但心里又好奇世界意志又给她加了什么新设定,所以只好忍下不满问道:“我的前世……是什么样的?”   她的要求正中对方下怀。   “最初的最初,要从六道仙人说起。”绝摆出架势,一副说来话长的样子给她讲起了故事,“六道仙人有两个儿子,长子叫因陀罗,次子叫阿修罗,你的前世便是六道仙人弟子的女儿。你与因陀罗互相倾慕,并且有着守护世界和平的共同理想。”   “因陀罗?”她重复了一遍这个有些怪异的名字。   “对,因陀罗与你门当户对,但与你们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阿修罗也对以美貌与才学著称的你颇为倾心。无奈之下,你告诉父亲,自己将会嫁给继承忍宗的人——实际上这便是暗示会嫁给因陀罗了。因为尽管二人同为六道仙人的儿子,因陀罗的天赋却远远超过阿修罗,没有人会怀疑他是下一任的忍宗继承人。”   “但是呢?”她觉得故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但是,因为六道仙人的偏爱,因陀罗受到众人的排挤与打压,在竞争中落败,而阿修罗则成为了继承人。你的父亲是个注重承诺的人,最终将你嫁给了阿修罗。”   “六道仙人原本以为两个儿子会互相扶持,但这却是兄弟相争的开始。失去一切的因陀罗愤然离开忍宗,而你与阿修罗的婚姻也并不幸福。被兄长的光环长期掩盖的他心态早已失衡,他只是贪恋你的美色,并想夺走兄长的东西,所以最后你受到怎样的待遇可想而知……   因陀罗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继承自六道仙人的仙人眼更是给予他无与伦比的自信。他先是为了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而杀掉你,接着又与阿修罗展开了生死之战,可惜结果还是落败。”   听到最后,世界已不知自己该做何感想,只能木着一张脸,听绝继续讲这个狗血八点档的爱情故事。   “你憎恶对自己始乱终弃见死不救的阿修罗,同时也怨恨漠视自己一心追求力量的因陀罗,因此在临死之前,向卯之女神大筒木辉夜求助,请求来生拥有斩断因缘的力量。”   情节越来越玄幻离奇了……   “辉夜是个仁慈的女神,她怜惜你的遭遇,应允了你的请求。”绝叹息道,“可是你们失败了,无论转世多少次,你最终都会因阿修罗与因陀罗的转生者痛苦一生。而辉夜大人也被封印,无法对你施以援手。”   “在彻底陷入沉睡前,辉夜大人创造出了我,让我帮助你,所以我才有是你的合作者的说法。”   她很快便意识到了绝的未尽之意:“这一世的转生者,是漩涡鸣人与宇智波佐助?”   “对,无论轮回转生多少次,你们三人的因缘始终紧紧联系在一起。”绝语气沉重地说,“我的力量如今也很衰弱,也不知道辉夜大人给予你的斩断因缘的力量究竟是什么,所以现在唯一想到的方法就是让你恢复记忆,并帮辉夜大人解开封印。”   故事讲到这里,绝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不过她并不打算配合对方。   她婉拒道:“我只是个寿命短暂的医疗忍者罢了,斩断因缘亦或解除封印一类的,并不在我的能力范畴内。”   绝隐含几分急切地说:“不,这是辉夜大人亲口说的,她赋予了你最重要的能力。如果想要摆脱这悲剧的命运,就一定要掌握那个力量!”   “我觉得我如今的生活没有哪里令我感到不适应。”   “那宇智波鼬呢?”绝放出杀手锏,“即使不在乎自身,宇智波的诅咒也是你不得不斩断的因缘啊。”   “诅咒?”   “对,因陀罗正是宇智波一族的祖先,而阿修罗则是千手与漩涡一族的祖先。因陀罗的天赋与不甘尽数遗传给了他的后代,虽然宇智波一族强者辈出,但兄弟戕害的诅咒始终笼罩着这个家族。”   “那么,现在重新考虑你的答案吧。”   她沉默了。   绝心中暗喜,胜利的天平再次倾向了他。   “想要单凭你个人的力量完成这项任务,目前可以说是不可能的。”说到这里,绝顿了顿,方才说道,“你还不知道吧……鼬已经准备与佐助进行决斗了。”   “决斗?!”世界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真相,这场决斗看上去胜负难测,甚至鼬的胜率更大一些,可结果却只会有一个……这场决斗必然是以鼬的死亡而告终!   “鼬的赢面应该会大一些吧,不过也说不定。佐助毕竟是因陀罗的转世;——其实如果让佐助就这么死了,你的未来大概也能好些。”   “不可能,如果佐助出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她断然道。且不说佐助堪比鸣人的救世主光环,单凭绝这个反派身份,她就不会轻易相信对方的说辞。   “啊呀呀,即使轮回转世也依然如此痴情吗?”绝有些惊讶地说,“不过我正是为了协助你而被创造的,如果这是你的意愿,那我会帮你的。”   “……谢谢。”她有些不适应地说。   “木叶这边大概也收到消息了,佐助在前几天斩杀大蛇丸,释放了对方大量试验体,同时与他的新队友四处搜寻鼬的情报。”   “你的意思是——”   “漩涡鸣人肯定会再次追寻佐助,不过带上你的可能性不大。你想去吗?”   “这已经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她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还能阻止佐助的人也只有我了。”   “那好,后天我会再来找你,带你离开木叶去找佐助。”   她为难道:“但是村子里不会同意我私自离开的,而且我刚刚回到木叶,身份上还有些敏感呢。”   绝无所谓地说道:“那就要看你心里是规矩重要还是宇智波兄弟重要了。”   答案无需多言。   几乎不用太多考虑,她便决定与绝一起阻止这场彻头彻尾地是个错误的决斗。   初步与绝达成协议后——即使再怎么不信他,但宇智波无小事,她必须重视关系到佐助一生的事,她便心神不属地回到了家。   当天晚上,卡卡西告诉她自己要同鸣人等人出个长期任务,明天就准备出发。   “什么任务嘛。”她状似无意地抱怨,“我刚回来你就要走,都不能好好相处两天。”   卡卡西当时正躺在沙发上看《亲热天堂》,闻言不由瞟了她一眼:“毕竟你仅有的时间都花在别的地方了。”   她反驳道:“鸣人是陪我去看病,你那时候又没起床。”   “谁知道呢。”嘴上轻松,他的表情却慎重起来,“火影大人怎么说?”   “鸣人没有告诉你吗?”   “我想听你自己说。”   “让我自己说……”她垂下眼睫,犹豫地说“要听实话吗?”   “嗯。”卡卡西放下书册坐起身,神色端正了起来——他是真的很重视神代世界的健康状况。   直到现在她才有了好好打量对方模样的机会。   银发忍者的容貌相较三年前并无太多变化。   卡卡西没有戴他的面罩,露出的皮肤因长年不见光而显得十分白皙,虽然左眼有一道伤疤,却丝毫无损他容貌的英俊,反而平添几分男子气慨。他上身只穿着一件背心,虽然身材并不如何健壮,但那流畅的肌肉曲线下所蕴含的力量同样令人不可小觑。   只是此刻他神色严肃沉默,一股无形而沉重的气氛渐渐将二人包围。   她轻声道:“我可能只有六七年的寿命了。”   尽管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痛惜的感情依旧不由自主的涌上心头。   卡卡西沉声道:“没有办法吗?”   “有倒是有,只要找到一种高于查克拉的能量属性就好,但是……”她苦笑了一声,“这谈何容易?”   男人沉默了下来。   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充斥了他的整个胸膛,无论是孤僻冷寂的童年,亦或是自暖春跌入寒冬的少年,他都扛了过来。卡卡西向来认为自己已然见惯了生死,对于生命的离合能淡然处之。   然而在骤闻噩耗的当下,他的心脏还是猛然紧缩。   是的,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他依然是那个在死亡面前只能软弱的沉默着的少年。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嘛。”少女语调软软地安慰他,“有惊无险的活到现在,是我赚了才对……能和大家重逢,我很开心。还有两年时间,我们还能创造很多共同的回忆不是吗?”   她靠近了卡卡西,在对方脸上轻柔地一吻:“好啦,不要生气嘛。”   少女的唇瓣柔软,就像是一朵花的飘落,带着淡淡的甜香在脸颊一触即离。   她面色微红,眼眸仿若一池春水,潋滟着动人的水光,数不尽的风流与情谊萦绕在她的眼角眉梢,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这是一个被宣告生命所剩无几的女孩身上罕见的神情。   一直沉默着的男人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低声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诶?”她颇感莫名其妙地说,“这不是我们的约定吗,只要这么做了,你就不能生气。”   卡卡西自然是记得这个无厘头的约定的。   也不知是谁带坏的世界,小姑娘很小的时候就把亲热天堂当做人际交往的启蒙作品——或者说,她很崇拜书里一个极具魅力的女性角色,于是行为处事上总是会不自觉的模仿她。   所谓的亲吻道歉便是典型案例。   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想法,卡卡西没有纠正她,只说不可以对其他的男人这样,结果延伸到今日便成了这样的局面。   “都到了这个年龄,你不会不知道亲吻意味着什么吧。”卡卡西紧紧盯着她,目光锐利,仿佛要将她隐藏在心底的真实想法剖析干净。“暂且不说佐助的事,鸣人对你的感情你不会不清楚,况且你自己对他也表现的颇有几分情意,那你现在对我这样的态度,究竟是想做什么?”   见他把事情完全挑明了,世界嘴角的笑意不由渐渐隐去。她没有直接回答卡卡西的问题,而是略带责备地说:“你弄疼我了。”   卡卡西犹豫一秒,却还是放开了她。   “我不明白你现在说这些的意义在哪里。”她抬眼看向卡卡西,眼眸中敛着细碎的波光:“卡卡西,造成这一切的,难道不是你吗?”   卡卡西心里一颤。   “也许是因为身世,也许是因为经历,也许是天生如此……你可能有察觉到吧,我的情感认知能力是残缺的。   我不懂「爱」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也从没有体验过这种感情。对于我来说,男女之爱,同伴之爱,亲人之爱都没有区别。我「爱着」鸣人,可对你的在意,却不逊于他,这样的话,我又能如何?   卡卡西,是你让我在把你当做家长前先当做一个男人来看待,如今你又为什么要拿这一点来指责我?”   卡卡西定定地看着她,左眼中猩红之色越发浓重,那强大的威势令她不自觉别开了目光。   半晌,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干涩得厉害:“是我的过失,我当时……”   他咽下剩下的半句,接着说道:“你的情况很复杂,会变成这样并不是你的错,身为监护人,我的责任应该更大些。不过你可以放心,你对鸣人的感情才是男女之爱,对我则是亲人之爱。”   “为什么呢?”   “我比你大十一岁,见过的事也比你要更多一些,所以这方面我更有发言权。”卡卡西神色平静道,“你还小,又没有长辈教你这些,自然在理解上会有偏差。”   “卡卡西,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究竟是在分析我的心理,还是在说服自己?”   ①   ……   令人窒息的沉默。   卡卡西沉默许久,道:“这是事实。”   “如此懦弱的你……”少女深深看了他一眼,眉宇间满是不加掩饰的失望,“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我去帮你准备远行的行李。”   说完,世界便转身走向卧室。   看着她的背影,卡卡西的心重重沉了下来。   “我很抱歉。”他哑声道,“我总是不计后果的自作主张……擅自决定了很多事,却一项都没有做好。”   “对不起。”   少女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卡卡西,你还是不明白我真正想要的啊。”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正视自己的内心。”她轻声道,“你明明是爱我的,不是吗?”   “……”   只是沉默。   ―   无论心里怎么想,翌日卡卡西还是与鸣人等人一同踏上了寻找佐助之旅。没有人告诉她此行的真正目的,即使是鸣人,在与她道别时也是顾左右而言他。   “一路平安。”她拉起鸣人披风领口的拉链,叮嘱道。   鸣人被周围伙伴们促狭八卦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过脸上还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嗯!世界酱在村子里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但是你们不打伞真的好吗?”她有些担忧地看着众人。   鸣人他们的出发日没能赶上一个好天气,出行的日子正是阴雨绵绵。她撑着伞站在村子大门口,其他人却淋着雨,场面颇有几分古怪。   “这场雨正好可以给热血过了头的家伙降降温。”牙靠着赤丸冲鸣人挤眉弄眼地说。   “对哦,鸣人总爱冲动,牙你们要多多看顾这些他。”   “那当然。”牙摆出一副老大哥的气势,“毕竟我是未来的六代火影嘛。”   鸣人在一旁抗议道:“喂,牙你这家伙!火影的位置是我的!”   不过话说到一半,他心里却忽然想起自己一行人此次任务目标便是活捉宇智波鼬。他记得鼬和世界从前颇有渊源,也不知她会有何感想……   领队的卡卡西忽然插嘴道:“行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用来道别,我们走吧。”   “是!”众人齐声应道。   “大家加油啊!”她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   鸣人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   “真是的……”她不由失笑。   ―   “我们也走吧。”世界对着一处阴暗的角落道。   那里原本空无一人,但她话音落下后,便有一人形物体渐渐汇聚而成。那是个被两片巨大的叶子包裹着的,半黑半白的男人。   看到绝身上的晓袍,她忍不住感叹道:“原来你是晓的人啊。”   “手下打工仔而已。”绝说道,“你不收拾点行李什么的吗?”   她摇了摇头:“带上钱就够了,剩下的必需品到短册街买。”   “好的。”   绝能加入那个凶名昭著的叛忍组织果然是有几分本事,他的隐匿能力极强,跟着他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离开了木叶。   购买完必需品后,绝问道:“现在你的打算是什么?”   “肯定要阻止这场兄弟之战,”她犹豫片刻,“算了,先去找佐助。你能找到他吧?”   “当然,我在晓里就是专职负责情报搜集的。”绝说道。   绝能在晓里占据一席之地,他的情报搜集能力自然非同一般,在经历了三天痛苦不堪的极限行军后,他们终于在一个小镇上堵住了佐助。   “你是谁?”说话的是一个水蓝色发色的少年,他身后扛着一柄斩首大刀,警惕地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我叫神代世界,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   “神代世界!”   佐助的身边跟着两男一女,应该是他新找的同伴,此刻俱是一脸恍然。   “的确是个大美人啊。”那个男孩子大大咧咧地说,“我叫水月,他叫重吾,这个女人是香磷。”   “喂,水月,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名字告诉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香磷训斥道。   没等水月开口,佐助便皱眉道:“你怎么来这里了?卡卡西他们在后面吗?”   “不,我是自己来的。”她摇了摇头,关切地说,“我听说你打败了大蛇丸,很担心你,所以就赶过来了。”   “你想骗谁?你又不是忍者,怎么可能找得到我们!”香磷对佐助说道,“木叶的人肯定在她后面跟着呢。”   佐助像是没听到香磷的话,沉声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来的,现在立刻回木叶去,我没功夫陪你玩这些无聊的把戏。”   他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他的皮肤原本是莹润的白皙,但此刻却是虚弱的苍白。通过披风的空隙,可以看到他的身体上缠满了绷带。   “你伤的很重,我为你治疗吧。”   “不用了,佐助有我就够了。”香磷一脸警惕,看起来只恨不得不能亲自把她送走。   对于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来说,神代世界委实是一个极具竞争力的竞争对手。   佐助同样没有接受,催促道:“你快回去。”   “那如果……我还要告诉你关于鼬的事呢。”   佐助的脸色瞬间难看下来。   ―   他们来到了一个私.密性相对良好的茶舍,在世界特地的要求下,水月等人在外面为他们放风。   “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佐助冷冷地说。   在关于宇智波鼬的事情上,佐助的态度向来敏感,此刻能按捺着焦躁和她交谈,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   世界没有立刻进入正题,而是说道:“在开始之前我得问一句,佐助你相信我吗?”   他谨慎地保持了沉默。   “那换句话说,你觉得我会欺骗你,害你,或者包庇鼬吗?”   闻言,少年的眼神顿时凌厉起来:“你是要为那个男人开脱吗?!”   “不,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我尽量长话短说吧。”她斟酌了语气,强调道,“在我说的过程中,我希望你可以保持冷静,并思考我说的合理性。”   佐助态度冷淡,不置可否道:“你先说吧,我时间不多。”   “我将要为你讲述的,是为了忍界,为了木叶,为了你这个弟弟,牺牲了一切的,木叶忍者宇智波鼬的忍道。”   这个劲爆的开场令佐助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他的表情险恶极了,仿佛是看到一只苍蝇在自己的面前跳舞。   不过他还是勉强忍住了将欲出口的话语,极为勉强地听她继续胡扯。   “这个世界上,了解鼬的真相的人只有四个,除了木叶高层三代火影,转寝小春,水户门炎外,就只有我了。   为什么这么说?   那是因为,鼬灭族的背后,是木叶高层的命令指使啊。”   “我不想听你编故事了!”佐助不耐地起身,“虚构情节至少也要考虑一下合理度。”   “再说下去的话……我就杀了你!”   “不,”世界抓住他的手腕,“即使如此,我依然要把前因后果给你说清楚。我决不能放任你做出会令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   “回忆从前!”她担心佐助下一秒就要离开,只能语速急促地说,“鼬是多么温柔的人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他只想要我的命!”佐助咬牙切齿道,“爸爸,妈妈,还有那么多族人……”   “但那是不得已的选择!”她的语调软下来,“佐助,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要相信我……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话,但请你至少把它听完,拜托了!”   佐助定定地看了她一阵,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只是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一个人的伪装绝对无法达到那种程度,想想那个哥哥。会陪你练习手里剑,会背你回家,只要条件允许,从来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还有对我的态度……佐助,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法伪装的东西了。”   少年的瞳孔骤然紧缩,伴随着世界的叙述,他同样回忆起了童年里那段愉快幸福的时光。   他瞪大了眼睛,失控地吼道:“怎么可能……那个畜牲……他做的事根本禽兽不如!”   “但你仔细回忆那天晚上他的言行,为了测试所谓的器量而灭族,叛村,放弃光明的前程——如果说他生性恶毒,那他叛村后也没听说做过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难道宇智波鼬的丧心病狂只针对自己的亲人吗!他当时的说法本身就站不住脚!”   剧烈的情绪波动以及沉重的往事所带来的压迫让他大口喘息,胸口伤口被牵动的剧痛更是疼出一头冷汗。但佐助却顾不上这些,他神经质地冷笑道:“你还想说什么……你还能怎么为他辩解!”   世界握住他的手,试图安抚他,却被一把打开。   “说!”佐助恶狠狠地瞪着她,自牙缝中逼出一句话,“继续说下去!” 第27章 FLAG.37 尘封的真相   “那天夜里, 鼬确实灭了全族,甚至还差点杀死身为他恋人的我……但是, 这都是高层给他的任务。你总不会觉得与他有着生死之仇的我到现在还会想要包庇他吧?”   佐助的眼角微微抽动, 重复道:“任务?”   “对, 你那时还小,可能不太清楚。在九尾时间过后, 本身就与村子存在隔阂的宇智波受到了更深的猜忌,接着因为双方的互不信任, 宇智波一族决定发起政变,夺取村子的权力来争夺生存空间。   但这样一来势必会导致内战, 损耗火之国的国力, 甚至会导致第四次忍界大战的爆发。正是在这样暗潮涌动的背景下, 无数忍者沉默着死去, 他们不是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以烈士的身份牺牲, 而是作为消耗品死在了权势倾轧下……   宇智波鼬就是这样的牺牲品。”   佐助神色一变, 虽然当时年幼, 但对于族里诡异的氛围他也依稀有几分印象:“说下去。”   “为了实现政变的顺利实施,宇智波一族向村子中枢安插了间谍,也就是宇智波鼬。而这……正是鼬身陷地狱的开始。”   “鼬在四岁的时候就上过战场, 因此他对于战争与和平有着自己的体悟,是为数不多可以跳出一族的狭隘眼界, 看向整个世界的忍者。他明白和平的珍贵, 所以为了守护木叶的和平, 为了维护一族的名誉,他可以牺牲一切……只是除了你。”   “宇智波一族企图政变……鼬是间谍?”佐助一脸的难以置信,如果换个人在这里说,他只怕是转头就要走了。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的确是事实,具体的情报来源我最后会和你说。”世界无视他的震惊与疑惑,垂下眼睫,继续讲述着多年前一段尘封在黑暗深处的往事。   “在木叶高层中,三代火影是唯一坚持和平谈判的,团藏保持激进态度,另外两名顾问立场暧昧中立。随着宇智波与村子的矛盾愈发尖锐,年老体衰的三代火影对此有心无力,终于在八年前的那一天,惨剧发生了。”   “为了保护村子,鼬接受了木叶要求灭族的任务——是的,他其实是一个双面间谍,他承担了一切罪责,而唯一的要求是保证你这个弟弟的安全。”   “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宇智波?”佐助大声质问道。   看着黑发少年震怒的神色——他对自己的姓氏有着极高的荣誉与归属感,无论信不信她之前的一番话,心里肯定都是不能接受宇智波鼬会为了村子而背叛宇智波一族的。   只是……   神代世界有些怅然地想道,从某些方面来看,宇智波鼬并不是一个典型的宇智波。   他性格包容,温柔,隐忍。这与宇智波人设主流的强大高傲并不符合。   “为什么?这你要问他自己了……也许是因为眼界和器量的不同吧。”世界轻声道,“虽然我宁愿他带着你离开村子,总比背负上这样的罪责强。”   “他在进入暗部后就很少笑过了。”   “你我从未目睹过战争,自然无法理解他的想法。然而鼬就是这样的人,村子的安定在他心里是第一位的。”   此刻佐助的表情复杂极了,痛恨,难以置信,怀疑等等情绪在同一刻出现在他的脸上。他一向如冰雪般冷漠锐利,此刻却极罕见的出现了动摇的情况。   换作任何一个人说这番话他都不会相信,只有和他青梅竹马情分非同一般的神代世界,才勉强让他有几分认可的资本。   毕竟她也算是灭族事件的当事人了。   “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道。   “这次如果你找到了鼬展开决斗的话,结果必然是以你的胜利而告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鼬是打算让你亲手杀死臭名昭著的他,以英雄之名回到村子,回归从前的生活。”   “不可能。”佐助想都不想就否认了。   “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世界对他笑了笑,“不相信的话,就和鼬决斗吧,到时你便知道我说的真假了。”   世界的态度令佐助有些踌躇,他是绝对相信神代世界不会伤害自己的,那……   “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这是一个预言。”她毫不讳言道,“用我五十年的寿命交换来的,接下来五个月在你身上会发生的事的预言。其他事情都很模糊,因为我不了解那些,唯有鼬的事是我亲身经历过的,所以可以解析清楚。”   “……嗯。”沉默了半晌,佐助只是简短地应了一个字。   “想和鼬决斗也没关系,”她轻声道,“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的。”佐助恨声道,“我会让那个男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见他在最初的震惊后,对鼬的恨意依旧分毫未减,世界也只能暗叹口气道:“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只有一点,当你杀死鼬后,不管谁向你说什么都不要相信,回来找我。”   佐助略微舒缓了神色:“这是我早便答应过你的,在一切结束后。”   “是啊……在一切结束后。”   见自己无法令佐助回心转意,世界只得无奈地放弃劝说。事实上她的劝说很可能起了反作用,如今佐助对鼬的杀意只怕越发坚定。   “至于你的寿命……”   佐助说到这里有点卡壳,估计还是难以接受她以五十年换取五个月的预言这个事实。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都是些次要的事,”她笑了笑,“我只想要你们能好好活下去,成为一名受人尊敬的强大忍者,在村子里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组建自己的家庭,在子女长大后就退居幕后,每天养养花什么的……听起来就很幸福呢。”   好好活下去?   对常人来说如此普通的要求,对于常年行走在刀锋上的忍者却显得如此遥远而渺茫。   佐助淡淡道:“如此懦弱的想法也就你才会有了。”   “懦弱?我不这么认为。”世界诚恳地说,“趁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好好考虑我说的话……佐助,你已经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   佐助没有说话,冷漠与沉静如同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伴随着他。她说鼬进入暗部后便很少微笑,但佐助又何尝不是如此?   气氛很快便沉默下来。   她的言行大概令佐助有些难以面对,接下来的日子里后者再没有与她单独进行过谈话,再加上急于探查晓组织的据点,于是佐助在将她送至小镇的驿站后便带着小队成员离开了。   他终究是不信宇智波鼬是好人的。   ―   “失败了哟。”绝从地底下冒出头来,状似苦恼地说,“宇智波家的小鬼真是固执呢,明明世界都那么努力了。”   世界倒不气馁:“这很正常,换作是谁遭遇这一切后都不会轻信的。如果他轻易就接受了这种解释我反而要怀疑。”   绝问道:“那现在要怎么办呢?”   “你的情报网应该已经十分完善了吧?”她不待绝回答,自顾自地说,“即使不能阻止,我也希望你能将我带到他们决战的场地附近……至少能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好的。”绝满口应承,接着语气一转,循循善诱地低声道,“但是,你不觉得很懊恼痛悔吗?”   “为什么要这么觉得?”   “之所以你会在他们面前显得如此无力,即使费尽口舌,依然什么都无法改变,正是因为缺少力量。”   “是啊,”她看着自己的双手,虚虚握住双手,“哪怕我的治愈能力可以更强大一些,都能改变许多事了。”   “那你想不想改变这个现状呢?”绝的语气里满是诱惑,“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辉夜大人吸取了当初的教训,特地为你留下了那份力量。”   世界抬眼看他:“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对那份力量根本没有任何印象。”   “我知道,恢复记忆是需要你自己努力的事……我只是提醒你还有这份可能。”   绝转开话题:“不过宇智波真的是被诅咒的一族啊,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的那一天,也是逐步走向黑暗的开始。”   “据说是因为瞳力的诅咒。”她从鼬那里多多少少知道了一点内情。   “毕竟是凡人之躯,想要承担这份仙人之力还是太过勉强。”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绝说这句话时,语气隐有几分鄙夷与优越之感。   “仙人之力?”   绝自知失言,连忙打补丁:“传说中写轮眼是六道仙人流传下来的仙人眼,但这不过只是后人敬畏这份力量所加上的传说罢了。”   他是这么说的,世界可一点都没信。若论感知能力,她自信不比世上的任何一个感知忍者更差。   她能感觉到天地间存在的一种比查克拉更高级的能量,如果能吸收她,她对英雄之力的依赖也会削弱许多,只可惜那份力量似乎只能由特定人吸收。比如佐助的咒印构成元素就与那种力量有几分相似。   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复杂,绝说的话有几分真实性委实需要打个问号。   “这段时间我会住在这里,如果有相关的消息,或者查到具体的战斗地点,还请你带我去那里。”   “这个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我的上司给我布置了一些任务,天天守着你也不太现实……”绝有些苦恼地想了一会儿,“这段时间我只能让我的分.身看护你,他的战斗能力一般,不过可以随时与我沟通,如果发生危险我会随时赶回来。”   “那真是麻烦你了。”   敲定计划后,绝便爽快地召唤出一团形态与他相似,不过全身雪白的人形物体。   “他叫白绝,是我的分.身,以后平时就由他保护你。”   白绝?   世界惊讶地看着他,如果她没感知错的话,这个类人生物的体内,她所渴望的那种力量极为活跃……不,或者说他就是由那份力量构成的!   白绝笑嘻嘻地说:“哟,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她礼貌地说:“你好,这里是神代世界,以后也要麻烦你了。”   “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白绝煞有其事地点头,“我决定要追求你。”   “诶?”她被对方无厘头的行为搞得颇为窘迫。   “白绝!”绝训斥道,“以后在神代大人面前多注意些礼数!”   “是是。”白绝轻佻地说,“但凡人追求异性时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白绝身为绝的分.身,表现出的性情却与绝白色的一半相若,看来他所使用的忍术和大多忍者的分.身术并不一样。   绝毫不客气地说:“真是个没有觉悟的家伙。”   话说……难道你俩不是同一个生物体吗?   想到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自己都要与这样的家伙相处,她不禁一阵头疼。   而事实也证明,白绝的确如她所想,是个聒噪而轻佻的家伙。   好在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  世界在小镇上住了一个多星期后,便得到了绝传达过来的消息:佐助与鼬将在宇智波的一处族地进行决斗。于是她立刻动身,跟随白绝赶赴那处族地。   只是她依旧来晚了,当她远远看见那处族地的建筑时,异象陡生——   族地上空中密布着铅灰色的阴云,沉闷的雷鸣自云层深处传来,但远处的天空却毫无异状。   无须怀疑,这种小范围的天象变化必然与忍者有脱不开的关系,再一想到佐助的查克拉属性,这个推测那便更有说服力了。   没等她想出佐助的用意何在,佐助便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   耀眼的雷光自云层直直向地表劈下,伴随着轰然巨响,建筑被粉碎,树木被气浪从中劈开,地表以电击处为中心呈龟裂状迅速向四周蔓延,浩大的声势远远超出正常人的想象。   人类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而且佐助……居然已经这么强了?!   她心里一紧,正在为鼬忧虑时,便见一体型巨大的包裹着红色查克拉的巨型骨架升起。   “鼬没有死哦。”白绝向她实时解说道,“那是万花筒写轮眼的终极瞳术,拥有绝对防御的须佐能乎!佐助要输了。”   不可能。   她在心底否认了绝的说法,不管使用什么样的手段,鼬都会输给佐助,只看他想怎么表演了。   果然,没过多久绝便惋惜地说:“鼬没有查克拉已经倒下,但佐助还站着,最后到底是佐助赢了。”   “没什么惊讶的。”她神色复杂道,“我们先去看看吧,这么大的动静,鸣人他们估计很快就能找来了……我想见鼬最后一面。”   绝理解的点头,包裹在她的身上,以这样的形式赋予她超越一般忍者的体力与体术技巧。   小心翼翼地越过那圈黑色火焰,她终于看到了生死之战后的佐助。他无力地靠在一处断壁前,浑身是伤,多处深可见骨。然而他的眼神空洞茫然,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而鼬的情况比他更要凄惨许多,倒在他身侧,身下淌出大滩血迹,生死不知。   “鼬!”她疾奔过去,顾不上处理佐助的伤势,而是用手去试宇智波鼬的脉搏。   她的手指颤抖,反复试了许多次,却都因为自己的紧张惶恐而没有得到结果。   “……他应该还没有死。”佐助忽然道,他的嗓音嘶哑疲倦,“我没有把苦无刺入他的心脏,但肺部受创我也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   只要不是当场死亡就好!   她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随便捡了只苦无划开手腕,捏着鼬的下颌强迫他张嘴,将血液喂入他的嘴里。   “为什么……”一旁的佐助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胜者会是我?”   “我之前就说过,鼬从未想过要杀死你。”世界头也不回道。   “但是他真的想要我的眼睛……咳咳。”佐助情绪激动起来,因为牵扯到伤口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我有好几次都差点死了!为了杀死我他甚至用上了万花筒的瞳术!”   “如果他真的想要夺取你的眼睛,那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使用须佐能乎?万花筒写轮眼与三勾玉写轮眼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力量。”她反驳道。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只有两双万花筒写轮眼才能得到永恒的光明,你的三勾玉实际上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   佐助沉默下来,他的神色挣扎而茫然,兄长最后的话语与战斗中的行径,此时想来均是有迹可循。   “但是……”   “没有但是,”她打断了佐助的话,“这场所谓的生死之战,从一开始就是写轮眼使用教学罢了。”   “骗子!这些都是你编出来骗我的!”佐助嘶声道。   “如果你不信的话,之前完全可以结束鼬的性命不是吗?”见鼬的伤口已经在缓慢愈合,她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转头看向佐助。   “用你的大脑好好思考一下吧,鼬一直以来的表现。”   “虽然拥有着三勾玉写轮眼——我估计你现在大概开了万花筒写轮眼,但你从来没有看透鼬的任何一个伪装,任何一个幻术。”   “他可以忍辱负重,流着血泪,为了村子抹杀自己的同胞,却怎么都无法对你下手,你懂这意味着什么吗?”   佐助怔住了。   “对于他来说,你的生命比村子还重要。而且超过族人,超过我,超过父母,超过世间一切的一切……”   黑发的少年神色隐忍地闭上眼睛,微微侧过头去。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些,之后你可以自己去调查这一切。”她招来绝,示意白绝们扶起佐助和鼬,“这是我联系的帮手,我们先离开这里,不然鸣人和晓他们都要追来了。”   佐助没有抗拒,他低声道:“你不回木叶吗?”   “和鼬一样,你对我的意义也远比村子要更重要。”   这次他没有再说话了,安静地伏在白绝的背上,与她一起来到了一处绝私用的秘密据点。   “休息会儿吧,伤口我会帮你处理。”她拿着绝取来的医用药品,开始为二人处理伤口。   看着世界的动作,佐助突然道:“我不会放弃的。”   没等她开口,佐助继续道:“如今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你的说法……我先留这家伙一命,之后我会自己寻找真相。”   这番话带着浓郁的个人色彩,对佐助了解无比的世界很容易地便翻译出了他所想表达的真正含义。   她高兴地说:“那这样的话就好解决多了,鼬醒来知道的话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佐助厉声道:“我可没有说就这么放过他!”   “是是是,我会帮你看着他的。”她不禁笑起来,“只要你认真去探索,那就绝对能发现真相的。”   佐助抿起嘴唇,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躺在石床上的鼬一眼,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后,他开口道:“你不恨他吗?”   世界好笑道:“你觉得我的表现像是憎恨的样子吗?”   佐助阴沉着脸,世界的表现他自然清楚,因此关键的问题是接下来的问题:“为什么?他当时的表现一点都不像无辜的,更何况你差点就死在他手上,事实上你会被大蛇丸掳走多少也跟那次受伤有关系吧。所以你是怎么做到如此盲目的信任他的?”   “这算是一种直觉吧……”她也不太好描述,只能很唯心地说,“如果用心去感受他的内心的话,你就能体会到我的感觉了。有这那样温柔的内心的人,怎么可能是穷凶极恶之徒。”   “用心去感受?”佐助嗤笑道,对于一个合格的忍者而言,这种说法的确有失软弱。   “你是觉得忍者就不能体谅彼此了吗?但我曾经听过这么一种说法,查克拉最初的用途就是用来联系人们的内心的。你和鼬是兄弟,你理应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我对了解那种罪人没有兴趣。”   “如果你始终保持这种偏见的话,那一辈子都不可能调查出鼬的真相。”   佐助抿了抿嘴唇:“你之前说,这个世界上了解真相的除了你就是木叶的那三个高层?”   “话是这么说……”世界蹙眉道,“你不会想对木叶下手吧?”   “我只是想了解真相。”   “不不不,我很害怕你了解真相的手段。”对于佐助固执的性格世界深有体会,“如果鼬真的是被木叶指使的,你难道要血洗木叶高层吗?”   “当然。”佐助的眼神透着冰冷的杀气,“无论是谁,对宇智波一族犯下这样罪行的人都该死。”   “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这种事你找团藏就可以了。但我觉得还有很多种解决方法,没必要闹的这么大。如果你一定要这么粗暴的话,我建议你选择暗杀,这样事态还算可控,和村子的关系也不会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我已经叛村了。”佐助淡淡道,“之后也不会回去。”   “我想你的同伴们都不这么认为。”她耸了耸肩,“至少鸣人死都不会放弃。”   回忆起吊车尾那张固执到死的面庞,即使是佐助也不由沉默。   “鼬会如此牺牲自己的名誉也是为你的将来铺路,他希望你能以英雄的身份回到村子。”   佐助语气复杂地说:“你倒是对他很了解。”   “所以我才能如此信任他嘛。”她用手试了试鼬额头的温度,发现总算恢复正常后才松了口气。   “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佐助回答的倒很干脆:“召集蛇小队的成员,探查宇智波灭族一事的真相。”   “那鼬呢。”她指了指那个面色苍白沉睡不醒的男人。   佐助看向鼬,表情呈现出厌恶与不知名的复杂情绪:“你肯定看不住这个家伙,我会封住他的查克拉,带着他一起。”   她惊讶地说:“我以为你现在看他应该和看苍蝇一样厌恶,没想到还愿意把他带着一起走啊。”   被戳中痛点的佐助瞪了她一眼,表情难看的像是把那只苍蝇吃了下去。   “总之先把身体养好吧,现在追捕你们的可不只木叶了,还有晓组织。”说着说着她不禁叹了口气,有些忧虑地说,“偷偷溜出村子,又被人发现和你们混在一起,我肯定又给鸣人和卡卡西添麻烦了。”   佐助语气硬梆梆地说:“那你可以回去。”   “我就这么跑回去的,佐美酱会被我气死的吧。”她转而笑眯眯地说,“我还想研究出解决万花筒失明的方法呢。”   佐助看她的眼神颇为怀疑,但到底没有说出打击她的话。 第28章 FLAG.28 虚伪懦弱的   结束和兄长的生死之战, 并多多少少对真相有所领悟后,昔日环绕着佐助的压抑总算散去了不少。但他对白绝的态度却依然称不上礼貌温和, 平日里更是视至今未醒的鼬于无物。   “大家族出来的小少爷都是这么傲慢的吗?”白绝向世界抱怨道。   “佐助只是在闹别扭,过段时间就好了。”   “等鼬醒来的话,佐助会不会把我的据点拆了啊。”白绝对佐助的性格却持有很大偏见, “鼬的苏醒也就是这两天了。”   “确定吗?”佐助的声音蓦然在身后响起。   “差不多吧,偏差在一天以内。不过有一点需要注意。”   “什么?”   “醒来以后,鼬大概也看不见了。”白绝解释道, “他在与你交战前,瞳力便接近于耗尽, 战败后又没有得到你的万花筒写轮眼, 所以即使神代小姐治愈了他身体上的创口, 他的眼睛也看不见了。”   “失去写轮眼的宇智波实力会下滑的很厉害,所以封不封住他的查克拉都无所谓,他已经不是佐助的对手了。”白绝轻快的说, “如果不想他死的话, 佐助还得保护他呢。”   世界不动声色地说:“你知道有什么抑制瞳力对身体侵蚀的方法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   “但是我知道哦。”世界微微一笑, 接着厉声道,“佐助, 抓住它!用天照!”   在前两天, 佐助向她提及自己已经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其中一只眼睛的能力正是天照。   佐助虽不明白她为何要对白绝动手, 但出于信任还是按照她的指令行动。   白绝原本打算遁入地表遁逃, 但在天照面前, 只能惨叫着在地上翻滚。   直到白绝被天照烧到半死,她才示意佐助熄灭火焰。   “为什么要对这家伙动手?”这几日一直接受白绝的照顾,虽然对这性格轻浮聒噪的生物毫无好感,可他也未曾想过要杀死白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抑制万花筒瞳力诅咒的关键,就在这家伙身上。”   让佐助催眠了白绝后,世界终于将自己的推测详细讲述给他听。   “据我所知,过度使用万花筒会失明的原因正是因为人体无法负担瞳力对身体的侵蚀,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除了移植至亲的眼睛外,就只有通过另一种更为高级的能量压制它。”   “什么能量?”   世界摇头道:“我对这些了解有限,只能感知到是极为活跃,生命力极为顽强的能量体。在我的感知中,白绝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这种能力体,所以我觉得只要你吸收了这具白绝应该就没问题了。”   佐助抽了抽嘴角:“你也说了这是你的推测。”   “基本没有问题的,”她摆了摆手,“不放心的话你可以拿鼬做实验,使用另一种方法。”   “直系血亲的万花筒写轮眼?”   “对,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她挠了挠脸,“我想办法拿到了富岳先生的万花筒写轮眼——你看,开启万花筒的富岳先生仍旧死于十三岁的鼬手下,除了他是自愿的外,没有办法做其他解释。”   “我对这些没有兴趣。”佐助粗暴地打断她,“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是鼬给我的。”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告诉了佐助,“所以我才这么相信他,如果不想失明的话,他早便可以自己使用了,何必给我。”   “……”佐助下意识用余光瞟了鼬一眼,“算了,我刚刚开启万花筒写轮眼,注意用度的话,还不至于落到需要移植的程度。”   “那要给鼬用吗?”   佐助拒绝的更快:“不,让我先保存着吧。”   “好吧。”她顺从地从包裹中取出容器,将它递给了佐助。   黑发少年轻轻触碰着容器表面冰冷的玻璃,墨黑的眼瞳与眼球上明晃晃的三轮勾玉对视。   这是父亲的写轮眼啊……   想起那个威严强大的中年男人,又想起对方最终倒在血泊中的场景,他的心脏不由颤抖了一瞬。   “谢谢。”他低声道。   “你应该道谢的人不是我。”   他明白少女想说的是什么,冷静下来后,即使感情上再怎么难以接受,理智也告诉他鼬是被迫的这种说法的确有几分可能。   一旦接受这种设定,他就无法再将那个衰弱濒死的男人当做生死之敌了。   而且鼬临死前的那句“佐助,这是最后一次了”,同他释然的微笑一起在佐助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   如果世界说的都是真的的话……   他握紧了拳头,指节甚至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着青白。   “先想办法让鼬吸收白绝吧。”世界琢磨道。   佐助却不赞同:“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   “我的血液包治百病,而且既然已经动手了,总不能把它扔在这里不管吧?”少女挑了挑眉,“你不是打死不认鼬是无辜的吗?”   “……那不一样。”   接着,佐助低声道:“你为什么那么爱他?”   这里的他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是什么让你这么认为?”她皱了皱眉,“不是什么感情都称得上爱的。”   “如果不是爱的话,还有什么可以让你为他人做到这个地步?而且……你看他的眼神,和看任何人时候都不一样。”   “是你想多了。”   佐助却没有放过她:“我一直都觉得你在看着我的这张脸的时候总像在寻找什么……是在寻找我与那个男人的相同点吗?”   “你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纠结这件事?”   世界无语地说,“我不知道你居然也会有如多愁善感的女子的时候。”   他自然知道自己此刻的不合时宜,但看着神代世界为了那个人竭尽全力舍身奔波的样子,他的心里总是感觉到些许泛着苦味的涩意。   时至今日,他原本坚定的内心竟然软弱了起来,甚至会疲倦而怀疑地思考自己坚持至今日的理念的正确性。   他看到的事实真的就是真实吗?   如果是错误的话,自己算什么?宇智波鼬又算什么?   他究竟该如何去面对鼬,又该如何面对与自己纠缠不清的神代世界?   “真是可笑啊……”他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不知是说给谁听。   “你不会想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逊的。”世界叹了口气,“告诉我,你到底想从我嘴里听到什么?”   “我需要一个真相。”   “什么是真相?你看到的就是真相吗?别人让你知道的就是真相吗?”她反问道,“最后还不是看你想要相信什么,如果在你眼里鼬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形象的话,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但如果你相信鼬的话,又何需别人的证词?”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该怎么做呢?   “不要想那么多,等鼬醒了以后和他好好谈谈吧。”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世界说道,“无论如何,你们毕竟是兄弟。”   ―   可心里藏着事的他晚上怎么都无法入眠,最后索性披上外袍走到山洞外。   佐助出神地看着天边蒙蒙的夜色。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夜空中仅有几许疏星散发着黯淡的光亮。微凉的晚风吹起他的黑发与袍角,在风中鼓荡出柔软的弧度。   他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的动静。   “看这样子,明天应该要下雨了。”少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随后便坐在他身边。   “你穿晓的制服还挺好看的。”世界随口道,“不过鸣人看到大概会崩溃吧。”   “哼。”佐助嗤笑一声。   “不过你干的让他崩溃的事多了,倒也不差这一件……睡不着吗?”   “嗯。”   “正好我也睡不着,那就聊聊天吧。”她说道,“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坐下来聊天了?”   “三年吧。”自从来到蛇窟后,两人便没有这样交流的机会了——或者说,是他在隐隐抗拒着什么。   “让我猜猜,你现在在想什么?”   她猜不到的,佐助淡淡地想,因为他现在什么都没想。思绪如一团深沉的黑雾,混沌而无所着落。   “诶——猜不到啊。”   她泄气地说,“你和鼬在这方面简直一模一样,完全猜不透在想什么。”   佐助有些意外地说:“我以为你是最了解他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也说不上自己心里是怎样复杂的心情……那混合着嫉妒无奈与不甘的微妙情绪……但是可以如此笃定的支持一个人,不在乎对方给予自己的一切伤害的话……   “不,我只是相信鼬是个温柔善良的人。”   “温柔?善良?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在开玩笑。”少女的声音轻柔而平静,“性格善良,结果却搞得自己走投无路……这个世界终究是残酷的啊。”   “世界或许残酷,但宇智波鼬绝对称不上善良。”佐助冷冷地道,“你看看他都做了什么吧。”   “我不否认鼬的手段过于偏激……其实在这上面我也是反对他的,包括死在你这个宇智波最后的族人手里的打算。”   “他啊……拿得起,放得下,唯独看不开。和你一样。”   佐助嗤笑,不想对此做过多评价。   “不相信,你倒是想想你的所作所为。一言不合就叛村,毫无顾忌的对同伴出手,不过一直坚持不杀无辜之人这一点值得赞赏。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在你杀了鼬之后得知对方的冤屈,你会怎么做?”   世界看向他,微微挑了挑眉:“到时候即使是我也无法阻止你了吧?”   后者别开了目光,淡声道:“无论是谁,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   “公正吗?和鼬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她笑笑,“鼬追求和平,秉持着自我牺牲的决心,而你却追求公正,始终未曾放弃独立的自我,很有意思。”   公正?倒也不算错。   只是佐助依旧反感地说:“不要总是把我们放在一起比较,而且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他是被迫的。”   “好好好。”世界好脾气地没有同他争执,说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要担心其他的事,因为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   感受着手背上的温暖,他反手握住了对方的手。和他因长期持握武器而磨出了薄茧不同,神代世界的手指柔软而温腻。   那是名为“安心”的感觉。   ―   据说人临死前会回顾自己的一生,看清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   当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褪色消失后,他终于如愿进入了亡者的世界。   但是亡者的世界并不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冰冷死寂,而是明媚柔软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他回到了十三岁的那年盛夏,灭族前昔一年一度的烟火大会上。   光与影变得模糊,流水,虫鸣,灯笼,风铃,面具,萤火……在嘈杂喧闹的人群中,他一眼便看到了女孩。   女孩穿着花色和服,提着鱼形灯笼,妖怪面具被她别在一边。她仰望着空中不断盛放又凋谢的烟花,眼瞳中映照出格外剔透晶莹的色彩。   他静静的看着女孩,接着从树上轻轻一跃跳下。   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动了少女,她手指无意识一松,金鱼灯笼眼看就要坠落到地面上,还好他眼疾手快,接住了它。   “谢谢!”女孩笑着说。   他也抬眼向她看去。   就那么一瞬间,就那么一眼之间,就那么一念之间。   “鼬……君?”世界迟疑地问道。   “是我。”他低声道。   他刚刚执行完任务回村,为了及时赶上烟火大会,连暗部制服都未来得及换下,脸上还带着狐狸面具。   世界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你回来了呀,还以为赶不上了呢。”   她拉起鼬的手,亲昵地说:“快去烟火大会吧,趁佐助还没发现你。”   佐助啊。   他默默叹了口气,世界现在还不知道之后会发生的事,只是全心全意地信赖喜欢着他,完全不必为那些沉重肮脏的事情困扰。   宇智波鼬将她揽进怀里,内心感慨万分。   世界象征性地挣扎两下,便依偎在他的怀里道:“怎么了?平时不是很正经吗?”   他轻声道:“能再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诶?”   世界有些疑惑,但还是开心地笑了起来。   「只有在死后的梦里。」   只有在死后的梦里,他才能如此无所顾忌的拥抱她,吐露深藏在心底的话语。   “……我爱你。”   他明白自己是怎样一个人了。   「如此懦弱而虚伪。」   ―   宇智波鼬醒来时外面正下着雨。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眼皮上有粗糙布料的触感。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知道此刻在下雨,纯粹是因为听到了雨声,以及嗅到了空气中氤氲的水汽。   他躺在一个山洞里的石床上,床上披着兽皮等柔软的织料,虽然仍有些硌人,但对于忍者来说不算难以忍受。   居然没有死吗?   感受着心脏有力的跳动,他一时竟有些分不清幻境与现实。   按他与佐助交战的激烈程度,后者最后是绝无可能对自己留手的,可自己却存活了下来,伤口甚至还得到了很细心的包扎。   那么是谁救了他?   他尝试坐起身,但四肢百骸传递而来的剧痛及虚弱感却令他无法支起身,生理条件上的不足是再坚韧的意志都无法弥补的,因此他尝试几次便放弃了。   他有些忧虑地想,不知佐助怎么样了。只希望他是被木叶的人带回而非落在宇智波斑手里。   正当他想到这里时,却听见身前不远处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嗤笑:“醒了啊。”   这种讥诮冷漠的语气——   “佐助?”   “嗯。”相比先前决斗时的憎恨厌恶,佐助现在的态度尽管依旧冷漠生硬,但已经相对缓和了许多,也不知是什么促成了他的转变。   “……”这完全有悖他先前计划的场景令他也难以及时做出反应,再加上失去了视力,更是难以判断情况。   “你用我的写轮眼了吗?”最终他决定从这里着手。   佐助不客气地说:“放心,我对你的眼珠没兴趣,它还好好的呆在你的眼眶里。”   这样的回答令他在心底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欣慰地叹口气。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嗯?”   “你为什么……不用爸爸的万花筒写轮眼?”   佐助的问题如一道惊雷响在他的耳边。   能让他知道这件事的人几乎不做他想。   “世界都告诉你了?”   佐助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现在我想听你的答案,我会自己做出判断。”   鼬只能沉默。   见他如此,佐助不禁急躁起来:“说啊!”   “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吧。”他难得地感到些许倦怠,“按你的性格,不论别人说了什么,最后都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你这样算是默认了吗!”到底还是个少年人,无论表现得怎样冷静,最先沉不住气的还是佐助,“灭族真的是、是高层给你的任务?”   宇智波鼬心知此刻他最应该做的就是否认,继续扮演冷酷无情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的兄长,否则先前的一切牺牲都将化为无用功。但经历了自以为必死的一战后,他对人生却有了不一样的体悟。   也许他之前的决定是错的……世界的方法比他更好。   好在他现在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洞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与弟弟略显急促的呼吸,因此尚可以自欺欺人的逃避现实。   大概是重伤未愈让他的决心也软弱了吧。   他为自己找出了一个根本站不住脚的理由。   “到底是不是!”他听见刀剑出鞘的清鸣,随后感到颈边传来锋锐冰凉的触感。   “无可奉告。”   “你这家伙——”   “住手!”熟悉的女声制止了佐助,“我好不容易救醒鼬,你现在难道要再杀了他吗?”   “我看他现在倒是好得很。”   佐助恨恨道。   “我向你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吧。”世界没接佐助的话,转眼看向鼬,“你现在大概也很困惑。”   “你成功了?”   “一半吧,但是真相我已经全部告诉佐助了,包括富岳叔叔的写轮眼暂时也由他保管。而且有万花筒在的话,想调查出当年的事情并不难,我个人建议你借这次机会坦白。”   鼬心情复杂道:“你做得很不错。”   “我当初就说我一定会阻止你的,言出必行是个好品质。”   佐助不满地打断二人:“可以老实交代了吧。”   “没问题,我出去等一会儿,你俩慢慢聊。”想了想,世界又补充道,“但佐助你如果情绪比较激动的话,我希望你不要伤害鼬的左臂,那里禁不起二次伤害了。”   佐助知道她在鼬左臂上做的手脚,只好不情不愿地点头。   因为世界认为白绝身上的能量对压制万花筒写轮眼的瞳力诅咒有很大作用,而且从实验来看能量越多效果越好。所以干脆在鼬的左臂大面积植入白绝细胞。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说,排异等不良反应都没有发生,两者似乎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足够幸运的话,取下纱布时鼬的视力便可以恢复了,并且以后使用万花筒时身体的负担也会削弱许多。   但在恢复的这段时间里,鼬的左臂相当脆弱,绝对禁不起佐助的盛怒一击。为了防止前功尽弃,即使再怎么愤怒,佐助也必须克制自己的情绪。   “鼬,好好和佐助谈谈吧。”她轻声道,“这些年来他也过得很辛苦。”   鼬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我在外面等你们。”   她走出洞穴负手站在悬崖前,仰望着满天璀璨星河。   在这场谈话结束后,一切都将变得不同。   她坚信这一点。 第29章 FLAG.29 危险关系   谈话比她预想的要顺利, 至少过程中山洞里除了偶尔传出几声佐助或愤怒或惊讶的声音,并无其他动静。   ——要知道这俩兄弟从前见面时,打招呼最低标准也是千鸟, 现在没有打起来已经让人极为欣慰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直到她等得昏昏欲睡时, 才听到佐助的声音从山洞里传来:“进来吧。”   她顿时精神一振,迫不及待地走进山洞。   只见佐助神色复杂地坐在山洞一边, 周身气场颇为微妙。而宇智波鼬坐在另一边, 左脸高高肿起, 像是被人揍了一拳,而右手则软绵绵地垂下,目测即使没断也得骨折。   ……看来佐助还是做了点小动作的。   不过两人的气氛相比以前的剑拔弩张你死我活, 能看出来已经缓和了许多。   果然最后还是得兄长出马吗?   她看向鼬,问道:“谈得怎么样?”   鼬微微颔首:“还算顺利, 辛苦你了。我原以为佐助根本不会给我说下去的机会, 没想到他一直都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看来你事先一定做了不少思想工作。”   “我早就说过不会容许你就这么死去, 这个赌约最终还是我赢了。”   “嗯。手臂的事佐助也对我说明了, 无论手术最后能不能成功, 我都很感谢你。”   “那些无聊的废话就不用啰嗦了吧。”佐助不耐烦地打断二人, 警告似的对鼬说道,“别忘了刚才商议的条件, 等你眼睛复原后就随我返回木叶调查真相。”   “诶?”世界愕然。   她突然有点反应不及鼬的真实想法了, 如果带佐助返回木叶调查的话, 那最终势必要对上木叶高层,而这与他的初衷显然是相违背的。   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不,我首先必须阻止宇智波斑。”鼬不顾佐助难看的脸色,自顾自地说,“这件事优先一切。”   “你这家伙——”佐助愤怒起来,草薙剑应声而出,森冷的剑锋在下一秒便搭在了他的脖颈上。   “佐助,冷静点!”世界急忙劝说,同时拼命给鼬使眼色,“鼬的本意一定不是这样。”   在她的调解周旋下,鼬总算同佐助达成一致,两人一同返回木叶调查真相,随后阻止宇智波斑的阴谋。   敲定计划后,三人便谈到了对世界的安排。   “那你呢?”鼬预先提醒她,“和我们一起回到木叶的话,你的嫌疑就更加洗不清了。”   “但是我不在的话,谁知道你俩又会闹出什么事。”她也很无奈,“只能先这样了。”   “也好。”鼬点点头,选择尊重她的意愿。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因为世界的劝说,也为了准备与强大的宇智波斑作战,佐助最终还是移植了父亲的双眼,同鼬一起暂时待在基地里养伤。   等到鼬和佐助视力恢复后,三人便马不停蹄的赶赴木叶,结果半路上便听到木叶已经被晓组织夷为平地、啊不,盆地,死伤惨重的事。   宇智波鼬的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   结果又有人说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打败了晓组织的首领,并说服他复活了所有的死者,成为拯救村子的英雄。   各种各样的流言混杂在一起,真真假假令人难以分辨。对此三人的反应则是一再加快脚程,怀着不同的目的赶回木叶。   ―   因为结界完全被佩恩破坏,而村子里又在大规模重建,所以用于外界防守的人员数量捉襟见肘。凭借着万花筒的力量,三人轻松便潜入了木叶村。   抵达村子附近时,鼬留下一个分.身保护她,叮嘱她隐藏好自己身形后,便随佐助进入村子打探消息。   结果她等着等着,就被木叶的一直巡逻队抓住了。只能说白眼侦查能力确实厉害,而这只队伍的队长好巧不巧,正是旗木卡卡西。   在多人围攻下,即便是鼬的分.身,最终也因查克拉耗尽而消失了。   “分.身?本体应该就在不远处吧。”卡卡西目光锐利,丝毫没有徇私的打算,“不想受伤的话,最好放弃抵抗。”   “我投降。”世界痛快地举起双手,从藏身地里走出。   “神代小姐怎么会……”木叶的年轻男性对这个五国第一美人多有倾慕,此刻便有队员难以接受她与外敌勾结的事实。   “我是被掳走的。”她轻叹一声,眉眼含愁。   这副柔弱的姿态很容易便取得了那个还是新手的忍者的同情:“晓组织的人真是无法无天!太无耻了!”   “还有换金所,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早便该取缔了!”   卡卡西却完全不信她这番说辞:“把她先带回刑讯部处理吧,记得要保密。”   “也不能告诉鸣人大人吗?”有队员想起她与鸣人的事,于是向队长请示道。   “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卡卡西在心底了补充了一句,特别是鸣人。   对比卡卡西如临大敌的紧张,世界就要轻松多了。她嘲笑地冲卡卡西挑了挑眉,配合地走到押解她的队员身边,略显困扰地说:“我没有什么能力,也不打算反抗,能不能行个方便不要对我上枷锁?那实在很难受。”   队员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在那世界罕有的姝色面前瞬间丢盔弃甲缴械投降。他结结巴巴地说:“当、当然可以。”   卡卡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眉头紧蹙,沉声道:“从现在开始,谁都不允许和神代世界说话。全体保持警惕,防止敌人突袭!”   “是!”巡逻队的队员们顿时精神一振,那些有的没的的心思全部抛在了脑后。   “你就跟在我后面。”卡卡西对她说道。   “是。”世界顺从地应道,只是心里难免有些担忧在刑讯部可能遇到的审讯。   但终究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孩,再加上没有犯下实质性错误,最终卡卡西也没能下决心把她交给森乃伊比喜处理。   此时木叶正在重建期,刑讯部根本分不出人手,叮嘱卡卡西问清宇智波鼬的事后,便卖了个人情,破例让他自己处理。   “说吧,你的名字。”卡卡西拿着纸笔,一板一眼地进行询问。   相比严肃的审讯者,嫌疑人就要随性多了。她完全不当这是一场审讯,语气随意地说:“这些基本信息大家都知道,没必要浪费时间吧?”   “喂喂,态度端正点。”卡卡西用笔端敲着报告单,皱眉道,“你现在可是有通敌嫌疑。”   “佐助不是敌人!”   “虽然没有上叛忍名单,但佐助离开村子三年,据大和说上次见到他们时态度也充满敌意。”   她为佐助辩解道:“但如果真的敌视木叶的话,佐助不会让鸣人带我回木叶的。其实我相当于是佐助留在村子里的人质了。”   “人质?”听到这个新鲜的说法,卡卡西饶有兴趣地看向她。   “我对自己对佐助的影响力还是有点信心的。事实上,佐助原先的打算就是杀死鼬后便回到村子。”   听她这么说,卡卡西也想起面具人拦住他们时说的话,神色一紧:“那鼬现在怎么没有死?他杀了佐助吗?”   到底是曾经最欣赏的弟子,卡卡西嘴上不说,心里对佐助还是很关心的。   “没有,佐助没有死。”她先是摇头否定佐助死亡,接着略为犹豫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事牵扯到木叶上层的秘密,你确定要听吗?”   卡卡西不置可否:“嘛,姑且说来听听吧。”   “哦对,听说你很可能是六代火影,这种秘密知道的确没什么。”   “别乱说,我的才能尚且不配火影之位。”   “其实你只是懒吧。”世界一语点破真相,“但你不当火影,想让谁当?团藏吗?”   “你怎么会知道团藏?”   团藏最大的劣势就是因为身为根而名声不显,作为一个普通村民的世界是从哪知道他的?   不得不说,卡卡西现在有点怀疑她是被什么人蛊惑了。   “这可说来话长了,你先确定周围没有人能听到我们的谈话。”   确定周围无人窃听后,卡卡西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将当初对佐助的说法稍作改动,告诉了卡卡西。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她摊手道,“最终佐助没有杀死鼬,决定调查事实真相。”   听完她的叙说,卡卡西沉吟片刻,方才道:“这种事我不可能只听信你的一面之辞。”   “真的吗?”世界挑了挑眉,“你当初就没听到一点关于宇智波灭族的传言吗?”   卡卡西没说话,事实上暗部里的确有关于它的些许流言,只是……   “这不是我应当关心的。”他将至今仍一片空白的报告单放在一边,抬眼看向她,“现在我们的关注重点是你和宇智波鼬的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世界反问道,“我是可以和他合作破坏木叶,还是泄露村子机密给他?”   察觉到少女谈及宇智波鼬时并无生死之敌的那种憎恶,卡卡西便明白了她的态度。   神代世界本身便是个性格体贴温柔的人,又与宇智波鼬是感情甚笃的青梅竹马,若是相信了那所谓的真相的话,的确是有可能选择原谅的。   但她可以天真,自己不行。   卡卡西沉声道:“这已经不是你能插手的了,我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你之后都绝对不可以再和他有所联系。”   “诶,意思是说我无罪释放了吗?”   “不然呢?”卡卡西恢复了平常没精神的样子,抬起眼皮瞟了她一眼,“我还能把你揍一顿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鸣人是羁绊,佐助是亲情,鼬是责任……只要利用好这些,即使没有爱情,一样可以达到最终目的。   更别说卡卡西看上去对她并非全然无情。   “对不起。”她小声道。   “知道错了的话,以后就给我省点心。”   “不,我道歉是因为……正是因为知道卡卡西不会对我置之不理,所以我才敢这么任性……利用了你的感情,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对不起。”   卡卡西把手搭在她的发顶,稍微用力向下压了压:“硬要说的话,这都是我自愿的行为,你能发现说明你很聪明,没什么愧疚的。”   “但是,”世界咬了咬下唇,直视着他的目光,“我喜欢卡卡西啊。”   卡卡西下意识睁大了眼睛。   “我不知道我现在在说什么,逻辑已经一团糟了,但是、但是……”   世界抱住了他。   女孩黑色的长发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而他虚着目光平视前方,脑海里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他隐约听见自己如此问道。   “我喜欢卡卡西……卡卡西也喜欢我对吗?不然不会一次次地原谅我。”   “我——”他一脸不知所措,最终只能尴尬地将手搭在女孩纤瘦的肩膀上,怀中柔软的体感令他全身僵硬。   “不要像上次那样拒绝我了,好吗?”世界踮起脚尖一点点凑近他,拉下了遮住他半张脸的面罩。   这是与以前任何一次都不同的吻。   卡卡西一开始还能克制自己,对她的吻持以消极不回应的态度。可随着气息的逐渐渲染,那股淡淡的甜香如同滴入清水的一滴彩墨,晕开了一片冶丽的色彩。   等到两人均有些气息不稳的分开时,世界略有几分赧意地看他,只是看着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先前娇羞的神色不见分毫。   卡卡西明白了,之前的她只是在伪装而已。   “你果然是喜欢我的。”   少女语气里满是势在必得的笃定。   而卡卡西无言地拉上面罩,心里乱糟糟的。   初始的惊愕过后,心底出现的情绪……是的,混合着罪恶感与轻松的独特心情。突破为自己设下的最后一道防线并不如他先前想的那般痛苦,他固然会为之自责愧疚,但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却令人羞耻地感到身心舒畅。   他看着面前美丽惊人的女孩,眼神复杂。   以前尚可自欺欺人地将二人关系局限在抚养关系里,可在这个吻之后,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他与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女孩暧昧不清,与自己珍视的弟子追求同一个女孩。他可耻地利用一个少女对父兄孺慕的感情满足私欲……自诩精英的他,搞砸了一切。   他避开了对方言语中的重点:“走吧,回家再说。”   世界叹了口气,跟在他后面走了出去。那声叹息里的隐含之意,后者心知肚明。   卡卡西沉默地走在前面,甚至连以前那副慵懒随意的亲密都没有了。他认为自己有时间的话必须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他与两个弟子以及神代世界间的关系。   不过很快,这令人纠结的复杂情感纠葛便被另外一件事压下去了。   如果神代世界说的都是实话的话,那么宇智波鼬的本体很有可能同佐助一起刺杀团藏。无论他自己是否信服宇智波灭族的真相,身为木叶高层,以及六代火影的候选的团藏都不能有任何闪失。   这是他作为木叶上忍的责任,而且佐助已经偏离道路了许多,他决不能再让他一错再错。   自己作为老师,已经失败了一次,这一次……他决不允许自己再次眼睁睁看着弟子走上歧路!   “你什么都改变不了的。”像是看穿他的想法,世界轻声道,“你永远都在逃避……这样的你,是无法作为救世主的。”   “救世主这种伟大的职业可不适合我。”卡卡西淡淡道,“从始至终,我从未觉得自己拥有改变人心的力量。”   单纯、正直、如太阳一般耀眼。   这种人往往能创造出超出常人想象的奇迹。   宇智波带土如此,漩涡鸣人亦是如此。   尽管他在很多方面已经自觉不自觉地向带土靠拢,但曾经的带土可以扭转他的观念,让他走向新的生活,而他可以如此挽救佐助吗?   答案是否定的。   “但你不可能永远如此消极下去。”世界露出胜券在握的细微笑意,“我可以等你的回答,但其他人不会,时间不会因你的迟疑而停止前进,某些事也不会因你而不发生。如果真到那个时候,你又该如何呢?”   银发忍者握在铁门手柄上的五指紧了又紧,脚底像是粘住了似的,无法前进一步。   “在我心里卡卡西一直是个细心冷静的人,我相信你你能做出正确的决断。”   说着这样动人的话语,她却流露出些许低落的情绪:“但是你也不能让我等太久……我的时间不多,如果你让我彻底死心的话,那我就不会再在你身上多花费一点时间了。”   卡卡西冷不丁道:“你分清什么是男女间的爱情了吗?”   “没有,但我知道,至少在现在,卡卡西就相当于世界的一部分,我不可能放弃你的。”   果然还是小姑娘啊,动不动就把“你是我的世界”挂在嘴边,明明自己对世界这一存在还一无所知。   但这份单纯同样是成年人群中少见的品质。   卡卡西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然而要他冷酷地对待一个无辜懵懂并且没有利益冲突的小姑娘,这到底有悖于他的原则。   他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可到最后只是化作了一声几不可察的叹息。   “卡卡西?”世界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   “你是一个好姑娘。”   但在这个世界上……最先被吃掉的,往往就是好人啊…… 第30章 FLAG.30 要想生活过得去   卡卡西原本还想同她说些什么,但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忍者的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   两个人的谈话音量很低, 世界并不能听得清楚, 只是看他神色骤然严肃下来的模样, 世界暗自猜测大概是什么严重的事故发生了。   简单交流了一会儿后, 卡卡西语气快速地对她说:“你自己先回去,我这里有一些紧急事情需要处理。”   紧急事务?   “是佐助的事吗?”   卡卡西眉头微蹙, 看来事态不容乐观。他向世界点点头, 便使用瞬身术随暗部离开。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倒也不觉得无趣, 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后, 便慢慢走回了公寓。   看了冰箱里储藏的食材后,她给自己做了个简单的蛋包饭, 之后便以看电视打发时间,顺便等卡卡西回来。   然而直到很晚,男人略显疲倦的声音才在玄关响起:“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原本昏昏欲睡的她顿时精神起来,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前迎接。   紧接着她就在卡卡西身后看到了一张神色微妙的面庞。   “晚上好。”   “鸣人?”她一愣,下意识去看卡卡西。   卡卡西解释道:“从佐助那里知道你回来的消息后,他就吵着要来见你。另外, 你的病现在也有了一个初步构想的方法, 鸣人前段时间学会了仙人模式,对补充你的生命力应该能起作用。”   世界用眼神询问:“你不是让他们对鸣人……”保密?   “那个啊……”卡卡西挠了挠头, 毫无负担地说,“我本来就是打算明天带你去找鸣人的。”   “这样啊, 那先进来吧。”她连忙侧身让出路, “我给你们做饭。”   “不用了。”没等卡卡西回答, 鸣人就抢先插嘴道。   他踟蹰片刻,方才下定决心道:“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世界感到困扰地蹙起眉头,她这次不告而别的确有些过分,然而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对鸣人解释,就先被找上门来了。   于是她看向一旁的卡卡西,希望对方能为她解围。   卡卡西却假装没看见,将目光别向一边。   他终究没有下定决心插手自己弟子的感情。   明白卡卡西的态度后,世界便别起耳畔的碎发,爽快地答应了鸣人:“那好。卡卡西你自己在家,东西我都切好了放在案板上,你一会儿自己去做吧。”   鸣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向楼下跑去:“跟我来。”   “诶?!”她惊讶地瞪大眼睛,身不由己地被他带了个踉跄,“慢点!我要摔倒了!”   鸣人手下的力道稍稍松了些许,没有向她道歉,只是抿着嘴闷头向前冲。   鸣人的身体素质远远超出她,如果不是被他一直紧拉着,世界恐怕早就远远落在后面了。跑了好一阵,鸣人似乎冷静了些许,脚步终于慢了下来。   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因为重建的缘故,灯光亦是稀疏。月亮隐匿在厚重的云层后,夜幕中仅有几许疏星无精打采的挂在天穹上。   两人一前一后地在路上走着,鸣人在前。他牵着世界的手,一旁路灯投下白炽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颀长。   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气氛却也不显得尴尬,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这段仿佛没有尽头的路上暗自酝酿。   这种感觉并不令人讨厌,就像是微涩的苹果,初入口时也许会略感酸涩,但只要稍加回味,饱满而甜美的回甘便会带来极棒的口感体验。   晚风夹杂着些许凉意吹过耳边。已是夏末秋初,因为出门时的匆忙,世界仅穿着一件短袖,此刻难免显得有些许单薄。   “冷吗?你的手很凉。”   鸣人的主动开口打破了气氛的沉寂,她小声道:“有一点。”   “抱歉,是我太急了。”鸣人歉意地说,然后主动脱下外套,“你先穿着我的外套吧。”   “那你怎么办?”   鸣人爽朗地一笑:“没事,我不怕冷。”   见他虽然还是不像往常般开朗活跃,但情绪已经明显好转了许多,世界不由暗自松口气。   于是她也笑了起来,配合着活跃气氛:“真羡慕忍者啊,寒暑不侵。不过还是要多买几件衣服,我看你一年四季都穿着这件,多少注意点形象啦。”   然而她这句话却像是弄巧成拙,鸣人的笑容蓦然滞住了,他慢慢垂下头,半晌后,方才干巴巴地说:“那是好色仙人给我买的。除了你以外,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买衣服。”   她想起自来也是鸣人的老师,而这位著名忍者在她离开的那段日子里,因任务而不幸牺牲。   就在这时,鸣人艰涩地吐出一句话:“世界酱,你和晓组织有关系吗?”   “这个……”她不愿意欺骗鸣人,心里倍感为难,“我和宇智波鼬的确是有一些联系,然后……”   “晓的目的是收集各大尾兽,毁灭世界,所以我必须打败阻止他们。”鸣人低声道,“我不想和你为敌,无论如何,都请你不要和他们有那么多的牵扯。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成为了我的敌人的话,我就不得不对你出手了。”   “不用手下留情哦。”她抬头望进少年的双眼,褐色的眼瞳纯澈温润,未染一丝尘世的污垢,“我不想让鸣人为难,当然我这次做的事的确很过分,可即使再来一次,我仍然会如此选择。”   她虽然是在笑,但神色间自有一番坚持:“你应该见过佐助了吧?宇智波对他的意义不是轻易能抹杀的,我不能对此坐视不理。”   话说得很直白,不留情面到刺伤人的地步。只是鸣人忍不住想道,但这才是他所喜欢的世界啊,善良、温柔、诚实。   与佩恩作战时,他差点便堕入自身的伤痛,对世界绝望,沦为佩恩的同类。但就在最动摇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世界。   对了,他的世界明明远不止于此……还有那个明媚温柔的少女,汇聚着世间一切的爱与美好,将她从地狱中拯救出来……他之所以会爱上这个并不完美的世间,正是从与世界相遇开始的。   “我记得小时候别人都嘲笑我吊车尾,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就来问你。你对我说吊车尾的含义就是不服输。”鸣人露出追忆的神色。①   回想起从前,她不禁失笑:“你说这个啊……我记得我还说男人流泪怎么能叫哭,那叫身体的败北。”②   “你总有那么多有趣的解释。”鸣人感慨道。   “那你现在不也是木叶的英雄了吗?”世界促狭地冲他眨眼,“大英雄漩涡鸣人哦,崇拜你的女孩子应该有不少吧?”   “哪有!”鸣人为自己辩解,“我只喜欢你!”   世界微微别开脸,脸颊浮起一抹动人的薄晕:“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鸣人转过身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扳正她的脑袋,直视她的双眼,一字一顿道,“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如此深爱着你。我想和你在一起,长长久久,白首到老。”   世界避无可避,看着少年蔚蓝眼瞳中不可忽视的认真神色,她完全陷入懵逼状态。   鸣人谨慎注意着她的神色,慢慢靠近她的脸庞,试图亲吻她。   眼看他离少女柔软的唇瓣愈发近,而世界并未有抗拒的意愿,鸣人不由流露出一丝喜色。   但就在最后一刻,世界还是抬起双手,抵在了他的胸前。   “……我们不合适。”世界纤长的眼睫在脸上扫下淡淡一痕阴影,“我很感谢你能对我抱有这样的感情,也没有质疑你诚意的意思。但是鸣人,我和宇智波的关系已经太深了……你有你的梦想,绝对不能牵扯进来。”   “是佐助的关系吗?”鸣人急声道,“如果是他的话完全没关系,我总有一天会把他带回来的。”   “宇智波和村子的恩怨极为复杂,会给你添大.麻烦的。”   “如果有麻烦的话,那就让我来解决好了。”鸣人的眼瞳包容而坚定,“火影的职责不就是守护村子里的家人和村民吗?”   “守护世界是我的心愿,从七岁那时起,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保护好你……不会有比我更喜欢世界的人了,因为你就是我为这个世界战斗的意义……在你握住我的手之前,我会一直伸出手!”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终于流露出罕见的羞赧,话语也不如先前流畅:“当然啦,我的经济条件是没有那么宽裕,但我会努力的!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像老爸那样伟大的火影的……其实我也不太懂爱情具体是什么……但我觉得,如果真的有女孩子让我愿意守护一生的话,那一定就是你了……这大概就是爱吧。”   又来了。   曾经深埋与心底的那颗种子,此刻蠢蠢欲动着破土而出,好奇地打量着崭新的世界。它欢呼雀跃着,欣喜于阳光雨露的滋润。   但她却为这株花朵的生根发芽而感到不安,这种陌生的情感,究竟会为她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变化?   这次鸣人想要亲吻她时,世界没有推开他。   「终于收集到了。」   感受着那股陌生强大的力量,她恍惚地想。   「原来这就是爱啊。」   ―   她轻声道:“为什么会喜欢上我这样的人呢……除了容貌一无是处,性格糟糕透顶……互相之间付出的感情根本不是对等的……即使这样,你也会爱我吗?”   “不是的!世界酱那么美丽温柔还很聪明,非要说的话,明明是我配不上你才对……其实关于你可能不会爱我这件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毕竟喜欢你的优秀的人那么多,我又不是最出色的那一个……”   说到这里,鸣人的情绪不免有些低落,他低声道:“但我之前就有说过,在你握住我的手之前,我会一直伸出手的。”   “所以说,你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于我?”   鼬这样问过她,而如今则换她如此问鸣人了。   说起来当时她如何回答鼬的呢?   好像是想要明白宇智波鼬会牺牲一切也要守护自己珍视之物时的心情。   明明心里总是看不起这种软弱的感情,那为何又会想要尝试理解?   极为罕见的,她对自己向来坚持的理念产生了迷茫。   “因为……世界酱是独一无二的呀。”鸣人抿起嘴唇,露出固执而又格外认真的表情,“即使现在大家都认可了我,夸我什么的,但如果吃拉面的时候没有你在旁边,那学会再多的忍术又有什么意义呢?”   “没有人是不可取代的,鸣人……人是会变得啊。”   听她这么说,鸣人顿时垮下了脸,几乎有些抓狂地说:“啊啊啊又来了!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啊,明明我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喜欢你!”   情急之下,他连口癖都带出来了。   世界没有说话。事实上她是相信鸣人此刻说的话都是真的,她和鸣人相处了近十年,自认为对这个大男孩的性格把握还是称得上精准的。   尽管一直受到旁人冷待,但鸣人始终可以保持积极的心态,善意地看待生活,并且格外的注重与亲近的人之间的感情。   也许世界上有人比她更漂亮,更温柔,对鸣人更好,但对鸣人来说,她永远都会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这没有为什么,只因为他是漩涡鸣人,只因为她是神代世界,如此而已。   「但是……」   “但是,鸣人你对爱情一知半解,也许你只是将亲情与感激模糊成了它。我们身世相近,彼此在感情上都有所缺失。所以我想在爱情的态度还是应该更慎重一些。”   “你爱我吗?”鸣人却不理会她那些话语,直奔主题道。   只是见她神色挣扎,他便只好退让了一步:“那你喜欢我吗?”   “你说的喜欢,和我说的喜欢可能不是一个意思。”她的笑容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鸣人看不懂的复杂神色,“我喜欢着每一个人,鼬、佐助、你、卡卡西、小樱……无论谁问我,我的回答都会是喜欢。”   “你明白了吗?我是……没有爱人的能力的。”   那种微妙的感觉又来了。   在曾经相处的日子里,世界有时会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两人的距离很近,但他却莫名觉得世界离他很远——然而世界并不是一个盛气凌人的高傲女生。   而此时当她说出那句话后,以前被他强行忽视的异样感便越发强烈。   “你会离开吗?”他紧紧握住世界的手,心里无来由地升起一阵巨大的恐慌。   “如果我的身体一直是这样的话……”   “不,已经有解决办法了!”   鸣人坐在地上,“啪”的一声双手合十,闭上了双眼。   随后,他的眼尾染上了一抹橙色眼影,睁开眼时,眼瞳亦不复先前澄澈湛蓝的模样。   “这是?”世界惊疑不定地看着他,鸣人此刻身上充盈着她一直渴望的那种力量,几乎与自然融为了一体!   “我在妙木山蛤.蟆那里学来了仙人模式,现在可以使用自然能量。自然能量是高于查克拉的另一种能量形式,可以极大的增强肉.体活性,如果你能吸收它的话,病情也能好转许多。”   鸣人伸出手掌,示意她搭上来。   世界只是犹豫了一瞬,便将手放了上去。   鸣人反手握住她的手,鼓励道:“我现在就把微量的自然能量传导给你,你要积极配合哦。”   她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感应着那股能量。   和她之前所想的一样,自然能量的确和她体内的生命力同出一源,转化吸收起来毫不费劲。   两人结束后,鸣人不由惊讶道:“世界酱,你为什么吸收起来这么顺利啊?你不会也修炼过仙人模式吧?”   “仙人模式是什么?”   鸣人也知道这个猜想太不靠谱,解释道:“仙人模式只有在三大圣地才能修炼,我就是在妙木山学习的。当时是为了对付晓,没想到正好也可以治疗你的病。现在感觉怎么样?”   “非常棒,很久都没有这么轻松过了。”世界开心地说,“谢谢你鸣人。”   “你我还说什么谢谢啊……所以这次你不会偷偷离开了吧?”   “诶?”   “如果你一定要出村的话,可以和卡卡西老师说商量啊,和晓合作实在太危险了。”   看着这样的鸣人,她感慨道:“在我们这些人中,信念始终如一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梦想也好,信念也好,性格也好……你永远都是这样。”   鸣人没明白她这么说的意思,挠了挠脸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一直都是这么笨啦。”   “不,”她摇了摇头,“你不明白也没关系,现在这样也就很好了。”   “这样啊……”鸣人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能尴尬的说,“那我先送你回去吧,现在村子里也没什么好看的。”   说这话的时候,鸣人心里很是有几分丧气。他觉得自己果然没用极了,事先明明想好无论如何今天都要得到世界明确的回答,结果说着说着就如破了个洞的气球般泄了气,最终只能草草收场。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嘛!漩涡鸣人你个大笨蛋!白看了好色仙人的秘籍!」   鸣人在心里抱头痛哭,感觉自己既委屈又迷惑。他明明全部都按好色仙人的攻略手稿做了,为什么世界的反应却和仙人攻略里描述的完全不一样?   果然还是因为他太没用了!   注意到鸣人低落下来的情绪,世界颇感内疚:“抱歉鸣人,我会努力的……我只是不想撒谎,我的确是喜欢你的,但你值得更真诚的感情……请原谅我。”   “没关系啊,只要是世界酱的话。”   听到鸣人这么说,世界的眼睫颤了颤,嘴唇微启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又忍住了。见她如此,鸣人只能压下内心的失望,转身打算离开。   他本以为这场谈话就到此为止了,但他还没走几步,便被人从身后环住了腰。   感受到少女柔软的身躯,鸣人浑身都僵住了。他左手搭在世界的手臂上,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谢你,鸣人。”少女语气平和,但鸣人感觉到那只是海面平静的假象,深藏在下方的是湍急的暗流。   “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的。”   「诶?!」   鸣人惊愕地瞪大眼睛,他这算是成功了吗?   不过时间不容许他想那么多,他暂时搁置下自己的疑虑,转身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一言为定!”   世界也笑了,只是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奇怪:“一言为定。” 第31章 FLAG.31 战国风月   说是要等世界的回答, 但鸣人没能和世界腻歪几天, 一个消息便吸引了他们全部的注意力。   团藏死了。   事情还要从六代火影的人选上讲起。旗木卡卡西和志村团藏同时被提名, 但最后在大名的支持下, 志村团藏当上了代理火影——是的, 这家伙在鼬和佐助的刺杀下仍然保留了一条命。   倒不是鼬和佐助的实力有问题,而是因为鼬不愿在村子里大打出手, 刻意保留实力, 结果还真让团藏利用别天神和伊邪那岐逃跑了。   原本这事就算告一段落, 影响力仅局限在木叶上层。反正宇智波鼬是众所周知的叛忍,大蛇丸都能搞个木叶崩溃计划,那他来刺杀个火影候选也就不是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了。   与此同时,因为晓大肆捕杀人柱力的行为引起五大国的恐慌,所以以雷影为首, 五大忍村决定召开五影会议, 志村团藏作为代理火影也参加了这场会议。   然后他就死了, 会议最后一天被晓之朱雀刺杀于下榻会馆。   目前外面流传的说法是被晓暗.杀, 但木叶高层里却有佐助协同作案的情报,只是因为卡卡西作为六代火影唯一的人选而被暂且压下。不过后来五代火影千手纲手康复, 卡卡西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不过其他四国并不关心代理火影的死因是熟人作案还是什么, 因为有更重要的事占据了他们的全部精力。   ——正是在五影会议上, 晓组织的现任首领向五大国宣战了。   那个自称宇智波斑的面具人宣布,第四次忍界大战正式开始!   世界想起来了, 当初帮助鼬屠戮宇智波一族的面具人也是那样的装束……难道他就是宇智波斑吗?   单凭一个组织的实力便敢与世界为敌, 听起来很可笑的事, 却没有一个人敢于质疑,毕竟死去的六个人柱力便是最好的证据,就连当代风影被晓杀害过,之后侥幸才得以复活。   如果想要阻止宇智波斑的计划,仅剩的八尾和九尾人柱力就必须得到最妥善的保护。在这样严峻的情况下,众高层一致同意将鸣人送到云隐保护。   鸣人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只以为是执行一项S级的任务,临行时还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在村子里安心等他回来,佐助的事交给他就好。   但事情的情况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为了对抗晓,全忍界都联合起来,各大忍村动员了所有能出动的兵力,集中到一起统一指挥。   在寿命问题解决后,世界便作为顶尖医护人才随军出发,隶属于后勤医疗部队。   然而这一随军,就随出事了。   或者说,整个忍者联军都摊上大事了。   ―   晓组织敢于和全世界宣战,自然是有自己的底气的。除了那十万白绝大军外,更为强横的是来源于二代火影的禁术,秽土转生。   这个忍术可以将已经死去的人类,通过献祭祭品转生出来,受到施术者的掌控。并且转生者保留有生前大部分的实力,除封印外不会死亡,即使受到必死的伤害也会很快复原。而施术者则可以选择是否保留转生者神志。   晓几乎转生出了全忍界自战国后所有数得上名号的强者,但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防线尚可勉力维持。   但这种虽然艰难但不乏希望的局面,最终却因为一个男人的出现而彻底滑下无可挽回的深渊。   宇智波斑。   这个战国时期的著名忍者也被秽土转生出来了。   但有一点必须留意,生者是无法被秽土转生的。战场上的这个秽土斑已被证实是真的,那么晓组织的首领面具男,就必然不是宇智波斑。   那他究竟是谁?   没等联军高层想出个眉目,战场上一边倒的形式便已令他们焦头烂额。   宇智波斑无愧于传说中的描述,自己一个人便是一支军队!在他面前,千挑万选出的精英忍者根本不堪一击,就连五影联手也难作他的一合之敌。   事实上,当那巨大的蓝色须佐能乎从地面升起时,他们这些人的命运便已然注定了。   世界扶起风影我爱罗的上半身,看着那个高居于半空,被须佐能乎包裹着的男人,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   她的能力不同于医疗忍术,耗时短,效果好,尽管代价同样沉重,但因为之前有鸣人分.身在场的缘故,并不用考虑生命力的消耗,因此还算游刃有余。   但现在五影皆受重创,她所处的位置又远离忍者联军,单凭她个人的力量面对宇智波斑,可以说是十死无生。   怎么办?!   看着那个缓步向她走来的男人,她脸色苍白,额发完全被冷汗浸湿。   「冷静下来!一定还有办法……快想想还有什么能力可以帮助摆脱这个必死的局面!」   等等!   以宇智波斑表现出来的性格与能力,想要杀死她完全可以不动一根手指头,更不要说屈尊纡贵走过来结果她的性命。   她不认为宇智波斑是个喜欢多此一举的人,更不觉得他会被自己的美色吸引而留她一命。   那么,宇智波斑究竟想做什么?   ―   男人的脚步在走到她面前时停下。   “抬起头。”她听见对方如此说道。   她一时怀疑这是否是自己的幻听,但还是顺从地仰头,忐忑地等待他下一步的指令。   顺势,她也暗自打量着宇智波斑的容貌。   宇智波斑是个容貌极为英俊的男人,纵然因为秽土转生的关系,他的肤色是独属于死者的苍白,但他身着赤色铠甲,两手环抱,神色冷漠高傲。即使不言不语,周身环绕的强大威势亦足以令人屏息,更不要说他刚才展现出的实力了。   这就是第一个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族人,凭借无双的瞳力甚至可以控制尾兽的男人。在他生前,除了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外堪称无敌。   尽管他在终结谷之战中死于初代火影之手,但在那之后,初代也因损耗过重而英年早逝。   除五影外,没有人能在宇智波斑手下撑过一秒,但即便是五影,对他来说也只是热身的程度。   绝对的碾压,一切的反抗在他面前全都成了笑话。   所以说这样的人怎么会注意到她?   在她偷瞄宇智波斑的同时,宇智波斑也在端详着她的样貌,只是他的表情平静,看不出来喜怒。   半晌后,宇智波斑终于开口了。   他命令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这不是请求,也不是平等的对话,语气里充斥的完全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是的,他只是在命令罢了。   “……神代世界。”   说完后,她便颇感耻辱地微微别开脸,为自己如此轻易便屈服而感到懊恼。   即便宇智波斑是英雄,也不是她软弱的理由。   然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斑的气势骤变。他周身的气势原本还尚且谈得上平静,此刻却如暴风雨来临前夕般压抑。   “你最好不是在骗我。”宇智波斑声音低沉,表情难测,双眼的万花筒写轮眼与轮回眼同时向她施压。   世界相信,但凡她的回答令宇智波斑有丝毫不满,那股一直被后者压制的暗流便会立刻汹涌而出,将她彻底吞噬。   “不,我的名字的确是神代世界。”   “你是神代一族的后代?”   “不,我……”   世界的话到此戛然而止,大脑深处仿佛作用于灵魂的剧痛夺取了她全部的精力,令她一时除了喘息与咬牙忍痛,再也说不出什么。   见状,宇智波斑眉头微蹙,他只是扫了一眼,便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因此,他的语气里隐约透着一丝被冒犯的怒意:“绝这个家伙……”   但世界却没能听到后面半句话,在如潮水般无止境的剧痛中,她只有“果不其然”一个想法。   然后她便坠入了无止境的黑暗。   在那片沉寂的黑暗中,她似乎听见了一个隐约的声音。   他……是谁?   ―   千手柱间是个想的很多的少年。   他生活在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各个忍者族群仅仅受雇于人,没有固定的组织、国家。忍者和平民的平均寿命只有30岁左右,甚至连幼小的孩童也要上战场拼命。   相比那些还未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便已夭折在战场上的幼小生命,他的幸运之处大概就是出生在忍界顶尖的千手一族,并且天赋极高吧。   但千手柱间却总是显得很忧郁,每当千手扉间狐疑地看向自家陷入莫名消沉的大哥时,得到的都是对方一声幽幽的叹息。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经常被人嘲笑老土的西瓜头发型,而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对如此残酷的世道感到深深的不满。   兄弟中唯一与他年龄相近只有千手扉间,但千手扉间却觉得他性格和想法都过于天真。仇恨会不断累加,互不信任的各大家族根本不会坐下来达成协议。有瞎操心的时间还不如多练习手里剑术,增加战场上存活下来的机率。   听完他的劝说,柱间却更忧郁了,他觉得没人理解他。   当今时代,族人对一个忍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无法从家族内部得到认同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打击。   不对……其实还是有的。   在千手一族中,除了千手扉间能听进几句柱间的“胡言乱语”,便只有另外一个男孩能倾听他的想法,甚至和他进行讨论了。   但问题是那个男孩并不姓千手,甚至连附庸于千手的家臣后代都算不上。   他叫神代世界,是神代一族当代家主的长子,也是为了获得信任以及援助的,被交换到千手的人质。   忍界中的家族以千手和宇智波为首,而这两个家族世代对立,以他们为核心,整个忍界可以划分为两大阵营。而像神代这样的小家族,就只能如墙头草般,哪边强大便倒向哪边。   这样固然可以保全家族,但作为代价,墙头草很难令自家获得千手或者宇智波任何一族的信任。   上一次的关键战役中,千手取得了胜利,神代一族便顺势倒向千手阵营,但得到教训的千手却说什么都不肯再接受。无奈之下,神代族长只好将自己的长子送来千手充当人质以示诚意。   这一代的神代族长子嗣单薄,膝下仅有两个孩子,他能将未来继承人送来当质子,无疑表现出了极大诚意,因此千手组内经过权衡,便勉强接受了条件。   作为人质,神代世界在千手族内遭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他被安顿在千手领地最偏远的角落居住,倍受大人的冷眼慢待,小孩子也经常对他恶作剧,取许多恶劣的绰号。   这种处境一直到他与有名的天才千手柱间搭上关系后才有所好转。   没有人支持他和神代世界来往,谁都觉得神代世界别有用心。但只要他父亲没有明令禁止,千手柱间就不会放弃与神代世界的友谊。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有这那样一双温润澄澈眼瞳的人不可能有坏心。   想到神代世界,原本低落的心情不由好转许多。千手柱间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身,走向神代世界居住的房子的方位。   ―   “你怎么又在做这些杂务?”千手柱间刚走进院门,便看见神代世界在清扫着门庭的落叶,不由皱着眉头道,“总是做这些会耽误你的修行的。”   神代世界没有停止手下的动作,头也不抬道:“如果我一直不做的话,院子里会很乱的。”   听她这么说,千手柱间不禁露出有些尴尬的笑容。他刚才会那么说完全是因为忽略了世界与他处境的不同。   在千手族内,世界的地位比起普通侍从也就高了那么一点,一切都得自己动手,没有人会帮她处理杂事的。   二人同样是族长长子,境遇却如此不同。   “快过来搭把手,等把这里扫干净了我们就去修行吧。”见他在那里干站着,世界好心给他递了个台阶。   “世界,你要不要搬来和我一起住?”接过扫把扫了还没几下,柱间便突发奇想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很辛苦吧。”   “不。”世界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他。   “为什么?”千手柱间整个人都陷入了莫名的消沉,几乎有具现化的乌云笼罩在他的头顶,他低声喃喃自语道,“就这么被干净利落地拒绝了……果然还不是好朋友吗,好伤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世界迟疑片刻,还是低声道,“柱间大人,请想想我的处境吧。佛间大人不会允许的,能破例允许我与你接触已是恩德了。”   想起性格独断而固执的父亲,柱间不禁一噎,随后愤愤道:“凭什么啊,你又没有错!就是因为有他们这种大人,所以和平才不能实现!”   “人与人之间坦诚相待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事,绝大多数人都有私心。”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啊?”柱间颇感委屈。   “让我猜猜,上一个这么说的是扉间大人吗?”   “嗯,扉间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柱间泄气地说,“还有一个人也是这么说的,嗯……是我另一个朋友,他和你说的话简直一模一样。”   世界看向少年澄澈明亮的眼瞳,忍不住感叹道:“是柱间大人把其他人想得太善良了,还好有扉间大人在,平时可以提醒您。”   西瓜头少年顿时不服气地说:“我看人也很准的!”   他笑了笑,对这句话不置可否。   “先干活吧,尽早去练习。”   在二人合力下,院前很快就被打扫干净。随后他们一起走到领地里的一处小树林进行手里剑投掷练习。   在修行的间隙,柱间向他说起了自己从父亲那里听来的一点消息:“据说我们马上就要和宇智波开战了。”   提及自己家族的上任宗主,世界的神色有一瞬的不自在,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了过去:“千手难道不是一直和宇智波处于战时状态?”   “那倒是,如果千手能和宇智波停战,那忍界的争端想必一定能减少许多吧。”   “请千万不要这么说!”世界连忙制止道,“如果让其他族人听到您这么说,肯定会有人用来攻击佛间大人的,对您自己的声誉同样有损伤。”   “但我说的是实话呀。”   “实话也不可以。”世界提醒道,“您应该能体会到千手和宇智波自古传承下来的仇恨的。”   不管千手柱间怎么想,神代世界自己对此的体会倒是很深。他如今的日子之所以会这么难过,与神代一族曾经投靠宇智波有很大关系。   柱间有力地挥拳,仿佛前面有什么不存在的敌人:“仇恨有什么好的!难道都不想要和平吗?”   “和平……我们这几代人应该没有人见过真正的和平吧。婴儿在战火中出生,自小目睹着自己的亲人走上战场然后牺牲,于是继承了这种仇恨,在长大后便拿起武器继续与仇人作战。仇恨与战争就这么一代代传承下来……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没有人会甘心无偿放弃仇恨的。”   “正因为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瓦间和板间才会死!他们才那么小……”柱间咬着牙道,“小孩子都必须上战场,这样的世界真的是正确的吗?”   “没有办法,所有人都是这样,每个人都有着相同的伤痛,并不止你一个人。”   “不,一定有办法的!”柱间沉声道,“总有一天,我会结束这个完全不合理的循环,不让人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丈夫、孩子死在战争里却无能为力!”   “孩子们可以好好学习,开心的玩耍,不用早早地参与战争。而且,到那个时候,”柱间看向世界,眼神明亮而期待,“世界你也可以回家了!”   少年的嗓音清朗,言语中描绘的未来令人心生向往却又难以想象。   他问道:“这种未来真的会存在吗?”   “我也不知道。”柱间很诚实地回答。   世界的神色难免流露出些许失望。   “但是未来不都是靠人开创的吗?”柱间看着自己的掌心,接着五指合拳道,“如果其他人都不行的话,那就由我来创造这个未来好了!世界想要回家的愿望就由我来实现!”   少年的眼神变了。   千手柱间敏锐地感觉到,好友从他说完话后,看向自己的眼神便多了点别的什么不同的东西。   在他的印象里,神代世界一直是个怯懦而温吞的男孩,而且容貌又生得颇为女气,显得很是娘娘腔。更不要说因为寄人篱下朝夕不保的情况,即使受到别人欺侮他也不敢报复。   但神代世界很聪明,性格又使他善于倾听,因此尽管身为男人显得颇为懦弱,但还是被柱间视为重视的朋友之一。   “我相信您。”世界微笑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够实现和平的话,那一定就是您了。”   “啊哈哈,我没那么大本事啦。”刚才还夸下那么大海口,但被人当面夸奖时,柱间却露出了略微窘迫的神色,连连摆手,“真的要说的话,我那个朋友才是真的厉害!”   “谁啊?”   “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个和你观点一样的男孩,他叫斑。他和我一样渴望和平,而且非常有天赋。”   谈到那个叫斑的男孩时,柱间的语气都和平常不一样,看起来是的确非常欣赏那个男孩:“我觉得他才是最有可能实现那个未来的人。”   世界不禁好奇道:“他是哪家的人?”   “我不知道,我们在南贺川相遇的,都没有说自己的姓氏。哦对了,你千万别和父亲还有扉间他们说,我没告诉他们这件事,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嗯,我明白。”迟疑了一下,他说道,“但我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多少还是注意一点吧……当然我觉得你朋友肯定不会有坏心,但不保证他周围没有人不这么想。”   世界一边观察着柱间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说:“毕竟你是佛间大人的长子,千手这一代最有名的天才。”   与他预想的画面不一样,柱间并没有反驳他,也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只是沉默了几秒后答道:“我知道。”   这回惊讶的反而是她。   事实上柱间此刻对于自己朋友的身份,已经有了些许猜想。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   “如果那个未来真的存在就好了。”柱间情绪低落下来,“我不必向朋友隐瞒自己的姓氏,世界也可以把我当做真正的朋友了。”   “我没有——”   “不,其实世界你和我还是有隔阂的,而这仅仅因为我是千手而你姓神代。”这个在她眼里代名词就是天真热血的西瓜头少年,终于表现出了极少向人展现的一面。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露出真正的笑容的。不是我说,你现在的笑容太假了。”   “……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啊,动不动就说对不起,男人要有男子气概才行。”柱间撇了撇嘴,眼睛看向远处蔚蓝广袤的天空,“而且你并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才对。”   世界选择性无视了关于男人气概的问题,转头看向少年的侧脸,对方清秀的面庞依稀留有几分青涩的痕迹,但那份坚定的信念却令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不一样的光芒。   「神代世界与千手柱间于战国末年相遇。身为族长长女的神代世界,为了家族未来而男扮女装,前往千手充当人质。   关于千手柱间、千手扉间与神代世界在那段时光里发生的事因政治遗留问题已经不可考,相关人员对此皆是三缄其口。   因此史学界的研究往往只能从后世其他侧面记载中挖掘那一鳞半爪的情况。   那么,就由笔者带您走近战国末期那段风云变幻的往事。」   ——橘雪[火之国] 《木叶别传·战国风月》 第32章 FLAG.32 第一次的悸动   千手扉间不喜欢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此处特指神代世界这样的傻瓜。   众所周知, 神代世界是神代一族送来的人质, 但这个身份敏感的人却毫无对自己处境的自觉, 一直和他性格单纯的兄长走的很近。这究竟是世界性格单纯还是别有用心谁也说不清楚, 不由得扉间不多留一个心眼。   在他大哥的眼里, 神代世界除了性格娘炮外毫无缺点,根本不会考虑对方别有用心的可能, 所以最后只能让他这个当弟弟的来操心。   千手扉间与千手柱间的性格就如他们的发色般截然不同, 从见面的第一眼开始, 他便敏锐的发现这个容貌秀美的男孩的异样之处。所以不管柱间再怎么为他说好话,他都无法信任神代世界分毫。   虽然这个男孩总是表现得无害而软弱,但千手扉间的直觉告诉他,神代世界绝对向他们隐瞒了什么,而那个就是他的真实目的。   在某次千手柱间为保护神代世界而受伤后, 这种警惕感终于达到了顶峰。   只要想到那个面容秀美胜似女孩的少年, 千手扉间便难以抑制地产生了某些方面的想法, 心想神代一族当真不知羞耻, 即便族中没有适龄女孩,也要找个容貌精致的男孩凑数。   不行, 他必须让兄长及时悬崖勒马, 决不能做出什么不可挽回并且令家族蒙羞的事!   柱间不知道弟弟的真实想法, 对于扉间对神代世界突如其来的关注,他表示很是欣慰, 世上没有比好友与弟弟关系融洽更令人欣慰的事了。   然而真相却与他以为的大相径庭。   ―   天空高远, 惠风和畅。凉爽的秋风带着果实成熟的清香吹过千手的领地南北。秋日丰收的气息令每一个千手族人心情都很是愉快。   借着邀请他参与丰收庆典的由头, 千手扉间决定找神代世界好好谈谈。但就在临近神代居所的一处偏僻街道,他看到了令自己意想不到的一幕。   三个千手族内的少年团团将神代世界围在中央,两个强压着他跪下,一个则得意地站在他面前,肆意用言语羞辱着他。   少年甲挑眉道:“听说你们神代一族也自诩为六道仙人的后裔?”   另一旁的少年乙捧场地发出笑声,讥诮道:“六道仙人教给他们什么了?如何讨好主人吗?”   “话说我觉得三姓家奴比起窝囊废更适合这家伙。”   “对对对,三姓家奴——其实以后说不定就是五姓?六姓?”   面对他们的侮辱,神代世界只是低垂下头,柔软的额发遮住了半张脸。从千手扉间的角度,只能隐约看到几分隐忍的神色。   这种欺凌弱小的场面令他忍不住蹙起眉头,但心里同样升起些许对神代世界的不悦。如果内心对受到这样的对待感到屈辱,为什么不反抗?   但神代世界仿佛生来便不具有反抗意识,他沉默着忍受来自外界的一切伤害,神色一如往日般平静——他很少有情绪剧烈波动的时候,至少在扉间印象里,除了微笑与平静,他从未见过对方露出其他表情。   如果换作是千手的族人被如此欺侮,那扉间此刻必然是要走出来主持公道的。但换做是神代世界,因为心里的微妙想法,他便没有第一时间走出来,一直冷眼旁观到那三个少年心满意足的离开,他方才从藏身的角落走出。   在他面前不远处,一身是伤的瘦弱男孩捂着腹部蜷缩在地面上,看起来狼狈极了。   “你没事吧?”看他这副模样,千手扉间忍不住问道。   “是扉间大人啊……”少年抬眼发现是他,神色一松,想要说些什么。但令人意外的是,他话说到一半就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扉间眼睁睁看着他倒在自己面前,因为顾虑人质死亡的影响而不能撒手不理,纠结再三后,最终只能将他带回神代世界的居所,拿出自己平时采集的跌打草药为他上药。   然后.......   然后千手扉间就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   神代世界是个女孩子。   神代世界居然是个女孩子!!!!   千手扉间觉得他需要冷静一下。   为什么这么久都没人发现她其实是个女孩?不对,神代一族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居然敢送来一个女孩充当人质瞒天过海。   不……神代一族应该还没这个胆子。   “你别装睡了。”发现床上躺着的少年——现在应该是少女了,呼吸有了一瞬的不均匀,他知道对方已经醒转过来。   扉间冷冷地说:“你最好解释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神代应该还没做好背叛千手的准备吧?”   “不,请不要误会……这是我个人的意愿。”世界醒来时发现自己换了身衣服,而扉间就坐在一旁时,便明白自己暴露了。此刻她思绪转得飞快,盘算着可以圆场的办法。   “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外交重事也论得上一个女孩插手了。”扉间右手一翻,下一瞬时冰凉的苦无便抵在了她的喉间,“说,真正的神代世界在哪里!”   “我就是神代世界。”   千手扉间却根本不信她的说辞,手下用力更甚,锋利的刀尖在她的脖颈上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威慑力不言而喻。   千手扉间有着一头细碎的银发,狭长的红眸眼角微微上挑,五官俊秀,嘴唇轻薄,分明是很有人气的长相,但因其素来严谨冷淡的处事风格与凛冽的气质,所以还是很少有同龄女孩愿意亲近他,大家更多的是把他当做新生代最出色的两位天才之一而敬畏仰慕着。   不过神代世界显然不属于平常女性。   褪去了往日谦恭的表象,神代世界的真实性格出乎意料的……富有进攻性?   “即使您现在报告给佛间大人,然后去质问我的家族,答复也只会是这样。当然,神代族长的确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我的弟弟。”   “但所有人都说你是少年。”   “那是因为世界上知道我真实性别的活人,除了我和父亲便只有您了。”   “如果我不说你难道打算就这么隐瞒下去吗!”扉间的神色愈发冷冽,“神代究竟有没有结盟的诚意!”   “这难道不是因为千手提出来的要求太过苛刻吗?如果换做大名要求千手交出您或者柱间大人,佛间大人想必也不会同意的吧。”神代世界反驳道,“所以无论如何,父亲都不会把弟弟交给你们的。”   扉间几乎要被她的态度气笑了,语气嘲讽地说:“所以如果是你就可以毫不犹豫的交出来了吗?”   少女沉默了。   话一出口扉间便后悔了,无论是谁都知道被家人抛弃的感觉并不好受,此时的他还不是后来世故的政客,见少女露出被他的话刺伤的神色,心底不由升起些许悔意,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开口道歉。   也就是在这段停战的空当,千手扉间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个一直被误认性别的女孩的容貌。   他以前一直觉得神代世界的容貌还有处事风格都太娘娘腔。她的皮肤对比男孩来说过于白皙,相貌又过于秀丽,别说是千手,就是放在惯以容貌出名的宇智波中,都少了几分英气。不过此刻想来倒是情有可原,因为对方真的就是个女孩子。对于男孩来说过于纤美秾丽的五官,换作女孩子就显得分外动人。   只可惜……   “您现在想要怎么处置我呢?”既然身份已经暴露,神代世界索性不再使用伪装男孩的嗓音,而是换回了本音。   扉间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遣返回神代族内,重新选择人质。”   “真的要如此吗?”世界提醒道,“我父亲是不会承认我是女孩的。更何况,千手如果想要安心准备之后和宇智波的战争的话,安定的后方是必须考虑的因素吧?”   扉间轻嗤一声:“别的看不出来,你的口才倒是不错。”   世界仿佛不好意思般说道:“您过奖了。”   “这么说来,你之前的行为也是伪装了?”   世界神色坦然地回答:“毕竟我的性别可是秘密,如果过于引人注目的话,暴露的可能性肯定会大大增加。”   “大哥知道你的真实性别吗?”扉间冷不丁来了一句。   她摇了摇头。   “如果是为了避人耳目,那你应该远离大哥和我,为什么还要费心结交?”扉间冷冷道,“别说你什么想法都没有……那种眼神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是的,那种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   那根本与千手柱间谈及自己梦想时的眼神如出一辙。   见她仍在犹豫,扉间加大了自己的砝码,补充道:“如果你现在说出你的目的,我或许可以考虑放过你。不然即使是会有损两族关系,我也不会让你接近我大哥的。”   见状,神代世界低声道:“其实也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柱间大人和您……是特别的。”   “因为我们是族长之子吗?”   “不,我能感觉到,你们将改变这个时代。”   少女离奇的言语完全无法令他信服:“那你只怕太过高估我了,我并不具备实现那样的壮举所需的才能。”   “你说错了。”少女眼睫微垂,清淡的声线里仿佛蕴藏着他所不了解的力量,“信也好,不信也罢,命运的确存在于这个世界,而你们注定会创造一个新的时代。”   然而千手扉间仍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冷淡表情,事实上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与神代世界继续交流下去的必要性——这个姑娘看起来聪明,却笃信可笑的命定论。   “这世界充斥战争与憎恨。我见过太多的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学生不能读书,农夫不能耕种……所有人都被战争伤害着,但却从没有人想过战争延续下去的合理性。即使是婴儿,只要拿着武器,就必须被当作敌人看待——这样的世界真的是正确的吗?人们真的可以在这样的世界得到幸福吗?我一直在寻找答案,却始终无法得到回答。”   千手扉间从未在除自家大哥以外的人身上听到这种言论,少女的语气轻柔,话语却重于千钧,他几乎从对方身上看到了某种光芒,不是因为秀丽的容貌,而是来自于某种更深刻的东西,那是——   少女叹息般说道:“所幸我遇到了柱间大人。”   「那是源于灵魂的光芒。」   “我大哥?”   “对,”她的眼瞳清澈,毫不犹豫道,“你们就是我的答案。”   他的心里微微一动,直觉告诉他世界说这番话时是真心实意的,可他嘴上却冷淡地说:“这种话题你应该和我大哥讨论,那家伙对这个可是乐此不疲。”   “是吗?扉间大人在说自己心目中的忍者制度时,我记得可是滔滔不绝辩才无双呢。”   被她揭穿心中的小秘密,扉间难得露出些许狼狈的神色,反唇相讥道:“在你面前谁敢自夸辩才?”   见他不悦,世界识趣地转移话题:“所以您对我的回答满意吗?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尚可。”稍作犹豫后,他给出了自己的评价,“但谁也不能为你的品行作保,所以之后我会时刻监视着你的言行举止,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小动作。”   “那是自然。”世界一口应承道,“在看到新时代到来之前,我可没有死的打算。”   “哼……新时代。”他轻哼一声,却没有出言讽刺,“还有,你的真实性别我会帮你掩饰,但你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大哥。”   “我明白的。”神代世界是个聪明的女孩,很快便领会到了他的言外之意,“您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我和柱间大人毫无未来的可能。”   “你明白就好,另外,关于和我大哥常常见面的少年的情报,你知道多少?”   “诶?你是说信君吗?”   “不想说吗?”千手扉间一眼看出她没在说实话,却也没追究,“那是宇智波的人,如果不想惹祸上身,你最好不要牵扯进去。”   “他居然是一个宇智波……”   “父亲虽然不会对大哥怎么样,但是你就不一定了。所以应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要想好。”   “是,我明白了。”   看来还不是真的毫无自知之明。   千手扉间瞟了她一眼,印象改观之下,心中对她倒也产生了些许欣赏之意。   -   最近的千手扉间不太对劲。   所有与他有所接触的人都这么觉得。   这位在千手族内以性格骄傲冷淡且严谨守矩天才忍者,最近居然和那个来自神代的废物走得很近——原本是他大哥自甘堕落,如今怎么连弟弟都不学好了?   千手柱间却对弟弟的转变大加赞赏:“这才是一个优秀忍者应有的器量!”   扉间毫不领情:“但一个忍者的器量绝不包括和敌人推心置腹。”   柱间的笑意从脸上渐渐消失了。他是个爱笑又活泼的少年,极少有愤怒的时候,因此一旦严肃下来,便让人觉得事态一定十分严重。   世界是知道内情的,千手扉间前两天向父亲告密,两人一起同那个名叫宇智波斑的父亲和弟弟打了一架,进而导致两个少年的决裂。   说来也真是巧合,宇智波斑正是宇智波当代族宇智波田岛的长子,被誉为“天生具有忍者才能”的天才忍者。听柱间平时对其不乏钦佩之意的描述,那也是个向往和平的早慧少年,而且相当重情重义,梦想是守护自己最重视的弟弟。   宇智波斑是个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与柱间相当投契的忍者,只可惜两人分属世代对立家族的立场令他们只能斩断二人的羁绊。   “说实话,这件事里无论怎么看扉间大人都是在反派阵营啊。”   “我没有错,是大哥太天真了。”说完扉间便斥责她道,“你有这些空闲的时间,还不如去整理自己的忍具包!战场上可没有人会费心保护你。”   “世界你只要像上次那样跟在我身边就好了,这样出了什么意外我也好援护你。”   他说这话时自己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知晓世界真实性别的扉间却想多了。他掩饰好自己的疑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柱间,状似无意道:“你这样只会助长神代的惰性,就是因为你这样他才会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暗自揣度着兄长可能会有的反应,然而柱间的反应却让他措手不及——   只见柱间叹了口气,无奈而深沉地说:“你不懂。”   哈?   他不懂什么?   扉间当然不懂。   千手柱间苦恼地想道,毕竟他不知道世界是女孩子的事。   #求助:怎么才能在战场上保护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急,在线等。#   今天的千手柱间,也是一如既往地困扰呢。 第33章 FLAG.33 一见钟情   这个世界上, 命运是否真的存在?   千手扉间对此的回答是否定的, 他在这些玄之又玄的方面态度向来是嗤之以鼻, 因为弟弟的影响,连带着柱间对之也不甚在意。   但这都是在与神代世界相遇之前的事。   委实说,人有时不得不承认缘分与机遇的奇妙,它可以让权贵骤然从权势的顶峰坠落,也可以让一个青涩懵懂的少年在一瞬间明白爱情的滋味。   它正是如此神奇。   —   千手柱间从六岁起便跟随家族中的忍者出去执行任务了, 优秀的天赋与战争的残酷历练令他以远超常人的速度成长起来,很快他便成为了千手族内新生一代最出色的忍者。   前不久,他接取了一项护送贵族之女出嫁的任务,   虽然处于战争时期,但千手也并不是总执行一些见不的光的任务。作为忍界顶尖的家族, 经常会有贵族或者商人雇佣他们完成诸如护送的任务。   只要不遇见宇智波, 相比潜入敌后、暗杀等任务的难度,护送实在是过于轻松。   毕竟能打败忍者的只有另一个忍者, 不具有查克拉的普通人对忍者的杀伤力委实有限。   所以作为对他在战争中优异表现的奖励, 高层便向他与另外两个千手族人发布了这样一个轻松的任务,权当紧张战斗之后的放松。   初时千手柱间还在疑惑, 贵族的送亲队伍怎会只雇佣三名忍者,询问之后有族人向他解释:“这家的主君疑心病很重,从不肯完全信任一家忍者,另外还雇佣了猿飞、日向家的忍者同我们一起行动。”   这可真是……   柱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评论这家主君。   无论在什么时候, 对于忍者来说, 最值得信任的始终是族内的同伴, 这种猜忌是人之常情,普遍存在。成分越复杂的队伍中,这种猜忌便越发深重,而在生死关头,这种猜忌往往会导致任务的失败。   一个族人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所以说,应该庆幸这位大人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同时雇佣宇智波和千手吗?如今只能希望任务可以顺利一点了。”   柱间也是这么想的,但真正执行任务后才恍然发现,真相并不是主君还有理智,没有同时雇佣宇智波和千手,而是因为……宇智波被这家贵族的政敌雇佣了。   —   意外来的很突然。   尽管日向家的忍者早早便发出了预警,可来袭的敌人是一支全部由精英忍者组成的的队伍,其中甚至有一个已经开了三勾玉的宇智波。   团队配合的生疏以及互相无法交付后背的猜忌让他们在一开始便折损了好几名人手,即便最终击退了敌人,但蒙受的损失依然是他们难以接受的。   最最重要的是——   “柱间!你快去看姬君有没有事!”他一位受伤的族人甚至顾不上处理自己的伤势,焦急地对他说道。   柱间看向不远处那辆马匹因受惊不知所踪,车厢歪斜地撞在树上的马车时,脸色难看起来:“任务恐怕已经……”   “快去看看!”族人粗暴地打断了他,催促道。   “……好。”他仅仅迟疑一瞬便点头应下。   前辈和他的想法应该是一样的,寄希望于“奇迹”来换取任务的转机。   千手柱间站在车厢前,语气急促地说句“失礼了”,便伸手撩开了门帘。   然而当他看清车厢内的情况时,他便愣住了。   一个姿容妍丽的少女微蹙着眉头,蜷缩在车厢的一角,正眼神警惕地打量着他。莫名的,他忽然想起自己曾在南贺川边看见的一只母鹿。   如她一般的机警而美丽。   她看起来大概十三四岁的年纪,长发梳理为姬发式,浓密柔顺的黑发如流水般倾泻而下,额前精致的银饰在光线下流淌着清澈的光芒。   美丽、高贵,这是少女给柱间的第一印象。   她的肌肤柔软而白皙,纤美的体态天然便蕴有一段风流,无论是袖间露出的一截手臂,还是精致的面庞,每一处线条都美得惊心动魄。   虽然是护送团队的成员,但身为雇佣兵的他身份并不足以面见这位姬君,现在这还是二人的初见。虽然素未谋面,少女身上典雅的气质与美丽的容貌却让他在一瞬间便认定,这定是他所要保护的姬君无疑。   唯一让他觉得有些违和的是,这位出身高贵的姬君手里竟握着一柄苦无,姿势标准,一看便是经受过专人训练。尤其是经历了先前的颠簸,她却并未等柱间开口,女孩便面色一松,主动询问道:“你是千手的忍者?”   被她这么一问,柱间也回过神来。他收敛旁的心思,低眉敛目道:“是,您没事吧?”   “我没事,宇智波的忍者还没胆大到与贵族为敌。”少女收起藏在腕间的苦无,尝试扶着车厢站起,“你——”   他伸手借力扶起她,顺口道:“我叫柱间。”   “嗯,柱间前辈,你赶快组织人手去寻找姬殿吧。”在他惊诧的目光里,少女如是说道。   “诶?你——”   “我是神代家的忍者,奉命贴身保护姬殿。”她解释道,“之前我见情况危急,便让我们族内的前辈带姬殿先行撤退,我换上了她的衣着在这里吸引敌人注意。我让他们沿途留有暗号,水里前辈可以领路。”   “好的。”柱间自然分得清轻重缓急,见她似乎无事,便转头跑向同伴与他们商议寻找姬殿的相关事宜。   他资历最浅,得知姬殿安全撤离消息后的老一辈忍者便没把他算进讨论圈子里。柱间倒也不觉得委屈,干脆分神回忆起之前那个少女了。   说实话,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太妙。   在之前听到少女说自己的身份并不是贵族之女,只是假扮她时,他居然暗自松了口气……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而且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时,脑海里完全一片空白,心脏跳动的频率远超平常,这如果用对任务成败的担心来解释的话,未免太过牵强。当然,最最关键的是……尽管两人不过交谈了寥寥几句,但少女的音容笑貌却依旧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   无论他再怎么想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手里剑上,都无法将少女的身影驱逐出脑海。   最终,屡次尝试无果的柱间只能懊丧地抱着脑袋蹲下身。   如果话本里描述的情况没错的话,那他大概是对一个陌生的外族女孩一见钟情了。   在千手柱间十三年的人生里,他从未见过如这个少女般美貌的女子。他母亲早逝,平日里又专注于训练,所以没有更多精力关注男女之事。   可他毕竟年轻气盛,仍是少年心性,会对美貌与实力兼备的同龄少女动心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但是自己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而且关键是,神代好像是宇智波那边的的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心灰意冷。   千手族内有几条铁律是绝对不能触犯的,其中之一便是绝对不能对宇智波一方妥协——无论是战争外交,还是婚姻嫁娶。   这个少女是神代一族的忍者,而神代又背叛千手投靠了宇智波。在这样的情况下,除非他想被佛间逐出家门,否则还是最好断了这个念想。   但是真的好可爱啊……   柱间郁闷地看着面前清澈见底的小溪,内心沮丧地想道,如果她是漩涡一族的忍者就好了,漩涡是千手的远亲,又掌握有强大的封印术,父亲会很乐意同他们联姻的。   “不处理下伤口吗?”正当他望着溪底的鹅卵石发呆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   “诶……是你啊。”   “嗯,我把伤药给你拿过来了。”她晃了晃手里的药瓶,“即使是天才,也不能这么逞强啊。”   柱间有些局促地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少女没有勉强,自然地把药和绷带递给了他。   此时她已经换下了那身华服,身着女性忍者普遍穿着的黑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看起来不再如之前那样仿佛柔弱的花朵,而是别有一番英气。   “说起来……你的名字是什么?”沉默了几秒,他主动挑起话题道。   “这个是秘密哦。”她束起食指挡在唇前,冲他眨了眨左眼,“陌生忍者不得互报姓名,这是忍者的规矩。”   “明明是不能说明姓氏!”柱间不服气地反驳道,“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而且我们现在不是同伴吗?”   “但是我们的家族可是敌对状态啊。”世界瞟了他一眼,“你这样松懈,小心我下一秒偷袭你哦。”   “你不会的。”柱间爽朗的一笑,“而且你也打不过我。”   “噗。”她失笑,“千手都是像你这样的吗?”   “我这样?”   “看起来单纯耿直,实际上说话却意外的不留情面。”   想了想扉间,又想了想父亲,柱间最终诚实的摇了摇头:“好像不是的。”   以此为开端,他们又聊了许多,从家族风俗到执行任务时有趣的见闻,两人均聊得十分投契。   只是也仅限于此了,无论对她再怎么有好感,他的身份始终是千手族长的长子,两人身份立场上的对立注定这只会是任务中的一段插曲,正如他们聊天中所提的故事那样。   正因此,当柱间在千手一族专设的会客堂中见到那个少女时,才会显得那么惊讶。   记忆中美貌的少女,此时却是名为神代世界的少年。尽管她剪去了一头长发,又刻意使用易容术模糊了五官的精致感,但柱间仍然认出了她。   原本以为不过是一场无疾而终的邂逅,没想到家族的敌对,身份的差距所带来的隔阂竟都无法成为两人相识的阻碍,   这是只能用命中注定解释的因缘。   正是从此刻起,柱间真正相信了命运的存在。   了解到神代一族的情况后,柱间很快便想通了对方女扮男装的原因。照常理,他此刻是应该揭发对方的。   「但是……」   “我们是朋友啊。”神代世界抬头仰望着天空,侧脸在阳光下有着釉瓷般的温润质感,“而且,我很想看到您所描述的未来。”   ……对,他们是朋友,不是吗?   —   “这次的战斗,宇智波也会参与吗?”世界看柱间正在专注地擦拭手里剑,不由好奇地问道。   “嗯。”   “那宇智波斑也会来吗?”   听到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柱间的动作不由一顿,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平常:“应该吧。”   “抱歉,我没其他意思。”意识到柱间和那个少年的关系后,世界歉意道,“我只是很好奇能与您志同道合的人是什么样的……”   “可以的话,斑大概并不希望与我想法一致。”柱间语气怅然,“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天赋优秀并且实力强大。但他的弟弟就是被我的族人杀死的,所以……之后就是在战场上相见了吧。”   “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也听人提起过宇智波斑的事迹,品行不清楚,不过的确天赋卓绝……”世界一脸的若有所思,语气中含着一丝兴味,“真想见见他啊。”   “不行!”柱间严肃地说,“斑的实力不下于我,绝不是你能对抗的——这么说来让你跟着我也不是很稳妥……你还是和扉间搭档吧,我看你们最近关系好转了许多?”   世界不愿在这方面谈论太多,便含糊的敷衍过去:“是吗,我倒是觉得扉间大人态度一直都很是冷淡。”   柱间摇头表示不赞同:“还是有区别的,扉间他——”   “大哥,你把起爆符准备好了吗?”少年清冷的嗓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正说到你呢,没想到你正好就来了。”柱间挠了挠头发,“我起爆符好像还差一点,我再去看看。”   “还有你。”扉间看向世界,神色平静,语气中不含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做好站前准备,我不希望到时候看见的只是一个累赘。”   “是!”她连忙起身,应声道。   “另外……最好和宇智波斑保持距离,不管是在战场还是什么地方。”   “诶?”她疑惑地看着扉间,得到的却只是少年离去的背影。   只希望是他想多了。   那家伙一直颇为钦慕大哥,而宇智波斑在很多方面都与很是相似……即使可能性不大,但也要防备着那个家伙做出傻事。   毕竟,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傻瓜了。 第34章 FLAG.34 少年不识爱恨   世界如愿见到了宇智波斑。   他就站在不远处的一处小山丘上,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柱间。斑手持一柄太刀, 神色冷静,微翘的黑发被随意的捋到脑后,眼中燃烧着浓厚的战意。   也许他曾经是有过那样一段平和的时光, 与相识不久却志同道合的好友在河边高声谈论着自己的理想, 向世界宣告着自己的目标。   年轻而鲜活,少年得志,意气风发。   但现在他与柱间同战场上无数的忍者一般无二, 昔日的挚友如今却兵戈相向,两个同样天赋卓绝的少年于战场一角激烈地战斗着。   只是看了一眼, 世界便知道柱间没有骗她, 这二人的战斗层次的确超过了她目前所能使用的实力太多。   如果有机会的话, 一定要收集关于宇智波斑的情报。   她如此下定了决心, 却苦于两族的隔阂而找不到机会。   但乱世中最不缺少的同样是机会, 很快, 她便等到了一个绝佳的时机。   —   身下传来岩石冰凉粗糙的触感, 前方不远处, 有火焰舔舐木柴的噼啪声不时响起, 然而这愈发凸显出山洞的静默。跃动的火苗散发着融融的暖意, 照亮了岩洞的一角,同时将少女投射在岩壁上的影子拉出一个扭曲的角度。   宇智波泉奈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你醒了啊,要喝水吗?”少女没有回身, 但却像是感应到他的苏醒般, 适时询问道。   泉奈没有接话, 而是警惕地看着她,沉声质问道:“你是谁?”   嘴上这么说着,他心里却知道自己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他体内现在的查克拉量根本无法满足忍术消耗所需,也不足以开启写轮眼,如果这少女是个实力不错的忍者的话,他现在绝对没有反击的实力……不过之前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如今能恢复过来已是奇迹,谈及其他实属奢望。   话说回来,是这个少女救了他吗?   女孩接下来的话语印证了他的想法:“宇智波的家教就是如此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她对忍者并不是一无所知,不——   泉奈转眼看到放置在对方腿侧的忍具包,心下了然。   ……她就是一名忍者。   对方毕竟救了自己一命,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妥之处的泉奈不由缓和了语气:“抱歉,是我失礼了。”   “先喝点水吧,你之前一直在发高烧,现在少说话,恢复点气力再谈其他。”   为了解除泉奈的顾虑,少女先是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才将竹筒递给他,这种无声的体贴无疑很能引起人的好感,泉奈心中升起了一丝感激,纵然还未完全放下戒备,心中的隔阂却已然淡去不少。   他勉强起身,接过对方递来的竹筒。   接过竹筒时,他本是漫不经心地抬眼,却在看清了对方的容貌那一瞬,目光骤然凝住。   宇智波在忍界出名的,除了强大的实力,还有便是他们出众的容貌。从小到大,泉奈见过的美丽女子并不在少数,她们强大、坚韧,均是十分出色的女性。   然而在这名少女面前,世间的一切均黯然失色。   作为忍者,她没有条件像贵族小姐那样身着华服,用精巧的首饰妆点自己。身上临时将就的平民衣衫称得上破旧。可昏暗的火光在她的面庞上打下晦暗的阴影,时间与光的界限在此刻模糊,那一切的缺憾便不再值得在意了。   乌发如云,唇似点樱。明眸善睐的少女仿佛自浮世绘走出的仕女般拥有着不真实的美貌。   鬼使神差的,在两人指尖不经意相错时,他低声道:“我的名字是泉奈,宇智波泉奈。”   少女微微一怔,随后笑着说:“我叫世界,姓氏的话,你以后会知道的。”   “为什么?我家族肯定会感谢你的,如果你——”话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泉奈忽然反应过来,在这样的世道,哪有那么多心思单纯的人。对方身为忍者,救了他却又不肯告知姓氏,想必定是有所图谋。   如此想来,固然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他心里却难免因为理想有现实的落差而产生些许失落感。   泉奈意兴阑珊道:“说吧,你有什么要求。只要在合理范围内,我都可以答应你。”   “诶?你恐怕是误会了。”世界支着下巴,看着他道,“泉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命中注定什么的。”   这个与二人现状毫无关系的话题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诚实地答道:“我是不太相信的。”   “但是我相信哦。”世界认真地看着他,清亮的眼瞳里不含一丝杂质,“因为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能解释我看到泉奈时的感觉了。”   宇智波泉奈是个相貌俊秀的少年,一头黑发炸起,眼神警觉得像只脱离族群的孤狼,却并不狼狈惶恐,依然带着凛然的骄傲——并不令人讨厌,也许是因为他身上如骤然侵袭的大雨般利落干净的气质。   这让她既觉得眼熟,却又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她知道自己的记忆有哪里是是残缺的,只是因为未影响到正常交际生活而不曾深究,可如今她厌恶起自己的残缺了。   曾几何时,她一定遇见过这样的一个少年。他有着冰雪般冷冽的外表,与青涩冲动的爱情。   泉奈从少女的话语中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我会救泉奈,更多的是出于个人内心的想法。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所以无论如何也无法放着你不管。”   心跳骤然加速,世界在此刻寂静无声。伴随着心脏一声又一声有力地跳动,少女的面容在他的视线里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就像是这样。”   嘴唇上传来轻柔的触感。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都觉得……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对你做过这样的事了。”   少女在耳边的呓语如隔着云雾般听不真切:“泉奈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我……”   那一夜,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   泉奈和世界相处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养好身上的伤以后,便离开了岩洞。   倒不是说他不想与世界待在一起,事实上他也询问了世界是否愿意随他一起返回宇智波族地,结果不出所料,被对方婉拒了。   “我们会再次相遇的。”可说这话时,她的眉眼间分明萦绕着些许离别的愁绪。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泉奈试图垂死挣扎,“你知道我的身份的,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父亲和兄长都不会亏待你的。”   “这不是待遇的问题。”世界摇了摇头,认真地说,“命运将我们的羁绊紧紧连接在一起,无论在哪里,我们都必然再次相逢,到那时,泉奈再兑现那个允诺吧。”   泉奈完全不信虚无缥缈的命运论,连年的战火本就阻隔交通,令人与人之间的通讯极为艰难,更别说世界又怎么都不肯告诉他自己的姓氏,此次分别,余生只怕再无相见机会。   只是世界心意已决,只怕现在不管他说什么,最终都是徒费口舌。   不过他本来也就打算放弃了。   这其实是双方心照不宣的事——世界必然有什么不能向他明说的秘密,有着牵挂的人或事,不然态度不会如此坚决。在这样的情况下,说走就走什么的,的确不适合她。   话说回来,他曾经也是怀疑过对方及时的援手是否也是算计,但最后却是他自己不愿意再深思下去。   这短短一周的经历,如同一场绮丽暧昧的梦境,美貌动人的女妖在他耳边低语着二人命中注定的姻缘。现实越是残酷,梦境便越是美好。若是可以,他宁可与世界在此隐居,不再进行永无止境而又黑暗无光的战斗。   但是他不行。   他是一个宇智波,是宇智波泉奈,有自己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在他失踪的这一周里,还不知道父亲和大哥会着急成什么样子呢。   泉奈沿着南贺川向族地所在的下游走去,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没过多久,他的心思便渐渐跑偏了。   河水淌过溪石的潺潺声令他想起少女清脆的嗓音,湛蓝辽阔的天空让他想起少女澄澈的眼瞳,还有那自由轻柔的风……   果然还是会想她啊。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泉奈站在一处高坡,转身向来时的方向看去。   —   世界的日子称不上好过。   在与宇智波泉奈朝夕相对的一周里,她屡次尝试过寻回那份似曾相识的记忆,均以失败告终,最后只能遗憾地返回千手,向那群人知会一声自己还活着的消息。   她失踪前参与的最后一场战斗,正是宇智波与千手阶段性的决战。那场战役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各色禁术齐齐登场——若不是如此,她也没机会捡到身受重伤的宇智波泉奈。   还没走进族地,世界便迎面撞上柱间。   “我回来——诶!”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柱间拉起她的手就向外跑。   “你不应该回来的。”柱间神色沉重,几乎是咬着牙说。   她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我还活着不好吗?还有,他们为什么要包围我们啊。”   看着前方挡住去路的五个守卫忍者,柱间的神色难看极了,他低声道:“你刚回来,所以还不知道。就在三天前,神代一族再次背叛了千手,向宇智波献上求和书。”   世界也懵了,喃喃自语道:“所以说……我现在是往哪边逃跑比较好?”   “你最好还是束手就擒吧。”为首的忍者冷冷地说,“如果不想吃苦头的话。”   权衡双方实力后,总是心里再怎么不甘,世界也只能选择投降。   对于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毕竟这就是乱世中小家族的生存之道,亲情、友情、爱情,只要是为了家族的延续,没有不能被舍弃的。更别说她只是个天赋平庸的女孩。   然而……总有人是特别的那一个。   翌日凌晨。   “现在我带你出去,动作要快,也别发出声音,不然咱俩都要完蛋。”   柱间用苦无划开束缚她的绳索,低声快速地说道:“门口的守卫已经被我打晕了,在他们发现异常之前,你必须逃出去。”   在挣开绳索的过程中,世界始终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直到最后才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帮我?被发现的话,即使是族长之子,你也会被当做叛徒的。”   “因为我们是朋友。”柱间毫不犹豫地说,“当初他们要求我和斑绝交时我没有反抗……但我现在后悔了,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被杀死而袖手旁观什么的,我根本无法做到。”   “你会被当做叛徒的!”   “没关系,父亲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杀死我的,之后我会用事实证明我对家族的忠诚。”说到这里,他有些遗憾地咂咂嘴,“虽然缺失了过程,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到新时代到来的那一天的!”   “一言为定!”   正当二人进行最后的告别时,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大哥,你在做什么?”   千手柱间的神色僵住了。   他此刻有点怀疑人生,或者扉间是不是与自己的朋友犯冲。   为什么每次都是被他发现真相啊?   “我挡住扉间,你快走!”柱间心下一沉,大义凛然地说。   “柱间大人……”   怎料扉间却瞟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是想把守夜的人全都吸引过来吗?”   “诶?”x2.   被两人用这样质疑的目光看着,即使是扉间脸也有点挂不住:“东门那里的巡视队伍一刻钟轮换一次,我的影分.身会使用变身术变成大哥样子。”   说完这句话,他便立刻转身离去。   柱间看着他的背影,欣慰地说:“扉间虽然看起来凶了点,但心地还是善良的。”   世界垂下眼睫,轻声道:“谢谢您。”   “啊,没有关系。”柱间挠了挠头发,忽然叹息一声,“不过看不到世界真正的笑容,怎么想都觉得好亏啊。”   “不是的。”   “嗯?”   少女抬头看向他,笑容情浅:“能认识柱间大人真的非常开心,现在的话,笑容是真的哦。”   无论多少年过去,柱间始终忘不了那个月光明净的夜晚。   那天晚上,他终于看到了——   于月色下盛放的花朵。 第35章 FLAG.35 稀世的珍物   乱世中, 如何令自己的家族兴旺发达,不至于被战争的车轮倾轧为尘埃, 是每个家族的族长都需要修习的学问。   而神代一族的当代族长, 神代川平显然是这个领域的个中翘楚。   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利, 近十年来越发衰落的神代一族便更是如此。但在这位拥有极为高明的政治投机技巧的族长带领下,神代总是能准确把握上位者的心理,为自身家族谋求到一席之地。   这无疑是很不可思议的。其他家族在唾弃神代毫无骨气可言的处事风格时,同样颇为羡慕神代川平的眼光与器量与他那层出不穷的,讨好上位者的手段。   这世界上可没有几个族长能做到将自己的嫡长子送到大家族当人质从而换取信任,更没有几个父亲可以狠心无视儿子的性命,为家族的前程不择手段。   神代川平或许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但他绝对是一名出色的族长。   阴狠、多变、果断……优秀领导者所需的一切品质他全都拥有, 平生最大的劣势,只怕便是生在了神代这个中落的家族。   如果神代世界是个正常的人类少女的话, 那她对自己父亲产生怨恨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事。好在她是引导者,对亲情的意识淡薄, 从未对此产生过期待, 便也不会有所谓的失望。   神代川平自然是能察觉到这点的。   自从发妻死后,自己这个女儿的性格便越发古怪,也让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欢迎回来。”看着跪坐在案几对面,姿态恭敬的女儿, 神代川平神色不禁有几分复杂。   世界微垂着头, 语气中没有一丝起伏:“嗯, 虽然过程颇有几分惊险, 但托您的福,最终还是有惊无险。”   这话说的很是讽刺,但从她平静的语气中,神代川平一如既往地未曾发现任何多余的情绪,自然也无从判断她是否心怀怨怼。   因此他只能摆出愧疚的表情,沉声道:“是父亲对不起你……这就是弱小的结果,当大家族将刀摆在你的面前时,你除了接受别无选择。你是我的女儿,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平安幸福,但是世界,这就是弱者的悲哀啊。”   世界没有插话,安静地听完他为自己行为的辩解后,方才问道:“委实说,父亲大人会向我解释这些便已经令我十分惊讶了,您现在的行为——是在请求我的原谅吗?”   “是的,”他深深垂下头,“请原谅我作为父亲的失职!”   “您不必如此的,我本来便没有怨恨您的意思。您一向是个果决的人,如今特地向我解释……您直接说要求我做的事就是了。”   闻言,神代川平表情难免添了几分尴尬,他轻咳一声,竟不知从何说起。   世界真是越来越缺乏身为人子的礼数了,神代川平不悦地想。   其实他们以前的相处模式不是这样的,他知道世界向来是个聪慧的女孩,幼时便对族中事务有自己的见解。按常理来说,能有这样一个美丽聪慧的女儿,是许多父亲都应该欣慰的事。   但生在神代,既是她的不幸,也是自己的不幸。   事实上,发妻死后他很快续娶只是造成二人隔阂的原因之一。   世界生得如此容貌,却又没有足以保护自己的实力已是不幸,更糟糕的是,她偏偏聪明敏锐到令他这个父亲都忌惮的程度。   可惜啊……若她是个男孩,那一切都将变得不同。   见他怔怔出神,世界出声提醒道:“所以您还有什么需要我执行的任务吗?”   “不,你经历这一番颠簸,这几天好好休息就是了。你即将成年,也到了考虑出嫁的年纪,那些打打杀杀的任务你从此不必考虑了,专心学习茶道等课程就好。”他回过神来,吩咐道。   但世界却并未顺从地应声退下,而是沉默地注视着他,令原本就心虚的他更是倍感不自在。   于是神代川平率先打破这种古怪的气氛,问道:“怎么了?”   “父亲……是想要将我献给宇智波的某位大人物吗?”   川平眉头一皱,对她毫不遮掩的用词略感不适,同时也暗暗惊异她所具有的这种该死的政治敏锐感,哪怕只是露出些许苗头,她都可以分析出极接近事实的真相。   “不要多想,要相信父亲总是不会害你的。”   听他这么说,世界的眼神不由变得几分怪异,她不置可否地说:“说起来,我听说宇智波先代族长田岛已经阵亡?”   神代川平内心颇感难以面对她,只想打发她早点离开,因此只是敷衍地说道:“继任族长之位的应该是他的长子,宇智波斑。”   “这样啊……”世界忽然道,“如果您真的打算将我献给宇智波的话,我希望您能搜集宇智波斑在女色方面的情报。”   “?!”   面对他震惊的眼神,世界只是挑了挑眉:“令我对宇智波的族长拥有足够的影响力,才是让神代一族利益最大化的情况不是吗?”   神代川平默然,任他再怎么夸张,也不会想到世界竟如此的……富有觉悟?   但如果石碑上的言论是真的的话,那的确没有比她更合适前往宇智波的人选了。   权衡利弊后,神代川平顿时精神一振,传唤属下将交给她的新娘课程逐一细致安排妥当。   说是新娘课程,将其称呼为改造后的间谍培训说不定更妥当。   神代川平似乎被她的无心之语勾起了某些方面的野心,经常隔不了几日便来检验教学成果,甚至还从一个男人的角度出发,给出自己的改进建议。   其实真要他说的话,世界的美貌已是当世无双,她就算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也依然是一幅极动人的画面。他可是调查清楚了,千手家的柱间,忍界新生代两位最耀眼的天才之一,都对自己女儿有着某种说不清的感情,遑论其他男人。   但宇智波斑的情况却对世界极为不利。   情报中显示,这位实力强劲的年轻族长平日里并未对女色表现出特别爱好,而且根据总结得出,对方喜好的应当是温顺可人的女子,自己的女儿固然拥有倾城之姿,但在那位面前,他还真不敢说有势在必得的信心。   神代川平是见过宇智波斑的。   冷酷强大、心思深沉、作风强势,这是后者在他心里的标签。   他不认为以色侍人乃是长久之道,可按世界现在的性格,想投其所好的确有几分难度。   该怎么办呢……   时间就在神代川平的忧虑中迅速流逝,待世界修习合格,跟随神代的使团抵达宇智波族地时,天空中已飘起了鹅毛大雪。   他们不出所料地受到了慢待。   负责接待的人员声称族长族务繁重,这两天无法抽出时间接见他们,希望他们谅解,他们便只能这么干等着。   毕竟是他们有求于宇智波。   —   泉奈这两日的心情尚算不错。   自己与兄长双双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给宇智波在战场上带来的优势显而易见。宇智波佛间已经不中用了,即便柱间觉醒了木遁,兄长一人亦足以应对。   至于那个讨厌的千手扉间……   泉奈厌恶而颇感骄傲地想,万花筒写轮眼的瞳术是不可抵挡的!   他看了眼庭院中的皑皑白雪,转念想到庄稼明年大概也会有个好收成,心情不禁轻快几分,然后抱着公文推开了和室拉门。   “是泉奈啊。”他的兄长,宇智波现今的族长宇智波斑正坐在案几前处理族务,见来者是他,神色温和下来。   “嗯。”泉奈将一摞公文放在他面前,说道,“神代的使者今天又来请求接见了。”   “都说了没有时间。”斑不耐地皱起眉头,“这帮家伙,每天除了琢磨这些形式上的东西,还会做什么?”   说着,他看向泉奈:“说起来,你最近对神代倒是挺上心的啊,你以前不是最看不起这种毫无骨气可言的家族吗?”   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身姿窈窕的倩影,泉奈下意识反驳道:“不管在哪里,都是会有品行端正的人的。”   斑对此并不赞同:“小孩子的说法。”   “斑哥——我已经长大了!”泉奈抗议道,在他兄长眼里,自己永远都是需要他保护的小孩子。   “是是。”斑放下毛笔将公文推至一边,然后伸了个懒腰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应允他们的请求吧,也省得整日被他们用这些烦扰。”   “话说回来,倒的确有几分好奇他们这次会献上怎样的珍宝。”斑随意翻看着那封措辞恭谨的信函,懒洋洋地说,“听说神代每次易帜,事后均会对自己的宗主投其所好。”   “他们知道你的喜好?”泉奈诧异道,连他自己对兄长的嗜好都说不明白,更别说神代的人了。   斑随口道:“神代的族长据说擅长洞察人心,也许真的可以送我一份惊喜吧。”   ―   终究是忍界数一数二的家族,无论平时如何慢待,宇智波在关键场合的礼数还是不会出错的。   一场晚宴,宾主尽欢。   见宇智波斑心情尚可,使者团的首领神代明顺势道:“这里有些许薄礼呈上,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斑饶有兴味地挑眉道:“哦?听说神代族长向来会给人惊喜,对这份礼物,我可是期待许久。”   神代明微微一笑:“这是家主以私人名义馈赠的礼物,稀世无双的珍宝,绝对不会令您失望。”   “明君这么说可是让我更加期待了啊。”   但神代明依旧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他向侍从使了个眼色,后者便会意地退下。   神代明转头歉意道:“请您稍等片刻。”   “无妨。”   斑为自己又倒了杯酒,清冽的酒液绵长辛辣,后劲很大,只是几杯下肚后,便有微醺的感觉。   就在这时,门开了。   斑漫不经心地抬眼,却因视线内的那个人影怔住了。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吹入门内,身着白底红梅和服的少女容貌娇美动人。她跟随侍者走近,在斑的视线里愈发清晰。   这是个极美的少女,身着白狐大氅,颈项处的雪白皮毛愈发显得容貌娇美。她的眉眼间盈着脉脉的,如水一般的温柔与缱绻,只那一眼,便让人再也转不开眼睛。   他听见宴席上其他陪同人员惊艳地赞叹声。   他听见身边泉奈那里传来酒杯坠落的脆响。   的确是世所罕见的珍物。   于是他倨傲地命令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辉夜。”少女的声音亦如黄莺出谷般清脆婉转。   她的确拥有着与名字相称的美貌,站在那里,满室生辉。   但是……   “我问的是——你的真名。”   少女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这个略显大胆的动作令他眸色渐深。   “我叫神代世界。”   眼见形势大好,神代明连忙补充道:“族长这是将世界献给您。另外,世界小姐是族长的掌上明珠,倍受爱重,她对斑大人极为仰慕,此次是她主动请缨,只愿生生世世,侍奉于您。”   “的确是当世无双的珍物,神代族长用心了。”斑移开目光,似笑非笑道:“但我怎么听说,神代送去千手的人质也叫神代世界,并且乃是族长长子?”   “那是族长出于对大小姐的疼爱所采用的李代桃僵之计,千手一族阴狠狡猾,族长实在不忍令小姐吃苦。”   斑不耐再与这个八面玲珑的使者说些表面文章,醉意上涌之下,索性道:“这份礼物我接受了。”   “那盟约——”   斑的目光自少女面庞上一掠而过:“三日之内,会给出答复的。”   “等等!”就在这时,少年的声音突然响起。   “泉奈?”斑皱眉说道,“你失态了。”   泉奈却直直看着台下的少女,不知为何,他的神情竟然带着几分怒意:“你是神代的人?”   少女细声道:“……是。”   “你!”泉奈的眼瞳微微发红——这是开启写轮眼的宇智波情绪激动时的征兆。   “泉奈?”   这两人,看着竟像是早已相识的样子?   泉奈深吸口气,勉强维持着理智,再睁眼时情绪已平静许多:“抱歉,我喝的有点上头,所以——”   见他不愿多说,斑便没有强求。他点了点头,示意泉奈返回自己座位。   神代明察言观色,抓住机会继续说道:“能令您满意,实在是神代的荣幸。”   他挑起嘴角,说不上是嘲讽还是什么:“但我想要的是比世界更为稀罕的事物啊。”   “您请说。”   “神代的忠诚,明君觉得,你拿的出来吗?” 第36章 FLAG.36 宇智波大宅门   让宇智波斑见过他的礼物后, 一旁的侍者便将她领至一间装饰简单的和室,她将在这里稍作休整, 同时等待宇智波斑为她今后的生活做出安排。   宇智波斑尚未娶妻, 身边也没有经常服侍他的女人, 因此对于这位很有可能在一段时间内掌控宇智波后宅的女子,侍女表现得很是恭敬。   “你们先去休息吧,我自己卸妆就好。”世界坐在梳妆台前,回首对侍女说道。   侍女为难地说:“但是彦大人交代过要仔细侍奉您的。”   “没关系,如果他要责怪的话,你就说是我自己的要求。”少女略有些腼腆地说道,“有不熟悉的人在的话,我做什么事都会很不自在。”   话说到这个份上侍女也不好再坚持下去, 恭敬地应是后便退了下去。   世界拿起一旁铜盆中打湿的毛巾,看向镜中的自己, 一点点擦拭着脸上的妆容。   忽然,她感觉身后一凉, 寒风夹杂着冰雪的凛冽气息被人带至暖意融融的室内。因着那欺雪的冰冷, 连那人身上酒香都染上了几分肃杀。   少年站在她身后,压抑着怒气道:“你倒是很悠闲啊。”   世界早便从镜中看清了他的模样,却没有丝毫慌张,继续专注地为自己摘下繁重的首饰。   她地动作轻柔细致, 仿佛雏鸟梳理自己的羽毛, 明艳的妆容被一点点擦去, 洗尽铅华后, 终于露出那张素净无暇的面容。   朴素干净的样子恰与记忆中的少女形象吻合。   但这个认知却令他愈发愤怒——自己喜欢的女孩竟成了兄长的女人,这要令他情何以堪?   因此看见世界被人带走后,他便立刻找了个理由离席,潜入她休息的房间。   直到这时,世界方才问道:“你在生什么气呢?”   “你当初不肯告诉我你的姓氏,难道就是为了今天吗?”泉奈胸中充斥着被欺骗后的愤怒,他是个性情温和的人,极少同人争执,如今也是气急了才会这样。   “如果我早知父亲会将我献给你的兄长,那我又怎会落至现在的境况?”世界的眼睫低垂,轻声说道,“你不该来找我的。”   “我不来找你?然后任由你欺骗哥哥吗?”   世界眼神疑惑:“欺骗……说到底,我除了向泉奈隐瞒姓氏外,其他什么都没有做吧。”   泉奈一噎。   是的,真要说的话世界的确不欠他什么,甚至还对他有救命之恩。   但是她为什么当初要说那样令人误会的话,还对他做那样的事……说什么在哪里见过他,这难道还不算欺骗?   他低声道:“将我玩弄于股掌间,一定很有意思吧?”   “不是的。”世界摇了摇头,“泉奈是不一样的。”   他哼笑一声,说不清心底究竟是失望还是愤怒更多一些:“你是想说我较之旁人更为愚蠢吧……真不知我心里还在侥幸什么,竟想听听你的解释。”   “那我又能如何?世间女子,有谁不是这样?身不由己,为家族延续奉献一生。”   泉奈不想听她说下去了,于是冷冷道:“你不用解释了,既然如今你是哥哥的女人,那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了。”   “你能这么想也好。”世界低声道,“以后大概再也看不见泉奈的笑容了吧。”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大哥是个世间少有的伟男子,只要你不动歪脑筋,安心侍奉他,最后总不会委屈你的。”   世界却以一种很是奇异的眼光看他,轻声感叹道:“泉奈真是个好弟弟呢。”   “我与哥哥情谊深厚,自非外人所能想象。”   “还有,我听说泉奈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说着,少女柔软温暖的指尖便抚上了他的脸颊,接着缓缓上移,令他不自觉闭上眼睛。   她的语气如情人间的呓语一般缱绻温柔:“你的这双眼睛,究竟能看得多远呢?”   “……放手。”泉奈因二人如此亲昵的姿态而浑身僵硬,嘴上说着抗拒的话语,手臂却软软垂下。   “真的吗?”世界戳了戳他的面颊,指腹下的肌肤柔软光滑,很难想象这是属于一个男子。   说起来泉奈本身也是个姿容俊秀的少年,即便神情冰冷厌恶,却依旧别有一番动人的魅力。   “……”泉奈沉默了几秒,接着道,“你家族对你肯定也是抱有期望的吧,如果想要获得哥哥的喜爱,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泉奈真是温柔啊。”她莫名感叹道,“不过对于我这样的人,你不需要留情的。”   她会在战场救起宇智波泉奈的原因,除却心中莫名的熟悉感外,更多的还是因为对方英雄的身份。   根据先期调查,她原本还以为这会是个冷酷高傲的宇智波忍者,但在两人熟悉后却意外发现对方竟是个有着温柔笑容的少年。   世界清楚宇智波泉奈是个什么样的人。温和,单纯,一心钦慕着自己的兄长。   他所持有的元素同样符合世界对他的印象,分别是『温柔』与『奉献』。   正因此,他才会在两人这般纠缠不清的情况下依旧出言警醒她,划清二人关系的界限。   其实只要他开口向宇智波斑讨要世界,素来疼爱弟弟的宇智波斑不会不给,可宇智波泉奈终究做不出这样的事。   “总之,你有一点说的没错。”她看向镜中的自己,轻声道,“继续接近我的话……维持这样的关系,总有一天会毁了你的。”   这一点世界绝没有骗他,拯救世界向来便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为新世界提供元素后便算。   顺着她的目光,泉奈同样看向铜镜,里面清楚的倒映出二人的身影。少女坐在软凳上,眉目如画,身姿纤细,鸦羽般的长发松松拢在身后。   她的发丝有一缕拂在他的衣袖上,泉奈手指动了动想要碰触,却又克制住了这股冲动。   他自然是不会承认自己对世界特别的关心:“自我感觉良好是什么意思,我今日才算是明白了。”   哦对,心口不一同样是泉奈的标志。   “只要你一直这么认为就好了……我隐约记得,我曾经也是这么将关系搞得一团糟的。”少女的眼中雾蒙蒙的——这种朦胧的状态,在她谈及那个所谓的前世时经常出现。   对她这种说法泉奈只是撇了撇嘴角,然后说道:“不要再胡言乱语了,这种事想想也不可能吧。”   “对,那时你也是这么说的,我——”   “够了!”泉奈打断她,“我就是我,不要以一场虚幻的梦套用在我身上。”   世界不说话了,她安静地看着泉奈,神色难言。   “那么,到此为止。”泉奈退后一步,“记住我说的,忘记那些。”   “没有用的。无论再怎么逃避,心是永远不会撒谎的。”   “?”   世界却不肯再说下去,只催促他尽快离开:“今天晚上斑大人应该会来,让他看见你在这里影响不好。”   泉奈的脸色瞬间难看下来,他冷冷地看她一眼,转身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却听见世界如此说道:“和你相遇的那天晚上,星空……非常的漂亮。”   “如果以后也能看见那样的星空就好了。”   —   入夜,应付完一众使者的宇智波斑终于有了空闲,得以赏玩自己新得的珍宝。   当他拉开门时,神代世界正斜倚小几,借着烛火的灯光读书。   “久等了。”   “没有没有。”   “在看什么?”宇智波斑随意地走到她身旁,一手绕过她的脊背撑住小几,一边探头去看她所阅读的书目。   世界偏了偏头,神情有些不自在地说:“《琼玉岛游记》,一本闲书罢了。”   斑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这点小情绪,不由挑眉道:“你在害怕?”   少女摇了摇头,轻声道:“您不必在意……我只是有些紧张。”   “想来你也不是那种矜持羞怯的女子,川平可是生了个了不得的女儿。”   “诶?”   “你应该知道吧,千手柱间在今年春时,因故遭到族法严惩,可身为千手最为精锐的忍者之一,理论上已经没有几项罪名可以让他受到这样的刑罚了。”   她心中微动,神色一派茫然道:“我在族中也听说过千手柱间的名号,据说是一位不世出的天才。”   斑似笑非笑道:“也许你对我和柱间的关系有所耳闻,总之,听说这个消息后,我便派人查了查原因,结果却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她完全不为所动:“如果您愿意分享的话。”   “那家伙的罪行是放走族中要犯,而那个要犯的名字,正好就是神代世界。”斑上下打量着她,“从前他就常常向我提起你,而且多为褒扬,我对你可是慕名已久。”   “抱歉,您可能认错人了。”她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解释道,“前往千手的人质,是我族中的一位前辈。我是个女孩,怎么可能结识千手柱间这样的人物。”   “哦?但柱间在信里可不是这么说的。”斑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那家伙听说你要到我这里,可是给我写了封长信,嘱托我对你务必多加照拂。”   还有这样坑队友的???   世界神色一僵,但如果是柱间的话,还真有可能这么干。   “所以说,川平虽然不怎么样,但却生了一个好女儿。其他暂且不论,你当初对柱间说的那些话倒是颇有见地。”   她的眼睫轻颤,细声道:“家父常常提起您的事迹,因此我一直以来都极为仰慕斑大人。那些言辞也不过是玩笑之语,经不起大用。”   “哦?”斑漫不经心地说,“我倒是很好奇,当柱间知道我将你纳为妾室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世界沉默不语。   斑见她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不禁无趣地撇了撇嘴。   “那么,尽力取悦我吧。”他傲慢地说。 第37章 FLAG.37 白学开端   经过相当一段时间的相处, 宇智波斑发现,神代世界称得上是个相当完美的女人。   她几乎满足了男人对伴侣的一切幻想,即可以是温柔贤惠的妻子, 又可以是娇媚可人的情人, 甚至在时政方面同样颇有见地, 作为助手亦是得心应手。   身为女性, 在很多细节方面她做的比男人要更好, 而且在这个年代,女子一旦出嫁, 前途命运便与丈夫休戚相关。所以天然也要比外人更为放心。   唯有一点不好的是,泉奈对她的态度总是非常冷漠僵硬,或者说是漠视。二人作为他的左右手, 这样的尴尬关系总是令他相当困扰。   说起来斑记得初见世界时, 泉奈看上去似乎是认识对方的样子, 然而之后当他询问二人是否有什么不愉快的过往,后者却又坚称两人素不相识。   这就很尴尬了。   但他又不可能因为(自己猜测的)弟弟的观感便耽误公事, 所以只能尽力将两人的单独相处降到最低。   这些自然都是外人所不知道的,所以当一日她与柱间于战场上再次交手, 而对方又问及世界近况时, 斑的回答便显得十分微妙了。   柱间如今已继承父亲千手佛间的族长之位, 成为千手一族的当代族长, 也许正因身份的变化, 他的气质相比以前同样有了些许不同。   不知不觉间, 他们都站到了距离当初的梦想最为遥远的位置了啊……   斑心里是这么想的, 手下动作却是未停。柱间在挡住他的一发豪火球之术后,大声问道:“斑,世界在你那里怎么样了?”   他随口道:“嗯,挺好的。”   “啊哈哈,世界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你可不要欺负她啊。”柱间对斑的话极为信任,爽朗笑道。   “你和她很熟啊。”   “怎么,我以前不是经常和你提起她吗?”柱间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感叹,一无所觉地说,“说实话,我觉得你俩在很多地方都很像。”   “我倒是觉得你对我的夫人表现的这么熟稔,似乎有些不妥。”   “你的夫人……啊?”柱间这才反应过来,嘴上虽然还是玩笑的语气,眼神却是认真起来,“你的意思是?”   见他这样,斑颇有几分挑衅意味地说:“我没有和你说吗?世界现在是我的夫人。”   柱间动作一滞,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懵:“神代当初送她到宇智波,不是为了当人质,而是联姻?”   “是啊。”斑心情愉悦地欣赏着柱间的表情。   委实说,他心里对柱间和世界那段他没有参与的过往,终究是有些在意的。一想到柱间提起她时眉飞色舞的神态,而当时他是知道世界真实性别的,斑心里就很是不悦。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柱间,也不会有人比他更明白世界对他们这种人的吸引力了。   对于柱间会爱上世界他一点都不奇怪。   这世间能理解他们的梦想的女子,实在太少了,更何况世界还拥有如此美貌。   沉默半晌,柱间低声道:“你这家伙……在这种事情上下手还真快,完全不打算给人机会啊。”   说这话时,柱间的脸上全无笑意,这对一个性格素来开朗温和的男人来说,无疑是很罕见的情况。   感觉到对方身体里酝酿的越发雄厚的力量,斑眼中的战意更盛:“我可是听说,你家里的那群老头子张罗着要你迎娶漩涡一族的女人。你会关注这些,似乎有些不妥。”   “我也是这么觉得,你居然会关心这些事,真是稀奇。”柱间沉声道,“来痛痛快快打一架吧,斑!”   斑眼睛一亮,战意盎然道:“正合我意!”   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原本打算偃旗息鼓的千手与宇智波的族长再次战到了一起。   然而两人的话题中心人物,此时的情况却怎么也称不上愉快。   ―   破败的寺庙外,秋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带着砭骨寒意的凉风自庙体上的破损处灌入,越发添了几分萧瑟。   世界放下卷轴,看着身前那个沉默的背影道:“你打算就这么一直不和我说话吗?”   泉奈有些烦躁地皱起眉头,依然没有回答她。   她叹了口气,一手支着下巴,困扰地说:“不管你再怎么不愿面对,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现在这副模样又是摆给谁看?”   泉奈终于憋不住了:“背叛了大哥,你难道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背叛?”她像是好笑般地重复道,“我对斑大人可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你想表达的意思我好像不太懂呢。”   “你!”泉奈瞪着她,脸上呈现出懊悔夹杂着愤怒的复杂神色,“真是不知羞耻!”   “如果我是不知羞耻,那强迫——或者说引诱我犯错的泉奈又是什么?”她的笑容淡了下来,“别忘了,我们可是共犯。”   泉奈的神色愈发痛苦,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是的,神代,不——现在是宇智波世界了,她说的不错,最初犯下大错的人确实是他……可恶,偏偏那天喝醉之后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是放不下吗?”世界瞟了他一眼,“有时间琢磨这些,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联络本家,别忘了我们只有两个人。”   被她这么提醒,泉奈也想起了他们的处境,沉着脸点点头。   一般来说,为了照顾泉奈的情绪,宇智波斑是不会把二人分配到一起的。但这微妙的关系只有三人知道,这次任务分配是由大长老做的,因此为了确保这项高难度机密任务的顺利实施,会把这两人搭配到一起也就不奇怪了。   世界和泉奈对此都没有反对的意思,也都愿意相互配合。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最终任务还是出了差错,小队几乎全军覆没,泉奈查克拉耗尽写轮眼被迫关闭,最终二人只能躲在一所破败的寺庙中暂时休整,等待支援。   “等我查克拉恢复就好了,万花筒写轮眼的瞳术,是不可抵挡的。”平淡的语气里透着强大的自信。   “如果万花筒写轮眼真的如此无敌,我们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处境……阿嚏!”她话没说完便打了个喷嚏。   昨晚下了一场秋雨,而这所破败的山寺里很难遮风挡雨,所以本身受伤体质虚弱的世界当时就感冒了,而且还有愈发加重的趋势。   泉奈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接着皱起眉头:“啧,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发热。”   毫不迟疑地,他脱下自己的外衫为她披上,语气中透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关切:“再坚持一天——撑得住吗?”   世界的情况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恶劣,只是头脑因为发热的缘故有些许昏沉。   看着泉奈近在咫尺的面容,她轻声道:“我听说有一个能让人快速恢复的方法。”   “什么方法?”   她为难地说:“但是这个方法需要泉奈的配合——你大概是不会乐意的。”   “少卖关子。”泉奈催促道,“快说!”   “我听说……只要两个人进行足够亲密的接触,病情就有可能被分摊到两个人身上,都会很快痊愈。”   “?”泉奈愣住了,随后面色越来越红,“这怎么可能啊!你是认真的吗?!”   “我就知道肯定是这样。”她神色忧愁,叹息般说道,“泉奈肯定是不会配合我的。”   “怎么能是这种配合?”泉奈立刻就炸了,“而且这种方法,一听就是——”   后半截话在女孩柔软的目光下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重复了一遍,疑惑道:“泉奈?”   望着女孩天真困惑的神色,泉奈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声线艰涩道:“你是认真的?”   “诶?”她偏了偏头道,“泉奈不想我尽快痊愈起来吗?”   “你是大哥的女人。”泉奈别开脸,“我不能……这样是不对的。”   “但是我们已经什么都做过了呀,泉奈也是爱着我的,不是吗?”世界软软地说,“你还在犹豫什么?”   “……可恶!”泉奈重重一拳砸到墙壁上,在他重力之下,本就脆弱的墙壁更是不堪,哀鸣一声后,直接凹陷下去一个深坑,蛛网般细密的条纹以凹坑为中心向外蔓延。   沉默半晌后,他低声道:“是我,是我先的……喜欢你也好,那种事也好……明明什么都是我先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世界将他拥入怀中,仿佛哄劝一个迷茫的孩子般轻声道:“但是世上没有那么多先来后到……你没有错,斑大人也没有错,错的是世界才对。”   “错的是……世界?”   “对。”世界说道,“别想那么多了,这里没有别人,不会看到的。”   泉奈神色挣扎,然而最终,却还是吻上了她的唇瓣。   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世界说他没有错,将错误全都揽到她的身上,完全就是为他开脱罢了。   他甚至不敢想象哥哥知道他与世界的事之后的脸色。   这种事……如果他真的想要停止犯错,世界还能强迫他吗?   之所以会一错再错,他自身不愿抗拒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能有一个喜欢的人原本是一件令人欢喜的事,可是……明明都是他先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隐忍的喘息中,欲.望的土壤孕育出罪恶的花朵。   “我……”   “嗯?”   “……我爱你。” 第38章 FLAG.38 斑的疑虑   又到了白色……不, 樱花绽放的季节呢。   世界看着窗外烂漫的樱花,微微垂下了眼睫。   ―   最近一段时间,宇智波斑的心情一直都很好。   战场上宇智波一族高歌猛进,而情场上的他同样得意。   原本一心专注家族发展的他对婚姻并未有什么指望,甚至觉得如果没有合适的联姻对象的话, 孤独终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其实也不一定, 忍者大多英年早逝, 他能不能孤独到称得上老的年龄还是个未知数, 说不准哪天就冒出来一个比他更为天才的忍者,踩着他的尸体登上宝座。   不过在遇见神代世界后,这种想法便离他很远了。   与深沉成熟的他不同, 世界是个明媚活泼的女孩。她出身历史悠久的忍者名门, 拥有超越大多数人的天赋,性格却完全不像一个忍者。   是的,她既不愤世嫉俗, 痛恨这个充斥丑恶与憎恶的世界,也不心如止水,看淡世间一切纷扰远离尘世, 更没有随波逐流, 对命运的安排逆来顺受。   她始终是积极宽容的,看透了现存忍者体质的弊端, 并愿意付诸行动改造它。   这才是她最令斑心动的一点。   只要想到连自己都认为不可能打算放弃的梦想还被人认可并坚持着, 心里便有某种晦涩的情绪逆流而上, 那种感情大概与看见柱间送来的议和书时的类似。   因此, 他甚至考虑过在战争结束后便将她扶做正室。只是想到到族内长老可能会有的情绪,他不禁有些头疼。   这群老家伙,平时打仗不见人,论起嘴皮子倒一个强过一个,偏偏又资历深厚不能通过武力解决,顺利成为宇智波斑最头疼的问题之一。   果不其然,在某次族内会议上,他试探性地提起一句,便受到好几人倚老卖老的教训。他们坚称附庸家族的献礼,即便是名门嫡女,也不可作为正妻入族谱。   见斑对他们的劝告只是敷衍,有几个长老更是来劲,一直从宇智波先辈们的荣耀谈到现今南北对峙的情况,语气夸张到仿佛只要他将神代世界扶正,明日千手柱间便能化身六道仙人灭掉宇智波全族。   真的是碍眼。   ―   啊,又来了个对他的私事评头论足的蠢货。   斑烦躁地扔开一枚卷轴,对泉奈抱怨道:“这群家伙,不考虑对千手的战略计谋,却对我的婚事指手画脚,真是令人厌烦。”   “婚事?”泉奈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哦,其实也不算吧,我只是想把世界扶做正室罢了,结果你看这群老头子都在说什么?”   泉奈的神色一僵,但那瞬间的不自然被他很好的掩饰过去。他微笑着说:“哥哥是真的很喜欢世界呢。”   “她是个好姑娘。”斑状似无意地说道,“你怎么就偏偏和她相处不好呢。”   “可能是气场不和吧。”泉奈心里有事,回答时难免显得心不在焉。   “你最近有点不太对劲啊。”斑皱眉说道,“总是这么心不在焉的,战场上怎么办?”   泉奈欲言又止道:“斑哥……”   “嗯?”   “……你有没有想过,神代世界某一天会背叛你?”   “这是不可能的。还有,泉奈,适当的警惕可以,但你现在这样就有点太过分了。”斑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信地说,“她的野心我看的很清楚,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在那个未来实现以前,世界是不会背叛我的。”   不,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泉奈几乎绝望地想。   但吞吞吐吐好几次,最终他还是没能将事实和盘托出。这里面除去他不敢面对兄长的失望与怒火外,他还隐隐觉得……   哥哥可能发现什么了。   写轮眼不止给予宇智波忍术体术幻术上的全方位提升,还赋予他们卓越的洞察力。   哥哥是第一个开启万花筒的宇智波,瞳力在他之上,要说他对自己与世界的纠葛一无所觉的话,打死他也不会信。   今天的话不知道是不是一个试探呢……   —   时间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过去,战场形式依旧如火如荼,宇智波伦理剧剧情仍然扑朔迷离。   就在这年冬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千手一族的族长千手柱间,为了彰显议和结盟的诚意,愿意与宇智波交换战俘。   这在宇智波中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千手柱间对和平的执着天下皆知,他给斑写的议和书能有案几那么高,只是因为战场上势均力敌的现状,大部分宇智波族人都不愿对千手妥协,这事也就这么搁置着。可议和是一回事,交换战俘则是另一回事。对于后者,宇智波高层的态度普遍是赞成的。   然而奇怪的是,千手在使者人选上,特别点名了两个人,并表示这两个人中缺少任何一个,谈判的顺利程度都将大打折扣。   以温厚著称的千手柱间竟也有如此强硬的时候,众人不禁对这两名人选产生了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赢得千手柱间如此重视?   只是看了人选后,大家倒也能理解。   宇智波泉奈、宇智波世界。   两人均是宇智波斑最亲密的心腹,论起话语权和信服力度的话,的确没有比这二人更合适的人选。更何况宇智波泉奈还拥有万花筒写轮眼,这在战力上同样是极大的补充。   在千手的坚持,以及族内的赞成下,世界和泉奈便带着一支宇智波精英小队,以及六名千手俘虏前往南河川上游的一处山庄,这里恰巧是宇智波与千手族地的交界处,令两族相对都比较放心。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在宇智波斑留守族地未能前来的情况下,千手柱间竟早早抵达山庄,带着扉间,在山门处迎接他们。   数年不见,柱间的形象与她印象里有了极大的变化。以前的他身高与世界平齐,如今却已高出整整一头。发型亦不再顶着那个土气得可爱的西瓜头,而是蓄起了清爽的黑色长发,他的脸上不见了以前的青涩稚嫩,转而取代的是另一种更为坚毅的神情。   这就是千手的当代族长,千手柱间,身着赤色铠甲的他显得格外英气勃勃。   不过与脸上始终带着淡淡微笑的柱间不同,他身侧微微落后一步的千手扉间神色冷漠,毫不掩饰自身对宇智波的敌意,年岁渐长,他的容貌倒是愈发俊美,下颌与双颊各一道的红痕更是为他添了几分冷冽。自始至终,他都未曾正眼看过一次世界。   扉间态度冷漠敌视,泉奈却也好不到哪去,他战场上最大的敌人就是千手扉间,两人不知交手多少次,各有输赢,如今遇到自是相看两相厌。   扉间和泉奈无法交流,交涉的重任便压在了世界和柱间的身上。   “仔细算算,也有五年未曾见面了吧?”柱间感慨道,“当初送你离开时,你还是少年打扮,如今却已是嫁做人妇。”   “世事无常,谁又敢说一定能把握自己的未来呢。”   “不过我答应过你的事现在可是一直在努力。”柱间半开玩笑似的说,“你也要多劝劝斑啊,如今阻碍那个未来的人可是他了。”   世界神色不变:“斑大人同样在为和平努力,只要千手愿意配合,那个未来迟早会来的。”   “话说回来,斑最近还好吗?”   世界微笑道:“承蒙关心,一切都好。”   “那你呢?”柱间眼神关切,“你只是侧室,他——”   落后二人一步的泉奈虽然没有说话,但始终留心着两人交谈内容,结果却越听越觉得奇怪,因此不等柱间话说完,他索性打断了。他冷冷道:“这似乎与你没有多大关系吧?”   扉间呵斥道:“注意你的态度!”   两边的族人则各自怒目而视,大有一言不和便动手的迹象。   “泉奈!”“扉间!”世界和柱间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们这次的目的不是战斗。”她以眼神提示泉奈,示意对方克制自己的情绪。   泉奈不是不明白轻重的人,冷哼一声后便也不再说话。   这个初见几乎便是整个换俘仪式的缩影,许多之前谈得好好的协议,临到正式签订时,双方又多又变卦,且几乎都是意气之争。为了照顾族人情绪以及维护家族名声,即使是柱间也不能作过多约束,免得落个软弱可欺的名头。   这场换俘仪式,远比她之前想的要复杂。   在又一场无疾而终的会议结束后,世界径自取了一壶酒,寻至一处清幽的地方,对月独酌。   月光明净如水,竹叶与松柏的影子相互交错,尽管是黑夜,但因为地面上的皑皑白雪与澄澈的月光,庭院中竟一点不显得昏暗。   “今晚月色真美啊。”她轻声道。   “你倒是好兴致。”男人冷淡的嗓音在她身后一处竹林响起。   那里原本仅有几株被大雪覆压的翠竹,不知何时竟隐匿了一个人。   “你不帮助柱间安抚族人,怎么有闲情来找我?这次主动提起换俘,他在族里想必也受到很大压力吧。”   “不这样他永远都不会认清现实。”扉间走到她身旁,淡淡道,“就像不亲眼看见你,他永远都不会认同你嫁给宇智波斑的事实一样。”   “我不太懂扉间大人的意思。”她困惑地道,“您一力要求我亲自率队,目的却只是为了让柱间大人见我一面?”   扉间神色冷下来:“神代世界,你真的有心吗?”   “嗯?”   “大哥如此对你,你便想如此敷衍过去?当初就是为了放走你,他遭受多重的处罚你关心过吗?”   被他如此质问,世界却只是挑眉道:“我自然是亏欠他的,但我同样知道,柱间大人绝不会被儿女私情束缚,只要我一直致力于创造新时代,他便绝不会怪我,反倒是您。”   她望进那一双红眸:“您这般耿耿于怀,就是为兄长打抱不平,还是为自己感到不忿?”   “胡言乱语。”   世界微微一笑,温声道:“我这里还有些事务亟待处理,先告辞了。”   “你只是他的侧室,而他对你的欲望与野心一无所知,若是……”   世界已走过长廊转角,衣摆一闪而没,扉间之后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有听见。   然而一抬眼,她便看到了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人。   可恶,扉间怎么不说他在这里听壁脚的事! 第39章 FLAG.39 最初的梦想   世界一抬眼,竟看见柱间就靠在前方不远处的一根廊柱前, 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以扉间的感知能力, 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大哥就在这里听壁脚?这家伙只是不想提醒她罢了……也不知道柱间在这里听了多少。   “您也在这里啊。”   “嗯, 和那群人吵了半天头都大了。”柱间两手一摊,撇嘴道。   “您可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呢。”她抿嘴轻笑,心情因此放松了些许。   尽管已经贵为一族之长,但柱间却全无上位者的架子, 待人依旧亲切温和。不过如果因此就以为对方软弱可欺那就大错特错了, 拥有万中无一的木遁天赋的千手柱间, 早便成为当世最为强大的忍者之一,与宇智波斑分庭抗礼的他实力绝非常人所能想象。   至少她是能感觉到的,柱间的查克拉无限接近于自然中蕴含的一种能量,而且无论是查克拉量还是品质, 都强大纯粹到令人发抖的程度。   据说尾兽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生物, 但如果是柱间或者斑这个程度的强者的话,尾兽只怕也算不上什么了。   “嗯……”柱间沉吟片刻, “你现在就打算休息吗?”   “您的意思是?”   “要不要聊聊?”柱间邀请道。   “千手和宇智波能聊什么。”   “很多啊, 比如梦想未来什么的, 或者单纯说说现在的生活也可以。”柱间看着不远处的竹林,“泉奈很维护你,看起来你在宇智波混的也还不错,大概以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聊聊了吧。”   说完, 他向世界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世界犹豫几秒, 还是同他一起向前走去。   “人常常会被自己身处的环境、学得的知识、过往的经验而束缚住眼界。”世界轻声道,“您和扉间大人生活在千手的族群,而千手与宇智波有世仇,因此在你们受到的教育中,宇智波就是邪恶的,冷酷的,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对吗?”   柱间似乎有些明白了她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些:“但那是人们的偏见,我和斑就是很好的朋友。”   “这话您敢对您的族人说吗?”世界调侃道,“而且这恐怕也是您的一厢情愿吧,斑大人是不会承认的。”   柱间无言以对。   “说起来您这个样子可不行啊……斑大人、扉间大人还有我,都已经可以从过去的事情中挣脱出来,斩断那些多余的羁绊,您这样固执的守着那些回忆对自己不会有任何好处。   对于千手来说,宇智波就应该是宿敌,是邪恶冷酷的一族,而您是千手的族长,因此扉间大人的态度才是最合适的。仇恨不是那么好化解的情绪,也许某一天,扉间大人就被斑大人杀死,或者您死于斑大人手里,到那时您还能如此坚持吗?”   闻言,柱间的神色认真起来。   他沉声道:“不是的。”   “诶?”   “我一直都很明白,斑早就在心中杀死了那个被他视为朋友的我,而我们能和好的可能微乎其微。我之所以会站在这里和你提起过去,是因为对自己食言而感到羞愧。我答应过会让你回家的,然而最终还是什么也改变不了……很抱歉。”   “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样的仇恨会无止境的延续下去,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一个前提。我并不在乎我是否会被斑杀死,扉间同样不会畏惧死亡,但在亲眼看见新时代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她心中微动,嘴上却说:“真是狂妄的话啊,您确定自己已经无敌于天下?”   “当然不,一定要说的话,大概是直觉吧。所以不管你说什么,我的想法都是不会改变的。”   “……”她沉默半晌,笑意渐渐从脸上褪去,“但世上会如您这样想的又会有几人?至少据我所知,斑大人一直都很抗拒您议和的提议。”   “但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只要有共同的目标,即使过程曲折,最终也依然是同样的终点。”   “啊,好像又说了很多不知所云的话。”柱间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不过这些都在心里憋了很久,好不容易遇见你,就有点忍不住了。”   “您不该如此亲信我的。”她轻声道,“如今我的姓氏已经是宇智波了。”   “是啊……你已经嫁给了斑。”   “之前扉间大人的话您应该听到了,我与您如今身份的差距,更甚于您当初与斑大人。”   “……我知道啊。”柱间叹了口气,“其实过不久我也会迎娶漩涡一族的女孩,所以如今也只是想要了却当初未竟的遗憾罢了。”   “也许未来某一天,我们就能在您当初描述的村子相遇呢?”她笑了笑,试图活跃眼前尴尬的气氛。   “那可真是太好了。”柱间爽朗笑道,然而笑意有几分真实,却只有他知道了。   “不过您所描述的未来也许并不是虚无缥缈的。”世界忽然道,“这次换俘仪式我看斑大人的态度也有所松动。只要继续努力下去,总有一天大家都会意识到和平的美好,到那时,想要坐下好好喝一杯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了。”   “希望如此吧。”   说着说着,两人便走到了必须分开的地方,于是世界抬头看向他:“我还有些话想对您说。”   “嗯?”   “您完全不必感到愧疚。与您不同,神代一族并不能算得上我的归宿。对于我来说,您描述的那个村子才是真正足以成为家的地方。”   “所以您还有机会完成当初的承诺哦。”   柱间闭上了眼睛,甜蜜的欢喜与微涩的苦意在此刻一同泛上心头,化为难以描述的复杂情感。   如果当初……   不,已经没有如果了。   再度睁眼时,他的神色已然恢复如常:“那就算是为了不被人指责言而无信,我也要继续努力下去啊。”   他眼睛清亮,语气自信,令她不禁笑了起来:“是啊,我很期待回家的那一天哦。”   —   交换战俘是两组高层原则上一致的事,因此虽然过程不甚愉快,差点出现流血事件,但结果不错,经过将近一周的扯皮后,世界和泉奈便带着六名宇智波族人返回族地。   世界隐隐察觉,斑虽然对外态度强硬,但内心深处还是对和平极为期待的,这一次交换战俘他会同意泉奈与她一同前往,多少也是希望他可以被柱间或者她打动,理解自己吧。   但泉奈态度却没有丝毫变化,和平可以,但必须是以宇智波为主导,千手低头称臣。   可是,事态的变化令他的想法几乎成为了不可能。   斑的实力强横一时,当那具蓝色的须佐能乎出现时,除了千手柱间外,所有人都会有志一同的撤离二人交战的中心。万花筒写轮眼的力量的确强大,无论是瞳术还是幻术,都非常人所能抵抗。   只是有获得就必然有失去,事实上,宇智波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同时,也背负了瞳力的诅咒。他使用万花筒后的每一天,都是向失明更近一步,要想防止这种结局的出现,只有两条路,要么停止使用万花筒写轮眼,要么移植直系亲属的万花筒写轮眼。   但这两条路对班来说都是不可能的。这终究是个极为看重个人战力的年代,宇智波如今能和千手抗衡的重要原因就是他和泉奈的万花筒写轮眼,如果他停止使用,那对宇智波的实力是个极大的打击。   可他更不可能去掠夺弟弟的瞳力来换取光明。   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对外人,斑依旧表现得强势且高傲,甚至连泉奈都没有发现兄长的异常,甚至觉得斑战斗时的速战速决是强大的表现。   世界是最早也是第一个发现斑视力衰弱问题的人,作为斑的心腹以及最为宠爱的女人,斑有什么异常根本无法瞒过她。   “您不能继续肆意挥霍下去了,药物只是治标不治本。”她劝说道,“即使不能停止使用,那至少也不能无限透支下去。”   斑沉默着喝下她递过来的汤药——发现斑的问题后,这方面的工作世界便不愿假手他人,尽力降泄露风险降到最低。   “即使不为自己考虑,您也要为宗族着想。如果您失明的话,对宗族是极大的损失。”   斑将汤药一饮而尽,忽然问道:“世界,如果某一天我真的失明,你会怎么看我?”   “诶?怎么会……”   即使在说这个令人恻隐的未来时,他依旧是冷静的:“你我二人就不必说那些废话了,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你当初会愿意追随效忠我,就是因为我的力量吧,如今我将要失去最大的实力仰仗,你会如何呢?”   她低声道:“我无法想象您失明的样子。”   “但这已经是事实了。”   “不,您不会有那一天的。”   “?”   她平静地说:“我知道一项禁术,只要我耗费五十年寿命,便可以在一定限度内恢复您的瞳力。”   “……为什么?”斑缓缓道,“虽然我当初要求等到神代的忠诚,但你显然不是完全忠诚于我。你之所以会追随我这么多年,也是因为自己的野心吧。”   “最初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我又有了新的愿望,为了实现这个愿望,我愿意做任何事。”   “什么愿望?”   她轻声道:“我希望我们孩子出生的时候,不必再受到战争的压迫与诅咒,可以和朋友一起在学校学习,平平安安的长大……这是仅有您才能做到的事。”   斑一惊:“你怀孕了?!”   “没有。”她微微一笑,“但将来肯定会有的,说起来斑大人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   “唔,还是男孩好一点。”斑居然也就这么认真考虑起来,“而且一个孩子难免孤单,最好还有兄弟,就像我和泉奈一样……”   斑难得有如此兴致勃勃的时候,世界便也在一旁微笑着默默倾听。待兴头过去后,冰冷的现实重新摆在他面前。   他断然道:“不行,这么做代价太大了。能抑制万花筒诅咒的禁术,五十年寿命绝对是最小的代价,不能让你这么冒险。”   那么,世界是怎么回答的呢? 第40章 FLAG.40 最后的请求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办法, 用我的视力交换, 这可以保证您至少不会失明。”   “那你为什么首先要采用的方法是寿命?”   她微微低下头去:“万花筒写轮眼的瞳力怎是普通眼睛可以交换的。即便我如此做, 最终也仅仅只能让您不会失明罢了,甚至连写轮眼能否保留都不敢保证, 那又有何意义?”   “不能用其他人当做祭品吗?”   “这个术只能由施术者做祭品, 且对查克拉性质亦有要求。我的查克拉的确有几分特殊, 所以才……”   “不用说了。”斑眼神温和下来,语气却是斩钉截铁, “让自己女人牺牲的人不过是废物罢了。无论如何, 我都不会让你做这种牺牲。”   “这不算牺牲, 只是当今时势下的权衡。”她语气平淡, 像是说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 “您对宇智波的意义远在我之上, 以我的寿命交换宇智波的未来,很划算。”   “那你的未来呢?”宇智波斑盯着面前的女人。   “您现在也会为我考虑啦……想想真是不可思议。”她感叹道。   斑默然, 被她一提, 他也想起了二人初遇的那段时日,那是绝对称不上愉快的回忆。   仔细想想,世界算是陪他最久的女人了吧, 从嫁给他到现在也有了八年时光。   世界性格温婉善于倾听,同时又头脑聪慧,他会爱上她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八年的生活倒也称得上幸福和睦, 唯一的遗憾是世界未曾诞下子嗣。只是两人都还年轻, 因此并不着急。   事实上从斑琢磨着将她扶为正室便已经可以看出他的态度了。   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世界是他在世界上最重视的两个人, 也是他实现那个未来的最大动力来源。   现如今,为了他的光明竟要伤害到这两个人,这是他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你不用管这件事了,”斑下了结论,“交给我处理就好。”   可是斑真如他表现出的那样自信吗?不是的,恐怕他自己也看不清未来的道路。   这种顽固的强势作风真是……   “即使失去视力也无所谓的,只要斑大人不会嫌弃我看不见就好。”她笑了笑,“如果您能成为我的眼睛的话,那一定能看到许多以前看不见的东西。”   斑没有说话,他一下下抚摸着世界的长发,神色凝重,像是在思索什么。   半晌后他才开口,然而张口便是一份沉甸甸的许诺:“我会为你移植一双写轮眼,只要你的身体条件允许。”   他这便是默认将来需要她献祭自己的光明了。   “但我不是宇智波,这是违反祖训的。”   虽然世界嫁给了斑,并且深受宠信,然而她终究只是侧室,上不了族谱,也算不得真正的宇智波。   “不。”斑说道,“我已经决定将你立为正室,族谱上会有你的名字的。”   她一怔,随后下意识道:“长老们……”   “不必考虑他们。”到这时,那些碍手碍脚的老家伙们根本就不在斑的考虑范围内。   他把世界揽入怀中,脸庞埋在她纤瘦的肩膀上,双臂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嘶——”她吃痛地吸了口冷气。   察觉到她的不适,斑稍稍放松了自己近乎桎梏的拥抱。他依然没有抬头,因此声音略显沉闷:“陪我。”   “好。”   “只要瞳力还在,我就可以移植一双新的写轮眼。我不会因为失去一双万花筒就变成废物,所以……你不要做傻事。”   世界习惯性地揉了揉他脑后炸起的长发,温顺地答应道:“好。”   ―   因为斑对万花筒写轮眼使用的克制,再加上其他方面的原因,宇智波一族在战场上渐有颓势,族中的议和势力开始抬头。   世界和斑已经开始准备斑失去万花筒写轮眼后的各项事宜,议和算得上很不错的选择。可也许是上天不愿就此让一代枭雄黯然,一个在情理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   千手扉间使用他最新研发出的忍术飞雷神斩重创了泉奈,后者伤重不治,已陷入重度昏迷。   世界坐在走廊上,担忧地看着坐在身旁的斑,默默将自己的手盖在他的手背上,安抚地拍了拍。   而斑只是如雕塑般僵硬地坐在那里,垂下的刘海遮住了他大部分表情。但无论是谁都知道,此刻他的心情堪称糟糕透顶。   屋檐下的灯笼在夜色下摇曳着昏暗的烛光,原本是刻意印上泉奈和斑万花筒纹样。只是在此刻,那象征着宇智波强大与骄傲的事物,却显得莫名讽刺。   世界知道,医疗忍者出来时宣布的结果将会决定宇智波一族未来的走向。   如果泉奈真的因扉间造成的伤势死去,斑势必不会原谅千手,两族的议和更是无从谈起。   那她要不要用生命力去救泉奈呢?   没等世界想出结果,在和室内急救一天一夜的忍者便拉开拉门走了出来。   二人的目光同时投向这位在宇智波族中最强的医疗忍者,却只得到对方愧疚自责的言语。   “是我无能,泉奈大人已经……他希望能见族长最后一面。”   “我——”世界还想说什么,却见斑已经拉开拉门,面无表情地走进和室。   直到鸡鸣破晓,斑方才走出和室,不过这时的他与之前已是天差地别。   ―   和室内弥漫着苦涩浓郁的药味,一想到它所代表的现实,旁人的心情也不禁沉重下来。   和室中央摆放着一张榻榻米,上面正躺着他的弟弟,宇智波泉奈。   两侧的医疗忍者无声而恭敬的向他行礼,斑动作轻缓地走到榻榻米旁,跪坐在泉奈身边。   青年面容苍白,双目紧闭,呼吸虚弱得就像是秋日树梢随时会飘零的枯叶。   “泉奈。”他按捺着内心的痛苦,低声唤醒弟弟。   过了一阵,泉奈方才睁开眼睛,他动了动嘴唇道:“是斑哥啊。”   此时的他声音微小,与平常的开朗温和形成极鲜明的对比。   “我在。”   “咳咳,房间里好闷……怎么不开窗户?”   那撕心裂肺的咳声令他神色愈发沉郁,斑回答道:“你现在身体不太好,不能吹凉风。”   泉奈没有说话了,他沉默一阵,不知在想什么,随后对其他医疗忍者道:“你们都先退下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对哥哥说。”   其他人下意识看向斑,见他微一颔首,便齐齐施礼,有序迅速地退出房间。   见所有人都离开,斑问道:“怎么了?”   “哥哥的眼睛也出现了和我一样的情况吧,视力越来越模糊,须佐能乎的负荷时间也越来越短暂。”   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事,斑反应过来他的言外之意后,立刻否决道:“我不会使用你的眼睛的。你别想那么多,配合治疗,没过多久就会康复的。”   泉奈露出一丝笑容,他试图像平时那样轻松地开玩笑,结果没说几个字便开始咳嗽,最终只能作罢:“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了……如果能拥有永恒的光明,宇智波就绝对处于不败之地,这对每个人都很好。”   随后泉奈又开始回忆两人曾经的记忆,以及自己对兄长的憧憬仰慕,以及警告他不要相信千手所谓的议和。   斑全都沉默的应下。   “最后……我有件事必须向你道歉。”犹豫再三,泉奈还是说道。   “没关系。”不等泉奈具体说是什么,斑便宽慰他,“你先好好养伤,康复后再谈赎罪的问题。”   “不,咳咳咳咳。”泉奈用力地咳嗽起来,但他却顾不上这些,痛苦而愧疚地说,“是我隐瞒了我和世界的事,对不起!”   斑皱起眉头,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你和……世界?”   “我和她……”泉奈一脸羞惭,“我对不起你的信任……我真的是罪无可恕的畜牲!我在很久以前便对世界有仰慕之心,七年前的一次醉酒后情难自禁,就……”   斑懵了,半晌才从这件事中反应过来:“你们俩——有私情?!”   他一直觉得这两人关系颇为怪异,只是从未往这方面想,没想到真相还是如他最抗拒的方向发展了。   首先便是震怒:“她是你兄长的妻子!你们怎么敢如此罔顾伦常!”   泉奈表情痛苦:“是我强迫她的……都是我的错。”   终究是自己的亲弟弟,如今生死一线他也不好做什么,只是被至亲之人背叛的愤怒与震惊始终令他难以释怀。   “我自知罪无可恕,即使是这双眼睛也无法洗刷我的罪责,但世界她……这么说也许会显得很卑鄙,可这是我死前唯一的愿望,不,是恳求。”   “请您原谅她。”   ……   泉奈成功了。   他让敬爱的兄长获得了永恒的光明,增长了家族的实力,他也可耻的利用了兄长的情谊,保住了心爱女人的性命。   泉奈失败了。   他玷污了挚爱的名誉,践踏了兄长的尊严,至死都未曾看到家族立于忍界顶端的那一天。   但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只是有些遗憾,他再也不会有机会看到那片星空了。   真是遗憾啊……   ―   斑遵守了对泉奈的承诺,没有动世界分毫。   可他却也不能像过去那样亲近信任她了。   怨恨?愤怒?   他也说不清自己如今对世界的感情,只能就此搁置下去。反正他现在也有比处理世界更重要的事。 第41章 FLAG.41 真正的地狱   在外人看来, 失去弟弟后的斑越发深沉冷酷, 复仇的火焰是支撑他进行战斗的唯一动力。因为这份憎恨, 他越发强大,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在战场上几乎无人能挡。   但那又如何?他拥有一切,却又一无所有。   他倔强,所以势不可挡;他孤独,于是所向无敌。   最热烈的爱转化为最深切的恨——这才是千百年来宇智波一族挥之不去的真正诅咒。   在仇恨的驱动下, 宇智波会做出什么选择都不奇怪。   ―   笑容与爱情成为了斑第一个摈弃的事物。   无可否认,时至今日他依旧爱着这个女人。即使她对自己不忠,斑也无法杀死她洗刷自己蒙受的耻辱。   这甚至与泉奈的托付无关,他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即使没有弟弟临终前的嘱托, 他也不会杀掉世界。因为他能感觉到, 世界在泉奈重伤前关于禁术的言语是真心的,所以才无法真正舍弃两人的羁绊。   可他实在跨不去心中那道坎,索性主动疏远世界,省得见面时又觉得难以面对。   世界也意识到泉奈临终前想必和斑说了些什么, 被后者冷落倒也不伤心, 反而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族务上。   说实话,哪怕宇智波斑拥有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 宇智波一族在战场上的形势也依然不容乐观, 纵然如今她与斑身处同一阵营, 但她仍然无法说出斑稳压柱间一头的话。   千手柱间这个男人……实在是强得可怕。   千手赋予他的强大体术与恢复能力, 还有那闻所未闻的仙术, 以及天下独一无二的木遁,足以令他与斑平分秋色甚至小压后者一头。   而宇智波族内同样因为战场上的失利与连年的战争出现了不容忽视的厌战情绪,强大而骄傲的宇智波……已经不剩几个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宇智波落败是迟早的事,因此,在族内议和势力愈发强大的情况下,宇智波斑决定与千手柱间进行决战。   是生是死,是继续骄傲的立于忍界顶端还是耻辱地作为丧家之犬苟且偷生下去皆在此一役。   临出发前,与她已有大半年没说过话的宇智波斑派人将她传唤到自己的院落。   记忆里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正是大雪飘飞的冬季,如今却已层林尽染,金桂飘香。一转眼,大半年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   身着深色直袍的男人在树下,与她进行了最后的道别。   “泉奈把你们的事都告诉我了。”   “我——”   斑却打断了她,他的表情平静,语气也没有丝毫愤怒的痕迹:“大半年过去,我也想了很多,一直采取回避搁置的态度并不是稳妥的解决方法……只是如今再说这些也没有任何用处,后日便是我与柱间约定的决战之日,若我胜利,你与泉奈的事我回来便做个彻底了结,若我失败,你可以使用原名,跟你的父亲向千手效忠。”   “您是在说笑吗?”世界斩钉截铁道,“若您身亡,族人哀兵必胜,就是失败也绝不会让千手好过。”   “宇智波已经没有这样的年轻人了。”宇智波斑淡淡地说,“他们只会觉得我这个激进派最大的头目死了,正好可以换取和平,大家便都安生了。”   “不会的,您为族人做了那么多。”   “可结果永远是无休无止的死亡与伤痛。”斑自嘲一笑,“如今正好让我与柱间做个决断,活下来的人便终结这个乱世吧。”   “……”   “怎么,你不应该是最高兴的吗?无论我们谁获胜,你都会实现自己的理想。”   “一定要采取这种方式吗?”世界轻声道,“明明有和谈的可能。”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只是觉得,如果斑大人看不到那个新时代的话,真是太让人遗憾了。”   斑没有再说话。   翌日,他便带领族人前往与柱间事先说好的决战之地,做战前准备。   这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斑终于倒在了柱间脚下。   宇智波失败了。   柱间制止了扉间想要杀死斑的举动,诚恳地向他发起了最后一次邀请:“你……还能像以前那样和我一起打水漂吗……和我一起。”   斑低声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已经完全不同了。”   “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兄弟,孤家寡人了……而且我也绝不会相信你们。”   “但你还有世界不是吗?”柱间劝说道,“你已经没有保护好弟弟,难道还想再失去她吗?斑!战争带来的只会是憎恨和死亡!你我都清楚她究竟想要怎样的生活。”   「我希望我们孩子出生的时候,不必再受到战争的压迫与诅咒,可以和朋友一起在学校学习,平平安安的长大……这是仅有您才能做到的事。」   是的,这是他才能做到的事。和平的钥匙就在他的面前,只要他现在点头,千手和宇智波便会联手,和平的时光指日可待。   但如果他拒绝的话,战争还会继续,那个存在于未来的孩子也将无缘看见这个美丽而残酷的世界……也许他死后柱间还是可以平定乱世,可那还要再死多少人?还要有多少妻子失去丈夫,有多少孩子失去父亲?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内心。虽然自称孤家寡人了无牵挂,然而内心深处还是有那样一个人始终难以放下。   斑的脸上浮现出极为挣扎的神色,见状,柱间再接再厉道:“究竟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我,才愿意坐下好好谈谈?”   斑瞟到站在一旁神色忍耐的扉间,忽然道:“如果想要和我推心置腹的话,要么你当场自尽,要么杀掉你弟弟,这样我们就对等了,我就可以相信你,相信千手。”   所有人都懵了。   这位宇智波的族长,怕不是脑子被打傻了吧?这样的条件千手怎么会答应?   但柱间答应了!他觉得斑能理解他作为大哥的心情,愿意给他不杀死自己弟弟的机会。   于是他神色感动道:“我就知道斑你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   然后要求自己的族人在他死后不能对斑动手,不能和宇智波再起争端。说完后便举起苦无准备自尽。   千钧一发之际,是宇智波斑抓住了他的手腕。   “够了,我看清了你的真心……”   就这样,千手和宇智波握手言和,开始建立自己的村子,之后和火之国联手,创建出一国一村制度。   柱间实现了自己对世界的承诺,实现了少年时的梦想。   斑与自己的挚友和好,一同创建出了一个新时代。   一切都如梦幻一般。   —   斑终于拥有了自己以前梦寐以求的生活,和好友一起建设村子,族人不必为战争流血哭泣,自己心爱之人也可以过上安定的日子,   在他与柱间达成和解返回族地后,便原谅了世界,既往不咎,两人重归于好,甚至盘算起什么时候要一个孩子。   在这样的幸福下,甚至连火影竞争失败,族人失去锐气的现实都无法令他心生怨气。   至少在那一天前,一切都是如此平和而美好。   —   在火之国与木叶的一国一村制度建立后,其他国家和忍者家族纷纷效仿,最终,大陆上确定的大国总共有五个,火之国则位于大陆中央。   但柱间的雄心却不止于此,他决定捕捉世上全部的九只尾兽,然后无偿分配给各大国,以此维持武力的平衡。   对于捕捉尾兽增强实力,斑没有异议,他和柱间随便一人便可独立对抗尾兽并占居上风,更别说二人联手了。但他不赞同的是将其无偿提供给其他国家,在这一点上,斑和扉间难得地持有相同决断。   柱间费尽口舌,也只是说服二人同意分配尾兽,具体交换条件尚且有待商榷。   他们的动作动静不小,因为村子尚在建设期,偶尔便会有其他国家的间谍瞅住机会将消息传递出去,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小动作都上不了台面,所以二人并未在意。   然后……悲剧发生了。   捕捉尾兽自然是需要后勤以及情报方面的支持,世界便领导着一支以分析情报为主的智囊小队。某一天,他们得到了关于三尾出没的消息,但因为种种原由无法处理,最终世界决定亲自率队考察。   这委实算不得妥当的举措,雾隐村是四大国中唯一没有和木叶达成和平协议的忍者村,在那里说不定便会遭受攻击。   只是木叶初建,人手捉襟见肘,无奈之下也只得如此。   当斑得知世界小队失联,匆匆赶往任务地点时,看到的除了地崩山摧,有明显战斗迹象的现场,还有便是那个位于战场中央的女人。   长刀贯穿了她的胸膛。   世界正好面对着他,凭借出色的瞳力,他看清了对方在生命最后一刻的表情。   时间在此刻被拉得很长,又很慢。   他眼睁睁看着对方的脸上彻底失去血色,她的生命如春日枯叶上的积雪,迅速蒸发融化。   “不——”   他的嘶吼与哀求无法改变现实,医疗忍者的姗姗来迟更是加速了死神的脚步。   安逸的生活麻痹了他的神经。   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疼痛了……是的,他将要失去什么了,而那是他绝对不愿失去的……   那个人十年如一日安静温顺地陪伴在他身边,可现在她却要率先离去了。   她不能再看到他,微笑着说早安,午安,晚安。   到头来自己仍旧无法守护自己的心爱之物。   在木叶的怒火下,损失惨重的雾隐村不得不服软,接受了比先前严苛数倍的和平条约。   但斑拒绝它的和平,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要求他将那掠夺走他幸福的罪魁祸首焚烧殆尽。   就在这时,劝阻他的居然是柱间,他视为异性兄弟的至交好友。   这个男人明明同样爱着世界,可他居然接受了雾隐村的求和,还劝他以大局为重?!   明明还不够!   雾隐村还没有受到与它的行为相匹配的惩罚!   然而所有人都在劝他节哀顺便,接受事实。   他们的眼里只有和平与大局。   那世界呢?现实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在那一刻,宇智波斑终于明白了什么。   这现实世界,才是真正的地狱。   没有人能站在他的身后,能站在他身后的人,都已经死了。   这现实世界,才是真正的地狱。   【战国篇完】 第42章 FLAG.42 满月照亮之路   她在地动山摇中醒来。   梦境与现实的交融令她有一瞬的恍惚。   “醒来了啊。”男人的声音在身前不远处响起。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处的环境, 与昏迷前的印象一致, 仍然是那片沙漠。但如今这里已演变成五影与宇智波斑对战的战场。   可与常理不同的是,场面并非五影围攻斑,而是斑的分.身们围殴五影, 并且每处战场都占据上风。   他大概是借由秽土之身拥有近乎无尽的查克拉的特质, 使用影分.身之术, 这才形成了每个影都需面对五个实力不逊于本体的分.身的情况。   而她之所以没有被忍术波及,纯粹是斑的本体将她护在自己的须佐能乎中。   望着那个身着赤色铠甲的身影, 她再次感受到梦境与现实的微妙模糊感。   印象里意气风发的年轻族长,现在却失去了生者的鲜活, 周身被尘土环绕, 自亡者的国度苏醒。   六十年的岁月于她而言不过是一睁眼的功, 两人在一周前还那样亲密的接触过。但对于斑来说,她已经是尘封在记忆深处的泛黄身影,带着他全部的爱与恨被深深埋葬。   恢复记忆后的世界面对斑已没有了先前的畏惧之心了。忆及历史书上对斑在后期的所作所为, 她反而有种歉疚感。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在斑心中的地位。她将引导者的能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却没有给任何人带来幸福。   她嘴唇动了动, 小声道:“……斑大人。”   “绝这个家伙看来是应该接受惩戒了,”斑看着自己分.身与五影的战况,“竟然敢将刚刚研发的阴遁对你使用。”   “说起来……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站起身道, “木叶是您和柱间大人的心血不是吗?我在如今的木叶生活了也有十数年, 对现在的时代很了解。我们当初所渴求的和平在这一代已经实现了, 何必又去破坏它。”   “心血?了解?”斑嗤笑道, “即使名为世界, 即使死了一次,可你还是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啊。”   她无措地看着斑,过去的斑会生气,会对她冷漠,但从来没有任何一刻会给她如现在这样心悸的感觉。   “为什么……明明您也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幸福不是吗?”   “不。”斑回头看她,“那样的幸福只是镜花水月,短暂而不长久,战争迟早还会爆发——这是直到你死后,我才领悟到的。”   “柱间大人——”   “他太懦弱了!”斑打断她,冷冷地说,“那样的秩序只靠他一人维持,你知道的吧,三次忍界大战。”   “这个柱间创造的世界已经病入膏肓了。”他低声道,“我将创造一个新的时代,没有战争,没有仇恨的完美世界。柱间失败了,那么这一次,就由我来实现我们的愿望。”   世界看着侃侃而谈的斑,心中一片冰凉。   宇智波斑是个很固执的人,在他下决心之前,他可以考虑斟酌采纳任何意见,但只要他定下决心,任何语言在他面前都不过是无用功。   已经没人能阻止他了,即使是她也不行。   “到我身边来。”斑自然地说。   “……”   斑疑惑地回头,却见少女神色警惕,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他不禁一怔。   宇智波斑从未考虑过世界会有拒绝他的一天,在他印象里,这个温婉的女子对他从来都是顺从且忠诚的——不算泉奈的话,即便是轮回转世,恢复记忆后她也会自觉站到他的阵营才是。   然而……   斑的声音骤然低沉,眼神危险道:“世界,你是要违抗我吗?”   “这样是不对的。”世界不死心地劝说道,“那个面具人屠戮了宇智波一族!您难道要与他站在同一战线上吗?”   “嗯?宇智波么……与我何干。”斑漫不经心地说,“你不知道我最后已经被宇智波放弃了吗?”   她无言以对。   “说起来,在你昏迷的时候,那个九尾人柱力表现的非常激动,而且说了一些可笑狂妄的话语。而我比较在意的是,他自称是你的恋人……”斑沉声道,“你应该很清楚,我可以原谅你一次,但那也是最后一次。”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轮回后没有记忆,那现在,我希望你能重新回答我的问题。”   “告诉我,你的选择。”   世界意识到自己现在的选择具有怎样的意义了。   宇智波斑,宇智波佐助,漩涡鸣人,全部具有重塑这个世界的能力,同他们为英雄,其中又以漩涡鸣人最强,堪称救世主。   但她是引导者,只要有她的支持,无论哪个英雄,都会拥有成为救世主的资本。   那么……她应该选择谁?   “……”仍是沉默。   少女眼神闪烁,表情挣扎,看起来内心在做极强烈的思想斗争。也许她的确在考虑追随斑,然而这与她过去的态度相比,已经令斑极为失望。   即使是同一个灵魂,但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他的世界不会这个样子。   在漫长艰苦的地底岁月中,他是靠回忆过去的美好回忆熬过来的,如同苟延残喘的病人贪婪的吸吮咀嚼那唯一的温暖。   长久的岁月与强烈的感情将世界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抬高至无与伦比的地步,少女的形象被他无限美化。   对于他来说,宇智波世界已经不再单纯的是他毕生的挚爱,早逝的妻子这样简单了。活在宇智波斑心中的世界,永远是善解人意而美好的,她是世间一切善意的集合,凝聚了他对新世界的全部向往。   是的,他将腐朽的旧世界毁灭,然后重塑一个新世界,他们会在那片净土中再度相逢。   至于神代世界……   要不要杀了她?   为了保护过去的她,所以必须要将现在的她杀死?   就在此时,女人临死前苍白的面容又重新浮现在他的眼前。   ……算了。   “正是拘泥于这样的关系,你才看不到真正的梦想。神代世界,作为旧世界的既得利益者,甚至已经不愿意睁眼看清真相了……真是可悲啊。”   场上五影与斑的分.身的战斗此时正好也告一段落。五影惨败濒死,气息微弱,全部陷入昏迷,其中火影千手纲手甚至身体都被打断成两截。   这就是战国名忍宇智波斑的实力,五影的围攻对他甚至算不上一场热身。   秽土转生被人解开了,斑顺势恢复了自主权,此刻的他已经可以自由行动。   他决定去看看带土那边。   一念至此,斑不禁倍感无趣,意兴索然地说:“算了,我对你的回答没兴趣。只是我还不想杀死你……如果识趣的话,最好离战场远一点。”   “我不希望看到你站在我的对立面……世界,你应该了解我的。”   一直到斑离开,世界都没能做出自己的选择。   是令所有人陷入梦境的美好世界,还是通过革.命破后而立?亦或是改良现有秩序?   她无法草率地决定一个世界的走向,因此一见斑离开,她便连忙赶去救治五影。   千手一族的强大恢复能力名不虚传,纲手到现在竟然还有微弱的意识,在她的帮助下,先是治愈了纲手的伤势,接着两人又去帮助其他四影。   她刚刚扶起纲手,便听见身后传来少年熟悉的嗓音。   “世界!”   “佐助。”她看着那张与泉奈极为相似的面容,心中一时百味杂陈,“鼬也在啊。”   “我们刚刚从兜那里解除了秽土转生,然后复活大蛇丸,转生了历代火影,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赶往战场支援了。”鼬向她简洁地介绍了此时的情况。   大蛇丸竟然也站到忍者联军一边了。   这真是……   “斑为什么没有伤害你?”雷影醒来后看到她,第一句便是质问。   这其实也是其他四影的疑惑,毕竟战斗时的情况大家都看的很清楚,先前碍于情面不好多问,此刻正好由性格爽直的雷影提问。   “斑刚才也在这里?”鼬皱起眉头。   “嗯……”她轻声道,“宇智波斑似乎认为我是她妻子的转世。”   “什么?!”   “……”   众人全都懵了。   “斑的妻子我记得是叫宇智波辉夜才对……”纲手对此有隐约的印象,“据说长相极美,有第一美人的称号。”   这一点倒是能对上,没有人会否认世界的美貌。   “总之我们先去战场吧。”纲手严肃地说,“斑和面具人合力,鸣人此刻处境十分危险。”   最后,蛇小队和鼬、世界等人先行赶往战场支援。   至于斑之前的警告,世界根本没往心里去。   ―   战场的情况比他们想象得要好很多。   历代火影的加入大大缓解了忍者联军承受的压力,他们通过四赤阳阵困住了十尾,其中初代火影千手柱间的仙法明神门更是将十尾死死压住,场面一时对忍者联军极为有利。   “不亏是忍者之神……初代大人真是太强了!”   “还有二代目、三代目、四代目!”   “快攻击十尾!它现在不能动了!”   死者的哀呼,十尾的咆哮,忍者的呼喝……嘈杂的声音在战场上空交织为怪异压抑的进行曲。大部分人都没有留意到这支悄悄抵达的精英团队。   鸣人留在后方被小樱治疗,此刻正好看见世界他们。   “世界?!”注意到世界的身影后,鸣人脸上的喜悦压都压不住,“太好了,你没事!我都快要担心死了,斑那个家伙真是可恶!”   “够了。”佐助无视周围人看到他们这对叛忍兄弟时戒备的目光,冷冷地说,“赶快说现在的情况。”   鸣人惊喜道:“诶?佐助你也来帮忙了了吗?”   “嗯。”佐助目视前方,淡淡地说,“我已经明白了……现在的我要成为火影。”   !!!   佐助?火影?   在所有人惊悚而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鼬欣的迷之微笑显得独树一帜。   他们这边的动静闹得很大,连维持四赤阳阵的柱间都被吸引,下意识看了这边一眼。   只是因为这一眼。   “世、世界?!”   柱间懵逼了。   听到这个名字,扉间眉头紧蹙,不悦道:“你现在提她干嘛?”   柱间没说话,仍是一脸震惊与困惑。扉间了解自家大哥,知道不是具有一定重量级的事情不会引起他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因此便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   那个女孩……简直太像了!   扉间一怔,如果不是还要维持四赤阳阵,他现在便会使用飞雷神赶到那个少女面前。   三代目被两人的反应勾起好奇心,瞟了那边一眼,顿时了然地笑道:“那个女孩叫神代世界,是鸣人的青梅竹马,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子。”   一旁的四代顿时大感兴趣:“是鸣人的女朋友吗?”   三代笑眯眯地说:“应该是吧。”   柱间和扉间:???? 第43章 FLAG.43 世界的愤怒   见十尾被压制住了, 历代火影们便也得以使用分.身术去支援其他的战场。   柱间与扉间便带着自己的疑惑找上了斑。   “这算是看不起我么?”斑无趣地支着下巴,“木遁分.身的话, 程度还远远不够啊。”   “我知道, 我这里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柱间神色凝重, “你的那些同党复活了世界吗?”   斑的眼睛一眯:“你什么意思?”   “我们刚刚看到那边有一个女孩子,无论是长相还是查克拉,与世界都如出一辙。”扉间冷冷地说, “把我们这些人拉出来也就罢了, 惊扰她的安眠——”   “那只是个冒牌货。”斑漫不经心地道。   “我的感知不会错的, 那个女孩子的查克拉绝对是世界。”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那只是一个赝品。”   柱间敏锐地抓住了重点:“这么说,你是承认她就是世界了?”   “……或许吧。”斑重新盘腿坐下, 支着下巴懒洋洋地说, “让你的本体过来,这样的你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柱间露出痛心的眼神:“我知道当初的事让你受到很严重的打击, 但是斑, 世界一定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样子,她——”   他的话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一道冷光闪过,柱间的身体被直直劈为两半, 化作两截断木倒下。随后宇智波斑又以同样的速度解决了扉间的水分.身。   “闭嘴吧。”他冷漠地说, “这里最没有资格提起她的就是你。”   分.身的经历在消失后便同步反映到本体, 柱间忧心忡忡地看向斑的方向。   “他已经没救了。”扉间说道,“极致的爱造就极端的恨——这就是宇智波。”   柱间叹了口气:“都怪我当初没处理好, 如果妥善处理的话, 斑也不会变成这样子。但你说的也不对, 宇智波中也有鼬这样优秀的年轻人。”   转生后得知宇智波鼬为维护木叶和平而牺牲的代价后,扉间同样在心底对这个无私隐忍的青年有些许欣赏之意,因此并没有做出反驳。   “等一会儿有空就去世界那边看看吧。”柱间低声自语道,“多年不见,还真是怪想念的……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怨我。”   ―   世界此刻却没有功夫清算自己与老朋友们的恩怨情仇。   十尾很快便挣脱了火影们的束缚,重新回到宇智波带土的掌控下。   面具人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他就是被认为是英雄的宇智波带土。不知为何,他看起来对现有的忍者世界抱有很大怨气,更深深憎恶着昔日的队友卡卡西。   两人一开始便进入神威空间决斗,结果两败俱伤。   然而当斑试图操控带土复活自己时,宇智波带土竟吸收十尾,成为了十尾人柱力。   忍者联军的气势再次陷入低谷,足以媲美六道仙人的力量实在是碾压性的强大,即便是两双万花筒写轮眼加上鸣人的九尾之力,依然无法对带土造成有效杀伤。   “……可恶!”鸣人恨恨握拳,随后便要再一次冲向宇智波带土。   “你疯了吗!”佐助连忙拦住了他。   “那个家伙……那个混蛋在杀害我们的同伴啊!不可饶恕!”想起为保护自己而死的宁次,鸣人忍着泪水对佐助大吼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不会放过我?”带土质问道,“你不是说绝对不会让同伴死去吗,鸣人?   现在看看你的周围,我让你再说一次!你敢吗?”   “摸着同伴慢慢变冷的尸体,感受……死亡!而死亡还在继续,你轻率的言论与理念终将成为谎言,这就是现实,现实里究竟有什么?   在这样一个不承认你的世界的尽头,等待你的是你最熟悉的,也是最恐惧的——孤独。   来到我身边吧,鸣人。   ”   “鸣人……”世界担忧地看着他。   鸣人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没事,随后对带土说道:“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对你这样的混蛋妥协的,你这个苦瓜脸!”   “然而你明明打不过我,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反抗都显得如此可笑。一次次地跌倒,一次次的爬起……为什么要站起来?为这样的世界战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谁说没有意义了。”鸣人身披九尾查克拉组成的大氅,眼瞳是凛然的金色,这个肩负着全部人希望的少年一字一顿道,“我绝对会保护世界的!”   “是为了那个女孩吗?神代——世界?”带土看向世界,右手轻轻一抬,便有求道玉转化的黑棒向她激射而出。好在站在一旁的佐助及时带她避开,最终只是有惊无险。   “口口声声说想要守护,却没有匹配的实力,如此的可悲,如此的可笑……”   一直以来坚守的信念被人如此嗤笑嘲讽,鸣人眼中怒意更盛,然而就在他脑海里那根弦即将崩断时,却听见耳边响起少女温柔而坚定的声音:“不要听他的,即使是弱者,亦有自己胜利的方式。”   她微笑着说:“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相信你。”   鸣人顿时感动得眼泪汪汪:“世界……”   随后木叶的同伴们也表达了自己对鸣人的支持,得到鼓舞的鸣人顿时展现出更为坚定的决心。   带土仍旧没有动手杀他,而是继续阐述着自己的理念。这看起来有点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心底的执念,宇智波带土总想引导鸣人堕入黑暗。   但鸣人自然是不会屈服的,两人嘴炮一阵,却不知鸣人的哪句话刺激到了带土,竟引起了十尾的反扑。   火影们顿时冲向带土,试图借此机会将其一击毙命。   坐在一处山崖上的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压下心中的不悦,起身跃至柱间面前拦住了他:“你的对手是我。”   柱间忧心战况,心知如果不能打败斑,自己是绝对脱不开身的。于是他索性放开手脚,战意盎然道:“这一幕还真像我们当初决斗之时啊。”   “是啊,相同的是你仍然是个废物,不同的是,我已经扔过了对岸,并且——比你更强!”   “……你还在恨我。”柱间叹了口气。   “闭嘴。”   “我只是觉得,站的高度不同,看待事物时的立场便也会不同,我……”   斑懒得和他废话:“火遁豪火球之术!”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你难道还要杀死她的转世吗!”柱间苦口婆心地说,“我都听猴子说了,她被木叶照顾的很好,有青梅竹马的恋人,生活无忧,你又何必破坏这一切?”   两人的说话声音很大,躲在战场一角的忍者联军也能听到,此刻不禁神色各异。   转世是什么鬼?   除了秽土转生外,难道还有秽土转世吗?   “如果你一定要纠缠这些,那我倒是要问你了。”斑神色微冷,“你凭什么在她死后,依旧可以问心无愧地过自己的生活?当初口口声声说想要守护她的人是谁?失信的人又是谁?”   “不,我……”柱间张了张口,却想不出反驳的话。   斑话锋一转,语气平静道:“我明白你作为火影的顾虑,这不是你的错,都是这个腐朽制度的错,只要现实仍然存在,悲剧就不会消失。”   “她含着冤屈死去……世界是个善良的人,她会克制自己的怨恨,含着血泪忍受,但我不是。”   “我会让这个世界,感受到她的愤怒。”   “她的转世就在那里!”柱间指着鸣人身后的世界,“你难道也要杀了她吗?!”   一瞬间,无数道目光集中在世界身上。   神代世界?   木叶的名花、五国第一美人、能力顶尖的医疗忍者。   这是人们对她最深刻的印象。   没想到听初代火影和宇智波斑的意思,她居然好像是斑的妻子的转世……?   但听说宇智波佐助对她亦是情有独钟,如果是真的的话,这辈分该怎么算?   有些人想到了却识趣地没有说,有些人则完全读不懂气氛。   犬冢牙大大咧咧地说:“佐助,那世界是你的什么啊?”   “牙!”鹿丸扶额。   佐助脸色很不好看,他冷冷道:“一个旧时代剩下的废物,他的话有什么好听的。”   “明明你刚才听得也很认真啊。”   佐助紧急拔刀,犬冢牙,卒,享年十六岁。   银月高悬,斑望向那轮明月,兴奋而享受地说:“这个世界即将结束……柱间,你将看到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   交涉失败,两人最终还是打了起来。   另一头的宇智波带土通过强大的意志力,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收服了十尾。   他的目光没有在四代身上停留,又从卡卡西、鸣人身上掠过,最终停在了鼬的身上。   “你果然没有死。”他看着鼬隐藏在晓袍下的左臂,“我以为你是肯定要死在佐助手上的,这倒是可惜了,原本还想着拉拢佐助的。”   佐助眉头一蹙,如果当初他真的杀掉鼬的话,也许此刻真的就被宇智波带土利用了。   这个混账……   “是吗。”鼬不咸不淡地说,“我也觉得我这种人还是下地狱比较好。”   “那你又何必在世上苟延残喘下去。”带土恶意地说道,“杀死全部的族人,喜欢的女人也让给了弟弟,拖着一具破损不堪的身体,你——”   “炎遁加具土命!”   虽然知道没用,但忍无可忍地佐助还是使用组合技打断了他。   “别冲动。”鼬先是对佐助如此说道,接着看着带土,神色平静坦然,“对同伴下手的人难有善终,我早便做好了这个觉悟。   但如果要死的话,你必须和我一起才行。”   “另外,世界不是一件商品或者什么东西,她有自己的想法,不需要我让给谁。”   这番话让忙里偷闲的柱间也听了几耳朵,不禁对斑调侃似的说道:“即使是赝品,喜欢的人依旧很多啊。”   斑:“……” 第44章 FLAG.44 真正的梦想   为了保护同伴, 同时也为了更好的攻击带土,鸣人将自己的九尾查克拉分给了大家。   在最初的最初,查克拉被认为是将人们内心连接起来的事物。只是随着时代的发展, 查克拉被广泛的应用于战斗, 而非增进人与人的距离。   被寄予如此美好愿想的事物, 最终却成了将人们内心推得更远的罪魁祸首, 当真是令人叹息。   只是在今天, 当人类群体面对攸关生死存亡的那一刻时, 查克拉再次起到了最初的作用。   ―   伴随着神树的出现, 以及世界被宣告的,仅剩十五分钟的寿命, 所有人的内心都动摇起来。   「真是太强了……」   「那些人的战斗层次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在这样的力量面前, 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放弃吧,这根本就是与我们无关的战斗。」   鸣人与佐助及历代火影在前线浴血奋战, 低落萎靡的情绪却在后方的忍者联军中悄悄蔓延。   此时的战斗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的想象。禁术成为标配,没有尾兽或者写轮眼甚至都不敢和敌人打个招呼。纵然众人因为九尾查克拉得以在十尾的攻击下幸存,但最终也只是成为拖累而已。   眼见士气愈发低迷,越来越多的忍者扔下手中的武器放弃战斗, 身为联军智囊的鹿丸心中大急。他当然清楚这样的状况会酿成怎样的祸患, 然而智慧终究是有他的极限,连他自己都无法参与战斗,又何谈鼓舞他人?   怎么办?!   前线的鸣人对这些一无所知, 他不断的用仙术对宇智波带土发起进攻, 后者则游刃有余, 甚至还可以出言动摇他的战斗意志。   “为什么你可以为他人做到这一步?”   在鸣人为保护治疗伤员的世界硬挨一次攻击后,带土忍不住问道,“你爱她什么?美貌?性格?那个女人身份可不清白。”   鸣人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低声道:“这有什么好说的……是她把我从地狱里拉出来的,我怎么可能对她置之不理啊。”   佐助下意识看了鸣人一眼。   高耸入云的神树指向血月,穿透月亮的绝望之花绽放!   神树突然蠕动起来,强劲的树根卷起忍者,迅速抽干他们体内的查克拉,瞬间便造成大量死伤!   哀嚎声呻吟声一束不绝于耳,恐惧与绝望的情绪迅速蔓延。   带土俯视着挣扎哀嚎着的人们,对鸣人说道:“如果不想后悔,就什么也不要做。”   “……”鸣人咬紧牙关,强忍住眼角的泪水,恶狠狠地瞪着带土。   带土傲慢地宣布:“但你无需后悔,什么也不做就好了,我会带你们前往另一个世界。”   “你已经放弃了吗,鸣人?”巨大的紫色武士腾空而起,“我可要上了!”   鸣人呆呆地望着那个印有团扇族徽的背影。   「我……放弃了?」   铺天盖地的情绪与记忆潮水般向众人涌来。   这是鸣人的记忆?   『一直孤独一人……村民们冷漠厌恶的眼神……秋千上吹过的寂寞的风。   那是没有朋友,没有家人,被斥为妖狐之子的童年。』   『为什么我没有朋友呢?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   没有人能想到那个有着灿烂笑容的金发少年竟有着如此凄凉的童年。   『但是……并不是一直都在地狱中的。』   『三月午后的樱花树下,少女温柔而明媚的侧脸。』   「我们是朋友了哦。」   「即使是男孩子,也不能这么邋遢呢。」   「我相信鸣人!」   ……   童年立下的誓约,少年青涩的爱恋。   一次又一次,少女的微笑支撑他不断变强,不断磨砺着自己的内心。   是她认同了自己……带着天使般的笑容向他伸出了手。   「我会拯救你的……再一次!」   当那份渴望守护的坚定信念传递到众人内心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谁都有珍视之物,即便是在末日来临时,也想要对方平安的活下去。   佐助正是心情复杂的人之一。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与鸣人都过于相像。   无论是孤寂的童年,还是执着的性格,甚至连喜欢的人都是一样的。   正因如此,守护的心情,才更不能输给对方!   “我也要去!”鸣人向身后摆了摆手,扬声道,“谢谢你,世界!”   鸣人……   她看着鸣人的背影,心中传来的那份炙热强烈的爱意,与绝对守护的决心,令她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中。   她已经决心放弃宇智波斑了,然而佐助和鸣人,却令她难以抉择。   “谢谢你。”四代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微笑着说,“谢谢你能陪伴在鸣人身边。”   她回过神来:“不,我没做什么的。”   四代轻笑一声,随即神色温柔欣慰地说:“世界真是个好女孩啊。”   她……好女孩?   之后,鸣人更是用自己的理念打动了带土,进入带土的内心世界,利用对方内心的漏洞反过来动摇了后者的理念,趁机通过拔河将十尾拉了出来。   “看来我的意志被很好的传达下来了呢。”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后,柱间欣慰地对斑说道,“这个叫鸣人的孩子,是个非常出色的忍者。”   “然后为了所谓大义放弃爱吗?”斑嗤笑道,“为了大义放弃仇恨的人,总有一天也会为了大义放弃爱。”   “别忘了,带土与他可是有弑亲之仇,总有一天他会放弃那个女孩的。而这一点,可是柱间你教会我的。”   被戳中痛点,柱间神色一黯,脸上却没有后悔之色:“我对不起世界,但我还是觉得我没有错。”   “呵。”六十年过去,斑早就懒得对对方固执的理念感到愤怒,“所以说,我早就对这个忍者的世界绝望了。”   “如果是鸣人的话,也许可以走出不一样的道路。”柱间道,“这个世界已经与我们当初的时代大不相同。”   “然而悲剧却会一次次的重演。”斑沉声道,“遥远的未来……未来的梦想,你们什么都看不到!”   这个愤怒的情绪……   是斑!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起来,接受鸣人的内心是感动振奋,但接受斑的内心就是惊恐了。   “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真正的梦想啊!柱间!”斑直视柱间,决然道,“你也好,那个冒牌货也好,所有人从一开始就生活在地狱中……忍者的本质就是愚蠢的,那么就由我来完成这个术,彻底重塑世界!”   痛彻心扉的哀恸、足以将世界焚烧殆尽的愤怒、创造新世界的坚定。   这些情绪一一被众人接受,而了解到斑理念转折点的众人只觉一阵胃痛,并对作死的雾隐村感到些许迁怒。   杀谁不好,偏偏要杀这位大佬的妻子啊!   ―   大佬终究是大佬,宇智波斑利用带土复活了自己,并吸收了柱间的仙术查克拉。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超越了自己巅峰时期,而且斑的意志远比带土更为简单,他有自己的一套世界观,旁人的言语对他毫无用处。   “小心。”鼬叮嘱道。   佐助神色凝重地点头,目光紧紧跟随着化身六道仙人的斑。   这个家伙……妄想毁灭世界的敌人,他心仪之人的前世丈夫(这个事实令佐助极为不适),宇智波一族第一个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天才。   必须要阻止他才行!   与此同时,斑也眯着眼睛,傲慢地俯视着众人。   他的目光在世界身上稍作停留后,终于开口。   “我应该告诉过你,如果你执意站在我的对立面的话,即使是这张脸,也不能保住你的性命。”   世界用一句话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我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愚蠢的赝品。   斑冷冷地看着他们,心中杀意顿起。他早便看这四个男人不顺眼(凯被他选择性无视),如今总算可以腾出手清理了。   只是卡卡西因为带土的事,和四代等人暂时在另一边,而佐助和鼬一时又未曾赶到,斑便先对鸣人和佐助下手。   他首先夺走了九尾和其他尾兽,被抽走尾兽后的的人柱力下场只会是死亡,即便鸣人是拥有强大生命力的漩涡一族,最终也只是延缓了他的死亡时间。   “鸣人!”世界心中一颤,便要向自空中坠落的少年奔去。   她的神色是那么惶恐那么急切,眼底浮现的隐约水光更是显得可怜极了,让人忍不住想道,那个少年对她来说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   斑不禁愤怒起来。   世界是不会这样的……即使是赝品,也不能做出这样侮辱她的事!   “站住。”斑冷冷道,“你再往前一步,那个小子的尸体也保不住了。”   “……”世界停住了脚步,低垂下头,双手紧握成拳。   见无法得到世界救治,我爱罗连忙带着鸣人奔向四代的方向——他打算将四代体内封印的另一半九尾,重新封印进鸣人体内。   然而她的屈服却并未缓解斑内心的焦躁,他正准备处理掉这个赝品,下一刻便敏锐的感觉到了脑后的厉风。   于是他反手射出黑棒,将偷袭的扉间死死钉在地上。   “没想到号称天下第一神速的你也有这么一天……说实话,我早便想对你这么做了。”斑再次将黑棒钉入扉间额头,“虽然怎么对待一具尸体都没有意义不过……”   “我们的时代早便结束了!”扉间艰难的仰头看他,“看看你现在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你对得起她——”   “唯独被你如此质问,会让我觉得是如此恶心。”斑厌恶地说,“号称铁血的你,为了利益却能放弃一切……表里不一的爱之一族千手,真是令人作呕。”   “为了守护一些东西,必须放弃另一些东西。柱间创造的世界已经走到尽头。在真正的梦想以外的地方,尽是如此。”   “虽然的确如此,但是……”   这里还轮不到你恬不知耻地大谈真正的梦想!   扉间猛然张口,吐出不明物偷袭斑,与此同时,潜伏在斑身后的佐助也终于现身,冰冷的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然后——   残酷的刀刃穿透了佐助的胸膛。   “我给了你相当充裕的时间……真是遗憾啊。”   斑践行了他之前的言语,即使是拥有肖似至亲之人的容貌,但当对方真正阻挡他的道路时,他一样不会留情。   佐助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随后猛然坠落地面。   少女哀恸的呼唤,敌人高高在上的嘲讽,在此刻全都离他而去。   世界变得无比安静。   世界啊……   少女的轻柔话语仿佛在耳边回响。   “人的价值可不是这么简单便能衡量的。我喜欢佐助,所以佐助对我来说便是无价之宝,只是因为我爱你。如此简单。”   孤独冰冷的少年时光里唯一的光芒。   兄长坦诚真相时的淡淡微笑又出现在眼前。   “不管村子多么黑暗,有多少矛盾,我都是木叶的宇智波鼬。”   “我想……如果是现在的你的话,应该能改变父母……改变宇智波。”   在意识彻底坠入死寂的黑暗前,佐助的最后想法是——   「活着的意义……在创建真正的村子,成为真正的影之前……我怎么能死在这里啊!」   ―   “为什么……为什么可以这样冷酷地下手呢?”世界低声道,“如果我可以转世的话,泉奈应该也可以……佐助也许就是泉奈的转世!”   “对我来说,泉奈已经死了,你也是如此。”斑淡淡道,“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阻挡我的道路的,无论是谁,都必须死。”   话是这么说的,但斑看着她为佐助治疗,终究没有下手阻止:“就这么喜欢他么……你最好注意分寸,如果他醒来还要继续与我作对,哼……”   “如果我当初没有坚持要去水之国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斑没有说话。   “斑大人,我其实……”   “好自为之吧。”斑抬头看向远处,“你是个聪明人,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说完,他便吸收了十尾,成为新的十尾人柱力,随后前往寻找带土,拿回自己另一只轮回眼。   ―   修改生死,那是神的权柄。   即使将她的血液抽干,也很难说能否救回佐助,千钧一发之际,是鼬带来了药师兜,将佐助从死亡边缘救回。   她庆幸而后怕地看着鼬:“还好你来了!”   然而鼬却没有流露出太多喜悦的神色,了解到佐助的生命特征已稳定下来后,他便看向了世界。   “我有一个问题……”   “诶?”   “你究竟是谁?”   ―   佐助被水珠滴落的声音惊醒。   望着眼前手持权杖的老者,他露出警惕戒备的神色:“你是谁!?”   “吾名羽衣,乃忍宗开山始祖,构成安定秩序之人。”   看见他双眼的轮回眼,以及与先前带土极为相似的某些特征,佐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你——”   “是的,你可以称我为六道仙人。”   “我该怎样从这里出去?”最初的惊愕过后,佐助径直奔向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抱歉,你能否出去,要看外界的人想把你怎样。”六道仙人歉意地说,“我在这里,是想将某件事托付给你。”   “你是我的儿子因陀罗的转世,我将告诉你的,是关于我的母亲大筒木辉夜,以及你与你的兄弟阿修罗,还有他的妻子大筒木世界的转世纠葛。”   “……” 第45章 FLAG.45 六道讲故事   佐助蹙起眉头:“转世?”   “对, 因陀罗的转世是宇智波斑和你,阿修罗的转世是千手柱间和漩涡鸣人,而世界——没想到她的名字一直都是世界啊, 命运还真是神奇。”   佐助迅速吸收了这些话,并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实:“也就是说,前世世界是我的妻子, 前前世是鸣人的妻子……我是斑的转世?”   “是的。”   得到六道仙人肯定的答复后,佐助的脸色一度变得十分难看。   “在最初的最初,忍术还未被发明的时候, 我传授给人们的是忍宗, 而查克拉则是将人与人的内心连接起来的力量。”   “我将哥哥取名为因陀罗,弟弟取名为阿修罗,并传授给他们忍宗。因陀罗天赋优秀,弟弟阿修罗总是拖后腿, 但他们的感情却很好。”   优秀……拖后腿……   佐助心里顿时升起一阵十分微妙的感觉。   “只是他们最后还是反目成仇,并立誓即使轮回转世, 也绝不会认同对方。”   佐助忍不住追问道:“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一个父亲的偏心吧……”六道仙人叹息一声, “而这正是我要向你叙述的, 一切悲剧的开端。”   ―   人类历史上,曾有一段互相厮杀的恐怖时代, 终结这个黑暗年代的是一名僧侣, 他首个发现查克拉真理并广布忍宗教义, 将世界导向和平, 被誉为“救世主”。   此人正是忍宗的创立者, 大筒木羽衣。在他的庇佑下,忍宗所管理的土地安谧祥和,民风淳朴向善。   某一天,忍宗的平静被一则不大不小的消息打破了。   ——游历在外的忍宗首席弟子双海大人回来了,并且还带了一个小姑娘!   虽然大筒木羽衣门生众多,但双海是他的第一个弟子并始终追随侍奉着他,因为这个还耽误了成家,因此他在羽衣心中的分量以及在忍宗中的地位自然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这次游历是羽衣安排给他的任务,将忍宗的教义传播至另一个地区,耗时长久,没想到回来时便领了个女孩回来。   ——也许是双海大人的女儿?   ——那位小姐生得当真十分好看呢。   ——是啊,据说即使在夜晚,她所处的室内依然明亮如白昼……有人说她的美貌正如明月一般。   人们如此议论着,在日常生活单调平淡的忍宗里,倍受尊崇的大人领回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孩子足以掀起不小的波澜。   大筒木羽衣坐在首位,打量着跪坐在堂下的小姑娘:“双海,你要收养她吗?”   “是。”双海恭谨地低下头,“世界的父母亲人皆为流寇所害,我怜惜她年幼无靠,便擅自将她带回忍宗。”   “这种事你自己便可做主。”大筒木羽衣微微一笑,“毕竟你年龄也不小了,却也没有一儿半女,抚养这个小姑娘将来也好照顾你。”   “是。”   大筒木羽衣又看向那个容貌精致的小女孩,即使以他的阅历,在看向这个孩子时仍不禁感叹上天之神奇。   世界虽然只有□□岁的模样,但容貌已生得极为好看,虽还有些稚气未脱,但那副沉静的神态中和了这一点。   也许是身世经历的缘故,倒是个性格沉稳的孩子。   大筒木羽衣对世界的第一印象不错,再加上他本性善良悲悯,便语气温和道:“她的年龄和因陀罗差不多,平日里倒能和兄弟俩一同玩耍。”   “这怎么敢?”双海摇头道,“我只希望她能侍奉在两位大人身旁就好。”   “唉,你就是太重规矩了。”羽衣不以为然,“因陀罗和阿修罗虽然是我的孩子,但和其他人也没有不同,我是想给他们找同龄的玩伴不是找下人。在忍宗每个人都是兄弟姐妹,地位是平等的。”   “是,是我想岔了。”双海拉过世界,要她同自己一起俯身,“世界可要感谢羽衣大人的仁慈啊。”   女孩低眉敛目,小声道:“谢谢您。”   “啊哈哈,是个害羞的孩子呢。”大筒木羽衣没有计较她的拘谨,爽朗地笑道,“你先领她去找因陀罗玩吧,小孩子间肯定要比我这样的老头子更有共同语言。你的话等午时三刻再来这里。”   “是。”双海应道,接着转头看向世界,露出富有亲和力的笑容,“走吧,不要怕,因陀罗大人和阿修罗大人都是很好的孩子哦。”   世界点点头,拘谨地跟在他身后。   ―   “喝!”   “哈!”   阳光穿过屋檐,细小的灰尘在光线中飞舞着,少年们清脆的呼喝声在训练场中经久不散。这里是忍宗教授体术的训练场,所有有资质的少年都会在这里统一受训。   “今天的修行就到这里吧。”教授体术的忍宗门徒藤次郎说道。   “啊,终于结束了。”话音刚落,便有少年瘫坐在地,长出了一口气。   “阿修罗,每天就数你成绩最差,还嚷嚷着累。”旁边的男孩子吐槽道,“因陀罗大人是你训练量的两倍都没有抱怨呢。”   “哥哥那么厉害,我俩没有可比性啦。”阿修罗浑不在意的挥手。   “阿修罗,你太松懈了,绝对不能轻视体术的修行。”二人身后传来另一个男孩子严肃的声音。   “哥哥。”阿修罗讪讪地挠了挠头发。   “因陀罗大人。”与阿修罗聊天时态度随意亲近的少年,在面对因陀罗时,态度却表现得钦佩而敬慕。   但这也不是没理由的。此刻站在二人面前,身着白色练功服的少年,正是羽衣大人的长子,被视为忍宗未来继承人的第一天才大筒木因陀罗。   “以后修行也要下点功夫了。”容貌俊秀的少年皱眉道,“你这样真是……”   “是是。”阿修罗习以为常地应道,他的态度敷衍,一看就没多少诚意。在兄长不赞成的目光里,他笑嘻嘻地凑了上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结束了?”   “据说是有新成员要加入。”因陀罗说道,“老师要对她另作安排,因此就先让我们解散了。”   “女孩子?新成员?”阿修罗精神一振,对身旁的朋友说道,“忍宗里已经很久没有女孩子加入了吧?”   朋友点头道:“是啊,据说是双海大人的女儿。。”   见弟弟已经和朋友兴高采烈的讨论起来,因陀罗便安静地准备离开。   阿修罗瞧见哥哥的背影,大声道:“哥哥,你要去哪?”   “我要继续训练。”因陀罗头也不回道。   “真不愧是因陀罗大人啊。”朋友钦佩地说。   阿修罗与有荣焉地点头:“那当然。”   而在一处无人知晓的阴影处,一个黑影无声地笑了笑,接着如冰雪般融化,潜入地下,无影无踪。   翌日。   “从今天开始,世界便要和我们一起进行训练,大家要友好相处哦。”藤次郎向一众少年宣布道。   “是!”大家齐声应是,目光充满好奇地打量着站在藤次郎身后的女孩。   那个名叫世界的女孩低眉敛目,乖巧安静地站在那里。她穿着白色的练功服,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脑后,白皙柔软的样子就像某个贵族之女,与他们在村子里见过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样。   「好可爱……」   “果然很漂亮诶。你觉得呢?”   阿修罗呆呆地看着世界,连朋友戳他都没有感觉到。   “阿修罗?”   朋友又戳了戳他。   “喂,阿修罗!”   他这才回过神:“诶!噢……你说什么。”   朋友笑着调侃他:“啧,看女孩子直接看呆了?超逊诶。”   阿修罗面色微红,眼睛却亮晶晶的。他低声对朋友说:“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   阿修罗宣布道:“我将来一定要娶她为妻!”   “咦咦咦?!”小伙伴一脸懵逼。   台上的藤次郎目光逡巡一阵,最终停留在了因陀罗身上:“因陀罗,你的体术最好,就由你来帮助世界进行入门训练吧。”   一时间,羡慕的目光纷纷集中在因陀罗身上,不过里面倒是没有不服或是嫉妒的意味,事实上,也唯有因陀罗才能得到所有人压倒性的服从了。   “是。”因陀罗神色平静,并不如其他少年那样蠢蠢欲动。他看了眼世界,礼貌地说道,“我叫大筒木因陀罗。”   少女露出腼腆的微笑:“我叫世界。”   ―   “一切在三人相遇之时便已然开始。”六道仙人叹息道,“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因陀罗的心思,或者从一开始便阻止他们相遇,或许也不会造成那个局面。”   “也就是说,阿修罗对世界一见钟情,而因陀罗却从未坦诚过自己的心意?”   “是啊。”六道仙人无奈地说,“那孩子从小就心思重,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这个性格倒是和他有些相似,而阿修罗对世界的态度又和鸣人如出一辙……   他压下心底越发浓厚的怪异感,说道:“但这和最后的局面有什么关系?”   “你们三人的因缘,才是将局面推向不可挽回的深渊的导火索。” 第46章 FLAG.46 永恒之梦   六道仙人继续着自己的讲述:“世界是忍宗最为美丽的女孩,自然有无数人倾心于她, 而阿修罗性格开朗, 各方面条件也都不错, 是其中看起来最有可能成功的一个。但是……”   佐助猜测道:“世界喜欢的人是因陀罗?”   “没错。正如世界是大部分少年的爱慕对象一样,因陀罗同样受到女孩子的仰慕——他的确是个很好的孩子,世界会喜欢他是理所当然的。”   “那因陀罗喜欢世界吗?”   “不止是喜欢, 我想最后大概已经称得上深爱。”六道仙人说道, “那是源于灵魂的相互吸引……说来惭愧, 身为父亲,但我可能还没有世界了解因陀罗。”   源于灵魂的……吸引?   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六道仙人说道:“那个时代, 女孩一般都是在家中学习女红等待出嫁,很少会有接受教育的人。世界因为种种原因, 不进拥有绝世的容貌,性格头脑亦非常出色,所以我想她与因陀罗应该是两情相悦, 只是一直没有宣之于口罢了。”   “听起来是很相配的一对, 但这个故事与现在的情况又有什么关系?”纵然性格冷静果决, 佐助此刻心情也不禁略微焦躁。宇智波斑压倒性的实力不能不让他对外界战况感到担心。   “当然有关系。在我年纪大了以后, 自然是要为忍宗继承人做打算的, 继承人的人选有两个, 分别是因陀罗和阿修罗。”   “难道说……”   “这就是我之前所说的父亲的偏心。”六道仙人叹息一声, “因陀罗生来便具有仙人眼, 天资聪颖。然而过人的能力也使他傲慢自负, 认为自己一人便可以维持世界的秩序。”   “……”佐助没有说话,因陀罗的观点某种程度上与他颇为相似,应该说不愧是轮回转世的关系么……   “因陀罗无疑是拥有深切的爱的,但他的爱太过隐晦,而且他性格同样有着偏激孤傲的一面,因此我更多的是偏向弟弟阿修罗。”   “尽管阿修罗很努力,但天赋的限制令他始终难以追上因陀罗的脚步……大概是因陀罗察觉到了什么,一向疼爱弟弟的他与阿修罗也出现了些许隔阂。这是我作为父亲的失职。”   “之后,他们都到了适婚的年龄。阿修罗请求我为他聘娶世界,他们的确是很相配的一对,于是我同意了他的请求。”   佐助皱眉:“那因陀罗……”   “因陀罗随后也提出了聘娶世界的请求,很惊讶吧,一向冷漠孤僻的因陀罗居然也会有请求我主婚的一天。   二子同争一女,这种尴尬的情况居然就这样发生了,左右为难之下,我征询了世界的意愿,而她的答复是,她会嫁给成为忍宗继承人的人。”   “现在想来,她当时其实就是委婉地表示想要嫁给因陀罗,毕竟在所有人看来,因陀罗是继承忍宗的唯一人选。可我并不这么想,因为当时在我心中,两人是处于平等的竞争地位,甚至宽厚仁爱的阿修罗犹有过之。”   “于是我安排了一项试炼,谁通过了谁便是继承人。”   “阿修罗胜出了?”   “是的,但因陀罗对此并不服气。我原以为他们兄弟会相互扶持,没想到在世界履行承诺,与阿修罗成婚的当天夜里,因陀罗叛离了忍宗……他彻底堕入了追寻力量的深渊,与阿修罗一生一世都在作对,甚至还立誓即便轮回转世,他们的转世者也会成为宿敌,不死不休。”   “因陀罗与阿修罗如此,世界同样也不幸福,婚后不久便郁郁而终。我一个人的失误,竟酿成三人生生世世的悲剧。”   “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再次上演了相同的悲剧,只希望这一世你们能斩断命运注定的因果。”   佐助神色不变:“所以你还是没有说到这和当下情况的关系。”   “是的,下面才是我要说明的重点。因陀罗和阿修罗是我的儿子,拥有轮回转世之力并不奇怪,但世界只是一个孤女,不可能拥有这样的能力。”   “也许是因陀罗或者阿修罗的行为。”   “不,阿修罗天生仙人体,于这些方面造诣一般,而因陀罗虽然拥有仙人眼,但他一生都未与阿修罗达成和解,没有得到仙人体的力量,所以并不具备最关键的轮回眼。”   “你的意思是,世界的转世背后,还有其他人的推动?”   “嗯,”   佐助懵了。   ―   鸣人懵了。   在六道仙人讲述完大筒木辉夜的故事后,他先是傻眼,接着差点蹦了起来:“怎么可能!世界怎么可能是你的母亲!”   他一脸世界观炸裂的表情:“如果她是那什么辉夜的话,岂不是说我和自己的奶奶相爱结婚了?”   “严格来说,阿修罗只是你的前世之一。”六道仙人纠正道。   “那也不可能!”鸣人连连摇头,“怎么想都不会有人转世后和自己的孙子相爱吧。”   “为了逃离那个囚笼,什么事不能做……”不过六道仙人大概也觉得自己的猜测不靠谱,清了清嗓子道,“不过有一点没错,你必须随时留意着世界的行为,她的背后,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闻言,鸣人的表情渐渐淡了下去。   这个一直表现得一惊一乍的少年,在此刻难得安静下来。他并未对六道仙人提醒他提防世界——委婉版本罢了,表现得过于抵触。   “啊……我知道。”   他微垂下头,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六道仙人自然留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只是没有点明。他感慨一番自己关于忍宗,关于查克拉的理念,然后说道:“现在看来,也许是我的理念过于幼稚了。”   “不,仙人老伯并没有错。”鸣人却否认道。   这个得到全部尾兽认可的少年,预言中将改变世界的命运之子,在此刻无比认真地说:“我也许和那个阿修罗是很相似,但我们是绝对不同的。因为我明白,什么是同伴!”   “佐助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绝不会因为世界伤害他,也绝不会因为他放弃世界!”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答案吗。”六道仙人忽然露出淡淡的微笑,“那么一切就托付给你们了,你们想有怎样的未来,以及想如何去选择,都由你们自己来决定。”   鸣人也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两人身形相错后,两掌相贴,冥冥中,一股无形的力量被传到鸣人体内!   ―   “为什么问我这个?”世界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我就是神代世界。”   “你心虚了。”鼬淡淡道,“也许你自己没注意到,你心虚地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抚顺头发。”   “是你捕风捉影了。”世界蹙眉,“好端端地怎么会问这些。”   “我希望是我想多了,但是世界,你应该明白现在全忍界的力量都凝聚在了一起,宇智波带土不会成功,宇智波斑也不会成功……没有人能对抗整个世界。”   “你就这么有信心了?”她避重就轻道,“你的写轮眼看到了斑注定失败的未来?”   “一些细节罢了。”鼬没有深谈下去,稍稍提点几句后,他便看向佐助,“佐助该醒了。”   鼬绝对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才会这样提醒她。   是斑的事吗?   但斑那里已经应付过去了才是……   眼见佐助若无其事地爬起后便要拔下插在扉间身上的黑棒,她连忙制止道:“佐助,不要碰那个黑棒!”   “没事。”佐助信手将黑棒拔下,问道,“二代目,你能带我到鸣人那里吗?”   不愧是英雄,佐助在生死关头竟又激发了更为强大的力量。   但他怎么会知道鸣人此刻也若无其事了……   扉间大概也是这么震惊,不过他神色向来缺乏变化,因此看起来还是颇为冷静:“不过我现在力量不足,只能带一个人过去。”   “我一个人去就足够了。”说完,佐助回头看了她一眼,“你的事我们之后再说。”   她的事?她的什么事?   世界有点懵,鼬和佐助好像发现了什么连她都不知道的,关于她自己的事。   而且佐助的右眼居然变成了勾玉轮回眼,按宇智波勾玉越多越厉害的原则看的话,他的轮回眼能力也许还要在斑之上?   “哥哥你就带着世界之后赶来。”佐助又对鼬说道。   “好。”   “那么,开始吧。”   ―   正面战场上,经过一场激斗,拥有六道之力的鸣人与拥有勾玉轮回眼的佐助已经可以与斑一较高下了。只可惜最终还是棋差一招,让斑开启了无限月读。   “余兴节目结束,”斑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永恒的梦境开始了!”   虽说在这伟大的一刻没能让世界与他一起见证有些遗憾,但无伤大雅,成功的喜悦足以压制这一切。   所有人都被神树卷为蝉蛹状,进入永恒的梦境,唯有佐助用须佐能乎护佑住的第七班成员才逃过一劫。   “可恶,世界怎么办!”鸣人一拳砸到须佐能乎上,“她万一也被那个怪东西卷住……”   佐助表面上表现得远比鸣人镇静:“哥哥和她在一起,他也有须佐能乎。”   “希望如此吧。”鸣人眼神愈发凛然,“一定要打倒斑才行!”   只是等他们四人从须佐能乎中出去,正准备与斑决斗时,却见到了匆匆赶来的宇智波鼬。   他见面第一句话就是——   “世界被绝抓走了!”   未等鼬细说,黑绝竟突然反水,志得意满的斑被捅了个透心凉。随后他的身体急剧膨胀,最终竟化为了那个传说中的女人!   “大筒木……辉夜!”   这个强大到足以灭世的女人,以及传说中可能与自己的孙子……的可怕女人! 第47章 FLAG.47 完美世界   绝低笑着道:“你错了,你既不是救世主, 这一切也没有结束。”   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是我创造的, 我的意志就是你的意志,你怎么会背叛我?”   “不, 我的意志……是辉夜姬才对!”   这句话也成了斑最后的遗言, 随着他身体的急剧膨胀,一个姿容端庄的女性取代了他。   那个女人一头白色长发,拥有一双白眼, 额头则有着一只轮回眼,赫然便是六道仙人描述的大筒木辉夜的模样。   大筒木辉夜实力极强,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打败她的唯一方法是鸣人与佐助同时碰触她的身体, 阴之力与阳之力合二为一, 从而将她重新封印。   但辉夜不傻, 根本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同时碰触她的身体。   即便是鼬,在此刻也只能和小樱卡卡西一起做有心无力的观众, 实力上的差距如阴云般将他们笼罩。   “其实还是有办法的。”熟悉的女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世界?”   “你没事吧?”   世界身形狼狈,但精神状态尚算不错, 她说道:“问题不大, 我反杀了白绝,而当时斑正好发动无限月读,我就一直躲在一处山洞里, 等那阵光芒过去后才出来的。”   卡卡西与小樱对视一眼, 两人都未深究这番根本经不起推敲的说辞。   “小心, 这个女人的努力很古怪, 可以将人拉到不同空间。”卡卡西说道,“佐助已经被她拉到不知道哪里了。”   “时空间忍术……”世界瞟了躺在一旁的带土一眼,“神威可以帮忙吗?”   被斑夺回轮回眼后,尽管双眼已被鸣人用阳之力治好,但带土始终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听见她这么问,他的眼皮动了动,哑声道:“查克拉足够的话,应该可以。”   众人顿时来了精神,手忙脚乱地向他传输查克拉,然后去不同空间寻找佐助。   辉夜并不对他们救回佐助有太多愤怒憎恨的情绪,或者说,她在意的不是这个。   她身边再次出现了黑洞,等她钻进去以后,上半身再出现时已经到了世界身边。   她左手探出来一根黑棒,眼看就要插进世界的心脏。   “小心!”鸣人瞬间惊慌起来。   佐助的速度比鸣人更快,他使用自己轮回眼的能力,瞬间出现在世界身旁带她逃脱。   辉夜说道:“没想到轮回转世这么久,你们兄弟二人还对她念念不忘啊。”   “这就是人类。”黑绝怪笑道。   鸣人如临大敌地看着辉夜,随时提防她再一次的出手。然而辉夜却并不急着战斗,她先用白眼看了看世界,随后才对鸣人道:“你要保护她吗?”   “是的,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那你们就一起下地狱吧。”辉夜语气平静道。   辉夜的确拥有神一样的能力,若不是卡卡西和带土舍身保护,鸣人佐助差点便真的死在她的手里。   不过作为代价,带土同样壮烈牺牲。这个因爱堕落的男人最终还是因爱而获得救赎。   谢谢你,带土。   蓝色的须佐能乎骤然出现时,卡卡西的内心充满前所未有的平静。   用这双眼见证未来……保护他们,守护世界!   因为带土的死亡,卡卡西得到了完整的万花筒写轮眼,众人齐心协力之下,终于成功让佐助和鸣人封印了大筒木辉夜姬。   这个自始至终都表现得漠然的女人,在此刻终于惊慌起来。   “你们、你们怎么敢!”她惊恐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急剧流逝,额头的轮回眼渐渐闭合。   “回去睡觉吧,老婆婆!”鸣人得意地对她灿烂一笑。   眼见大势难以挽回,辉夜姬便不再说什么。无数的岩石被巨大的引力吸附到空中,透过岩石间的缝隙,鸣人发现辉夜姬居然笑了。   他怀疑自己可能是眼花了。   然而辉夜姬却开口道:“你以为你真的拯救世界了吗?她从来就不是救世主一边的!”   诶?!   鸣人一愣,正想追问时,封印却已经完成了。   他只好转头去征求好友的意见:“佐助,她的意思是什么?”   佐助神色冷凝:“那个疯女人的话没有必要在意。”   连佐助都这么说,鸣人便暂时放下了心。开心的跑去和卡卡西世界等人庆祝。   佐助望着他们的身影,忽然察觉到兄长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   “辉夜说了什么?”   “挑拨我们与世界的关系。”   鼬皱眉道:“她怎么会对世界感兴趣?”   佐助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告诉哥哥自己和鸣人世界三生三世的纠葛。   然后这一犹豫,便犹豫到六道仙人使用逆向通灵术把他们带回现实世界,也没能坦白。   打败了辉夜姬让所有人都很高兴,而停留在人世的死者也决定返回净土,所有人都在与自己的亲友做最后的告别。   鸣人拉着世界走到波风水门面前,挠了挠头,难得地有些难为情:“这就是我喜欢的女孩子啦。”   四代目温和地看着世界,感兴趣地说:“是你的女朋友吗?”   “现在还不是……”鸣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在父亲的眼神鼓励下,他下意识挺起胸膛,磕磕绊绊地说,“世界,那个……嗯,你愿意与我交往吗……就是说啊,我喜欢你好久了,特别特别喜欢,啊啊啊啊你懂我的意思吧?!”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世界:“你懂的吧懂得吧?”   世界点了点头,微笑道:“好。”   “诶?”鸣人眨巴眨巴眼睛,征询道,“你同意了?”   “是哦。”   “太好了!”鸣人欢呼一声,上前一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我——”   原本微笑着注视着二人的四代神色一变,急切道:“鸣人小心!”   但太迟了,鸣人的胸膛已经被一只手穿过,而那只手的主人……   是世界。   惊喜的神色尚有些许残留在脸上,感受着胸口的剧痛,鸣人反应不及地瞪大眼睛:“……诶?”   千钧一发之际,他只来得及将身体倾斜,否则被洞穿的就不是他的胸膛而是心脏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实力堪称全场最弱的神代世界,居然在历代火影,六道仙人,拥有轮回眼的宇智波佐助,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鼬面前,光明正大地杀死了史上最强下忍漩涡鸣人?!   这一切都来的太猝不及防,令所有人都愣住了。   前一秒还在告白见家长,下一秒怎么就动手了?   而且封印了大筒木辉夜姬的漩涡鸣人,怎么会被神代世界得手?!   不对,现在世界上,能偷袭鸣人一举成功的,恐怕也只有神代世界。在她面前,一心想着告白的鸣人完全是不设防的状态,因此她才能骤然发难一击得手。   奇怪的是,即便受此重创,鸣人也不该毫无还手之力才对。可他全身无力地半倚在世界身上,看起来竟像是完全失去反抗能力了。   “是黑绝吗?”   “不,她明显具有自主思维,如果是黑绝的话……”   “除了佐助,都不要过来。”世界打断扉间的长篇大论。   “你的目的是什么。”六道仙人皱眉道。   “如果你和辉夜是同一阵营,那你之前便应该动手了。世界,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里,你不要做傻事!”卡卡西语气严肃地说。   他表面上是在警告世界,实际上却颇有几分提点的意味——其实真要讲的话,即使世界重伤了鸣人,但在场的人还是很难将她当做敌人看待。   “佐助,你再不过来的话,鸣人大概就要失血过多死了哦。”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佐助冷冷地看着她道。   “啊,大概是为了完成柱间大人,斑大人的梦想吧。”   “我的梦想已经实现了,而斑的无限月读根本不可能,所谓的梦想又从何谈起?”意识到她恢复前世记忆后,柱间顿时脑补出一系列剧情,“你是在……怨恨我吗?”   “不,实际上我也是刚刚才想起这件事。”   世界解释道:“即便这次大战后,世界可以维持稳定的秩序,但那终究是有期限的,有人的地方便有争端,这是人的劣根性注定的事实。”   “但是,我却有办法改变这一切。”她的眼睛闪闪发亮,“我将重新塑造一个完美世界,那里的人正义、仁慈、愿意自我牺牲,拥有一切人类需要的美好品质,世界上永远不会再有战争和痛苦。而这只需要鸣人和佐助一点小小的帮助。”   “所以你就要杀了鸣人么?”卡卡西皱眉道:“世界,你应该没有这么糊涂,那样的世界根本不会存在。”   “不,我可以做到,六道仙人应该可以作证吧。”她微微一笑,“在那样的世界里,因陀罗和阿修罗不会决裂,柱间和斑可以戮力同心,宇智波不会灭族,鸣人不会失去父母……所有人都会得到幸福。”   “而我和鸣人,会在那个幸福的完美世界里再度相逢。”   现在的世界,很有几分带土和斑描述无限月读时的狂热,看起来就像是换了个人般。   佐助质问道:“是绝这么对你说的吗?”   “不,是我记忆中的一部分罢了。”世界说道,“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太不稳定了,最后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   六道仙人忽然道:“当初封印母亲时,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就是你吧?”   “啊,是的。”世界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失败的救世主已经毫无价值,辉夜如此,柱间和斑同样如此。”   “……那我呢?”鸣人忽然嘶哑地问道,“我打败了斑,打败了辉夜……如果解除无限月读的话,我就拯救了世界。”   世界有些意外地说:“不愧是天生仙人体,现在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鸣人追问道:“你以前不是说会一直相信我吗?”   “也只有你会将一句玩笑话当真了。”   “不,不是的。”鸣人紧紧盯着她,“你以前说这些话时明明都是真心的,为什么现在要否认?”   “鸣人,接受事实吧,不像现实丑恶,也不会像月读世界那样虚幻,那是个可以让所有人幸福的完美世界。”   “那你呢?从头到尾,你一直都没有说在那里你会怎么样!”   “也许是消失吧,但作为交换新世界的代价,我的生命微不足道。”   “那我不会承认的,我才不想要那种世界。”   “为什么?”也许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世界居然试图劝服鸣人,“那里虽不能修改过去,但未来将绝对不会有悲剧发生。”   “因为……没有世界的世界,不是我想要的世界啊!”   世界一怔。   这句似曾相识的话勾起她许多回忆,趁着她发呆的机会,佐助使用自己的轮回眼能力瞬间出现在她身旁,抢走了鸣人。   “佐助……你也要与我为敌吗?”   “喂,佐助,你放开我!”鸣人剧烈地挣扎起来。   “闭嘴!”佐助动作略显粗鲁地把他丢给小樱,随后看向世界,“现在,我是你的对手。”   “如果打败我的话,我就给你阴之力。而如果被我打败的话,就别再说那些可笑幼稚的言论了。”   世界同意了他的邀战。   所有人惊愕地发现,这个一直未被他们放在眼里的弱小少女,竟爆发出了足以匹敌佐助的力量,甚至一度还稳压佐助一头。   不过最终还是佐助胜利了,只是打到最后实在难以收手,他的千鸟直接贯穿了世界的心脏。   在千万只飞鸟的鸣叫声中,跃动的电光照亮了少女苍白的面容。   “为什么?”佐助语气艰涩地说,“你……犹豫了。”   事实上最后世界是可以与他同归于尽的。   只是佐助可以狠下心与她生死相搏,世界却对他手下留情了。   可世界却什么也没有说。   她死了。   ―   为什么要放弃呢?   明明距离完成任务只差最后一步,只要获得阴之力和阳之力,加上那些元素,她的创世任务便完成了。   即便会杀死鸣人和佐助,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世界即将重塑,他们会在完美世界再度相逢。   只是……她动摇了。   那或许是个完美世界,但所有人在那里真的会都幸福吗?   「因为……没有世界的世界,不是我想要的世界!」   金发少年说这句话时虚弱但坚定的面庞重新浮现在她眼前。   大筒木辉夜、阿修罗、因陀罗、千手柱间、宇智波斑。   失败了两次,第三次的话,就勉强相信一下鸣人吧。   「那个笨蛋。」 第48章 FLAG.48 子时代群穿四战①   吸收十尾后, 拥有六道仙人之力的宇智波斑已非常人所能抵挡。在直面他的正面战场上, 如今也只有漩涡鸣人、宇智波鼬、旗木卡卡西、宇智波佐助、秽土转生出的历代火影仍在战斗。   他们的战斗强度早已超越正常人的层次, 无论是万花筒写轮眼神秘莫测的瞳术, 还是九尾人柱力庞大的查克拉, 都令普通忍者惊叹不已。   “鼬!”写轮眼对卡卡西的身体造成相当的负担, 以他现今的查克拉,只能再使用一次神威。因此为了获取最大的效益, 他决定与宇智波鼬配合发出攻击。   鼬向他比了个手势, 示意自己明白。   “神威!”   “月读!”   伴随着两大瞳术的施展, 剧烈的能量波动在空中鼓荡开来。只是宇智波斑一挥求道玉化作的权杖,轻松挡住了二人的强力一击。   众人还未来得及为彼此实力的巨大差距感到绝望,便见大量查克拉的逸散使得空间都为之扭曲,仿佛因此而坍塌出了一个黑洞。   “佐助,是我看错了吗?”鸣人迟疑地问。   佐助先是使用万花筒写轮眼观察了查克拉波动, 确认无误后又环顾了众人表情, 这才神色凝重道:“只怕不是的。”   是的,所有人都看见了。   比现有的时空间忍术,无论是神威亦或是飞雷神之术的波动都更要神秘莫测的能量波动, 就在那个黑洞的中心。   “斑这个家伙……”千手扉间蹙起眉头, 他只当这是宇智波斑开发出来的对付他们的新术。   “不,不是他。”千手柱间示意他观察六道斑, 对方讶异的神色不似作假。   “那里有一个人!”雏田惊呼道。   “什么?”小樱等人急切地问道, “你看到什么了?”   雏田的神色却有几分疑虑, 她用白眼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 方才迟疑地说:“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   众人皆惊。   ―   看着那个自黑洞中走出的黑发男孩,位于战场中心的众人神色各异。   这是个容貌极为精致,甚至略有些女气的少年,他年纪不大,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但在场的人却绝不会因他表面的年纪而轻视他。   少年柔顺的黑色短发在被风吹得向后飞起,露出了额前的护额,上面的图案是木叶的制式,而眼中极速旋转的三勾玉则明晃晃的昭显了他的血统。   一个来自木叶的宇智波?   但这个世界上还活着的宇智波应该只剩下四人才对!   “你是谁?!”率先沉不住气的还是鸣人。   男孩循声望来,看见是他后,表现得礼貌而疏离:“是年轻的七代目啊,我叫神代政光。请问现在是第四次忍界大战吗?”   在看到立于空中的六道斑,以及两具巨大的须佐能乎后,他一直平淡自制的神色终于流露出淡淡的喜色:“虽然有点晚,但至少也算是成功了!”   “我不记得木叶有你这样的宇智波忍者。”卡卡西警惕地看着他,摆出明显的戒备姿态,“你的目的是什么。”   虽然不知为何这个男孩的姓氏是神代,但他的血统确实毫无疑问。   在场的人五官均极为敏锐,都听见了男孩低声的自语,因此一种看上去不可思议实际上却极有可能的猜测难免便在众人心中滋生。   “喂,你为什么叫我七代目!”鸣人可不知道大家遮遮掩掩的心思,他径直问道。   无论情势如何,至少现在各色目光一时均汇集在这个成为战场焦点的男孩身上。   “那自然是因为我来自未来了。”神代政光一语石破天惊。   场下的忍军顿时炸开了锅。   “未来……”   “怎么可能……斑失败了吗?”   “也许是宇智波斑和神代世界的儿子。”   “他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成就,也许真的是斑的后代。”   宇智波斑等人当然也能想到这些,因此看向政光的眼神不禁添了几分微妙。   “小鬼,你的父亲是谁?”原本斑是打算将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子顺手处理掉,但如果是他的儿子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拥有这样高的时空间忍术造诣,的确很可能是他的儿子,而且神代政光眉目间颇有几分世界的影子,那他的母亲更无需多言。   但他为何不让儿子随自己的姓氏?   斑傲慢而理所当然地想道,如果是他和世界的儿子,那勉强还有几分可以入眼吧。   政光看了他一眼,下一秒他便出现在了被禁锢在战场一角的神代世界身旁。   他取出一柄形似刀剑的武器,注入查克拉后利索地斩断了少女身上的束缚,关切地道:“没事吧?”   世界迟疑地说:“你是……”   他的神色兴奋中夹杂着些许紧张:“妈妈。”   “……”世界一时说不出话来。   政光为难地说:“我知道现在要求您相信这些有点困难,但我的确是您的儿子,甚至姓氏都来自于您。”   犹豫了一下,世界还是问道:“那你的父亲是谁?你为什么不和他姓?”   虽然表面上并不如何关心,但在场的几位宇智波在暗地里都将耳朵都竖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父亲是个早早去世不负责任的人渣吧。”政光轻描淡写道。   人渣?   诸位宇智波顿时膝盖一痛,但在坚信自己不会成为人渣的前提条件下,那孩子父亲就很有可能是其他人了。   “你的父亲是谁?”   政光干脆地说:“宇智波鼬。”   众人再次哗然。   世界怎么会生下一个罪不可赦的叛忍的孩子?   联想到政光口中的人渣形象,绝大部分人顿时都想到了一个虽然与鼬性格不符,却又相对合理的可能。   在众人一致的怀疑目光下,强大如宇智波鼬也有些淡定不能。   他沉声道:“你确定吗?你的父亲是我,并且做了不负责任的事?”   对他说话时,政光的语气就不那么客气了:“哪有孩子认错父亲的?另外,您的确做下了许多对不起妈妈的事,我这次穿梭时空,就是为了阻止妈妈和你在一起。”   在自己儿子的面前,宇智波鼬竟一时反应不及。   “那这样的话,你也会不存在了啊。”鸣人提出了异议。   “不,妈妈还是会生下我,只不过换个容貌罢了。”政光微微一笑,“我觉得金发也很好看。”   领悟到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后,鸣人不由涨红了脸。   佐助却不像鸣人心思那么单纯,他敏锐的察觉到了政光隐藏在表象下的不对劲——即使童年父爱缺失,那也不该对父亲的人选持有如此随意的态度,这根本不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能说的话。   因此即使在知道自己未能与世界在一起后有所失落,但如果对象是兄长的话,那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小樱说出了他心底的想法:“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吧?”   “小樱阿姨也在啊。”政光对小樱的态度称得上亲昵,“您年轻时候也一样十分美丽。不过我的确没有说错哦,宇智波鼬就是那样的一个男人。”   “我都做了什么事?”一直沉默的鼬开口询问道。   “真的想知道吗?”   “嗯。”   政光的表情冷漠下来:“在妈妈怀孕后便抛弃了她,为了所谓的大义轻易选择死亡……这不过是你恶劣行径中的冰山一角罢了。”   “这不可能。”宇智波鼬断然否认,后者暂且不提,前者绝无可能。如果他得知世界怀有他的孩子,那绝对做不出抛弃她的事。   “是吗?”政光完全不信,“希望你在了解了那个未来后,也能如此坚定吧。”   宇智波斑忽然强势发言:“小鬼,现在可不是让你讲故事的时间。”   “斑?”政光看了斑一眼,脸上毫无惧色,反而有种看到历史书上的人物走到现实生活中的新奇感,“我想您也许也该解决一下自己的事。”   “唔,看时间的话,他们应该来了吧。”   未等众人反应,先前那股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便再次出现了。   而这次走出的是一个黑发女孩和一个金发少年。   两人都是十二三岁的样子,女孩拥有万花筒写轮眼,容貌出众但神色冷漠。而男孩金发蓝眼,脸颊上各有三道胡须状的纹理,神色好奇灵动,父亲是谁根本无需多言。   “你是……政光的妹妹?”鼬迟疑片刻后问道。   儿女双全的未来,只是这两个孩子看起来性格都过于冷漠,他这个父亲真是……   “爸爸。”女孩出声道。   鼬正想应声,却见那个女孩径直走向斑。   半天这是斑的女儿啊,他有些失望地想。   ……等等,斑怎么会有女儿?!   “政光,未来难道斑没有失败吗?”佐助眉头紧蹙。   男孩摇了摇头:“不,我的未来宇智波斑已经被七代目和叔父封印了,只是真衣和我来自不同的未来。另外,博人也是这样的情况。”   “不同的未来?那你们为什么看起来互相认识?”   “那是真衣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可以联结不同的平行世界。”政光看了卡卡西一眼,“想来这里的人还有几个,我记得其中就有六代目的老来子。”   他的目光已经指出六代目的人选了。   老、老来子?!   “他们来了。”   有了前两次的冲击,这次黑洞的张开已不再令人惊疑不定,相反众人还颇为好奇这次走出来的会是谁的孩子。   走出来的是两个男孩子,不过相比前两组的少年,这回两人的年龄差明显比较大。   一个少年大概十五六岁,黑发黑眸,头发炸起,表情警惕,同样有万花筒写轮眼——说实话,万花筒写轮眼什么时候成了烂大街的东西?出来的三个宇智波人手一个。   看起来好像是斑的儿子……   另一个银发的孩子不过七八岁的年纪,一头银发,容貌可爱,身上披着小号的火影御神袍。看这个发色,很有可能便是政光口中卡卡西的老来子——所以说为什么要特意强调是老来子啊!至于为什么穿着火影袍……   “大家好,我叫旗木宗秀,是未来的第八代火影!这次来只希望大家能投我老爸一票,让他顺利娶到我妈妈!”   银发男孩语气热情,说话掷地有声,让未来的六代目表情微妙,一时言语不能。   “噢,对了。”宗秀忽然想起了什么,指着世界道,“她就是我妈妈,你们不能和我抢哦。”   感受着某些人骤然凌厉起的目光,卡卡西忽然有种扶额叹息的冲动。   但是!   他真的有儿子了?虽然是老来得子——等等为什么总要强调是老来子啊!但果然还是很在意到底是多少岁啊可恶……   “我叫宇智波和也。”一旁的少年一直等到宗秀说完才开口。   他神色冷漠,语气平静,眉眼轮廓看起来越发的像——   “我这次来的目的,是杀死我的父亲,宇智波佐助。” 第49章 FLAG.49 子时代群穿四战   全场皆惊。   宇智波和也并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时间, 他通灵出一柄长剑后便瞬身至佐助面前, 举剑欲斩!   佐助虽然对有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儿子感到震惊, 但最基本的警惕心还未丧失,因此招架下来倒也不难。   与此同时, 政光也制止了和也的行为:“住手, 和也!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   博人也神情严肃道:“和也,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 但如果你在这里杀死了师父,我们所存在的未来也必然崩溃——难道说,你喜欢真衣的世界吗?”   和也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的神色压抑, 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去看佐助的方向。   伴随着刀剑入鞘的清鸣, 他冷着脸走回了宗秀身边。   而他们口中, 像是处于情况极其恶劣的未来的真衣, 却始终站在斑的身边, 像是对这些恍若未闻。   “话说, 你们的未来到底怎么了啊。”鸣人困惑地说, “我了解佐助,他绝对不是那种恶劣的人渣, 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   “老爸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博人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你自己做的也超糟糕的。”   惨遭儿子嫌弃的鸣人备受打击, 顿时露出相当沮丧的神情, 他低声自语道:“我原来是这么糟糕的人吗……老爸, 怎么办啊……”   一旁的小樱实在看不下去他愚蠢的表情,忍无可忍地给了他一个铁拳:“好好听他们说啦!”   “那个……”世界适时地开口,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怎么了,妈妈?”和也的语气瞬间温柔下来。   这样明显的差别待遇真的好吗……   不过大家都只是暗自在心中吐槽,还没有人敢招惹这个一点就炸关键还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少年。   “我想知道未来我到底怎么了。”她露出有些难为情的神色,“为什么你们会这样不满自己的……父亲。”   “等等,神树马上就要开花了,已经没有时间管这些了。”扉间是场上最后一个头脑清醒的人。   “没有关系。”一直沉默着的真衣忽然开口道。   她站到斑身边之后便一直闭着眼睛,直到现在睁眼,大家才发现,原来真衣居然也开了轮回眼。   她快速结印,手速快到几乎只余残影。   斑怒气勃然道:“你在做什么!”   要不是顾忌她是自己和世界的女儿,他恐怕就打算杀掉这个小姑娘了。   真衣神色依旧平静无波,她轻声道:“等您一会儿了解到我们的未来时,便会明白我为何这么做了。”   斑紧了紧手中权杖,冷嗤一声,终究没有出手阻止。   “放心,只需要一个术的时间。”见那父女二人似乎暂时达成共识,政光便说道,“在此之前,我有一些必须提前告知你们的事。”   “我们这些人是通过我、真衣、还有和也的瞳术来到这里的,经过交流,我们得出一个结论:能被瞳术连接到的人,对过去皆有很强的执念。比如我想阻止父母在一起,和也想要杀死他的父亲,博人想要证明他自己等等。”   “另外,除了真衣外,我们的未来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宇智波斑被七代目火影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打败,而六代目火影是旗木卡卡西。在此基础上,各有不同。”   卡卡西沉吟道:“宇智波真衣的未来,是斑成功发动了无限月读,毁灭了世界?”   政光肯定了他的说法:“是的,对于你们而言,真衣大概是最坏的一种未来。”   “也就是说斑成功的几率有百分之二十,而我当上火影的几率是百分之八十?”鸣人眼睛一亮,欢呼道,“太棒了!”   “当火影有什么好的……”博人嘀咕道。   宗秀耳尖地听到了他的话,憧憬地说道:“因为火影守护村子,守护大家,是最伟大的人。”   博人最听不得别人这么说,撇嘴道:“连家人都忽视了,还称得上伟大?不过是外人的说法罢了。”   “那是你爸爸,不是我爸爸。”宗秀反唇相讥,“我爸爸是六代目火影,是最伟大的一代火影!”   “你!”博人被噎得哑口无言,怒目而视道,“要不是看你是小孩子,我现在就揍你了!”   “有本事你打啊。”宗秀完全不怕他,他对博人称得上知根知底,“真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儿子。”   博人脸色涨得通红,场面剑拔弩张。眼看两个小孩子就要打起来了,政光连忙说道:“你们两个忘了我们的目的了吗?”   政光年龄不是最大的一个,但看得出来,几个孩子都对他极为信服。   “是他说话太欠揍了!”   “明明是博人先招惹我的!”   看着两个孩子张牙舞爪的拌嘴,卡卡西心中充满了一种奇妙的情绪。   或许是欣慰,或许是好奇,或许是……难以置信。   并不是奇怪自己会成为六代火影,而是对自己另一方面的质疑。   这个名叫宗秀的男孩与他小时候截然不同,天真活泼,对火影充满憧憬,而且极为敬慕自己的父亲,一看就是被父母疼爱着长大的和平一代。   而就是这样一个男孩,自称是他的……儿子?   他能成为这样的父亲吗?   ―   见博人和宗秀不会打起来,政光便不再管他们,继续说道:“我这里有一个改动的月读,我取名为特定月读,发动后能让区域内所有人进入我构造的幻术世界,看到我想让他们看到的。”   “宇智波都执着于月读吗?”鸣人不禁吐槽道,“月读无限月读限定月读,现在又来了个特定月读,能不能有点新意啊。”   “特定月读是最强的群体幻术,除非是拥有特定能力的万花筒写轮眼或是轮回眼,否则没有人可以破解。”他看向鼬,“但我希望你可以把它从头看到尾。”   鼬看着与自己相貌肖似的儿子,抿起了嘴唇。   他淡淡道:“不知道在了解到母亲的痛苦后,你们是否依然能保持这样的轻松。”   结出简单的“子印”后,神代政光便清喝道:“特定月读!”   【幻术特定月读】发动!   ―   刺目的白光过后,众人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竟已天翻地覆。   原本是黑夜,此刻则是白天,而且周围也不是苍凉的石漠,而是在建的高楼大厦,热火朝天的场面是现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的热闹景象。   此刻众人就站在一座主体颜色为红色的天桥上。   “这里是十年后六代火影执政时的木叶。”   政光说道。   他坐在天桥的最高处,眺望着远处。   “卡卡西,可以啊。”纲手环视四周,满意地拍了拍卡卡西的肩膀,沉重的力道让他打了个趔趄。   卡卡西揉着自己的肩膀,苦笑道:“哪里哪里,不敢当。”   在众人讨论着十年后木叶的景象时,鼬和佐助注意到男孩始终安静地坐在高处。   他表情沉静,沉重的气场笼罩在周围,令人感到极为酸涩的孤寂。   这一幕二人均十分眼熟。   因为……这就是他们当初自身写照的翻版。   “你让我们看这些的目的是什么?”鼬走到政光身边问道。   “……来了。”政光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没有正面回答他。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对众人道:“记得跟上穿着黑色高领长袖的男孩,他一会儿会从天桥上经过。那是这个时间段的我。”   众人虽不明就里,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没过几秒,果真便有一个和政光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年纪更小一些的男孩子从天桥上一跃而过。   在这段时间里,众人已经发现月读中的人似乎无法发现自己,于是索性便光明正大地跟上了他。   以众人的能力,跟上一个不过九岁的男孩子自然是轻轻松松,甚至还有余裕观察他。   这一观察,就发现了异样之处。   在众人印象里,政光是个稳重早慧的少年,但看他现在的样子,鼻青脸肿,满身尘土,倒像是和人狠狠打了一架。   他会和谁打架?   带着这样的疑惑,众人跟着政光回到了他家。   ―   政光家住在一栋复式独立建筑里,看起来条件还算不错。当他回家时,正好看见母亲在庭前晾衣服。   十年后的神代世界变得更为成熟美艳,褪去少女独有的娇嫩与青涩后的她,五官愈发秾丽。虽然只穿着简单地居家服,可那份成熟女性的性感几乎动人心魄。   “这是……十年后的我?”   但世界并不是一个人在做家务,女人悦耳的谈笑声从不远处传来,透过繁茂的花丛与蔓延的枝蔓,可以隐约看到她身旁还有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   是鼬吗?   不,不是的。按政光的说法,在他出生前鼬应该就死了。   鼬不动声色地看了九岁的小政光一眼,几乎在看到那个男人的一刹那,他的神色便阴沉了下来。   “是政光吗?”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世界看向声源处。然而在她看清政光的情况时,表情顿时担忧起来,“怎么了?你这是……没事吧?”   众人走近世界,惊讶地发现那个男人竟是宇智波斑……啊不,宇智波佐助。   十年后的佐助依然沉默,但相比少年时的锋芒毕露,此刻的他棱角柔和了许多。他围着一件披风,用布缠住了额头,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刚刚赶回来。   年轻,强大,英俊。   “诶,佐助以后原来是这个样子。”鸣人惊奇地说,“不过你还是回村子了啊。”   佐助皱眉看着十年后的他,没有搭理鸣人。   世界急匆匆地去取医疗箱,佐助沉声问道“你和人打架了?”   “关你什么事。”不知为何,小政光对佐助有很大敌意。   他桀骜地瞪着佐助,冷冷道:“拜托你以后不要来找我妈妈了。” 第50章 FLAG.50 子时代群穿四战③   「离我妈妈远一点!」   男孩愤怒嫌恶的声音几乎震破所有人的耳膜, 在他人惊疑不定的脸上, 他们知道大家都听见了小政光的怒吼。   怎么回事?!   政光淡淡道:“在特定月读世界里,施术者强烈的心音可以传达给被施术者。”   那么,他是有多讨厌佐助啊……   “佐助。”鸣人悄悄戳了戳他的后腰,“看来你不仅不讨儿子喜欢,连侄子也不喜欢你诶。”   佐助臭着脸一把将他的手打开。   鼬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梳着小辫子脏兮兮的小男孩,眼神渐渐柔软下来。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血液中流淌着冲刷着, 那是源于血脉的感应。   他欣慰地想, 即使他死在这场战争,佐助大概也会像这样把世界母子照顾得很好吧。佐助性格冷淡又不会说话,会和这孩子把关系搞得那么僵硬倒也不奇怪。   真好啊,一个和平的未来,孩子们可以和自己的同学打架吵闹,回家会有疼爱自己的母亲, 可以任性地向长辈发脾气, 不用为战争苦恼……   “为什么这么说?”即使已经名震忍界, 佐助却并没有因为小孩子的冒犯而动怒, “你就是这么给你妈妈添麻烦的吗?”   政光神色倔强地看着他:“那也用不着你来管,”   “政光!你怎么和佐助叔叔说话呢!”世界走出来时正好听见政光的话,训斥道,“太失礼了!”   她歉意地对佐助道:“不好意思, 这孩子平时都很懂事的, 今天可能是和同学吵架了, 所以才……”   “伊鲁卡老师让你明天去学校。”政光忽然道。   “诶?”   “我把那个混蛋的门牙打掉了, 老师说如果你明天不去学校的话,就让我停课。”   “门牙打掉了?”世界一愣,“怎么会这么严重。”   “……”政光没有说话,他的表情毫无悔意,显然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哪里错了。   “怎么可以和同学打架?还把人家打成这样?”世界生气地说,“明天就和我去给人家道歉!”   “不!我没有错!”   “你!”世界下意识尴尬地看了佐助一眼,显然是觉得儿子这样不懂事有些丢脸。   佐助却没有想到这些,看着这个倔强的男孩,兄长的身影渐渐与他重叠。   于是他出言道:“你还有工作,明天就让我带政光去吧。”   “我才不要!”政光一字一顿道,“我就是退学,也不要这个男人带我去!”   时间在此刻停滞,光影变幻,当场景再次稳定下来时,已经是夜晚了。   小政光大概是起夜,他从床前走到卧室门口,左手已搭在了门把手上,却不期然听见了客厅的谈话声。   佐助低声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其实也还好。”   世界语气轻松,“现在生活也还算愉快。”   “你当初应该告诉鼬的。”男人语气隐忍,“如果他知道了,就不会……”   “你还不了解鼬吗?”世界的声音平静,“即使他知道了,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还是这么做。村子和你始终是他最重视的东西。”   “……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宇智波不向来如此吗。决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便做好觉悟了。”   “不,这是我欠你们母子的。如果我当初没有那么莽撞,鼬也不会死。”   听到这里,佐助下意识看向了哥哥。   从十年后佐助的言语中,可以得出两个信息点。   首先,这些年来世界独自抚养一个孩子,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其次,在这个未来……哥哥只怕是死在了他手里。   “没什么好道歉的,鼬没有怪你,我也不会。”   “……”佐助沉默一阵,忽然道,“你打算一直就这么一个人过下去?”   “这件事我们很久之前便说过了吧。”世界说道,“政光还小,没有接受继父的准备,等他从忍者学校毕业再说吧。”   这个剧情……想到佐助和世界平时的感情,众人皆有些了然。   佐助下意识去看哥哥的表情,鼬感觉到他的目光,眼神平和安抚,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尽管大人们可以理解,但小政光却攥紧了拳头,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冲出去。   「我才不要他当我爸爸!」   当强烈的心音再度响起时,鸣人不禁越发同情地看向佐助,与此同时,和也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佐助面无表情,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沉默一阵,佐助主动打破了静默的氛围:“政光还不知道他父亲的事吗?”   “不知道。”世界垂下眼睫,轻声道,“他还太小,我想等他再大一些再告诉他。这孩子一向心思重,我担心他会想太多。”   佐助点点头,大概是认同了她的判断。   两人又聊了一阵,大部分是一些家常的话题,关于现在的生活,以及未来的打算。   在场的人都是对佐助有一定了解的,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不禁均颇感怪异。   那个孤僻乖张的宇智波佐助居然也能和人聊这些?   看到如此平和的佐助,大家心里的惊讶不亚于宇智波斑当着忍者联军的面热唱rap。   不过也有人怜惜独自抚养孩子长大的世界,至少鸣人就在心里嘀咕,这十年里自己不应该不会关照世界啊。   这一切的疑惑,在下一幕的回忆得到了解答。   ―   明亮的玻璃,干净宽敞的办公室,以及鼻青脸肿的男孩与他怒目而视的母亲。   “诶,伊鲁卡老师当上校长了吗?”鸣人颇为怀恋的打量着周围熟悉的环境。   他小时候在忍者学校各种调皮捣蛋,是有名的问题学生,经常被拎到校长办公室训话。如今故地重游,回想起那段少年时光,自然是感慨万分。   “神代政光,你知错了吗?”伊鲁卡严肃地看着他,“青昨天去木叶医院检查,你把他鼻梁都打断了!这是性质极其恶劣的斗殴事件!”   “哼,怎么可能知错啊。”青的妈妈是个刻薄的女人,此时斜眼看着政光和世界,阴阳怪气地说,“孩子这么暴力偏激,家教肯定是有问题的,还想让他主动认错?”   伊鲁卡劝慰道:“不是的,松下夫人。据我所知,政光在学校里一向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这里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误会?”女人的声音越发尖利,“你看着我儿子的病历,再说一遍误会?”   世界自知理亏,推了推儿子示意他做出行动,自己则说道:“对不起,松下的医药费我会全额补偿的,其他方面如果有要求的话,您也可以提出。”   随后她小声催促道:“政光!”   然而男孩梗着脖子,表情倔强,不发一言。   松下夫人顿时越发来劲,她讥讽地看了世界一眼:“有什么样的父亲就会有什么样的儿子,哎呀!”她假装意外地捂住嘴,“不好意思,我忘了他没有父亲呢。”   这话就说的过分了,伊鲁卡连忙道:“松下夫人!”   随后又看向世界,却发现这个有名的美人并未露出被刺伤的表情。   而围观的众人除了对松下夫人怒目而视外,内心还非常富有吐槽欲:这孩子的父亲可是S级叛忍,如果和他父亲一样那还得了?   说起来她好像还真说对了,政光十二岁便开了万花筒写轮眼,只是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给我闭嘴!”沉默的政光在这时终于爆发,“不许你侮辱我妈妈?”   “侮辱?我说的不就是事实嘛?”松下夫人嗤之以鼻,“长的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   “我说了,闭嘴!”   小政光凶狠地瞪着身材肥胖的中年妇女,眼中一片猩红,两轮勾玉缓缓旋转。这双带来不祥的修罗之眼在瞬间给了松下夫人极大压力,冷汗难以抑制地自额角滑落,她下意识闭上了嘴。   宇智波乃是木叶名门,写轮眼更是赫赫有名。   所以说——   “你果然是宇智波佐助的私生子!”青忽然大声道,“我没有说错,他就是为了睡你妈妈才对你那么好的!”   场面瞬间寂静下来。   没有人敢去看佐助和鼬的脸色,连一直说个不停的鸣人在此刻都闭上了嘴,愤怒的看着那个小男孩,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月读世界攻击无效的话,这里恐怕是有不少人要教他何为礼貌教养的。   鼬则比这群单纯的少年想得更多。   是的,他早该想到的。   为了神代母子能过上更为稳定的生活,政光的父亲是谁势必要对外隐瞒的。佐助身为他的弟弟,内心又对世界有很深的感情,因此在外人看来,两人交往必然是过从甚密。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却迟迟没有婚讯,这在某些爱嚼舌根的人眼里,功成名就的强大忍者与未婚先孕的第一美人,自然是能肆意编排的。大人恶意的诽谤最后延续到了孩子间。   孩子单纯直接的恶意是最伤人的利器。   一切真相大白。   “我再说一遍,我的爸爸不是宇智波佐助。”   政光冷冷道,“松下青,你再敢说一次,我保证你不会两天出院。”   “咳咳,政光,不能威胁同学。”伊鲁卡清了清嗓子,他对咄咄逼人且有错在先的松下母子同样不满,再加上同情神代母子,言语间便多有偏颇。   愧疚与心疼的情绪迅速在鼬的心里蔓延,他抬眼看向不远处斜倚在墙柱上的政光,欲言又止。   “看到没,这就是他的态度!”松下夫人愤怒地说,“打伤了我儿子态度还这么嚣张!校长先生,您说这是什么道理?”   “什么道理?不好意思,我现在收回要求我儿子道歉的话。”世界眉眼微沉,无形便有一股艳丽而不可直视的气场,“你自己没有教育好儿子,出言不逊有错在先,我儿子维护母亲名誉有错吗?你儿子不好好学习三身术,切磋被我儿子打败,我儿子有错吗?”   “切磋?鼻梁都打断了还能叫切磋?”   “小孩子手下没个轻重,一时失手罢了。”世界云淡风轻地说,“对不对,政光?”   小政光点头。   “伊鲁卡先生,您看这要怎么处理?”松下夫人说不过世界,便转头求助于伊鲁卡。   伊鲁卡被她的尖利嗓音扎得头疼:“松下青有错在先,但神代政光下手的确过当……嗯,这也是监护老师的过失,医药费以及额外的营养费一类的费用是要神代夫人出的。”   “这个好说。”世界对松下夫人露出一个微笑,“就当是为青同学的课外三身术培训捐献的学费吧。”   “你!”松下夫人脸都因愤怒而扭曲了,“如果你不给我儿子道歉的话,这事就绝对没完!”   世界却不理会她,蹲下身与政光四目相视,温柔地问道:“你觉得自己有错吗?”   “嗯。”没想到政光居然乖乖点头。   “错在哪了?”   政光一本正经地说:“我应该在替身术之后就立刻攻击,不应该跳远的,这样他绝对不会今天就出院了。我的经验还是不够。”   “噗。”有人直接笑出声。   鼬的儿子不像他爸爸,很有幽默感啊。   世界也笑了,她拍了拍儿子的头顶,看向伊鲁卡道:“校长先生,是非公道我想您也该明白的。费用我们可以出,但是我的儿子没有错。”   “……我明白了。”伊鲁卡沉吟片刻道。   “怎么可以这样!”松下夫人怒声道,“她不过就是宇智波佐助的外室,凭什么这么做?!”   “外室?”冷峻的男声忽然在门口响起。   松下夫人惊愕地瞪大眼睛。   万万没想到,那个传说中的男人,宇智波佐助居然就这么走到了她的面前。   与传闻中一样,宇智波佐助是个面容俊美的男人。他蓄着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左眼——据说那里就是六道之眼,轮回眼!   这个与漩涡鸣人齐名,拯救了世界的传奇忍者在此刻淡声道:“我希望你可以为自己的不当言论道歉。” 第51章 FLAG.51 子时代群穿四战④   最终在世界答应补偿医疗费后, 松下夫人也不愿,或者说不敢深究。终究她只是个平民忍者, 而且性格颇为欺软怕硬,在面对宇智波佐助这样的名忍时, 总有几分抬不起头。   事情了结后, 世界便带着儿子离开了忍者学校, 佐助自称找火影有事, 便没有和他们一起回家。   而政光的回忆也在这时达到了最高.潮。   “妈妈, 我爸爸到底是谁?”踌躇一阵,小政光还是问道。   “不是以前说过吗, 等你从忍者学校毕业了就告诉你。”   “我已经可以毕业了!”小政光不满地说,“但是火影大人说和平年代没有必要提前毕业, 非要让我在学校里浪费时间。”   “这怎么能叫浪费时间呢,火影大人当初也是早早就从忍者学校毕业, 所以才在这方面很有感触。过早的执行任务对你没什么好处,等你将来接触了就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是天才!”   “天才……”世界笑了两声,“木叶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了,像你爸爸, 当初六岁就可以从忍者学校毕业了, 但之后还是上到了七岁才毕业。”   她言语的松动让小政光看到了知道生父之谜的希望, 于是他故作无意道:“能有我这样的儿子, 爸爸一定也很厉害吧。”   “是啊, 很厉害。爸爸是个大英雄哦。”   到底是小孩子, 小政光很快便沉不住气了:“妈妈, 佐助叔叔昨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嗯?”   “他是不是认识我爸爸……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要我们啊,”小政光瘪了瘪嘴,“我不想他当我爸爸。”   “爸爸不是不要我们,他只是有不得不做的事情所以去了很远的地方。”世界揉了揉儿子的发顶,“相信妈妈,如果有选择的话,爸爸是不会离开的。”   “那爸爸会回来吗?”   “妈妈也不知道……那个任务很艰巨,期限也是机密。”   “噢。”小政光忽然反应过来,“但是妈妈你还没有说我爸爸是谁呢!”   “真的想知道?”   小政光使劲点头。   “那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自己眼睛的变化吗?”母亲柔软的指腹抚上他的眼皮,他下意识合上了双眼,“那是你爸爸留给你的财富。”   木叶有名的瞳术就那么几个,且知名度极高,他几乎是瞬间便想起了那个传说中的家族。   “宇智波?!”他惊愕地瞪大眼睛,“爸爸难道是一个宇智波!?”   “作为补偿,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世界一本正经道,“还是那句话,等你从忍者学校毕业,就告诉你更多关于爸爸的事。”   因为第四次忍界大战中宇智波佐助的传奇事迹,宇智波在木叶人心中的声望极高。   小政光对母亲的话向来深信不疑,此刻心情说的上是心花怒放:“爸爸一定很厉害,是精英上忍吗?佐助叔叔是因为和我是同族所以才对我这么好的吧?不过为什么我不姓宇智波呢?”   孩子的疑问无穷无止,而母亲则耐心地一一回答。   夕阳西下,天际的云彩被余晖晕染为艳丽的橘红色。母子二人踏着太阳最后的光辉,手拉着手,慢慢走回了家。   鼬就站在他们身后,默默目送着妻儿的背影。   “在想什么?”少女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   鼬摇了摇头,思绪满千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那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至少你和佐助已经和好了。”世界顿了顿,小声道,“我让小樱之前检查了……我没有怀孕。”   “……”这种时候他应该说什么?   回忆戛然而止,原本自然融洽的场景忽然如破碎的玻璃般蔓延开无数裂纹,然后骤然破碎。   特定月读解除了。   闪烁的光点间,政光回身看向了众人。   “在我毕业的那一年,母亲因过度透支生命去世,临终前她告诉了我我的父亲究竟是谁,我的万花筒写轮眼也是那一年开眼的。”   “虽然妈妈至死也未曾怨恨过父亲,但我无法原谅让她痛苦坎坷地过了这么多年的人……在木叶妈妈过得很不好,具体怎样我不想多说,但有一点我必须声明,宇智波鼬,我不会让你和妈妈在一起的。”   “政光,不是这样的。”   对少女表现得尊重且顺从的少年在此刻态度意外的坚持:“我知道妈妈你是个温柔的人,但您没有彻底了解这个未来,宇智波鼬无法给您幸福,那样痛苦的生活我不希望您再次经历。”   世界温和地看着他道:“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自己,我既然会愿意生下你并说鼬是英雄,那便绝对不会有后悔的情绪。正因为我了解鼬君是多么出色的人,所以才会如此笃定。”   “但是……”   “但是,母亲您能原谅大伯,却未必能原谅这个人渣吧。”和也忽然说道。   “哦对。”政光点头赞同道,“我的意见也是希望您可以和佐助叔叔保持距离。”   宇智波·人渣·佐助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亲儿子和侄子。   鸣人在发掘佐助黑料上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八卦兮兮地凑到和也身边问道:“佐助都干了什么事?”   “远比大伯恶劣一万倍。”和也几乎称得上是憎恶地盯着宇智波佐助,“他杀了我妈妈。”   “这不可能!”黑佐助最起劲的鸣人却连连摇头,“佐助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怎么不可能?”和也双手紧紧握拳,“这是大蛇丸大人亲口告诉我的真相!”   “大蛇丸?”   “是大蛇丸啊……”   “那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和也惊讶地发现,原本一脸难以置信的众人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小樱是如此向他解释的:“那个家伙喜怒无常,早就叛离了木叶,而且他一心觊觎着宇智波的写轮眼,这么说大概是想挑起你们父子矛盾。”   说完,她有些担心地说:“你只怕是被他利用了,和也要和这家伙保持距离啊。”   “但是大蛇丸大人不是木叶暗部的首席科学家吗?”   “什么?”纲手一脸震惊,“这不可能。”   卡卡西连忙撇清关系:“别看我,我也不可能放这个危险的家伙进村的。”   “我就更不可能了。”据说是七代目的鸣人抬高音调,“那个家伙一心觊觎佐助的身体,我还没和他算账呢!”   佐助是全场唯一知道些许真相的。大蛇丸不知为何突然回心转意,现在有点改邪归正的意思,大概是在这场战争中有突出贡献,所以战后被招安了吧。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和也冷冷道,“妈妈的生命是香磷阿姨和大蛇丸大人才得以维持的,我希望你们在我面前时不要对他们出言不逊。”   “和也,这里面肯定有误会。”鸣人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佐助如果伤害世界,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但是,第四次忍界大战,也就是现在这场战争的最终决战里,是宇智波佐助亲手重创了妈妈。即使当时小樱阿姨全力救治,妈妈依旧落下难以治愈的暗伤。”   和也微垂下头,刘海遮住了他的双眼,众人只能听见他尽管极力克制,却依旧显得微微颤抖的声音:“只因为她可能是敌人,就毫不留情地对她出手——这样居然还好意思和妈妈结婚,甚至还让身体虚弱的她受孕,让她在我三岁时便死去!”   “宇智波佐助,我绝对不会让你再伤害妈妈分毫!”   这种事……听起来很像佐助的行事风格的说……   连对佐助知根知底的鸣人在此刻都在心底犯起嘀咕,不敢再为佐助打包票。   想起记忆中那个如秋日落叶般安静虚弱的女人,和也的内心愈发愤怒。   “她甚至不能参加我忍者学校的入学仪式!而我的爸爸,在那三年里几乎从未回过家,理由居然是什么可笑的赎罪!”   “赎罪?”   “我的未来与政光有部分重合,相同点是宇智波佐助都杀死了宇智波鼬,而宇智波鼬最终却被证明是冤枉的。不同点是政光的世界妈妈怀上了他,而我的世界则是宇智波佐助和妈妈结婚。”   他一口一个宇智波佐助,甚至不愿意称他一声父亲,可想而知已经对他厌恶到了极点。   “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误会的吧……”鸣人小声嘀咕道。   和也嗤笑一声,甚至不愿反驳他的话。   他直视自己的父亲,两个外貌肖似的少年双目对视:“宇智波佐助,只要你敢伤害神代世界,我就敢杀了你!” 第52章 FLAG.52 子时代群穿四战⑤   佐助切实的感受到了那股砭人肌骨的杀意, 只是他的神色依旧冷漠平静,甚至没有丝毫想要防御的意思,草薙剑纹丝不动地呆在剑鞘中。   “混蛋!”记忆中男人冷峻沉默的面容再次于眼前浮现, 从小到大,他看的最多也是最厌烦的就是这个样子。   “和也。”在他即将按捺不住时, 政光叫住了他,“把你的记忆给佐助叔叔看看吧, 不然他们很难相信你说的话。”   “……嗯。”   与政光完整丰满的月读场景不同,和也的展示的画面极为破碎, 大多数都是模糊停滞的画面。   “这是我四岁前的记忆, 当时还太小, 所以基本没多少印象了。”和也神色冷淡地说,“我对妈妈最完整的回忆就是下面这段了。”   “这是真衣从和也记忆里挖掘出来的。”政光解释道,“轮回眼可以搜寻人灵魂中的记忆, 佐助叔叔和斑爷爷应该了解的。”   “你应该称父亲为叔叔才对。”真衣说道。   政光神色一僵, 有些为难的说:“他和妈妈的年龄差距比六代目还大,所以我下意识这么叫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政光是故意的么, 那边宇智波斑脸都黑了……而且看他之前的表现,不像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孩子,怎么现在……   “哦, 这样啊。”真衣的意思像是恍然大悟, 然而配上她那冷漠平淡的腔调和表情, 怎么看反差都有点大。   而她的下句话更是石破天惊。   “没关系, 反正父亲也活不了几个小时了。”   啥?   你再说一遍?!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 斑便厉声道:“你什么意思?!在你的未来我不是成功了吗?”   “正如您所听到的。”政光礼貌地说,“不过下一个便是真衣向您展示未来,所以能先让和也处理完他的家事吗?”   这是宇智波政光的月读世界,而自己还想通过这个幻术窥视未来。   一念至此,斑只好勉强压下心中的不耐,沉着脸颔首示意自己同意了。   见一场风波在酝酿阶段便被平息,众人便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和也记忆上。   他们都记住和也先前说的,这是世界生前在他脑海里留下的最后一段记忆,因此一个个都屏息凝神,专注的看着身边不断变幻的场景。   最终,场景在一个积满落叶的庭院停下。   ―   “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   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在庭院中拍着皮球,一下下数着数。稚嫩的嗓音在只有他一人的庭院里回荡,越发显得空旷。   一众大人或坐或站,默默围观着小男孩拍皮球。   鼬看了看小和也,又看了看佐助,心中很有几分微妙的感觉。   按理来说,看到佐助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他应该倍感欣慰才是——事实上他第一眼的确是这么想的,只是一旦他想到这孩子的母亲,与他儿子的母亲是同一人,心中的欣慰感难免便添了几分异样。   “佐助君小时候就是这样的!”小樱惊喜地说,“简直一模一样呢。”   鸣人瞟了眼博人,心里嘀咕不知道博人和自己长得像不像。   卡卡西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这里最像的就是你俩了。”   心思被看穿,鸣人不禁有些尴尬地说:“卡卡西老师也和宗秀很像。”   “呵呵。”卡卡西发现这话他根本没法接,最终只能干巴巴地笑了一声。   宗秀却没领会到两人的尴尬之处,他兴奋地抱着卡卡西的腰,冲鸣人炫耀:“我和爸爸才像呢,大家都说我将来也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火影!不过妈妈不许我带面罩,超过分的。”   鸣人倒不在意这个,他很是羡慕宗秀对卡卡西老师的亲近,因此难免有些期待忐忑地看向博人。   博人龇牙一笑:“混蛋老爸你就别想了,我才不会和你一样。”   鸣人瞬间沮丧下来,身后几乎有具现化的尾巴无精打采地垂下。   波风水门尴尬地站在一边,照现在的发展趋势,之后恐怕也会轮到鸣人的控诉大会。   到那时他是该维护儿子的名誉还是站在孙子一边呢?   要是玖辛奈在就好了。   猝不及防就当上爷爷的四代火影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木叶火影组在这边各怀心思,宇智波组则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未来。   “吱哑——”院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被人缓缓推开了。   正在这个时候,和也手中的皮球正好被他失手拍远,咕噜噜滚到了院门门口,停在了女子的脚下。   和也正一脸不情愿地想去捡球,一抬眼却看清了女子的面容,表情瞬间变成了惊喜。   “香磷阿姨!”他欢呼一声,扑到了香磷怀里。   “是我,小和也最近有好好听话吗?”香磷满脸笑容,看得出来的确很喜欢这个孩子。   “当然了!”和也可爱地皱了皱鼻子,“但是妈妈不听话。”   “妈妈怎么会不听话呢?”   “妈妈不喝药,水月叔叔说妈妈必须按时喝药的!不过那个药真的好苦啊,和也也不喜欢!”   香磷的眼神凝重,柔声哄劝道:“我去看看妈妈,和也就在这里玩,不要到处乱跑哦。”   “嗯!”和也用力地点头,犹豫了一下,他拉住香磷的衣角委屈道,“阿姨,妈妈是怎么回事啊,已经很久都不陪我玩了。”   “大概有多久呢?”   “好久了。”   “乖,阿姨现在就去问妈妈怎么回事。”香磷亲亲和也的脸颊,然后便快步走向大宅正门。   和也自己在庭院中玩了一会儿,慢慢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便跑回了客厅。   众人跟着小和也,进入了大宅的正门。   “妈妈!”小和也一走进门,就跑向自己的妈妈。   “和也!来阿姨这里。”香磷眼疾手快,一把将和也捞在自己怀中,“妈妈现在抱不住你的。”   和也看向妈妈,不安地问道:“妈妈的病还没有好吗?”   “快了。”脸色苍白的女人微笑道,“过几天就可以带和也去木叶玩了哦。”   “木叶!”和也眼睛一亮,已经完全相信了妈妈的话。   她在说谎。   在场的所有人心里俱是一沉。   一走进门他们便闻到了浓到化不开的药味,而且世界面有病容,甚至连抱孩子的力气都没有……联想到小和也的话,她身体的情况究竟如何,所有人都很清楚。   “世界,你真的不打算接受大蛇丸大人的提议吗。”也许是顾忌和也的存在,香磷没有把话说得太露骨,“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世界温柔却坚持地摇了摇头:“你不用劝我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你没有!”香磷严肃地说,“无论佐助怎么样,你都不该这么对自己。别忘了你还有和也!”   “连你也这么觉得吗?”   “不。”香磷微微错开她探究的目光,咬着牙道,“佐助当然不会是始乱终弃的人渣,但是,但是……”   她说不下去了。   香磷对佐助的感情大家都很清楚,连她现在都无法洗白佐助,佐助必然是犯了什么完全找不到理由的大错。   “香磷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啊,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了。”世界轻声道,她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她抬高嗓音说话。   “我想我是没有机会当面对大蛇丸大人道谢了,所以还请你代我转告。还有鸣人他们,我的事让他们操心太久了……”   即使长期遭受病痛的折磨,姿容已无昔日的姝丽,但世界身上依然有着她特有的从容,不急不缓地逐句交代着。   然而这种平静所代表的含义却令人感到极度的不安,就像是在交代自己的后事般。   “别开玩笑了。”香磷不自觉抬高声音,“你为什么不自己当面说!”   “不要生气嘛。”世界好脾气地笑笑,下一句却忽然跳到毫不相干的话题,“已经是深秋了。”   香磷没好气地说:“是啊,配合治疗的话你还看得到明年的春天。”   “也不知道佐助有没有置备冬衣。”世界喃喃自语道,整个人仿佛都进入一种飘渺恍惚的状态,“他一直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万一生病怎么办……”   “够了!你就不能先考虑自己吗?不要管他了!”   被她打断思绪的世界回过神,眼神变得有些奇怪:“说起来,香磷知道外面现在是怎么看我的吗?”   “……问这个干嘛。”   “怨妇?红颜薄命?即使惨遭抛弃依旧无怨无悔?”   香磷扶了扶眼镜,略有些不自然地说:“什么啊,还不就是那些什么五国第一美人,木叶的名花吗?大美女,拜托你别瞎想了好吗?”   但世界恍若未闻,哑声道:“但他们都错了,我是……罪人啊。”   她的脸色是病态的苍白,眼神却惊人的明亮,语气里更是透着一股狠厉。   到这时,某些人有点回过味了。   世界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对劲。   “和你没有关系!”香磷对此见惯不怪,劝慰道,“你只是被黑绝控制了,没有人会怪你。更何况你不是差点被佐助……你也是受害者。”   “那鼬呢?”   “诶?”香磷第一次听她提起宇智波鼬,“他不是早被佐助杀了吗?”   “……”世界眼睫颤了颤,竟有一滴泪自脸颊滑落,她哀声道,“他死了啊。”   “你怎么哭了!”香磷瞬间慌了,手忙脚乱地想要给她擦眼泪。   世界摆手拒绝她的帮助,轻声道:“我累了。”   接着她转头对小和也说道:“妈妈想睡一会儿,和也先自己去玩好不好?”   这样的情况对他来说已经很熟悉了,于是和也乖乖地点头,放轻脚步走出了房间。   「妈妈要早点好起来啊,春天一起去木叶!」   ―   生如夏花般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这句话是对她最好的写照。   世界终究没有实现对儿子的承诺,于某个秋日的午后安详地离开了人世。   第一个发现的是她的儿子,宇智波和也。   面对母亲的死亡,和也表现出了异常的冷静与镇定。他先是联系香磷处理母亲的后事,随后又全程参与了母亲的丧礼。   旗木卡卡西、漩涡鸣人、春野樱、我爱罗……一个个名震忍界的大人物都出席了这个绝世美人的葬礼,但在这场沉重的仪式中,自始至终都缺少了一个关键人物。   那就是世界的丈夫,宇智波佐助。   而她的儿子宇智波和也在葬礼中,未掉一滴眼泪。   ―   宇智波佐助在葬礼一周后才不知道从世界的某处赶回来。   “我来晚了。”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我带你回木叶。”这是他的第二句话。   和也冷冷地看着自称是他父亲的男人,厌恶地说:“我没有父亲。” 第53章 FLAG.53 子时代群穿四战⑥   世界上会有这样的父亲吗?   三年里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对儿子的模样毫无印象, 和儿子的关系不像父子倒像是仇人。   虽然无比排斥这个陌生的“叔叔”, 但作为弱小的孩童, 和也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跟着佐助回到了木叶,寄养在漩涡鸣人家。   他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春天的木叶, 但他设想的情景中却缺少了那个最重要的女人。   佐助或许察觉到了儿子对自己的排斥, 然而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哪怕他已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忍者之一, 可在儿子面前,他不过是个手足无措的父亲。更何况……他们的情况比其他家庭更要复杂。   亲手杀死深爱着自己的兄长,原本应当作为罪人赎罪一生的他,居然与兄长的恋人产生了不应有的感情。   是的, 神代世界的确和鼬早便分道扬镳,可他本应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鼬对世界究竟有着怎样深刻的感情, 而他们又有着怎样的羁绊。   但是,他还是可耻地窃取了这份不属于他的感情。   亵渎亲情,有悖伦常,甚至间接害死了她, 令所有人都陷入痛苦的泥淖。   没有比宇智波佐助的罪行更糟糕恶劣的人了——他深信这一点。   因为心中的愧疚与痛苦,本就感情内敛的佐助在儿子面前选择了消极的逃避,这个糟糕的决定则越发的加重了父子间的隔阂。   父子俩的相处日常更是称得上惨烈, 谁都没有想到, 在政光面前还称得上游刃有余的佐助在自己亲儿子面前的表现会如此糟糕。   “喂, ”鸣人戳了戳博人, 挤眉弄眼道, “不管怎么样,老爸我的表现总比佐助好吧?”   博人却顾不上回答,这个一直把师父视为偶像的少年此刻感到相当的幻灭:“师父才不会是这种人!”   “佐助是你的老师啊?”鸣人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有点不放心了。”   一旁的小樱见佐助的脸色黑的能拧出水来,连忙捅了捅鸣人的后腰,示意他照顾下佐助的情绪。   鸣人也不是看不懂别人脸色,小声嘟囔几句后便不再刺激佐助。   -   和也恨着宇智波佐助。   既然这么讨厌妈妈,讨厌他的话,为什么还要给他冠上这个令人憎恶的姓氏?   决心报复对自己和母亲不闻不问的父亲,男孩以惊人的天赋吸收着一切知识,迅速成长起来。   每年到他的生日前夕,佐助都会回到木叶,父子二人相顾无言,一起过一个冰冷怪异的生日之夜。   但在和也六岁以后,他的生日不再像以前那样无聊,而是多了一个余兴节目。——刺杀宇智波佐助。   但在经历过宇智波带土、宇智波斑、大筒木辉夜等洗礼后的佐助面前,他这点小孩子的小打小闹实在不够看,因此每次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按理来说,这样凶残的相处方式应该足以令佐助警醒,可对儿子心怀愧疚的男人只是默默地放纵了儿子的行为,在他眼里,这种程度的刺杀不过是孩子发泄怒气的赌气行为。   在这个对孩子带有世上数一数二的滤镜的父亲眼里,和也是个倔强固执的可爱孩子,只不过因为亲情的缺失所以性情与同龄孩子比起而有些奇怪。   在某一次鸣人委婉地提起和也的性格问题后时,佐助淡淡地说:“不用担心,那孩子很像年轻时候的我。”   已经是七代火影的鸣人表情沉稳,内心却在无声呐喊:不不不,正是因为像年轻时候的你所以大家才这么担心啊!   回想起当初口口声声说要血洗木叶重现宇智波荣光的少年佐助,鸣人不禁一阵胃痛。   而说着说着,佐助居然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那孩子天赋很好,已经开了三勾玉写轮眼,我打算等他毕业以后就带他出去历练几年。”   鸣人已经不知道该对这个非典型父亲说什么了。   一定不会有人比佐助当爸爸更奇怪了。   ——直到他看到宇智波斑的未来。   -   鸣人这么多年的感化教育还是起了点作用的,至少和也没有成长为满心仇恨心灵扭曲的少年,如果忽视那些层出不穷招招致命的刺杀手段,这对父子或许的确有着迥异常人的相处方式。   所有人都以为日子会这样除了一年一次的鸡飞狗跳,便无风无浪的过去。结果万万没想到……和也的万花筒写轮眼开眼了。   万花筒写轮眼的开眼原理是宇智波在受到强烈的情感刺激后,颅内神经分泌出一股特殊的查克拉进而开眼。   而和也的情感刺激就是他母亲的死。   偶然从香磷那里得知母亲死亡真相的他对宇智波佐助的仇恨达到了新高度,却苦于自身实力的弱小无力无法为母报仇。   在这样对力量的强烈渴望下,宇智波和也终于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   “现在,我拥有挑战你的资格了吗?”   -   “看了这些之后,还会有人阻止我杀死这个混账么?”   政光想了想:“你们父子的问题留到之后一起处理,先让真衣他们展示自己的未来可以吗?”   “我无所谓。但是如果有人一定要阻止我的话,我不介意站到宇智波斑的阵营。”   “喂喂,我老爸养了你十一年,你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博人不满地说。   和也嗤笑道:“哼,不了解母亲痛苦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连语气都一模一样的……   看着这个仿佛翻版佐助的少年,众人皆是一阵头疼。   “但是,如果你要帮助父亲的话,那和也就是我的敌人了。”真衣忽然道。   诶?   看她之前的行为,应该对宇智波斑这个父亲很是顺从才对,怎么会说斑的同伙就是她的敌人?   真衣看向政光:“开始吧。”   政光点点头,对众人说道:“真衣的未来与所有人都不同,在这个未来,大筒木辉夜是最终的胜利者。”   斑皱眉道:“你们之前不是说我成功了吗?”   真衣一板一眼地说:“是的,如果是说无限月读的话,您的确成功施展了这个术,不过在此之后,黑绝便复活了他的母亲大筒木辉夜,偷袭杀死了您。”   “你不是我的女儿吗?!”   “是的,这说起来的确有些复杂呢。”真衣的神色有些困扰,“我的出生方式与常人有所不同,准确的来说,我是融合您与神代世界细胞的产物,我的母亲是大筒木辉夜才对。”   已经有人开始询问大筒木辉夜是什么人了,而了解其中详情的斑脸色则极度难看。毫无疑问,他被黑绝背叛了。   一旁的黑绝额头有冷汗渗出,内心叫苦连天,一心想要逃跑,但问题这里是政光的月读世界,没有万花筒写轮眼或是轮回眼的他根本跑不出去。   “把那个未来展示给我。”斑没有管心怀鬼胎的黑绝,向政光命令道。   政光没有抗拒他命令的口吻,他对与一个被告知寿命所剩无几的老爷爷争执没什么兴趣,因此很痛快的便配合真衣向众人展示了那个未来。   -   刚一进入月读,众人便被这寂静无声的世界惊呆了。   没有夜晚的永昼,支离破碎的土地,高耸入云的神树,以及其上悬挂的诡异茧蛹。   “这……就是无限月读?”   “人呢?”   木叶的人察觉这里便是木叶村的样子,然而本该是繁华村落的地方如今却被树木粗壮的枝干占据,四下寂静,平日里村民们喧闹的声音全部消失不见了。   最初的震惊过后,他们终于认识到,宇智波真衣生活在怎样一个世界。   在联系到其他未来前,真衣并不觉得自己生活的世界有什么不妥之处。   从出生起,她的身边便只有白绝的存在,只有她开启轮回眼的那一天,有一个白发白瞳的女人来看过她,剩下的时间她都是以看着蓝天中漂浮的白云,或是巨大藤蔓上的茧蛹度过的。   她尝试过切开茧蛹,惊讶地发现里面居然有和她形貌相似的物体,只是他们都沉睡不醒,枯瘦蜡黄的面颊没有丝毫生命的鲜活气息。   “他们最后都会变成我们的!”白绝欢快地对她说。   她问道:“这个茧蛹里的都是白绝?”   “是呀。”   “哦。”她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声,心底对同类的好奇心也随之烟消云散。   她的心底并不存在怜悯愤怒的情绪,唯一能引起些许感情波动的,也只是那么些许的好奇与失落。   这不会是世界上最后一个清醒的人类吧?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惊恐的事实。   “你可比你的母亲可爱多了。”黑绝煞有其事地说道。   “母亲?”她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词汇。   “啊,其实真要说的话,你是母亲创造的才是。不过你的细胞来自另外的男人和女人,而那个女人就是你血缘上的母亲。”   “你认识我的母亲?”   “都认识哦。”黑绝是个话很多的家伙,在辉夜统治世界后,他能交流的对象只剩下真衣了,“你妈妈长的很漂亮,爸爸也不错,不过你爸爸真的是个愚蠢的家伙。”   “他怎么了?”   “被我骗得团团转咯。”黑绝毫不在意这是斑的女儿,略显得意地说道,“他直到死都以为我是他阵营的呢。”   “哦。”真衣漠不关心收回目光,完全不因被轻蔑地描述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愚蠢?”斑似笑非笑地看向黑绝。   “不,斑大人,你听我解释!”黑绝慌乱起来,“这是敌人的阴谋!这是幻术!”   斑慢吞吞地说:“你是说我的女儿也会骗我么?”   黑绝急中生智,灵机一动道:“佐助的儿子还想杀了他呢!”   竖着耳朵听这边动静的人心想,好像……还真是这个理。   所以佐助到底是有多不讨人喜欢啊!   “哼。”斑轻嗤一声,暂时放过了黑绝,打算继续看这个令人不悦的未来。   他也意识到了无限月读的不对劲,传说中所有人都幸福的世界,可不意味着他也得陪葬。   “你想不想看你父亲的样子?”某一日,百无聊赖的白绝一时兴起,悄悄怂恿她。   “他也和外面那些东西一样吗?”   “你父亲大概是要高级一点的。”白绝咂了咂嘴,“他的查克拉比那些人多多了。”   只是查克拉啊。   她也有。   “那母亲呢?”真衣问道,“妈妈也在那个白色的东西里面吗?”   “不知道。”白绝摇头道,“据说辉夜大人的躯壳,就是由你母亲改造的。”   另一只白绝突发奇想道:“所以她和黑绝其实是兄妹吗?”   “宇智波斑的前世是因陀罗。”   “因陀罗的祖母是辉夜大人。”   “那么……嘿嘿嘿。”所有白绝都怪笑起来。   “……”斑仿佛听见自己理智断弦的声音,“绝,你可以去死了。”   “不,这是敌人的幻术啊!”黑绝没想到自己会暴露的这么早,绞尽脑汁地想要为自己辩护。   据说和斑有着同一个前世的佐助则稳如泰山,似乎外界的一切波动已经无法对他产生任何影响了。   不得不说……佐助的未来全部都好惨啊。   以上,是全部人的共同想法。 第54章 FLAG.54 子时代群穿四战⑦   真衣的未来比任何人都要诡异可怖, 却也比任何人都要短暂。   她的天赋远超她的兄弟们, 年仅十二轮回眼便开眼了。在她开眼的那一天, 大筒木辉夜屈尊纡贵来探望她, 并赐予真衣“大筒木”的姓氏。   大筒木辉夜是个冷漠寡言的女人,但在那一天, 她的话意外的多。   她如是说道:“你的天赋远在你的父母之上,但是真衣, 你要保持着这份忠诚, 切不可像你愚蠢而懦弱的母亲那样……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愚蠢的父亲、懦弱的母亲。   有着他们骨血的真衣本以为自己也该是个残次品,可黑绝却告诉她, 她是大筒木辉夜最完美的作品。   “你已经斩断了一切的羁绊,从那个腐朽的世界超脱,获得了真正的净化。”黑绝艳羡地看着她的眼睛, “你获得了世上最荣耀的姓氏, 这双眼睛会帮助你看清世上所有的因果!”   黑绝如此欣赏着她,信心满满地认为自己会将真衣培养成母亲最忠实的拥趸。   可他错了。   他教会了真衣战斗技巧、强大的瞳术,对辉夜的忠诚、大筒木的荣耀……却唯独没有教会她爱。   忠诚也会有背叛的一天,自尊会有堕落的一天, 唯有爱会将一切牢不可破的融合在一起。   但黑绝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于是他死了。   真衣不断的开发自己的瞳力, 终于在某一天联系上了政光的世界。   这个聪慧绝顶而天赋卓绝的女孩对自己生活的无聊世界感到相当失望, 于是她决定帮助政光到达那个精彩斑斓的过去, 重写未来。   不懂感情的少女一心想要寻找到自己的乐趣, 因此但凡是阻挡她的, 她都会除去——即使黑绝一手将她抚养长大,她也没有丝毫的顾念旧情。   “那么就到这里吧。”真衣示意政光不必持续下去,“只是想改写未来的话,这种程度便足够了,知道太多对你们没有好处。”   接着她看向自己愚蠢的父亲:“现在,您改变自己的想法了吗?”   宇智波斑面色铁青,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反手射出求道玉,将黑绝死死钉在地上。那求道□□穿黑绝的心脏,他甚至来不及发出最后的哀求,便被解决了。   真衣漠然地转开目光,对黑绝之死完全无动于衷。随后她对博人说道:“博人,到你了。”   “诶?我?”博人一愣,随后讪讪道,“我就不用了吧……”   “你当初不是一定要让七代目看到你所在的未来吗?”政光奇怪道,“难道你现在改变主意了?”   博人憋了半天,总算找出了一个像样的理由:“不,我只是觉得,其实要证明自己也没必要展现未来。”   虽然说的是借口,但实际上博人的想法倒也简单。   在看了先前三人称得上苦大仇深的未来后,他总觉得自己的未来已经相当幸福,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还要抱怨的话,怎么看都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意味。   “没关系。”听他这么说,鸣人顿时着急了——他对自己和世界在一起的未来非常好奇,连佐助都看过了,他怎么能不看?   “不不不。”博人坚决摇头,“我就当没你这个老爸好了。”   喜当爷的四代夹在儿子与孙子的修罗场中左右为难,试图缓和两人的关系,却被博人控诉。   “爷爷,你不知道老爸有多过分!”   他还真不知道……   “不过你比爸爸帅多了!”博人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水门,“我一直都只能看你和奶奶的照片,没想到现在终于见到你了!回去给老爸说他肯定也很高兴!”   听到这里,水门忍不住温和了眉眼,疼爱地揉了揉博人的发顶。   “爷爷也很高兴啊。”他微笑着说,“能在这里见到博人,真是太好了。只可惜奶奶看不到博人呢。”   “嘿嘿嘿,奶奶看照片超级漂亮的!为什么爷爷奶奶这么好,老爸就这么差劲啊?”   “啊,其实你爸爸他……”这边四代还在绞尽脑汁想办法解决家庭矛盾,那边的旗木宗秀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准备为父亲拉票了。   “那让我来!”宗秀跃跃欲试地说,“既然你们都这么讨厌自己的爸爸,那就看我的未来,然后让老爸娶妈妈就好啦!”   “不行,妈妈绝对不能让给你!”博人继续摇头,虽然他很嫌弃自家老爸,但那也只是口头说说。只有他心里最清楚,自己究竟是有多么仰慕这个拥有着英雄之名的父亲。   “没有啊。”宗秀怂恿他,“政光哥不是也说了吗,妈妈还是我们的妈妈,你还是会出生,只不过换个发色罢了。银色也很好看啊!”   “胡说,金发才是最好看的!”   眼看两个小孩子又要吵起来,政光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博人,你不是说你中忍考试的时候,又有一个姓大筒木白发白眼的人出现了吗。至少把这个给你父亲他们看看吧。”   “是辉夜吗?”   “在博人的未来辉夜不是已经被鸣人佐助封印了嘛。”   “是大筒木的其他族人?”   “博人,快让我们看看啦。”鸣人催促道。   博人不是不知轻重的小孩子,当然明白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只是一旦他想起自己在中忍考试期间做下的糊涂事,强烈的羞耻感便让他不愿将这段黑历史公之于众。   “博人!”   “是是是……知道了嘛。”他小声嘟囔着,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终究是同意配合政光施术。   ―   博人的未来是从大家熟悉的木叶忍者学校开始的。   “今天要进行你们毕业分班的仪式,你们将会组成三人小队,之后会有担当上忍来接你们。”   带着护目镜的中年男人在讲台上宣布道。   这似曾相识的嗓音……   “是志乃吗?”井野惊讶地说,“志乃你去当忍者学校的老师啦?”   “别这么惊讶地看我……我怎么知道未来的事。”油女志乃拉了拉风衣,对自己会成为老师的事同样颇感讶异。   他们虽然看了不少未来,但因为视角和时限的限制,对众人具体的情况知道的还真不多。   相比陌生的大筒木辉夜,看到众人熟悉的志乃无疑更让人感到亲切。   “这个就是博人……”大家一眼便看见坐在中央的博人,接着便有人指着他旁边戴着红框眼镜的黑发女孩道,“这是谁的小孩?”   “有点像佐助……和香磷?!”水月惊悚地道。   香磷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娇羞道:“人家怎么会和佐助君在一起嘛……”   小樱的脸色则很不好看,输给世界他还能理解,输给香磷便让她很不服气了。   两个女人无声的交锋众人并未留意,大家更多的兴趣还是放在看娃识爸妈的活动上。   “好麻烦啊……但还是躲不过去。”一个扎着冲天刺猬头的男孩无精打采地趴在桌面上,“到底要等多久嘛。”   “长的这么像,一看就是鹿丸的儿子嘛。”井野拍了拍鹿丸的肩膀,调侃道,“你儿子和你简直一模一样。”   鹿丸嘴角抽了抽,无语地看着这个男孩。   但是这双眼睛很像某个人呢……   金发少女大概和他想到了一处,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随后又把视线转开。   “你怎么不说说你儿子?”鹿丸指了指他儿子旁边的金发男孩,“长得很像佐井嘛。”   井野对此倒是落落大方:“怎么?帅哥配美女,有哪里不对?”   众人又看到了丁次的女儿,只是讨论一番后,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的母亲是何许人也。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发现了一个重点。   “我说……这不会是大蛇丸的儿子吧?”   看着那个蓝发金瞳的男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大蛇丸也会和一个女人生下儿子?   大蛇丸还会有儿子?   这比佐助和香磷在一起还惊悚好吧!   最终,博人和佐助的女儿莎拉娜,大蛇丸的儿子巳月分在了一起,而他们的担当上忍则是木叶丸。   三代目欣慰地看着那个英气勃勃的年轻人,鸣人笑嘻嘻地说:“木叶丸也成了担当上忍啊,看起来很可靠呢。”   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下一个场景来临时,已经是中忍考试前夕。   莎拉娜叮嘱道:“博人,你记得参加中忍考试啊。”   “那当然,绝对能通过。”博人信心满满地说。   “哼,你可别说大话……决赛时候我妈妈和世界阿姨都要来观战,你可别让她们连看你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这个,樱阿姨最近身体怎么样?”   小樱啊……等等,小樱?!   莎拉娜的妈妈不是香磷吗?!   香磷懵了。   小樱懵了。   佐助懵……他一直都在懵逼,不说他。   所有人都懵了!   然而事实的确如此,原本心灰意冷的小樱瞬间神采飞扬起来,再次看向未来时,心情已不像先前这样晦暗。   相比先前三个宇智波的未来,博人的生活无疑阳光愉快得多。他们是真正生活在和平中的一代,只是看着他们的笑容,便让众人觉得自己现在的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不过其中当然也有不和谐的一面。   “火影的事务有这么多吗?”四代回忆着自己生前的生活,向三代等人求证。   “战争期间会多一些,平日里也在正常范围内。”三代迟疑片刻道。   连以工作效率著称的二代目都被敬业的七代目震惊了。   影分.身之术竟被用来处理公务,每日回家时都是一副精疲力竭随时会倒在地上睡着的样子。   甚至连家庭聚会都是派分.身代替……   有点过分。   作为火影夫人,世界自然是通情达理的。鸣人没时间回家吃饭便把便当送到火影办公室,甚至还学习了按摩技巧。   可鸣人能分给家人的时间依旧少得可怜。察觉到世界失望的眼神,与博人不满的目光,四代不禁叹了口气。   虽然器量才能都无可置疑,但在处理政务上,鸣人意外的苦手啊。   接下来,众人便看到了博人是有多渴望向父亲证明自己,又看见了返回村子的佐助。   “佐助的胳膊怎么断了?”   “鸣人的右手也缠着绷带来着……”   于是佐助的独臂成了未来的又一个不解之谜。   之后他们看到了博人是怎样走上歪路,在中忍考试上作弊,又被鸣人大义灭亲剥夺忍者资格。   不过木叶的公关危机处理得还是很不错的,五影齐战大筒木之后,博人便因战斗有功,重新获得了忍者资格。   emmmmmmm……大家都懂。   “总之就是这些啦!”关键部分展示完之后,博人便粗暴地打断政光,“没什么好看的。”   鸣人在心底也暗暗松了口气,有宇智波的前车之鉴,他本以为自己也会有多恶劣的行为,现在看来,倒也尚可接受。   鸣人美滋滋地想,反正他比那三个家伙都强!只要答应以后会处理好家庭与工作的关系,世界是大概率会选择和他在一起的!   不过鸣人的美梦还没做完,等得不耐烦的宗秀便迫不及待地宣布道——   “现在,有请史上最伟大的火影、木叶第一模范丈夫、世界上最好的父亲,旗木卡卡西登场!”   卡卡西默默捂脸,这孩子究竟是性格随谁。   长得和他这么像,怎么性格完全是天翻地覆……   难道真的因为是老来子所以宠溺太过的原因?   ……不不不,老来子什么的,根本不会发生到他的身上!   卡卡西的眼神依旧敏锐凛然,表情平静无波,淡然的风范无愧于木叶第一技师的名号。   ……如果他的心情不是紧张又纠结的话。 第55章 FLAG.55 子时代群穿四战⑧   在正式发动月读前, 政光向众人确定了一件事。   “那么, 接下来展示的就是最后一种未来了。在此之前, 我们都已经达成了共识。不过你们大概也能判断出来只有博人和宗秀的未来还算美好,所以选择只会在他们二人中产生。”   鸣人提出异议:“但是未来不该是自己创造的吗?”   政光失笑:“这个时候的七代目还真是……”   “如果要自己创造, 你怎么能保证那个未来一定美好呢?”真衣毫不客气地说,“我费这么大力气来这里, 可不是送你任性的资本。”   鸣人哑口无言, 他的确没法给出保证。   “看妈妈自己的选择吧。”和也阴沉沉地说。   “好的,我尊重妈妈的选择。”政光对世界一笑,随后问道,“可以开始吗, 宗秀?”   “嗯,不过我的未来与博人近似, 所以那些东西也没必要重复了。我主要是让妈妈知道, 爸爸才是唯一能给你幸福的人!”   听到儿子这么不遗余力吹自己的卡卡西差点被口水呛住。   尴尬与窘迫过后, 他感受到的是更深的自我怀疑。   他将自己和同伴的生活摧毁得一塌糊涂, 这样的他,还能给另外一个人幸福吗?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男孩清亮稚嫩的嗓音:“我爸爸是世界上最棒的男人!”   卡卡西一怔,随后看向那个男孩,却见那个男孩也看着他, 大声道:“老爸, 要加油啊!”   他下意识点了点头。   见他如此, 宗秀不禁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然后结出子印,与政光一起发动了无限月读。   ―   卡卡西如今已经是先代火影了,在漩涡鸣人拥有足够历练经验后,他便早早退休,回家陪伴妻子。   说起来,他对妻子的宠爱在木叶是出了名的。这对夫妻尽管年龄差距颇大,并不被人看好,但没想到两人感情生活一直融洽平和,几乎从未吵过架。   或许是对年龄小自己许多的娇妻的疼宠,卡卡西对世界称得上百依百顺,再加上世界本身便是个温柔体贴的人,生活会如此并不奇怪。   只是虽然夫妻恩爱,但遗憾的是旗木夫妇婚后一直无子。卡卡西忙于政事,难免会冷落家中的妻子。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他才会早早退休,将一手打造的繁华木叶交给鸣人。   而世界恰恰也在这个时候怀孕了。   旗木卡卡西在他四十一岁的那年,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儿子!   真是精力可嘉,老当益壮啊。   ―   旗木宗秀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他不但有强大睿智的父亲和温柔美丽的母亲,还有着一个美满的家庭。   他的父亲是四战英雄,第六代火影,一手开启工业革命的旗木卡卡西,而母亲则是五国第一美人旗木世界。   虽然和其他人相比,他的爸爸并不那么年轻,但在宗秀眼里,父亲依旧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忍者。   宗秀立志于成为与父亲一样伟大的火影,平日里更是酷爱玩火影扮演游戏。每日里便披个小号火影袍,后面用蜡笔写着八代目火影,在村子里惩恶扬善。   其实也就是扶老奶奶过马路,帮忙找东西传话这种程度,不过父亲说,火影就是应该从小事做起,让村民过上幸福的生活,所以宗秀坚信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他一定会超越父亲,成为最伟大的火影!   至于这个目标的具体操作……   宗秀询问了奈良鹿代,近日沉迷古法兵书的刺猬头少年懒洋洋地告诉他:“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诶,什么意思?”   “就是说,要想打败那个人,就必须了解关于他的情报才行。”   回想着课堂老师提过的知识,宗秀迟疑道:“情报……是说爱好性格吗?”   “不止这些,对方的人生经历知道的也是越多越好。”   “这样啊……”若有所悟的宗秀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翌日清晨。   退休后便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悠闲生活的六代目近日里是越发的怠惰,他躺在沙发上用报纸蒙住脸,任由宗秀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   而世界则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翻看着木业编辑部新出的时尚杂志。   “喂喂,老爸。”宗秀戳了戳卡卡西的肚子。   “嗯?”卡卡西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嘴里呼出的气将报纸微微吹起了一个角。   “认真一点啦。”他扯掉卡卡西脸上的报纸,“我有话问你!”   “怎么了?”卡卡西看向儿子,“又有什么题不会做了?”   “怎么会啊,我哪有那么笨!”他抱怨了一声,“话说老爸,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嘛。”   “不是以前妈妈都给你讲过了吗?《旗木卡卡西英雄物语》。”   “那种讲给小孩子的睡前读物根本没有价值好嘛!太低级了!”   “这样啊,嗯……”卡卡西沉吟片刻,忽然转头问世界道,“你明天放假吧?”   “是的,明天学生放假,没有我的课。”   “那去看电影怎么样?我记得柊叶上次说我的那部电影明天首映,正好去看看。”   “不要嘛!”宗秀不满道,“爸爸你先给我讲你的故事!”   因为是老来得子,卡卡西对这个儿子总是有着更多的耐心与疼爱,所以此刻他便耐心解释道:“宣传上说这是按照史实还原的电影,是木叶第一部人物传记题材的电影,筹备了七年,今年才上映。前两天柊叶还送了我三张票。如果想要了解我的故事的话,正好可以看看这部电影。”   “是说爸爸的经历吗?”   “应该是这样的,当时导演还问了我一大堆问题。”卡卡西想了想道,“我记得是叫卡卡西外传。”   但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卡卡西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究竟遗忘了什么关键点。   “那就去吧。”世界最终拍案决定,“就当作是这周的家庭活动。”   宗秀兴高采烈地举双手赞成。   ―   《卡卡西外传》是木叶电影史上第一部人物传记题材的电影,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而官方的宣传工作也做得十分到位,影院内几乎场场爆满。   不过奇怪的是,组队来这里的,大多是年轻情侣。   众人不太明白宗秀让他们在月读幻境中看电影的意义何在,不过想到如果电影真的是还原历史事实的话,多少也可以了解到木叶的发展史,便也接受了。   只是这些忍者一定没有想到,什么叫做市场营销的真正奥义。   我可能认识了一个假的卡卡西。   ——这是他们看电影时的内心感受。   在这部据说是“还原历史”的电影里,卡卡西是一位义薄云天大公无私情深似海的伟男子。   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这样。   但问题是,电影中的卡卡西似乎是个恋爱脑。   不知编剧是怎么想的,这部电影与其叫做《卡卡西外传》,倒不如叫做《卡卡西情史》,女主角就是旗木世界。   看着那个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身负同伴嘱托苦大仇深,神色冷酷从头到尾都没笑过一次的男主角,鸣人不禁感叹道:“老师原来这么有钱啊。”   小樱却忍不住说道:“但这个男主角……怎么看都很像佐助君诶。”   还是亲热天堂版的那种。   emmmmmmm别问她为什么知道亲热天堂的男主角是什么模版!   听到自己又被点名,佐助是真的想拔刀了。   “怎么看,这种满脑子男女情.爱的废……家伙,都和我扯不上一点关系吧。”   想到这个角色的名字,佐助勉强把已经到嘴边的蔑称咽了下去。   卡卡西嘴角抽了几下,这就是传说中“还原历史”的正剧片?   他默默回忆着片头制片人的名字,暗下决心绝对不能让这种有损个人形象的电影上映。   月读中的世界却不知道众人的吐槽,她耿直地评价道:“编剧完全描写的是他想象中的卡卡西诶。”   六代目持续性死鱼眼中:“审核部的工作人员显然是清闲太久了。”   此时电影正上演到卡卡西为父正名离村出走,而世界则矢志不渝,立誓要将他带回村子。   “看!妈妈和爸爸感情超好的!”   宗秀得意地对众人说,“妈妈和爸爸有着超越一切的羁绊!”   不不不,这连年龄都修改了……而且最关键的是,儿子你为之自豪的是另外两个男人啊……   卡卡西默默扶额,完全不敢想象鸣人和佐助的脸色。   电影总是要有跌宕起伏的情节的,虽然卡卡西与世界两情相悦,但双向暗恋反而让两人都没有勇气走出跨越那条线的第一步。   《卡卡西外传》号称情节元素丰富,这点倒是没有骗人。故事画风突变,从腥风血雨的战争烟云跳跃至战后平和的乡村爱情。   众人精神一振,按照这部电影的立场,这下总该叙述一下英明的六代目如何励精图治的吧?   但他们错了,电影接下来的情节就是描述六代目是如何沦落为木叶头号黄金单身汉,到了四十的门槛依旧没有推销出去的惨状。最终引起广大热心群众的同情,开始永无止境的相亲之旅。   哦,是他们的锅,不该对这部电影的角色智商抱有期待的。   毕竟所有人都是恋爱脑啊括弧笑。   最终,旗木卡卡西在第一百零一次相亲时遇到的相亲对象竟是世界——原来同样大龄未婚的世界也被人推来相亲。   经过漫长的办公室撒狗粮后,两人终于修成正果,迎来了皆大欢喜的结局。   ……个屁!   电影首映结束后,记者正好瞄见了来看电影的六代目一家,于是进行了一场简短的采访。   “这部电影在宣传时号称完全还原历史,您对这一点有什么看法?”   “我想这部电影的编剧显然是对佐助的个人传记有很深的理解。”卡卡西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不赞同。   “那您认为电影中塑造的人物形象符合原型吗?”   “这点佐助和鸣人比我更有发言权。”   此时已经有围观群众开始发出笑声了。   记者也忍不住笑了,她将话筒递给世界:“这是最后一个问题。您觉得这部电影在您与六代目的感情方面下笔如何?”   “虽然可以理解文艺作品中需要艺术加工,但既然是正剧的话,我觉得在这方面还需要更努力才是。”   世界歉意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电影有些部分还是没错的。卡卡西和宗秀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电影中强调的我们二人的羁绊也是没错的。”   说到这里,她看了卡卡西一眼,数不清道不明的绵绵情意尽在这一眼,幸福的滋润让这个年逾三十的女人依然有着属于双十年华的少女的娇俏。   虽然已不再年轻,但大庭广众的秀恩爱依旧让六代目老脸一红,好在有面罩的遮挡谁也看不出来。   难怪会有那么多的年轻情侣来看。   他终于想起初时被他遗忘的关键点是什么了。   宣传海报上还有一句话——   少年与花的誓约,英雄卡卡西的恋歌!   也是……其实也不能怪导演,毕竟采访时候他只说了两人战后如何相爱,对最初是三缄其口,编剧也只好从热门元素下手了。   忘了说,宇智波佐助身上是集中了现下女性钟爱的大部分元素。所以电影中的主角会是旗木佐助也就不奇怪了。   “我很幸福。”世界笑着说,“我认为这部电影的最大价值就是传递幸福。希望看过这部电影的每个人,都可以获得与我相等的幸福,都可以和自己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修成眷属,相守白头。”   卡卡西忍不住笑起来,默默握紧了妻子的手。   是的,我很幸福。   ―   “HAPPY END!”宗秀欢呼道,“在一起!在一起!”   “在一起个屁啦!”博人怒目而视道,“怎么看都是我爸爸和妈妈更相配!”   “胡说,我爸爸和妈妈有着超越一切的羁绊!”   “呵呵,那真是不好意思。”博人皮笑肉不笑道,“你说的恐怕是我老爸和师父。”   “我说,够了啊。”政光扶额叹息道,“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吗?”   “让妈妈自己选择。”和也说道,然后冷冷地看着佐助,“不过某些人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宇智波·没有自知之明·佐助神色坦然地回看他。   “那么,妈妈你选谁?”博人期待地看着世界。   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即使心理强大如世界,也有点招架不住:“我……我还没有想好。”   政光立刻接口,看起来是早便想到了这个局面并乐见其成:“好,那么我们就留在这里,守护妈妈,直到她做出自己的选择。”   “好。”   “没问题。”   “嗯。”   至于被大家不约而同地遗忘的四战?   反正只有十尾认真在打,那么把它封印就好啦。   #论四战最大输家#   【完】 第56章 FLAG.56 四代番外①   “这次测试的第一名是——波风水门!”小山老师看着记录册, 大声宣读着成绩。   场地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以及学生们小声的议论。   议论的中心是名为波风水门的金发蓝眼的男孩,虽然他父母早亡出身平民,但如今已是学校里这一辈最为出色的天才了,而且因为容貌俊秀的缘故, 在女生中人气很高。   然而即使被如此夸赞, 波风水门依然保持着谦和的态度, 微笑着同身旁的朋友谈论着什么。   小山继续念着成绩, 直到最后一行:“第十三名——神代世界。”   “又是她。”   “世界的体术向来在班里是倒数的……”   “如果每次都不及格的话, 她会无法毕业的吧。”   “果然是个花瓶草包呢。”   在众人窃窃的私语中,一个有着漂亮的黑色长发的女孩把头垂得越来越低,窘迫的样子让人看了都有些于心不忍。   小山平日里对这个性格活泼的可爱女孩很是喜爱,但此刻也难免有些无奈地叹息道:“世界,你的手里剑术的确需要多加练习。”   神代世界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见她如此, 小山便也不好再说什么。每个人的情况不同, 她的长处不在这里, 即便强求也只是无用功。因此拍了拍手, 宣布众人可以自由活动。   孩子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唯有神代世界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她先是呆呆的站了一会儿,接着便收拾好忍具包,转身打算离开。   说起神代世界, 倒也算是忍者学校的一个奇人了。她长相可爱性格活泼, 尽管因为男生的爱慕而被女生孤立, 可名气一点也不小。   只是与她的容貌同样出名的还有她那糟糕的学习成绩——她在学校“草包花瓶”的绰号就是这么来的。   没有人留意到她的离开, 人群当中,只有一个金发男孩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担心地望着她的背影。   ―   樱花簇拥在枝头,大团大团的粉色为木叶点缀上不一样的色彩。和煦的春风带着烂漫的花香,吹过木叶的大街小巷。   在这样平静祥和的环境里,训练场里却不断响起手里剑扎入木头的声音。   “还是不行,”世界捡起忍具,沮丧地说,“为什么命中率就这么低呢……”   “是你投掷时的发力姿势不对。”身后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应该手腕发力,就像这样。”   “笃笃笃。”   三只手里剑精准的命中了挂在木桩上的靶子。   “不用你教我。”一听这声音,她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水门自树梢上一跃而下,然后道:“如果和我一起练习的话,你的命中率也会提高很多的。”   他绝对是诚心诚意地想要帮助对方,然而女孩的回应依旧是硬邦邦的:“你随便。”   水门摸了摸鼻子,倒也不觉得尴尬。   这已经是他司空见惯的情况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其他人都能保持温和有礼的态度的世界,在面对他时总是颐指气使的。   可即使被这样对待,波风水门依旧对自己的青梅十分上心。   神代世界吊车尾的外号不是浪得虚名,哪怕水门已经将自己全部技巧都教给了她,但她的命中率依旧惨不忍睹。   这可怎么办呢?   男孩子心里有点发愁地想,世界这样子即使侥幸毕业,又怎么能在战场上生存下去呢?   其实像她这样好看的女孩子,穿着漂亮的和服过着安定的生活,才是最好的吧。   波风水门忍不住又看向女孩娇美的侧颜。   “世界是不是很讨厌我?”   “没有,为什么这么说?”世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那为什么每次看到我都会表现得很不耐烦想要远离的样子……”   男孩直白的话语让她一噎,憋了半天只能干巴巴地说:“反正就是没有!”   波风水门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不讨厌我的话,我可以和世界一起玩吗?”   世界小声嘟囔道:“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一直跟着我不是吗?”   水门挠了挠头发,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全年级都知道波风水门喜欢神代世界。   据说他俩是邻居,两家大人关系很好。后来水门的父母不幸在战争中牺牲,神代夫妇也对他多加照拂,所以他们是打小的青梅竹马。   但相比波风水门锲而不舍的一头热,神代世界的态度就要冷淡许多。   已经很明显了。   波风水门是年级第一的天才。   神代世界是次次倒数的吊车尾。   波风水门喜欢神代世界。   神代世界不喜欢波风水门。   此题无解。   ―   放学后,两人往往是结伴回家,首先经过的是世界的家。   “我回来啦!”还没走进家门,世界便大声嚷嚷起来。   神代夫人正在院前的草坪浇水,看见两个小孩子的身影,不由露出温和的笑容:“欢迎回来。水门要来家里吃饭吗?”   水门礼貌地说:“不用了,谢谢您。”   “切。”世界冲他比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跑进家门。   临进门时,她又回头瞟了水门一眼,别扭地说:“今天谢谢你啦。”   男孩回以温和的笑容:“下一次也可以来找我一起练习。”   “知道了,你也快点回家啦!”世界摆了摆手,然后便转身跑进了门。   女孩的马尾在空中跳跃出优美的弧线,随后便在门后隐没。   水门初时尚且微笑着看着她的背影,只是转头回家时,表情难免便添了些许落寞。   真好啊,可以有幸福的家庭,单纯活泼的性格。   他艳羡地想到。   神代世界拥有着波风水门渴望的一切,是他心中所能描绘的一切美好之物的集合。   他会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在他得知父母牺牲的那一天。   ―   天色晦暗,乌云阴沉沉的堆积在一起。天与地之间被朦胧的雨丝连接。细密的雨滴自天空向大地坠落,仿佛天空都在为之哭泣。   水门将百合花轻轻放在墓碑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虽然已经下雨了,而且他没有带伞,但水门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早早的离开。   还有很多话要对妈妈说。   事实上,如他这般身着黑衣安静地伫立在墓碑前的人还有很多,这场旷日长久的战争已夺取太多人的生命,他不是第一个失去母亲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战争是错误的。   他如此想道。   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他的思绪都如朦胧的雨雾般恍惚不着边际时,他方才听到有人焦急地呼唤他名字的声音。   “水门!原来你在这里啊!”隔壁的神代先生看上去如释重负,从裤腿的泥点和脸上的雨水来看,应该是找了很久。   “没带伞就偷偷跑出来,小心感冒哦。”神代夫人拿出手帕,一边擦拭他脸上的水珠,一边絮絮叨叨地叮嘱着。   女人温暖的话语与细致温柔的动作让他难以抑制地想到自己的妈妈,一旦想到后者已经长眠地下,他便不禁鼻头一酸。   神代夫妇将水门带回家里,大概是看出他悲痛低落的情绪,他们便体贴地给了他独处的空间。神代夫人去煮姜汤,而神代先生则在一旁专注地看着电视,只是时不时会假装无意地瞟他一眼。   水门披着浴巾,随着体温的逐渐回升,他的心中也逐渐被一股酸涩而感动的情绪充满,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但自心底泛起的疲惫感使他难以开口。   忽然,他感觉到衣服后摆被人扯了扯。   “那个……这是你的姜茶。”女孩软糯怯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回头,只见世界捧着姜茶站在他身后,不安担忧地看着他,而神代夫人则远远躲在厨房,对他露出笑容。   “谢谢。”他开口后才发现声音意外的嘶哑。   “没关系。”   把姜茶递给他后,世界便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小口啜饮着姜茶。   只是看神代夫人不停向她使眼色,以及她的紧张模样,大概是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但如果她不开口说,水门也不会主动问。   就这样僵持了好久,世界像是鼓起勇气似的闭上眼睛,吸了口气后大声道:“以后我妈妈就是你妈妈!”   听到这话,一直关注这边的神代先生忍不住捂脸。   接着,世界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只布偶兔,紧张兮兮地递给他。那只兔子头上系着粉色蝴蝶结,样貌憨态可掬,一看就是小女孩会喜欢的玩具。   他想接过来,结果布偶兔那头传来一阵力,让他怎么也抽不过来。   原来说是想给他,结果世界心里还是舍不得。   他无奈地笑笑,想要把兔子还给她,却没想世界强逼自己收起恋恋不舍的目光,紧张地看着他。   “反正、反正以后我有什么都会分享给你的,你就不要难过了嘛……但是……”说着说着,世界不禁瘪瘪嘴,眼泪汪汪地说,“我小白都给你了,妈妈的话,能不能不要全部拿走……”   这孩子。   神代夫人笑着摇头。   水门则怔怔地看着世界,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终于知道,自己所珍视的,拼死也要守护的是什么了。   ―   某日清晨,忍者学校。   “今天,我们班要来一位新同学。”老师的身旁站着一个有着红色长发的女孩,她的脸蛋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正紧张期待地看着班里的同学们。   “我叫漩涡玖辛奈……”   “红头发,很特别呢。”世界戳了戳水门,“你见过红头发的人吗?”   水门摇了摇头,随后小声道:“不要指着人家,很不礼貌。”   “我知道。”世界不好意思地笑笑,讪讪将手指收了回来。   但像水门这样有礼貌的人并不多。   “快看她的脸,好圆!”   “红色头发真难看。”   “好像西红柿诶。”   有学员在台下窃窃私语着。   世界皱起眉头,那几个男生是班里最顽劣的几个学生之一,以前还想过欺负她,不过被她带着水门收拾一顿后,就老实不少了。   玖辛奈显然也听到了这些话,面色涨得通红,随后握拳大声道:“我要成为火影!”   台下哄堂大笑,所有人都对她不知天高地厚的发言感到可笑。   就在这一片笑声中,一个黑发女孩站了起来:“我叫神代世界,不好意思,四代目火影的位置已经被我锁定了!”   玖辛奈意外地看着世界,却见世界指了指身旁一个正对她苦笑着的金发男孩:“这是我未来的直属暗部部长波风水门!”   “你好,我是波风水门。”水门无奈地站起身,“目标是成为世界的暗部部长。”   “我的暗部部长只能是水门,”世界眼睛亮闪闪地看着玖辛奈,眨了眨眼道:“不过看在你和我同样有眼光的份上,可以考虑给你个顾问的职位。”   “……”   玖辛奈别扭地转过脸,哼了一声,“能当上火影的人,只会是我。”   “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对手了!”   等等,她来学校的第一天就被人宣战了?   玖辛奈救助地看向老师,却见对方一脸淡定,显然神代世界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是啊,不能和笨蛋较真。   她如此告诉自己。   但被她当做笨蛋的某个人显然把这件事当真了。   中午吃便当的时候,世界便沮丧地对水门说道: “想当火影的人真多啊。”   水门将一块炸天妇罗夹到她碗里,说道:“毕竟火影是村里的大家都崇敬的人嘛,是大家的梦想也不奇怪。”   “好不容易解决掉班里的竞争对手,为什么新来的转学生也要和我竞争。”世界食不知味地拿筷子戳着鱼丸,“明明觉得西红柿酱很可爱想和她做朋友的。”   “……我觉得她不会喜欢这个称呼的。”   “水门想当火影吗?”世界忽然问道,“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问过水门的梦想呢。”   “我当世界的暗部部长就好了。”   “不是的,”她支着下巴,认真地说,“如果是水门的话,我可以把火影分给你的。”   水门失笑:“火影是不能分享的东西啊。”   虽然以前也想过像三代目那样,成为一名伟大的火影,得到全村人的认可,但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   他想做的事,从来都与是否成为火影无关。 第57章 FLAG.57 四代番外② [捉虫]   小山将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没好气地说:“好啦,快进去吧。”   得救了!   世界如蒙大赦, 脚步轻快地走回座位。   玖辛奈一直关注着两人和老师的对话, 见她一脸若无其事地在自己身边坐下,眼神不禁添了几分古怪。   察觉到玖辛奈的目光,世界转头对她一笑:“早上好啊,玖辛奈。”   女孩的笑容有些闪到了她,玖辛奈别开目光,小声道:“早上好。”   ……笨蛋。   ―   因为是初来乍到的转学生,再加上自我介绍时狂妄的发言,班里几个顽劣的男生便开始捉弄玖辛奈。拽头发取外号什么的,几乎是日常任务了。   ——世界的火影扮演游戏同样让他们看得很不爽, 但因为武力值的差距, 他们向来是敢怒不敢言。   今日课间时, 这几个男生又把玖辛奈团团为主, 嬉笑着去拽她的头发。   玖辛奈一开始还保持克制隐忍的态度,不想在新环境里闹事,但随着他们动作的越发过分,她也有点忍无可忍了。   结果,这一幕恰巧被世界看到了。   “住手!”她生气地说,“花太, 你又欺负同学!是你从上次还没得到教训, 还是不把我这个四代目放在眼里?”   花太悄悄瞄了一眼, 发现水门没跟在她身后, 态度顿时嚣张了起来:“怎么,你又想多管闲事?”   要说这花太,最初也是众多喜欢世界的小男生中的一员。但在一次强行要求世界做自己女朋友未果,之后又被她揍了一顿后,行为就老实了许多。   “你欺负我的顾问,这怎么能算多管闲事?”世界沉声道,“放开她!”   她严厉的语气和同学看热闹的眼神让花太倍感丢脸,趁着水门不在,他顿时想要找回点场子。   花太语气不善道:“你这个黄毛丫头,真是嚣张啊。”   “话说,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一直沉默地玖辛奈忽然开口道。   “闭嘴,西红柿!”   “呵呵呵……”真是忍无可忍了!   玖辛奈咬牙切齿道:“对火影不敬的家伙,还是去三途川游泳吧!”   出乎意料的,这个有着包子脸的女孩战斗力极为强悍,三下两下就把几个男生揍了个鼻青脸肿。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两个女生被拎到办公室,被小山老师极为严厉的批评了一通,被罚在走廊上罚站一上午。   怎么完全不听人辩解的啊。   玖辛奈气闷地想道,明明是那几个坏小子的错,老师却要惩罚她们。他们打不过自己也能怪到她头上吗?   她瞟向站在一旁的世界,女孩随意地站在那里,表情神游太虚,一看就知道在发呆。   怎料被她判定发呆的世界突然开口了:“玖辛奈之前是承认我是四代目了吧?”   回想起自己先前的发言,玖辛奈的确没法否认。   “……”   “那我算是得到玖辛奈认可了吧?”世界笑眯眯地说。   “……我的认可有什么用。”玖辛奈低声道,“你还不如得到老师认可,这样就不用罚站了。”   “不不不。”世界大摇其头,“既要得到玖辛奈的认可,也要得到老师的认可,最终必须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有什么用?你不是想当火影吗?”   “但并不是当上火影就能获得所有人的认可。”   男孩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应该是只有得到所有人认可的人才能当上火影。   世界在心底默默补全了这句话,她知道这是水门一贯的看法。   两个女孩的话题到此结束,另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交谈。   “世界,你怎么又被老师罚站了?”回班的水门正好看见罚站的二人,不禁无奈道。   “怎么连你也怪我?”世界委屈地说,“我只是帮玖辛奈说话而已。”   “我没有怪你,只是……”水门叹了口气,放弃对她的劝说。   之后玖辛奈问道:“你怎么不告诉波风?”   “那样的话,他又要纠结了。”   关于花太那些男生的事世界之所以没有告诉水门,是因为后者是个温和不喜争斗的人,上次会和她一起打人完全是因为花太实在欺人太甚。   总之,世界不想水门因为她的事为难。   ―   神代世界是漩涡玖辛奈在学校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这里面可能有点不打不相识的意味……?   最初只是因为对方仗义直言,结果被几个校霸盯上,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善后,所以也帮世界出了几次头,结果这一来二去,她便加入了世界和水门的二人组。   熟悉以后,她便也不掩饰自己直率的个性,血红辣椒和花瓶草包的组合在学校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玖辛奈虽然忍术成绩不好,体术等方面却是名列前茅,因此两人即使是在学校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也没有人敢和他们作对。   实际上,世界因为生活环境的问题,性格多少是有些娇纵任性的,不过无论是玖辛奈还是水门都不是很介意这个。   玖辛奈是因为她自身性格率直,与世界半斤八两,而水门则是单纯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神代夫妇对这个聪慧懂事的男孩都极是喜爱,加上多年的情谊,不出意外的话,水门和世界在一起是水到渠成的事。   因此在水门看来,即使是有点任性的世界也很可爱,因为正是因为幸福美满的生活,才会有这样的世界。他已经品尝过失去那些东西的痛苦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希望世界丧失这些单纯美好的品质。   世界的笑容,就由他来守护!   话是这么说,然而此时正值第三次忍界大战,腹背受敌的木叶启动了战时体制,忍者学员均是早早毕业加入下忍行列,然后在战场上进行残酷的优胜劣汰,能活下来的无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   单纯与善良,是战争中第一个需要舍弃的东西。   还没等水门想好提高世界能力的方法,现实便已胜任了老师的职位。   这个自小生活在蜜罐里里的公主,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现实。   神代夫妇阵亡的讯息传到后方时,离他们毕业只有最后一年。   平时最喜欢笑的世界彻底没了笑容,她的叔叔替她向学校请了半个月的假期,好让她处理父母后事,以及调整心态。   担心她心理状态的水门索性搬到她家里,就近照顾她。   世界整日整日的跪在父母的牌位前,不说话,甚至连饭都很少吃。   “你都一天没吃饭了,多少吃一点吧。”水门将饭碗放在一边,关切地说。   世界沉默地摇了摇头,她的面色苍白,眼睛红肿,这两天几乎把一年的眼泪都哭干了。   “这样可不行啊。用不了几天你身体就会垮掉的。”   “水门当初不也是这样吗。”她哑声道,“为什么现在却这么要求我。”   水门决定换个说法:“如果目标是火影,那世界可不能被这么轻易打倒啊。”   “那我就不当火影了!”世界的那股倔劲又上来了,“谁爱当谁当好了!”   她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   水门抿了抿唇,眼瞳逐渐融化为温柔的湛蓝,他轻声道:“那就让我来吧。”   “还有我。火影的责任就是守护村里的家人和大家的安全。那么,”水门揉了揉她的发顶,“从今以后,我会守护世界的。”   世界发出一声响亮的抽泣,却还是嘴硬地说:“别胡说八道了。”   “我没有胡说八道。”水门认真地说,“总有一天,我会成为火影的。我会一直一直,守护着世界!”   “……”世界呆呆地看着他,眼前又浮现一层水雾。   “诶,怎么又哭了?”水门顿时惊慌起来,手忙脚乱地想要擦她的眼泪,结果却被世界一把抱住。   她闷闷地说:“一定要信守承诺。”   水门拍了拍她的头顶:“别忘了,我可是天才啊。”   世界在他怀里又哭了一阵,被他哄劝半天,又拉着他许下一堆承诺后,这才睡着了。   水门为她盖上毛毯,因为胳膊被她死死搂在怀里的缘故,为了不惊扰她,索性躺在了她身旁,只是全无睡意。   他想起了自己刚才许下的乱七八糟的承诺。   尽管那些看起来很像是应付,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说下那些话的时候,他真正的心意。   是的,他曾经把自己对幸福的一切幻想都寄托在世界身上,而这个梦最终却破灭了。   可他并不会因梦想的破灭而放弃世界。   对他来说,世界就是世界。   如果过去的幸福被摧毁的话,那他就为世界重新创造幸福。   这一次,即使是赌上性命,也要守护住他的幸福。 第58章 FLAG.58 四代番外③   尽管水门已经竭尽所能地安慰了世界, 但父母的逝去依旧给这个明媚开朗的女孩带来了浓重的阴影。   她还是乐观积极的,可对她的性格熟悉到骨子里的水门却敏锐地发现了些许不同。   世界不像以前那样娇气任性, 平日学习忍术时也付出了加倍的努力, 而且,她也比以前更加的依赖水门。   这是好事吗?   他的确很喜欢世界对他撒娇依赖他的样子,但是……   有一次玖辛奈实在看不下去:“你这样训练太极端,会拉伤肌肉的。”   世界对她的劝说不为所动:“那是因为以前我的强度太低,想要追上你们的进度,必须这样做。”   “那也没必要天天被我揍吧?认真起来我可收不住力气的。”看着世界白皙的面庞上一处明显的淤青,她不自然地咕哝道,“我可不想被水门那家伙报复。”   “他不会的。”世界皱眉将药水涂抹在伤口上,却被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不过她龇牙咧嘴的模样反而让玖辛奈看得有几分舒心——她仿佛又看到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   “那你这么努力的意义在哪里?”玖辛奈抿抿唇, 不客气地说, “你前两年的成绩你自己也知道, 我们明年就要毕业,你确定自己能在一年内赶上进度吗?”   “挑战自我,战胜极限咯。”   “即使你侥幸毕业成为下忍,你在战场上怎么活得下去?”想起国破家亡时族人流离的惨状,她的语气越发尖锐,“你就这么赶着送死吗?”   这话一出口, 她便后悔了。   九岁的玖辛奈还不能很好的遮掩自己的个性, 因为自己冲动冒失的言语, 经常会有得罪人的情况发生。   不过对于她来说, 朋友不用太多,能有几个交心的就好,因此并不很是在意他人的感受。   可这是世界啊。   于是玖辛奈连忙说道“对不起,我……”   世界却打断了她,女孩清澈的眼瞳中闪烁着一种坚定的光:“玖辛奈。”   玖辛奈有些不知所措:“诶?”   “这场战争是错误的。”世界吐字清晰,神色认真地说,“如果没有人站出来的话,局势只会越来越糟糕,失去家庭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玖辛奈顿了顿,低声道,“有我和水门就够了。”   在她的心里,世界肯定是毕不了业的,更有可能是放弃成为忍者,转到后方去做后勤工作,而守护家人同伴的任务,就交给她和水门来做。   “如果每个人都这么做的话,木叶怎么会赢得前两次忍界大战?”世界说道,“云之国已经和木叶开战了,土之国那边局势也很紧张,现在正是村子需要我们的时候。”   不可否认,在木叶两年的生活令玖辛奈对这个友善繁荣的村子有了很深的好感,但被告知必将成为九尾容器的命运同样令她恐惧着这里。   听到世界这么说,她莫名想起家中那个温和慈祥的老人。   “为什么可以为村子做到这种程度?你该明白的吧……你根本不可能成为火影。”   “这和是不是火影无关。”世界摇头道,“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大概是因为爱吧。”   爱?   老人温和亲切的话语仿佛在耳畔回响。   「我们是作为九尾的容器被带到这里的,但在此之前,要找到爱来填满它。这样的话,即便是作为九尾人柱力活下去,也可以获得幸福。」   但是我已经很幸福了啊。   玖辛奈有些困惑地想。   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积极向上的学校生活,还拥有两个真挚友好的朋友,家里也有称得上亲人的奶奶。   除了要成为九尾人柱力的压力让她倍感煎熬外,她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好。   所以已经拥有幸福的她还有必要寻找爱吗?   “爱是什么?”玖辛奈不禁问道。   世界被她问的一愣:“爱情分为很多种,亲人之爱,男女之爱,朋友之爱……这些课本上都有写啊。”   “那爱或者被爱,又是什么感觉呢?”   “大概就是想到那个人就会很开心,然后很安心吧。”世界迟疑地说。   听她这么说,玖辛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面前的黑发女孩。每次想到世界,她心里都会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雀跃着。   不过世界的战斗力低得可怜,每次都是自己保护她,所以怎么会给她安心的感觉嘛。   只是开心,但不是爱心……唔,果然还是没有得到爱吧。   ―   世界的决心非常坚定,在近乎自虐的训练下,她在一年内追上了班里同学的进度。   她在理论以及查克拉控制方面有着很高的天赋,总是可以消耗最少的查克拉,用出有最佳效果的忍术。得益于这样的优势,她最终在班里也有中上的成绩。   一年的时间眨眼便过去,顺利的经过毕业考试后,他们便进入了分班仪式。   “据说会有担当上忍来当我们的队长呢。”世界对自己的同伴们讲述着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希望我们三个能被分到一个班,但是据说是要按毕业成绩分的。”   “啊?”玖辛奈懵了,“那我肯定不能和你们分到一起了。”   玖辛奈的体术成绩虽然很好,但忍术成绩确实糟糕,如果是因为木叶进入战时状态,而她的实战成绩非常出色,玖辛奈绝对是全班倒数。   即便如此,年年第一的波风水门和成绩优异的世界和她在成绩上也不属于一个批次。   听她这么说,世界也开始发愁:“我也好想和你们一个班啊……”   水门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马上老师就会念分班结果了。”   教室拉门被人拉开,小山老师拿着名单径直走向讲台。   原本乱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气凝声,紧张而期待地等待老师宣读结果。   “第一班……”   不是的。   “第二班……”   没有。   “第三班……”   有些人和自己的朋友被分到一班,有些则是和对头,被念到名字的同学脸上都有着或高兴或不满的表情。   越来越多的同学被分成三人小队,可一直读到第四班,都没有提到水门、玖辛奈和世界的名字。   世界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喜色,她转头去看水门,只见后者对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她想的没错。   他们班总共有十八个人,所以不管怎么说,他们都至少会有两个人被分到一起!   而最好的情况则是——   “第五班:波风水门、神代世界、漩涡玖辛奈。”   老师话音刚落,世界便和玖辛奈相视欢呼:“太棒了!”   如果是以前,小山必然是要呵斥这两个丫头的,不过如今她们已经毕业,他不再是她们的班主任。   更不要说……   这批学生,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又有几人?   收起心中不该有的情绪,小山微笑道:“那么,我的使命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会有你们小队的担当上忍来找你们,你们自己注意上忍说的编号。”   三个小伙伴能分到一起已经是令人极为喜悦的事,因此忙于庆幸欢笑的世界等人并未留意到小山古怪的神色,而是兴致勃勃地讨论起自己小队担当上忍。   “是上忍诶。”世界眨了眨眼,“是很厉害的人吧?”   “从实力划分来说的话,精英上忍之上就是火影了。”水门的语气充满仰慕,“而且每一位上忍都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是村子最重要的战力。”   “不知道我们的上忍会是哪位……”   他们猜测着担当上忍的身份情况,几乎将他说成了无所不能的大英雄。然而真正见到真人时,一切的幻想都显得那么无力。   他们的担当上忍是个白发黑瞳的高大男人,双眼下方有红色的印记,见面时便笑嘻嘻的,看起来是很好相处的模样。   “先来做一下自我介绍吧。唔,首先从我开始。我叫自来也,是你们今后的担当上忍,爱好是美女和写作,讨厌的东西……暂时想不到,目标的话,目前是想要写出殿堂级的作品。”   水门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您是三忍的那位吗?”   自来也抓了抓头发,无所谓地说:“那个啊,是的。”   世界和玖辛奈也流露出仰慕欣喜的表情。   三忍的名号因为二战几乎无人不知,是木叶小孩子最崇拜的几位忍者之一,如今能成为自来也的部下,无疑令三个孩子极为高兴。   “我的名字是神代世界,喜欢很多,不喜欢蛮横无理的人,目标是成为终结战争的英雄!”   “终结战争?”自来也饶有兴趣地评价道,“很宏伟的目标啊。”   “我叫波风水门,喜欢的词语是守护,暂时没有不喜欢的东西,目标是成为火影,并守护村子里的大家。”   自来也的笑容加深,波风水门是这一届最出色的天才,他在带班之前便知道了,此刻能听到两个孩子如此的回答,不得不令他颇有好感。   “那你呢?”他看向最后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子。   “我叫漩涡玖辛奈,喜欢咸的拉面,讨厌西红柿和苦的东西。目标的话,”她不经意地瞟了世界一眼,“希望可以明白爱是什么。”   “很有……特色的回答。”自来也也不知该如何对她的回答下定义。   他在接手之前,便对自己要带的小队成分有所了解了。   简单来说,他的三个部下的身份没有一个简单的。新一代最出色的忍术天才,于医疗忍术极有天赋的女孩,还有作为下任九尾人柱力的漩涡族人全都集中在这支小队里。   他大概能明白高层的意思,人柱力向来都是由火影的亲人或本人担任,所以会希望玖辛奈能与必将成为新一代领袖的水门产生感情也不奇怪。   如今正处战争时期,木叶正处于腹背受敌的境况,尽管看起来似乎尚可维持,但一旦局势岌岌可危,恐怕连刚毕业的下忍都会省略掉初期的磨练,直接投入战场进行战斗。   但这支小队不同,它甚至足以将他调回来为这只小队保驾护航,那必然不会作为消耗品轻易投放进战场。   真是麻烦啊……要是纲手或者大蛇丸能来就好了。   默默怀念着同伴,自来也认命地干起了带小孩的工作。   虽然是太子队,然而自来也对自家队员们也没有手下留情,依然让他们在战场上搏杀,迅速成长起来。   两年后,他们的战功便积累到足以成为中忍的程度。   这是因为忍界战争的缘故,中忍考试已经被取消,所以想要成为中忍的唯一途径便是积累战功。等战功积累到标准线时,便可以申请成为中忍。   不过世界因为档案的缘故,必须要回忍者学校一趟。   ―   前线的战火并未影响到后方的生活,木叶的夏日依旧明媚阳光。   太阳向大地尽情释放着热量,虽然还是清晨,可在户外站了一会儿依然让人满头大汗。知了在树上歇斯底里地叫着,越发令人心烦意乱。   带土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水,再看向身旁慢悠悠走着的老奶奶时,内心不禁愈发绝望。   完了完了,肯定赶不上入学仪式了!   “真是个好孩子啊。”老奶奶笑着说,声音颤巍巍的,“我没耽误你的事吧?”   “没有没有,我来的记得。”带土连忙摆手,指着前方道,“我扶您过去吧。”   “好。”老奶奶欣慰地拍拍他的手背,“现在像你这样乐于助人的孩子可不多了。”   带土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奶奶以前说平时要多帮助别人。”   “真好。”   一直到了目的地,老奶奶还拉着带土恋恋不舍,一副只恨他不是自己亲孙子的模样。   转头往回走时,帮助别人的满足感令带土忍不住翘了翘嘴角,然而一想到即将开始的入学仪式,他的脸色便瞬间苦了下来。   “完了完了,要迟到了!”他抱头喃喃自语道,“怎么办?跑去吗?”   女孩清脆的声音忽然在头顶响起:“以你的速度,跑过去只怕入学仪式都要结束了。”   谁?   他惊讶地向声源处看去,发现一个黑色长发的女孩正蹲在屋顶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被她那样看着,带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就像、   就像……   带土搜肠刮肚地想要描述女孩的美貌,可匮乏的词汇量却让他完全想不出什么词语能描述她的好看。   “看在你是因为做好事迟到的份上,那我就帮帮你吧。”女孩笑着说,“我带着你走的话,也许还能赶得上哦。”   鬼使神差的,带土下意识便点了点头。 第59章 FLAG.59 四代番外④   带土被女孩稳稳的背在背上, 只是在屋顶上的几个纵跃便越过了好几条街道。   夏日的热风吹过耳畔,风驰电掣的速度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于是带土只好把防风镜拉了下来。   他兴奋地看着左右两边飞速后退的房屋, 眼睛亮晶晶的——这就是忍者!   因为不会迟到, 所以他的心情也不由放松下来, 甚至大着胆子和这个漂亮的小姐姐搭话:“我叫宇智波带土,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带土?”女孩像是笑了笑,声音通过风声传过来,“我叫神代世界。”   “世界姐, 你是中忍吗?”带土兴奋地说, “好厉害!”   “等我从学校取回档案以后就是了。”世界说道, “说不定带你们这一届的老师刚好也是我当初的老师呢。”   “咦, 真的吗?”   “说不定呢。”世界轻巧地跃下屋顶,站在原地等带土利索地从她背上跳下,“好啦, 到了。”   “万分感谢!”带土高兴地看向校门, 校门上方悬挂着「欢迎新同学入学」的横幅, 有很多和他同龄的孩子牵着家长的手逐个走进学校。   带土的目光在他们牵着的手上掠过,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见他神色黯然的模样, 世界一拍他的头顶:“想什么呢?还不进学校!”   “哦。”带土应了一声, 慢吞吞地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他的右手忽然被人牵起。   “照你这么磨蹭, 最后肯定要迟到。”世界拉着他向前走去, “快点, 我带你去大礼堂。”   她的意思是……   “你,你也要参加入学仪式?”   “好几年没回来了,不知道你们现在和我们当初的仪式一样不一样。”女孩若无其事地说,“今天刚好轮我休假。”   带土忍不住瞪大眼睛:“但是奶奶说学校的入学仪式是传统,基本不会改变的啊。”   “……啰嗦!”世界用力揉了揉他的发顶,“多看环境,少说废话!”   “是我看错了吗?姐姐,你的脸红了诶。”带土踮起脚尖凑近她,想要确认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真的脸红了!姐姐,你害羞了吗?”   “你在胡说什么!”世界将他推开,戳了他脑袋一下,“谁会害羞啊。”   带土委屈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大声道:“但是你就是脸红了!我都看清楚了!”   “哦,那随便你。”世界撇撇嘴,转头向前走去。   没过几秒,带土又追了上来:“世界姐,你中午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今天只是入学仪式,中午就会结束,明天才是学校正式开学的日期。   世界怀疑地打量着他:“你会做饭?”   “是我奶奶做啦,她一定会很欢迎你的。”带土说道,“她做饭特别好吃。”   “嗯……”世界想了想,“好的,我今天应该没事。”   “太好了!”带土欢呼一声,继续拉着世界的手向前走去。   最终,世界以带土姐姐的身份参加了入学仪式,并在他家吃了顿不算精致但相当美味的午餐。   “呐呐,姐姐,前线怎么样?”带土总是有许多的问题,而且一般都是围绕着忍者。   世界发现了这一点,这小子之所以会这么亲近她,除了自己先前的援手外,也是因为中忍的身份。   不过虽然好奇忍者生活,他却不会对中忍的身份仰慕有加。   “我可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带土总是如此自信地宣称。   这样独属于小孩子的天真发言不禁让她想起自己和同伴的童年时光,那时她也总是嚷嚷着要成为火影,还把水门内定为自己的暗部部长。   她心中如此感慨着,并没有出言打击对方的积极性:“想当火影必须要从身边小事做起,带土是个乐于助人的孩子,也许真的有可能哦。”   被她如此夸奖,带土竭力表现出淡然自信的模样,然而嘴角还是不自觉地悄悄翘起。   “不过呢,你将来只能是六代目了。”   “为什么?”带土一愣,“三代目下来不是四代目吗?”   “因为四代目是我的老师自来也,而五代目只能是波风水门。”她怜爱地捏了捏带土的脸蛋,“加油吧,六代目。”   三忍的名头带土听说过,尚且可以接受,但那个什么波风水门他却根本没有听说过。因此听到世界说他是五代目心中顿时不服气起来。   他一边躲避着世界作弄他的手,一边质疑道:“波风水门是谁啊?凭什么他是五代目?”   世界她一边又捏了几下带土的脸蛋,一边顺口吹了一波水门:“水门是我见过最为天才的忍者,他的天赋连老师都说是几十年一遇呢。而且他性格头脑都很好,成为火影是迟早的事。”   带土有心反驳她,于是搬出自己最熟悉的上忍:“富岳大人才是五代目的人选!”   “富岳么,”世界没有否认他的天赋,而是淡定地说,“所以带土你是承认自己只能当六代目了吗?”   说着说着,她又故作忧虑的叹了口气:“但是也不一定,说不定你的同学里就有比你更天才的人呢。”   带土瞪大眼睛抗议道:“胡说八道!带土大人一定是宇智波一族最出色的忍者!”   小带土的可爱反应令她颇为愉悦:“等下次有时间了,我带你去见见水门。”   带土撇撇嘴:“我才不要呢。”   “带土真可爱。”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切。”带土气哼哼地转过了头,耳朵却悄悄红了起来。   真可爱啊。   世界的确很想把这个孩子介绍给水门,然而吃紧的前线令她根本无暇他顾。   而且一件更紧要的事让她更为挂心。   “老师,很久都不见玖辛奈了,她去哪里了啊?”   一日,在营地发放午餐时,世界向自来也打听起了玖辛奈的行踪。   自来也顿了一下,接着蹙起眉头:“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去其他小队了吧。”   他在撒谎。   木叶高层早便和他知会过了,漩涡水户即将逝世,玖辛奈此刻正在村里接受封印。   不过估计用不了多久玖辛奈就会回来吧。   水门和世界已经充分证明了他们的潜力,让他们在战争中建立牢不可破的羁绊对木叶绝对有利无害。   只是千算万算,他们偏偏没有算到水门对世界的感情。而玖辛奈对他好像也仅仅止于同伴之情,没有插足他们二人的意思。   这可真是……   ―   自来也想的没错,没过几天玖辛奈便回来了。只是气质与离开之前有了极大的变化。   相比过去的乐观开朗,现在的她似乎有几分压抑之感。   “你终于回来了!”世界一把抱住玖辛奈,“超想你!”   玖辛奈也回抱住世界,语气中隐隐有丝复杂的情绪:“嗯,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水门微笑着看着两个女孩。   “你去哪里了?”世界抱怨道,“谁都不知道你的去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了。”玖辛奈低声道。   “所以你到底去哪了?”   玖辛奈张了张口,将到了嘴边的真相又咽了回去,转而说出高层交代她的托词:“我去其他小队帮忙执行了一次任务。”   任务内容一般都是保密的,因此虽然心中还有疑虑,世界却也没有追问下去,而是向她讲述起这段时间的战场局势。   玖辛奈一开始还在专注地听着,可看着好友关切喜悦的面容,她的心却渐渐沉了下来。   如果知道她是九尾人柱力的话,世界和水门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她露出笑容吗?   她向来信任同伴,可谁都清楚尾兽和人柱力的可怕之处。对于同伴的态度,她心里实在没底。   不过很快现实就告诉了她结果。   之后有一次他们执行对土之国的潜入任务,途中与自来也分散,没想到最终竟被岩隐村的一支上忍领队的中忍侦查小队包围了。   按战术操典所言,三人组成了经典的三角阵,背靠着相互抵御支援。可好汉难敌四手,他们终究只是三个中忍,面对一个上忍五个中忍,没用多久便落了下风。   怎么办?   忍具包中的起爆符很快便见了底,而忍具的消耗速度也远远超出三人想象。   三人中水门是实力最强的,然而为了应对那个上忍的攻击,他几近山穷水尽。   作为忍术型忍者,世界的情况比他更为危险。   世界有心想在生命的尽头对自己的同伴叮嘱几句,只是她刚起了个头,就被玖辛奈打断了。   “原来这就结束了啊……”她话还没说完,便听玖辛奈厉喝道:“不,这还远远不是结束!”   一股庞大而邪恶的查克拉骤然从玖辛奈身上爆发,缓缓将她全身包裹,而她的身后则有两条由查克拉凝聚的尾巴缓缓升起。   “这是……”几个中忍还没搞清什么情况,上忍率先反应过来,他的瞳孔急剧收缩,随后发出一声夹杂着恐惧与绝望的叫喊,“九尾!她是九尾人柱力!”   “九尾?!”   “快跑!”   没有任何忍者敢于和暴走的人柱力为敌,瞬间,全部岩隐忍者心中便同时浮现出一个想法:快逃!   但尾兽化的玖辛奈怎会给他们逃走的机会?场面呈现压倒性的碾压,原本看似强大如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的上忍,在她面前如初生婴儿一般脆弱。几个照面间,逼得他们走投无路的忍者便被玖辛奈杀死了。   “九尾人柱力?”世界紧紧盯着那个被充满恶意的查克拉包裹着的女孩,“玖辛奈……”   “别担心,”水门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地说,“玖辛奈不会伤害我们的。”   随着他这句话,包裹着玖辛奈的查克拉忽然如潮水般褪去,原本散发着强大邪恶气息的女孩像是失去了支撑她的全部力气,无力地倒向地面。   “玖辛奈!”二人心中一紧,连忙奔到同伴身边。   玖辛奈大概还不能完全控制九尾,尾兽的查克拉固然强大,可也同时侵蚀着她的身体。就世界观察到玖辛奈露出的伤口,除了先前战斗时留下的以外,还有大量查克拉腐蚀,类似灼伤的痕迹,看起来委实惨不忍睹。   玖辛奈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地躺在地上,面色苍白,看起来伤势十分沉重。   水门神色凝重道:“我这里还有伤药,你看能不能用。”   “你给她上药吧,我要用掌仙术。”   世界竭力压榨出自己最后一丝查克拉,使用掌仙术治疗玖辛奈的身体。   “不要死!”她一边施术一边念叨着,“求求你不要死!”   “我以后再也不和你抢肉吃了,也不会骂你红发笨蛋,什么都让给你,玖辛奈你不要死,我……”   “你难道只有这点出息么?”女孩嘶哑的声音响起。   她惊喜地喊道:“玖辛奈!”   “你就算喊的再大声,也不会变出更多的查克拉的。”玖辛奈说道,“放心,九尾不会让我就这么死掉的。”   虽然动弹不得,但见玖辛奈还能如平时那样和她拌嘴,神志算得上清晰,世界顿时放心下来,哽咽着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还、还以为……”   “为什么?”   “嗯?”   “你们现在知道我是人柱力吧,为什么还……”   “人柱力怎么了?”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世界和水门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玖辛奈心情复杂道:“就不怕被我杀了么?”   “但是玖辛奈不是为了保护我们才使用九尾的力量吗?”   “我相信你。”   “……”同伴的信任,一直以来的担忧孤独与压力,在此刻一齐涌上心头,化为一片酸涩的感动。   “下雨了。”她哑着嗓子说。   “诶?没有啊。”世界看了看天上的晴空万里,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你怎么——”   水门拽了拽她的衣摆,对她使了个眼色。   她这才注意到玖辛奈眼角的泪痕,连忙改口道:“是哦,怎么下雨了。”   玖辛奈心里好笑又感动:“你是笨蛋吗?”   这次不用水门提醒了,世界心甘情愿道:“我是笨蛋。”   ……神代世界真的是个超级大笨蛋!   她嘴角翘了翘,然而伤口的疼痛很快便让她笑不出来,只能龇牙咧嘴五官皱成一团。   不过这丝毫不妨碍她的好心情。   想起老人临终前的祝福,她忍不住想道,她已经不需要用爱来填满容器了。   因为……她已经得到爱了。 第60章 FLAG.60 四代番外⑤   新晋人柱力的暴走引起了村子高层极大的重视,因此尽管玖辛奈人柱力的身份并未给三人的友谊带来隔阂, 可他们却被人为的分开了。   首先是上层对他们下达封口令, 自来也千叮咛万嘱咐要求他们绝对不能泄露玖辛奈的身份, 接着又有暗部忍者再三确认除他们之外, 没有第三个人看到玖辛奈的尾兽化状态。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 玖辛奈伤势略有好转后便被暗部上忍名为保护实为押送的带回了村子接受审查, 而世界和水门也被派往不同战线。   入夜,营地里除了守夜的忍者外,其他人皆已进入梦乡, 为翌日的战斗作准备。营地里静悄悄的,远方偶尔传来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嚎叫声,越发显得夜晚寂寥空旷。   火星在柴堆上跳跃,发出噼啪的清脆声音。   世界抱膝坐在火堆前, 面庞被火焰映得红彤彤一片。   水门看了世界一眼, 问道:“还不睡吗?今晚我守夜,别忘了明天你一早就要出发。”   “我不想走。”她的神色黯然失落,“我不想第五班解散。”   水门拨弄着柴堆, 顺口安慰她道:“轮休期间我们可以在村子里见面的。”   “可水门你真的觉得我们还能见到玖辛奈?”   水门迟疑了一下, 说道:“老师说可以……我相信自来也老师。”   “又来了, 你从来都只会说相信别人, 但是相信有什么用?老师自己都说不清楚!玖辛奈现在也许就在哪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受苦!”   “玖辛奈也是木叶的忍者, 他们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她是——那个啊!”最后关头, 世界意识到他们还在营地中, 勉强将人柱力咽回肚子里, 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看待她的。”   水门沉默几秒,方才说道,“我们是忍者,服从命令是天职。”   “我知道。”世界轻声道,“但如果眼睁睁看着同伴受苦却被要求什么都不能做的话,那这个忍者制度一定是错误的。”   “世界……”   “没关系。”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又在胡思乱想了。我只是觉得,如果水门是火影,一定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也许吧……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水门看着跃动的火苗,“但是,总有一天我可以回答你的。”   世界对水门的承诺向来深信不疑:“好。”   “不要想那么多了,晚安。”水门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看见熟悉的笑容,一颗不安愤怒的心居然就这么渐渐平息下来。于是她也笑了起来,抬头快速在水门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晚安。”   目送着女孩离去的背影,水门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我还需要变得更强。」   「如果我是火影的话……」   ―   这是世界在火之国与风之国边界处吃土的第二年。   在第二次忍界大战结束后,五国都迎来了近十年的发展期,在此期间大战没有,小乱不断。因为元气逐步恢复过来,各国都有些蠢蠢欲动的样子。   只是有些国家已经动手,有些国家还在观望。   风之国就是在观望中的一个国家,但有消息表明,砂隐村的表现并不那么老实,因此木叶在边界线上也部署了一些小队以防万一。   可是此类消息只在决策阶层流通,在中下阶层忍者眼里,第二次忍界大战中研究守鹤结果搞得差点灭村的砂隐并不敢对木叶出手,所以边防守备称得上懈怠。   世界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呆了两年,因为她主要负责医疗救援,所以和其他忍者的关系都还不错。   戍守边疆的日子无趣而漫长,忍者们往往会给自己找些打发时间的乐子。   在夏季初至的时节,一个和她关系亲密的女忍便偷偷到她的营帐里找她。   “玉子,怎么了?”世界当时正在整理医疗用品,见她进来,便放下了手头的工作。   玉子神秘兮兮地说:“带你去看一个惊喜。”   “你今天轮休?”   “我找了阿雪顶班。”玉子满不在乎地说,“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   她这样随意的态度让世界在心里暗暗皱眉,却碍于两人的关系不好说什么,只好推脱道:“我担心会有人需要紧急治疗,所以还是算了吧。”   “哎呀又不是你当班,不差你一个人的。”玉子说道,“你就是太老实才总是吃亏的。”   世界微笑着没有说话。   玉子眼珠转了转,诱惑道:“今天晚上可是会有花火大会哦,这也不想去看吗?”   听到这句话,她终于有点动摇了。   “你应该也有好几年没参加过夏日祭了吧?这次可是很难得的机会,还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呢。”   “……那好吧。”经过内心剧烈的心理斗争后,世界终于答应了对方的邀请,“不过我们不能穿制服,万一出了什么事会很麻烦。”   玉子点了点头,接着有些苦恼地说:“只可惜带来的浴衣都已经旧了。”   “没关系,反正这边也没有人会认识我们。”   “不一定哦。”玉子点了点下巴,调侃地说,“我这种人是肯定不会有人认识的,但沙漠之花可就不一定了。”   世界脸上浮现一抹赧色,愈发显得娇俏动人。   玉子不禁羡慕地说:“好过分啊,为什么同样是在沙漠,你一直就是这么美貌。”   十四岁的世界与两年前相比近乎是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她从一个长相精致的女孩正式迈入了美貌的少女行列。在这片干涸荒凉的沙漠里,竟有一朵百合生长绽放。   而且玉子有时候会觉的,世界近乎是以不断超越自己的方式不断变得更加美丽。神代世界没有对手,她的对手便是她自己。   不难想象,继续让她这样成长下去,五国第一美人的名号迟早是属于她的。   再加上她出众的医疗忍术与温和的性格,便有好事者称其为沙漠之花,追求者甚众。只是因为军中闭塞的缘故,世界的名声尚且没有流传至砂隐军队。   “玉子也很好看啊。”   “拉倒吧。”玉子撇了撇嘴,很有自知之明。   “到那里以后买个面具就好了。”   ―   夏日祭是在一片巨大的绿洲举办的,无论什么人都可以来参加。戴上形制各异的面具,没有人会知道在那薄薄一层面具下,隐藏的会是怎样的容颜。   天光渐暗,挂在枝梢的灯盏被点亮。人声喧闹,远处传来孩子们在水中捞金鱼的笑声,溪水潺潺,有青年男女将双脚伸入水中,依偎在一起喁喁私语。   本来约好一起游玩的玉子不知何时已和她走散,寻找无果后,她便放弃了这一无用之举——作为战斗型忍者,具有上忍实力的玉子是不会在这种全民活动里发生意外的。   想通这些后,她便独自行走在小径的石阶上。   世界穿着浴衣踩着木屐,将脸畔的碎发挽在耳后,别着俗气的绢花,戴着狐狸图案的面具,心里感到难言的轻松与喜悦。   这里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也不用去想那些紧紧束缚着她的忧虑,就像是步入了另一个梦境般的世界,一切只剩下纯然的喜悦。   八月初的夏夜,在沸腾的人声下,空气中隐约能听到蝉鸣。熙攘的行人身着浴衣笑闹着漫步在长了青苔的石板街上。孩子们围在捞金鱼的摊位前,与同伴比试着谁能捞到更多的金鱼。   看着三五成群的人们,世界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她想起了童年时带她一起参加夏日祭的父母,那时父亲会让她坐在自己箭头,居高临下的位置可以看到极远处的风景。   母亲则给她买来苹果糖章鱼小丸子等食物,疼爱地一口口喂给她吃。   但那都是回忆里的事了。   他人的欢闹,越发凸显出她独自一人的孤独。她与其他人仿佛被分割成了两个世界,他们属于热闹繁华的尘世,而她则被所有人遗忘,只能默默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   不。   佩戴狐狸面具的红发少年若有所感,头微微偏转,与她恰好双目相对,在那双疏离透彻的褐色眼瞳中,仿佛蕴着夏日的清凉。   她并不是孤独一人。   ―   因为那份相同的孤独感,她不禁抬步向少年走去,少年的目光依旧冷漠,却并没有走开,一直等她走近。   走近之后,原本想好的问候话语忽然烟消云散,一句话突发奇想般浮出:“要一起捞金鱼吗?”   “好。”   毫无理由的邀约,毫无理由的答应。   红发少年有着与他嗓音相称的冷淡性格,虽然她尝试着挑起话题,却总是会被对方冷淡的一句“哦”“嗯”所终结。   直到游戏开始。   看起来气势很强的少年在游戏方面却意外的苦手,纸网连破十个却依然无功而返。   即便如此,他也依然没有放弃的意思,执着不休地继续向可怜的金鱼发起进攻。   见他如此,世界忍俊不禁,而一旁裹着头巾的老板则笑得眉不见眉眼不见眼,一脸捞中大款的表情。   见少年周身几乎具现化出冷冽的黑色气息,她几乎笑出声。   “这样不行啊。”世界无奈地说,制止了他徒劳无功的努力,“看我这样。”   她挽起袖子,瞅准一只速度体型大小适中的金鱼,快速将纸网探入水中,手腕一翻,便轻巧的用纸网边缘将金鱼捞起。   “就是这么简单。”   她得意洋洋地说。   少年直直看着她,眼神依旧平静,可她却帮对方脑补出了几百字的内心活动。   “跟我学啦,其实很简单的。”   “……哦。”   最终,在又报废三四个纸网后,少年终于学会了其中的技巧——到这时,老板终于笑不出来了。   报复心意外的强的少年很快便和她一起捞走了十几条金鱼,总算是将之前交的学费赢了回来。   “但是这么多金鱼该怎么处理呢?”在游戏之前,世界根本没有考虑捞上金鱼后的处理问题。此刻她不禁颇感困扰,“我们营……家是不让擅自养这些的。”   少年完全没有询问谁家才会有这些古怪的规矩,冷漠地说道:“那就扔了好了。”   “不行不行。”她连连摇头,“要有责任心。”   “……无聊。”   世界把主意打到了少年身上:“你家里能养这些吗?”   “可以。”不待世界庆幸,他便反问道,“但我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世界愁眉苦脸地思索片刻,忽然灵机一动,右手握拳敲击在左手手心,“你等一下!”   “我讨厌等人。”   “真是服了你了……跟我来。”世界不由分说,拉起少年的手腕,向前方的一个店铺跑去。   木屐敲击在石阶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因为那一瞬的恍惚,当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女孩拉出很远了。   “干什么?”反应过来后,他立刻便甩开了女孩的手。   “买苹果糖啊。”世界指了指插在一起的红色糖果,冲他眨了眨眼,“想求人帮忙,总得拿出点礼物贿.赂才可以啊。”   苹果糖?   印象里好像只有在很小的时候才吃过。   那个时候,爸爸妈妈还在。   ……   少年没有再抵触,冷眼看着她笑眯眯地把钱递给老板,取过两支苹果糖。   “这是礼物哦。感谢——呃,你叫什么?我叫世界。”   没有姓氏么。   少年冷淡透彻的嗓音响起:“我叫蝎。”   “这是给蝎的礼物哦,请享用!”   玫瑰制成的糖果外衣包裹着小苹果,晶莹剔透小巧玲珑,看起来相当可爱。   “因为颜色和蝎的头发一样漂亮,所以就想送给蝎啦。”   蝎没有说话,他拉开面具,露出俊秀精致的容貌,矜持地咬了一口糖果。   酸酸甜甜的口感自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这就是……恋爱的滋味? 第61章 FLAG.61 四代番外⑥   “味道怎么样?”世界期待地看着蝎。   “还可以。”蝎抬眼看向她,“你不准备摘下面具吗?我以为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摘是没有问题, 但是在这里有点不方便。”世界歉意的说。   蝎略有些嘲讽意味地说:“难道你觉得自己会引起骚动吗?”   令他没想到的是, 世界真的认真回答道:“很有可能。”   “……哦。”她这样说, 蝎只能无言以对。   “来这边。”世界示意他跟自己走, “到树林里去, 那里人比较少。”   两人寻到一处无人的角落, 世界便摘下了面具。借着金鱼灯的昏黄光亮,蝎看清了少女的面容。   摇曳的烛火在少女脸侧打下绰约的阴影,唇似点樱, 眉目如画,仿佛是从仕女图中走下的美人,美丽到了极致,带着古艳的妖异美感。   暮光渐隐, 逢魔时刻。   蝎忽然想起了老人在孩童睡前讲述的古老歌谣, 精怪在夏日庙典的夜晚化作妖娆的美女,引诱凡间男子,最终于意乱情迷时吸取他们的精气。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世界不是妖怪, 他也不是色令智昏的年轻男子。   事实上, 这只是少年少女的夏日祭物语罢了。   最初的惊艳过后, 蝎很快便冷静下来, 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点。   “你不是风之国的人。”   这一点很好判断, 如果她是风之国的人, 拥有如此美貌的少女必然不会如此寂寂无名。而且她脚步灵快有力, 之前扔套圈时手法也很有些门道。   “你是木叶的忍者?”   察觉到蝎很有可能是砂隐的忍者后,为防止不必要的意外,世界便着意于掩饰自己的身份。因此蝎虽然知道她肯定不是风之国的人,却并不确定她是否是忍者。   “嗯,我是火之国的人,因为一些事所以来到了边境。现在做医士的工作,为了防身,和别人学过一些粗浅的忍体术。”   世界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这个年龄能提炼出查克拉已经很不错了。”虽然对世界的说法依旧半信半疑,可蝎也不打算追根究底。   总归他们不是敌人,作为黑暗冰冷的生活中难得的亮色,如非必要,他也不愿破坏今晚的夏日祭回忆。   不过以她的姿容,一点三脚猫功夫根本不足以庇护自身,一旦梁国交战,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这样的平民。   蝎淡淡道:“尽量早点离开这里吧。”   世界没反应过来:“诶?”   “把面具戴上。”蝎却没有详细解释,径自把面具扣在了自己脸上。   “好。”她也不追问,说道,“篝火晚会就要开始了,应该会很热闹,一起去看看?”   “嗯。”   蝎隐约有关于篝火晚会的印象,但那都是很久远的记忆了,所以他万万没有想到,篝火晚会的主要活动,竟是众人围着火堆载歌载舞。   载歌载舞……   “一起跳舞吧!”一个女孩旋转着来到两人面前,笑眯眯地拉他们的手,邀请他们一起加入舞蹈。   然而话音刚落,红发少年的周身便瞬间散发出大量杀气,吓得原本打算拉他手的女孩瑟缩了一下,心有余悸地离开了。   能有这样杀气的不可能是平民。但如果是忍者的话,是经验太过浅薄不懂得遮掩,还是对自身实力有绝对自信,不屑于伪装?   联想到蝎身上其貌不扬却底料考究的浴衣,以及矜持傲慢的举止谈吐,世界觉得他更有可能是个砂隐的中上级忍者。   虽然年纪不大,可战乱年代,最不缺的就是年少成名的天才忍者。但问题是,她没听说砂隐那边有这个年龄的上忍啊……   心念电转间,世界却依然是笑意盈盈的模样,她先是因为对方的杀气微微蹙眉,随后便轻嗔道:“对别人这个态度真是太失礼了。”   蝎一怔,倒不是因为她教训的口吻,而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杀气视若无睹的态度。   “你不害怕?”   “我也见过很多个忍者啦,其中见人就放杀气的也不是没有,早就习惯了。”世界说道。   这个理由倒也能解释得通,但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参加篝火晚会哪有不跳舞的?你不会不知道篝火晚会的活动吧?”世界抓住他的手腕朝人流挤去,同时兴致勃勃地说,“你长得这么好看,说不定还有女孩子主动找你一起跳舞呢。”   ……不好意思,他还真不知道篝火晚会需要年轻男女一起载歌载舞。   蝎发现,今晚的他容忍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放在砂隐村,他早就——   不……砂隐村不会有人这么和他说话的。   总之,被誉为天才傀儡师的蝎就这么被人拉去跳舞,四肢僵硬同手同脚的样子像极了操纵手法低劣的傀儡。   他自知舞姿笨拙,只是强装淡定。没想到的是,在狂欢人群组成的洪流中,姿态狂放比他更为显眼的人不计其数。   “看吧,其实也没什么的。”世界笑着说。   但绝对不能摘下面具,如果让同村的忍者看到他居然跳这种幼稚可笑的舞蹈的话,那他只怕真的会有杀人的想法。   直到晚会结束,大汗淋漓的世界才意犹未尽地停下了舞步。   “真是过瘾。”世界擦着额角的汗,“很久都没有参加过夏日祭了。”   “……为什么?”   “这种祭典总是要跟亲人朋友一起才比较有意思吧。”世界耸了耸肩,“很不巧,这两个我现在都没有了。”   蝎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还不回去吗?”   “正准备告辞呢。”犹豫了几秒,世界问道,“祭典会持续三天……你明天还会来吗?”   他应该拒绝的。   蝎如此想道。   自己还需要执行任务,怎么可能特地为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女孩挤出时间?   然而……   想起对方眼中似曾相识的孤独感,他便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嗯。”   就在此时,烟花在夜空盛放。   但女孩清澈的眼瞳中,却有着比烟花更耀眼的光芒。   ―   蝎最近被一件事所深深困扰。   作为砂隐名门之后,新一代最为天才的傀儡师,他居然在一次任务中喜欢上了一个火之国的平民女孩。   按照他的性格,喜欢一个东西那最后必定是要搞到手的,但国别的问题却极大的束缚了他。   近两年风之国随时会对火之国宣战,他在此时宣布自己喜欢上一个火之国的女孩,那必然会带来许多麻烦。   整个过程中,蝎完全没有考虑到世界喜不喜欢他的问题——他理所当然地觉得他们肯定是两情相悦。   正是因为这种新鲜的,柔软的情绪,他方才克制住了内心与爱意一起滋生的破坏欲。   正如人们看见纯洁无暇的雪地被自己的脚印践踏时会得到莫名的快.感一般,人们对美好的事物喜爱到了顶点,同样会想要破坏掉它。   按照蝎以往的观点来看,不管世界有多么美貌,迟早都会有年老色衰的一天。如果想要长久的保留住这份美丽,将她制成傀儡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世界会是他最为美丽完美的作品的。   可他终究是克制住了这种破坏欲,决心给自己一个尝试新生活的方式。   千代奶奶那里不难解决,倒是那群老家伙可能会有点麻烦。此外,如果和火之国打起来,世界肯定也会挂心母国,这也有点让人束手束脚……   然而蝎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毫不留情地给木叶忍者下毒。   他当初会来到荒僻的边疆,就是为了给日后的战争打基础,却没想会爱上世界……如今战争即将爆发,得先把她安顿好才是。   蝎很困扰,世界却也不好过。   最近砂隐挑事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虽然木叶一直保持克制的态度,防止事端进一步膨胀发展,可前者却表现出不依不饶得寸进尺的态度。   砂隐向来以傀儡术和毒药出名,他们那里有一位用毒高手,诡异霸道的毒性极为狠毒,同时手段又层出不穷,世界每次解开了他的毒药,下一次他都会拿出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毒物。   “最近没休息好?”蝎蹙眉看着她眼下的淡淡清痕。   “是啊,医馆的任务太繁重了。”世界叹口气道,“镇里新来了一个医士,专门和我对着干,每天光是忙着应付他那些毒物药剂了。”   “需要我帮忙么?”   “诶?”   蝎取出一管试剂递给她,淡淡道:“这是我以前的作品,应付一个小镇医士足够了。”   世界接过试剂,随口道:“最近任务很多吗?”   蝎之后便很少刻意向她伪装自己的身份,所以她早便知道对方是砂隐的忍者。   “遇见了一个好玩的家伙。”蝎漫不经心地说,“很少玩的这么开心了。”   经过两年的相处,世界知道蝎性格孤傲乖张,他能这么说,那必然是相当棘手的对手。   不过后者并不喜欢她打听自己的任务,所以世界耸了耸肩,没有继续问下去。   反正蝎最后总是会告诉她的。   ―   世界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原本她还想着看看蝎制毒的本事究竟怎样,结果回去一分析,愕然发现,试剂的成分竟与她当初破解的制毒师的作品一模一样。   蝎竟然便是那个令木叶极为头疼的对手!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很多问题便都说的通了。   可是她又该如何处理自己与蝎的关系?   蝎并不知道她是木叶的忍者,一直以为她只是个家道中落的平民女孩。如果发现自己其实是他的敌对方的话……   会被杀死的。   而这个预感在两周后的一次夜袭中得到了证实。   率领着一众砂隐精英忍者,操纵傀儡突入木叶营地后方的蝎原本一路势如破竹,却在主帐受到了木叶忍者的拼死反抗。   久攻不下,属下便向蝎请求支援。   他原本想着尽快干掉这个做无用功的愚蠢家伙,回去维修自己的傀儡,然而目光却被营帐前跃动的侧影所吸引。   扎着马尾,头戴木叶护额的忍者少女释放了一个又一个强大犀利的忍术。   而她的面容赫然便是——   “世界。”   蝎的神色充满着被欺骗的愤怒与冰冷:“你是木叶的忍者?”   发现蝎亲自带队时,世界也懵了。被如此强势质问,她的态度不自觉便心虚起来:“是的……”   “很好。”自觉被彻底愚弄的蝎怒极反笑,“我以为你记得,我最讨厌的除了等人和让别人等,另一个便是欺骗。”   “不,其实——”   世界却没有说下去的机会了,愤怒的蝎下手毫不留情,招招致命,只要她一个不留心便会有性命之忧。   平日的懈怠在今日终于酿成了苦果,木叶营地上下,竟没有一个忍者能在蝎手底下撑过十秒,连她也只是因为蝎存了令她感受何为背叛的代价,才得以勉力维持。   “真是可笑,我居然会有那种天真的念头。”蝎冷冷道,“但你最好感谢我对你的仁慈,你将拥有永恒的美丽。”   他挑了挑嘴角,神色冷酷而邪恶。白皙纤长的十指上蔓延出十数根查克拉线,在阳光下反射出无机质的光芒。   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尽管知道蝎性格有偏激的一面,可世界从未想过对方翻脸的速度堪比翻书。在她印象里,蝎的态度虽然看起来冷淡,但同样有着细心一面。   正常情况下,十个医疗忍者也打不过一个强大的傀儡师。查克拉耗尽后,世界很快便沦落至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傀儡高举刀刃向自己劈开。   千钧一发之际,她的眼前忽然有厉风划过,随后便被人拥入了怀抱。   如金色闪光一般,以英雄之姿出现的少年。   “水门?你怎么在这儿?”   金发碧眼的少年抱着她从死神的镰刀下逃离,卓绝的速度令蝎都不禁一怔。   水门扶住她,关切地说:“我来支援你们。你没事吧?”   “没事。”世界惊讶地看着他,她才发现,时隔四年,水门已然成为了一名上忍。   “没事就好,这个家伙就交给我吧。”水门的眼神凛冽下来,“这几年,我可是也有不少进步。”   看着两人默契亲密的样子,蝎的杀气越发凌厉。他似笑非笑道:“来的正好,我最近恰好需要一个新的样本素材。”   然后作者太懒不想写番外,说下最后剧情吧。   总之水门打败了蝎,和世界回老家结婚,然后当上了火影。   带土也喜欢世界,因为世界给了他很多鼓励和支持,但那是老师老婆,他只能暗恋,然后神无毗桥之战就壮烈了。   被斑洗.脑的带土决定去找木叶麻烦,结果在和老师玩猜猜我是谁的时候被世界认了出来,爱的教育之后痛改前非作案未遂。   然后斑找到了新的继承人,一切按原剧情发生,但这一次的救世主是宇智波带土了。 第62章 FLAG.62 十种恶德   成功就会得到奖赏,失败便会遭受惩罚。   作为任务失败的引导者, 神代世界必然是要接受惩罚的。   原本身为新手, 她的失败尚且可以谅解,但她千不该万不该的是对英雄产生了多余的感情, 才会使任务功亏一篑。   作为惩罚,她得到了一个新任务。   “这个世界没有英雄。而你的任务是收集十种恶德。”   也就是说,她不得不去接触人类的阴暗面。   “相比美德,收集恶德要轻松的多。希望这最终可以让你对人类有新的认识。”   ―   推开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微弱的星光透过长廊一边的落地窗洒下来,高大的树木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   有着黑色中发的少年在长廊里不紧不慢地走着, 他的步伐不算慢,可走在地上却如猫一般悄无声息。   他的身后是被拉的长长的影子,两面的名画里的肖像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像是某种无声的压迫。   当他走到一扇雕镂精致华美的门前时, 门自然而然地被打开了。   他走进门,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正对着他, 眼神阴鸷。男人压低了嗓门,沉声道:“你是谁?”   少年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有使用绝的念能力者正对他虎视眈眈, 可他的神色依然平静,对周围的一切完全无动于衷。   “我是应聘法苏家族保镖的新人,穆尔法。”穆尔法扔过一张证件, “这是审核结果。”   男人抬手接住, 迅速扫完信息后, 抛出了几个问题:“能力?”   “具现化系。”   “没有猎人执照?”   “嗯, 念能力是家里的长辈传授的。”   男人招了招手,便有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小个子凑了过来。   “头。”   男人问道:“这家伙背景审核了吗?”   “是的。”小个子恭谨地说,“审核结果上写的很详细了。”   男人点了点头,转头对穆尔法说道:“恭喜你,通过了我们的审核。我是丹尼斯,是护卫队的队长,你可以叫我头。”   丹尼斯沉吟片刻,说道:“先跟我去见见boss吧,这是你面试的最后一关。”   “是,头。”   丹尼斯满意的颔首,示意他跟上自己,领着他向门外走去。   然而就在丹尼斯的手搭在门把手上的那一刻,异变陡生!   房间中的吊灯在同一时间全部熄灭,接着枪声大作,还有众多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念能力向穆尔法攻击过来。   丹尼斯挑了挑嘴角,一切与他安排的一模一样。接着猛然转身向穆尔法使出全力一拳,这一拳的声势近乎撕碎空气,即便是钢板在这一拳面前也要四分五裂!   在这样的天罗地网面前,无论穆尔法是哪个地方出来的杀手,也只能乖乖受死!   除了——   面对这样的绝境,穆尔法依然没有慌乱,他两手一翻便有十枚念钉出现在指缝间,随后向外呈扇形甩去,十枚念钉便准确无误地钉在了众多保镖的额前。   眼见场面形势在瞬间颠覆过来,丹尼斯呆在原地,全身如堕冰窟般冰冷。   随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难道……难道你就是尔答雇佣的揍敌客杀手——伊尔迷·揍敌客?!”   “尔答出多少钱?我们BOSS可以给三倍……不不不,四倍!”   “还有一个。”真实姓名是伊尔迷的杀手瞟了他一眼,对他的利诱不为所动。   丹尼斯扑通一声跪下,连声求饶道:“求求你,放——”   他的话到此便戛然而止。   丹尼斯双目圆瞪,脸上写满恐惧与不甘,浑身僵硬地倒在了地上,而他的额前,一枚念钉赫然在目。   “虽然条件很不错,但杀手总是要讲信誉的。”伊尔迷叹了口气。   没有人回应他,死寂的房间里只有血液自一地的尸体下不断淌出。   伊尔迷拧开门把手,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   自始至终,他都未曾离开原地一步。   ―   发动圆之后,伊尔迷顺利找到了隐藏在书架背后的暗门。   接着他打开暗门,顺着石阶走了下去。   石阶的尽头是一间密室,伊尔迷的任务目标兹卡克·法苏就在这里。   兹卡克是个打扮儒雅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平时行事应该是文质彬彬的。然而此刻他却对闯入密室的伊尔迷视若无睹,神色毅然悲壮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大床,手中拿着一把手.枪。   “如果这是世界的愿望,那么我愿意达成!”   话音刚落,他便将手.枪对准自己,“砰”的一声,饮弹自尽。   任务目标自杀?   平白捡了个便宜的伊尔迷有些反应不及,但这正好可以给他减轻工作量,因此他倒也乐于接受。   他走向兹卡克的尸体,打算确定后者彻底死亡后,便结算报酬。   就在此时,兹卡克面前被纱幔围绕的大床上却传来一个女孩稚嫩的声音。   “那个……你可以带我走吗?”   伊尔迷忍不住蹙眉,他对与任务无关的事情漠不关心,可就在他打算离开时,一股莫名的束缚力却牵绊了他的脚步,引导他走向那张床。   念能力?   因为不清楚违抗她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伊尔迷只好揭开纱幔,走到床前。   一个五六岁年纪,容貌精致的女孩坐在床上,穿着一件点缀着大量纱缎的公主裙。   而这个女孩的奇异之处就在这里。一般来说,五六岁的女孩容貌再怎么好看,也顶多只能说漂亮可爱,除了有特殊癖好的人群外,并不会对一个心智健全的男人有特别吸引力。   伊尔迷注意到女孩露出的肌肤上纵横的疤痕,虽然已经很淡,但只要仔细看,依然能够发现。   之前情报上有兹卡克嗜好幼.女的讯息,而这个小女孩的确有着对特殊人群极大的吸引力。   尽管伊尔迷并不觉得他在这方面有特殊癖好,但面对这个女孩,他却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放在她的脸上,并觉得她越发的漂亮。   ——不,这不是他自身的想法,更像是被人硬生生植入进脑海。   “我叫神代世界。”名叫世界的女孩抿嘴一笑,脸颊露出可爱的梨涡,“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穆尔法。”他说出了自己的假名。   世界丝毫没有怀疑他会说假名,渴盼地看着他道:“大哥哥,你能带我走吗?我不想待在这里。”   伊尔迷想要拒绝,然而内心里却有一个声音不断低声絮语:带她走!答应她!   他的眼睛越发暗沉,一股无形的压力以他为中心向外蔓延来:“这是你的念能力?”   “念能力?”世界偏了偏头,困惑地说,“念能力是什么?”   见伊尔迷没有回答她的意愿,她顿时流露出有些委屈的样子:“你不愿意帮我吗?”   她从床上一点点向伊尔迷的位置爬过来,神色警惕,如一只幼鹿般柔软胆怯。   世界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甚至能闻到女孩身上甜美的气息,可伊尔迷依旧没有避开,而是等待她接下来的动作。   他忽然感觉到脸侧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   伊尔迷有些惊讶,不过这个吻意外的不让人讨厌。   “兹卡克说这是礼仪,会让人很高兴,那大哥哥会高兴一点吗?”女孩神色忐忑地看着他,“可以答应我吗?”   “拒绝的代价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感觉会发生很不好的事。”世界向他伸出双手,眼神澄澈,说出的话却让伊尔迷如临大敌,“可以抱抱我吗?”   女孩的话令伊尔迷瞬间想起了另一个人,如果是类似亚路嘉强求的能力……   他顺从的抱起世界,问道:“你想去哪?”   女孩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对他的话有一瞬的茫然,迟疑后说道:“就去大哥哥的家里吧。”   “好。”伊尔迷爽快地答应了,事实上,女孩的话也正好符合他的心思。   ―   席巴对长子执行任务后带着一个小女孩回家相当惊讶。   “这是目标的宠物,目标就是因为她的要求自杀的。”伊尔迷向父亲解释情况,“她的能力有点特殊,似乎是可以强制别人答应自己的要求,拒绝会有惩罚。她要求我带她回家。”   席巴瞬间了然长子会带她回家的原因。   这和亚路嘉的能力很是相似,说不定在帮助他们控制利用亚路嘉的能力上,会有很大帮助。   与此同时,世界也在打量着这个银发蓝瞳的男人。   她走过去,轻轻扯了扯席巴的衣角,怯生生地说:“叔叔,我可以留下来吗?”   席巴目光微凝,这个女孩的能力可以随时转换请求目标吗?   他没有直面回应世界的请求,而是说道:“如果世界可以告诉我你能力的条件的话,你就可以留下来。”   世界当然不会轻易告诉他自己的能力,但揍敌客这个杀手家族对她的诱惑力实在太强了——说不定她一次就能在这个穆尔法身上得到十种恶德,然后完成任务。   更何况……   于是她像正常的六岁孩子般,怯生生道:“叔叔和我拉勾。”   席巴伸出小指,和她拉勾约定绝不食言。然后他将世界带到另一个房间,有测谎的人员隐藏在暗处,检测她是否说了实话。   “我可以向别人发起请求,而别人很难拒绝我的愿望。”   席巴不动声色道:“那这个能力有什么缺点?”   世界犹豫了半天,摇了摇头,不肯开口。   这样含糊的描述当然无法让席巴满意,但他得到女孩没有说谎的暗号后,也不勉强她,而是温和了语气道:“你可以留下来,之后梧桐会把你安排到管家培训所去,你会在那里学习和生活。”   ―   席巴·揍敌客当然不是什么行善积德的大善人。他会将世界安排到培训所,纯粹是想试探出她的能力。   对比实验是个漫长的过程,好在卓有成效。   相比亚路嘉拒绝他的强求便会死亡的能力,世界的祈愿显得要无害的多。   她可以通过向其他人发起请求,次数一多,被请求者几乎无法拒绝她的愿望,并且每一次的祈愿成功都可以让她选择性进化自己的一方面能力。   这里的次数是个很暧昧的概念,具体的限制大概是以祈愿的难度来算的。   比如提问姓名与留在揍敌客家所积攒的约束力便是不一样的。   之前作为兹卡克的宠物时,世界大概就是不断选择进化自己的容貌,提高自己对兹卡克的吸引力,让他不断应允自己的请求,才会将祈愿的约束力积攒到一个强大到可怕的地步。   不过这个念能力同样有着破解方法,只要世界使用能力后被拒绝,便会对自身造成损伤,损伤程度与祈愿难度相当,先前积攒的约束力也会大大下降。   世界似乎就因为使用不当而失去了对橙色与紫色的辨别能力。   通过水见式,世界的念能力被判定为特质系,不过只要合理应用,这便是极强的强化系念能力。   经过综合判断,世界被正式纳入培训所培养,并且拥有相当大限度的宽容。她向其他人提出的祈愿几乎不会被拒绝,并且有专人指导她如何进化自己的能力。   指导她的专人就是伊尔迷·揍敌客。   ——这是伊尔迷三年里答应她的唯一一个祈愿。   ―   世界是个失败的引导者。   上个任务具体是怎么失败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她只知道自己需要收集十种恶德将功补过,并且越快越好。   从有记忆起,她便被兹卡克软禁在地下室里,对外界的一切一无所知,她所能感受到的,只有人性扭曲恶劣的一面。   更何况她牢记着世界意志“这个世界没有英雄”的谶言。因此从一开始,她对外界便是充满警惕与防范的。   她讨厌这个压抑扭曲的环境,所以必须要尽快完成任务,离开这里。   伊尔迷·揍敌客。   杀手界名门揍敌客家族的长子,一个冷酷强大的杀手。   世界相信,伊尔迷一定能给予自己想要的一切。   毕竟还有什么比杀手更能体现人类之恶的东西呢? 第63章 FLAG.63 世界的颜色   “跟我学习会很辛苦的。”伊尔迷用面无表情地说, “你没有任何基础, 也许会死。”   “没有关系。”世界期待地看着他,“我很能吃苦的。”   伊尔迷审视着这个个头才到他腰部的小女孩,思索着她会这么要求的理由。   他和神代世界认识还不到一天,她为什么会对自己表现出这么强烈的亲密感?心理学上貌似有一种雏鸟心理的说法,也许就是这种情况?   伊尔迷再次感觉到了那股束缚力, 但因为之前已经清零过, 所以强制力度不大:“你使用了念能力?”   “因为我很希望伊尔迷能答应我……”世界抿起嘴唇,声线略微有些颤抖地说, “我害怕他们。”   这点梧桐反映过, 因为过去经历的缘故, 世界对中年男人的防备心理相当重,对年长女性也有相当的畏惧心理。   他正这么想着, 便见世界拽了拽他的衣角, 示意他矮下身。   “?”   小姑娘踮起脚尖, 在他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然后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我保证我会很听话的。”   小小的, 软软的。   “兹卡克平时就是教你这些吗?”   “他说世界是宠物, 这么做别人会更喜欢我的。”   说这话的时候,世界眼神纯澈,她似乎对“宠物”以及“取悦他人”是怎样的行为没有概念。   “世界想当我的宠物?”   小姑娘怯怯地点头。   单纯、轻信、对外界一无所知,是非常好控制的类型。   伊尔迷给世界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我可以以后全部提高我的能力!我可以帮你!”世界想着自己有什么优点, 努力推销着自己。   伊尔迷完全不关心她笨拙地自我推销, 只是在心里以格外冷静的目光审视评估着女孩的价值。   首先是成本与回报的问题。   毫无疑问, 世界具有相当强的可塑性与成长性,培养得当的话,完全足以成为超一流的战士。揍敌客家族中不乏天赋异禀的天才,可他们在可塑性与成长性上终究是有所不如。   她的能力意味着只要愿望被无限制的满足,自己便可以无限制地成长到一个可怕的地步。上限在哪里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能将这个终极武器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那么无论是对揍敌客还是他,都是最有利的选择。   如果让她沦为和普通家臣一样的地位情况,那反而是大大增加了未来的不确定性。更何况世界对他表现出很高的初始好感,性格单纯易于控制……非常划算的买卖。   最关键的是,他觉得自己并不讨厌这个小家伙。   伊尔迷飞快在心底计算着得失,发现对自己利远大于弊后,便爽快地说:“好的。”   他的脸上甚至浮现了一丝微笑,只是配上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瞳,这个笑容怎么看都略有些诡异。   他轻轻拍了拍世界的发顶,颇为愉悦地说:“世界要当个乖孩子哦。”   小姑娘乖巧地点头。   伊尔迷果然是个恶棍。   她在心里默默给伊尔迷盖上了变态的标签。   她正是要与这样的敌人进行战斗……这是一场战争,不是悠哉的玩乐游戏,而是时刻以死相搏的修罗场。   从一开始,伊尔迷·揍敌客便是她的敌人。   ―   跟随在伊尔迷身边的日子里,世界真切的认识到了何为杀手。   冷静、残酷、禁欲,甚至对自己的亲弟弟都能毫不留情的下手。   这是一个真正的杀手,绝对的恶棍。   可惜碍于法则限制,她不能强行取得对方身上的恶德,只能慢慢培养感情。   然而这个速度依旧远远突破了世界所能忍耐的底线。   伊尔迷是个非常……让人看不懂的人。   他从来都是一副面瘫的表情,偶尔笑起来反而让人感觉非常惊悚还不如不笑。有时世界会觉得,伊尔迷恐怕真的是个隐性萝莉控,占有欲与控制欲都达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结果对方接下来的行为又会无情地粉碎她的想法。   伊尔迷真的有爱吗?   世界有时会气馁地想道。   但不可否认,伊尔迷的确是个极负责任的老师。虽然起步很晚,可配合着伊尔迷的培训计划与自身能力,世界依然以极快的速度追赶了上来。两年后,除了战斗经验不足外,她已经达到了揍敌客家臣中的中上水准。   ——然而这种程度也不过是与揍敌客家的三少爷相当。   补充说明,三少爷奇犽·揍敌客今年不过五岁。   虽然他头脑非常聪慧,   但入手难度却远远低于他大哥。   唔,她已经看到结局了。   ―   冰冷的水牢里寂静无声,水滴不断坠入水面的“滴答”声越发显得空旷死寂。   世界不适地扭了扭胳膊,被水浸泡的伤口因过度疼痛已经近乎麻木。因为她的动作,锁链碰撞的声音在水牢中层层漾开。   这是揍敌客必需的刑讯训练,不止家臣,直系成员同样要接受这个严酷的培训。   据她所知,奇犽从三岁开始便接受了这种随时面临死亡的训练了。   眼前的昏暗令其余感官愈发敏锐,一片混沌中,她清楚的分辨出了那个轻盈的脚步声。   “奇犽,”她扬声道,“是你吗?”   “嗯。”男孩清脆的声音在铁牢外响起,“我的训练已经结束了。”   她抬起头,只见一个银发蓝瞳的男孩站在铁牢外,他有着一头卷翘的银发,赤.裸的上半身满是纵横的旧伤新痕,他却一脸若无其事。   这就是揍敌客家族的三子,奇犽·揍敌客,揍敌客家族有史以来天赋最高的天才,被寄予厚望的继承人。   在整个揍敌客家族里,奇犽是她唯一一个勉强认可的人。虽然年纪尚幼便是杀手,可与他的家人比起,奇犽要正常的多。   “你看起来好惨,承受能力有待增强。”奇犽趴在铁栏上,摇了摇头,“下次该增强肉.体强度了。”   “这要看伊尔迷少爷的安排。”   奇犽撇撇嘴:“你还真听大哥的话。”   世界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便是奇犽与其他揍敌客最大的不同,虽然自幼便接受杀手训练,可他却保留有极强的好奇心与叛逆心理。   奇犽不太喜欢她对大哥的服从——他自己明明对伊尔迷同样敬畏有加。   他无趣地支起身,漫不经心地说:“加油啊。天空竞技场打不到150层以上的话,你会死的很惨的。”   “我知道。”   “还有,”奇犽迟疑一瞬,随后低声道,“我没有告密。”   “嗯,我知道。”   “眼睛——”   “奇犽少爷!”世界用提高音调打断了他,“我很喜欢奇犽少爷的眼睛,蓝色非常的漂亮。”   “……切。”奇犽别开脸,咕哝道,“反正以后我会把人情还给你的。”   “只要您一直可以这样下去就好了。”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您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咳咳……我先走了。”奇犽不自然地咳了两声,转身冲她挥了挥手。   “好。”   走了几步,奇犽忽然停下脚步道:“对了,以后你不要叫我少爷,就叫我奇犽吧。”   “诶,真的可以吗?”   “没问题,别让大哥他们知道就好了。”   世界还在犹豫,却被奇犽擅自下了决定:“你好啰嗦,就这么定了!”   “那好吧……奇犽。”   目送着男孩离开的身影,世界忍不住无声地笑了笑。   说实话,她还挺喜欢这个别扭的小少爷的。在变态满地走的揍敌客家族里,奇犽简直是一股清流。   想要拥有朋友的杀手?   身为继承人却渴望摆脱家族的束缚?   如此矛盾……如此有趣……   但他还是太小了。   一定要快点长大啊。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奇犽的恶德开花结果的那一天了。   那一定会是非常可口的果实吧。   ―   奇犽走出水牢时,正好遇见了伊尔迷。他手指动了动,心中暗呼倒霉。   “阿奇,你完成训练了?”   “嗯。”   “速度比起上次还有进步。”伊尔迷的语气状似满意,“世界呢?”   奇犽看着地面,低声道:“她还得一会儿。”   “世界最近有些懈怠了,看来需要加大训练强度呢。”   闻言,奇犽猛然抬头,下意识为世界辩解道道:“不是的,她——”   “嗯?”   看见大哥那双如深渊般幽深的双眼,奇犽便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他低下头:“不……没什么。”   “阿奇长大了呢,开始有自己的秘密了,真让我伤心。”说着伤心的话,可伊尔迷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失望的情绪。   “……我先回去了。”奇犽匆匆扔下一句话,便快步离开了。   伊尔迷若有所思看着奇犽的背影,越发笃定两个孩子绝对隐瞒了他某些事。   ―   可恶!   奇犽恨恨地踢飞了脚边的一块石头。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无法理直气壮地面对大哥,甚至连为世界辩护也做不到?!   明明世界是因为他才会这样的,明明他们交换了姓名,已经是朋友了啊!   可是他……   「你是杀手,杀手是没有拥有朋友的资格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迟早有一天,你会为了自己而杀掉朋友。」   大哥平静陈述的声音仿佛又在耳畔响起。   奇犽懊丧地闭上眼睛,也许大哥说得对,他这样自私怯懦的人根本不会拥有朋友。   可他却忽然想起那个血腥黑色的午夜,女孩在他耳边的絮语。   「没关系哦,奇犽的眼睛很漂亮,就像宝石一样……可以看见奇犽眼睛的颜色,我觉得我已经很幸运了。」   『世界。』   奇犽默默握紧了拳头。   为了保护他,现在只能看见三种颜色的世界。   ……   奇犽的训练是父亲和大哥共同负责的,所以有时他会和世界一起出任务。   一个月前的一次任务里,目标出乎意料的棘手,初出茅庐的二人几乎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就当奇犽已经近乎绝望的时候,世界爆发了。   他原本和其他人一样,以为世界的才能是不断通过祈愿进化战斗能力。直到那一夜绝望之时,女孩手中陡然出现了一副长弓,以及拥有堪比雷霆声势的离弦之箭。   她本来可以自己逃跑的,可为了保住奇犽性命,世界暴露了她真正的能力——她似乎拥有许多不同的能力,只是需要付出的代价相当沉重。   世界在一天内失去了近乎全部的色觉,从今以后只能看到红黄蓝三种颜色,并且进入了衰弱期。   而事后他也询问过世界这么做的理由。   “我们不过是一起执行过两次任务的搭档吧,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奇犽垂着头,柔顺的刘海垂下挡住了他的表情,“你知道暴露后的结果吧?”   如果父亲他们知道世界真正的能力是可以献祭任何事物换取等价的能力的话,他们一定会——   第二个亚路嘉。   “我也不知道,只是下意识这么做了。”女孩轻声道,“一定要说的话,大概是因为您的眼睛吧……我很喜欢您的眼神。”   说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尽管如此,回去后他依然选择帮助世界隐瞒这个秘密。只说是世界牺牲大部分色觉,短暂爆发出极强的战斗能力。   奇犽很清楚自己的行为是对家族的背叛。   但是……   有一个亚路嘉便足够了。   在此之前,世界在他眼里不过是个苍白的符号,可在她失去大部分的颜色后,她的形象反而在奇犽眼中生动丰富起来。   她不再是大哥的宠物玩具,一个无趣的跟屁虫,而是一个明媚鲜活的女孩。   正如世界从未告诉过奇犽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一样,奇犽也从未告诉过她。   在世界乖巧温顺的表面下,同样埋藏着名为“自由”的野心。   ―   “我很失望。”伊尔迷注视着世界,“你最近有些懈怠了。”   “对不起!”世界羞惭地说,“我会注意的!”   “注意没有用,要拿出实际行动。”伊尔迷轻描淡写地说,“天空竞技场虽然会保护选手的人身安全,但如果你达不到要求的话,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说着,他便用那双无神的黑色眼睛直直看着世界:“半个月以后,你就去天空竞技场丰富你的战斗经验,无论怎样,必须打到一百五十层以上。”   “我明白的。”   伊尔迷忽然冷不丁问道:“世界和阿奇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世界惊讶地说:“诶,怎么会!”   “没有最好。”伊尔迷拍了拍她的发顶,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要当个听话的孩子哦。” 第64章 FLAG.64 奇怪的红发小丑   天空灰蒙蒙的, 下着细密的小雨。冰凉的雨丝被寒风夹杂着吹进衣领,冷得砭人肌骨。   世界在手心呵了呵气, 转头去看身后的树林。   只见一个穿着高领卫衣, 用帽子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男孩行动鬼祟,探头探脑地从树后走了出来。   原来是奇犽,这家伙翘了训练, 偷偷溜出来送她。   “既然这么害怕,怎么还跟过来?”世界发动圆探查四周发现没有人跟上后,便笑着调侃他。   奇犽一噎, 接着嘴硬地说:“如果这是最后一面, 好歹你也救了我一命,我总是该见见你。”   是了, 这种别扭总让她觉得有点眼熟……但是她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种性格, 只能归于脑海里关于人类的常识。   “不可能是最后一面的。”她抿嘴一笑, 语气柔软却很是自信,“如果实在担心我的话,奇犽可以答应我一个祈愿啊。”   奇犽没有马上答应,狐疑地看着她:“什么祈愿?”   “啊,算了。”世界挠了挠脸,“想了想反正奇犽也没什么能给我的, 不难为你了。”   “喂喂!你说出来了啊!”   “咳, 总之, 我就先帮奇犽探探路, 明年你就到要去天空竞技场的年龄了吧?”   “是啊。”奇犽略微犹豫片刻, 还是说道,“别逞强,不要轻易使用能力,被别人盯上就完了。”   这话他说得很含糊,不过世界倒也能理解。毕竟隔墙有耳,世界的真实能力还是最好不要让人发现。   她真正的念能力叫『神的信贷银行』。发动能力后可以使用能力借贷到一切想要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念能力,只能同时持有一种)。   目前只有两种能力,一种叫无息贷款:只需本金,没有利息,死亡时一并结算。   另一种叫高利贷,顾名思义,以高额的利息换取效果惊人的物品,然而本金却相对低廉。   世界刻意暴露出来的念能力叫『少女的祈愿』,是她最初用两种色觉换来的无息贷款。   这种危险的能力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因为这代表着只要世界愿意承受一生的痛苦,她便能够成为世界上最强的人。   她的实力还没有成长到足以对抗后者的地步,所以绝对,绝对不能让伊尔迷知道她真正的能力。   ―   天空竞技场是全世界格斗迷的天堂。   它有251层,楼高991米,是世界上第四高的建筑物。塔内全是格斗场。来自世界各地的观众每年都超过十亿,每天平均有超过四千名挑战者在登记处排队登记。   世界就是这四千人中的一个。尽管竞技场的前台人员有很多,但服务台前仍然排起了长队。   处理好一干手续,她便开始了自己的第一场战斗。   非常简单的一击k.o。也许是参与人数众多,整体素质良莠不齐的缘故,在一开始的战斗中对手简直弱的可怜,甚至她只是轻轻一推,那个男人便飞出了擂台。   当时裁判看她的眼神非常诡异……然后直接宣布她进入五十层。   一直到一百层她都是顺风顺水,甚至没有遇到过能和她过一招以上的对手。同时因为她总是以怪力一击致命,而且容貌精致可爱,这样奇怪的搭配反而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有了个怪力萝莉的绰号。   世界继续着她的竞技之旅,竞技场给出的奖金鼓励还是很有诱惑力的。只要她连胜到190层,就可以获得足有两亿戒尼的奖励!   一心以连胜为目标的世界,在140层时遇到了她的一生之敌。   魔术师,西索。   ―   “今天是怪力萝莉和魔术师的战斗哦,要不要去看?”   “肯定的啊,两个超人气新星的对决,一定非常精彩。”   “准确的说应该是萝莉与变态的对决吧……”   场面忽然陷入了安静。   想起西索诡异的着装与变态美学,大家不禁在心里为这句话点了个赞。   这种差异明显而具有话题性的组合在竞技场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尽管只是140层的决斗,但是依旧一票难求。   世界知道这些人对她对手的推崇,出于谨慎考虑,她自己特地去看了一场西索的比赛。   西索是个身材高挑肌肉到位的男人,五官看起来相当不错,然而相貌审美却似乎与常人偏离,总结起来就是……风味非常纯正的变态。   然而她却看不透他。   世界神色凝重地看着站在竞技场另一段的男人,脑海中飞速思索着足以打败他的思路与招式。   可恶,看不透!   世界微微咬唇,她两天以前便在关注这个男人了,可却怎么也看不穿他的虚实。   有一点毫无疑问……西索是个非常强大的对手。   相比起她的如临大敌,西索的表现就要轻松愉快的多,甚至有余裕冲她抛了个飞吻,配上他的妆容,显得越发诡异。   西索在脸上化有一颗泪滴与星星的小丑妆,红发肆意的向后梳起,穿着紧身衣和高跟鞋,细腰长腿颇为妖娆。   “准备——开始!”随着裁判的一声令下,这场超人气新星的对决也正式拉开序幕。   世界把气凝聚在眼前,戒备地关注着西索的一举一动。   西索看上去却没有急着开打的意思。   “我已经关注你很久了,世界酱~”   她从未遇到过这种自带符号的角色,再加上此刻正是严肃时刻,便想不了更多。于是她认真的回答道:“我也是。”   “嗯哼,原来世界酱和我想的一样呢。”这次她终于看清了,西索狭长的暗金色眼眸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   但是和兹卡克看她时的那种下流可耻的猥琐情绪还有所不同。   “真是漂亮的眼神。”仿佛猛兽扑食猎物之前般,西索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要不要把你吃掉呢~”   ……不,她收回刚才的话。   “西索选手,如果继续这样消极比赛的话,你将会直接被判负。”一旁的裁判出言提醒道。   “是是。”西索无奈地叹口气,语气像是有些失望,可嘴角却一直上扬着,“本来还想和小果实再聊一聊呢,结果非要打断别人。”   小果实……这是什么恶劣的绰号啊。   世界眼神一凛,她能看出来西索是懂念的高手——要知道,在之前的130层里,她从未遇到过会念的人,但她并不觉得自己会缺少一拼之力。   “啊啊啊,就是这样!”西索迷醉地看着她,“就是这个眼神!继续保持下去!”   这人是变态萝莉控吧!   世界被他如蛇般粘腻的视线看得极为不适,于是率先邀战道:“开始吧,西索选手!”   “不可以,还没有长大,不可以……”西索盯着她不放,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还不可以吃掉……”   “真是——够了!”经历了兹卡克的那段岁月,世界最讨厌别人对幼.女表现出这样下作的行为,忍无可忍之下便率先出手。   西索利落地闪过她的拳头,嘴里不忘点评道:“很不错的气。”   “那真是承蒙夸奖。”   世界继续猛攻上去,她对自己的速度和肉体力量很有信心。虽然在年龄和身高体力上有所差距,但在她全力发动念的这段时间里,她是绝对不会输的!   在三秒内,两人的格挡攻击便超过数十次。   随着她一再提高速度,萦绕西索周身的杀气也越发浓厚。   “世界酱真的是非常美味的小苹果。”西索捂着脸低笑出声,“我快要……忍不住了。”   这时她再去看西索的眼睛,就会发现那种冷酷冰冷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炽热的欲.望与强烈的杀意。   此时她还不知道,西索失去冷静时便是兴致达至顶点的时候。   她看着男人仿佛得到极致快.感般的表情,以及裆部某个特征的变化,内心对其越发厌恶。   不用想了,这个人的恶德一定比伊尔迷还要令人作呕。   “不要担心。”西索低笑着说,“竞技场的规则会保护你,我也不会杀死你的……我非常期待你成长起来的一天。”   “但是继续下去我恐怕会控制不住现在就想杀死你。”西索浑身微微颤抖,看上去的确是在竭力克制什么情绪,“所以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啊!”   这么说你是觉得随时都能杀死我了?   世界正想出言嘲讽他,便被他一脚踹飞出去,虽然被她及时用双手格挡住,并且有气的保护,可双臂依旧传来剧痛。   “欸,挡住了?”像是没想到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地小姑娘竟能挡下他的全力一击,西索难得的有些惊讶。   只是转念想到世界的怪力,他便略微释然了。   “世界酱真是个好孩子。”他笑眯眯地说,“不过为了你着想,不想死的话,最好现在就认输哦。”   他是认真的。   一滴冷汗自世界脖颈流下。   虽然是笑着说这句话,但世界对凝聚在西索体内蠢蠢欲动的杀意再熟悉不过了,那就仿佛凝聚着人类最本质最纯粹的污秽。   并且她在此刻很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   只要西索愿意……除非她愿意彻底暴露自己真正的念能力,并付出惨痛的代价紧急贷款,不然真的会被对方杀死的。   这个家伙绝对不会是遵循规则的那一类人,看眼神就知道了。行事皆随心意的人,怎么可能会被规矩的条条框框束缚,竞技场的规则制约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不管对方是看中了她的容貌还是实力,至少他现在没有想着要杀死她。   不要反抗强者。   伊尔迷如此说道。   喜欢疼痛的味道吗?   兹卡克总是笑如此问她。   ……   “我认输。”沉默半晌后,世界转头对裁判说道。   观众席顿时一片躁动,没有看到自己期望的血腥战斗的观众们对她极其不满。   “确定吗?”裁判也很是惊讶,从刚才的战斗来看,神代世界并不像没有一战之力的样子。   “我确定。”   “那好。”裁判点点头,高声宣布道,“比赛结束,西索选手胜出!”   解说小姐遗憾地说:“那么,这场万众瞩目的人气对决就以神代选手的主动认输告终,这也代表着她的连胜记录的终结以及西索选手不败神话的延续!”   她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什么,台上的两人却都没有在听了。   西索看着她,貌似赞许地说:“真是个听话的孩子。”   世界面无表情道:“我最讨厌的词,就是听话。” 第65章 FLAG.65 世界七大美色   “真是没用!”   “废物!”   “早知道就不在她身上下注了。”   观众们骂骂咧咧的抱怨声与指责她的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她却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从选手通道走了回去。   她的心情相当糟糕, 而这种糟糕的情绪在看见休息室门前的西索时达到了顶点。   她摆出戒备的姿态, 提防地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西索原本半倚在墙壁上,在指间反复玩.弄着一张扑克牌,此刻见到她, 动作便骤然一停。   他将扑克牌夹在食指与中指间,轻轻用嘴唇一碰:“等你很久了哦,世·界·酱~。”   “你找我有事?”世界谨慎地说, 并将气凝聚在双眼, 随时提防着他的一举一动,“我以为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不是哦, 我是来关心世界酱的手臂的。”西索状似关切地说, “之前太激动了, 所以没有克制。不知道有没有让你受伤呢。”   她除非疯了才会信西索的鬼话,因此颇为冷淡道:“多谢关心,但是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西索笑眯眯地说,他分明是和颜悦色的表情,却莫名令她感到毛骨悚然, “但世界酱的心态还有待提高。”   西索不紧不慢地向她走来, 然后站在她面前蹲下身, 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下午好。”   “你好。”   “噗, 真可爱~不知道这样的你长大后会结出怎样的果实呢?”   “说女孩子不该说开出怎样的花朵吗?”   像是没想到她会反驳, 西索不禁一怔,随后眼中兴致愈盛:“很有意思的说法,希望我会是最先摘下这朵花的人了。”   “你可能是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西索瘪了瘪嘴,仿佛委屈似的说:“我很喜欢世界酱,你这么冷淡,真是让我伤心。”   “呵呵,是吗。”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场面忽然陷入了难言的令人如坐针毡的沉默。   倒不是因为尴尬,而是因为这个半蹲在她身前的红发小丑。   小丑和小女孩,听起来很是契合的配对,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对方到底给了她多大压力。   “算了。”西索的神色忽然冷淡下来,有些无趣地支起身,向她身后的出口走去。   就在那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西索低声道:“继续努力,我非常期待在200层与你的再次交手。”   世界绷着脸,没告诉他自己打算打到190层就走人——200层及以上便没有奖金了,纯粹是为了荣耀而战。   与西索交战的失败固然令世界的光环黯然不少,但之后的几场连胜再次助长了她的人气,再加上本身年龄远远小于西索,倒也没人会刻意嘲笑她的失败。   世界同样不在乎这些虚名,打上190层的当天晚上,她便简单收拾行李悄悄溜了。   她很确定,西索最迟第二天肯定会来找她的。   ―   带着两亿戒尼巨款的世界心满意足地返回了枯戮戮山。虽然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她可以从酬金里获取分成,但因为她的代理人是伊尔迷的缘故,大头往往要被伊尔迷抽走,剩下的她和奇犽平分。   “两亿戒尼?!”奇犽惊讶地瞪大了猫眼。   在他眼里,世界都能完成的任务他必然会更加轻松。如此简单的难度配上两亿戒尼的奖金,不得不令他感到惊讶。   “奇犽,我可是打了整整一年。”世界提醒他道,“我估计你应该会更久。”   “不可能。”奇犽自信满满地说。   不,这是很有可能的。   奇犽并没有打开精孔,不懂念的他虽然肯定可以打到190层,然而有念与无念毕竟是两个概念,他到时肯定会更加辛苦。   伊尔迷等人专门叮嘱过她不要向奇犽提及念,大概是想令他的天赋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所以至今他也不知道什么是念。   “你这次打到190层,大哥应该会给你奖励的吧?”奇犽揣测道,“我还没听说过谁在你这年纪去天空竞技场就能轻松打到190层的。”   “其实也不算轻松。”世界忽然想起了西索,连忙叮嘱道,“那里有个叫西索的变态,他专门喜欢对天赋出色小男孩小女孩下手,你明年去要注意避开他。”   虽然对西索了解不深,但因为几次见面时的恶劣印象,她已经擅自将对方脑补成了一个变态恶棍。   奇犽皱眉道:“他对你出手了?”   “嗯,不过被我跑掉了。虽然他是个变态,但实力很强,我不建议你和他硬拼。”   奇犽若有所思,没有直接回应她。   “过两天我也要去天空竞技场了,不说一下哪里比较好玩吗?”   “当然有啊,那里——”   “世界。”伊尔迷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忽然在走廊尽头响起,“父亲找你有话说。”   原本兴致勃勃的奇犽在看到伊尔迷出现时,便自觉闭嘴,向她使了个见机行事的眼色后便迅速溜了。   “老爷找我有事吗?”   “大概是关于你上次的祈愿吧。”   世界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但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头顶一沉。   伊尔迷冰凉宽大的手掌就放在她的发顶,他动作有些生疏僵硬地抚摸了几下,赞许道:“这次你做得很不错,值得表扬。”   她腼腆地笑了笑道:“承蒙夸奖。”   在她孺慕欣喜的眼神中,伊尔迷再次露出了他那略有些诡异的微笑:“我会给你奖励的。”   她高兴地说:“万分感谢!”   “我听说你与西索也有过交战?不管他对你说了什么,以后你都最好离西索远一点。”伊尔迷提醒道。   “诶,您也认识西索吗?”   “嗯,以前有过合作。”伊尔迷毫不讳言道,“不过他性格古怪,太过靠近他,他只要一时兴起,你可能会被杀死。”   “我知道。”她点头,“我就是为了避开他才没有打两百层的。”   “乖孩子。”伊尔迷拍了拍她的发顶,“记住我的话,永远不要反抗强者。”   “是。”   ―   昏暗的密室里,夜明珠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体型巨大而面貌狰狞的巨犬趴伏在银发男人脚下,闭眼假寐着。   “世界,关于你的上个祈愿,我现在可以给出答复。”席巴沉声道。   “您是说七大美色?”   “是的。”   世界连声道:   “不不不,您完全不必如此的。得到七大美色之一的代价太大了。”   伊尔迷忽然说道:“但是现在你的能力想要再次进化,只能许下与七大美色等同级别的祈愿了吧。”   “是的,但其实我现在的程度便已经足够了,没有必要为我一个人便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   “我们已经得到白火的相关消息了。”席巴看着世界,“你现在能看的几个颜色之一就是白色吧?”   “是的,除了红黄蓝以外的颜色,在我眼里都是深浅不一的白色。”   “那这次就让你见到世界上最纯净的白色吧。”   世界七大美色·白火。   两极深海处生长着的一种俗称为“白火”的鱼,这种鱼全身可燃,只有在它活着的时候点燃它,才会出现美丽的白色火光,那是一种比现在世上的一切都要来的纯净的白色。   “家族已经得到白火了吗?”世界有些诧异道,“想要进入两极深海,难度应该很大吧。”   “没有,想要进入深海,必须要有很高的身体素质与念的水平,所以最后你必须自己进入深海。不过家族可以向你提供绝大部分技术支持,这点你不用担忧。”   也就是说,这次满足她祈愿的人,其实是她自己?   是了,得到七大美色之一的愿望委实宏大,如果完全答应她,最终的束缚力也是令人难以接受的,倒不如选个折中的办法。   “你可以自由选择你相信的人手。”伊尔迷补充道,“我建议你去猎人协会看看,珍兽猎人是这方面的专家,也许会有你用得上的帮手。”   猎人协会?   这是世界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但足以进入极地深海的潜海器并不是那么容易拿出的,五年后,这个项目方才宣告完成。   在这五年里,世界同样组建好了自己的团队。   她查了关于猎人的资料,这才知道原来猎人是这个世界上能力最顶尖的一批人,数量不过千,因自己的爱好分为美食猎人、海洋猎人、珍兽猎人等。   虽然雇佣价格高昂,但也有因为兴趣相合便对酬金分文不取的。   世界联系到的这个名叫侠客的珍兽猎人便是如此,他表示只要世界愿意提供下潜深海的潜海器,以及将最后捕捉到的白火分他们一半,他便愿意带领自己的团队帮助她。   因为侠客的信用等级较高,经过一番谈判,这样的合作模式终究被世界所接受。   与侠客团队确定见面地点后,她便赶往了北极深海,他们将在不冻港加尔科的钟楼下碰面。   ―   加尔科是极地城市与外界唯一的通道,再加上极地拥有的丰富资源,所以虽然自然条件恶劣,但这里依然拥有二十万的常住人口。   世界紧了紧围巾,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了一些,然后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冰雪世界。   这里与她以前见过的所有地方都截然不同,短暂的春天使得这里的一切生物都有着近乎燃烧的旺盛生命力。   极圈内植物稀少,只有北极罂粟尚且称得上常见,小小的红色花朵在大地上点缀着明艳的色彩。   踏着松软的冰雪,世界走到了加尔科市中心的钟楼下。   “晚上好!”一个醉醺醺的老人举着酒杯向她致意。   “现在才是四点哦。”   “马上就进入夜晚了,要来一杯吗?”   “不了,我还没有成年呢。”   世界婉拒了老人的好意,因为天气酷寒,这里的人大多喜爱喝酒。不过对于精通念力的人来说,这种程度尚且可以忍受。   “如果实在很冷的话,喝一点酒的确可以取暖。”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世界讶然转身,只见一个五官俊秀,额头缠着绷带的年轻人站在她身后,看起来大概十七八岁的模样。   他对世界微微一笑,看起来友好极了。   只是这个人好像不喜欢鲜艳的颜色,除了两个耳饰是蓝色的以外,全身上下在她眼里都是白花花一片。   这样的角度看人极为怪异,因此忍无可忍的世界终究是偷偷作弊,恢复了自己的色觉。   黑发黑瞳的少年道:“我叫库洛洛,是侠客团队的一员,他们一般叫我团长。”   “我叫神代世界,是侠客的雇主。”   “神代?”   “是的,”她见惯不怪道,“很少见的姓氏。”   “应该是古东方帝国的后裔吧。”然而库洛洛却一语点破了她的官方身份。   毫无疑问,这个人一定博览群书。   她有些讶然地说:“是的,您知道的真多。”   库洛洛谦逊地说:“只是比较喜欢看闲书罢了。”   这样的态度很容易博得他人的好感,至少她此刻便对库洛洛有不错的初始印象。   “侠客他们呢?”   “他们马上就到。”库洛洛解释道,“发生了一些意外,需要他们处理。”   “唔,没有关系。希望合作愉快。”   库洛洛微笑道:“合作愉快。” 第66章 FLAG.66 伪装的假象   就在这时, 库洛洛电话响了,他看了世界一眼,对电话里说道:“嗯, 我知道了。”   “侠客在电话里说他们还得一会儿, 要不去那里坐坐?”库洛洛歉意地说,“抱歉,我没想到他们会用这么长时间。”   世界对侠客的迟到感觉到些许不满, 于是蹙眉道:“你是侠客的首领?”   “是的,我们是一个团体, 所以他们才把我叫团长。”库洛洛态度十分诚恳,“实在是对不起, 就让我请您一杯热饮以表歉意吧。”   库洛洛相貌俊秀, 性格温和, 世界对他初始好感度很高, 因此尽管心里还有所不满, 但她并没有表达出来:“没关系, 那就到店里等他们一会儿吧。”   ―   外界的天寒地冻,越发凸显出咖啡馆内的暖意融融。   世界坐在壁炉边的沙发上,秀气的鼻尖冻得微红, 褐色眼瞳温润。她捧着一杯热可可, 小口小口地啜饮着,仿佛一只幼猫舔舐牛奶般可爱。   库洛洛微笑着看着她, 咖啡馆内回荡着不知名歌手低沉舒缓的歌声, 笼罩着两人的气氛温柔而放松。   世界被库洛洛的目光看的有些难为情, 便放下热可可故作掩饰道:“你不喝吗?”   “这本身就是对您的道歉,我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啊,我没有生气。”世界说道,“而且不必对我用敬称,叫我世界就好了。不过……我也有一个请求。”   “请说。”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更多有关于你们团体的信息,你们的战绩我在协会已经看过了,实力绝对没有问题。但是我更想知道的是其他的一些特殊问题。”   “比如你为什么要成为珍兽猎人。”   库洛洛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收敛情绪回答道:“其实珍宝猎人才是更适合我的定位。”   “你喜欢财富?”   库洛洛笑着摇了摇头。   也是,从气质来看,库洛洛并不像那么庸俗的人。   “那你是喜欢它什么?”世界眨了眨眼,“不会是收集癖吧?”   没想到库洛洛真的十分认真地想了想:“也许我真的有收集癖。”   世界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不行不行,这个理由太敷衍了,重新说一个。”   “那我也要问你了,你想得到白火是为了什么呢?”   “我想看到世界上最漂亮的白色。”世界轻声道,“我已经看不到绝大多数的颜色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   “没事,你接着说。”   “我只是觉得很有趣,很享受寻找并得到珍宝的这个过程。”库洛洛耸了耸肩,“兴趣使然。”   “兴趣的确是最好的老师。”世界还想说什么,咖啡馆的门却被人推开了。   “团长!”四个男女走了进来,出声的那个金发少年与她在协会里看的照片一模一样,应该就是侠客了。   “怎么用了这么久?”库洛洛皱眉道,“神代小姐等你们很久了。”   “实在对不起!”侠客双手合十,笑眯眯地道歉,“都怪飞坦啦,他拖了很久时间。”   旁边一个用衣领遮住半张脸的黑发少年冷冷地说:“是芬克斯的错。”   “我?”一个金发男人瞪大眼睛,“飞坦,你再说一遍?”   “芬克斯!”库洛洛轻斥一声,“你失礼了。”   他在团员中显然有很高的威望,那个名叫芬克斯的青年一看就是个刺头,却很是听从年纪比他小的库洛洛。   他撇了撇嘴,干巴巴地说:“对不起。”   “呃,没关系。”   “你就是世界酱?果然是很可爱的小小姐呢。”侠客一点都不认生,明明两人也就是聊了几句的网友关系,这时候便连昵称都带出来了,“她是玛奇,可以做团队的治疗工作。”   “您好。”玛奇是个紫发美少女,只可惜神色冷淡疏离,和一旁的飞坦看起来都不怎么好相处。   “你好……”   “那么,这就是我的团队的全部成员了。”库洛洛说道,“你那边的后勤和技术支持也到位了吧?”   “嗯。”   世界点了点头,“一会儿我们坐车到码头,技术团队会告诉我们具体方案。”   ―   然而很遗憾,他们并不能立刻下海。因为……   没有人会开潜艇。   “给我三天时间。”在众人推举下,侠客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能完全掌握使用手册。”   飞坦否定道:“不行,时间太久了。”   侠客讨价还价道:“两天半。”   飞坦简洁的两个字:“两天。”   “不行,不能再少了!我也没接触过这种东西好吗?”侠客求救地看向库洛洛,“团长——”   库洛洛微笑。   “……好吧。”侠客艰难地道,“两天我基本能掌握……大概。”   “噗,你的团员真有意思。”世界看得忍俊不禁。   库洛洛笑而不语。   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他们在加尔科又待了两天。   尽管加尔科是极圈里最繁华的港口城市,但受限于发展条件,它的接待能力依然十分有限,一旦下起暴风雪,便是大面积的停水停电。   把手机最后一点电量也消耗殆尽后,百无聊赖的世界便走出房间看星星。   然而她一走上屋顶,却发现库洛洛也在。   “晚上好。”库洛洛没有回头,却仿佛看见了她一般。   “晚上好。”世界说道,“你不睡吗?”   “我不困,倒是你,”库洛洛关切道,“没有灯,你能看清吗?”   “反正还有圆。”世界坐到他身边,看着星空道,“据说加尔科有着世界上最漂亮的星空,好看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气怅然而向往。   库洛洛沉默两秒后道:“嗯,很漂亮。”   然而事实上,因为暴风雪的缘故,星星完全被云挡住了。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没有人说话,但气氛并不尴尬,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享受感。   忽然,世界轻声道:“库洛洛,你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孤独吗?”   “这种情况在心理学上属于——”   “我想听实话,就不要那平时那一套敷衍我了。”世界指了指眼睛,“虽然看不见颜色,但我依然可以看得很清楚。平时一直伪装,你不累吗?”   “有吗?”库洛洛有些不知所措,“我一直都说的是实话啊。”   “撒谎,你又在撒谎。”世界有些疲倦地转开眼睛,“我原本以为,库洛洛先生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会的。”既然已经被看穿,库洛洛便懒得继续装下去。   看来是他情报做的还不够充分……之前情报里只写到神代世界是揍敌客新一代的王牌杀手,具有很强的强化系念能力,伊尔迷·揍敌客爱惜她更甚于自己。   虽然接触不多,然而同为黑暗世界的人,库洛洛对伊尔迷的性格还是有所耳闻的。   冷静,不近人情,利益至上。   能让这样的人如此看重,神代世界的能力一定不简单,他便动了偷窃的念头。再加上想要得到白火,这才有了珍宝猎人库洛洛与珍兽猎人侠客。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神代世界气质单纯,头脑却一点都不简单……   “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   “……”   “你其实根本没有喜欢的东西吧。”   世界单手支着下巴,“你总是显得很无聊。”   “世界这么大,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喜欢的东西。”   “反正你会来加入我的团队也是因为有趣吧?”世界摇了摇头,“真是太闲了。”   猜对了一半,不过她应该没有想到,他感兴趣的可不只白火,还有她。   “你难道不是吗?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不,我知道哦。”世界得意地笑了笑,“我的目标是找到英雄。”   “英雄?”她不是个杀手么。   “是的,正义、强大、坚韧不拔,就像太阳一样闪闪发光。”   世界不断在内心描绘勾勒着那个形象。是的,就是他,那个——   “为什么要寻找英雄?”   “这你就不用管了。”世界拍了拍身上的积雪,站起身道,“明天很早就要出发,你也早点休息吧。”   “晚安。”库洛洛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   “晚安。”   踩在走廊的地毯上,世界也不断回想着自己先前脱口而出的回答。   为什么要寻找英雄呢?   大概……是想让他告诉自己,人类还是有美好之处的吧。   ―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便退了房间,赶赴港口。   “没问题吧侠客?”   “放心吧。”侠客保证道,“绝对没问题!”   ……才怪。   潜水器的质量的确足以保障众人潜行到三千米,然而没想到,在这一深度的海洋里,除了白火,还有海怪的存在。   海怪有着八条长长的腕足,体型巨大,甩起腕足来几乎可以把潜水器当陀螺打。   听到潜水器的外壳已经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众人脸色都难看了下来。   “让我去。”飞坦神色阴沉。   “你的能力在水里可不好用。”芬克斯平日里和飞坦斗气拌嘴,这时候倒很明白轻重,“我也去。”   两人套上用具,便钻出了潜水器。   经过一场激斗,两人加上库洛洛的配合打败了海怪,但潜水器也彻底报废。   千钧一发之际,世界使用念能力,使用两亿戒尼借贷了一个为时一小时的具现化系念能力——小鲤鱼吐泡泡。   巨大的泡泡将她包裹,她连忙把陷入昏迷的芬克斯和飞坦拉进来,又拉进了玛奇。   “快去救团长!”   然而她实在分身乏术,眼看库洛洛离他们越来越远,身上的念力护罩越发稀薄——深海的高压对念力会有近乎蒸发的消耗速度。   世界心中大急,不知怎的,便做出了一个令她后悔许久的决定——救人!   她从泡泡里钻了出去,憋气奋力游到库洛洛身边,一把按住他的头,先是渡给他一口救命的氧气,接着便紧急具象化出泡泡。   然后她就后悔了。   之前她闲来无事,买过一个名叫放大镜的一次性念能力,功效是可以看到另一个人的念能力。   鬼使神差的,她便对刚才展现出可怕实力的库洛洛用了。   ……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可以申请把库洛洛扔出去吗?   想起另一个泡泡里,她实力都极为强劲的手下们,世界的脸色不禁比库洛洛还难看。   不过,她的念能力库洛洛应该偷不完的……吧? 第67章 FLAG.67 新的目标   他们被一艘夜间巡航的渔船救起。   “这次真是多亏神代小姐啊。”侠客庆幸地说,“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您。”   世界用毛巾动作潦草地擦拭着头发和脸上的水痕, 笑着摇摇头, 心里默默想到其实让你们团长离我远点就够了。   既然现在她已经知道库洛洛的真实能力, 那么对方会接近她的真实目的也就昭然若揭了。   委实说她现在的处境称得上颇为危险, 库洛洛一旦偷窃不成想要明抢的话,她不付出一番代价恐怕还真的无法脱身。   至于库洛洛会不会顾忌到揍敌客家族的愤怒?   她对此还真没有充足的底气。   在水下交换氧气的同时,她也收集到了库洛洛的恶德。   空虚、傲慢。   道德的人做事会考虑是否正义,空虚的人则只会问是否有趣而已,至于其他人的想法, 与他何干?   这是世界意志对此的解释。   但是从库洛洛的表现来看,他完全不像是这样的人。   他年轻而英俊,谈吐文雅风趣,性格温和有礼, 学识非常广博, 对一切都充满了探索兴趣。除却对她的能力不怀好意外,库洛洛几乎挑不出一点问题。   不过世界意志的判断是不会出错的,大概是他隐藏的深吧。   傲慢这种情绪,的确是过于优秀的人会有的, 优秀的能力使他无所不能,进而产生空虚心理。   这么一来就说的通了, 虽然发现好感对象的缺点让她有点郁闷,可换句话说任务同样因此完成了五分之一。   忽然她看到飞坦抱着一只水族箱从门外走进来。   “你的。”   水族箱被飞坦搬到了她的面前, 里面赫然是四条白火。   没记错的话他们这次一共捕获了六条白火, 之前约好的五五分成, 怎么……   世界不禁讶然地看向库洛洛。   库洛洛微微颔首:“毕竟是你最终出手救了大家,经过商议,我们一致决定提高你的分成比率。”   “不,在之前遇到海怪的时候,大家同样也很居功甚伟,我不能这么做。”   世界对此表示坚决推辞。   “你会耗费那么大的人力财力不就是为了白火吗?”侠客单手支着下巴,插嘴道,“如果是出于礼节就不用这样了。”   “我是为了白火没错,但是为了看到世界上最美丽的白色,现在已经看到了,再要白火也没有用。”世界解释道,“它对我已经没有价值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其实心虚的要死。白火在黑市上的价格可是价值连城,相比已经灭族的窟卢塔族火红眼的价格亦是毫不逊色。   虽然不在乎金钱是不错的品质,可达到这种程度的豪爽同样过分。要是知道她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几十亿戒尼,伊尔迷怕是要对她进行一番爱的教育。   世界表现得平静淡然,那边的库洛洛则是心里微微一动。   他有个喜新厌旧的坏毛病,总是很难在一件事物上保持长久的兴趣。   尽管白火是世界七大美色,可就如火红眼那样——不,甚至比火红眼令他保持兴趣的时间还要短暂。   因为……   他似乎已经有了下一个想要收藏的目标了。   不过尽管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但库洛洛并没有立刻付诸于行动。   旅团中,除了侠客以外,唯有玛琪敏锐地察觉到了库洛洛对世界的兴趣,可她却知趣的什么都没有问。   团长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无论库洛洛是怎么想的,世界最终都有惊无险的返回了枯枯戮山。   ―   她返回的那天,伊尔迷正好因为出任务不在家。因此将白火交给席巴并汇报了自己的任务过程后,她便得以享受自己的假期时光。   ……才怪。   看着鬼鬼祟祟将她拉到一处角落的奇犽,她不禁暗叹一声:“这里已经没有监控了,你到底要说什么?”   奇犽警觉地观察了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方才压低声音道:“你还想出去吗?”   “诶?”世界一时没反应过来,“过几天我应该就要执行任务了。”   “不是说这个。”奇犽摆了摆手,认真地看着她,“你难道就打算一辈子都听大哥的安排吗?”   她心里似乎猜到了奇犽的意思:“你想做什么?”   奇犽撇了撇嘴:“杀人一点意思都没有,而且干嘛一定要按他们给我安排的路走下去?”   果然和她想得差不多。   “你不会想脱离家族吧?”世界神色严肃下来,“我觉得你应该没这么愚蠢。”   “不,我想成为猎人,”奇犽否认了她,眼睛明亮地说,“然后把我家一网打尽!”   很、很有想法……   “那你现在找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帮你?”   然而奇犽撇了撇嘴,毫不客气道:“没有你我也可以离开,只不过是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出去玩玩。”   她略微有些惊讶:“怎么会想到我?”   “你也不想被大哥管束一辈子吧?大哥他——”说到这里奇犽不禁顿了顿,没有就伊尔迷的话题谈下去。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他沉声道,“愿意的话下午就动身,大哥不在,父亲刚才也出去了,家里没有人能拦住我们。”   “好。”   这不是难以抉择的问题,世界很痛快地便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   两人的计划简单粗暴,他们的密谋没用多久便被发现了,奇犽的母亲基裘和他的二哥追上来阻止二人,却被奇犽毫不留情地打伤。   两人的首要目标是考取猎人资格证。   按照要求,在找到要求中的集合地点后,他们便在这座城市的一座酒店中租住了一个套间,等待考试正式开始。   “猎人有很多特权,有了资格证以后,做什么事也就方便多了。”奇犽喝了一口饮料,含含糊糊地说。   世界问道:“你不打算回家了?”   “嗯。”奇犽打开冰箱,翻了一阵,嘀咕道,“怎么少了这么多……”   “喂,我说,”他怀疑地看向世界,“你是不是偷吃我的糖了?”   世界眨了眨眼:“听说楼下新开的甜品店很不错诶。”   奇犽黑着脸,完全不跟她的节奏走:“赔我。”   “听说草莓蛋糕配奶茶更配哦。”   “赔我。”   世界食指点了点下巴,若有所思道:“据说每天都有特惠商品,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呢。”   “赔我!”   “好吧。”世界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其实走的比较匆忙,最近经济有点紧张,所以……你懂的。”   “去死吧。”奇犽冷酷地说。   两人的打闹动静可不小,甚至闹到隔壁的客人联系服务员来查看他们这里发生了什么。   而服务员敲开门后,看到的便是一片狼藉的房间与两个明显大打出手过的嫌疑人。   统计损失后,服务员小姐不禁露出和善的笑容:“这是账务清单,确认无误后,烦请您照价赔偿。”   “就把这个笨蛋抵押在你们这里洗盘子吧。”奇犽无情地说,“连做饭教程也看不会的家伙,也只能洗洗盘子了。”   “不不不,”世界一脸正气地向服务员小姐提出自己的建议,“虽然他用熨斗都会烫破衣服,但这个笨蛋其实是被悬赏的通缉犯,我可以帮助你们抓住他,赏金付账单绰绰有余。”   “你居然好意思说我?”   “在下说的可都是事实。”   “喂,是防务处吗?这里有一起纠纷需要你们的帮助。”然而服务员小姐已经开始呼叫保安了。   世界/奇犽果然是个笨蛋!   类似这样鸡飞狗跳的事情还有很多,但两人总算是磕磕绊绊地走到了考试开始的那一天。   因为猎人职业的崇高地位,报考的人非常多,考试现场堪称人山人海。   只是世界大概扫了一眼,几乎没有人身上有念的气息。虽然不排除有人和她一样使用绝的可能性,但按她和奇犽的水平,想在这些人里脱颖而出并不困难。   如果没有看到西索的话。   世界会注意到他还是因为他削掉一个考生的双臂闹出很大的动静,而发现西索之后,她的脸瞬间绿了。   那边奇犽还在和他刚认识的三个男孩聊天,见世界走过来,和奇犽说话的一个刺猬头男孩扬起笑容:“你就是世界吗?我叫杰·富力士!这是我的朋友酷拉皮卡和雷欧力。”   “你好。”酷拉皮卡是个容貌俊秀的金发少年,神色温和,看起来很让人心生好感。   不过有库洛洛的前车之鉴,世界倒也不会如此轻易的下论断。   雷欧力是个成年人,带一副眼镜,很是精干的模样。   那么问题来了。   为什么这个小杰一见她就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还是说他的性格便是这样的?   好在他开朗外向的性格,并不令人讨厌。   “我已经听说你很久了!”   然而小杰的下句话,便是石破天惊。 第68章 FLAG.68 他的森林   “我已经听说你很久了!”   “诶?”世界惊讶地看着他, “你认识我吗?”   她实在想不到一个自幼生活在民风淳朴的海岛上的少年会与她有什么交集。   小杰眼睛亮晶晶的, 语气兴奋地说:“我答应过蒂丝阿姨一定帮她找到你的!现在终于找到啦!”   “蒂丝是谁?她为什么让你帮忙找到我?”她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人。   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 小杰连忙解释道:“蒂丝阿姨说你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 你不记得她吗?”   女儿?!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剧情震住了, 雷欧力不自觉在心里暗暗吐槽,担当起现场的吐槽役。   为什么小杰总能摊上这种事?不仅要找自己爸爸, 还要帮别人妈妈找女儿,这是怎样一种推己及人的精神!   “蒂丝阿姨有一头长长的大波浪的黑色卷发,”小杰比划着向她描述女人的长相, “她长的非常好看,眼睛轮廓和你很像,性格超——温柔!”   “就是这样。”小杰取下背包,从里面翻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纤细而美丽的女人站在花海前对着镜头微笑的模样。   如他所言, 蒂丝的确是个美丽的女人, 她有着海藻般浪漫乌黑的长发与温润的双眼, 即使是在微笑,眼中仍有一种淡淡的忧郁挥之不去。这份如雾般轻薄朦胧的忧愁不仅没有削减她的姿色, 反而为她愈发添了几分风韵。   没有人会怀疑她与世界的血缘关系——她的面容与世界几乎如出一辙, 一眼看去完全可以看作是世界的成年版。   不过两人的差异同样很大。比起如一朵清晨的百合般娇嫩欲滴的世界,蒂丝已是成熟美艳的白玫瑰, 气质上的迥异更是明确的划分出了两人的不同。   比起小杰的热心,世界的反应就没那么积极了。   “这样啊……”她的态度略有些冷淡, “不过我从记事起就没有关于父亲母亲的印象。”   “蒂丝阿姨也是有苦衷的!因为你她把眼睛都哭坏了, 而且身体也越来越差……她临死前请求我打听关于你的消息, 只想确定你还安好。”   “那你现在完成任务了,我很好,感谢你的关心。”毕竟是一番好意,世界首先感谢了小杰,接着便说道,“只是我希望你也能体会我的心情。”   “但是蒂丝阿姨她——”小杰急切的声音在她温柔而坚持的微笑下愈发微弱,最终彻底消失在嘴边。   虽然于人情世故方面经验浅薄,可小杰却拥有极为敏锐的直觉,在此刻他便隐隐有种感觉:无论他再说什么,世界都很难再回心转意了。   但这并不能成为让小杰放弃的理由,因为——   「你明明是渴望感情的啊。」   因为小杰忽然不说话了,只是愣愣地看着世界发呆,而在场众人又一时想不到能插什么话,所以众人不禁有志一同的选择了沉默。   长久的静默使气氛变得越发尴尬,雷欧力向左右瞄了瞄,见小杰看世界,酷拉皮卡看着世界,连奇犽也在看着世界,三人脸上均无尴尬之色,似乎为此感到焦躁不安的只有他。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清清嗓子正想说些什么,却见此刻焦点的中心,神代世界将目光投向了一个人。   他的同伴,酷拉皮卡。   诶?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酷拉皮卡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担心,接着沉声说道:“诸位,我想我们现在的首要问题应该是顺利通过猎人考试,至于其他问题,可以放在私下处理。”   少年稳重温和的话语舒缓了紧张的气氛,虽然了解不深,但不难感受到他是个冷静顾全大局的人。   在她灰蒙蒙世界中出现的,第二个拥有鲜明颜色的人。   她饶有兴趣都地打量着这个俊秀的少年,没想对方也正看着她,礼貌地说:“神代小姐也是这样想的吧?”   “那当然。不过我有个意见,”   她笑了笑,“以后叫我世界吧,神代小姐实在太生分了。”   “好。”   见酷拉皮卡把气氛圆回来,雷欧力连忙跟上活跃气氛,顺便捅了捅小杰后腰,暗示他配合一下。   可小杰却似乎没有回过神,耿直地说:“你戳我干嘛?”   这实诚的问题令雷欧力哑口无言。   “……对不起,我的错。”他扶额,摆了摆手无奈地说。   小杰不解地看着他,褐色的眼瞳澄澈分明。   一旁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奇犽不禁噗嗤一笑,小声嘲笑道:“笨蛋。”   而酷拉皮卡则好笑地摇头,至此,气氛算是彻底回暖。   就在这时,刺耳的铃声响起。   伴随着考官萨次平静的宣布,第287期猎人考试,正式开始!   _   第一场测试过关条件很简单,只要能一直跟着考官抵达第二场考试地点就可以。   仿佛永无止境的通道对人的耐力及意志力有很大考验,好在他们这一行人意志都颇为坚定,咬牙之下,竟全都通过了。   可第二场考试就没这么幸运了。测试内容是制作烤全猪、与寿司,考官认为好吃即可过关。然而考官门淇最终竟宣布自己吃饱了,并且无人合格。   这无疑令众人极为不满,就在群情激愤的当口,猎人协会会长尼特罗出面解决了问题。   “世界酱也在啊。”尼特罗一眼便看到了混在考生中的世界,笑眯眯的捋捋胡子道,“以前让你参加考试不来,怎么现在又愿意啦?”   “因为人心难测。”世界一本正经地说。   “你认识会长?”小杰好奇地说。   “嗯,以前因为任务有过交集。”   “任务……是哦,”小杰恍然大悟道,“世界以前是很有名的杀手。”   小杰自己说着没什么感觉,一旁的雷欧力却是面色一僵。   少女清丽绝俗的容貌与温柔的性格令人很难将她与杀手这一行业联系起来,甚至不自觉会下意识忘记这一点。   在之前的长跑中他对世界游刃有余的表现收入眼底,自然不会觉得她只是什么花架子,但要他把世界和心狠手辣的杀手联系在一起,却也很是艰难。   尼特罗和她寒暄两句,便宣布了新的考试内容,最终通过考试的人都上了浮空艇,参与下一场考试。   _   浮空艇平稳地穿过云层,夜色浓稠如墨,唯有透过玻璃看向地面,璀璨通明的万家灯火方能带给人些许的暖意。   然而即使是那些许的温度也依然是遥远而不可及的,只是看了一会儿,世界便微微蹙眉,想要打开客厅的灯。   她一直都很不喜欢冰冷的感觉。   “为什么不开灯?”她随口问了句另一个乘客的意见。   如果不是她主动出声,别人甚至很难发现窗边的角落同样坐着人。他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整个人仿佛都融入了暗沉的夜色。   少年浅茶色的眼瞳中倒映着整个世界的灯火,他安静地倚在窗边,褪去平日温和礼貌的外表后,他整个人都显得冷淡而疏离。   “不要开灯。”正当她指尖触碰到开关的那一刻,酷拉皮卡清淡的嗓音响起。   “……好。”她迟疑片刻,终究是放弃,转身走向房间内唯一的亮色。   “抱歉,我的决定给您带来了困扰。”酷拉皮卡轻声道。   无论情绪怎样,他一向是个礼貌克制的人。   “没有关系。”她摇了摇头,和他一样将目光投向了地面,“真繁华啊。”   明亮的灯火组成无边无际的光海,辉煌而灿烂。   “文明之光。”她感叹道,“现代都市独有的魅力。”   酷拉皮卡没有回应她,原本见他一直看着下面出神,她还以为对方会有多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景,然而……   “不知道鲸鱼岛是什么样。”   酷拉皮卡略感意外地看她一眼。   “小杰快把他的故乡描述成人间天堂了。”她单手支着下巴,喃喃道,“考试结束以后可以和小杰一起去拜访米特阿姨。”   听到这里,酷拉皮卡心里若有所悟,体贴地没有点破她的嘴硬,只是低声道:“小杰的故乡一定是个很美的地方。”   二人一时无言,他们都知道酷拉皮卡背负的过往,他的故乡无疑是内心不可触碰的暗疮。   良久的沉默后,酷拉皮卡主动开口道:“你不像是一个杀手。”   “你以为杀手是什么样?”她饶有兴趣地说,“那奇犽像吗?”   酷拉皮卡没有回答她,而是就着自己先前的话题轻声道:“你为什么要当猎人?”   他们几人早便交流过自己的答案,当时世界的回答是因为奇犽要来,所以她来。   她微微一怔:“我记得我回答过的啊。”   “你在说谎。”   世界的眼睫轻轻一颤。   月光为少女镀上浅浅一层光晕,如纱雾般朦胧的月色模糊了她的神情,亦为她添了一分神秘的美丽。   她轻垂下眼睫,掩住了那双总是漾着潋滟春波的双眸,也遮住了那些不可言说的情绪。   因为族人的遭遇,他素来不爱关注他人的眼睛,然而在这个被黑夜笼罩的夜晚,他却不自觉涌上一股莫名的冲动。   酷拉皮卡想起方才她尚且未曾察觉自己时,她的眼瞳。   虽然看不见世间大多数的颜色,可那双眼中却像是有着故乡的春与秋,带着他自己从未说出口的思念与忧愁。   但是一个杀手会拥有这样的情绪吗?   毫无疑问,面前的少女绝对向他们隐藏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秘密。   她轻声道:“有机会的话,一起去鲸鱼岛看看吧。   如果是你的话……也许可以帮助我。”   “嗯?”   世界却没有再说下去了。   世界意志告诉她酷拉皮卡是携带某种恶德的人,然而这样礼貌聪慧的少年会携带什么呢?   仇恨吗?   这个事实如同无暇的白壁被人玷污,让她有些微的不适感。   “如果有机会的话。”因着那莫名微妙的情绪,酷拉皮卡的心情不自觉平静了下来。   他忍不住微笑起来,直到此时他才转身看向世界,而这一望,便恰好望进那双盈盈的剪水秋眸。   她也在看他。   没来由的,他忽然想起自己不知在哪本书里看过的一段话。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不曾走过,但他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①   他遇到了自己的那片森林,可是……   “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吗?”   听到他这么说,少女再度流露出了略微怅惘的眼神,她轻声道:“我想大概是不曾的。”   他感到心底几不可察的失望。   然而这才正常,像小杰那样的巧合,世上又能有几次?   更何况,他已失去了拥有森林的资格。所有甜美的花朵、明媚的阳光、天真纯粹的快乐都已被他远远抛在脑后,如今他所执着的,是生长于阴暗角落的见不得人的东西。   其实他是有机会的,只要现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的人生将会完全不同。   可是……   他只能远远眺望那片森林。   是的。   他遇见了自己的森林的同时,他也失去了她。   他失去了自己的森林。   意识到自己做出怎样的选择后,他既为自己没有辜负同族感到欣慰,却又感到一种莫名的哀恸。   “真难过啊。”他听见少女如此说道。   他可以毫无遮掩的看到那双眼瞳中的怜悯与同情。   “会很辛苦的。”   他摇了摇头。   世界却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剧烈的跳动。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空气仿佛在颤抖。 第69章 FLAG.69 主仆游戏   可恶, 还是想不起来。   明明她已感觉到在那片空茫虚无的空白中, 有什么被压制的东西蠢蠢欲动, 随时要破封而出, 然而最后还是被一股更为强硬坚决的力量镇压下去,两相冲突, 引起深入骨髓般的疼痛。   她清楚这个现象是世界意志设下的禁制引起的——所有引导者都知道任务完成后都会被封印记忆,   这件事似乎是约定俗成的。   按照常理,无论什么情况下,引导者都不应对世界意志的决定产生质疑。可尽管心里明白,她却仍然难以抑制地对了解自己的过去产生渴望。   她被世界意志抹去的记忆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她在潜意识中还会执着于此?   ……想不起来。   见世界有些出神, 星光敛去后,璀璨明媚的眼瞳似乎又回到先前那副雾蒙蒙的样子, 因着心底难言的情绪, 酷拉皮卡不禁张口, 想要说些什么。   “你们在看夜景吗,怎么不开灯?”少年清脆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伴随其的是灯光的骤然亮起。   白炽灯光瞬间驱逐了客厅中氤氲暗沉的夜色,也瞬间打消了那份似有若无的旖旎暧昧的心思。   奇怪地看了眼心不在焉的酷拉皮卡,小杰擦了擦额角的汗, 说道:“你们还不休息吗?”   他穿着白背心短裤,额头上还有清晰可见的汗珠, 胸口起伏尚未平息下来, 似乎刚刚运动完。   “小杰。”世界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诶?”小杰看向她。   少年明亮澄澈的眼瞳中清晰地映着她的倒影, 明明是刚刚运动完大汗淋漓的模样, 然而他浑身却透着少年蓬勃的朝气,身量不高却自有一番不服输的劲头。   “你……”   “喂。”银发少年不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们是不打算睡觉了吗?”   是奇犽的声音将她从那似有若无的状态中唤回。   “嗯,现在就准备去休息。”世界抿了抿唇,别起耳畔碎发道,“大家晚安。”   _   轻缓的脚步声在走廊中逐渐荡开。   世界的指尖触到门把手,微微一顿后,方才动作略显沉重的打开了门扉。   “嘎吱——”   月光穿过门缝一点点照亮少女素白清丽的面庞,也将男人的背影长长的拉在地面。   “咯哒哒。”察觉到她的脚步声,男人转头看向她。   他的容貌相当奇怪,而且浑身插满钉子,无法发出正常人声。   如果小杰他们在场,一定能认出来这个古怪的钉子头就是与他们一同参考的考生集塔喇苦。   她本该与钉子怪人毫无交集的。   可世界定定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忽然微垂下头:“晚上好,大少爷。”   钉子头看了她一眼,“咯哒哒”说了两句,又似乎意识到她听不懂自己发出的声音,便索性拔出两根钉子。   钉子的拔下就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在短短数秒内,集喇塔苦的容貌便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再次抬眼看向他时,背对月光而立的已不是形貌古怪的钉子头,而是容貌俊秀的长发青年。   “不错,能看出我的易容。”伊尔迷开口居然是对她的赞许,他偏了偏头,状似困惑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您知道的,我对黄色红色蓝色很敏感。”世界轻声道,“您使用的念钉是金色的,我一眼便能看出来。”   伊尔迷微妙地沉默片刻,再开口时,便是另个一个话题:“这次你和奇犽闹出的事,实在太过分了。”   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心中警铃大作,一脸羞愧地垂下头:“是我不对,没能劝住奇犽少爷……不知夫人与二少爷的伤怎么样了?”   “妈妈很开心,觉得阿奇长大了。”伊尔迷说道。   被亲儿子打伤,却对此倍感欣慰?   很好,这很揍敌客。   “没事就好。”   “但是世界,”伊尔迷黝黑的眼瞳看向她,如深渊般的黑色天然便带有无声而压迫的气势,“你又不听话了。”   “不,我——”   伊尔迷却没有让她把话说完,自顾自道:“坏孩子就应该受到惩罚。”   世界乖巧地垂下了头,没有再为自己辩解。   她很清楚,当伊尔迷这么说以后,就不会再听她的任何理由了。   _   伊尔迷教训自己宠物的方式与平日训练相当不同。   少女轻喘着气,温顺地伏在他的胸前,柔顺的乌发如水般倾泻而下。她面上的绯色尚未褪去,鸦羽似的眼睫下,眼瞳湿润而煽情,愈发显得容色娇艳动人。   伊尔迷摸了摸她的发顶,语气像是苦恼地说:“以前就说过世界要听话,坏孩子总是要吃点苦的。”   “我明白的。”世界稍稍平复自己的气息,问道,“但是您不带三少爷回去吗?”   但却不知她那句话说错了,伊尔迷一下下抚摸她长发的动作一顿:“世界,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有些慌乱,急切地辩解道:“这怎么会呢?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伊尔迷与她对视片刻,忽然露出一个称得上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好孩子。”   然而这次世界却不会和以前一样轻视他的警告了。   『控制欲』、『利己主义』。   绝对的危险因素。   _   后半夜伊尔迷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在之后的考试中也一直用集喇塔苦的身份出现,毫无亮出身份然后把奇犽带回家的意思。   「不懂他在想什么。」   之后的第三场测试同样没什么难度,真正令世界遇上麻烦的,还是第四场测试。   第四场测试的内容是要在众位考生在一座小岛上争夺号码牌,目标号码牌值三分,其他人值一分。累计积分达到六分的考生胜出。   世界是酷拉皮卡的目标,目标是雷欧力,不过他们当然不会自相残杀,凭借出众的武力值,世界很快便抢夺到足够的号码牌。   然后遇见了西索。   实际上,远远看到西索那招眼的红发时她便转身想溜,但西索同样发现了她,几个瞬身便追到了世界身旁。   红发小丑今日心情不错,见到她甚至还亲切地打招呼道:“好久不见,世界酱。”   她不禁微微蹙眉,干巴巴地说:“好久不见,有事吗。”   对方完全没有被她冷淡的态度打击到,依旧笑眯眯地说:“很早便想要和世界酱打招呼了,可惜一直有事。”   说完他便要伸手触碰世界的脸颊,一直保持戒备的世界想闪身躲过,可对方的动作似缓实快,两人一番明争暗斗,最终竟动手打了起来。   就连世界自己都说不清这一系列操作发生的过程,这个结果和她本心根本是南辕北辙,不过西索倒像是很享受,一直冰冷如某种冷血动物的金色瞳孔在此刻转醒。   他兴奋起来了。   上次西索露出这么兴奋的表情,好像还是发现小杰才能的时候。   现在的问题只是在于她会被打断腿还是胳膊了。   三张扑克牌极尽凌厉地划破空气向她冲来,世界骤然下腰,成功避免受到伤害。黑色长发在风声中飞舞,却因跟不上她的动作而被扑克牌齐齐斩断。   ……不。   皎白的面颊染上了几点血色,因为肌肤的瓷白,愈发显得触目惊心。   西索这次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进步很大。”西索舔舐自己手臂的血迹,陶醉般微眯起眼睛,“还未成熟便已经能散发这样的香气了吗?”   他的从容与世界的紧张形成鲜明对比。   可恶……即使过了这么久,和他肉.体力量上的的差距还是这么明显吗?   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   她率先发难,西索喜闻乐见地逐一接下。   就在这时——   一道破风声骤然从西索身后袭来,并因世界的牵扯,成功在西索脸上留下一道鲜明的血痕,并将他打了个趔趄。   是谁?!   两人同时看向那名不速之客。   小杰。   世界瞬间急了起来:“你怎么来了?快走!”   小杰对她的话不为所动,戒备敌视地看着西索:“但是他要杀了你啊!”   一股没来由的愤怒席卷了她的内心:“你又打不过他,在这里添什么乱!”   “怎么可能对同伴的生死置之不理?”   小杰握紧了他的钓鱼竿,一字一顿道,“而且,我答应过蒂丝阿姨带你回鲸鱼岛的。”   自不量力吗?   双方实力差距悬殊,这么说的确很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然而看着那双明亮坚定的眼瞳,嗤笑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小杰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在世界遇到的这么多人中,唯有这个自小地方闯荡出来的少年纯朴单纯,不含任何恶念,干净的如一张白纸。   他总是有着自己的想法,不为环境所影响。正因为这样,才会像一道光般吸引着他人吧。   奇犽如此,她也是这样。   即使在她的眼中小杰没有任何颜色,可后者依旧在她的视野中闪闪发亮。   心念百转千回,然而到嘴边却全都咽了回去。   还是对付西索要紧。   —   世界算是发现了,西索似乎很吃小杰永不放弃,保护同伴的这一套,最后放了他们一马。   最后居然没有断胳膊也没有断腿?   可怕。   相比起来,倒是各方面都比她差许多的小杰伤得更重一些。   “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会死?”她忍不住问道。   “这个啊,”小杰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道,“看到受伤的世界就忍不住了。”   这样直白的话令她不得不想多,但看向小杰的面庞时,却发现对方目光坦荡纯洁,大大方方的样子完全不似作伪。   “果然还是要努力啊,一定要拿回号码牌……啊,我的号码牌不够了!”小杰猛然想起一个严峻的问题。   笨蛋。   她无奈地叹口气,随手擦掉脸上的血迹。看着指腹刺目的鲜红,鬼使神差的,她轻轻舔舐了指腹。   『欺诈』、『欲望』。   唔,这是西索的血液。   想着想着,她瞄到了一旁抱头喃喃自语的小杰,心中没来由的想到。   果然不是每个人都和小杰一样的。 第70章 FLAG.70 世界的自我攻略   即使有分析元素的帮助, 但世界仍然总是觉得自己看不懂很多人。   比如西索。   正如他的绰号, 魔术师。西索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你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下一秒会做什么。好在她已经收集到西索身上的元素, 今后只要躲着他点,是否研究西索的性格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了。   令世界最为苦手的主要是关于奇犽的问题。   目前她已经收集到六种恶德,而且确定酷拉皮卡身上必然还有类似于『仇恨』的元素,可以说任务前景一片大好。   但是她掌握的信息也就是这些了。她之所以一直以来都与奇犽形影不离,完全是因为心里觉得奇犽身上必然携带一种及以上的恶德。   从小到大,她听过最多的就是揍敌客家对奇犽天赋的溢美之词, 什么天生的杀手,有史以来最强的天赋。   作为杀手冷酷残忍是必须的吧?   可相处这么久, 她逐渐发现,自己当初可能想错了,奇犽·揍敌客并不是个完美的杀手。   他, 他……   世界挫败地意识到, 自己完全看不懂奇犽的本质, 更遑论他身上的恶德。   事实上她还挺喜欢奇犽的,别扭骄傲的少年, 总是很毒舌,在细节上却意外的细心。   谁会觉得这样的男孩会是个天生邪恶的杀手呢?   心念百转千回,她开始认真考虑自己要不要在收集到酷拉皮卡身上的元素后便寻找新目标了。   ―   猎人考试接近尾声, 仅有九位考生晋级第五轮决赛。   第五轮考试主要考验考生的实战与永不言弃的精神, 要求在不致死的情况下令对手投降。   世界没有匹配到西索和伊尔迷, 自然是顺风顺水的通过考试成为猎人。其他人也是有惊无险,唯一发生意外的是奇犽。   对真相一无所知的他在第二轮中匹配到了集喇塔苦,而一直隐忍不发的伊尔迷,在此刻终于主动揭露了自己的身份。   一直被众人以怪异眼光看待的钉子男在拔出钉子后,居然变成了一个有着黑色长发的年轻男人,肤色白皙面容俊秀,只是眼睛却了无生气,这巨大的反差令所有人都惊愕不已。   伊尔迷对外人的惊讶全不在意,只抬眼看向奇犽,轻描淡写甚至隐隐有丝轻快地道:“好久不见,阿奇。”   他语气不重,甚至称得上轻柔,但众人却讶异地发现,一直都表现得冷静聪慧的奇犽,额头居然沁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   “大哥。”他低声道,声音微弱,完全是一副被家长捉住后,小孩子心虚害怕的表情。   ……不,情况要更重一点,奇犽的表情已经完全称得上恐惧。   雷欧力对自己的发现感到极度难以置信,他转头看向酷拉皮卡,对方向他无声地点头,表情担忧,看来与他想法一致。   这种时候自然是要询问与奇犽相识时间最长关系也最亲密的世界了。   “集喇塔苦真的是奇犽的大哥吗?”   “是的。集喇塔苦是他的化名,他的真名是伊尔迷·揍敌客,揍敌客家的长子,我和奇犽的训练主要就是由他负责。”世界小声而快速地向雷欧力和酷拉皮卡介绍伊尔迷的基本信息。   “他很凶吗?”雷欧力上下打量着伊尔迷,“奇犽怎么那么怕他?”   世界摇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以前训练留下的心理阴影?”   雷欧力完全不信:“那你怎么不怕他?”   “大少爷是个很有威严的人,我也是对他敬畏有加的。”世界忽然眼神一凝,“等等……”   伊尔迷持续用语言刺激着奇犽,并不断用恶念向他施加压力。这边的雷欧力等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虽然他们在大声为奇犽加油鼓劲,然而后者看起来似乎已经进入了一种与外界活动隔绝的状态,对他们的话语置若罔闻。   这个时候,也只有她能试试了。   “世界!”   “我明白。”世界点点头,然后张口便道:“奇——”   伊尔迷忽然转头,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   声音戛然而止,到了嘴边的名字就这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雷欧力总算体会到她嘴中“大少爷的威严”了。   “真的一句话都不敢说吗?”他还是忍不住说道,“伊尔迷又不会杀了你。”   世界神色沉重,只是摇头不说话。   此时已经没有人能帮助奇犽了,他完全是自己独自承受来自兄长恶念的压力。   银发少年低垂着头,长长的刘海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睛,从他们的角度,只能通过他紧握的双拳揣测他的情况。   他在与兄长苦苦抗争。但在伊尔迷面前,他所谓的朋友,所谓的坚持,都如小孩子的家家酒般幼稚天真。   “你是天生的杀手。”伊尔迷冷酷无情的宣布,“杀手是不配有朋友的。”   “总有一天你会杀了他。”   不,小杰的话,一定可以做些什么的!   世界目不转睛地看着奇犽,在心底无声地说。她在期待奇犽可以战胜对兄长的恐惧,真正成长起来。   但奇犽还是让她失望了。   在他失控杀掉对手的那一刻,他不止失去了成为猎人的资格,也重新觉醒了杀手之心。   目送着奇犽沉默阴沉的背影离去,世界终于意识到奇犽最有可能携带的恶德是什么了。   『懦弱』。   外表骄傲自信的少年,内心却始终畏惧着兄长,畏惧死亡……没有觉悟的他,也不过是个胆小鬼罢了。   但她有资格这么说奇犽吗?   看着伊尔迷向自己走来的身影,她悲哀而清醒地意识到——   「我也是个胆小鬼。」   在意识到伊尔迷对自己的威胁后,她便无法抑制的产生了逃避心理——即使不会死亡,却依然畏惧任务失败的惩罚,畏惧疼痛。   “喂,你要干什么?”见伊尔迷走向世界,雷欧力不禁上前一步拦住他,大声嚷嚷道。   酷拉皮卡虽然没有说话,可戒备的姿态已经能说明许多了。   “唔,世界也在玩朋友游戏吗?”   「如果是他的话……」   伊尔迷不赞同地说:“这样可不好哦,浪费时间的行为只会致使效率低下。”   「不是的……必须要做些什么……」   他最终为世界下了结论:“任性的行为到此为止,毕竟我的纵容也是有限度的。无聊的朋友游戏现在就结束吧。”   「才不是!」   一股没来由的勇气忽然涌上心头。   “不是朋友游戏。”她低声道。   “嗯?”   “小杰、雷欧力、酷拉皮卡都是很好的朋友,并不是玩玩而已。”   伊尔迷黑黝黝的眼瞳注视着她,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所以说,你是不想回家了吗?”   她放出自己的念对抗伊尔迷,然而手掌还是不自觉的紧握成拳:“我……我还有事没有做。”   这次伊尔迷出乎意料地好说话:“好,两天后我希望你能给出答复。”   接着他便转身离开。   “世界……”   酷拉皮卡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我没关系。”她说道,“还是先去找奇犽吧。”   ―   结果理所当然地没有找到,被取消资格的奇犽已经先行返回枯枯戮山。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想起少年黯淡阴郁的眼瞳,她如此询问着自己。   如果是小杰的话,结果就不会这样了。   她如此笃定的认为。   事实也的确如她想的那样,醒转后的小杰听说奇犽的事后,第一反应便是冲到伊尔迷面前同他理论,最终甚至大打出手。   这是一个很冲动,却又无比符合小杰性格的举动。按理来说,以她的性格,不应该提倡这样冲动鲁莽的行为才是。   然而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心底那小小的声音。   如下雨时叶底窃窃私语的小生灵,轻轻地雀跃着,欢声宣告着。   「是他,就是他!」   那个被她暗自憧憬着的身影。   绝对的正直,绝对的耀眼,绝对的光。   为了完成任务,她一直都在与人类的阴暗面打交道,所谓的爱与正义,只是存在于童话书里的故事,如春日将融的一捧新雪,美丽而虚幻。   她不相信人类会有这样美好的存在,却又因一种莫名的直觉,只是将这种想法压在心底而从未打消过。   而现在她真的见到,也有能力得到了。   「自由与光」。   “我会把奇犽带回来的!”小杰瞪着伊尔迷,一字一顿道。   伊尔迷对他的挑衅视若无睹,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平静表情:“世界,你的答案呢?”   “我?”她手指微微动了动,目光自小杰,雷欧力,酷拉皮卡的面庞上流连而过,沉默两秒后方才轻声道:“我和您回家。”   伊尔迷脸上似乎出现了名为满意的表情。   “世界!”   世界却没有再回应他了。   ―   对于她这样的反应,小杰似乎有了一番自己的脑补。   “我会救你出来的。”他走到世界身前,神情坚定地说。   她轻声道:“你先把胳膊养好吧。”   “果然还是世界的事比较要紧。”小杰挠了挠头,说道,“我不是很会说话的人,所以就简单说一下吧。你回去记得帮我转告奇犽,我一定会去揍敌客家把你们带回来的……我们大家,一个都不能少!”   她心中微动,忍不住说道:“你太弱了。”   “总是会进步的嘛。”小杰摆了摆手,“一定要等我哦。”   在他离开后,西索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靠在她的桌子旁,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张扑克牌。   “果然还是个孩子,还抱有天真的想法。”   “你不就喜欢他这样么。”世界冷淡地说。   “啊呀呀,真是让人心碎的冷淡呢。”   世界不愿意与他多言,简洁道:“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西索的声音自身后远远传来:“别忘了,你也只是个小姑娘罢了。”   ……   但是,她才没有那么天真。   _   昏暗潮湿的走廊中,悬挂在两侧墙壁上的烛火摇摇欲灭。   阴暗、寂静、令人不适。   这里是揍敌客家宅邸的地下二层,走廊尽头便是刑讯室,奇犽正被关押在那里接受刑讯。   下楼梯的时候,世界迎面遇上了一个小胖子。他表情不愉,像是和谁刚吵过架。   “二少爷。”她恭谨地问好。   这个小胖子是揍敌客家的次子,糜稽·揍敌客,热爱手办与游戏的宅男,计算机技术非常高超,并且与奇犽相当不对付。   ——然而外人谁要欺负奇犽,为奇犽出头的往往也是他。   “大哥知道你来吗?”   “知道的。”   糜稽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表情阴晴不定,看上去像是在竭力忍耐着怒火,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哼!”他冷哼一声,绕过她径直走开了。   糜稽是个很看颜值的人,因为世界的容貌气质,他很少冲世界发火。   至于这里有多少畏惧伊尔迷的因素,就谁也说不好了。   世界目送糜稽离开后,便继续向刑讯室走去。   推开沉重的铁门,入目处是一个相当宽敞并摆满刑具的房间。   银发少年双手被镣铐紧锁,整个人都被悬挂在正对大门的墙上。他赤.裸着上半身,裸.露出的肌体上满是触目惊心的鞭痕,他低垂着头,外人只能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看不出意识是否清醒。   世界了解他的承受能力,因此并没有为他担心。   不过还是问候一下比较好吧。   “感觉怎么样?”她出声道,“你又惹二少爷生气啦?”   “他自己心理素质不好,能怪我吗?”奇犽撇撇嘴,语气里满是不屑。   “你这语气,什么时候能改改。”世界搬了个凳子坐在他面前,“好久没训练过,感觉怎么样?”   “蛮轻松的。”奇犽无所谓地说,“糜稽好像说要给我通电,他也就这点手段了。”   “你啊……”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奇犽问道,“大哥应该也会罚你吧。”   世界不好和他说他们的惩罚措施,因此含糊其辞道:“他给我指派了很多单子。”   “不过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转述小杰的话的。”   “小杰?”奇犽微微睁大了眼睛。   “嗯,”世界清清嗓子,抑扬顿挫地说,“我一定会去揍敌客家把你们带回来的……我们大家,一个都不能少!”   听完后,奇犽渐渐微垂下头,声音闷闷地说:“这个笨蛋。”   世界颇为感同身受地看着他。   她和奇犽实际上是一类人。 第71章 FLAG.71 失败的任务   尽管难以接近, 却还是会被光所吸引。   这大概是因为小杰身上拥有着他们所缺失的品质。   诸如勇气,诸如自由。   因为自己没有这些, 所以才会憧憬, 才会向往, 才会靠近拥有这些的——   光。   虽然天性聪慧,但毕竟涉世未深,男孩的心思一点也不难猜出来。   “别摆出这样的表情,真是一点也不像奇犽了。”她忍不住微笑着安抚他, “放心吧,小杰可是一直都把你当好朋友哦。”   “切。”奇犽轻嗤一声,别扭地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情。   “总之, 你只要在这里等他就好了。”回想起小杰的眼神,她语气越发笃定, “他会来找你的。”   少年眼睛微亮,却还是嘴硬地小声嘟哝着:“那家伙能不能推开一扇门都不一定吧。”   “但是他并不缺乏天赋与毅力不是吗?”   奇犽没有反驳, 而是转而问道:“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我原本打算是看望你之后,便去完成委托。”她状似无奈道,“你是少爷,但我可没有这么任性的资本。出走这么多天积累的工作简直堆积如山。”   “需要我帮忙吗?梧桐那里应该可以通融一下。”   “你还被禁足着呢, 别再做这些越矩的事了。”世界全不在意道, “反正这些委托也没什么难度。”   “但是你这次离开应该要很久吧, 之前不是约好一起去鲸鱼岛吗?”停顿片刻, 奇犽的语调不自觉转低, “那家伙可是很喜欢你呢……这个约定他期待了很久。”   他却听少女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唔,我可以理解为奇犽在吃醋吗?”   少年白皙的面庞瞬间如火烧般涨得通红:“喂,现在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吗!”   “噗,真的是很纯情呢。”世界故作惊讶道,“我以为半夜偷偷收看成人频道的奇犽,耻度会比较大,真是不好意思。”   “……你偷看我?”   世界坦然道:“只是不小心瞄了一眼罢了。”   真是太恶劣了!   奇犽没好气地说:“看你这么能说,想必委托也是信心满满了?”   他露出一个夹杂着些许恶意的笑容:“小心栽跟头哦,梧桐扣违约金可是从来都不会手软,而且下次委托的难度也会大幅提高。”   傲慢往往来源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她自然是对自己的实力相当自信的。   “我知道啊,不过,”她轻笑一声,“倒是很期待呢。”   诶诶诶,一不小心好像又发现了什么令人生厌的东西呢。   ―   世界完成委托总是喜欢从简单的做起,更何况夏日的酷暑本就令人燥热难耐,如果再选择一些棘手麻烦的委托,又半天无法收尾,那便愈发令人不适了。   好在虽然数量众多,但因为名声不显的缘故,她接受的委托大多难度有限。仅仅花费了两个月的时间,她便处理好了大部分,只剩下最后两个委托任务。   倒数第二个委托相对有些麻烦。委托人要求揍敌客派出杀手暗.杀著名黑道家族,诺斯拉家族首领唯一的女儿,妮翁·诺斯拉。   这个小姑娘可不是什么柔弱无害的大小姐,她拥有一个世所罕见的特质系念能力——天使的自动笔记。   这个女孩可以预见他人在一月内的未来,并且从无失手,深受上位者的重视与青睐。而诺斯拉家族的族长则凭借女儿的能力成功令自己家族一跃成为黑道豪强。   这个任务的麻烦之处正是这里,那些上位者对妮翁的能力多有倚仗,其中不乏有十老头这样的大人物。她若是刺杀妮翁,天然便与那群人站在了对立面。处理后事会相当麻烦。   「但那又如何呢?」   易拉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无误地撞进路旁的垃圾桶,发出空荡荡的回声。   「我将不会再畏惧任何人。」   ―   世界很快便来到了诺斯拉家族总部所在的城市,并通过中介了解到,诺斯拉家族的首领此刻正面向社会,为他的女儿招聘钢琴私人教师。   按常理说,像这样的黑道巨擘,他们的资源远超常人,完全不必面向社会,私人渠道便完全可以找到非常优秀的教师。因此,它现在会有这样异常的行为,必然是有什么特殊理由。   内心起疑的世界立刻着手调查真相,最终发现了原因所在。   只是这个理由委实有些令人尴尬。   很少有人知道,妮翁·诺斯拉是个狂热的人体器官收藏家,也许是因为家庭背景的缘故,她对血腥并没有太大抵触,反而执着于人体器官的收藏。   这个爱好也延伸到了她的日常生活,她对自己身边的陪侍有着极为严苛的要求,先前几位钢琴教师,有因体态臃肿被辞退的,有因手型难看被辞退的……   总结起来,这是一位对老师才华与容貌均有极高要求的大小姐。   这些对世界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问题。她刻意易容了自己的容貌发型以及衣着风格,但体态还是未曾改变的。   有着特殊癖好的大小姐几乎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便拍板决定就是她了。   想要刺杀妮翁是件非常简单的事,然而事后的料理相当麻烦——收尾同样会影响杀手评级,如果需要动用家族影响力,难免会落于下乘。   就在世界不断完善着自己的刺杀计划时,妮翁无意间告诉了她一个消息,她将参加九月一日开始的,于友克鑫市举办的,世界上最大的拍卖会。   友克鑫拍卖会?   “那大小姐的意思是,课程先暂告一段落吗?”   “唔,说起来本来是想放一段假的呢……”妮翁用手指点了点嘴唇,沉吟片刻后忽然粲然一笑,“苏丽小姐要去吗?”   苏丽塔玛尔是她给自己的化名。   “如果不会给您与先生添麻烦,自然乐意之至。”   因为对妮翁的影响力,所以莱特诺斯拉一直都很看重这位知性优雅的女钢琴家。听说她要跟随妮翁一同前往友克鑫市后,二话不说便将她划拨到妮翁保镖的护卫范围下。   既然如此,诺斯拉家族的保镖便要吸纳些水准上的新人了。   在众多面试保镖的念能力者中,一个金发年轻人的简历不起眼的隐藏在文件堆中。   ―   后院。   风吹过树冠,发出沙沙的响声,细碎的阳光洒在地面,在炎热的夏天,也唯有清晨能有些许凉意。   酷拉皮卡下意识抚上手上的锁链,神色不期然带上一分冷冽。   他已经成为了诺斯拉家族的保镖,将要跟随妮翁前往友克鑫市参加拍卖会,此时的他,距离族人的眼睛已经愈发近了。   ……可恶,还是无法克制情绪吗。   意识到自己失控的酷拉皮卡压制住内心汹涌的情绪,转身向城堡入口走去。   就在这时,一阵钢琴声在他身前的房间响起。   他下意识向那个墙面完全由巨大落地窗组成的房间看去。   纤长白皙的手指轻快的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跃动,柔和缠绵的曲调如流水自指尖流出。无论是娴熟的技巧还是饱满的感情,都彰显出弹琴者卓绝的技巧。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个弹琴女性的侧脸。   柔软乌黑的长发,娇嫩欲滴的面庞,迤逦漾开的裙摆。   在某一瞬间,酷拉皮卡几乎将她与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在一起。不过下一秒他便醒悟过来,这位小姐与她还是不一样的。   虽然同样气质典雅容貌出众,可终究是比世界要差一点的。   一念至此,他便无心倾听下去,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穿过大厅时,他无意中听见两个女佣窃窃的私语。   “苏丽小姐弹琴可真好听,不愧是大钢琴家。”   “而且即使已经这么优秀,每天还是要练很久,真刻苦啊。”   她叫苏丽么?   ―   保护妮翁的人有很多,在前往友克鑫之前,绝大多数新人整日均是无所事事。   酷拉皮卡每日要去后院练习双刀流刀术,修习结束时总是会遇见正在练习钢琴的苏丽,偶尔他也会驻足倾听。   也就是现在,他才发现苏丽并非自己先前所想的那样是个成熟典雅的女人,而是个与他年岁相近的少女。   这个认知令他心中微动,不自觉便添了几分好感。   与此相应的,苏丽察觉到这个金发少年的视线后,也会与他微笑着致意,与其他人一视同仁。   她总是这样温柔亲切。   “苏丽小姐为什么会想到要做一名家庭教师呢?”一次闲谈中他随口问起,“以您的水平,世界级的比赛才是最适合您的舞台吧。”   面对他的好奇,少女只是含蓄的微笑。   联想起诺斯拉家族的背景,他猜测对方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果不其然,他听见苏丽仿佛在暗示什么:“这是只有妮翁小姐才能给我的报酬。”   他想开口询问对方的难处,但理智很快便将这微弱的火苗熄灭。他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实在不应该招惹其他是非。   更何况这只是个刚认识的一个给他亲切熟悉感的少女钢琴家罢了。   “如果您将来会举办演奏会,只要有机会,我必然会参加。”   “我也希望能有这么一天。”苏丽别起耳畔的碎发,“之后的一段日子,还要麻烦酷拉皮卡了。”   ―   的确,认识苏丽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如果他没有背负着夺回族人眼睛的使命,这趟护卫之旅不失为一场愉快的旅行。   然而这一切前提条件是,苏丽塔玛尔真的如她展示的那样,只是一名才华横溢的天才少女钢琴家。   之所以会这么说,是由于某一次旋律私下告诉他,苏丽某次与妮翁单独相处时,心音里掺杂着杀意。   “这不是第一次了。”旋律担忧地看着他,她知道酷拉皮卡对那个女孩有着朦朦胧胧的好感,“苏丽她对大小姐一定别有目的。”   酷拉皮卡早便见识过旋律的能力,也深知对方的品行,她能这么说,苏丽必然是有什么问题。   但是……   “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旋律欲言又止。   “放心,我清楚自己的职责。我不会让大小姐受伤的。”   然而,他能说服旋律,却真的可以说服自己吗?   蹲守多日后,他终于在苏丽将要杀死妮翁时赶到。   “苏丽小姐……你……”   “诶,被抓到了。”世界挑眉,脸上全无慌乱之色,反而颇为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会现在赶回来?收到消息了吗?但酒店这一层应该都被我清理干净了才是,难道说有漏网之鱼?”   “够了。”酷拉皮卡打断她,冷声喝道,“你是谁?”   “唔……妮翁对你很重要吧。”   这是什么话?   他暗自蹙眉,只是戒备地看着她。   “如果妮翁死了,也就没人带你去友克鑫参加拍卖会了,是挺麻烦的。”她头疼地自语道,“就知道遇上熟人任务冲突会很难办。”   “你……”   “好久不见。”世界卸去了以念为支撑的易容,“这次任务就因为你放弃了,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世界?!”酷拉皮卡震惊地看着她。   “是我。”世界说道,“奇犽被罚在家禁足,我则是要接单抵债……这次任务失败,下次任务难度可会直线上升啊。”   世界的话让他有些愧疚,却又不可能就这么让她杀死妮翁。   “别纠结啦。”世界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好妮翁吧,她的能力可没有那么简单。”   “那你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没问题的。”   难度提升又怎么样?世界不觉得自己目前会接到的任务有什么能致自己于死地,打不过她至少能够跑掉。   果然,梧桐没有多问她任务失败的原因,而是干脆下达了最新任务。   刺杀NGL的同盟国,东果陀共和国的总督。   任务时限:七个月。 第72章 FLAG.72 王与他的一千零一夜   东果陀共和国是世界上最不发达国家之一。这个国家相当穷困, 并且资源集中在特权阶级。然而国家却告诉国民其他国家更穷困。更过分的是各国的援助居然被上层阶级拿去享乐,它们的政权稳定则靠情报组织「指组」来进行恐怖统治。   即便是首都佩金,繁华程度也远远不能和她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城市相比。高楼大厦只有行政区才有,城市一旦到了晚上便相当安静——因为消费水平的低下, 人民并不存在夜生活, 更没有多余的钱去消费车辆一类的奢侈品。   不过这一切显然与“上等人”   无关。   “世界小姐,这边请。”   身着黑色西装的墨镜男恭敬地说。   她微微颔首,跟着对方走进了王宫大门。   这里是东果陀共和国统帅的办公与生活居所。   如此张扬不加掩饰的豪华铺张,与人民的生活状况形成鲜明反差, 竟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敷衍了么?这国家究竟腐朽成什么样子了……   走至西殿偏门后, 保镖便不能继续深入了,继续引领她的竟是毕则夫本人。   其他的工作人员呢?偌大的王宫不可能没有负责后勤的人啊。而且王宫的夜晚居然和外界一样安静。   她不觉得能给自己营建如此豪华府邸的人会是作息规律的好干部。   太奇怪了。   而这边, 看清她的容貌,毕则夫的神色流露出完全不加掩饰的痴迷与垂涎。   这么多年来她已经很适应其他人这样的目光, 压下心中的厌恶,她语气客气疏离道:“晚上好,毕则夫先生。”   “晚上好,世界小姐。”毕则夫回过神,语气热切道,“久闻芳名,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不过是个说故事的艺人罢了, 当不起您的谬赞。”   收集到东果陀共和国统帅迪哥的详细情报后, 神代世界便通过「神的信贷银行」, 为自己借贷了一个为期一月的身份。   ——世界上最出名的, 最会讲故事的人。   据她所知,迪哥是个好逸恶劳,整日沉迷酒色的酒囊饭袋,而最近他正大肆招聘拥有特殊才艺的女性进宫演出。   这是个接近他的好机会,因此世界便有了这样独辟蹊径的行为。   “不不不,世界小姐可是世界一流的文学家,统……帅一定会很欣赏您的。”不知怎的,说到这里时,令人感觉圆滑世故的毕则夫忽然磕绊了一下,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毕则夫先生?”   “啊,没事。”毕则夫迟疑片刻,又看了她好几眼,方才咬牙低声道,“世界小姐今晚务必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明日争取最优秀的演出。”   “您的意思是……”   “我只能说这是忠告。”毕则夫眼神闪烁,意识到自己说的似乎多了。   “毕则夫,你在和谁说话?”   世界正想追问,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而她面前毕则夫眼中明显流露出惊惧的神色。   “枭亚普夫大人!”   竟能让一国国务长感到恐惧并口称大人?   她好奇的转身,随后不禁一愣。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背生双翅的金发男性,他的额头长有两条触须,面容俊美神色冷淡,一对翅膀如华美的蝶翅般流光溢彩,令人目眩神迷。   是因为念能力产生的变异吗?   毕则夫讨好的说:“这便是我欲为统帅大人引荐的大师,世界小姐。”   看着他姿态卑微的模样,世界内心愈发疑惑。   “你有心了。”枭亚普夫矜持地颔首,向她吩咐道,“跟我来。”   毕则夫惊愕道:“不是说明日正式演出吗?”   普夫冷冷地看着他:“你是在质疑王的决定?”   豆大的汗珠自毕则夫额际沁出,他越发放低姿态,惊惧地说:“小人不敢!”   普夫甚至懒得再看他一眼,他转身道:“跟我来。”   这是让她见被称为王的那个人?   但东果陀的首脑不是迪哥吗,他什么时候改变国体了?   「难道说……政.变?!」   心下凛然。   ―   这一路走来,关于这座宫殿的疑点越来越多:空荡荡的走廊,寂静的宫室,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息。   当她面见这座宫室的主人时,她终于触碰到事情的真相。   高居在王座上的,赫然是个关节构成古怪,然而身后却拖了一条长有锐刺的尾巴的类人生物。她便是再怎么愚钝也不会将他视为人类了。   但他的眼瞳却是她视野所及处唯一的亮色。   她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眼睛,如此瑰丽的玫红色。   剔透而华美,透着目空一切的冷漠,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   几乎在视线相对的那一瞬,她便意识到这个家伙的危险之处。   他与普夫一样……在他眼中,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值得尊重的生命体,而是什么路边随手便可以碾死的蝼蚁。   世界终于确定了,王与枭亚普夫,绝对不是人类,东果陀共和国,果然发生了她不知道的意外!   就在这时,王开口了。   他淡淡扫了她一眼,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她的美貌,只是勉强挑起了一些兴趣:“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会讲故事的人?”   “目前来说应该是没有的。”她小心斟酌着言辞,“不过我讲述故事的方式非常特殊,您会进入类似于梦境的状态,所以请您不必紧张,放松自己。”   “哦,开始吧。”   王无所谓地说。   他自然是有这样轻松的资本的。   世界能察觉到他身上无穷尽般的气,先前在她眼中举世无双的普夫,在他面前也不过如沧海一粟般渺小。   这样强大的实力,这样纯粹的冷酷。   「王的身上,究竟会有怎样的恶德呢?」   “请您注意,我要开始了。”在王的视线下,她微微一笑,手中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本厚厚的典籍。   感受到熟悉的波动,王与普夫同时神色一凛,杀气外放。   她对两者的恶念视若无睹,依旧从容不迫地道:“这是我的念能力:一千零一夜。”   “当我翻开书时,可以带他人的精神体穿越进书中的世界,身临其境的感受那些故事,并且对现实肉.体不会有任何损伤。”   普夫察言观色,发现王收敛杀气似乎对此有些兴趣,便问道:“时间长短呢?”   “如名字所示,当翌日第一缕曙光来临时,我的能力便会结束,总帅大人也会返回现实。”   王忽然问道:“为什么是一千零一夜?”   “这个名字取自一个古老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残酷暴虐的国王,他每天都要娶一个新娘,并在第二天早上杀死她,惹得百姓怨声载道。宰相的女儿是个有勇有谋的女子,她主动进宫成为王后,并在晚上给王讲述了一个故事,因故事生动有趣成功吸引了国王的兴趣,她一晚一晚的讲下去,终于得到国王的怜惜,从而保得性命,也拯救了王国的其他少女。”   “真是无趣的结尾。”王冷冷地说,“如果你的故事也如它一般无趣的话,那你不会拥有这个女孩的幸运。”   少女抬眼看向王,轻柔地说:“您会喜欢这个故事的。”   ―   他是一只被称为“无”的魔兽。   虽实力强大,却作恶多端,视人类如刍狗,每逢正月初七,便要吃食一个身心纯洁的美貌女子。   这样天怒人怨的恶行自然惹来英雄的惩恶扬善,某次他例常吃食人类女性,却没想这个美貌少女竟是灵力强大的巫女,配合着埋伏在四周的阴阳师,将他封印在自己体内。   这是倍受人们赞颂的壮举,乐师伶人将之编为各种各样的乐剧。只是故事的主人公生活却不像剧情结尾的那样美好。   成为人柱力固然赋予巫女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却也带给她无穷尽的痛苦与孤寂。   更悲哀的是,人们最初尚且对她保持敬重,之后却渐渐变为恐惧,甚至对她多加诋毁。   “那是被诅咒的怪物!”   “离她远点!”   面对人们恐惧厌恶的目光,巫女只是沉默地离开,在渺无人烟的深山中隐居。   “不怨恨吗?”   “身为英雄却被人如此扭曲憎恨着。”   ……   他试图挑起巫女内心的怨恨和不甘,然而对方却只是付诸一笑,甚至反过来试图感化他。   多可笑啊。   某一日,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她的目光流转,忽然看见木窗外的新叶,忽然微笑道,“你就叫我叶吧。”   春去秋来,他已放弃引诱这个死脑筋的女孩放他离开,准备依靠漫长的寿命等待这个人类的死亡。   然而一日叶却听闻一个消息:一个大妖出现在远方的西国无恶不作,西国生灵涂炭,宛如人间炼狱。   “也许是我的后辈。”他略显嘲弄地对叶说。   叶没有说话,只是收拾行装。   “你不会还要保护那群人类吧。”虽然一直知道这个女人死脑筋,但此时他仍然为之讶然。   “你不懂,无。”   “这世上还有我不懂的东西吗?”他傲慢而理所当然地说。   巫女只是叹息道:“你不懂,无。”   这是一场恶战,大妖的强大与狡猾远超他们的想象。叶最终还是战胜了它,自己却也同样身负重伤。   弥留之际,她对无轻声道:“现在开始,你自由啦……可惜我的时间太少,还是没能感化你……”   “为什么?”   但是叶却没能回答他,在树梢上最后一片枯叶飘零时,这个美丽的巫女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永远的安眠。   他自由了。   但是无却并不像以前那样追逐杀戮与憎恨,只是有些微的倦怠与茫然。   为什么呢?   没来由的,他耳边似乎回想起巫女惆怅的叹息。   “你不懂啊,无。”   ―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伴随少女清澈的嗓音,王睁开双眼。普夫关切地问道:“您感觉如何?”   王没有理他,只是看向世界,沉声道:“无不懂什么?”   “也许是爱,也许是人类,也许是什么其他的东西。”世界轻声道,“这只是个故事罢了。”   “……”王没有说话,神色阴郁看不出在想什么。   普夫和世界安静的侍立在阶下,等待他下一步的指令。   半晌后,王方才沉沉地开口:“你叫叶么?”   “不,我的名字是世界。”   看见王的双眼,她忍不住露出细微的笑容。   这个人类是真的完全不对他感到畏惧,但她纵然拥有那种特殊能力,也不过是讲故事这种软弱无力的作用,究竟是什么令她拥有如此的勇气?   普夫轻声道:“王,您的意思是……”   “故事勉强称得上有趣,傍晚时让她再来这里吧。”   普夫口中称是恭敬地退下,转身时,他用眼角余光瞄了那个人类一眼。   「……不知道她能让王保持多久的兴趣呢?」 第73章 FLAG.73 王的请求   世界比普夫想象的更能干, 她的念能力似乎总是有无穷无尽的有趣故事。巫女、忍者、将军……她的故事越来越长,人物也越来越丰富,一晚上竟无法结束,只能分作两晚来讲。于是王也不只在晚上召见她了,便是白天也整日同她在一起。   普夫渐渐品味出不对了。王对这个人类的故事似乎颇为沉迷,而且不知她的能力有什么古怪,王的代入感相当强,在最近一次脱离出来时,他甚至看到王眼中隐约的情感。   !!!   王需要有感情吗?   不需要!   他可以是睿智的, 可以是冷酷的,可以是野心勃勃的, 他是世间一切美好之物的集合, 却唯独不该有感情这种软弱的东西!   这个人类……   普夫眼神阴沉,心中已然升起对世界的杀意。   ―   “故事到这里便结束了。”   伴随着世界的低声呢喃,竹姬的故事正式画上了句号。   王却也没有如往常般沉默不语, 回味先前的故事,而是紧紧盯着她:“你是故意的?”   世界表现出恰到好处的疑惑:“您的意思是?”   “每一个故事中, 你我都会有感情牵扯。”他嗤笑一声,“真是狂妄啊……就凭你, 也敢如此戏弄于我么?”   “不是的。”世界辩解道, “故事是为了满足人们在正常生活中无法实现的缺憾而存在的,之所以会出现这些故事, 您应该追寻自己的真实想法才是。”   “那你的愿望呢?”   “小人不敢妄言。”她神色显得有些窘迫, “我的想法有些僭越……”   王不耐地打断她:“说吧, 恕你无罪。”   “但是——”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是。”世界低垂下头,小声道,“小人……我只是想要……能够一直注视着您的眼眸。”   他的眼睛?   王这才想起他之前穿越的角色,都有一双与他如出一辙的眼睛。   “为什么?”他不快地说,“为什么会想要一直注视我的眼睛?”   下一秒他便为自己的不悦找到了借口:王者是不应被人如此喜爱的,尤其这个女人还名列自己的食谱,属于上等补品一类。她有这样可笑而不切实际的想法,只能是因为自己缺乏威严。   “我的眼睛是看不到除了红与蓝之外的颜色的,所以我非常喜欢这两种颜色,而您的眼瞳……”   “很好看?”   世界摇头道:“不,这么说太软弱了。事实上,以我匮乏的词汇量完全无法描绘出您的双眼。”   没想到还挺会拍马屁的。   他淡淡看了世界一眼,然而心底却有一丝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喜悦。   普夫能察觉的东西,王自己又何尝不知?只是他绝不肯承认自己被区区故事动摇心神,所以坚持要听下来。   “有下个故事的预告么?”   “嗯,下个故事名叫《蔷薇王朝》。”   “王朝?”对于她的能力,王有一套自己的理解。   一般通过故事的名字就能大概猜测题材和情节了,加上两人一般会有的感情羁绊,这次故事里,他们多半便是宿命的对手了。   一旦寻到了套路的蛛丝马迹,心中难免便感到一丝无趣。   于是王这样说道:“在这次较量里,如果我击败了你,故事结束时便是你的死期,如果你击败了我,那我就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面对他这样杀气四溢的赌约,少女依旧文静淡然,这副模样令他难以自制的想起那个名叫叶的巫女。   你不懂啊,无。   那句话阴魂不散的在耳边响起。   不过故事里他叫无,他现实中又叫什么呢?   说起来普夫彼特他们似乎都有名字……   面对他的疑问,三人反应各异。   “王就是王。”普夫的回答和他平时表现得一样固执,“您是世间的唯一,无需那些符号来指代。”   尤比挠了挠后脑勺,困扰地说:“那些我不懂……”   彼特则笑眯眯地竖起一根手指,身后的尾巴摇来摇去:“您可以给自己取个名字啊,按您的想法来就好。”   但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回答。   他眉头微蹙,心中升起一个隐约的想法。   ——他的名字,应当如太阳一般耀眼夺目才是。   ―   在这个故事中,他是蔷薇王朝第一顺位继承人,雄才伟略,冷酷高傲,没有人会怀疑他会成为一代明君。   然而此时的蔷薇王朝已是大厦将倾,前三代统治者的昏聩残暴已让人民忍无可忍,各地起义频发。   雪是一个与蔷薇王朝国力相当的国家的元帅,英姿飒爽,智计百出,被称为白雪姬。   她的国家以玫瑰为象征,通常以玫瑰王朝指代。   严格意义上来说,雪姬的才能是要超越他的,如果愿意整合全部力量,想要击败他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她却始终保持着对祖国的忠诚,即使玫瑰王朝官场腐败,就连作为帝国守护神的她也屡屡遭受陷害诋毁,可她还是忠于皇帝,维护着国家的安定。   最终雪姬还是击败了他,但王却感受到了一中前所未有的的愤怒。   他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你是在羞辱我么?”   “小人不敢……那只是人类都会有的忠诚罢了。”   忠诚这种感情王并不陌生,在奇美拉蚁族中,且不说其他蚂蚁,单是三护卫对他的忠诚便足以超越世间的一切。   但人类也会有这种感情么?   奇美拉蚁的基因通常会有一半来自人类,所以王自认为对人类还是颇为了解的。   自私,残忍,贪婪……所有的恶德均可在人类身上寻到踪迹,除却因力量悬殊而带来的漠视外,人类的恶德同样令他鄙夷。   然而世界却让他看到自己从未见过景色。   「我……」   “是我的错。”王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您没有错!”世界连连摆手,“只是一个误会,解释清楚就好。”   “无需多言。”王面无表情地自断一臂,“犯了错就应受到惩罚,这是我应受的惩罚,并且我之前的承诺依然有效。”   “万分感谢!”   王召来尼飞彼多,让他使用他的念能力「玩具修理者」修复自己的伤势,随后继续让世界给他讲故事。   王似乎沉迷于这项娱乐了。   看着这样的王,普夫第一次产生了类似于“玩物丧志”这样大不敬的想法。   ―   这是一石二鸟的机会。   回房休息后,世界总结了现在的情况。   王的罪行罄竹难书,身上持有的恶德怕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按他现在对自己的态度,想要收集恶德估计也是指日可待。   至于梧桐下达的任务……王现在就是东果陀共和国的最高领导人,刺杀他应该也算数。   不对,收集完恶德之后她便可以脱离这个世界了,揍敌客家的任务完全可以无视。   唯一的遗憾是不能见小杰最后一面。   想起那个开朗善良的少年,她不禁微微一笑。   孰料她的愿望很快便被满足了。   当那阵气势强大到似乎足以使一切湮灭的流星雨降临时,她本想使用其他念能力规避,却因感受到王的靠近而不得不被动挨打。   这一被动,便令自己受了重伤。   虽不至于危及生命,却也是无法移动血流如注。   王对人类念能力者身体的承受能力一无所知,只是见她气息微弱的样子,内心大为焦急——他还没有意识到这种焦急意味着什么。   “保护她!”他对彼多下了命令,而自己则亲自迎战敌人。   “是!”   彼多神色坚定,大声应道。   对于他来说,这个女人什么也不是,或许会是个美味的食物,但他很清楚,对于王来说,世界就是保持他自我的重要事物。   除却忠诚外,彼多和普夫在对于王拥有自我这件事的态度上有着根本的区别。   但就在他全心救治世界时,两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宫室的安静。   “尼飞彼多!”少年竭力压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小杰?!   世界挣扎着睁开眼睛,费了些功夫方才对准两眼间的焦距,逐渐勾勒出两个少年的身形。   小杰……奇犽……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小杰看上去很是激动的模样,三言两语便交代清楚自己的来历与目的。原来彼多杀死了一个名叫凯特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对小杰非常重要,此刻他前来报仇,要求彼多与他决斗。   笨蛋,你打不过他的!   世界清楚彼多与小杰的差距,虽然小杰此刻看上去强大了许多,可他俩的差距依然犹如天堑,即使加上奇犽也打不过。   好在彼多根本无心战斗——他只一心想要治好世界。   他双膝下跪,做出完全不抵抗的姿态,恳求小杰让他治好少女的创伤。   小杰这才注意到彼多身后的世界,而少女的形象渐渐与凯特重合,难以抑制的愤怒在他胸口激荡。   “放开她!”他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随后便要用绝招杀死彼多。   “等等!”奇犽连忙制止小杰,他的神色同样难掩焦急关切,可他的逻辑依旧是清晰冷静的,“世界的伤势严重,你现在还不能……”   “奇犽,”小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声线颤抖道,“你相信他?相信他这种恶魔?你忘了凯特吗!”   “但那是世界啊!”奇犽声音比他还大,“你想让她死吗!”   小杰动摇了。   他的神情介于「扭曲」与「崩溃」之间,铺天盖地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悲愤压得他喘不过气。   世界不知道小杰经历了什么,但这长时间的沉默同样令她失望透顶。   他在犹豫。   小杰不会不知道现在与彼多决斗意味着什么,但是他还是犹豫了。   为什么?!   世界感受到近乎被背叛的愤怒。   明明我这么喜欢你,但你却——这不是英雄的做法!   她心目中的光,不应放弃同伴,应当善良而正直。   小杰欺骗了她!   就连他此时此刻的犹豫都是来自于奇犽的劝说。   “我真羡慕奇犽,因为置身事外,所以才可以这么冷静。”   他对奇犽如此说道。   「太过分了。」   虽然小杰最后还是同意给彼多宽限时间,但世界却陷入深不见底的哀恸。   她终于从先前自我欺骗式的攻略中清醒过来。   奇犽压抑着心情,走过来见她确实是在逐渐好转,不禁松了口气。   联系到之前的流星雨,他们似乎是在执行针对王潜入任务,叮嘱小杰一番后,奇犽便离开了这里。   看着那边面无表情气质大便的小杰,世界终于明白世界意志的用意了。   光与影可以相互转换,即使是璀璨的钻石,亦会有黯淡的时候。   「因为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英雄。」   她伤势痊愈后,小杰便以世界的生命威胁要求彼多和他离开,救治凯特——他看出了世界对彼多的重要性。   她毫不怀疑,说出这句话的小杰是否真的有杀死她的决心。   世界没有出言挽留。   她与一只章鱼和黑发女人待在一起,他们知道她与小杰二人的关系,对她倒是颇为礼貌,只是说明情况要求她予以配合。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此时此刻,她居然隐约的有些想念王了。   ―   当她再次见到王时,后者的气质已与之前迥然不同。   “我能与世界单独说话么?”他近似请求地对那个名叫庞姆的女人说。   请求?王?   这近十天的相处让她对王的性格极为了解,这个家伙的字典里根本不存在平等与谦和,但他此刻的语气……   王最终打动了庞姆,当二人双目相对时,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总是喜欢直视我的眼睛,算是我见过很有胆量的女人了。”   “因为王的眼睛的确很漂亮啊。”   “叫我梅路艾姆。”   “诶?”   “这是我母亲给我取的名字,意为照亮一切的光。”   “……”   “世界,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我现在身中剧毒,有可能会传染给你,危及生命,你……”   “没有关系。”   “……再给我讲个故事吧,世界。”   “好。”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残酷暴虐的国王,他每天都要娶一个新娘,并在第二天早上杀死她,惹得百姓怨声载道。   宰相的女儿是个有勇有谋的女子,她主动进宫成为王后,并在晚上给王讲述了一个故事,因故事生动有趣成功吸引了国王的兴趣,她一晚一晚的讲下去,在第一千零一个夜晚过去后,国王被她的善良与聪慧打动,爱上了她,娶她作为自己的王后。   从此,两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这和你当初讲述的版本不一样。”   “如果当初这么讲会被杀掉的吧。”   “……也是。”   ……   “世界,你还在吗?”   “我在。”   “谢谢你。”   “没关系。”   “梅路艾姆?”   “……”   “梅路艾姆……”   “……”   “……”   王死了。   她收集了王的鲜血,却得知一件难以置信的事实。   王的恶德……无。   ―   王死后,世界找到了小杰和奇犽,此时的小杰不知使用了什么秘术,整个人形容惨烈,几乎不忍目睹。   她还是心软了。   收集了小杰的一块脱落的皮肉与奇犽的泪水后,她便使用「神的信贷银行」,治愈了小杰。   然而代价同样是她承担不起的,最终只能以生命偿还。   至此,她的任务彻底完成。   「小杰:自我、偏执   奇犽:自负、懦弱   西索:伪装、欲望   伊尔迷:控制欲、利己   库洛洛:空虚心理、傲慢」   “这次的任务你完成的非常出色。”   “职责所在。”   “相信你现在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尽力完成下一个任务吧。”   “是。”   “在下个世界,你的任务是收集七种于世界基石上点燃的火炎,当你完成这项任务后,你便可以许愿一个愿望。”   “……明白。” 第74章 FLAG.74 七种火炎   老师在讲台上喋喋不休的讲着课本上的内容, 本就枯燥的课程因他照本宣科的讲课方式显得愈发乏味。   沢田纲吉忍不住打个哈欠, 透过惺忪的睡眼, 他看清了现在的时间。   上午八点二十五分, 距离下课还有十六分钟。   「真是无聊透了。」   学习运动样样不行, 性格内向懦弱,被同学嘲笑鄙夷, 人称“废柴纲”……而这则是与他人生一样无聊的学校生活。   是的,沢田纲吉就是这样没用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一个人的话,他只怕早便退学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偷偷看向坐在他斜前方的少女, 正如以前经常做的那样,安静地、爱慕地、默默地注视着她。   少女乌亮柔顺的长发在阳光下泛着焦糖色的漂亮光泽, 侧脸娇美秀丽, 她专注地看着老师,无袖针织校服下的脊背挺直而纤瘦。   笔尖擦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响声, 放下笔后,纸上停留的是一个一笔一划写成的, 与他平日歪歪扭扭的字迹有着鲜明对比的名字。   「神代世界。」   眼角的余光忽然留意到窗台角落的一抹新绿, 不知何时生出的娇嫩新叶,在风中羞怯的摇摆着, 一如他渺小而胆怯的爱意。   不知为何, 沢田纲吉忽然对这样软弱消极的自己感到些许厌烦。   「所以说……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   刺耳的铃声划破安静的校园, 学生们熙熙攘攘地向教室外涌去, 校园中的喧闹声如铁锅里逐渐沸腾的开水起起伏伏。   到午饭时间了。   同学们陆续走出教室,有熟识的女生热情地说:“世界,要一起去买面包吗?据说有最近很流行的口味呢。”   “抱歉,世界已经和我约好了哦。”然而却有一个男生歉意的声音响起。   “是山本啊。”女生一开始还略感不满,看清来人后,语气顿时变成了然的暧昧,“那世界就交给你了。”   “雪乃!”   “好好好,”雪乃自知失言,连连摆手道,“那我先走了哦。”   “嗯。”   雪乃离开后,世界拿起便当盒,从座位上站起道:“去老地方?”   “随你吧。”   世界和山本武快步走出教室,还好大家都去吃午饭了,教室里人不多,不然刚才又要有人起哄了。   走出门时,她转头看了一眼。   坐在靠窗位置的褐发男生猝不及防与她双目相对,如受了惊般瞪大双眼,随后立刻低垂下头,像只沮丧的垂耳兔。   「真是……」   山本武忽然问道:“刚刚你不高兴了?”   她犹豫一下道:“没有啊,只是觉得这样说不太好……明明只是青梅竹马这样的关系。”   关于这次的任务,世界意志给她的背景是母亲为早逝的钢琴家,身为财团三子的父亲却对她不闻不问。   因此与父系亲属关系生疏的她在父亲酒驾去世后便从东京来到并盛,同外婆一起生活。只是两年前外婆去世,如今她住在单人公寓。   而她与山本武是从幼儿园便一起上学的青梅竹马,后者挺拔英俊,性格开朗热情,再加上又是学校棒球部的主将,因此在班里有很高的人气。   世界是个温柔并且气质出众的美少女,于是常常有人因为二人亲密的关系而误会——总是会被人起哄,使得二人尴尬不已。   “一定要说的话,倒是阿武这段时间的情绪一直不高呢。”   山本武没有回答她,转而提及一个不相干的话题:“世界,你觉得我能打到甲子园吗?”   甲子园是为数不多的全日本参与的棒球比赛,全日本的少年天才都向往的棒球圣地,也是山本武一直以来的目标。   因此虽然不解,她却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肯定会的,阿武可是棒球天才哦。”   “世界也是这么认为啊。”   她纠正了对方发言的疏漏:“是大家都这么认为才对。”   听了她的话,山本武不禁露出爽朗的笑容。但不知为何,她的直觉却告诉她对方心里并不像外表这样轻松愉快。   他在担心什么?   尽管不明白山本武的担忧,但世界却清楚自己刚才在撒谎。   她的确没有怀疑山本武的棒球天赋,但她并不觉得对方会走上职业棒球选手这样的道路。   『于世界基石上点燃的七种火炎』。   一听这种话,便知道这个世界必然是存在超自然的力量的,而山本武又与她有如此密切的关系,那么他必然与之有脱不开的关系。   他的成就绝不会止步于棒球比赛。   说起来,并盛相比东京虽然是个乡下地方,但奇怪的家伙却不少。   比如他们班总是受人欺负,成绩次次倒数的沢田纲吉。   比如高一年级的学长,口头禅是极限的笹川了平。   以及脾气古怪,以暴力统治校园,就连老师也畏惧不已的风纪委员长,云雀恭弥。   还真应了校歌里的那句话呢。   「并盛不大不小,刚刚好。」   ―   如果知道自己会遇到裸.奔向暗恋的女神表白这种事,沢田纲吉今天就是躲在房间一天也不会下楼,更不会去见那个奇怪的小婴儿!   临死之前他对没有向世界告白感到后悔,   于是便有了下面这一幕——   “神代世界,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浑身赤条条的他只穿着内裤,站在神代世界面前大声表白。而且不仅在大庭广众下出丑,甚至还被同样暗恋世界的前辈要求决斗!   「完了完了!这下一定要被神代桑讨厌了……」   清醒过来的沢田纲吉在内心崩溃地抱头,却听见少女迟疑的声音:“尽快换上校服吧沢田同学?如果被云雀学长看见的话,会被惩罚的。”   他感动地眼泪汪汪,即使受到这种对待,也还是这么温柔,真不愧是神代同学!   “神代桑……”   “还有持田学长实在太过分了。”世界做出打气的样子,“请一定要加油打败他啊!”   “一定会的!”   一直到看着世界的身影离去,沢田纲吉也依然回不过神来。   接着,他的后脑勺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使他不禁向前栽下。   “嘶痛痛痛痛痛——你干什么Reborn!”   “这副样子真是逊毙了。”Reborn站在他的肩膀上,“别想入非非了,即使没有你,她的男朋友也会帮她解决持田的。”   纲吉下意识驳斥道:“世界没有男朋友!”   “小女孩的把戏而已。”Reborn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道,“你不会真的以为她对现在这样废柴的你有什么期待吧。”   他被噎得哑口无言,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自己的废柴。   但是……   他的确有真切的感知到过的,虽然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世界对他的期望。   ―   和以前相比,面对此次持田挑战的沢田纲吉表现意外的出色。   如果是过去,面对持田的挑战他根本没有勇气参与,然而这次他不仅勇敢应战,甚至还击败了持田!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作为事件的女主角,她理所当然地旁观了这场决斗,并向沢田纲吉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与祝贺。   只是更让她在意的是沢田纲吉额头上偶尔出现的火焰——当那簇火焰出现时,后者明显性情大变,并且身体各方面素质都有了极大的增强。   毫无疑问,这便是世界意志所说的火炎了。   而世界基石应该就是那个小婴儿的……奶嘴?   这个世界的基石还真是不靠谱啊。   “神代桑什么的有点太生分了,以后叫我世界吧。”她微笑着伸出手,大方地说,“可以和我做朋友吗,纲吉君?”   “嗯!”纲吉用力地点了点头。   正如她所想的,那簇火焰完全改变了沢田纲吉的生活。   他变得勇敢、凶猛以及热爱裸.奔。   因此在她提起愿意给沢田纲吉补课时,老师表现得略有些迟疑。   “没关系的。”她说道,“更何况帮助同学提高成绩,本身便是我作为班长的责任。”   在她离开后,办公室的老师们不禁讨论起来。   “真不愧是资优生啊。”   “不过A班那个沢田纲吉我也听说过,世界真的能提起他的分数吗?”   “没多大希望。”A班班主任早便放弃了沢田纲吉,此刻自然也不指望世界能起多大作用,“事实上我更担心这个孩子和山本武的情况呢。”   “听说是一对少年情侣?”   “是的。”班主任忧虑地说,“按理说没有影响学习的话我也没有插手的理由,但是校规要求学生禁止恋爱,如果他们表现得太过明显让云雀知道的话,恐怕会有麻烦。”   “也对。”   其他老师建议道:“还是提醒一下吧。”   ―   夕阳的余晖穿过窗户洒在桌子上,沢田纲吉望着天际的火烧云,心情轻飘飘的。   因为教室里没有其他同学,所以他与Reborn交谈时也没有顾忌。   纲吉单手托着下巴,开心地说:“世界下午说以后每天放学都要给我补课诶。”   可惜回应他的是一记毫不留情的飞踢:“我才是你的家庭教师。”   纲吉揉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小声嘟囔道:“这不一样啦,Reborn是Reborn,世界是世界。”   Reborn看着纲吉,难得严肃道:“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纲吉瞪大眼睛:“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不要。”纲吉表现出难得的反抗精神,“绝对不行!”   Reborn黑漆漆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但说出的话却是威胁十足:“想去三途川旅游吗?”   “呜哇,”   他顿时抱头,“完全不讲道理的!”   “哼。”Reborn轻嗤一声,“那么想补课的话,以后每天晚上多跑五圈吧。”   他连连摆手道:“五圈会死人的,一定会死人的。”   “才五圈就接受不了吗?那你就去死吧。”Reborn毫不留情地说。   所以最后纲吉还是不得不接受了Reborn的要求。   根据他的经验,他就算无法达标,但只要尽力做的话,Reborn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但果然还是很想吐槽啊。   这种沮丧的心情一直到世界背着书包匆匆赶来才得以消失。   “对不起,没想到家政课会拖堂,我迟到了。”   “没关系,我也刚来没多久。”纲吉略有些慌乱地说。   “作为补偿,请收下这个。”世界取出一个外观精致的粉色饭盒,“这是我刚刚做的小熊饼干,巧克力口味,希望能抵偿我的过失。”   是世界送他的礼物……   沢田纲吉接过饭盒,涨红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Ciaos。”一道稚嫩的声音在窗台上响起。   世界闻声望去,发现是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帽子的小婴儿站在那里,帽子上居然还趴了一只蜥蜴,神情满是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冷静,可以说是奇怪极了。   “你是?”她惊讶的看着那个小婴儿。   “啊,这是我亲戚家的小孩子,嗯,来我家过节……”沢田纲吉慌张地想要解释。   “过节?最近有什么节日吗?”   “啊,这个……”沢田纲吉眼神游移不定,看不下去的Reborn索性跳到他肩膀上打断了他。   Reborn看着她:“我是阿纲的家庭教师,名叫Reborn,来自意大利。”   “你好啊小朋友。”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这么小的小孩子都能进行跳跃这样的高难度动作,但是看周围人都毫无隔阂地接受了这个设定,她大概也是装傻比较合适吧。   更何况他胸前的那个奶嘴还是世界基石之一,也许这就是个婴儿也具有超能力的世界呢?   只是面对她友善的态度,Reborn却反应平淡,他转身踹沢田纲吉一脚:“这个家伙的文化课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全力的。”她微微一笑道,“加油哦,纲吉君。”   灰头土脸的沢田纲吉立刻正襟危坐,严肃地大声道:“我会的!”   Reborn瞟了纲吉一眼,暗忖道平时训练学习都是一副叫苦连天不清不愿的样子,现在倒是精神百倍。   是因为教学对象的不同么?   「如果是她的话……」 第75章 FLAG.75 怦然心动   无人的教室里, 只有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与少女讲解的声音。   钢笔在题目上划出一道痕迹:“这里还是不懂么?”   似乎在走神的少年猛然回神:“啊……嗯。”   “好吧, 那就再讲一遍, ”少女轻叹一声, “但是这次听讲的时候可不能走神啊。”   说完这句话她便继续耐心地讲解,没有分毫恼怒的样子。   她的态度令沢田纲吉感到一阵愧疚, 可更多的却是幸福的满足。这种细微的感觉如同酥麻的电流, 一点点自指尖涌入,漫过全身, 直到整个人都陷入温软的满足感中。   他的鼻尖似乎萦绕着少女长发间淡淡的薄荷香气,还有在纸上书写时两人不经意相触的衣袂……沢田纲吉忍不住又有些心猿意马。   “笃笃笃。”   钢笔忽然被人在桌面上敲了三声, 不轻不重, 然而每一下都像敲在他的心脏, 令他心中微颤。   “你又走神了, 纲吉君。”   “不是的,我,我……”他慌乱起来,想要为自己寻找借口却又张口结舌, 最终只能在她的目光中溃不成军。   “对不起。”他沮丧地承认错误, 垂头丧气的样子显得可怜极了。   “也许是我不适合帮你辅导——”   “不是的!”纲吉大声道,“世界讲得非常棒!只是、只是我自己注意力不集中……”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又小了下去。   世界在心里暗叹口气,倒没有继续为难他:“没关系,还是明天这个时间来这里补习。距离期中还有一段时间, 我们互相磨合慢慢适应吧。”   世界在纸上写下一串公式:“还有, 最近学习的章节都是围绕这些公式的, 这两天先尽量把它背熟吧。”   “嗯!”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她将课本笔袋一样样放回书包,站起身道,“明天见。”   “等等,”沢田纲吉叫住了她,小声问道,“那饼干呢?”   “饼干是我的赔礼,请你务必收下,改天把饭盒还给我就好。”   “这样啊……”   “没有事的话,再见咯?”   “再见。”   沢田纲吉恋恋不舍地目送世界离开,而Reborn不知从哪跳了出来:“人都走了,还看什么。”   “世界送我礼物了诶。”沢田纲吉已经学会过滤他的话,只是开心地说。   Reborn嗤笑一声,却难得地没有打击他。   ―   世界针对沢田纲吉的补课持续了一周,这才总算让对方适应了自己,不至于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   不过这种辅导对她同样是种很大的负担,难得的周末她便不愿意再给自己找麻烦,索性出门前往图书馆,准备在那里泡一天。   临走的时候她想道:昨晚隔壁的动静那么吵,大概是新邻居搬来了。如果今晚没事,还是登门拜访一下吧。   一边锁门,她一边做好了今天的安排。   ―   图书馆是个让人心平气和的地方。大家都在安静看书,人甫一走进大门,便不由自主地放轻脚步,不愿惊扰了这份安静。   世界熟门熟路地走到图书馆二楼B区,她很喜欢有关神秘学的书籍,因为任务的缘故,她总是试图在其中找到关于世界基石与火炎的蛛丝马迹。   她这次的目标是《月刊世界之谜与不可思议》上一位专栏作者出版的单行本。因年代比较久远,这本书外面的书店几乎没有售卖。抱着撞运气的心态,她打算来图书馆看看。   在茫茫书海中寻找一本书是一件辛苦而充满惊喜的事,但是终于找到目标时,那份成就与满足感胜过世间一切。   更何况在寻找途中,往往也会遇到其他自己感兴趣的书籍。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倒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世界的运气不错,花费一番功夫,她总算找到了那本书。只是书被摆放在暑假的最顶端,以她的身高,即使是踮起脚尖,想要取下来也颇为辛苦。   她踮起脚尖,试图用指尖去够那本书。   就在这时,另一只手从她头顶越过,轻松取下了那本书。   被、被人截胡了?   她转过身,只见一个穿着红黑格子衬衫的银灰头发的男生正站在她身后,左手拿着她想要的书,皱眉看着她。   这是个非常帅气的男生,头发被束在脑后扎成小辫,鼻梁上则架着一副眼镜,很有优等生的气质。虽然他一直皱着眉头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但因长相俊美,所以反而有种别样的帅气。   世界直觉忽然雀跃起来,高声宣布道——   「这是目标之一哦。」   意识到对方的不凡之处后,她顿时兴趣倍增。   他应该是混血吧?   注意到少年瞳色为亚洲人罕有的碧绿,她不禁猜测道。   不过没等她想好用英语还是日语打招呼,对方便先开口了。   面对她的容貌,对方并没有出现迷恋一类的神色,只是扬了扬手中的书籍道:“你想要这本书?”   “是的。”没想到他的日语竟这么流利,世界有些吃惊,却还是恳切地说,“这本书我找了很久了,并盛图书馆只有这一本,所以……”   “啧,”男生神色眉头越皱越深,打量她片刻,直到她自己被看得有些不安,方才松口放弃了竞争,“算了,你先看吧。”   放弃后他转身便欲离开,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愿。   看来他来图书馆也是为了寻找这本书,那么——   “请等一下!”她快步追上,叫住了那个男生。   “有事吗?”   “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联系方式?”少年流露出些许意外的神色。   世界估计对方大概是误会了,便解释道:“是的,这周我看完之后,你就可以借阅这本书,如果有联系方式会方便很多。”   听完她的解释,男生想来也明白自己想多了,气氛不禁变得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告诉了世界自己的联系方式。   “我叫狱寺隼人,电话号码是182********。”   “我的名字是神代世界,这是我的号码,如果在日本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哦。”   狱寺隼人清咳一声,不自在地别开脸,小声道:“我知道了。”   “还有,我得走了。”他干巴巴地说。   “这么早吗?”世界看向手表,“现在才九点半。”   “刚刚搬到新家,搬家公司那里还有一些事没有处理。”   “这样啊,说起来我家隔壁新邻居搬家也折腾了一晚上呢,”她理解地说,“那你先去忙吧。”   “嗯,”狱寺语气一顿,接着说道,“再见。”   “再见。”   狱寺扶了扶眼镜,快步向门口走去。   走出图书馆时,正逢和煦的春风拂过面庞,望见枝梢柔嫩的绿芽,他忽然没来由地想道。   「日本的春天……很美啊。」   ―   无论何时何地,搬家总是格外耗人精力,尤其他是独自居住,更是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来。好不容易忙完一切,心里只想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这种时候,无论谁来打扰他,都会被划到敌人的行列。   因此在听见门铃那完全无法忽视的刺耳声音时,狱寺的脸黑如锅底,他一边在心底杀气十足地想着要把来者怎么干掉,一边没好气地打开了门。   “谁——”不耐烦的声音在喉咙里便戛然而止。   “狱寺君?”女声同样饱含惊讶。   “你怎么住在这里?”   望着眼前穿着家居服的世界,狱寺一时有些反应不及。   世界道:“我也很奇怪新邻居为什么会是狱寺君啊。之前是觉得新邻居搬来如果忽视的话太过失礼,但没想到……真是太巧了。”   是啊,太巧了。   但并不令人反感。   狱寺侧开身,不自然地说:“要不要进来坐坐?”   “打扰了。”世界礼貌地打声招呼,接着在玄关换上拖鞋,这才进入客厅。   狱寺隼人的家居风格与他的性格相符,俱是冷色调,透着股干净利落的气质。也许是因为刚搬过来,家具不多的缘故,屋子里还是略显空荡。   “先坐吧。”狱寺示意她坐到沙发上,只是自己一副不自在的样子,看他生疏的表现,像是很少请人到家中做客。   两人面面相觑,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正当世界想主动打破僵局时,狱寺终于想到待客的标准流程。   “需要喝点什么?橙汁还是牛奶?”   世界想了想道:“一杯热水就可以了。”   狱寺一噎,这话他没法接。   世界忍不住噗嗤一笑:“好了逗你的,看你都紧张得同手同脚了,所以开个玩笑让你放松一下。”   “喂,我说,开玩笑也要有点基本逻辑吧。”   世界转开话题:“所以狱寺君之后入学是从哪一级开始呢?”   “我今年14,应该是国中二年级。”   “难道不会有语言障碍吗?”虽然已经见识过狱寺流利的口语,但她还是忍不住惊叹,“怎么说都会落后一级吧。”   狱寺挑眉道:“只是这种难度,我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这句话就带有十足的少年意气了,不过仅从他之前展露的那冰山一角来看,他所具有的知识储备量,的确足以傲视大部分同龄人了。   “那有考虑好学校的选择吗?”   “并盛中学。”他耸了耸肩,完全没把它放在心上,“大概是这个名字吧。”   “诶……”   “怎么了?”   “我正好在并中就读来着。”世界又补充道,“而且我也是国中二年级,如果你来A班,我们就是同班同学了。”   缘,妙不可言。   “这可真是……”   “说起来狱寺为什么要来并盛呢?”世界单手支着下巴,眨了眨眼道,“虽然我是并中的学生,但也不得不承认并中不是什么名校。按狱寺的情况,怎么都应该去洛山、秀德这样的名校吧。”   闻言,狱寺原本放松的神色渐渐冷峻下来:“我来这是有我的目的的。”   “什么目的?”   “为了一个男人。”狱寺沉声道,“并盛中学二年A班,沢田纲吉。”   “……呐,狱寺君。”   “嗯?”   “你忘了吗,我也是二年A班的学生。”   狱寺的脸僵住了。   “你找沢田有什么事吗?”世界好奇的问道,任她怎么想,她也想不到沢田纲吉与狱寺隼人之间会有的关系。   在这件事上,狱寺意外的守口如瓶,而世界并不是个会强迫别人的人,最终便也作罢,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提起这句话。   ―   因为刚来到日本,各方面都不够熟悉,所以学校方面没有立刻安排狱寺入学,而是延迟了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他搜集着关于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的情报,同时也与世界一点点熟悉起来。毕竟作为邻居,两人接触的时间非常多,甚至有时会相约去图书馆或者博物馆一类的地方。   两人兴趣相投年龄相仿,再加上同样的相貌出众——不知道世界是怎么想的,至少狱寺觉得自己对她是有隐隐约约的好感的。   话说回来,他们这样,算是……约会吗?   想到这里,面对自己非常喜欢的科学杂志,他竟也无法集中注意力,心里难以自制出现类似烦躁的情绪。   一杯热饮忽然被摆在他面前。   “嘶,外面好冷,早知道就穿厚一点的外套了。”少女手中捧着热饮,鼻尖微红,“还好书店里很暖和。”   毕竟还是二月,虽已是初春,但下雨之后依旧有着无法忽视的冷意。   “这么冷么?”他瞟了世界一眼,“这种时候可以考虑巧克力一类的食物补充热量。”   “巧克力?”世界眼睛一亮,“在哪?”   “我口袋,自己拿吧。”   也只有寒冷能让这个女孩露出如此可爱的一面了,她一向秉持良好的修养,绝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   更别说像现在这样来取他口袋中的巧克力了。   看着少女如水般清冽的长发,他心中微动,鬼使神差的,他反手握住了世界的手腕。   在无人知道的书桌下,两人的手掌紧密贴合。   十指相扣。   世界没有拒绝。   心中阴郁的烦躁忽然烟消云散。 第76章 FLAG.76 十代目夫人   在那日书店之行后, 狱寺隼人觉得自己也许应该做些什么令两人关系更进一步。   但出于某方面的考虑, 他最终选择了微妙的沉默。   而身为女生,世界有自己的矜持。既然狱寺不提, 她当然不可能主动问, 这也就造成两人表面上依旧如过去那样相处, 绝口不提在书店发生的事的局面。   说起来狱寺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此时的他满是少年特有的自信与骄傲:我是要成为彭格列十代目的男人。   所以等他打败沢田纲吉, 再考虑和世界的事情会比较合适吧。   ——他才没有害羞!嗯!   ―   今天是狱寺入学的日子, 身为邻居,世界理所当然地承担起指引他前往学校的责任。   和煦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 小鸟在树梢叽叽喳喳,狱寺和小卖部奶奶养的花猫对视一阵, 只见花猫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趴了下去。   这只是暂时的和平。   狱寺握紧拳头,热血沸腾地想道,就在今天,他便会击败沢田纲吉, 教会他美人只配强者拥……啊不, 彭格列十代目的位置, 只有像他这样的强者才配拥有!   「那样的话……」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偷偷瞄了世界一眼。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少女的侧脸, 在阳光的映衬下, 连她纤长浓密的眼睫都看得分明。   他们的距离是如此接近。   阳光蕴藏在她的眼角眉梢, 显得眉眼愈发柔和, 马尾辫在身后一跳一跳的。像是察觉到狱寺的目光,世界转过头来,对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偷看被抓了个现行,他的神色不禁有些狼狈,只能不自然地清咳一声,稍稍别过脸去。   他在内心懊恼地想道。   「真是太逊了!」   但是为什么,心里会充满欣喜的情绪呢?   ―   进入校门后两人便不再同路,世界走向教室准备上课,狱寺则因为办理入学手续的缘故,目的地是校长办公室。   一走进教室便有向她打招呼的声音响起。   “早上好啊。”   “班长早上好!”   “早上好。”   “世界,早上好。”山本武说道。   他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世界疑惑地看着山本武,他在和周围的同学谈笑,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像是被人打趣了。   明明是如此和谐的气氛,她却莫名觉得山本武心思根本没放在这里,这家伙最近老是心事重重的,问他怎么了就说没事,真是的……   斜后桌的沢田纲吉还没有来,看情况还是要一如既往的踩点进入教室。   她忽然被人拍了肩膀:“哎哎世界,听说了吗?”   拍她的女生是雪乃。   “怎么了?”   “据说有个转学生要来咱们班,有人看见了,他是个外国人,还是个大帅哥哦。”   应该就是狱寺了。   雪乃期待地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呢?”   世界正要接话,却见一个男生背着书包跌跌撞撞地闯进教室。   毫不意外的,依然是沢田纲吉。   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估计是一路狂奔到学校的。   路过世界的座位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说道:“早上好……世界。”   “早上好。”她微笑道。   「好、好可爱!」   被笑容治愈的沢田纲吉一直到上课时都是晕晕乎乎的,满脑子都是世界的笑容,完全没心思听课。   最终是女生们惊艳的低呼让他回过神来。   “好帅!”   “在意大利留学诶。”   “是归国子女吗?”   她们在讨论什么?   沢田纲吉好奇地看向讲台,却正好撞上那个名叫狱寺隼人的转学生的视线。   狱寺隼人没有穿校服,而是一身朋克系的打扮,眼神阴郁,完全一副不良少年的模样。   「咦,他为什么盯着我看……眼神还那么凶!」   看着杀气腾腾的狱寺隼人,他完全一头雾水。   老师逡巡教室,原想给狱寺隼人安排座位,却见对方径直向台下走去:“狱寺同学就坐在……诶,狱寺同学?”   “啊!”   伴随一阵巨大的声响与沢田纲吉的惊呼,狱寺竟一脚踹翻了沢田纲吉的课桌,见后者露出惊惧的神色,不禁厌恶地嗤笑,随后走到世界邻座的同学桌前:“让开。”   咦咦咦,有不良QAQ委员长救命!!!   被狱寺压迫力十足的视线瞪着,好像下一秒就会被他揍一顿,那个同学吓得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教室里顿时陷入了混乱,可应当站出来维持秩序的老师却因顾忌狱寺背后的神秘势力,陷入怎样处理这样的问题学生的苦恼中。   眼见局势失控,山本武忍不住蹙起眉头,却忽然听见因杂乱的环境而越发清晰的少女嗓音。   她语气温和,但态度很坚定:“狱寺同学,请遵守课堂秩序。”   “你……”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A班班长神代世界,今后请多多关照。”   狱寺神色凶恶,即使面对这样的温柔美丽的女生,似乎也完全不打算给面子,脾气上来怕是要一起打。   不能袖手旁观了。   山本武正想站出来制止时,却见一直缩在一边的沢田纲吉忽然挡在世界身前,鼓起勇气说:“狱、狱寺同学,你这样是不对的!”   他之前明明都害怕得不敢与狱寺对视,现在却不知哪来的勇气来和对方对峙。   狱寺怀疑的眼神在沢田纲吉与世界只见来回游移,凭借他过人的智慧,又联想到两者之前的表现,他忽然间明白了一切。   只见他神色阴郁道:“你是……彭格列的女人?”   “诶?”世界一怔,彭格列是谁?   沢田纲吉神色大变:“你是谁?这和世界没有关系!”   果然是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   一切真相大白,被背叛的愤怒与被欺骗的耻辱在瞬间汹涌而来。   “很好,很不错。”他冷笑几声,拳头松了又紧,总算是保留最后的理智,克制情绪,没有在教室里便大打出手。   他冷冷地看着沢田纲吉:“你这种废物不配得到我的承认,彭格列十代目的位置只属于我。”   这一次,他看都没有看世界,竟直接转身走出了教室,扬长而去。   教室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山本武爽朗地笑道:“啊哈哈哈,狱寺同学是在和沢田玩角色扮演游戏吗?”   怎么看都不是啊,山本也太天然了吧!   所有人都在内心无声地呐喊,不过因为山本武的打岔,教室僵硬的气氛总算是回暖。   大家扶桌椅的扶桌椅,讲课的继续讲课,没有人不识趣地去提狱寺隼人。   嗯,今天的并盛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平。   ―   放学后。   今天沢田纲吉家中有事,补课临时取消,因此她可以按时回家。   山本武靠在门框边,挑眉道:“我送你回家吧。”   世界摇摇头:“不用,你家和我家完全是两个方向,如果送我的话,你回家都几点了。”   “没关系。”山本武认真地说,“我担心狱寺找你麻烦。”   “噗。你今天没有部活吗?”   山本武神色一僵,含糊地说:“嗯,想休息一下。”   “那一起走吧。”世界背起书包道,“走到超市那里就好,那边离你家不算远。”   “嗯。”   二人并肩在街道上慢慢走着,夕阳将影子拉的很长,车辆的声音,行人的喧闹,似乎都离他们很远。   山本武沉默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世界。”   “嗯?”   看清山本现在的表情,世界心中一紧,“怎么了?”   她从未见过山本武露出这样的表情。   低落的,茫然的。   “到底怎么了?”   黑发少年低声道:“在世界眼中我是怎样的人呢?”   “诶?阿武是个很出色的人啊。”她说道,“虽然有些时候看起来天然呆,但关键时刻总是很可靠。”   山本苦笑道:“这么高的评价还真是让人吃不消啊……明明我是个只会棒球的笨蛋。”   见他这样,世界彻底严肃起来:“你最近很奇怪,能告诉我究竟怎么了吗?”   “我能感觉到我的状态越来越差了,再这样下去,我可能第一次无法进入首发队伍。”山本武低声道,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如果没有了棒球,我还能做什么呢?”   原来他最近烦恼的是状态问题。   世界说道:“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一次不行就两次。那些毫无意义的空话我不想说,但我可以保证,我永远都是山本会首席。”   ——山本会是学校女生为他组建的后援会。   心头的阴云虽然还未散去,但心情却已舒缓许多。   仗着身高优势,山本武拍了拍世界的发顶:“谢谢你。”   世界冲他眨了眨眼:“有什么好客气的。好了,送我到这里就可以。”   见这里离世界居住的公寓楼不过一个街口的距离,他便也放下心同世界道别。   毕竟任山本武想破脑袋,他也不会想到狱寺居然是世界的邻居,想要见世界只要在楼下堵就可以了。   而世界正是感应到在楼下徘徊的狱寺,这才提前打发山本武回去。   楼底下,少年站在路灯的阴影处,沉默地看着她。   “狱寺君?”世界问道,“是在等我吗?”   狱寺自阴影向她走来,步速不快,却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气势。   他没走进一步,世界便下意识后退一步,直到后背退无可退,抵在冰冷的墙面上。   狱寺单手撑住墙壁,将她困在自己与墙壁的狭小空间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实在是个俊秀的少年,即使是现在凶巴巴的模样,也让人觉得帅气极了。   世界没来由觉得有些心虚,因此先发制人道:“你今天为什么生气?而且干嘛要说我是什么什么的女人……这种措辞真是太失礼了。”   回答她的只有一句话:“你和沢田纲吉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同学。你是不是和他有什么误会?纲吉君是个性格很好的人,从不会与人吵架,你们肯定——”   狱寺打断她:“我们之间不存在误会,因为根本没有交流的可能。”   接着,他紧盯着世界,一字一顿道:“我不管你和他什么关系,神代世界,我会夺走他的一切,包括彭格列十代目的位置和女人。”   “十代目什么的到底是什么啊。”世界被他说得完全摸不着头脑,更何况狱寺的口吻也让她感觉尊严被冒犯。   “真不知道么?”狱寺打量她一阵,见她神色不似作伪,语气不禁缓和些许,“你现在还没有了解的必要。”   委实说世界非常想追问下去,她直觉相信这个名词同她的任务有很大关系,可如果纠缠下去狱寺必然会起疑。   语气一软,狱寺便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   「可恶,怎么这么冲动!」   他故作无事的后退一步,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解决当下局面的方法。   所以,果然还是道歉吧。   他冷不丁开口,语速飞快地说道:“对不起。”   “嗯?”她还没回过神来,茫然地问,“你刚才在说什么?”   狱寺凶巴巴地瞪着她,见她一脸茫然无辜,只得没好气地说:“没听见算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   ―   第二天上学时狱寺的表现十分正常,世界以为他已经放弃了幼稚的霸凌行为,便放心地去老师办公室帮忙处理事情。   结果一回来就听说狱寺把沢田纲吉叫出去约架了。   这两人究竟在搞什么!   她叫上班里三个比较强壮的男生,一路打听着向两人打架的位置找去,等到他们赶到事发现场,一切都已尘埃落地。   狱寺心悦诚服地看着沢田纲吉,后者丝毫不令人意外的只穿着内裤。   “纲吉君……如果这么想挑衅校规的话,你可以在云雀前辈面前跳草裙舞的。”   “世界!”沢田纲吉又羞又气,急到最后只能气自己,看着世界的眼睛湿漉漉的,“别这样。”   连声音都含着委屈了。   “十代目您可以穿我的外套!”狱寺二话不说立刻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昨天不是还嚷嚷着要和沢田纲吉决斗么?   “狱寺你不要这样。”沢田纲吉干笑着摆手,“我不是什么十代目。”   “不,请让我追随于您!”   “狱寺君……”世界惊讶地说,“你怎么了?”   “我只是忽然发现,十代目就是我要追随一生的男人!”狱寺兴奋地高声宣布道。   他眼睛明亮,似乎想让世界一同分享自己的喜悦。   然而后者的脸上殊无笑意。   狱寺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   话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沢田纲吉看着世界时的眼神,以及那份毫不加遮掩的爱慕。   一个词语就这么轻飘飘地,从嘴中冒了出来。   “……十代目夫人?”   找到愿意追随终生的人的喜悦忽然间烟消云散。 第77章 FLAG.77 梦中相遇   世界严肃地说:“再次重申一遍, 我和沢田同学没有任何超出同学以外的关系, 所以也请你以后不要说我是谁的女人这样失礼的话。”   但狱寺完全听不进去,他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神情变幻数次,转身一言不发地上楼。   这是又怎么了?   站在原地的世界有些尴尬, 转念想到这是狱寺的错,火气便又上来了。   明明都是他无理取闹!   世界知道狱寺一直是一个写作别扭读作傲娇的人,而这次他闹别扭的时间格外的长,别说在学校说话了, 便是上下学也会刻意错开她。   其实所谓的刻意也只是世界自己认为的, 狱寺天天鞍前马后地跟着沢田纲吉,自然也没有多余时间与她相处。   这不是坏事,沢田纲吉就是这个世界选择的『命运之子』,与他建立深刻的羁绊,狱寺迟早有一天会点燃火焰。   想到这里,她便默认了狱寺疏远她的事实,然而狱寺的心情非但没有变好,甚至更加恶劣了。   想到他对沢田纲吉的敬慕, 而泽田纲吉喜欢自己……好巧不巧地, 在认同沢田纲吉前,他也喜欢上了自己。   多么令人窒息的巧合。   缘,妙不可言。   因为这样妙不可言的缘分, 狱寺几乎一见到她便陷入对自己的厌恶中。如此没有觉悟的的他, 又怎么能成为十代目最倚重的左右手?   在心中无法面对世界的情绪作祟下, 狱寺隼人选择了逃避。即使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也会刻意移开自己的目光,态度冷漠疏离,避嫌这个词根本就是为他准备的。   但是,越是告诉自己不在意,便越是在暗示自己“你喜欢她”的事实。   在记忆中不断美化与她的回忆,不断增加自责与愧疚,越是喜欢,便越进退维谷,直到最后发展成无可挽回的局势。   ―   身为命运之子,沢田纲吉有一项很神奇的能力。那就是平时看起来相当废柴,但在关键时刻总能爆发出惊人的能力。   就比如现在,他救下了打算自杀的山本武,后者因手臂受伤打不了棒球,本已心灰意冷,最后竟因沢田纲吉的劝说重燃信心。   经过一番周折,山本武成为了沢田纲吉的第三个朋友——如果世界算第一个的话。   见山本武放弃轻生想法,世界总算松了口气,随后便不由自住的想道。   应该说不愧是命运之子么?   “还不算无可救药。”稚嫩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随后她肩膀一重,险些站立不稳。   “是你啊,”犹豫了一下,世界选择了一个圆滑的称呼,像是开玩笑般说道,“老师。”   Reborn放下望远镜,问道:“你觉得阿纲怎么样?”   “嗯……纲吉君是个很温柔的人。”   Reborn却完全不打算给自己学生面子,毫不客气道:“他就是个废柴。”   “啊哈哈。”世界尴尬地笑了两声,不知道该怎么接。   “不过我会把他培养成合格的黑手党boss的,怎么样,要加入吗?”   “……黑手党?”世界似乎抓住了什么线索。   “Reborn!”回来的沢田纲吉耳尖地听到了Reborn的话,顿时着急地说,“不要把世界卷进这样奇怪的事情来。”   山本武无知无觉地说:“啊哈哈哈,是要玩黑手党游戏吗,带我一个吧。”   “不是的……”沢田纲吉恳求地看着Reborn,侥幸似的问道,“Reborn,你是开玩笑的,对吧?”   “我没有。”Reborn大大的眼睛里一片平静,“世界的资质很好,很适合成为杀手,传承我的衣钵。”   “杀手?”世界重复一遍。   “他开玩笑的!”沢田纲吉拼命为Reborn遮掩道,“Reborn就是喜欢玩这些小孩子的家家酒游戏。”   见世界还是颇有狐疑之色,他灵机一动,喊出了关键的一句话,“你看他因为过度沉迷,都缠着他爸爸妈妈给他定制小西装和小手.枪!”   说完他就被Reborn踹倒了。   “你想死么,蠢纲?”Reborn阴恻恻地说。   纲吉捂着胃倒在地上,脸上写满生无可恋,看来对这个鬼畜而不讲道理的家庭教师已经绝望了。   “十代目!”狱寺隼人担忧地扶起沢田纲吉。   不过发现世界脸上怀疑神色渐消,沢田纲吉还是颇感欣慰,觉得自己的牺牲还是值得的。   “但是纲吉君,杀手黑手党这类词语,让小孩子早早接触可不好哦。”世界神色严肃地说完,便抱起了Reborn,叮嘱道,“以后不要什么都听纲吉哥哥的知道吗?”   咦,他做错了什么!   看着Reborn故作乖巧的窝在世界怀里,沢田纲吉倍感苦逼。   他也好像想要世界的拥抱……   接着他便感觉Reborn看向他的眼神似乎带了几分嘲笑。   沢田纲吉顿时觉得自己更苦逼了。   就在这时,Reborn忽然开口道:“阿纲,你不是有话要对世界说吗?”   “哦,对。”纲吉挠了挠脸,吞吞吐吐道,“妈妈说感谢世界这些天对我的辅导,想请你到家里做客。”   一旁的狱寺眼睛一亮:“属下也想拜见沢田夫人!”   “阿纲的妈妈要请客吗?”   见大家态度似乎都很踊跃积极,Reborn最终给事件定性:“那么这周末就举行彭格列第十代家族第一次集体聚会吧。”   纲吉垂死挣扎道:“说了我不要当什么十代目了啊……”   “世界要来么?”Reborn压根不看他,转而邀请世界,“奈奈说要好好感谢你呢。 ”   “诶,这样啊。”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她的目光令她压力颇大,道,“定一下时间吧。”   “那就周末了。”Reborn一锤定音。   ―   折腾了一天,世界晚上洗漱后很快便睡着了,与往常不同的是,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中她在茫茫的白雾中沿着条石子小路行走,有心回头,可来时的路却已被浓雾笼罩,只能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就这样走下去……   「一定会遇上什么的。」   即使再有耐心,即使在梦境中不会感觉疲惫,仿佛没有尽头的行走依然会使人心生烦躁。   就在她几乎按耐不住时,天光乍破。   明媚的阳光驱散了沉闷的雾气,光亮一点点的穿透雾气,终于使她看清了身处的环境。   死寂的战场,哀凉的风呼啸着吹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横七竖八的断肢尸体互相堆叠着延续到远方。秃鹫在天空盘旋,似乎随时准备降落下来啄食尸体。   这里是一处发生过大战后还未经打扫的战场。   见到眼前这一幕人间惨剧,她略感不适的转开视线,但奇怪的是,她的内心居然没有任何恐惧恶心的情绪,更不要说呕吐这一类生理反应了。   因为是在梦境吗?   “哦呀哦呀,误入仙境的小爱丽丝~”   尾音被暧昧地拉长,一道略显轻佻的少年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世界回身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色衬衫黑色长裤的少年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他的发色深蓝,容貌俊美,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更添一分魅力。只是他将发型梳成古怪的凤梨头,看起来颇为古怪。更奇怪的是他的眼睛,右眼瞳色与发色相同,左眼却是红色,上面还有一个奇怪的“六”字。   『是必须攻略的人。』   世界意志给出了这样的指点。   或许是她之前任务累积的功勋足够,世界意志与她的联系如今更加紧密了,甚至偶尔还能在关键时刻给出指点。   她心中暗忖,嘴上警惕地说:“不管怎么看,这里都称不上是仙境吧。”   少年不赞同道:“擅自闯入他人梦境,语气却又如此失礼,这可不是一位淑女所应有的行为,不打算自我介绍一下么?”   “我叫世界,姓氏嘛……就不告诉你了。”   “Kufufufu,”少年发出奇怪的笑声,“真是可爱的小姐,我叫六道骸。”   “六道骸?你好,冒昧打扰了。”   好奇怪的名字,应该是假名吧。毕竟她都没有介绍清楚自己,而这个少年又怎么看都不像是不计前嫌的人。   “能有这样一位可爱的小姐来到我的梦境,是我的荣幸。”   他这样直白的话语令世界有些窘迫,不过这种感觉并不讨厌。   “但是你好像不高兴,”她迟疑一下说道,“做噩梦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了吧。”   六道骸的笑容微敛:“不是噩梦。”   接着他打了个响指,语气转淡道:“是我前世之一死亡时的场景。”   伴随着他这句话,二人周围环境以六道骸为中心,如多米诺骨牌般迅速向外蔓延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垠的向日葵花海,两人站在山坡上,俯视着那片风中摇曳的金色。   “是我疏忽了,你应该更适应这样的场景才对。”   “没有没有,骸君很厉害,居然可以操控梦境。”   “是魔术哟。”   “魔术?”   “外人一般称我为魔术师。”忽然来了兴致的六道骸右手在左手袖前一抹,竟带出一只白鸽,“就像这样。”   世界捧场地赞扬道:“好厉害!但是骸君刚才说前世死亡什么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好说的。”六道骸的脸色说变就变,虽然没有发火,但世界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心情变差,这令她不禁有些后悔。   但是总觉得这样冷淡的样子,才是六道骸的真正性格。之前轻浮亲和什么的,都让她觉得很假。   她小心地问道:“骸君生气了吗?”   容貌美丽的少女总是容易获得他人原谅的,听到女孩柔柔的声音,心头那点戾气转眼便烟消云散。   她还只是个小姑娘罢了。   骸如此想道。   “没有,只是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我还以为我说错话了呢,所以魔术师先生,能请您给我一份冰淇淋吗,香草薄荷味的。”   “噗,你这是什么逻辑。”话是这么说,六道骸还是不知从哪摸出一杯冰淇淋递给她,“你要的冰淇淋。”   世界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却忍不住说:“是我的问题么?这份冰淇淋……好像是草莓味的。”   “你没有问题,”六道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没吃过想香草薄荷冰淇淋,自然不知道它该是什么味道的。”   “欸——”   世界拖长了语调,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六道骸紧跟着补充道:“不过我有机会会去品尝的。”   “那下次一定要给我吃哦。”世界顿时高兴起来,不好意思的一笑,“其实我也没有吃过这个口味的冰淇淋呢。”   如此单纯直白,就像是一张白纸,心里在想什么别人一眼就能看穿。   是和他所处世界格格不入的存在。   “真是可爱的孩子。”六道骸唇角微翘,“不过你大概是不会再见到我了。”   “所以说为什么要一口一个孩子的叫我,明明我们差不多大!”   “Kufufufu……”六道骸只是发出他先前那种意味不明的古怪笑声,并没有回答她。   “好吧。”自知无趣,世界瘪了瘪嘴不再追问,“不过我会努力的。”   “嗯?”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果我一直想着骸君的话,晚上也会梦到你吧。”   “噗。”主动连接梦境可是连他都不敢保证百分百成功的幻术,这样的小姑娘却有底气这么说,不得不让他感到好笑。   “为什么在梦里还会犯困啊。”她忽然打了个哈欠,“有一点想睡觉。”   “这是你精神力即将用完的前兆。”六道骸拍了拍她的发顶,“睡吧,长时间夜游的坏孩子会遇到糟糕的事情哦。”   “我不是小孩子了,”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只能含糊地嘟囔道,“还有我的冰淇淋……”   “是是。”六道骸忍不住露出无奈的微笑,“晚安,爱丽丝小姐。”   “晚安……”   ―   世界的某一处。   城岛犬好奇地问道:“骸大人的心情很不错,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吗?”   “遇到了一位很可爱的小姐。”   “骸大人很喜欢她么?”   “也许呢。”六道骸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爱丽丝小姐的一千零一夜,似乎也是不错的故事。” 第78章 FLAG.78 立于顶端的男人   “今天要一起回家吗?”放学时有女生问道。   世界婉拒了她的邀请:“谢谢, 只是放学我有点事,所以要自己走。”   被拒绝后,女孩有些失望, 但还是露出微笑回到了自己座位:“要注意安全哦。”   “放心吧, 没关系的。”   按常理来说,漂亮的女孩子独自走在路上时总会受到一些混混的骚扰的,女生结伴同行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事实上,并盛的女生无需担心这些事。   倒不是说并盛民风淳朴,混混们道德底线比较高,只是纯粹因为一个立于并盛顶端的男人。   并盛中学的风纪委员长, 云雀恭弥。   众所周知, 云雀恭弥是个长相很有东方古典美的男生, 俊秀的容貌相当出众。可惜他的性格却与东方人传统的含蓄温和绝缘。他冷酷暴力,用暴力维护并盛的风纪, 最常挂在嘴边的便是“风纪”与“咬杀”。   世界对云雀恭弥的大名也是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没什么接触的机会,最近才有闲余时间考虑关于云雀恭弥的事。   该怎么做呢?   世界一边思索着,一边在小卖部买了两根香肠和牛奶。   这些食物她准备用来喂养一只偶然遇到的流浪狗, 这个小家伙后腿有些跛,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身体上的缺陷, 才会被主人抛弃的。   她快步绕过街角, 在公园门口堆放的水泥管那里, 她见到了一只脏兮兮的白色小狗。   “汪酱, 晚上好哟。”她笑眯眯地同小狗招了招手, 小狗嗅到熟悉的气息,顿时欢快地向她跑来。   因为它一瘸一拐的动作,世界不忍心它跑太远,便小跑着迎了上去。   “慢点吃,不着急。”她轻声道。   忽然,世界发现小狗侧身毛发上粘上了星点血迹,不禁皱起眉头:“是受伤了么?”   她小心翼翼地拨开那处毛发,果然,那里有被锐器划开的伤口,毛发被鲜血粘在伤口上,虽然她的动作已经很小心,却还是牵动了小狗伤口。   小狗疼得瑟缩,却还是乖巧地趴在原地。   “谁做的?真是太过分了!”   小狗呜咽一声,显得可怜极了。   一道清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是两个顽劣的小孩子拿石头砸它,因为它行动不便,所以被砸伤了。”   世界讶然转头,只见一个黑发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是并盛的学生?”   肩上披着老式的旧校服,左臂别有写着“风纪”的红底袖章,容貌俊秀气势强大,来者是谁已经不作他想。   “是的,委员长好。”   云雀恭弥又看了她几眼,忽然开口道:“你是神代世界?”   “是的,前辈……认识我?”   云雀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走到她身边抱起小狗,动作颇为熟练,不像是第一次接触小狗的人。   见他要离开,世界连忙赶上追问:“等等,前辈,你要去哪?”   “宠物医院。”云雀头也不回道。   他的意思是要救治小狗吗?   因为初次接触云雀,并且对方看起来并不好相处,她便不好多问下去,只是小步快走跟在云雀恭弥身后,来到附近的一家私人宠物医院。   医生是个中年男人,对云雀的到来没有任何讶异的表情,反而态度很是熟稔:“又来了啊。”   「又?」   世界心中一动。   废话不多说,医生迅速给小狗的伤势做了检查后,最终下了诊断:“伤口很深,不注意疗养的话很可能会感染,发展到最后,它这条腿就不是跛而是直接废掉了。”   “但是,”说到这里,医生有几分为难地说,“它需要接受手术,药品的价格很高,如果和之前一样不收取费用的话,我可能……所以……”   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我可以——”世界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云雀打断了。   他的神色透着不耐,以及理所当然的意味:“继续治疗,我已经向那两个孩子的父母收取医药费了。”   孩子砸伤流浪狗,父母会对小狗做出补偿么?   之所以会出现现在的情况,纯粹是因为那个人是云雀恭弥罢了。   医生一愣,随后哑然失笑:“果然是恭弥啊。好的,小家伙就交给我了。”   在医生接种疫苗时,世界和云雀恭弥便在手术室外等候。她拘谨地坐在座椅上,而云雀则靠在一旁的墙壁上,两手交叉抱在胸前,闭目养神。   和云雀交流大概是不可能的,这家伙在学校根本没有朋友,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偶尔作为风纪委员长发言,也是张口闭口都是风纪。   在他眼中,世界上除了他以外似乎都是草食动物,连口癖都是“咬杀”。   只是他也有这个傲慢的资本,支持云雀恭弥统治并盛的最大底牌,便是他非人的战斗力。   在并盛的学生中,口口相传着风纪会委员长的光荣战绩。比如因为周围小混混勒索并盛中学学生的事,云雀亲自出手,独自将并盛的小混混几乎清理了个干净,达成“百人斩”的惊人战绩。   尤其是不良聚集地黑曜中学,更是云雀的重点打击对象,据说黑耀老大出院后就哭着喊着要转学了……   这位称得上是凶名赫赫,令学生们敬畏有加的委员长就站在她不远的地方。   搭话是不可能搭话了,发呆又很无聊,于是她不禁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走廊的灯也许是因使用时间过长,光亮有些昏暗,偶尔还会忽明忽灭,墙壁上的墙皮角落有些斑驳脱落,就条件来看,这里并不是条件很好的医院。   但听医生的话,似乎只要在条件以内,他经常对云雀送来的动物免费医治。   是个好人呢。   ……等等!云雀经常送来动物?一个对学生如此冷酷严厉的人,居然对动物意外的有爱心。可真正内心冷酷的人,哪来的爱心分享给动物。   云雀恭弥也许和大部分人所认为的并不一样。   于是她试探道:“云雀前辈经常来这里么?”   云雀闭着眼睛,依旧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嗯。”   “你很喜欢狗吗?”   “……”   “不知道汪酱有没有好一点,手术一定要顺利啊”   到这时,云雀终于睁开了眼睛,冷冷道:“你太吵了。”   世界立刻闭上了嘴巴,只是困惑委屈地看着他。温驯湿润的眼神令他不由自主地联想起了某种软软的小动物。   还是这样安静的样子比较可爱。   他如此下了结论,便重新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见他这样,世界也只能无奈地放弃搭话,撑着下巴等待医生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医生终于从手术室里走出,轻松地向二人宣布:“手术很成功,三天后便可以接小家伙出院了。”   “太好了!”世界开心地说,“谢谢您。”   “这是我应做的。”医生冲云雀挤了挤眼睛,“小姑娘很善良哦。”   云雀恭弥毫不客气道:“不要做多余的事。”   这样冷硬的拒绝言辞让医生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无奈地向世界耸肩:“他一直都这样。”   这时候她只能微笑。   “你打算收养它么?”   “诶?”世界抬起头,发现云雀的确是看着自己后,方才确定他是在对自己说话,“我大概不行。收养动物是件很严肃的事情,我平时闲暇时间并不多,没有信心可以照顾好它,所以……”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借口,她越是解释便越是觉得苍白无力,连自己都觉得心虚。于是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只能垂下头,不敢抬眼看二人的表情。   云雀没有说话,沉默使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还是医生主动缓和气氛道:“小姐很有责任心呢。”   没人接话,这样的冷场让医生不禁再次苦笑。   “我会给它找到收养人的。”云雀忽然开口道。   “那我就放心了。”医生露出放心的表情,在他心中,云雀恭弥貌似是个非常可靠的人。   “至于你……”   世界立刻说道:“我明天还会来看它的。”   云雀可有可无地点头:“那你就回家吧。”   “?”话题转变之快令她措手不及。   云雀淡淡道:“学生夜不归宿是违反风纪的,你想挑战校规么?”   来了,云雀的经典语录——你是想挑战校规/风纪么?   这句话带有十足的危险气息。   医生适时地补充道:“是啊,只是时间也不早了,让女孩子一个人回家不合适,不然恭弥你送一下她吧。”   这与他的初衷完全不同:“我说过不要做多余的事。”   医生一脸茫然无辜:“但这是你制订的风纪。”   云雀沉默了两秒,然后转身便走。   见世界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医生向她使眼色示意她跟上。   “可是……”   “跟上。”云雀的声音在前方传来。   “是!”世界眼睛一亮,向医生露出感谢的笑容后,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天色已晚,路上行人稀少,见到她与云雀并肩而行的更是寥寥无几。   尽管二人一路无话,云雀更是自顾自地向前走,可世界的内心却是喜悦的。   因为直觉告诉她——   「云雀恭弥对你有点感觉哦。」   ―   结果第二天她迟到了。   “今天委员长亲自查到。”一个风纪委员同情地看着她,“你一会儿态度记得好点,委员长应该不会为难你。”   世界无奈地点头,磨磨蹭蹭地走进校门。   “迟到,违反并盛校规第一条。”冷冽的嗓音在她身前响起,“而且明知迟到动作还这么磨蹭,故意挑衅吗?”   “没有没有!”她慌乱地抬头,见云雀恭弥神色危险,连连摆手道,“今天早上闹钟不知道为什么晚了一会儿才响,所以才会迟到的!对不起!”   为什么昨天刚认识云雀恭弥,今天就会迟到呢?   大概是缘分吧。   “迟到,八百字检查。”   世界仰起脸,恳切地看着他,眼瞳澄澈温润,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那双眼睛……   云雀顿了顿,补充道:“刘海长度超过眉毛违反风纪,检查翻倍,三天后交一千六百字检查。”   在云雀恭弥这里,讨价还价是不存在的。   过分QAQ。   云雀对她的反应视若无睹,做完处理后,便说道:“你可以走了。”   “是。”   世界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如果下次还迟到的话,惩罚是什么?”   “三千字检查,以及打扫风纪会办公室一周……你已经准备下次迟到了吗?”   世界大胆地看着他:“如果可以一直见到云雀学长的话。”   第一次被撩的云雀不禁一怔。   这可能是云雀第一次遇到这样大胆的女生,虽然他在女生中很有人气,情人节时柜子里甚至被塞满巧克力,但一直没有谁有勇气挑战他的威严。   第一回合,云雀恭弥VS   神代世界,神代世界完胜。   沉默片刻,云雀作出了这样的回答:“校规第八条,学生禁止在校内谈恋爱,违者全校通报批评。”   世界从善如流道:“但是校规没有禁止后辈对前辈怀有敬仰之情。”   第二回合,云雀恭弥VS神代世界,神代世界完胜。   事不过三,担心玩过火的世界见好就收。她低眉敛目地站在那里,一副任由处置的样子。   尽管云雀一向表现得冷漠专.制,但实际上他自从国三后便很少动手教训学生,更多是以检讨及劳动惩罚为主,对女生更是从未出手。   从这方面来说,云雀还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面对世界的滤镜,无数对云雀恭弥中二期有过深刻体验的学生怕是要哭出来。   “……三分钟内,立刻回到教室。”   “是!委员长再见!”   ―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尽管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但山本武的胳膊依旧要休养很久,这便给他的父亲山本刚带来极大困扰。   平日里山本武也会帮忙送外卖一类的,所以山本刚从未考虑过联系送外卖人员的事。结果如今他手臂受伤,没办法帮忙,店里顿时陷入窘境。   对此世界自告奋勇道:“我可以帮忙。”   “这样不太方便吧……”   “没关系,只是中午而已,我可以申请走读的,平时只要您能帮忙解决我的午饭就好。”   世界与自家儿子从小青梅竹马,对于这个很可能是自己未来儿媳的小姑娘山本刚倒也没什么客气的,见她神色不似勉强,便笑道:“那就要麻烦世界了,之后有空一定好好感谢你。”   “没关系,毕竟我是阿武的朋友嘛。”   然而竹寿司居然有风纪委员会的长期订单,并且是据说是专门送给云雀恭弥的。   于是在送往风纪委员会办公室的外卖中,偶尔便会夹上一张淡粉色的猫头便签。   「这是只有云雀恭弥才能看到的神秘魔法哟。」   而云雀对此的态度往往是……   “无聊。”   可怜的小猫就这么被扔进了垃圾桶。 第79章 FLAG.79 十年后的世界   转眼间便是周末, 到了和沢田纲吉他们约好聚会的日子。   世界换好衣服,带上作为见面礼的点心, 便走出了家门。   “世界!”沢田纲吉在门口树下向她挥手,神色忐忑却难掩期待。   “早上好。”   “Ciaos。”Reborn站在他的肩头,也向她打了招呼。   唯有狱寺神色桀骜地靠在树旁一声不吭,视线根本没向她移动半分, 一副当她是空气的态度。   “狱寺……”沢田纲吉有些尴尬。他对狱寺会是这样态度的原因隐约有所感觉,所以每次夹在中间都很为难。   “不好意思来迟了。”她腼腆地笑笑,“临时找不到包装用的绸带,找到它花费了很多时间。”   “没关系, 大家不会介意的。”Reborn回答道, “既然已经接到人, 现在就去阿纲家吧。”   “山本应该在路上了吧。”   狱寺撇嘴道:“所以说为什么要叫棒球笨蛋和这个女人来十代目家啊。”   又来了。   世界无奈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正好对上狱寺的视线, 后者顿时如被针扎了一般, 猛然转头。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别扭?”她小声嘀咕道。   “……”狱寺假装没听见。   途中的一个路口, 他们听见了熟悉的呼唤声。   “阿纲!世界!”山本武远远向他们招手, 大步跑来。   走到面前了,山本方才看向狱寺, 语气有些意外地说:“哦, 狱寺也在啊。”   “喂, 你这个语气什么意思?”狱寺不满地说, “身为十代目的左右手, 聚会我怎么可能缺席!”   “狱寺君”、“山本君”、“不是, 诶”沢田纲吉磕磕绊绊地努力试图缓和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结果弄得自己心力交瘁还没什么回报。   山本摆摆手示意纲吉不用担心,露出爽朗的笑容道:“啊哈哈,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你也会来。”   完全没有用,根本越解释越黑了好吗……山本武总是能一击命中,精准地找到那个最能激怒狱寺隼人的点。   “你这个家伙……”狱寺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不知从哪摸出十根炸药,咬牙切齿道,“去下地狱吧!”   沢田纲吉见状手足无措:“咦咦咦炸药?!怎么办啊Reborn!”   Reborn淡定地说:“调解家族成员关系是身为首领的必修课,这件事我不会插手。”   “但是他们都要打起来了啊!他手里的那是炸药,是炸药对吧!”   “是烟花吗?”一旁的世界眼睛亮闪闪的,“真漂亮啊,我也想玩!”   “世界!”沢田纲吉绝望地看着世界,他本以为世界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他想同的正常人,现在看来,她有着与大家一样的神逻辑……   Reborn稚嫩的声音响起:“友情提示:你应该找到他们争执的矛盾点。”   “矛盾点?”沢田纲吉只是稍加思考了一下,便自暴自弃道,“想不到啦,这种事我不行的,Reborn你快阻止他们!”   Reborn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做不到的话就拼死去做。”   “我——”   Reborn懒得再听他的废话,迅速给了他一枪。   枪声响起,沢田纲吉瞪大眼睛,软软地倒了下去。   “纲吉君!”世界连忙想要查看他的情况,结果被突然暴起的沢田纲吉吓了回去。   “拼死也要阻止狱寺和山本因为世界打架!”   一声怒吼,中气十足,四方寂静,就连打得热火朝天的狱寺二人,动作都有一瞬的僵硬。   在这种尴尬时刻,还能谈笑自如的也就只有Reborn了:“没想到阿纲在死气状态下意外的聪明嘛。”   世界没有接话,她想要拿过Reborn的手.枪,顺便用教育的口吻道:“小孩子不要玩这些奇怪的玩具。真是的,都给纲吉君说要注意了,怎么还是这这么粗心。”   婴儿的手掌娇小柔软,力气却出乎意料的大,稍微使了点力气,世界竟没拿下他的手.枪。   “他们都很喜欢你呢。”Reborn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什么。   世界温柔的一笑:“因为大家都是好朋友嘛。”   “但是世界非常令大家喜欢。”他强调般地补充道,“非常非常。”   “大概是因为我的容貌吧。”世界神色有些惆怅,“因为容貌所以有很高的好感……不过是因为外表罢了,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要对自己有信心啊,我也很喜欢世界呢。”   她心中一惊,不由自主看向Reborn,却见小婴儿已经跳开,将注意力放在沢田纲吉他们身上。   「他是……什么意思?」   之后的路上Reborn表现得很正常,没有对她说奇怪的话。至于再一次在暗恋女生面前裸.奔的沢田纲吉则垂头丧气。尽管狱寺隼人一口一个十代目想要为他分忧,但沢田纲吉的心理阴影恐怕还真不是他能分担的。   众人一路吵吵闹闹总算是来到了沢田纲吉家门口。   突然,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在树梢响起。   他蓬松的黑色卷发中探出两只牛角,碧绿的眼睛晶莹剔透,身上穿着奶牛装,看起来可爱极了。   ——如果他的手里没有拿着炸弹的话。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危险了吗!   “去死吧Reborn!”这个小孩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掷出了炸弹,“接受蓝波大人的制.裁!”   “小心!”沢田纲吉提醒的话还没说完,只见Reborn一个飞踢,就把炸弹踢了回去。   Boom!   “不愧是Reborn先生!”狱寺敬佩地说。   山本武附和道:“很强诶。”   “不是,我说……”沢田纲吉脸色苍白,“现在不该关心那个孩子的情况怎么样了吗?那样的爆炸会出人命的吧。”   世界向前走了几步,正想查看蓝波的情况,便听到惊天动地的哭声在爆炸的地方传来。   “呜哇哇哇哇——从意大利波维诺家族来的蓝波大人,今年五岁,被Reborn打败了!”   说着,他便在自己那头蓬松的卷发中一通乱摸,摸到什么就扔出来什么,比如糖果、手.枪、炸弹,各种各样的东西齐齐向众人袭来。   他的头发是二次元口袋吗!   未等众人如此惊叹,便不得不狼狈地躲开天女散花式的武器袭击。因为靠近蓝波的缘故,世界受到的攻击是最多的,好在Reborn及时出手,挡住了全部攻击。   “蓝波,你是——”   “世界!”三道惊恐的声音响起。   Reborn猛然回头,只见从天而降的一只紫色炮筒,直直砸向了世界,尘埃四散。   不待烟雾散去,沢田纲吉急切地冲上前要救护世界。   然而,烟雾弥漫的中心……空无一人。   ―   经历了一阵难以言喻的坠落感,世界感觉自己似乎躺在什么硬邦邦的平板上。因为之前长久的黑暗,骤然明亮的光线令她一时睁不开眼睛,只能嗅到身边馥郁清新的花香。   喧闹的人声隐隐约约的传来,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般听不清楚。   「发生了什么?」   不等她理清思绪,耳边便响起什么重物被移动的声音。   以及随之而来的拥抱。   “世界……”一声饱含着复杂情绪的喟叹在耳边响起,声音中的哀恸即使是她这样的无关者都不禁升起一种怜悯的悲伤。   “你是谁?”她试图推开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然而力气却还是不够。   凌厉炽热的火焰骤然向二者袭来,抱住她的家伙不得不松开她转身应敌。   一个外国人在厉声呵斥,但因为是外语所以她并不知道说了什么。   “哦呀哦呀,沢田纲吉,你已经堕落到非礼小姑娘的地步了么?”   一个发型奇怪的男人讥诮地说。   这次总算是熟悉的日语了,但内容令她无比震惊。   “沢田……纲吉?”   世界的动作僵硬住了,她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华丽庄严的穹顶,银色的十字架高悬与墙壁,她自己半坐在一个铺满白色玫瑰的水晶棺中,面对着乌压压一片的西装男。   看着那群穿着沉闷的黑色西装,手臂上系有白纱的男人们,一个难以置信却又格外合理的想法逐渐浮出水面。   这是她的……葬礼。   她的视线在最前排神色各异的人面前扫过,都是些令她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的人。   直到看见那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帽子的小婴儿。   “Reborn?!你怎么也在这里?”   脑海中灵光一闪,不待Reborn回答,她转向其他人,这次便知道那种模糊的熟悉感是什么了,她一个一个点名道,“狱寺君、阿武、云雀前辈、笹川前辈、骸君……”   这些气场强大的男人们,赫然便是她认识的那些持有火炎的少年成人版!   “不对,骸君你怎么会认识他们?”   一道轻描淡写的男声响起:“因为骸君也是个黑手党啊,亲爱的。”   说话的是个容貌俊美的外国男人,有着柔软的白发,瞳色为漂亮的紫罗兰,左眼下描绘着奇怪的倒皇冠式图案。   他穿着白色制服,站在最前排的位置,地位似乎很高。   “请问你是?”   “我叫白兰,这时候的你应该还不认识我。”白兰微笑着向她走近。   直觉尖叫着发出警告。   “够了白兰。”沢田纲吉将她挡在身后,“到此为止吧。”   “彭格列!”   “唔,沢田君。”白兰困扰地说,“阻挠别人未婚夫妻相见,这已经不是失礼能够形容了吧。我对世界酱可是思念已久,请不要再继续耽误我们见面的时间。”   “你闭嘴!”狱寺隼人怒喝道,“不是你她怎么会死!而且你的态度哪里有半分对她的真心!”   是的,所有人都穿着代表哀悼的黑色西装,唯有他是扎眼的白制服。   谁会以这样随意的态度参加未婚妻的葬礼?   “狱寺君。”沢田纲吉低声道。   “……是,十代目。”最终还是对沢田纲吉的服从占了上风,狱寺隐忍地垂下头,默默退后。   世界有点看出门道了,沢田纲吉和白兰是两个家族的首领,并且很不对付。   就比如现在,白兰身后的手下们露出愤怒的表情,而沢田纲吉一方的人同样怒不可遏,场面剑拔弩张杀气腾腾,如果不是沢田纲吉的勉力克制,也许早就大打出手了。   “狱寺君,事实可不是这样的哦。众所周知,我与世界两情相悦,一往情深,怎么会害她?”   狱寺隼人忍耐地握紧拳头,闭紧嘴巴,一言不发。   “只是先前的那位不过是一个拙劣的复制品,我喜欢的是真正的世界,所以——”   轰然的枪鸣打断了他的话。   Reborn冷冷道:“再说下去的话,下一个葬礼的主人就是你。”   “阿尔克巴雷诺,”白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转头笑眯眯地看向世界,“你们可是把我的小姑娘吓坏了哦。”   “Reborn,这里到底是哪?”世界求助地看向他,“他们又是谁!”   这种久违信赖感令Reborn心情一阵复杂。   “你现在在十年后的意大利。”一直沉默不语的山本武终于开口了,“这里是教堂,正在进行你的葬礼。”   世界一怔,愣了几秒方才问道:“……我死了?”   声音轻得她自己都快听不见。   听到她这么说,沢田纲吉神色一痛,狱寺隼人的怒气则是越发强烈。   “再过三分钟你大概就能回去了,”山本武深深地看着她,叮嘱道,“回去以后,告诉阿纲,不,告诉Reborn,杀死白兰和那个红头发的男人。”   顺着山本武手指的方向,一个戴着眼镜的红头发男人露出惊愕的神色,一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表情。   “为什么?”   白兰抗议道:“喂喂,仗着小姑娘不懂事,便教唆她杀害自己的未婚夫么?”   但是看他依旧笑眯眯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这人怎么看都很不靠谱啊。   世界小声道:“抱歉,事实上……我不认为你是我的未婚夫。”   全场鸦雀无声。   “诶?”白兰饶有兴趣道,“为什么?”   “您不符合我的择偶标准,而且……”她犹豫一下,还是小声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   “哎呀,她应该还没见过Boss他们吧?”一个戴着青蛙头套的少年惊讶道,“也就是说队长没机会了么?”   “闭嘴!”两把小刀插在了他的头套上。   “好痛,”少年抱怨道,“还好队长没有来。”   “嘻嘻嘻……斯夸罗来了的话,听到你这话,你就准备等死吧。”   “你喜欢谁?”白兰追问道,“不是沢田纲吉吧,这时候他应该还是个只会裸.奔的废柴国中生……是云雀恭弥吗?六道骸?山本武?还是狱寺隼人?”   “哇哦,”少年再次小声吐槽道,“这是彭格列第十代不为人知的内.幕吧?知道了会被杀掉么?”   他的声音其实不大,但因为大家都很安静,再加上众人皆是耳聪目明之辈,所以他说的话全部都被众人收入耳中。   沢田纲吉悲伤的表情有点绷不住了,正所谓来自背后的刀才是最致命的,来自自家后辈的犀利吐槽令他们这些风云人物都有些站不住脚。   “真可怜,候选人里没有队长呢。”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莫名的心疼斯夸罗……   然而转念想起那个如狂风暴雨般锐利的男人,那些幸灾乐祸的情绪便骤然消失。   第二代剑豪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一定是后辈不懂事的编排,毕竟巴利安的画风也是出了名的。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世界至今都没搞清状况,“可以完整的给我说明一下情况么?我的未来究竟怎么了?”   ①   “是我的错。”沢田纲吉低沉的声音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直到这时,世界方才看清沢田纲吉的容貌,十年后的他比国中时期沉稳成熟了许多,褐色的眼瞳如天空般包容温和,令人不自觉地产生亲近信赖的感觉。   世界情不自禁道:“你真的是黑手党吗?”   “是的。我和狱寺他们都是意大利黑手党彭格列家族的成员,如果你讨厌的话,回去远离我们还来得及。”   他的神色透着后悔与怀恋:“但如果还有所犹豫的话,请务必转告十年前的我,无论如何、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绝对不能放弃你。”   在沢田纲吉说话的这段时间里,白兰一直充当合格的观众,直到最后方才抱怨道:“沢田君真是狡猾,明知道这么说世界酱肯定不会远离你们。不过未来的确会因此发生改变。”   白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我会在新世界等你哦,世界酱~”   “砰!”五分钟到了,世界周围升腾起的烟雾遮蔽了他人的视线,等到烟雾散去后,出现在水晶棺中的是一位身着长裙的黑发女子。   她恬静安详地躺在玫瑰花丛中,似乎只是睡着了。美丽的容貌与纯洁的白色玫瑰相映,令她有着近乎神圣的美感。   沢田纲吉默默取下自己原本打算献在水晶棺上的花朵,别在了她的鬓发边。   女人苍白冰冷的面容因为娇艳欲滴的粉玫瑰而似乎有了几分生气,彭格列众人无声的注视着她的面庞,就连平时最不着调的六道骸都收起了一向的笑容。   『Boss,日本分部传来消息。云雀恭弥拒绝出席神代小姐的葬礼,理由是……拒绝与草食动物群聚。』   其实是拒绝接受她的死亡吧。   「如果未来可以改变的话……」   同样注视那朵粉玫瑰,白兰忽然敛去笑容,询问身旁的副手:“小正,你知道粉玫瑰的话语么?”   入江正一措手不及,身为技术宅,他对这种问题还真没什么研究。   “是初恋以及……喜欢你的笑容。”   白兰似乎是讽刺地说,“很适合那群彭格列。” 第80章 FLAG.80 虚幻恋爱   烟雾散去,当世界再次看清眼前的环境时, 周围的景物已经完全变了副样子。没有教堂, 没有黑手党, 只有安和的并盛与一群青涩的少年。   她一时失语, 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们。三个男孩大气都不敢出, 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神色关切担忧。   世界以一种全新的目光,细细端量着面前的三个少年。从忐忑担忧的沢田纲吉与紧蹙眉头的狱寺隼人,一直到神色严肃,透着逼人锐气的山本武。   怎么都无法想象,现在这样青涩幼稚的少年,十年后竟然会成为那样气场强大的男人。   “蓝波已经被我教训过了。”Reborn最先开口,打破了笼罩三人的难堪的沉默,“他保证以后不会乱扔东西。”   世界回应了他,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刚才我去了十年后。”世界轻声道。   Reborn神色不变, 淡定地解释道:“嗯, 砸中你的名叫十年火箭炮,会把人与十年后的自己交换五分钟。”   “刚才我消失以后, 那里出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Reborn斟酌一番语气道, “我想问的是, 十年后……发生了什么?”   “你想的没错。”世界低垂着头, 轻声道, “我到十年后的时候, 那里正在举行我的葬礼。”   一直屏气凝神的沢田纲吉终于忍不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说:“这么说十年后的世界真的——”   Reborn追问道:“我——阿纲他们知道你的事么?”   “知道的,纲吉君他们都出席了我的葬礼。而且十年后的纲吉君说,是他害死了我。”   “不可能!”沢田纲吉想都不想便否定了,他看起来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激动,“无论如何、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可能伤害世界的!”   这句话已经等同于委婉的表白了,但世界却不给众人消化的机会,紧接着甩出第二个重磅□□:“那么沢田君……你们是黑手党吗?”   沢田纲吉的脸色瞬间难看下来,他张了张嘴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不想欺骗世界,可他更不敢想象世界得知真相后的反应。   气氛近乎凝固。   “是哦。”Reborn清脆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格外不合时宜,“世界要加入阿纲的家族吗?”   “Reborn!”他慌张地去看世界表情,大脑里一片空白,“不是的,我……”   “我有点累,可以先回家吗?”世界低声道,“请帮我对沢田夫人说声对不起。”   “不打算进来坐坐吗?”   “抱歉,真的有点累了。”   “好吧,既然主角不能参加,那这次家族聚会便推迟举办吧。”Reborn也不勉强,对纲吉说道,“阿纲,你去送送客人。”   “啊?嗯……”沢田纲吉心中一团乱麻,只知道胡乱应付道。   “狱寺山本等一下,我有话对你们说。”   二人明显也有话对世界说,只是碍于Reborn的明示,不好拦住世界。   ―   现在的沢田纲吉性格腼腆内向,在喜欢的人面前便更是如此,尤其他内心还百般纠结万般犹豫,世界不主动的情况下,让他开口简直难如登天。   这也就造成了世界和沢田纲吉两人并肩走在回家路上却互不搭话的奇妙场景。   两人在街口等红灯时,电车驶过十字路口,簇拥在枝头的早樱被风吹起,纷纷扬扬的飘零在空中。   鸣笛声远去,在最后一片花瓣落地时,做了长时间思想斗争的沢田纲吉终于下定决心开口了。   他的声线因紧绷到极致而显得有些颤抖:“世界现在是怎么想的?”   “嗯?”   “关于我和狱寺君他们……”他难以启齿道,“黑手党什么的。”   然而少女的回答却出乎他的预料:“十年后的纲吉君看起来很可靠呢。”   “诶?”   “还说让你……嗯,总之是个很温柔的人,和现在的你一样。”   “可你不生气吗?明明是因为我才……”   沢田纲吉终于问到自己最担忧的问题。   此刻外界的一切声音都离他远去,只剩下自己急促如鼓点的心跳声。心脏仿佛缩成一团,令他近乎有种缺氧的窒息感。   “唔,毕竟那只是一种可能的未来嘛。”世界抿起嘴唇,露出安慰的笑容,“我们一定可以避开这种糟糕的未来的。”   他心中一酸,情不自禁道:“最好的方法不是远离我么?”   世界的回答令他既松了口气,又隐隐有些失望。   “但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   是啊,他在贪心什么。世界这样温柔的女孩子,不会因为他的身份排斥远离他,他便应该感到满足了,居然还会奢望那些……   “不过对纲吉君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吧,十年后的你相当可靠,非常值得人期待哦。”   “不是的。”沢田纲吉摇了摇头,对自己未来的成功表现出意外的冷漠。   “诶?”   沢田纲吉没有回应她,而是试探地说:“那么,明天见?”   看着少年充满温暖与期待的眼瞳,世界脸上的愁绪终于褪去,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明天见,我先上楼了。”   “嗯。”   进入楼梯间前,世界还回身对他招了招手,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沢田纲吉维持的笑容彻底撑不住了。   笑容自嘴角逐渐消失,沢田纲吉神色凝重,坚定地想道。   「即使堵上性命,也不能让那样的未来出现。」   「……没有世界的世界,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世界!」   ―   在一片浓雾中,六道骸再次见到了她。   “Kufufufu……又见面了,我的爱丽丝。”   “晚上好,骸君。”世界把脸埋在膝盖间,闷闷地说。   六道骸随便瞄了眼环境,再看她这副表现,心中了然。   “心情很不好么?”梦境是人内心的映射,大雾弥漫的环境显然不会是什么好心情。   “我昨天,嗯……做了个梦,”世界闷闷道,“梦见了十年后的我和骸君。”   “?”六道骸微微一怔,世界梦见自己十年后很正常,但是为什么拉上他?   “然后我死了。”   六道骸的神色不禁有些僵硬,故事剧情的急转直下令他措手不及,就连一向挂在嘴角的笑容都无法保持:“你似乎漏说了一些情节。”   “当时的骸君让我觉得很陌生,而且完全不理我。”她小声道,“明明我都死了。”   醒醒,能和你说话的是灵媒,他只是个幻术师好么!   六道骸忽然开始怀疑自己准备安慰她的意义了。这家伙完全不像是受到什么重大挫折,更像是撞坏了脑袋……才怪。   他当然不能这么说。   “那只是一个没有意义的梦罢了。”他无所谓地说,“如果我们在现实相遇,我绝对第一眼便能认出你。”   虽然六道骸很擅长甜言蜜语蛊惑人心,但他这句话倒的确不是撒谎。世界的容貌气质注定她永远是人群中最出挑的一个。即使她身处人海,想找她只要随着人们目光焦点看去就可以了。   更何况他们的羁绊远不止于此。   世界抬眼看向他,她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与他不祥的异色双瞳迥然不同,少女的眼眸总是明媚而美丽。而此刻,这双眼睛水光隐现,仿佛是阳光下粼粼的湖面,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因为是梦境么?”   “嗯?”   “因为是梦境所以才会遇到你,所以才可以这样放松毫无戒备地对你说话。如果是梦境的话……”   少女柔软的身体附了上来,她轻轻拥抱他,小声道:“那我做什么都可以吗?”   六道骸纵容地说:“可以哦。”   ……   是的,这是梦境。   正因为是梦境,所以才会卸去生活中一层层的伪装。   然而这里又是真实的。幻术这种东西,本身便不能用真假来粗暴地定义。   不过这些还是不要告诉世界了,就让他的小爱丽丝这样单纯下去吧,如果知道真相的话,她必然是要赌气埋怨他的。   据说最高级的幻术连幻术师本人都会深信不疑,而六道骸便觉得自己可能是造诣太高,入戏有点深。   不然他怎么会对一个梦境中的女孩子心动?   更荒唐的是他现在甚至还不知道对方的姓氏。   也许他……   少女靠在他的怀中像是快睡着了,柔顺的长发垂下,仿佛上好的绸缎。临睡前,她小声道:“魔术师先生,能送我一个好梦吗?”   多余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他怜爱地注视着少女的面容,回应道:“遵命,我的爱丽丝。”   ―   六道骸开始频繁的做梦,而每次都能在梦中与世界相会。   这种巧到离谱的缘分委实不可思议。梦境能如此同步两个人世上罕有,若不是对自己的幻术有充足的自信,确认世界身上没有问题,不然他必定要怀疑对方是敌人派来的间谍。   可即便如此,他这样着迷于虚幻的梦境——虽然他嘴上从不承认,但他已经开始期待每个夜晚的带来了——也是不合适的。   毕竟他可是越狱在逃,被全球通缉的罪犯,沉溺其中难免有误事嫌疑。   然而当他看见世界坐在树下对他露出喜悦而羞涩的笑容时,便又觉得那些都算不上什么了。   他想自己大概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上这个冒失地闯入他梦境的小姑娘了。而这种喜欢让他在只能碰触虚幻的影响时内心颇为煎熬。   “世界是东方人吗?”   “是的,我在日本。”世界不好意思的说,“一个小地方,骸君肯定没有听过。”   “我这段时间正好打算去日本,也许我们可以见一面。”   “诶?”世界愣住了,“梦里的人也能走进现实吗?”   “Kuhahahaha。”六道骸忍俊不禁,捏捏她的脸颊道,“醒醒我的傻姑娘,你和我的梦境相连接,我们都是真实存在的人,只是意识在交流罢了。”   “那、那……”世界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想起自己以前与六道骸做的事,一副羞窘难耐的表情,“我要醒来!再见!”   六道骸略显轻佻地说:“哦呀哦呀,害羞了呢。”   世界生气道:“……如果能见面,我一定会找人把你狠狠教训一顿。”   六道骸完全没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能识破我幻术的人。”   世界挑衅地看着他:“那我呢?”   六道骸叹了口气,状似苦恼道:“你比我厉害,是唯一一个给我下了幻术的人。”   她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六道骸神色柔和下来,“在这里。”   他的手指着心脏的位置。   少女的脸颊上悄悄浮起两抹霞云,她不敢与六道骸含笑的目光对视,刻意将目光投到了别处。   看着这样羞怯的她,六道骸笑意愈深。   “我在并盛町,如果愿意的话,就来找我吧。”   “这么巧?”六道骸讶然,却没想多,“我原本目的地也是并盛。”   “你来并盛这种小地方是来做什么?”   “大概是为了和你相遇吧。”   “……”   ―   “骸大人,您在想什么?”见骸看着窗外出神,神色柔和的样子,犬忍不住发问。   “在想我放在心上的人。” 第81章 FLAG.81 裙下之臣   虽然黑手党的身份暴露, 但令沢田纲吉欣喜的是, 世界并未因此疏远自己, 周内的补课依然照旧。   不得不承认,即使成绩比不上常年位居年级第一的狱寺, 可世界的辅导以及语言表达能力却要远超后者。再加上沢田纲吉本人也拼命想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展现自己优秀的一面, 所以成绩进步很大——起码摸到了40的边缘, 在老师眼里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世界真的很优秀呢。」   沢田纲吉单手支着下巴, 默默地注视着少女的侧影。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坐姿挺直, 长发梳成马尾垂在身后, 配上露出的纤细白皙的脖颈, 如同骄傲优雅的天鹅一般。   反倒是他……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 沮丧地说:“世界,以后一周只能给我补课两次了。”   “为什么?”她不禁蹙起眉头, “加把劲啊纲吉君, 只要这样再坚持一个月, 期末考试的时候你一定可以及格的。”   “都怪Reborn啦,坚持说他给我安排的特训更为重要。”   “是为了将纲吉君培养成出色的首领吧。”   “问题是我从来没有说过想当黑手党首领!”沢田纲吉崩溃地抱头, “谁会想当黑手党啊。”   世界安静地看着他, 没有劝说, 也没有安慰。   现在的沢田纲吉缺少的最重要的东西, 就是觉悟——这是他与十年后的他之间最大的差距。   “Reborn肯定是为你好的。”   沢田纲吉神色沉重, 不过倒是没否认。   虽然这个小婴儿不讲道理又总是苛刻的要求他, 甚至还会让他在公众场合裸.奔, 但不可否认,Reborn极大的改变了他的生活,至少现在拥有这么多朋友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世界,其实我……”   一个声音蓦然响起:“放学后在校内停留,是不把校规放在眼里么?”   “云、云雀学长!”前不久才被云雀殴打一顿的沢田纲吉对这个声音可谓印象深刻。   云雀恭弥的眼睛危险地眯起:“哇哦,你们是在群聚吗?”   沢田纲吉吐槽道:“两个人怎么可能算得上群聚。”   云雀露出了险恶的笑容。   “我们现在就走!”沢田纲吉立刻改口,拽了拽世界的衣袖,催促道,“我们快走吧。”   这么胆怯吗……   世界在心中无奈地扶额,任由沢田纲吉拉着她向校门走去。   云雀的声音在风中远远的飘来:“这几天袭击学生的事件很多,所以尽量减少在校外停留时间。”   “云雀学长居然会叮嘱这些吗?”回想起云雀凶残的表现,纲吉不禁浑身发寒。   世界随口道:“也许是心情好吧。”   “噫!”沢田纲吉突然一时到自己还拉着世界的手,仿佛被火烫到般连忙松手,“对不起!”   世界失笑:“没关系。”   确定她的确没有生气后,沢田纲吉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明天见。”   “明天见。”   与沢田纲吉分开后,她便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被跟踪了。   是跟踪狂吗?   不等她观察更多信息,便有一个声音在脑海响起:「不要反抗……身上……六道骸。」   声音断断续续的,这是世界意志得到更多能量后进一步的体现,已经可以与她进行断续的交流。   也许这次袭击与六道骸有关?   想到这里,她硬生生承受了来自脑后的袭击,配合的晕了过去。   ―   阴冷、昏暗。   醒转后,世界费了一番功夫方才适应周围昏暗的光线。她身处一座废弃的大楼,躺在一张破旧的沙发上,双手被类似藤蔓的东西束缚在身后。   就在她身前不远处,一个瘦削的身影坐在角落中,几乎于黑暗融为一体。   那于午夜梦回时见过无数次的熟悉背影——   “骸!”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人影转过身来,古怪的凤梨发型,神秘的异色双瞳,正是六道骸。   看见熟悉的人明显极大的消除了她的不安,她松了口气,露出信任的表情:“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你,这样的见面方式真是太糟糕了,你也是被绑架的吗?等逃出去以后,我请你去吃大餐。”   明明害怕得手都在颤抖不是吗?却还是极力压制着不安,向他露出宽慰笑容……   真是令人作呕的表演。   往日令他心动不已的善良天真,在他得知真相后,此刻竟如此的令他感到如此的虚伪。   这说起来有点可笑,明明他也是个撒谎成性玩弄人心的高手,怎么这次偶然失手,便如此愤怒?   大概是因为自傲的领域被人侵犯而感到恼火吧。   于是他轻笑着说:“不是的,将世界带到这里的人正是我。”   世界完全不信,正色道:“骸,现在根本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Kufufufufu……”六道骸发出低沉的哼笑声,“神代世界,彭格列第十代沢田纲吉的情人,将我骗得团团转,真是不得了啊。”   又是彭格列。   “你也是黑手党?”   “别把那些渣滓和我相提并论。”六道骸厌恶地说。   不知为何,六道骸似乎对黑手党抱有极大的敌意:“等我夺取了沢田纲吉的身体,便利用彭格列摧毁整个黑手党世界。”   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自己的阴谋真的没问题吗?   世界识趣地没有把内心吐槽说出来,继续看六道骸表演。   他口吻恶劣地说:“猜猜看,当自己的情人对自己举起武器时,沢田纲吉会怎么做?”   “我和沢田纲吉没有任何关系!”   六道骸完全不信她,脸上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着。   她想躲开,却因身体被束缚,只能选择屈辱地忍耐。   骸惊奇地说:“哦呀哦呀,真是令人怜爱的表情,是想得到我的怜悯吗?”   名为嫉妒与恼怒的火焰缓慢炙烤舔噬着理智。他抚上了世界的唇瓣,恶意地揣测道:“这里,沢田纲吉也很喜欢吧。”   皮革冰凉粗糙的质感在嘴唇上徘徊不去,如有实质的目光在她的身体上逡巡,因为那极具侵略性与占有意味的视线,还有他富有暗示意味的抚摸,身体难以抑制的产生生理上的战栗。   六道骸向世界贴近,他每靠近一分,世界便向后缩一点。经过逗弄猎物般的漫长折磨,世界终于退无可退,被他困在右臂与沙发的狭小空间内。   他俯下.身,世界甚至能感觉对方在自己颈边温热的吐息。   微痒湿热。   她半边身体都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只能毫无威慑力地瞪着他,可她的眼里同样是潋滟的春水,只会使气氛愈发煽情。   骸的声音暧昧而轻柔,如同恋人在耳边甜蜜的呓语,然而内容却令她羞耻万分:“你的身体比我想象的更敏感一些。”   她羞愤的别开头,试图以此表达自己的抗拒与不满。但六道骸只需捏住她的下巴,手腕稍稍使力,便令她不得不直视他的目光。   “真是任性的小公主啊,明明是你自己造成眼下的局面不是吗?而你现在居然在……畏惧我?”   世界没有说话,现在的六道骸令她感到无比的陌生。梦中的他温柔富有情趣,眼前的他却是如此冷酷危险。   幻术师叹息一声:“真是令人心碎的答案。我是如此热烈期盼着与你的相见,你却这样对待一颗炽热的心。”   一番话说得半真半假,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这是谎言还是事实。   “我和纲吉君真的只是同学而已。”朦胧的水雾自眼底浮现,“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   她没有说下去,转而看着六道骸,泪光盈盈的样子可怜极了。   六道骸定定看了她两秒,先前装模作样的假笑渐渐消退。   “骸,不要这样对我,好吗?”   “……”   “骸。”她再次柔柔地呼唤他的名字。   他认输般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真是任性啊……”   束缚着世界的藤蔓消失了,他用食指拭去世界眼角的泪意,低声道:“你总是令我如此无可奈何。”   世界抿起嘴唇,倔强的样子让他好笑又怜爱。   于是他重.又俯下身,想要亲吻世界的嘴唇。就在他即将吻上时,自门口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哇哦,你们是想被咬杀么?”云雀恭弥手持浮萍拐,冷冷道,“并盛禁止校内恋爱、禁止奇装异服、禁止学生斗殴……”   说到最后,他懒得继续细数六道骸的罪名,杀气四溢道:“算了,反正你今天唯一的结局就是被我咬杀。”   “Kufufufu……真是大言不惭的发言。”六道骸意味不明地对世界道,“这就是你的骑士吗?”   世界整理着自己略显凌乱的制服,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你是想坐在那里等死吗?”云雀一亮浮萍拐,眼睛危险地眯起,“扣押并中学生,看来黑曜老大很多事都没有教会你。”   “Kuhahaha,”六道骸像是听了什么可笑的笑话,“和自己女友相处是天经地义的事吧,至于那个窝囊废,我早就干掉他了。”   云雀冷冷地看着他。   六道骸傲慢地宣布道:“我将缔造并盛新的秩序。”   “你在做梦么?并盛不需要两种秩序。”   “我从未说过要和你分享权力。我将成为新的秩序制定者,并盛已经不需要你了。”   “哇哦,大胆的发言。”云雀笑容愈盛,这是他怒意达到顶点的表现,“不过你也止于这里了,因为——”   “我将在这里把你咬杀!”   扔下如此霸气的发言,云雀恭弥便挥舞双拐直冲向前!   然后被六道骸不费吹灰之力的撂倒。   是的,强大到不可一世的云雀恭弥,居然得有晕樱症,对樱花过敏……   六道骸毫无绅士风度的落井下石,把云雀狠狠教训了一顿。   看着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云雀恭弥,世界不禁心情复杂。   ……六道骸揍他的时候她可是一声没吭,事后不会被干掉吧。   处理完云雀恭弥,六道骸这才腾出空。只是被云雀一打岔,先前暧昧的气氛早已烟消云散,再想亲热时多少便有些尴尬。   “Kufufufu,又来了一群小老鼠,”先前温柔的神色似乎只是她的幻觉,六道骸语气颇为讥诮地说,“都是你的裙下之臣吗?你还真是不缺护花使者呢。”   世界揉着手腕,歪头瞅着他:“骸刚才说我是你的什么?”   被她一提醒,六道骸想起自己先前的话,神情有些狼狈。   『和自己女友相处是天经地义的事吧,至于那个窝囊废,我早就干掉他了。』   “我可不记得我有说过什么。”   “好吧。”世界眨了眨眼,一副我都懂的样子,“但是很开心哦。”   “骸会那么说,我很高兴。”   六道骸突然起身,轻松地说:“我去会会那群小老鼠,杀掉沢田纲吉以后,我再来找你。”   他说这话不无试探世界的意思,可对方流露出不忍犹豫的表情,欲言又止。   也许真的只是同学?   然而他却不知道世界真正的想法。   想要挑战命运之子?真是很有勇气与觉悟的男人啊。 第82章 FLAG.82 十年后的婚礼   六道骸与沢田纲吉激斗正酣——或者说单方面吊打更合适, 无论是强大神秘的幻术, 还是操纵沢田纲吉的卑劣手段, 都令他顾虑重重。   在这样的状态下,即使是死气弹也无法挽救他的颓势。   “这是列恩羽化后的武器, 用它战斗吧!”Reborn将一双毛绒手套扔到沢田纲吉面前。   纲吉倒是稳稳地接住了手套,只是有些傻眼:“一双手套能干什么?捂住六道骸口鼻让他窒息而死吗?”   “Kuhahahaha,你可以试试。”   Reborn却完全不理会六道骸的讥讽,扬声道:“把那枚子弹给我!”   六道骸不是傻瓜,见Reborn如此重视,自然是要阻止他们的, 然而就当他要出手时, 一阵巨大的声响爆发, 他们身后的一面墙居然塌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只见两个人影在尘埃后若隐若现。   沢田纲吉紧张地看着那里, 强烈的喜悦与安心感在胸口涌动,他激动地喊道:“世界!”   率先走出的却是云雀恭弥, 世界略后他一步,眼神担忧,视线紧紧跟随着他。她似乎想要搀扶, 却又犹豫不前。   世界的担忧不是没来由的,   云雀恭弥现在的状态委实算不上好。他一身血污, 仅是暴露出的伤痕便令人触目惊心, 然而他的步伐依然坚定有力, 杀气四溢。   “云雀前辈!”沢田纲吉讶然道。   云雀没有理他, 自顾自地向六道骸冲去。   “违反风纪者,咬杀!”   面对云雀极尽凌厉的一击,六道骸神色不变,站在原地,仿佛叹息般说道:“真是不长记性的小麻雀啊……”   然后云雀便再度被后者借由樱花击溃。   “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六道骸转而看向世界,“我有说过让你乖乖呆在那里吧。”   世界低下头,柔顺的刘海垂下,遮住了她的表情。   “做了错事的孩子,就应该受到惩罚。”说完六道骸便举起三叉戟,毫不心软地向世界挥去。   目睹这一幕的沢田纲吉近乎目眦欲裂:“住手——”   闪烁着冰冷光芒的长戟依旧穿透了少女柔软的胸膛。   似乎是难以置信般,世界稍稍睁大了眼睛,随后两眼迅速失去光彩,软软地向后倒去。   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凉了下来。沢田纲吉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速度竟然可以这么快。   他将少女紧紧搂在怀中,急切地查看她的状况,极力忍耐着内心的惶恐与哀恸。   “求求你,不要——”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世界一脚踹飞了出去。沢田纲吉径直穿过整个大厅,重重地砸在尽头一处墙壁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凹陷。   “Kufufufu……真是愚蠢啊。”从未见过的奇怪表情出现在世界,不,现在称他为六道骸或许更合适。   他轻笑着说:“被深爱之人亲手杀死的滋味,一定非常美妙吧。”   按常理说,沢田纲吉受到先前那样迅猛的一击,猝不及防之下,即使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幸亏在那千钧一发之际,Reborn将叹息弹打入沢田纲吉体内,令他的血统正式觉醒。   沢田纲吉慢慢从地上爬起,这时的他与先前的气质可谓天差地别。   他的额前燃烧着明亮而蕴含强大力量的橙色火焰,眼瞳被晕染为炽热的枫红,那双可笑的毛绒手套也变化了形态,化为一双凌厉帅气的战斗拳套。   他动作随意地擦掉嘴角的血迹,眸光微沉道:“你控制了世界?”   虽然对沢田纲吉前后巨大反差而略有些惊讶,但六道骸依然信心十足地认为胜利依旧站在自己一边。   于是他傲慢地讥讽道:“世界已经将她的全部奉献给我,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   “闭嘴!”他这句话愈发触怒了纲吉,后者声线添了几分冰冷的怒意,“不许你用世界的身体说这种话!”   “哦呀哦呀,”六道骸轻佻地说,“生气了呢,真是吓到我了。”   双拳紧握,纲吉勉强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一字一顿道:“我今天一定会在这里打倒你。”   “那就来试试。”六道骸漫不经心道,“只怕你看到这张脸,就已经没了斗志吧。”   他说的没错,一想到与自己对战的是世界的身体,沢田纲吉便怎么都下不了重手,只能被动格挡,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照这样发展下去,沢田纲吉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阿纲,不要再心慈手软下去了!”Reborn嗓音稚嫩,说话内容却十分冷酷,“如果不能打败六道骸,所有人都会死!别忘了,你可是首领啊!”   “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放弃!”   沢田纲吉咬紧牙关,抵挡住来自六道骸的攻击,“那可是世界啊!”   “她会理解你的,这是不得已的牺牲。”   牺牲?   美丽优秀的世界,总是对他说加油的世界,每天都会和他说“明天见”的世界……现在要求自己牺牲她?   “不可能。”火光照亮了他的面庞,眼瞳中的那片枫红似乎在燃烧。   他自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伤害世界的。”   “Kufufu,真是令人感动的剧情。”   六道骸恶意地说,“可惜她什么都听不见哦。”   “世界!”沢田纲吉还未放弃,他继续喊道,“你忘了吗,那天我们约好的!”   「……约定。」   一簇明亮的蓝色火炎骤然出现在世界额前,相比纲吉橙色火炎的炽热,世界的火炎显得平和而清凉。而火焰出现后,她的眼瞳便逐渐恢复了清明。   雨属性死气之炎?   Reborn微微蹙眉,正想说什么,却见天外飞来一个紫色火箭筒,笼罩在世界头顶。   “砰——”   ―   经历一阵似曾相识的天旋地转,世界的双脚终于有了触碰实地的安心感。   她又来到了十年后。   还是熟悉的教堂,还是熟悉的黑西装,还是熟悉的那些黑手党。   好在这群黑西装们胳膊上没有别黑纱,想来不是参加葬礼,再加上先前听到的音乐以及场地布置的风格——   有人在这里结婚?!   她尴尬地笑了笑:“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全场鸦雀无声。   正当她与一众黑手党大眼瞪小眼时,一个金发的外国人苦笑道:“新娘失踪的话,这婚礼也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新娘失踪?”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新娘该不会是……?”   “没错是你。”清亮的少年嗓音响起。说话着是个发梢微卷的少年,他像是憋了很久般迫不及待地吐槽道,“是我看错了吗,十年前的世界姐竟然点亮了雨属性死气之炎?还拿着六道骸的三叉戟?”   “嘻嘻嘻,那么弱也配称作为死气之炎?”   “是刚学会的吧。”   “Kufufufu,灵魂契约,”六道骸低笑道,“十年前的我很有想法呢。”   世界下意识将三叉戟藏到身后,无措地说:“请问,到底怎么了……”   “简单来说,这里是十年后的你的婚礼。”她曾在上个未来见过的一位名叫弗兰的少年好心解释道,“但是婚礼刚开始你就和十年前的自己调换了,新郎现在很尴尬。”   “新郎?”世界一怔,“我嫁人了么?”   “是啊,嫁给了白痴长毛队长。”弗兰努了努嘴,“就是旁边那个银发长毛样子凶巴巴的老男人。”   世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看见一个高大的银发男人看着这边。他穿着黑色西装,样貌成熟英俊,只是神色看起来颇为焦躁。   ……很陌生的人。   男人不耐烦地说:“喂,离五分钟过去还有多长时间?”   “斯夸罗,你这样小心人家小姑娘将来不嫁给你了。”他身边一个男人大摇其头。   斯夸罗正想说话,却听世界小声道:“但是,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啊。”   “不管怎么想,我都觉得……我不会嫁给他的。”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能肆无忌惮笑出来的也只有斯夸罗身边的一群打扮奇怪的怪人了。   斯夸罗紧皱眉头,大步走到她面前道:“喂,你不认识我吗?”   世界戒备地后退一步,默默摇了摇头。   她这个疏远的动作似乎刺激到了斯夸罗,男人愈发皱紧眉头,肃杀的气势几乎令人窒息。   “够了。”为她解围的是熟悉的人,沢田纲吉,“这时候应该还是我和六道骸对战的时候吧。”   “是,”世界看了那边的骸一眼,轻声道,“他说要夺取……嗯,打败你。”   在场的人有谁不知道六道骸与沢田纲吉的恩怨?一个脸上有可怕伤疤的男人便嗤笑道:“从十年前就一直这样软弱愚蠢……十年里毫无长进的人,也就只有你了,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神色泰然自若,温和地递给她一枚戒指,说道:“回去以后点亮戒指上的火焰,就可以轻松打败骸了。”   六道骸的笑容顿时有些挂不住:“沢田纲吉……我还在这里呢。”   “都闭嘴!”斯夸罗的怒吼成功镇压了所有纷杂的声音。   他看向世界,皱眉道:“喂,你现在还不认识我是吗?”   “是的,请问你是?”   “我是彭格列九代目直属暗杀部队巴利安作战队长斯贝尔比斯夸罗。”   “抱歉……前缀有点长我记不住。”   “噗嗤。”不知道是谁率先发出憋笑的声音。   斯夸罗对外界的笑声毫不在意,紧紧盯着她道:“那你只要记住,我是你未来的丈夫就好。”   没人笑了。   这样富有侵略性而极具威势的目光令世界面色瞬间涨得通红,只能垂下头,红着脸默不作声。   看着青涩腼腆的少女,斯夸罗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你回去以后,很快就会见到我了。如果十年前的那家伙有什么过分的行为的话,你就把这个拿出来。”   他递给世界一个吊坠一样的东西。   “应该没有用处吧。”弗兰若有所思道,“Me听说长毛队长对世界可是一见钟情呢。”   “闭嘴!”斯夸罗恼怒地呵斥道。   “嘻嘻嘻嘻,王子我现在就了结这只臭青蛙的性命。”   “前辈!痛痛痛……”   看着吵吵闹闹的一群人,世界内心的紧张感不禁松懈了些许。   “斯贝尔比斯夸罗?   ”   斯夸罗像是听见了她的轻语,年轻的剑帝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颇为复杂。   她茫然地发出一个语气词:“诶?”   “果然还是个孩子啊。”斯夸罗忽然烦躁地说。   “这种惋惜的语气,白痴队长在想些什么龌龊的东西啊。”   “弗兰!” 第83章 FLAG.83 暗杀部队来了   六道骸懒得理会那群吵吵嚷嚷的黑手党, 饶有兴趣地看着世界, “这么说,你和十年前的我交往了?”   听他这么说,斯夸罗迅速把剑从弗兰的青蛙头套中拔.出, 咬牙切齿道:“你想死吗六道骸?”   “Kufufufu, 不愧是野蛮粗俗的黑手党, 在婚礼上也是喊打喊杀。”   斯夸罗看起来已经想要捅他个对穿了。   “别这样, 骸。”沢田纲吉状似劝架般安抚道, “这毕竟是斯夸罗的婚礼, 看破不说破。”   Xanxus冷冷道:“你还是这么虚伪,沢田纲吉。”   闻言, 年轻的黑手党教父露出人畜无害的和善微笑。   世界迟疑的问道:“骸……你也是黑手党吗?”   “Kufufufu,别误会, 我只是要夺取沢田纲吉的身体而已。”   “但是你刚才,嗯,我是说你十年前也是这么说的,现在十年过去了,你……”恰到好处的欲言又止。   六道骸的笑容一僵。   不知是谁带头, 场面里逐渐响起压抑的憋笑声。以斯夸罗的身份, 大可不必给六道骸面子, 因此他解气地大笑,揉了揉世界发顶:“干的不错。”   “这是铁汉柔情吗?”弗兰吐槽道, “Me还没见过长毛队长这么表扬别人。”   贝尔菲戈尔接话道:“嘻嘻嘻, 因为你是垃圾啊。”   “贝尔前辈这么强, 一定见过吧。”   “去死吧。”贝尔菲戈尔无视弗兰“好痛”的抱怨,干净利落地把四柄小刀刺入青蛙头套中。   世界有些局促地说:“那个……可以给我一些伤药吗。”   “你受伤了?”斯夸罗皱眉拉过她的手臂,想要检查她的伤口,动作强势却不失细心。   世界涨红了脸,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没有,纲吉君很小心的。”   “沢田纲吉?”   “来到这里之前,我被骸控制了,正在和纲吉君战斗。”世界简单说完便想转移话题,“事实上比我伤得更严重的是云雀前辈,他现在还在昏迷中。”   见沢田纲吉露出惊讶的神色,以为他忘记云雀是谁的世界好心提醒道:“云雀前辈是我们国中时的风纪委员长,一个很严肃认真的人。”   “哈?”   “云雀受伤了?”   “Kufufufu,小麻雀的程度还是不够啊。”   沢田纲吉终于想起来了:“我记得当时云雀前辈好像得了晕樱症。”   然而他的解释被淹没在众人的哗然中。   “你是说——我被六道骸打败了?”男人清冷的嗓音在角落响起。   他的声音不大,奇妙的是,在他开口的那一瞬,大家都下意识停止说话了。   那是个黑发黑眸的男人,五官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发成熟俊美,修长结实的身体被包裹在剪裁得当的西装中。看着那熟悉的冷淡神色,以及凌厉的凤眼,世界不禁一怔。   “云雀前辈?”她试探性的唤道。   见云雀恭弥没有否认,她心情微妙:“连你也加入了纲吉君的家族吗?”   对于她的说法,云雀恭弥表现出明显的不悦:“我不是任何人的属下。”   她下意识点头。   “另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云雀前辈本来打算惩戒违反风纪的骸,但是因为对樱花过敏,所以骸赢得很……”看到云雀称得上不妙的表情,世界识趣地把轻松两个字咽了回去。   年轻的黑帮教父不禁苦笑,在心中默默琢磨如何阻止即将到来的一场以家族内讧为主题的聚众械斗,好挽救这场已经徘徊在悬崖边缘的婚礼。   虽然他自己同样有着不可言说的小心思,排斥反感着这场婚礼,而且真要打起来新郎绝对是身先士卒的积极分子……但如果就这么被破坏,世界回来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失望难过吧。   「无论如何,都不忍心看她露出那样的表情啊。」   正当沢田纲吉排众而出时,烟雾砰然响起,身着华美婚纱的新娘再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央。   银发剑士身上的杀气顿时烟消云散:“你回来了。”   新娘露出明媚的笑容:“是啊,我回来了。”   真是令人羡慕的一对。   在场的黑手党们心思各异,并没有人注意到,世界停留在十年后的时间,已经超出了五分钟。   ―   世界回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一副敌人全都倒地不起的场景。   她惊喜道:“纲吉君胜利了吗?”   沢田纲吉脸上却是一副难以描述的复杂表情:“不,是世界打倒他们的。”   “我?”   “准确的来说,是十年后的你。”Reborn探究般地看着她,“十年后的世界很强呢。”   和一群黑手党混到一起能不强吗……   山本仿佛只是单纯好奇般问道:“所以世界十年后和谁结婚了?哈哈,我们刚才问的时候,十年后的世界一直不说呢。”   世界不自然地别开目光:“是一个黑手党。”   沢田纲吉顿时流露出绝望混杂着挣扎的神色。   他当然想要尽量远离黑手党一类乱七八糟的东西,但知道世界嫁的人是黑手党以后,他有一瞬竟在思考自己继承彭格列的可能……   Reborn还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再次对自己不成器的学生感到恨铁不成钢后,他说道:“这次黑曜事件尚且算是完满的结束了。尽管阿纲还有许多缺点,不过进步相比以前已经很大。”   世界一直留意着倒在角落的六道骸:“那骸他会被怎么处理?”   “自然会有专业人士来料理他。”   “但是……”   “他是我们的敌人。”Reborn的稚嫩嗓音在此刻反而衬托出一丝别样的冷酷,“如果想活下去,就收起那些不必要的同情心。”   「但是……这是不一样的啊。」   世界还想说开口,可在Reborn的注视下,什么都说不出来。   ―   也许Reborn说的是真的,六道骸被关在世界上最黑暗最坚固的监狱,终生不得自由。   至少在黑曜一战后的相当时间里,世界都没有见到六道骸,无论是现实亦或梦境,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她被六道骸背叛了,然而世界的心中却完全生不起一丝愤怒怨恨的情绪。与沢田纲吉等人相比,六道骸在她心中似乎有着不同的地位,这种感觉与她面对云雀恭弥时极为相似。   为什么会在面对这二人时如此独特呢?   也许是因为共同经历了黑曜事件,   又分享了身份的秘密,沢田纲吉与她相处时,以前的拘束与紧张不自觉便减少了许多,甚至敢邀请她周末约会。   ……如果逛街的人只有他们两个的话。   沢田纲吉总能吸引许多奇怪的人与危险的事情。比如现在,一个自称巴吉尔的清秀少年便满身是伤地跪倒在他的身前,急切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听完巴吉尔的话,Reborn果断地说:“女人和小孩先去避难。”   这种黑手党间的争斗当然不适合现在的她参与,世界正想随碧洋琪离开,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被人吸引去。   并盛这样的小地方并没有什么有名的景点,外国游人极为稀少,更何况那个外国人还一身劲装招摇无比。   “别担心他们,我们先离开。”碧洋琪拉着她的手,催促道。   然而世界心里并不是在担忧沢田纲吉等人的安危,而是在打量那个外国人。那个银色长发的剑士正是她上次见到的未来丈夫,斯夸罗,没想到这么快便见面了。   斯夸罗展现出极为强大的实力,几乎是一个照面间,狱寺隼人和山本武便身负重伤丧失全部战斗力,沢田纲吉带着巴吉尔……抱头鼠窜。   因为巴吉尔身上有斯夸罗想要的东西,所以斯夸罗痛快地放弃补刀的想法,转而去猫捉耗子般不紧不慢地追赶着纲吉二人。   “世界,你怎么还不走?”无意中看见世界还站在原地关切地看着他们,沢田纲吉焦急地喊道。   他眼神惊慌恐惧,软弱的样子像是完全没有与斯夸罗对抗的想法。虽然事实证明他与斯夸罗的实力差距的确是天差地别,但他这样怯懦的态度委实有些令人失望。   还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沢田纲吉的师兄迪诺赶到了。   这个意大利男人世界也见过,是个极其耀眼俊美的意大利人,虽然没有部下在时表现得比沢田纲吉还废柴,但他性格温柔浪漫,很容易得到他人好感。   得益于烈马迪诺的威慑力,斯夸罗抢走指环后便扬长而去,可他给众人留下的影响却远不止一身伤痛这么简单。   看着狱寺隼人和山本武自尊受挫的样子,世界心中难免感到些许担心。   “在担心他们么?”清朗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迪诺先生,刚才真是多亏了您。”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并未居功自傲,迪诺严肃了神色,“不过即使担心他们,你刚才呆的位置也太过靠近前线了。”   “我……抱歉。”世界乖乖低下了头。   “你这样会让大家很担心。”语气微微缓和,迪诺继续说道,“你的事情Reborn向我说过,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不是的,”世界迟疑片刻,还是小声道,“我见过斯夸罗。”   “咦?”迪诺讶然道,“什么时候?”   “在十年后。”   “哦,你去的十年后阿纲是十代目。”   “不是的,是我第二次去十年后的时候。”   迪诺皱眉道:“斯夸罗参加了你的婚礼?”   “要再深入一点……”   迪诺想了一会儿,不确定地猜测道:“他是伴郎?”   “还要更深入……”   迪诺沉默了,他想到了那个可怕的可能。   “斯夸罗是新郎?”Reborn跳到迪诺头顶,声音清脆地问道。   “咦咦咦咦咦?!”沢田纲吉一副三观受到冲击的样子,“那个银头发的男人是世界未来的丈夫?”   Reborn说:“是丈夫之一比较合适吧。”   沢田纲吉更加惊恐了:“丈夫之一?”   迪诺大概想道他误会了什么,便解释道:“因为未来不止一个,所以世界结婚的对象在不同的未来也是不同的。”   “但是斯夸罗想杀了我啊,世界怎么会和他……”   沢田纲吉努力为世界找着可能的理由,“是不是被他们胁迫的?因为世界的容貌,所以胁迫她和自己结婚。”   “呃,我印象里斯夸罗不是这种人……”   世界补充道:“另外当时在纲吉君的家族成员里,我还看见了六道骸和云雀前辈。”   沢田纲吉顿时傻眼。   为什么他这个未来,怎么看都觉得好悲惨……   ―   之后Reborn向众人解释了何为巴利安,以及彭格列指环的意义。   “但是那一半戒指不是被斯夸罗抢走了吗?”   迪诺狡黠地一笑:“那是假的,真正的戒指在我这里。”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到迪诺手中被打开的精致匣子里,华贵精致的戒指静静躺在黑天鹅绒上,戒面流淌着无声的暗光。   虽然只是一半,但那股与Reborn的奶嘴相似的强烈气息绝对不会错。   这是世界的基石之一!   也就是说,她要收集的火炎就是在这七只彭格列戒指上所点燃的的了。这次指环争夺战,便会决定她之后的目标。   那她嫁给斯夸罗的未来,是表明斯夸罗在彭格列戒指上点燃火炎了吗?   人生何处不相逢说的可能就是这样,世界从超市回家的路上,正好与斯夸罗狭路相逢。   斯夸罗正在打电话,他对电话不耐烦地说:“我不是已经给他带了羊肉了吗?”   电话里不知说了什么,斯夸罗接着说道:“牛肉我也带了,里克知道在哪里。”   “……告诉混账Boss,让他去死吧!”   斯夸罗挂了电话,烦躁的表情还未褪去,便留意到一直在好奇地看着他的世界。   尽管之前一直忙于同迪诺等人交锋,对这个漂亮惊人的少女只是惊鸿一瞥,但世界依然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见斯夸罗眼神凶恶下来,知道他想起自己是谁的世界正要开口,便听见他恶狠狠地道:“你是沢田纲吉的女人?”   ……这句话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世界摇了摇头,诚恳地说:“不,或许你应该说,我是你未来的妻子。”   “哈?” 第84章 FLAG.84 世界第一杀手   “你是沢田纲吉的女人?”   ……这句话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世界摇了摇头, 诚恳地说:“不,或许你应该说, 我是你未来的妻子。”   “哈?”   斯夸罗愣住了。他想到对方有可能恐惧有可能逃跑有可能哭泣, 想到了许许多多可能的反应,唯独没想到她会自称是他未来的妻子。   斯贝尔比斯夸罗的妻子。   ——但凡是对巴利安有些了解的人, 都不会觉得他们会有组建家庭的一天。   而斯夸罗更是巴利安成员中的佼佼者,身为作战部队队长的他是个如怒鲨般冷酷凶残的男人, 然而如今, 竟有一个娇弱美丽的少女站在他面前说未来会嫁给他……   这种说法显得有些滑稽,不过并不令人讨厌。   斯夸罗终于想起来了,在那一叠被Xunxas扔到废纸篓里的情报中,提起过沢田纲吉身边有一位疑似情人的少女, 并特别强调过对方美貌惊人。   按理来说这种情报上不会有与任务无关的说明, 能特别提起显然是有些古怪的。当时他们都没有在意, 现在看来,这并不是情报人员的多余之举。   前日斯夸罗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巴吉尔手中的戒指, 再加上他本身不是爱好女色的人, 因此对身处战场边缘的世界仅有惊鸿一瞥,没有往心里去。   而今天正面相对, 他方才领会到情报中的“美貌惊人”,究竟是到了何种程度。   他恶声道:“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吗?”   说完, 一把利刃便抵上世界柔软的咽喉:“你是沢田纲吉的女人, 你说杀了你, 他会把真戒指交出来吗?”   剑锋上的寒气自那一点逐渐蔓延开, 激起肌肤上细小密集的颗粒。   面对他如此直白的威吓,世界眼中却并没有太多恐惧。她只是叹了口气,从口袋中取出一样东西展示给他:“我去过一次十年后,当时我正与你举行婚礼,这是十年后的你给我的,让我给你看。”   躺在少女掌间的是一个造型奇怪的铁质物,斯夸罗对它很眼熟,那是他用断的第一把剑的剑柄。而在那一战中他战胜了一代剑帝,因此特地留下了剑柄碎片以示战无不胜。   事实上他身上现在便带着与它外表相同的碎片,之后只要让人检验一下成分便知道神代世界所言真假。   但是他怎么会和沢田纲吉的女人搅在一起!不,他怎么可能会和这种、这种女人结婚!   他的目光从世界的面庞滑下,看着少女略显青涩的身体曲线,尤其是那套扎眼的校服,斯夸罗的心情颇为复杂。   神代世界现在才国中二年级,足足小他八岁,他怎么会对这种小鬼下手?   “你怎么去的十年后?”   “通过蓝波的十年火箭筒。”   波维诺家族的十年火箭筒?   按她与沢田纲吉那伙人的关系,倒不是不可能意外穿越。   “十年后彭格列的十代目是谁?”   世界迟疑一秒,小声道:“……是纲吉君。”   “不可能!”   斯夸罗对此嗤之以鼻。一个初中生小鬼打败Boss的概率就和他会喜欢这个小女孩差不多。   世界没有反驳,只是软软地说:“可以把你的剑拿开吗,它好像把我划伤了。”   察觉到自己对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拿出这种如临大敌的态度有失身份,斯夸罗索性收回双刃剑,没好气地说:“跟上。”   “诶?”世界吃惊地说,“我身上没有彭格列指环。”   “我知道,指环在跳马那里。”斯夸罗露出残酷的笑容,“至于你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沢田纲吉对你的情谊了。”   世界眨眨眼道:“如果我死了的话,你将来就没有妻子了呀。”   “不要提这个话题了!”斯夸罗冷酷的表情瞬间崩坏,他恼怒地说,“我是绝对、肯定不会喜欢你这种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小鬼的!”   “但是你的部下说你对我一见钟情。”   “……他叫什么?我保证,他活不过明天。”   “噗。”世界忍不住笑起来。   斯夸罗惊讶地发现,面前的少女非但没有一丝对自己恐惧,反而还大胆地直视他:“但是我很喜欢斯夸罗先生。十年后的斯夸罗先生,非常的温柔可靠。”   斯夸罗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瓜。   但世界澄澈的眼瞳却表明她说的一切都是真切的实话,那含着三分温柔笑意的目光令他心中忽然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他转身道:“走。”   “不,我……”   “你想死吗?”斯夸罗的眼神冷酷下来。   世界识趣地闭嘴。   ―   斯夸罗将世界带到巴利安居住的酒店中。酒店装修奢华高调,可以说是相当招摇了。   住在这里,并且大喇喇包下了最顶层的套房,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巴利安全员对这次首领争夺战的态度不言而喻。   他们完全没有把以沢田纲吉为核心的彭格列第十代候选放在眼里。而这种自我与傲慢在巴利安首领Xunxas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跟斯夸罗进门时,那个仿佛雄狮般的男人正倚在大厅中央宝座上闭目小憩。   斯夸罗已经是个非常张扬自我的人了,但在Xunxas面前,他依然刻意的放轻了声音。   不过巴利安的其他成员就不会如他一般谨慎了。发现斯夸罗身后还跟着个小姑娘后,原本处于极度无聊状态的几人顿时兴奋起来。   列恩惊讶道:“队长带回来了一个小姑娘?”   路斯利亚向她抛了个媚眼:“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和我一样。”   “嘻嘻嘻……斯夸罗喜欢这种□□类型,真是恶劣的口味。”   玛蒙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   贝尔菲戈尔把玩着指间的小刀,一如既往地答道:“因为我是王子啊。”   “这和你是王子有什么关系!”   他们这样旁若无人地当面讨论上级八卦很是令斯夸罗挂不住面子,他恼怒地呵斥道:“喂!你们想死吗。垃圾们?”   谁知下一秒,一个低沉的声音不耐地响起:“闭嘴,大垃圾!”   原来是Xunxas被斯夸罗的大嗓门吵醒了。他如睡眠被人惊扰的雄狮,眼神阴郁地看向斯夸罗:“谁允许你擅自带女人回来的?”   “这是沢田纲吉的女人,我想也许会有用。”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沢田纲吉的女人!你真是太过分了,斯夸罗。”少女的声线满含怒气却因竭力维持平静而显得紧绷无比。   一室沉静。   Xunxas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但这显然便是示意他解释眼前的情况。   “啧,”斯夸罗烦躁地皱起眉头,“我正打算向跳马算账,就在路上遇到了这个女人,一直在说她是我未来的妻子什么的胡言乱语。”   Xunxas冷冷道:“那就杀了她。”   斯夸罗一愣。   贝尔菲戈尔唯恐天下不乱般说道:“嘻嘻嘻……某人舍不得自己的小情人了。”   “闭嘴!”   眼看巴利安就要上演一场内讧好戏,就在这时,套房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嗯?”   “沢田纲吉?”   只见沢田纲吉握紧双拳,难掩畏惧却又鼓起勇气站在最前方,Reborn踩在他的肩膀上,身旁跟着狱寺山本武等人。   路斯利亚笑嘻嘻的问:“你们是来投降的吗?”   “别开玩笑了。”Reborn平静地说,“我们是来向巴利安宣战的。”   然而沢田纲吉说的却是——   “我不管你们要怎么样……但是,”他的声线忽然神奇地停止了颤抖,由虚弱逐渐变得坚定起来,“有什么事都冲我来,不要牵扯无辜的人进来。”   “看来怜香惜玉的是别人啊。”   斯夸罗轻蔑地说:“那我在这里就把你们这群垃圾清理干净。”   “你错了。”迪诺及时站出来挡在纲吉身前,“你们的胜负将由之后举行的指环争夺战决定 ,从现在开始,私下进行的一切争斗都将被作判负处理。”   “实力悬殊的战斗何必大费周章。”玛蒙说道,“只不过是浪费时间。”   “这可不一定哦。”Reborn拉低帽檐,“阿纲可是我的弟子。”   一向与Reborn看不对眼的玛蒙对此只是嗤笑一声:“哼。”   总之在互放狠话的环节结束后,沢田纲吉等人总算得以带回世界全身而退,顺便定下了第一场战斗的日期。   斯夸罗……   临走时,她忍不住回头向银发剑士看去,恰巧也对上后者的视线。   几乎是下一瞬,斯夸罗便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开。   「切……也不是没感觉的嘛。」   ―   但麻烦还远不止于此。。   从巴利安据地返回后,世界便莫名其妙地发起了高烧,之后甚至陷入昏迷。   医院的医生对此束手无策,夏马尔倒是给出了自己对世界病情的断定,然而结论却极为古怪。   “神代终究只是普通人体质,强行激发死气之炎,两次穿越到十年后的经历对她的精神造成很大的压迫,而且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的灵魂……已经不在这里了。”   “灵魂不在这里?”狱寺隼人皱起眉头,“夏马尔,你什么时候变成神学家了?”   “是幻术吗?”   迪诺喃喃道。   夏马尔摇了摇头:“神代身上有微弱的死气火炎波动,但并不是幻术痕迹。当然我不能保证一定不是玛蒙的手笔……是我医术不精,抱歉。”   狱寺几乎难掩自己的怒火与不满,攥着拳头就要招呼上去:“你这家伙!”   沢田纲吉和山本武连忙拉住他:“狱寺,冷静!”   Reborn是在场众人中最冷静的一个——与其说冷静,倒不如说是……意料之中?   “会有生命危险吗?”   “不,虽然灵魂陷入重度沉睡,但她的肉.体活性还是正常的,维持正常营养供给的话,应该可以坚持下去。”   “那不就是植物人吗?”   夏马尔默然。   见他这般反应,冷静下来的狱寺忍不住一拳砸到医院墙壁上:“可恶!”   “现在你们最重要的是准备即将到来的战斗。”Reborn说道,“只有打败巴利安,你们才有拯救世界的办法。”   “彭格列十代目候补与十代目候补之一所代表的含义差距你应该明白吧,阿纲。”   “……我明白。”双拳渐渐收紧,沢田纲吉低声道:“我会打败巴利安的,即使拼上这条性命!”   “十代目!”   “加上我一个!”   看着一群热血沸腾的少年,   Reborn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事实上,他是知道世界去了哪里的。   「还是开始了啊……」   ―   意大利,西西里岛。   铅灰色的乌云阴沉沉的压在天空,自云层深处不时有沉闷的雷声响起,海燕的鸣叫声夹在狂乱的海风中越发显得零碎。   无论是空气中弥漫的湿润水汽,还是自窗外灌入的大风,都明确无误的预告了一场大雨的降临。   男人将窗户关严,隔绝外界呜咽的风声,然后顺手抚了抚桌上蹲伏的一只变色龙的头顶。   这是个极富男性魅力的意大利男人,五官轮廓深邃俊美,耳边蓄有两缕性感的鬓发。剪裁得体的黑西装完全包裹住他的身体,身材比例完美契合人体美学。   禁.欲与性感两种矛盾的特质同时出现在他的身上,反而愈发为他增添独特的魅力。   他反身甩出一只大头钉,准确无误的钉入对面照片墙上的一张照片。   他似是满意地挑了挑唇:“Br□□o。”   这个男人便是当今世界排名第一的杀手Reborn,在今天,他终于完成手头积压的最后一项工作,得以抽空解决他的朋友,彭格列九代目的问题。   据说是件非常令人困扰的任务。   “我想只有你才能完美完成它。”   很好,他喜欢这种富有挑战性的工作。   啜饮一口刚刚倒好的咖啡,Reborn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想道,不知道这一次,他的老朋友会带给他怎样的惊喜呢? 第85章 FLAG.85 这个杀手不太冷   屋外风声夹杂雨声, 狂乱地拍打着大地,屋内却宁静祥和, 氤氲着淡淡咖啡香气。   但Reborn没有放松,因为他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火焰波动。   不会有错,这股波动正是属于他的老朋友,彭格列九代目Timoteo的死气火炎。   看来Timoteo肯定是遇到麻烦了。   Reborn对他这个朋友的性格还是很有几分把握的。   虽然他身为著名黑手党家族的首领,但本人对平民的态度却是意外的温和,属于鸽派代表,如非紧急情况,他绝对不会在居民区使用杀伤力巨大的死气火炎。   果然, 当战斗余波平息后不久, 他的房间大门便被敲响了。   他放下咖啡,出声道:“请进。”   得到他的允许后,褐发的中年男人方才推开门, 带着一身雨水颇为狼狈的踏进房间。   这不禁让有轻微洁癖的Reborn皱眉,于是他提醒道:“毛巾在你左手边。”   “是是。”Timoteo宽容地对他的小毛病表示理解,取下干燥的毛巾, 却转手递给另一个人, “自己可以擦吗?”   顺着他的动作, Reborn这才正眼打量跟在Timoteo身后的人。   那是个身材纤细的黑发女孩。她一直低着头, 从Reborn的角度只能看到她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额头上的刘海。   她沉默地接过Timoteo递来的毛巾,一下一下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你救下来的平民?”Reborn挑眉, 这对Timoteo来说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是的。”Timoteo转过头, 语气温和地说, “世界,和Reborn打个招呼吧。”   日语?日本人?   Reborn精通多国语言,其中正包括日语,因此立刻便反应过来对方的国籍。   世界这才抬起头来,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是个美丽纤弱的东方女孩。与他相同的黑发黑眸,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女孩眼神好奇却又夹杂着些许谨慎地打量着Reborn,像是在估量他是否可靠。   她看起来年龄很小,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但考虑到亚洲人外貌年龄的模糊性,Reborn也不好轻率的下结论。   因此尽管世界的行为有失妥当,可Reborn认为他还是应该拿出应有的礼貌与耐心。   毕竟她只是个孩子。   Reborn耐心地等待着世界,同时他没有忽视一旁Timoteo怜惜担忧的目光。   评估完毕,像是得出了他值得信赖的结论,世界露出放松而腼腆的笑容:“晚上好先生,我是神代世界。”   “你好,我是Reborn。”即使是面对一个小姑娘,他的礼数依然无可挑剔,“需要一杯热可可?或者牛奶?”   Timoteo代替她答道:“温牛奶谢谢。”   世界惊讶地瞪大眼睛,随即张口想要抗议——然而很快便被Timoteo阻止了:“你刚才受了惊吓又淋了雨,一杯温牛奶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我想Timoteo说的是对的。”   “好吧……既然Reborn先生也这么说。”小姑娘失望地叹气道。   察觉到Timoteo的眼色,Reborn说道:“厨房储物柜里有刚买的牛奶,也许你可以自己加热?”   世界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征询地看向Timoteo,直到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方才走进厨房。   “很听话的孩子。”Reborn懒洋洋地说,“但你今天找我是有委托任务吧,怎么带着一个小尾巴?”   “她可不是拖油瓶。”Timoteo两手支在下巴下,神情严肃,“事实上,世界就是你这次的任务目标。”   Reborn感到些微的惊讶,回想起女孩虚浮的脚步,娇弱的身躯,那绝不是一个战斗人员应有的身手:“那只是个单纯的孩子。”   “是的。”Timoteo压低声音道,“我这次是想委托你保护她。”   Reborn嗤笑一声:“我这里可不是收容所。”   “但现在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   “你的守护者呢?”   “Reborn,”Timoteo神情间隐约透着一丝焦虑,“世界的父亲是我的好友,但不久前因为一伙人的暗杀去世,这是他唯一的女儿,我必须保护好她。”   “感人的友情,”Reborn赞叹道,可他的语气却平静得近乎冷漠,“但是与我何干?”   深知Reborn冷漠性格的Timoteo只能亮出底牌:“她的父亲是一位炼金家,而世界在炼金术上非常有天赋。”   他意有所指道:“我记得你的□□似乎快要无法承受你的炎压了吧?”   Reborn无动于衷道:“我不认为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能起多大作用,即使她的父亲是神代友平。”   “从不要小看任何人这句话可是你告诉我的啊。世界今年十四岁,但已经是超一流的炼金术士了。”   “但是Timoteo,我亲爱的朋友。”Reborn不动声色地说,“自始至终你都没有说过,她父亲招惹的究竟是何方势力。”   Timoteo低声道:“蒙德里和安信利尔。”   “不愧是炼金大师,得罪的势力也是超一流的。”Reborn刻薄地点评道。   “世界还不知道她父亲的死讯,以为只是和以前一样暂时分离躲避风头。”Timoteo看起来有些伤感,“无论需要我做什么,Reborn,我希望你可以庇佑这个可怜的孩子。”   “我讨厌麻烦。”   “但是……”   “Reborn先生!”少女清甜的嗓音在门口响起,“这是你的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只见世界手里拿着一把枪,正是Reborn放在餐桌上保养的一支。   “世界不知道我的身份。”Timoteo小声提醒道。   Reborn懒得配合他演戏,干脆地承认道:“是的,我是一名清洁工。”   清洁工、枪、孕育罪恶的温床西西里。   反应过来Reborn的真实身份后,世界的表情并无太多畏惧的神色,反而愈发添了两分好奇。   这个反应与二人预想的均有很大差异。一个看起来如此乖巧文静的小姑娘,居然会对杀手这个行业毫无畏惧之心?   “我正在和Reborn讨论你这段时间的住宿问题。”Timoteo和颜悦色地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提出来。”   世界摇了摇头,乖巧地说:“我都听您的。”   “这些事当然是要看你自身意愿的。”   Reborn冷眼看着Timoteo自作主张定下今后的计划,淡淡道:“不征求当事人的同意便擅自下决定,真是越来越有Boss的作风了。”   “Reborn,”Timoteo为难地说,“刚才的袭击就是针对这个孩子的,而这样的袭击还会有很多……目前我还不确定彭格列里的老鼠是谁。”   “不是不确定,而是不愿意相信吧。”Reborn口吻带着淡淡的讥诮,“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软弱。”   Timoteo没有否认,他叹了口气,忧虑地看着世界。   在一旁摆弄枪支的世界察觉到Reborn的目光,便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美丽的少女拥有着仿佛是蒙华达午后的阳光般明媚灿烂的笑容,令人看到后心情也不禁愉快起来。   她对意大利语只是一知半解,因此还在不明状况:“我会为您设计最完美的装备的!我们可以劫富济贫,惩恶扬善!”   Reborn挑了挑眉,这个想法听起来像是电影看多的发烧友。   “不,他——”   “我想小姐您也许误解了清洁工的意思。”Reborn说道,“重新介绍一下,我叫Reborn,是一名自由杀手。”   “杀手?”   “是的。”Reborn微勾唇角,“如果想要获得我的庇护,我希望你可以展现出作为合作者的价值。”   这句话他是用日语说的。   “Timoteo叔叔说您的装备无法负荷过强的炎压——这种事请放心交给我吧。”   “好,改进装备需要多长时间?”   “一周内,先生。”   “那考察期就以一周为限吧。”   这样陡转的情势变化令Timoteo反应不及,他惊讶地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Reborn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若有所思道:“最迟明天我就必须搬家了。”   “抱歉,是我连累你暴露了位置。”   Reborn很快便舒展眉头,随意地说:“没关系,如果他们敢找上门的话。”   “还是应当小心。”Timoteo叮嘱道,“她还小。”   Reborn看着女孩的侧影,低声道:“可她总会长大。”   ―   翌日清晨。   趴在餐桌上的世界看着Reborn有条不紊的整理行李,问道:“Reborn,我们要去哪?旅行吗?”   Reborn简洁道:“搬家。”   “哦——”世界拖长语调答应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这让Reborn多看了她一眼,只见女孩从椅子上跳下去,利索地开始收拾自己不多的行李。   预想中大小姐手忙脚乱的情况并没有出现,这让他心情不禁好转几分。   “你把列恩看好就可以了。”   “列恩是它吗?”世界指了指桌子上趴伏的变色龙。   “嗯,是我的老伙计。”   这样亲密的论调让世界有点不服,于是她强调:“我以后会是你最可靠的同伴的!”   Reborn的声线低沉而迷人,说出的话却分外冷酷:“但是亲爱的,杀手是不需要同伴的。”   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小姑娘一脸意外的神色。   “记住这一点,这对你我都有好处。”   “噢——”依然是拖长语调的敷衍回应。得到如此冷淡对待的小姑娘仿佛被霜打了的茄子般蔫了下去。   他对一个小姑娘的心理活动毫无兴趣,因此下一秒便转开了目光。   ―   应该说,神代世界的确是非常令人省心的女孩的。规律的生活习惯,优秀的礼仪,温顺的性格,都是作为同居者不可多得的优秀品质。   然而职业习惯使然,生活空间被人悄无声息侵入的异样感依然令Reborn感到不适。   窗台生机勃勃的植株、门口记录日常生活的小黑板、口味越来越贴近他的黑咖啡……这是一个杀手应该有的生活吗?   “咖啡,不加糖。”   “是,先生。”   在某个早晨这番对话后,他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一点。   「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第86章 FLAG.86 黑手党的正义   Reborn走进餐厅, 正好瞧见围着碎花围裙的少女小心地端着托盘从厨房走出来。   世界微笑着说:“日安,先生。”   于是他回应道:“Chaos。”   “请问那你需要点什么?”世界将托盘放在餐桌上,示意他看向桌面,“吐司、牛奶、香肠、咖啡, 或者其他的什么?”   “咖啡不加糖, 其他随意。”信手翻阅刚送来的报纸, Reborn头也不抬道, “顺便说一下,从今天开始,你将和我学习枪术。”   “诶?”世界惊讶地说, “但是我没有任何基础——”   Reborn打断了她:“我是你的老师。”   简洁有力的理由使她哑口无言。   “另外,我不希望你以后再有类似找借口这样软弱的行为。”Reborn看了她一眼,“不要给我丢脸啊。”   世界无措地说:“可我的目标是一位炼金师。”   “你似乎忘了我上句话, 同样的话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Reborn不耐地看了她一眼, “不要多想, 如果不是接受Timoteo的委托, 我对教导你这种小鬼根本没什么兴趣。”   “噢——”世界拖长尾音,听不出是明白了还是什么。   Reborn有些心烦地想道,她果然又来了, 这种令人生厌的腔调。   ―   笔尖擦过纸面,留下歪歪扭扭的字迹——世界被Reborn明言要求认真学习意大利语, 此刻还只是入门, 完全谈不上字迹娟秀。   “9月17日, 晴, 客厅……”   写到这里,钢笔忽然停下,墨水在纸上晕染出粗重的痕迹。   这是来这里的第几天了?   世界想道。   当她睁开眼后,便发现自己来到了这个时代,成为一个与她完全一样的女孩。   就在她迷茫之际,世界意志给了她明确的指示。   『你的任务是取得于基石上点燃的晴之炎。』   看来她会来到这个时代少不了世界意志发挥的作用,而祂会这么做,只能是因为这样更便于她完成任务。   果不其然,这个时代依然活跃着彭格列。因此当九代目找到她时,世界便配合地跟他离开了。   只是没想到这次任务的关键人物居然是成年形态的Reborn……她就说一个正常小婴儿怎么可能拥有那样的实力与心智!   她现在固然拥有与Reborn极为亲近的身份,但想让Reborn对她的信任达到足以接触世界基石的程度,却是难上加难。   婴儿形态的Reborn尚且会卖萌,做一些古里古怪的cos,成年形态的他则完美诠释了何为杀手,冷静理智,对自身欲望的克制打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这样的顶尖杀手,真的会有信任可言吗?而且Reborn又是为什么会变成之后的婴儿模样?她不觉得对方是有什么特殊癖好的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Reborn对他现在的状态都没有任何不满。   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   得出结论的世界决心试探Reborn现在对自己的态度。   ―   Reborn在身为杀手的同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意大利男人。他英俊而优雅,对女性彬彬有礼。仅世界所知他现在便有不下两个情人,并且追求者无数,   至于他与他的情人们有多少感情,那就是仁者见仁的事了。   因为这段时间正在教导世界基础枪术的缘故,Reborn没有接其他委托。可他也不会将难得的空闲时间白白耗费在家中,通常会选择外出,偶尔会夜不归宿。   门外传来对话的声音。   Reborn回来了!   原本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世界顿时清醒过来,正准备起身开门,却见门已经被人打开了。   Reborn走进家门,没有换上拖鞋,而是倚在门边,姿态亲密地与另一个人低声告别。   那是个身段妖娆的美人,金发碧眼,烈焰红唇,如熟透的果实般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也许是Reborn说的笑话逗乐了她,美人笑得花枝招展,歪倒在他的怀里。   女伴投怀送抱,Reborn自然不会不解风情。他一手挑起金发美人的一缕秀发,于唇边浅浅一吻。   哦,第三个。   世界看着那边还在亲热的一男一女,这还是Reborn第一次将一个女人领到家里,看来这个女人在他心中还是有些地位的。   亲热之余,美人无意中看到在一旁安静地注视着他们的世界,奇怪地问道:“Reborn,那是——”   “那是我朋友临时托付给我的孩子。”Reborn不动声色地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不用管她,薇薇安,关于四天后那场画展……”   因为停电,客厅里仅有数支世界点燃用于照明的蜡烛。借着摇曳昏暗的烛光,乍看一眼,薇薇安只知道那是个身材瘦小的女孩,意乱情迷之下也无心想太多,便就此放过了此事。   两人又是一番缱绻,离别之际,薇薇安愉快地说:“星期六下午两点,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Reborn在窗前目送薇薇安的背影直至隐没不见,似乎是恋恋不舍。   世界冷眼看着他的背影,干巴巴地说:“第三个。”   “嗯?”Reborn松松领带,走到茶几前打算给自己倒杯水。   “第三个女友?”   “大概吧。”Reborn随口道,“吃醋了?”   原本他只是开玩笑,却没想世界说道:“是的。”   他心中一动,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少女。   女孩穿着单薄的白色睡裙,黑发披散在肩上,越发显得身形纤弱。她的下身盖着一层薄被,似乎之前是在沙发上睡着了。   世界仰脸注视着Reborn,清澈的眼瞳中倒映着盈盈的光芒,仿佛摇摇欲灭的星光。   时钟应景地敲响,此时已是凌晨一点。   这孩子大概是和以前一样,固执地要等他回家,结果在沙发上睡着了。   Reborn站在她面前,长长的影子完全笼罩住了少女。可世界无所畏惧地看着他,眼瞳散发出惊人的光亮。   这样干净的眼神令他有些不适,于是他别开目光,岔开话题道:“作业完成了吗?”   “嗯。”世界不给他转移话题的机会,强调般说道,“我不高兴。”   Reborn敷衍般地说:“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会长不高的。”   “我不是小孩子了!”世界抿起嘴唇,“你都知道的不是吗?”   “我比她好看,比她聪明,比她更亲近你,为什么她可以我不行?”   Reborn沉默地看着她。   女孩神色固执而坚持,仿佛月光下凛然绽放的花朵,拥有着娇嫩而明艳的美丽。   他忽然感到莫名的焦躁,Reborn索性俯.下身,将世界压倒在沙发上,一手垫在她的脑后,防止她的后脑磕伤,一手撑在她脸侧的沙发上。   Reborn低下头吻住了她,混杂着咖啡淡淡醇香的气息笼罩住了她。   苦涩、醇厚。   正如面前的这个男人。   唇与舌互相纠缠,房间里不时有暧昧的水渍声响起,世界想将他推开,却正如了他的愿,愈发加深了这个亲吻。   放开她后,一道暧昧的银线连接在二人中间,令少女神色愈发羞耻。   “这就是理由。”Reborn理了理世界散落的头发,一边重新为她整好衣衫,一边说道。   “我不懂。”世界抓住了他的手,“明明……明明你也喜欢我,不是吗?”   “你想多了。”Reborn挑了挑唇,懒散地说,“我对还没发育的小鬼头可没有兴趣。”   他又戴上了那副面具,将真实的自己完全隐藏起来。   “那你——”   “我只是想告诉你,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别总想着掺和大人的事。”Reborn说道,“有这些时间,不如多学点东西,早点长大。”   “可是……如果我没有时间长大了呢?”   Reborn没有说话。   “我不喜欢她,我不喜欢你的那些情人,Reborn,我……”   “以后你不会见到她们的。”Reborn打断她,“是我考虑不够周全,的确不该让其他人见到你。”   世界流露出些许失望的表情。   仿佛教训不懂事的孩子般,他说道:“现在不要急着这些事,你还小。”   「可你总会长大。」   ―   那个停电的夜晚似乎被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遗忘,他们依然如过去那样相处,严苛的老师与听话的学生。   可他们心里清楚,还是有一些东西不一样了。   Reborn大概是不愿意对小女孩下手,想要等她长大。因此尽管喜欢她,却还是隐忍不发。   可世界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等待了,她必须要做些什么。   “所以,这就是你如此冲动地来到这里的理由?”   远处枪声未息,Reborn看着面前低垂着头的少女,沉声道。   “对不起。”世界在的情况简直糟透了,身上多处有绳索捆绑的勒痕以及被殴打的痕迹,不过最令人担忧的是她的精神状态。   她面色苍白,神色恍惚,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Reborn不禁暗皱眉头,他将世界扶到一边,拔出手.枪,警觉地观察周围环境:“安信利尔的人还要一阵子才会到这里,我现在带你离开。以后不要在这么冲动,你现在还太弱了。”   “但是……但是他们杀了爸爸啊!”世界猛地抬头,含泪看着他,“那群畜牲,绝对不可饶恕!”   Reborn无动于衷地看着她:“哦,那你准备怎么办呢?自己去和他们拼命吗?还是想要让我帮你?”   不待世界回答,他便自顾自道:“不要想着让我出手,我还没有那么闲。”   女孩愣住了,男人冷淡的口吻仿佛在说另一个人的事。这样的反差令她不得不感到被背叛的愤怒与巨大的耻辱。   “好了,现在和我离开。”   世界站在原地不动。   “我很讨厌在关键时刻无理取闹的女人。”Reborn眉头皱的更深。   “小丫头可不是无理取闹,相反,她很明智——今天你们都要留在这里。”仿佛毒蛇吐信的嘶哑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   Reborn眼神一凛:“艾克安信利尔。”   “Reborn先生居然认得在下,真是令鄙人不胜荣幸。”一个浑身散发着尸体般腐朽气息的老人自拐角处走出来。   紧接着,众多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包围住他们。   “能瞒过大名鼎鼎的杀手Reborn的感知,看来这套装备是真的不错。”艾克赞许地说。   “只是没想到Reborn先生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为了救自己的小情人,宁愿深入敌境。”   他实在是个令人生厌的家伙,说出的每句话都如破败不堪的风箱般,折磨着听众的耳朵与耐心。   “你很自信。”   双手持枪,Reborn将世界挡在身后,眯起眼睛道。   “不敢当。”艾克慢悠悠地说,“在世界第一杀手面前,谁又敢保证万无一失呢?”   他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像树皮一样纠结到一起:“不过——九成的胜算还是有的。”   “是啊,九成的胜算还是有的。”Reborn意味深长地重复一遍,紧接着他猛然向地面开枪,他厉声喝道:“趴下!”   不用他提醒,与他磨合已久的世界便自觉趴在地上。而那边的黑衣人也猛然向他们开火。   然而即使身处枪林弹雨,Reborn也如闲庭信步般游刃有余,枪口喷吐着耀眼的黄色火焰,肆意收割着生命,宛如死神行走在大地上。   这就是火炎的威力!当Reborn释放火炎时,即使是如此密集的火力,也依然无法伤害到它分毫。   艾克的表情也由闲适惬意转为惊慌,他拉过一旁的保镖示意他们挡住Reborn,然后转身便想逃走。   “Chaos。”Reborn食指和中指合并放在额前,向前稍稍挥出。   “Chaos。”艾克压下心中的慌乱,故作镇定道,“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哦?”Reborn挑眉。   “这完全是个误会,如果您觉得我伤害到神代小姐的话,我可以道歉,价码随便开。”   “就是他!”世界愤恨地说,“就是他逼死了爸爸!”   “神代小姐,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不像你想的那样非黑即白。比起损人不利己的血债血偿,倒不如为Reborn先生争取些实在的利益。”   “我只要为我爸爸讨回公道。”   “黑手党的世界不存在正义。”艾克不欲同她多费口舌,转而对Reborn说道,“在下听说Reborn先生在寻找一样炼金材料,不巧我这里恰好留有些许,我想阁下也许会有兴趣。”   “不要听他的!”   艾克说的天花乱坠诚恳至极,而Reborn则耐心地听完,丝毫没有被世界影响的样子。   “Reborn先生怎会对一个小姑娘言听计从。”艾克心中暗自得意,刻意激将道。   这才是黑手党,不是吗?   等他脱身之后,一定要——   伴随着轰然的枪鸣,他的思绪戛然而止。   在世界彻底陷入黑暗前,他最后听到的是男人轻描淡写的声音。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想世界就是我的正义。” 第87章 FLAG.87 没有你的明天   沢田宅。   为了全身心地应对指环战,通过云雀风纪委员的关系, 沢田纲吉都请了事假。   而在最终决战的前一天下午, Reborn将彭格列第十代成员在沢田纲吉家聚集起来召开家族会议, 另有同盟家族Boss迪诺, 与门外顾问的成员巴吉尔参与。   虽然家族会议里既不包括拒绝群聚的云雀恭弥,也不包括亦敌亦友的六道骸,所以称不上完全体, 不过他们不来,可能是不少人更乐意见到的局面。   “明天就是大空指环争夺战了, 各位, 要加油啊!”Reborn勉励道。   第一个响应地是笹川了平,他热血沸腾地握拳道:“沢田,极限地打败Xunxas吧!”   “十代目一定没有问题。”狱寺热切地说,“对吧, 十代目?”   “啊,嗯……”沢田纲吉之前一直在出神想着什么,一副心神不属的样子,此刻被狱寺突然点名, 完全不清楚情况的他只能含糊地点头。   “阿纲,打起精神来。”Reboen跳到他肩上,“你可是Boss。”   “……”沢田纲吉没有说话, 他微垂着脸, 柔软的刘海遮住了双眼, 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使得气氛添了几分尴尬。   在一旁暗自观察的迪诺不禁担忧地想道, 他这个性格软……嗯,温和的师弟,不会是打了退堂鼓吧?   在之前的几场战斗中来看,沢田纲吉是个关心家族成员的首领,更是个单纯的国中生。如果可以保护同伴不再受伤的话,的确很有可能会产生犹豫的想法。   但阿纲应该没这么傻吧,现在已经不是他说放弃就能放弃的局面了,如果他输了大空战,Xunxas一定不会放过他,更何况战斗的输赢的意义还不仅在于此。   如果阿纲输了的话——   “胜利是理所当然的事。”一向嘻嘻哈哈的山本武表现出罕见的严肃,他眼神锋锐道,“只有赢了他们,才可以调动彭格列的资源救治世界,对吗?”   迪诺瞟了他一眼,暗道不愧是Reborn挑中的雨之守护者。   在战斗中,山本武展现出来的,无论是他令人惊艳的天赋与才能,还是坚定不移的决心,都让迪诺极为赞赏。   那个手持长刀一往无前的天才剑士,有着绝不可以退让的珍视之物。以他们的年龄,能有这样程度的觉悟实属罕见,如果可以继续成长下去,未来必定不可限量。   但Xunxas不会给他们成长机会的。   迪诺心中百念千转,而那边的沢田纲吉在经过长时间的沉默后,也终于开口了。   “……我明白的。”他低声道,“即使赌上性命也好,我明天一定会打败Xunxas的。”   迪诺惊讶地看着他。   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敏锐的察觉道,这个素来表现得懦弱畏怯的少年,在同伴受到伤害后,竟展现出迥然不同的一面。   是的,不同于平日游戏般的小打小闹,也不同于黑曜战时磨练意味的战斗。这次的指环争夺战,是真真正正需要赌上性命的生死之战。   还好,在接触到现实的残酷一面后,软弱的少年终于成长了。   看着同仇敌忾的少年们,迪诺忍不住看向Reborn,心想,现在的一幕也是他所预料到的吗?   不过更厉害的应该是神代世界吧。   想起那个还在昏迷的少女,迪诺一阵苦笑。以他的水平,怎么会看不出这群少年的小心思?   在场的众人里,最少三个都对她暗自倾慕,甚至就连他那个战斗狂学生,也对她颇有情谊。   想起这群少年的身份,以及情根深种的表现,他难以抑制地对神代世界产生戒备的情绪。   迪诺勉强地想道,至少她促进了他们觉悟吧。   ―   互相鼓励打气后,众人便各自返回家中,准备好好休息一晚,调整状态,以最好的状态面对明天的战斗。   “你不休息吗?”Reborn问道,“你今天的状态很不好,明天千万不能掉链子啊。”   沢田纲吉却没有回答他,转而说起另一个话题:“帮我转告一下妈妈,我去医院,晚一点才会回来。”   Reborn黑漆漆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他心中的所有小心思,在那透彻冷静的目光面前似乎都无从遁形。   但这次他不会逃避了,无论是那份未曾说出口的爱慕,还是誓死守护的觉悟。   沢田纲吉平静的与他对视,二人对视两秒,Reborn跳下台阶,头也不回道:“去吧,我会告诉奈奈给你留饭的。”   这是第一次,Reborn首先转开目光。   “谢谢。”   ―   「309。」   脚步在病房门前停下。   胸腔里鼓胀烦闷的情绪越发强烈,因此他没有立刻推开门,而是深吸口气,稍微调节心情后,方才走了进去。   沢田纲吉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放缓呼吸,生怕惊扰了那位陷入沉睡的少女。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地板。在这格外冷清单调的空间中,那抹唯一的亮色便显得格外难得。   乌亮浓密的长发如鸦羽般垫在身下,即使是主人长时间的昏迷,也没能减弱它的半分光彩。可这并不能够衬托出少女的美丽,反而令她的面容看起来越发苍白。   世界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被子被拉至齐肩的高度,仅有一只柔软白皙的手臂自背下探出。营养液顺着针管,注入淡青色的血管中。只有依靠它,无法进食的世界才能生存下去。   仪器发出单调的“滴滴”声,一下、两下……这是证明她还有生命迹象的依据。   她安静地躺在那里,呼吸清浅,仿佛只是睡着了。   沢田纲吉搬来椅子在床前坐下,什么也不做,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他这段时间只要有空,便会来到医院陪护世界——也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平息他内心的担忧与煎熬。   也不知看了多久,直到他觉得心态恢复正常,方才开口道:“明天就是我的战斗了,和Xunxas对战。我一定会拼尽全力打败他的。”   干巴巴的语气,苍白单调的内容。   沢田纲吉不禁苦笑,他语言表达的水平,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如果世界听到的话,会被她嘲笑吗?   「不会的。」   心里有个声音坚定的回答道。   只有世界,是绝对不会嘲笑他的。   是的,在遇到世界以前,他的世界是灰暗无趣的,完全是因为那份毫无阴霾的笑容,他方才对未来产生了期待。   “……我很想你。”   沢田纲吉轻声道。   他凝视着世界的面容,有些悲哀地想道,也只有知道她听不见的时候,他才有勇气将这些深埋于心底的话说出口。   他双手合掌,将世界没有打点滴的右手捂在掌间——少女手掌冰凉的温度令他忍不住地感到难过,然后抵在额前。   他第一次向神明如此虔诚地祈求。   「请一定要让她好起来。」   神没有回应他,不过他的家庭教师倒是回应了他。   “实力没有长进,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Reborn毫不留情地踹了他脸一脚,“你是在占女孩子便宜吗?”   “不是的……”沢田纲吉反驳道,“在这种时候,Reborn你就不要开玩笑了!”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他难得如此激烈地反驳Reborn,却不知道是说给谁听,“我那么喜欢世界………她都已经这样了……”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表情痛苦极了。   “不会原谅他们,怎么样也好,我一定要让玛蒙解开幻术!”   Reborn不为所动道:“但是我没有看到你的觉悟。没有足够的觉悟的话,还是不要提打败巴利安了。”   “……不一样的。”纲吉沉声道。   “?”   “我遇到什么问题都喜欢先说'可是',但只有这件事,是绝对不可以退让的。   如果还说'可是'的话,她很可能会死。   我以前和她说的最多的就是明天见……但她死了的话,哪有什么明天啊!”   沢田纲吉双拳紧握,一直压抑在心底的话终于脱口而出:“没有世界的世界,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世界!”   “……”   似乎为纲吉的觉悟所震惊,Reborn沉默良久。   半晌后,他说道:“你的觉悟我收到了,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么就拼死去做吧。”   “噫噫噫?”沢田纲吉的表情瞬间破功,Reborn居然语气如此温和地向他说了鼓励的话?   见状,Reborn不禁暗自皱眉。   “别露出这样丢脸的表情。”他颇为嫌弃地对世界道,“简直蠢透了。”   世界还沉浸在他上句话带给自己的震惊中:“你,你怎么……”   “你杀了BOSS!”安信利尔的人也炸了锅,“Boss好心与你谈判,你居然背信弃义?”   “艾克自己说的,黑手党没有正义,那又何来背信弃义?”Reborn从容不迫道,“我只是赞同世界的想法,宣布谈判破裂而已——既然交涉失败,我杀他还有什么问题?”   “你!”   “去死吧Reborn!”枪口喷吐着火舌,肆意宣泄着暴力与毁灭的气息。   对此,Reborn嘲弄似的说:“啧……早该想到的,与这群蠢货废话,简直愚不可及。”   干净利落的解决这群人后,他便想带着世界离开。   但他忽然被人从后背抱住了,柔软的身躯贴在他的身上。   他能感觉到少女青涩的曲线,温热的温度,以及微微颤抖的身躯。   他试着挣扎了一下,结果下一刻少女的双臂便传来更大的力气,不让他转过身来。   她的声音闷闷地传来:“不要。”   Reborn经历过许多拥抱,可从来没有一个拥抱像现在这样令他无可奈何。   他忍不住叹口气:“别闹。”   “不。”   “我们要先离开这里。”他轻轻拍了拍世界的手背,“回家再闹。”   世界把脸埋在他背上,又趴了好一会儿,方才松手。   只是当他转身后,女孩却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连耳尖都染上了可爱的绯色。   他挑眉道:“现在知道害羞了?”   “才没有!”世界反驳道,“是因为生气!”   “噢,生气。”Reborn纵容地微笑,一脸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   小姑娘沉着脸,憋出一句话:“我以后会更认真的修行的。”   “?”   “还有蒙德里家族,”她说道,“这一次我会做足准备,不需要借用你的力量。”   “你不行的。”Reborn想都不想地否定了她,“你的觉悟甚至无法点燃死气之炎,单凭你自己的力量绝对无法挑战蒙德里。”   她固执地问道:“如果我成功了呢?”   “没有如果。”笑意完全消失,Reborn声音冷了下来,“我教导你枪术不是为了让你去送死,而是让你活下去。如果你想找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枪。”   “那你就杀了我好了!”   Reborn闭上眼睛,再度睁开眼时,神色已恢复往日平静:“我只当你是受了惊吓情绪失常。以后闹脾气请分清场合。”   这对于Reborn来说已是态度极大的软化与退让,然而正是这番成熟稳重的做法,令小姑娘越发委屈。   她宣布道:“从现在开始,我要和你冷战三天。”   Reborn随口道:“哦,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是发自内心的不愿意让世界直面那个黑色的世界。尽管她与彭格列与他有这样的关系后,和黑手党的沾染几乎是无法祛除,但世界现在仍旧是单纯天真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希望这朵娇美的鲜花被仇恨所污染,那是对美的亵渎。   现在世界稚气的行为反而正方便了他,暂停传授枪术,她在没有其他学习渠道的情况下,也只能老实呆在家中。   一切的转折点发生在那个下午——   那个带着西洋棋面具的男人的到来。 第88章 FLAG.88 世界最强七人   Reborn接受了面具人的委托, 三日后, 他们将前往法国一处庄园, 在那里与其他接受委托的世界最强六人会和。之后他们将通过完成高难度的任务来换取丰厚的报酬。   不过对于Reborn来说,达到他现在的程度, 报酬多少已经无关紧要了,促使他答应的是他内心的好奇。   相信其他六人的想法也与他大同小异——神秘的西洋棋脸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人才能瞒过身为最强杀手Reborn的感知?又是什么样的任务才会需要如此强大的队员配置?   “想去吗?”Reborn好整以暇地看着世界,他知道后者好奇心相当旺盛。   世界自顾自地擦着桌子,一声不吭。   “一个人在家的话,发生什么事了我可赶不到。”   世界坚守冷战的誓言, 坚决不回答他。不过Reborn没有忽视一个细节:她原本规律的擦拭节奏已经打乱了。   “这么坚定啊,那我只能自己去了。”Reborn叹息般说道,“独自旅行这样孤独的事不适合我, 也许这是个和薇薇安修复关系的好机会。”   抹布被猛然攥紧, 少女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明显已经竖着耳朵听他这边的动静了。   他不禁微挑嘴角, 放出了大招:“电话薄你收到了哪里?事不宜迟,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电话薄……”世界看着他, 目光怎么看都有些咬牙切齿的愤怒, “被我不小心碰到水盆里, 全部花掉了。”   小猫好像炸毛了。   Reborn摸了摸她的发顶:“不逗你了,收拾一下东西, 我订了明早的飞机。”   “我不去。”   世界扭头, 想把他的手甩下去。   “这次和以前可不一样, 世界上最强的七个人会集合在一起, 不想见见吗?”   Reborn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本就颇为动心的世界便顺势松口,没好气地说:“时间这么紧,今天晚上肯定要收拾到很晚了,下次一定要记得早点和我说。”   Reborn没有为自己辩解,因为年龄差的缘故,对于世界的小脾气,他总是觉得十分可爱,而非厌烦,进而对她持有宠溺包容的态度。   他想他可能是中了什么强大的幻术。对于杀手来说,这足以成为致命的弱点。   但Reborn不打算抹除自己的弱点,或者说,他的身上没有弱点。因为他自信自己可以保护好重视的一切。如果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她,那自然也就称不上弱点了。   Reborn想道,世界现在还小,过两年等她十六岁的时候,他们便可以真正在一起了。   这么说他只有两年的自由时光了。   自由在他心中始终是第一位的,能够束缚Reborn的事物,早便被他射杀殆尽。   如今束缚再次出现了,这个束缚十分弱小,只要他愿意,只需动动手指便可以恢复自由。   但他却无法如以前那样坚决的举起自己的枪了。   爱情。   这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束缚。   注视着女孩忙碌的身影,他说道:“时间不够也没关系,带上必需品就好。遗漏的我们到了法国在当地买。”   世界眨了眨眼睛,愉快地点头。   ―   庄园坐落于法国一处风景优美的小镇。   世界以为他们已经来的很早,但当他们抵达时,已经有人在客厅等候迎接他们了。   而这个人Reborn正好听说过。   “基里奥内罗的Boss,露切。”   Reborn意外地说,“他居然把你也请来了吗?”   露切是一位气质温柔典雅的美丽女性,她穿着宽松的白色长裙,一手扶着沙发扶手,一手护着肚子想要站起来,目测已有四五个月的身孕。   世界连忙放下行李,上前想要扶住她。   “谢谢你。”露切感谢地说。   “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我想您也许需要更充足的休息。”   “但总有些事是你不得不得去做的。”   露切故作无奈地叹口气,随后便露出轻松的笑容,“毕竟是Reborn都答应了的委托,我当然也会好奇。”   她的语气亲切而不造作,身上包容宽厚的气质更令人心生好感。   “久仰大名,很高兴见到你Reborn,还有这位——”她的视线落在世界身上。   “我叫世界,很高兴见到您。”   “真是个漂亮的女孩。”露切礼貌地向她颔首致意,随后介绍道,“这座庄园似乎被施加了极为强大的幻术,至少以我们家族幻术师的能力,目前还无法破除。”   “什么幻术?”   “类似于隐蔽效果,除非获得准许,否则无关人员无法进入,即使有我的指引也不行。”   “不,”Reborn否定道,“世界没有接到邀请函,但是她就进来了。”   “因为她——”露切的声音戛然而止。   “嗯?”   “不,我只是顺口。”露切不好意思地笑笑,转开话题道,“每天早上六点会有人送来足够的食材,二位可以自选食材取用。”   世界插嘴道:“这里的日常生活都需要自己动手解决吗?”   “是的,按信上所说,我们需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直到面具人出现。”露切担心地看着她,这个小姑娘看起来便像是富足家庭娇养出来的,恐怕吃不了苦。   出人意料的,世界说道:“但是你怀孕了,一个人肯定会有很多麻烦的事,如果有问题的话,随时都可以找我帮忙。”   露切怔了怔,随后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谢谢你。”   一旁的Reborn压了压帽沿,唇角微微扬起。   “我身体不方便,所以没有办法和你们一起活动。”露切接着说道,“我住在204号房间,如果有问题的话,也可以来找我。”   “麻烦一位怀有身孕的女士本身便是很失礼的事了。”Reborn彬彬有礼地说,“你休息吧,我和世界先参观一下庄园。”   “好。”露切没有拒绝他的好意,笑着走上楼梯。   “信上说这里的房间随便挑选,家居用品都是一样的。”世界看向Reborn,询问道,“你要住哪?”   “女士优先。”   “那我就住露切旁边的房间吧,”世界想了想道,“出了事也好有照应。”   听了她的话,Reborn却皱起眉头。   “怎么了?”她感到些许不安。   Reborn低声道:“我并不是反对你向别人传达自己的善意,事实上我认为善良是很高尚的品质。”   “但是。”世界自己帮他接了转折词。   “但她是黑手党。”Reborn眼神晦涩难明道,“或许露切没有坏心,但你不会总是遇到这样的人。毕竟你现在与我脱不开干系,在黑手党的世界里,这种善良,很多时候都是多余的。”   这话说得很冷酷,但也很现实。   Reborn一直都不喜欢同她说这些事,可她总是要自己出来与外人交往的,有些东西现在不说,以后就完了。   “我知道的。”世界坦承地说。   “?”   她又补充道:“但是我不打算改。”   初时的惊讶过后,Reborn不禁自嘲一笑,这的确是世界的性格,无论他怎么纠正,这个倔强的女孩子都不会改过来的。   但世界在这方面的任性并不会令他厌倦,Reborn想道,这大概也属于幻术覆盖的范围之一吧。   ―   来的这么早的人也只有他们三个,又等了两天,还是没有人来到庄园。   “这很正常,”Reborn见惯不怪道,“或许预订可以完成的任务出现了意外,或者突发奇想拒绝参与,什么情况都有可能。”   她感叹道:“真是任性啊。”   Reborn浅浅啜饮一口红酒,没有附和她。   “我出去转一圈。”世界可没有他那么大定力,而且庄园很大,两天时间完全不够她探索完全。   露切叮嘱道:“不要跑太远,幻术的覆盖范围只有这座庄园。”   “知道啦。”世界已经跑到了门口,她高高摆手,头也不回道,“等我今天给你们摘水果吃!”   Reborn轻嗤道:“还不知道认不认识果实成熟的样子。”   露切捂嘴笑道:“Reborn和世界的感情很好呢。”   “啊,她是我的情人。”   露切的神色一时难以描述,噎了半晌,她方才找回声音:“世界她还小。”   “可她很快就会长大。”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微微有些感慨,当初他与第九代的对话,今日又发生在他和露切身上,只是内容换了个儿。   他如今是如此欣喜而期待地观察着女孩的成长,心情与过去截然不同了。   「快点长大吧……我的女孩。」   ―   和煦的阳光穿过叶间的缝隙,暖洋洋的洒在身上,树林里弥漫着花果的清香,世界扎着蓝色的头巾,将长发束在脑后,坐在树梢上专心致志地采摘梨子。   “吱吱吱。”细弱的叫声在头顶的树枝响起。   她专注于眼前的果实,一时没有注意到。   “吱吱吱!”叫声加强,声音的主人跳到她面前。   原来是一只不过两指高的小猴子,它的黑眼珠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并不时发出急促的叫声,看起来渴望极了。   这样一只可爱的小猴子令她极为惊喜,一时竟忘了这里为何会有其他生物出现的问题。   “但是你太小了,抱不动呀。”她晃了晃手中黄澄澄的梨子,“它快和你一样高了。”   “吱吱吱!”小猴子似乎也知道自己抱不动,急得抓耳挠腮。   “里奇,下来!”一道温润的男声骤然在树下响起,“不要给人家添麻烦。”   她讶然向树下望去,只见一个脑后留着小辫子的黑发男人站在树下,仰头看着他们。   他身着红色唐装,面容俊美,一双上挑的凤眼蕴着数不清的风流。   当然,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的面容与成年后的云雀恭弥有着八分相似,只是他的气质要更柔和一些。   他说的不是日语,也不像韩语……   “你是中国人吗?”她用英语问道。   男人语气温和地说:“是的,我叫风,那只小猴子是我的宠物里奇,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啊,它很可爱。”   世界把小猴小心地揣在怀里,随后从树上一跃而下。   “小——”   少女平安着陆,接着向他露出明媚的笑容:“我叫世界,父亲的祖籍是日本。” 第89章 FLAG.89 在意   “回到你主人身边吧。”世界把怀中的里奇放出来, 示意它到风那边。   “吱吱吱。”小猴子灵活地跃至风的肩上, 讨好地拽起他一缕发丝。   “以后可不能这样乱跑了。”风好气又好笑地弹了弹它的脑门,“这里和香港可不一样。”   “吱!”小猴子被他的力道弹的一个踉跄,尖叫着掉下了肩头,但风随即便稳稳接住了它。   “以后还调皮吗?”   风眉眼带笑, 语气温和, 但小猴却不禁一个激灵, 连连点头。   「看上去是个温和的人, 实际上却意外的有些……原则?」   想了半天, 世界依然没想到合适的词用来形容风带给她的感觉, 只能用“有原则”这个她自己都觉得不恰当的词。   风安抚地摸摸小猴脑袋,里奇瞬间便将之前的经历跑到脑后,屁颠颠地窜上风的肩头。   他转而看向世界:“你也是被邀请来这里的吗?”   “不, 我哪有那么厉害。”世界不好意思地说,“我是和我的老师一起来的, 他现在就住在庄园里。”   “老师?”   “就是Reborn,他和露切在庄园里等待你们集合。”她解释道, “我是自己跑出来玩的。”   怎料风却微微皱眉道:“你自己在外面玩耍实在不是妥当的选择,Reborn没有阻止你吗?”   “没有。”被风这样严肃的批评, 她颇感不解道, “有什么问题吗……这里被幻术包围, 只要不主动出去, 不会有危险的。”   “而且Reborn也在这里。”她的言语中满是信任, “没有问题的。”   信任。   意识到这一点后, 风难免感到些许诧异。   他对自己的识人能力一向很有自信,虽然只是刚刚见面,但他很确定,神代世界绝对不是残忍冷酷的人。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令他难以忘怀的画面。   身着天蓝色裙子的少女坐在树梢,阳光栖息在她的发梢裙角。她好奇地低头看着他,湿润的眼瞳仿佛汲水的幼鹿。   宛如被自然眷顾的精灵的女孩,怎么会和Reborn这样的杀手搅和到一起?   是被欺骗了吗?   风心中难免感到几分美丽之物被玷污的惋惜。只是他恪守君子之约,不肯背后议人是非,再加上交情不深,于是便压下心绪波动,摇头道:“那是因为你遇到的是我,剩下的人可不知道性情如何。如果他们要伤害你的话,即使是Reborn也无法第一时间赶到。”   “诶?”少女惊讶地发出一个单音,似乎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应该不会吧。”她没底气地说。   “这个世界可不像你一样单纯……”不欲就此多谈的风重又露出温和的笑容,“你先带我去见大家吧。”   “好,请跟我来。”   回到大厅的时候,只有Reborn在沙发上坐着,他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这个英俊的外国男人,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久仰大名,我叫风。”他主动说道。   Reborn矜持地颔首,礼貌地说:“Chaos。”   “露切呢?”世界问道,“她怎么不在这里?”   “她正在房间午睡,马上就会醒了。”   “那你先等等吧。”世界招呼道,“今天可以一起吃晚饭了,这里有新鲜瓜果可以随意取用。”   “谢谢。”   简单招呼完他之后,世界便去厨房不知道捣鼓什么去了。   “目前来说,我们三人的后勤工作是世界承担的。”Reborn解释道,“她现在是要准备晚餐的食材。”   闲来无事,风便又和他聊了起来,两人都深谙人情世故,因此就算只是初次见面,聊天时也依然丝毫不显尴尬。   只看表面的话,Reborn是个礼貌而有风度的不折不扣的绅士,配上英俊的容貌,无怪乎会让世界这样的小姑娘信任有加……不对。   风忽然意识到这里面最大的问题。   ——他似乎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小姑娘过于上心了。   ―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世界一边哼着歌,一边拉开了窗帘,任由阳光照亮整个房间。   “笃笃笃。”窗户的一角传来锐物刮擦的声响。   “诶?里奇?”世界讶然望去,只见风的那只宠物蹲在窗沿上,用爪子敲击着玻璃。   世界担心它会摔下去,连忙打开窗户将它接了进来,里奇亲昵地在她脸颊上蹭了蹭,吱吱的叫声似乎是在和她打招呼。   “你怎么来啦?”   她问道,“风知道吗?”   大概又是偷溜出来玩,里奇有些心虚地转过脸,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忽然,它发现桌面上新考好的饼干,便轻松跃至桌面,捧起她放在盘中的曲奇吃了起来。   真的是丝毫不客气啊。   世界无奈地一笑,却也不把它赶走,而是开始忙自己的内务。   等她打扫好房间,发现里奇已经吃饱了肚子,懒洋洋地躺在桌子上不动弹了。   “也就只有吃饱了你才能老实点。”   说起来里奇和列恩倒是蛮像,列恩是Reborn的宠物,一条有着神奇能力的变色龙。而里奇则智商很高,世界说的很多话它都能听懂。   “你知道风住在哪个房间吗?”   里奇老实地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以后不要到处乱跑了,如果你遇到的人不是我,那——”声音戛然而止。   这句话似曾相识。   与风初见时,他便是这样叮嘱她的,不知怎的,世界似乎有点理解风当时的心情了。   「他的确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在此刻,风在她心中的形象终于与云雀明确的分开,而非简单的“与云雀恭弥长得很像”这样的标签。   “我带你去找他吧。”   风目前暂时独住在三楼,也不知里奇是怎么爬到她的窗台的,这实在是件难以想通的事,至少当她带着里奇敲开风的房门时,后者也是一脸讶然的表情。   “世界,你怎么来了?”他原本还有些困惑,在看到世界怀中的里奇时,便瞬间了然了。   他不禁无奈地扶额:“这个孩子又给你添麻烦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不是的,”她笑着说道,“里奇很可爱。”   “在师门里大家都把它惯坏了,这才养出无法无天的性子。”风说道,“下次它再打扰你的正事,你不用给我面子,直接教训它就好。”   里奇听懂了风的话,顿时抗议地揪他的辫子,这样拆台的行为令风严肃的表情瞬间破功,只能苦笑着把辫子从里奇爪中解救出来。   “噗,”世界不禁笑出声,调侃道,“都说物似主人形,但是风的性格和里奇完全不一样呢。”   风露出好脾气的笑容,像是也对调皮的小猴颇感无奈:“这句话大概不适用于我们身上。”   “诶?感觉您是很会……唔,就是教育引导一类的事,没想到居然对教育意外的苦手吗?”   “也许?”   世界被他状似认真思考的样子逗笑了。   但风的心里却毫无笑意。   「不是的。」   他听见心底有个声音低声道。   「里奇会这样亲近世界,完全是因为你希望与她能有更多相处的机会啊。」   那可真是……糟糕了。   ―   世界喜欢甜食水果,自己经常研究甜点的做法,因此房间里总是会摆放着各色甜食——这对贪吃的小猴子来说近乎是致命的吸引力。   里奇已经养成了每日下午光顾她的房间,享用美味点心的习惯。   而在这段时间里,受到邀请的其他私人也陆续抵达了庄园。   他们分别是:世界第一的幻术师“毒蛇”、被死神厌弃的男人,拥有不死肉体的特技演员史卡鲁、意大利某特种部队的教官拉尔以及声名赫赫的疯狂科学家威尔第。   七名处于各自领域顶端的强者齐聚在这座庄园,心思各异地等待那个将他们汇聚在一起的面具人。   “这几日世界你就不用在亲自下厨了。”露切和她闲聊时说道,“我会让我们家族的人直接送来饭菜,你一个人料理七人份的话根本忙不过来。”   “嗯,谢谢你。”世界倒也不逞强,大大方方地感谢露切的好意,“我听Reborn说,今天晚上面具人就会现身,是吗?”   “对的。”露切笑容微敛,“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不会伤害到你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啦。”世界说道,“我是觉得露切你怀孕六个月,身体状态不适合这种肯定是高强度的活动。”   这个问题在初见时她便问过,然而即便是关系颇为亲密的现在,露切也依然没有告诉她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位温柔优雅的女性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从容淡然的微笑,令人纵使满腹疑问也不好问出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保持适当的缄默有利于维持你们的关系。”风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下午好,先生。”   “下午好。”   “它好像又胖了。”风看着身前不远处爬高上低的里奇,若有所思道。   “那这可是对我手艺的最大褒奖。”   风微微一笑:“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   但世界却没有与他说笑的心情,出于对世界基石的关心,她问道:“您知道露切的理由吗?”   “我不知道,但不问才是最明智的做法。”以为小姑娘不通人情世故,风便耐心的解释给她听,“为人处世同样是一门学问。”   “尤其是现在大家人都来齐了。”君子不议人长短,风没有特别评价某人的品格,只是稍稍点拨她道,“有几位个性非常突出,与他们相处时可不能这么莽撞。”   “你又在向人说教么,风?”冷淡的声音自楼梯口传来。   “毒蛇,偷听别人谈话可不是好习惯。”   毒蛇是个常年披着斗篷的幻术师,没有人知道他兜帽下完整的面容,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   “哦,我讨厌你的说教。”毒蛇对他的话只是哦了一声,“我想世界也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吧吧。”   大佬交锋,她这样的小角色自然只有沉默的份。   好在毒蛇虽然性格阴沉,对她的态度倒还称得上客气——其实她怀疑对方只是单纯不愿与Reborn为敌。   “即使如此,我还是要说,你应该多来房间外面呆呆。”风认真地说,“闭门造车只会令你性格越来越阴暗,实力也会停滞不前。”   毒蛇冷笑道:“所以这就是你说武术在幻术之上的理由?”   风温和的笑笑,没有说话。不过他这样无声的骄傲反而越发激怒了毒蛇。   “希望你之后也能这么自信。”   “日安,先生们!”剑拔弩张之际,史卡鲁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今晚之后,想必我便要被委托最艰难的任务了,到时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风配合地说:“我们是同伴,自然是应该互相照顾的。”   毒蛇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   在这样令人煎熬的环境里,男人的声音显得格外及时。   “世界,过来。” 第90章 FLAG.90 表白   “诶?是!”她忙不迭来到Reborn身边。   “坐这边。”Reborn轻轻一拉她的手臂, 将她拉到自己身旁坐下。   “怎么啦?”世界微微调整位置,在人前他们一向都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但这次Reborn却不像平时那样绅士地配合她, 反而故作无意般又拉近了二人的面庞。   世界抬眼便望进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眸,Reborn挑起她的下巴, 拇指轻柔地擦过她的面颊, 一点温热稍触即分。   他低声道:“这里,没有擦干净。”   世界看着他指腹上的一抹白色,后知后觉地想到可能是她之前做甜点时候没有注意, 所以脸上沾了点面粉。   但是只是脸上有脏东西而已, 提醒一下就好, 至于做得比接吻还暧昧吗……   世界一头雾水地看着Reborn, 后者对她的困惑视若无睹, 优雅地端起咖啡。   氤氲的雾气间, Reborn用余光向餐桌看了一眼。   风神色如常, 因为和露切聊到愉快的地方,神情愉快, 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二人的暧昧。   Reborn不禁讥诮地微勾嘴角。   “看来各位都已经到齐了呢。”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忽然响起。   Reborn神色一凛,眼神顿时警觉起来。   “他就是你说的面具人吗?”世界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嗯。”Reborn简单应了一声, 表情凝重地紧盯前方。   表现出这样如临大敌的样子的不止他一个,风露切史卡鲁等人同样对他戒备有加。   “晚上好,女士们, 先生们。”面具人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脱帽礼, “在这个令人愉快的夜晚, 我们为什么要表现得这么紧张?”   史卡鲁心直口快道:“因为你这家伙怎么看都不是好人啊。”   “切。”毒蛇与威尔第同时对史卡鲁表现出不同程度的不屑。   “史卡鲁先生可真是坦诚啊。”面具人对众人的敌意坦然受之, 甚至语气轻快道,“不过我对各位可没有恶意哦,这绝对是足够有挑战性与趣味性的委托。”   “我只关心报酬问题。”毒蛇完全不吃他这一套,“不是说见面详谈么?”   “真是心急啊,”面具人无奈地摇头,他环视一周,“既然诸位都想直入正题的话,那也只好这样了,下面——”   “等等。”威尔第指着世界,“她也可以听吗。”   史卡鲁这才反应过来:“是哦,这女人怎么看都很弱诶。”   Reborn不喜欢史卡鲁轻蔑的眼神,便侧身挡住他的视线,冷淡地看了回去:“这样失礼的态度可不适合面对一位女性。”   “我喜欢。”史卡鲁冲他挑衅地吐了吐舌头。   “神代小姐可不是外人哦。”面具人笑眯眯地说。   “她很弱诶——我才不要和她一起执行任务。”   “这个便是要由你们内部自行调解了。”   “但是,我根本……”没有被邀请。   世界品出不对,正想开口发问,便被Reborn阻止了。   “世界可以和我在一起。”露切主动解围道,“我最近也很需要她的帮忙呢。”   史卡鲁一撇嘴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只是终究没有再说过分的话。   一个是因为露切自身的实力以及家族势力,即使她现在怀有身孕也不是好招惹的,另一个便是因为Reborn那把捷克制的CZ-75 IST。   据说Reborn快速射击可以在小于0.05秒内精准命中目标。   虽然说不会死,但这种人物还是少招惹好吧。史卡鲁暗自嘀咕道,听说那家伙睡觉都是睁着眼睛,怎么对情人倒是挺上心的。   一直耐心地等到他们这边的风波平息,面具人方才继续说下去。   在他口中,他出身于一个实力雄厚的神秘组织,将他们聚集起来的目的是为了完成常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当然,报酬也是异常的丰厚。   “也许会有全灭蒙德里家族这样的任务呢。”面具人看着世界颇有暗示意味地说道。   Reborn淡淡道:“你知道的倒是很多。”   “蒙德里家族?”拉尔重复了一遍,目光在世界身上停留一阵。   蒙德里家族和世界这个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等等,神代世界……   “你父亲是神代友平?”   世界没有回答,反而是面具人笑眯眯道:“是的哦,可以说世界小姐是炼金领域的最强者呢。”   在场众人对神代川平时间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此刻便都自以为明白面具人邀请世界的理由了,毕竟世界最强又不纯粹只是指武力值。知道她的身份后,就连桀骜不驯的史卡鲁看她的眼光都改观许多。   “这座庄园可以充当大家的安全屋,这里是绝对安全的,无论是交换情报还是休憩调养,都是最好的选择哦。”   “那么,各位意下如何?”   “今晚是给各位最后的思考时间,明早我会来询问各位的回答以及下达第一个委托。”   ―   是夜。   世界趴在露台的护栏上,任由晚风吹起自己的长发。   “小心着凉。”   “没关系。”她闭着眼睛没有回头,“已经不早了,是你就寝时间了吧?”   “我有事和你说,一会再睡。”   “什么事?”   “明天我就送你离开。”Reborn对她说道。   “为什么?”世界惊讶地说,“我不走。”   “这里太危险了。”Reborn的脸上殊无笑意,他微微皱眉道,“我看不透那个人,他让我觉得很不安。”   “要走一起走。”世界毫不避讳地直视他的双眼道,“而且,我很讨厌你这样独断的语气。”   Reborn一顿,是的,因为世界一直以来的顺从,他不自觉便用上这样自我的语气。   “抱歉,是我的不对。”他缓和语气道歉道,“但这里太危险了,你不适合这里。”   世界模仿Reborn的语气:“同样的话以后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要走一起走。”   Reborn忍不住皱眉。   “关于这件事,我想我还是能出些许绵薄之力的。”女人温柔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露切,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当时的表情,就猜你会这么对世界说。果然,Reborn在这方面还是有所欠缺啊。”   “?”   露切走到世界身边:“医生给我的待产期是明年二月,在此之前世界可以一直待在我身边,这里很安全,我们就住在这里。”   Reborn嘲讽地说:“你相信那个面具脸?”   “在这一点上他不会骗我们。”露切点了点自己的额角,“这是我的能力告诉我的哦。”   “巫女”露切……   Reborn心中微动,然而还是不肯让步:“世界可没有你那么强的实力,我不能让她冒险。”   “Reborn,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一般急于证明自己的都是小鬼头。”   “你不也总说我很快就会长大吗?为什么还要拿对小孩子的态度看我!”   “这不是年龄的问题。”Reborn解释道,这对他已经是极为罕见的事了,毕竟在以前他都是依靠一颗子弹就能解决问题,又何必多费口舌。   “面具脸自己也说了,他之后的委托会很危险,你不能上战场,呆在后方的话我不觉得这里有多安全。”   “Reborn。”世界却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他,“我已经不是需要你小心呵护的温室花朵了——而且你也说过,你会将我培养成一名战士。”   “那我现在后悔了。”   “……你永远都是以自我为中心,你看你那句话不是我觉得我觉得?从来没有一句话是从我的角度考虑。”   世界抿起嘴唇,吐出一句令他从未想过的话:“我讨厌你,Reborn。”   「为什么……?」   ―   世界最终还是没走,坚持留在庄园,但Reborn也因此第一次同她吵架。   风下楼到厨房给里奇取水果,却正好看到的便是心不在焉的世界。烤箱正在运作,她却始终盯着橱柜一脚,似乎那里有着世界上最玄奥的东西,就连风的到来也没有察觉到。   “蛋糕要烤过头了哦。”   闻到隐隐的焦糊味,他出言提醒道。   “啊……嗯,好的。”世界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的套上手套从烤箱中取出餐盘。   他关切地说:“不舒服吗?怎么这么没精神。”   “没有啊……”世界低下头看着脚尖,长发散下一缕垂在脸颊边也没有管。   风知道世界是个相当重视形象的细心的女孩子,此刻会有如此反常的行为必然是发生了什么。   “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一定要说啊。”他不放心地道,“是毒蛇么?还是史卡鲁又找你麻烦了?”   “不是的。”世界抬起眼,露出勉强的笑容,“只是觉得风真的是很温柔的人呢。”   “没有事最好。”他很喜欢整齐完整的东西,因此看着那缕晃来晃去的发丝,心中对此感觉到极碍眼。忍耐半天后最终索性顺从自己内心想法,伸手将那缕头发别到她的耳后。   “这样的表情一点也不适合世界,要笑起来啊。”他注视着少女的双眼,认真地说,“因为世界的笑容,非常美丽。”   女孩怔怔地看着他,脸上渐渐有绯色蔓延开来,随后她羞涩地别开目光道:“风先生……”   这孩子紧张的时候就爱带上敬称——诶,紧张?   风这才意识到两人动作的亲密,他抱歉的一笑,正想说什么,却见世界在看到什么东西后表情骤然凝固,神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直直看着厨房门口,嘴唇微微张合,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只能发出空洞的气音。   “怎么了?”   他疑惑地回头,只见Reborn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也不知看了他们多久。   “Chaos。”   发现风的目光,男人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后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Reborn!”世界连忙要追上去。   “等等。”风下意识拉住她的手腕。   “放开我!”世界努力想要挣扎开来。   “他现在听不进去的!”风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做,但他清楚自己现在松手的话,将来一定会为此后悔,“你今天会这样就是因为Reborn吧。”   笃定的语气。   世界怔怔地看着他,表情茫然无措。   这样的她实在是令人心生怜惜,于是风做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的卑劣的决定。   “但其实如果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可以告诉我哦。”   俊秀的黑发男人温声说道,他眼神关切温柔,语气更是体贴。   『和那个家伙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呢。』   “什么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   “Reborn他——”   “嘘,除了他以外。”风比出噤声的手势,他的笑容含着些许无奈,“即使是我,也不希望世界在与我相处时提起其他男人的名字哦。”   “风先生……”   “叫我风就可以了。”他好笑的揉了揉少女的发顶,“另外,你没有想错。”   “现在的我,可是比任何人都想要拥有世界的笑容哦”   「如果喜欢的话,就去争取吧。」   “你的意思是说?”   “我喜欢你哦,世界。” 第91章 FLAG.91 失去恋人之日   “风先生,我……”   “如果很纠结的话,可以暂时先不告诉我答案。”   “嗯,我想我也许的确需要时间冷静一下,今天事情很多,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可以说是他意料之中的回答,然而心底多少还是会有些失望。   “不用为难自己,遵从内心就好。”   世界露出些微感激的笑容,却还是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   ―   第一个委托下达。   众人围坐在会议室的圆桌,一起商讨有关第一个任务的人员安排。   “委托内容是刺杀X国军务总长,报酬是四百万美金——这点大家应该都知道了。”露切环视四周,“以我们的实力,可以不用全员出阵,因此首先采用自愿报名的方法。”   “我。”毒蛇第一个举手。   “切,抢我风头。”史卡鲁暗自嘀咕,随后便也懒洋洋的举手,“算我一个吧。”   “我可以提供技术支持。”威尔第说道。   “三个人应该够了……”露切扬声道,“还有人愿意报名吗。”   没有人说话,世界瞟了眼Reborn,后者的帽檐在眼前投下阴影,从她的角度完全看不见他的表情。   要不要参加呢?   世界迟疑片刻,正想举手,便被风在桌下按住手背。   她困惑地以眼神询问风,却见风微微摇头,示意她稍安勿动。   “算了吧,人再多酬劳就会又被稀释一部分,那么点钱也就没意思了。”毒蛇适时道,“我们三个已经绰绰有余。”   这话无疑极为狂妄,但身为当今世界上最强的幻术师,毒蛇的确有傲慢的资本。   露切再次确认无人有意参加,便按照毒蛇的提议,确定出诊名单然后此事揭过,进入下一议题。   “大家可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她补充道,“就我所知,有人在空闲时间内会长期离开据点,那么如果需要紧急集合,联系方式是必不可少的。”   这点没有人会反对。   之后又商讨了几个不大不小的问题,好在大都达成共识,总的来说过程还算愉快。   但问题是……自始至终,Reborn都没有和她有多余的交流,态度客气疏离,之前两人相处时空气中如有实质的暧昧尽数消散。   Reborn不是幼稚的少年,玩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的冷战游戏。可尽管他还是会与世界交流,但那份正常便是最大的不正常了。   对他们二人稍有了解的基本都觉察到了这一点,只是因为不同的原因而关注度不同。   既然Reborn不理她,那她便也没必要主动献殷勤。于是会议结束后,世界就同风一起离开。   目送两人离去的背影,留在后面的史卡鲁幸灾乐祸地说:“啧啧啧,真是不得了呢。”   Reborn懒得理他,起身离开。   然而难得能看Reborn的笑话,史卡鲁又怎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他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道:“她这是……变心了?”   “砰!”   一声轰然的枪鸣。   瞳孔骤然收缩,感到脸颊侧边轻微的刺痛,史卡鲁下意识抚上了那里——直到这时,一道血痕方才后知后觉地出现。   站在他前方不远处的Reborn竟就这么向他开枪了!   史卡鲁捂着脸惊疑交加地想道。   「他是想打架吗?」   子弹灼热的温度似乎还尤有余温,刚才Reborn开枪的角度只要再偏一点,他的伤势便绝不会这么简单。   「躲不开。」   身为世界最强七人之一,史卡鲁的身手自然属于世界顶尖,然而在刚才那凌厉的一枪面前,他竟身形凝滞,无从避开。   “你的挑拨技术未免太过拙劣。”Reborn冷冷地看他一眼,“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他手腕一翻,将枪收回袖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史卡鲁恨恨地瞪着他的背影,那处擦伤相对于他的恢复能力来说根本微不足道,然而内心的羞耻与愤怒却让他感觉那里有近乎火烧般的灼痛感。   威尔第在这时候方才慢悠悠说道:“不要招惹Reborn,我以为这是你早该明白的道理了。”   毒蛇的话便不客气多了:“明明每次都会被教训一顿,却总是不长记性。”   「这两个家伙!」   史卡鲁反唇相讥道:“哼,我记得你挑衅他也不止一次两次了吧。”   “我与你不同。”毒蛇傲慢地说,“至少刚才那一枪,我可以躲开。”   ―   世界与风并肩走在长长的走廊里,头顶悬挂的巨大水晶吊灯反射出片片细碎耀眼的光芒。   “所以说,刚才为什么要阻止我呢。”世界不解地问道。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没有单独执行的经验。”风说道,“这次委托我不好参与,你单独一个人我会担心。”   同样关切的意思,风说出来便要温柔得多,而他毫不避讳地关切目光令她稍稍别开眼睛,不好意思与他对视。   世界轻声道:“东方人不都是很含蓄的吗?”   “但是有些话不说出来,那可能就会错过很珍贵的东西,而我不想后悔。”   “反正你不用担心。”世界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多,“真要执行任务,我也是后方辅助的技术人员,前线还轮不到我。更何况我也不是处处需要人小心保护的菜鸟了。”   “可关心这种事可不是说不用就不用的。”风拍了拍她的脑袋,“如果不想让我担心,世界之后的学习就认真一点吧。”   “学习?”   风微微一笑道:“即使是技术人员,也不能一点格斗技术都不会。我想我应该是有作为一名武术老师的资格的。”   这实在是太过谦虚的说法,作为世界首屈一指的拳法大家,对风崇敬有加的人数不胜数,更遑论指导教学。如今让风来教导她这个门外汉根本是屈才。   「所以……」   “风先生没有必要做的这么多的。”纤长的眼睫如蝶翅般微微颤动,“我是个很糟糕的人,甚至都无法称呼您为老师。”   笑容渐渐敛去,风垂眼看向面前的少女,道:“但是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不是师生关系在我们国家反而更有利一点……啊,”   他似乎意识到不妥,“是我的追求给你压力了吗?如果有问题一定要说出来。”   世界能感觉到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正因如此,她才不禁感叹道:“您一点也不像黑手党。”   “但也千万不要觉得我是好人。”风看向世界身后,意有所指道,“黑手党……沾惹上可是很麻烦的啊。”   世界后知后觉地顺着他的目光向身后看去,然而装潢奢华的走廊中此刻空无一人,“那里有什么吗?”   “没有,我看错了。”   「撒谎。」   刚才她很确定的感受到了Reborn接近的气息,只是当她转身时,对方便隐匿了身形。   不过既然风不愿意她知道,以她表现出来的实力又的确不该有所察觉。所以她便表现出相信了他的解释。   风语气轻快地说:“有想好要学什么拳法吗?”   她故意说道:“不怕我说出的拳法你不会吗?”   对方想了想,略显为难地说:“我想这世界上我不会的拳法应该是不多的。”   “……”   世界木。   风被世界难得一见的反应逗笑了。   她是真的很可爱啊。   他愉快地想道。   所以即使现在还无法接受他的感情也没关系。   他的耐心足以让他等到世界给出肯定答复的一天,而他有充足的时间花费在这件事上。   「距离那一天的到来不会太久的。」   他如此相信着。   ―   正如风所想的那样,他和世界的关系在特训中突飞猛进。   他乐观地想道。   「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露切看着Reborn,重复一遍道:“夜莺飞离国王的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Reborn停下保养枪支的动作,微微抬眼道:“什么意思。”   “你很喜欢世界吗?”   露切没有回答,反而追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Reborn收回目光,漠不关心道,“孕妇就该有孕妇的样子,你的预产期快到了,别想无关紧要的事。”   “我知道,不过那真的是无关紧要的事吗?”露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孕肚,“在亲眼见到世界前,我从未想过像你这样出色的杀手也会爱上一个人——委实说,我现在使用这个词时还是难以置信的。”   “……露切,有些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失去世界的话,你会变成什么样呢?”   “什么意思?”Reborn眯起双眼。   “你和那孩子在闹别扭吧?我看她光是和风走近了一点,你便是这样子了,如果她真的离开你的话——”   “不会有那一天的,如果真的有那一天……”Reborn打断她。   “你会怎么做?”   沉默片刻后,他低声说道:“我会杀了她。”   露切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小鸟总会有飞向蓝天的一日,若想让她长久为你驻足,那便决不能满足她的愿求。”   “她的愿求?”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露切叹息一声,“这是我身为朋友,能给你的最后忠告。”   Reborn皱眉,心里骤然涌起的不安令他焦躁地道:“可以把话说清楚吗?”   可露切对此始终三缄其口,这种说话只说三分的态度令他烦躁得几乎想要拔枪。   “这话我也告诉风了,谁能令她驻足,就看你们自己了。”   露切离开了。   Reborn坐在巨大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大半身形俱融入浓重的暮色里。   能成为世界第一的杀手,Reborn的直觉自然不可小觑。   不是没有察觉到少女身上隐约的违和感与目的性,只是因为感情而选择性忽视了那些细节,更何况除非他自愿,她又怎样才能离开?   然而露切如今却给出的确有这份可能的情况。   「如果失去你的话……」   Reborn闭上双眼,再睁开时,表情已恢复往日的平静。   「不,一定不会的。」   他有足够的实力与信心,摘下世界上最美丽的花。   ―   “日安,先生。”世界看见走进餐厅的Reborn,犹豫一秒方才道,“需要来点什么?”   Reborn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卸去那副绅士的表象后,他的目光含着极强的侵略性。   “老师?”她有些不安地唤道。   “你究竟想要什么?”   “诶?”世界茫然地站在原地。   “你到底是谁?接近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   下一秒,她便被淡淡的咖啡香气笼罩,接下来的话全部被吻封在口中。   男人的话如梦中呓语般飘渺。   “不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吗?”他低声道,“那么……取悦我吧。”   ……   啊,他还是得到了。   内心的声音满足地喟叹道。   「世界上最美丽的花。」 第92章 FLAG.92 无法传达的感情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风回来知道的话,会出事的吧。』   世界疑惑地问道,她会如此果断地收集Reborn的火焰还是因为得到了世界意志的支持,但这并不代表她的内心就会毫无顾虑。   『他不会有知道的机会的,而且狱寺隼人的岚属性火炎比他更有价值。』   世界意志平静地说。   “哦。”她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但是祂说的没有机会是什么意思?是要抹杀风吗?   转念一想,世界意志不可能为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而做出如此大的动作,她便也没放在心上。   ―   “这是最后一次委托。”Reborn紧了紧领结,张开双臂让世界为他抚平西装上的褶皱,顺便说道,“完成这次任务后,我就没事了。”   “哦。”世界点点头。   见Reborn依然低头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继续说下去,世界眨了眨眼道:“按照我故乡那里的说法,这时候应该祝您——武运昌隆?”   Reborn慢慢地说:“我记得下个月你就十六岁了。”   “是啊。”世界笑了笑,“不过你有委托,赶不回来没关系。”   “不,时间是肯定没问题的。”Reborn皱着眉头,“但是……”   “嗯?”   看着少女澄澈如水晶的眼瞳,Reborn轻轻触碰她的眼睫,令她不得不稍稍闭合双眼。   “世界。”他低声道。   “怎么了?”世界扒拉下他的手,“出什么事了?”   “等我这次委托完成,就在一起吧?”   世界动作一顿:“意思是说——”   “Reborn应该也是放心的,”九代目担忧地看着她,小心斟酌着措辞,“所以,你要不要和我回意大利?”   她默默摇头:“我要在这里等他。”   九代目叹了口气,一时竟不好再劝她。   Reborn失踪了。   不止他,还有风和露切等人。他们在接下最后一次委托后便有相当一段时间都没有传回任何讯息。就连世界的生日Reborn都没有任何表示。   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什么任务棘手到即使汇聚世上最强七人也依然无法解决?   更何况Reborn是不可能忘记她生日的,如果世界没有会错意,他当时的意思应该是在生日当天向自己求婚。   结果现今却是长达两个月的悄无声息。   联想到世界意志先前的笃定,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时候大概就是Reborn会变成小婴儿的转折点吧。」   世界猜测道。   “你一个女孩子呆在异国他乡实在不能让人放心。”九代目劝说道,“Reborn知道我的联系方式,在我那里你也可以最快了解到他的动态。”   “万分感谢您的好意。”世界感谢道,“不过不用了。”   “?”   “时间到了。”她看向窗外,轻声道。   九代目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小婴儿站在窗台上。   世界神情略微怅然地说:“好久不见,玛蒙先生。”   “哼……”玛蒙冷冷道,“你还没玩够么?”   “我明白的。”她站起身,对一头雾水的九代目鞠了一躬,“非常感谢您这段时间的关照,只是聚散终有时,我该离开了。”   “等等!”   九代目伸手想要挽留,一边早就等得不耐烦的玛蒙却一挥手,清喝道:“醒来吧!”   伴随着一股巨大的引力,世界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盈,甚至浮到了空中向玛蒙的方向飘去。   就在两人身形交错的一瞬,玛蒙语气复杂道:“没想到竟是我导致的。”   世界无声地翘了翘嘴角,没入炫目的阳光中。   ―   类似于第一次来到十年后时的感觉,耳边响起仿佛与她隔了一层玻璃般隐约的喧闹声,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像灌了铅般沉重。   “她醒了!”有人惊喜地喊道。   又是与当时极为相似的情况——被人拥入怀中,甚至连对象都是一样的。   “……你终于醒了。”少年略微哽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自紧贴的身躯传来的是温热的体温与细微的颤抖。   「他在害怕什么?」   世界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在她感觉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后,终于看到了眼前的场景。   铺天盖地涌进眼帘的白光瞬间刺痛眼球,令她难以抑制地产生流泪的冲动。   “Ciaos。”稚嫩的嗓音在身前传来。   越过沢田纲吉的肩膀,世界看见了那个熟悉无比的,穿着黑色西装的小婴儿。   泪水忽然夺眶而出。   察觉到世界流泪后,沢田纲吉顿时慌了手脚:“啊啊啊啊世界怎么哭了?是哪里不舒服吗?玛蒙!你确定幻术彻底解除了?”   就在玛蒙进入世界精神世界的那一刹那,玛蒙与Reborn原本模糊的记忆便瞬间清晰了。对二人过往心知肚明的他自以为明白世界流泪的理由,因此颇为不屑道:“请不要怀疑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幻术师的水平。”   狱寺隼人瞬间被点炸了:“你这家伙,谁允许你这么对十代目说话了?!”   终究是败军之将,受制于人的玛蒙识趣地闭上嘴,倒也不图这一时的口头便宜。   沢田纲吉小心的扶着世界,关切地说:“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   世界暂时没法说话,只能翕动嘴唇,做出不的口型。   比起她,纲吉的情况或许要更糟糕一些,单是□□在外的伤口便不知有多少,更别说被绷带遮挡住的地方了。   明明过去的他是个连吉娃娃都能追着他咬三条街的胆小鬼,可如今,便是这样触目惊心的伤势都不能令他动摇半分了。   “蠢纲,这可不是对待一个大病初愈的女孩子的正确方法。”Reborn开始把病房里的人往外赶,“让世界好好休息,我们先离开吧。”   没有人反对这个提议,大家纷纷表示回头还会来看她后,便陆续离开了病房。   “你好好休息。”像是终于卸掉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沢田纲吉整个人都轻松了一大截 “明天我再来看你。”   她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明白了。   于是纲吉向她露出温柔的笑容:“晚安。”   病房的门被轻轻合上,伴随着最后一丝光线的湮灭,房间里重新陷入无声的静谧。   「终于,又回来了啊。」   ―   第二天一大早沢田纲吉便来到了医院,大概是提前打过招呼,这次来探望的人只有他。   “这是妈妈做的爱心便当。”沢田纲吉将一个淡蓝色的便当盒打开,里面菜色丰富营养均衡,一看便是精心准备的。   “我现在还不饿。”世界摇了摇头,拥被靠在床头,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脑后。尽管还是颇为虚弱,但气色较之前两天已经好了许多。   “那就等一会儿再吃。”沢田纲吉配合地说,他的心情现在好极了,只是看着这样的世界,他的心里就仿佛鲜花盛开般欣喜。   “我是不是昏迷了很久?”   纲吉竭力轻描淡写地说,试图将事情一笔带过:“一周吧,时间也不长。”   “那Boss争夺战呢,Xanxus他的情况怎么样了吗?”   “不用担心,我已经打败他了。”纲吉的神情有些腼腆,但很快便转化为更深的坚定,“他不能再伤害到你了。”   阳光自百叶窗照进来,为二人披上斑驳的光点。   “很辛苦吧。”世界低声道,“你身上的伤很严重。抱歉,因为我的事给你添麻烦了。”   “为什么要道歉?这都是我自愿的事。”   “但纲吉君一点都不喜欢战斗不是吗?”世界稍稍提高了音量。   只是沢田纲吉的声音比她更大:“是的,如果是正常情况,我根本不会选择与巴利安对战,更不要说争夺什么Boss的位置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当彭格列的首领。”   “那你还……”   “但那是与你,与大家无关的前提。”沢田纲吉说道,“如果他们伤害了你,却要我眼睁睁看着的话,那我就是死去也不能瞑目。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拼死去做。”   “会很辛苦的。”她忍不住道,“拥有这样的觉悟一定过程很难吧。”   沢田纲吉挠了挠头发:“真要说的话也没有特意啦,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怎么会这么拼命……我只是觉得不能停下来,总觉得如果停下来的话,就会失去你——   ”他磕绊了一下,改口结结巴巴地说,“呃,失去重要的东西。”   世界沉默片刻,真诚地说道:“谢谢,纲吉君真的是很好的人。”   然而沢田纲吉一点都不买账,反而有些失望地说:“为什么总要这么客气啊。”   “……我一点也不希望世界对我说感谢什么的。我对你的感情,世界你还不知道吗?”   这是他第一次在世界面前如此袒露自己的心声:“因为是你,所以什么都愿意去做,什么都可以做得到,我最喜欢世界了!”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份心情……就是无法传达给你呢?”   少年委屈酸涩的声音传到耳中,令她的心脏也不禁猛得收缩。   似乎曾经有人……也是这么说的。   「我啊,最喜欢世界了!」   “没有世界的世界,不是我想要的世界啊……”   低落的声音渐渐消弭在空气中,病房逐渐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对不起……”   世界别过脸,轻声道:“无法回应纲吉君的感情,真的很抱歉。”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纲吉君不要再喜欢我了。”   藏在被子下的双手紧握,世界挺直脊背,语速缓慢地说:“纲吉君是很好的人,我不配得到你的喜欢。”   “开什么玩笑啊……”   沢田纲吉站起身,声音压抑。   “从你对我露出微笑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要永远守护你了。”   纠缠的、无解的感情。   “便当我放在桌面了,饿了的话你就吃吧,晚一点碧洋琪会来取的……我先走了”   沢田纲吉匆匆说完便离开了,因为再留下来的话,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为什么要这么难过?』   世界意志提醒道。   『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云雀恭弥和六道骸可都还没有搞定。』   “明白。”   世界双手抱膝,把脸埋在膝间,低声应道。   『这个时间段已经不适合完成任务了,沢田纲吉和Reborn的状态都很糟糕。我会尽早为你创造机会,这两天你自行调整状态。』   “是。”   她看了眼窗外,天空晴朗,阳光明媚,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天气。   ―   不久后,当世界在医院花园里散步却迎面撞上一个十年火箭筒时,她心中一点惊讶的情绪都没有。   这大概就是世界意志所说的机会吧。   烟雾散去后,世界甚至还能冷静的打量周围的环境。   白色简洁的墙壁,家具装饰透着冰冷的高科技感,不像是起居的房间,倒有点像科幻电影里的太空舱。   十年后的她是在哪里?   “神代——小姐?”   惊讶困惑的男声在房间口响起。   世界闻声望去,只见一个黑发年轻人惊讶地站在那里。   “你是?”   “我叫雷欧,白兰大人有令让我传达。”他疑惑地问道,“但神代小姐你怎么……变小了许多?”   “我倒也有个问题。你什么时候改名了,骸?” 第93章 FLAG.93 爱意与杀意   自称雷欧的年轻人垂下头,轻声道:“您怎么会这么说?可真是——”   他的语调骤然一转,清朗的声音转化为另一种熟悉而陌生的,华丽低沉的音色:“太令人高兴了,我亲爱的爱丽丝。”   话音刚落,靛青色的雾气便自他脚底氤氲而出,逐渐充斥了整个房间。   迷雾中一个人影慢慢走出,相比之前,雷欧身上发生的变化可谓天翻地覆。   有着异色双瞳的幻术师走到她面前,唇角挂着一丝她眼熟无比的笑意。   下一秒,六道骸的手便搭在她的眼睑上,迫使她闭上眼睛。   “我讨厌你的眼睛。”说着这样冷漠的话,他的动作却轻柔无比,缱绻地细细抚过她的眉眼,“好久不见。”   世界没有推开他,闭着眼睛道:“十年过去,你的习惯还是没有变。”   少女柔软纤长的眼睫偶尔会轻轻眨动,细微的动作在掌心刷下□□的触感。   六道骸笑容中的嘲讽意味不禁愈发浓重,他贴到世界耳边,低声道:“怎么,白兰可以,我就不行吗?”   少女有些迷茫:“白兰?”   于是他贴心地解说道:“白兰杰索,新兴家族密鲁菲奥雷的Boss,也是你刚刚上任的未婚夫。”   “?!”   “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怎么就死心眼地一定要和黑手党搅在一起呢?”   “他是不是白头发?眼睛下面有刺青?”   六道骸饶有兴趣地追问道:“你认识他?”   世界不疑有它,老老实实地说:“以前通过十年火箭炮见过。”   “这样啊,世界从来都没有说过呢,不知道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六道骸的声音温柔而甜蜜,可在表象下隐藏的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我之前还在奇怪为什么素不相识的两个人会一拍即合,甚至可以帮他杀掉沢田纲吉。”   “你在说……什么?”   “你为了白兰杀死了彭格列。”六道骸语气轻松,丝毫没有悲愤的情绪,冷静地像是说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人,“真是让人头疼,沢田纲吉只能是我的猎物,你不知道吗?”   “不可能!”世界矢口否认,“我不可能伤害纲吉君的!”   “Kufufufu……如此脆弱的决心,你是想欺骗自己吗?”六道骸轻佻地咬了咬她的耳垂,“你说,我如果在这里杀掉你,未来会改变吗?”   三叉戟闪烁着寒光,直觉拼命尖叫着危险,发出“逃离”的信号。   「再不走的话一定会死的!」   但是……   「动不了。」   身体受到无形的压力的压迫,就连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   “再见了,世界。”六道骸带着温柔得近乎诡异的笑意,向她挥下了三叉戟。   ——   “叮!”   三叉戟与剑刃狠狠相撞,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看清来人后,六道骸笑容渐渐淡了下去:“不要多管闲事,斯贝尔比斯夸罗。”   有着如月光般冷冽的银色长发的男人挡在她身前:“她只是个小孩子,没有必要把她牵扯进来。”   “哦呀哦呀,巴利安改行做慈善了吗?”六道骸故作惊讶道,随后语调转冷,“弗兰,别躲在那了,给我出来。”   “哟,师父。”带着青蛙头套的少年大大方方地从角落里走出来,他之前大概是使用了幻术,世界一直都没有发觉他。   “Kufufufu,为了一个女人,出动了这么多干部,Xanxus真是越长越回去了。”   弗兰诚恳地说:“如果师父你之前不占人家女孩子便宜,这时候大概会更有说服力。”   斯夸罗和六道骸同时黑了脸。   “所以,谁能解释一下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世界小声打断他们,“已经超过五分钟了……我还没回去。”   “什么?”三人同时愣住了。   ―   他们是专门挑的白兰不在国内的时间闯入基地的,因此想带走世界非常简单。   不过六道骸没有和他们一同离开,这也是他的一般作风,从不与人结伴而行。   比起作风凶恶的斯夸罗,还是弗兰看上去要好相处的多,因此世界便小声向他打听现在的事态。   “原来师父是这么和你说的么?”   “这件事是真的吗?”她不安地说,“我真的杀掉纲吉君了吗?”   “不可能,”弗兰轻描淡写道,“凭你的实力,沢田纲吉就是退步十年你也不可能打的过他。”   “但骸不像是撒谎。”   “不过不是有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绿眸少年语气随意,“大概他是想体验一下人生吧。”   “不不不,纲吉君不是那种人。”见这件事问不出实质性内容,世界只能换个问题,“所以我和白兰杰索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弗兰沉吟片刻后,严肃地说:“大概是恶龙与公主的关系。”   “诶?”   “恶龙把公主抓走想作为自己的新娘,然后英俊勇敢的王子打败恶龙救出公主,最终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不觉得这和我们的情况很符合吗?”   他说的好有道理,世界竟无法反驳。   “我们关系很好吗?”世界犹豫半天,还是问道。   虽然对白兰了解不多,然而既然他连十年后的沢田纲吉都能杀死,想必绝不会是简单的小角色。斯夸罗和弗兰愿意来救她,委实是令人动容。   “因为我们是恋人啊,我怎么能不管你?”   世界愣住了。   眼前的少年怎么看都是与她年龄相仿的模样,更何况西方人长相早熟,也就是说他最多不会超过十八岁。   十年后的她应该二十四左右了才对,这个年龄差……   “喂,你故事编够了吗?”坐在前座的斯夸罗终于忍无可忍,“再胡说八道下去我就杀了你!”   “啊,队长好可怕。”嘴上说着可怕,弗兰语气却是毫无起伏。   斯夸罗没有搭理他,沉默片刻后,不自在地说:“喂!我说……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他大概很少关心人,不仅视线始终不肯看她,就连明明是关切的话,语气也僵硬无比。   这真的是巴利安的作战队长吗?   她感谢地笑笑,婉拒了他的好意:“谢谢,不用了。我暂时还不饿。”   “哦。”斯夸罗点点头,便不再说什么继续沉默着操纵直升机航向。   她单手支着下巴,看向窗外笼入黑暗的世界,稍稍有些出神,连弗兰一直在盯着她看都没有发现。   ―   她被带回了巴利安总部。   “嘻嘻嘻,迷路的公主被找回来了。”   路斯利亚补充道:“Boss会很高兴的。”   “少废话!”斯夸罗瞪了他们一眼,“列维去叫Boss了,一会儿和沢田纲吉他们通话的时候你们可别给Boss丢人。”   一直沉默不语的世界忽然精神一振:“纲吉君没有死?”   “不,只是一群十年前的小鬼。”路斯利亚打了个哈欠,“真是提不起劲啊。”   “那也得打起精神来!”   正说着,Xanxus便同列维一前一后走下了楼梯。   “Boss!”   十年后的Xanxus同十年前有很大的差异,一副慵懒的模样,然而没有人会怀疑,在这样懒散的表象下究竟潜藏着怎样强大的力量。   “任务完成了。”斯夸罗上前一步道。   听到斯夸罗的话,Xanxus总算抬了抬眼皮,看了她一眼。   “死在她手里,沢田纲吉真是垃圾。”   斯夸罗忍不住说道:“现在还没有明确证据表明是神代世——”   Xanxus冷冷道:“闭嘴,大垃圾。”   斯夸罗被自家首领的话噎了个半死。   “Boss,沢田纲吉那边请求通话联络。”   Xanxus嗯了一声,示意他接通。   答应得很痛快嘛,世界惊讶地想。   然而他挂断得更快,说了一句沢田纲吉要是失败就去死——比起鼓励更像是人身威胁的话,便单方面切断了通讯。   列维请示道:“Boss,那边反复要求我们送回神代世界。”   Xanxus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Boss?”   见Xanxus皱起眉头,像是发火前兆,斯夸罗连忙道:“他们要你就给吗?别忘了我们是谁。”   “委实说队长你的描述让Me觉得我们像是什么犯罪强盗团伙。”   众人皆陷入了沉默。   “弗兰……”斯夸罗的声音怎么听都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对,就是这样!」   列维兴奋地向斯夸罗使眼色。   「队长,干掉他!」   额角青筋跳动,忍无可忍的斯夸罗翻身一脚踹到了……列维身上?   “收回你那恶心的眼神!”他没好气地说。   列维脸色难看,捂着胃倒了下去。   “难以想象吗?”路斯利亚站到世界身边,陶醉地捧脸道,“这就是巴利安。”   “是……”   世界是真的不太懂他自豪的点在哪里。   大概这也是巴利安的特色吧。   ―   巴利安的总部坐落于一个历史悠久的古堡,装修设施都是最一流的,可世界晚上睡得却并不踏实。   再一次从梦中惊醒后,她忽然发现窗前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世界下意识想要喊人,却被对方叫住了。   “别出声……是我。”男人不情愿的声音响起。   “……斯夸罗先生?”她愣愣地看着斯夸罗,“您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斯夸罗沉默了很久,在她等得都有些不安时,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觉得你房间比较适合看月亮。”   咦咦咦?但是天气预报貌似说天气是阴吧?   斯夸罗是当她智商只有五岁吗,撒谎这么的不走心。   她没有点破,多少给后者留了些许面子:“但是半夜三更留在这里还是不妥,您要是有事明天再说可以吗?”   斯夸罗不知是没听懂还是假装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走到她床前:“做噩梦了吗?”   世界默默摇了摇头。   斯夸罗没好气地说:“毕竟还是小鬼……我十年前和你说过吧,离沢田纲吉远一点。”   “那个时候毕竟是敌人嘛,怎么会轻易听你的话。”   “啧。”听了她的话,斯夸罗眉头越皱越深,那眼神近乎让她有种自己会被对方噬咬殆尽的错觉。   不过也差不多了。   因此当她被斯夸罗压在床上时,不禁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他她。   斯夸罗盯着她看了两秒,第一次显得有些无奈地说:“真的会有女人在这种时候眼睛瞪得这么大吗?”   “斯夸罗先生,我……”   剩下的话尽数被封在了口中。银发剑士粗暴地吻上她的嘴唇,如暴风雨般在她唇齿间攻城掠地。   她双手抵在胸前试图推开他,然而无论她如何使劲,实力上的绝对差距都让对方可以完全忽视她的反抗,甚至更为干脆地将她两手压在头顶,吻的越发深入。   美丽的少女长发散乱,只穿着单薄的白色睡裙被自己压在身下,裸.露出的大片雪白的肌肤因着月光而散发着釉瓷般莹润的质感,仿佛献祭给神明的纯洁羊羔。她想要出言抗议,可自唇齿间溢出的断续呜咽只是令场面愈发煽情。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如果继续下去的话,他可能真的要对这个孩子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他支起身,冰凉的长发有几缕垂落在世界面颊上。   斯夸罗一直很爱惜他的长发,因此发质非常好。此刻世界便能清晰的感知到来自他长发清冽柔滑的触感。以及萦绕在二人呼吸间的,并不令人讨厌的洗发水的香气。   世界忍不住轻轻吹了口气,银发随气流飘起,接着又轻飘飘地落回她的唇边。   斯夸罗声音低沉,尤带有情.欲尚未完全褪去的喑哑与喘息:“现在你还会问出之前那样愚蠢的问题吗?” 第94章 FLAG.94 混乱的世界线   “什么问题?”世界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看着她难得一见的呆愣模样,斯夸罗的眼底不禁带出浅浅一抹笑意:“之前你不是问我们的关系吗?”   “我们的关系……”   “十年后的你正与我处于秘密交往的状态。”斯夸罗翻身到她身侧躺下,“你也加入了彭格列,只是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定要去白兰身边卧底。”   说到这里斯夸罗的神色颇为不悦,看来对那个未婚夫的身份也是耿耿于怀。   “是这样啊……”   直到这时,斯夸罗终于意识到世界的尴尬之处:他所描述的那些对世界而言都是尚未发生的未来,呈现在她眼前完全是一个夜闯女生卧室动手动脚的色狼。   斯夸罗脸不禁一黑。   “咳,其实我本来只是想在窗户那看你一下就走的,没想到你醒了……”斯夸罗搜肠刮肚地想解释自己的行为,但怎么看都是越抹越黑。   “我明白的,都是误会。”   不,不是误会啊!   斯夸罗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和自己的女友亲热原本是狠正常的一件事,然而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与错误……不,十年前的人发生,就变得像一场犯罪了。   他强撑镇静的坐起身,离开床铺,抚平制服上的褶皱:“总之你好好休息,明天要早起,我送你去日本。”   “这么快么?”   “因为之后要彻底清除密鲁菲奥雷在意大利的势力。”斯夸罗神色冷厉下来,“没有人在如此羞辱彭格列后还能活下来。”   “很严重吗?”世界不安地说,“帮派火拼会有很多伤亡的吧。”   小姑娘想问题果然不会考虑太多,斯夸罗暗道。   现在彭格列和密鲁菲奥雷已经是你死我活的绝对对立状态,两个当今世界最为强大的黑手党家族的全面开战,岂是简单的家族火拼所能概括?用战争恐怕才是更恰当的措辞。   但斯夸罗也无意告诉她这些深层次信息平白增添烦扰,世界与沢田纲吉在巴利安的待遇当然是不一样的。即便都是十年前,可沢田纲吉如果输了,Xanxas第一个送他去三途川,而世界……   斯夸罗巴不得她离白兰远一点。   “放心,不会有事的。”男人像是揉弄小狗的脑袋般粗鲁地揉乱她的发顶,可靠的温度自相接的部位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   月光下,他的银色长发流淌着动人心魄的光芒。   她似乎有些明白那个未来的自己为何会选择斯夸罗了。   ―   “我们是要去彭格列在日本分部的基地吗?”   “不,那帮小鬼可保护不了你。”斯夸罗懒洋洋地说,“是去见云雀恭弥。”   “云雀前辈?”   “嗯,我要执行任务,没法一直保护在你身边。并盛对你来说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斯夸罗很少会承认Xanxus以外的人,现在能这样侧面承认云雀恭弥的强大,那云雀的实力必然是无可置疑的。   “斯夸罗大人,已经到并盛上空了。”   前方的驾驶员大声道。   斯夸罗吩咐道:“准备降落。”   “是!”   早先便与风纪财团的人打过招呼,现在降落自然也是顺通无阻。   来接他们的是世界的熟人,十年过去,草壁的发型依然是那个古怪的飞机头:“斯夸罗先生,神代小姐,恭先生已经在会客室等你们了。”   “草壁前辈。”世界礼貌地打了招呼。   草壁向她和善地笑笑。   他们下降的位置是并盛神社附近森林清理出的空地,距离云雀的居所有一段距离,需要开车前往。   “云雀前辈还住在并盛吗?”   草壁说道:“是啊,虽然因为事务需要经常外出奔走,但只要有时间,恭先生是一定会回并盛的。”   “前辈对并盛的感情很深呢。”   “恭先生一直都是个恋旧的人。”草壁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只是感情比较内敛。”   一旁默不作声听着二人对话的斯夸罗忍不住露出古怪的表情,云雀的性格能用内敛形容?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形容。   汽车在一座和宅前停下,草壁带着二人走进,穿过前院的走廊,进入前庭。   “恭先生就在会客室里。”草壁放轻脚步走到拉门前,跪坐下去语气恭谨道,“委员长,斯夸罗先生和神代小姐已经到了。”   男人冷冽的嗓音不急不缓地响起:“进来吧。”   这是一间明亮宽敞的和室,周围的墙壁描绘着华美而富有韵味的浮世绘,   但在这宽敞的空间里却没有摆设任何一件家具,愈发显得空旷,平白添了几分寂寥的感觉。   而云雀穿着宽松的黑色浴衣,正襟坐在一张黑色小几后看着她。   “好久不见。”云雀淡淡道。   世界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紧张:“云雀前辈好。”   “喂,云雀。”斯夸罗可不像她那样顾忌礼仪,大喇喇地说道,“我来的目的你已经知道了吧。”   “声音小一点。”云雀微皱眉头,“你太吵了。”   云雀和以前相比也成熟了许多,如果是以前,他这时候应该已经相当不悦,甚至威胁说要咬杀——然而尽管他没有发出威胁,威压却丝毫不弱于当年。   “云雀恭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斯夸罗神色冷硬下来,“你必须保护好她。”   “哇哦,你是在命令我吗?”云雀挑了挑眉头,身体微微前倾,露出饶有兴趣的眼神。   “……不,”斯夸罗把到嘴边的话硬是咽了回去,大概是意识到现在是他有求于人,“麻烦你了。”   云雀露出无趣的表情,说道:“把她留下来,你可以走了。”   “等等,你——”   “草壁,送客。”云雀起身便要离开。   “是!”   “云雀!”   “斯夸罗先生。”草壁苦笑着向他摇了摇头,“云雀先生不会改变主意的。不过他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办到,您可以放心神代小姐的安全。”   斯夸罗恶狠狠地咬牙,心里大概是已经是将云雀狠狠揍一顿了。   “麻……烦你了。”他语气生硬地说。   “啊?”草壁第一次见斯夸罗这样客气地和人说话,不禁大感意外。   他对巴利安那伙人的思维可是相当了解的,那群人从来是直接宣布自己的要求,对方只要不同意就粗暴地碾过去的。   怎么今天突然转了性?   不过草壁反应还是很快的,他连忙道:“不敢当,这是我分内之事。”   斯夸罗向他点点头,接着便转身不放心地叮嘱世界道:“你就乖乖呆在这里,等我任务完成了来接你,知道吗?”   世界对他的态度有点不适应:“是。”   斯夸罗没有这么简单就放过她,严肃地说:“太敷衍了,重新回答我一次。”   世界顿时严肃态度,认认真真地说:“是!我一定会听云雀前辈的安排的!”   斯夸罗这才勉强满意:“不要让我担心啊。”   他没有与世界进一步亲密的动作,但这一连套下来也足以让草壁惊讶万分了。   「神代小姐和他的关系不会是……?恭先生知道吗?要报告给他吗?但如果只是捕风捉影呢?」   只是委实说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巴利安会随便都对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这样关心。   草壁纠结地思考着这些问题,紧接着他的思绪便被斯夸罗打断了:“我先走了,总部那里还有很多事。”   “一路顺风。”   世界感激地一笑,“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小事罢了。”斯夸罗随意地一摆手,“我过两天就来接你。”   「抱歉,那您恐怕要失望了。」   草壁在心底暗叹口气。   ―   “神代小姐,这段时间您就住在这里。”   “谢谢。”世界连忙道谢,“您平时的工作很忙吧?其实这些小事没必要事事都劳烦您的。”   “没关系,毕竟是学妹啊。”草壁笑了笑,“而且这可都是恭先生亲口吩咐的,务必安置好你的日常生活。”   “云雀前辈?”   “他就住那里,”草壁指了指对面的和室,忽然说道,“不瞒你说……你住的位置是我出于私心擅自安排的。”   “诶?”   草壁叹口气:“神代,你就和委员长和好吧……这么多年来恭先生嘴上不说,但我看得出来,他心里其实一直都很想你。”   “既然你们感情还在,又何必因为一个小问题就这么别扭下去?”他真心实意地劝说道,“恭先生性格你知道的,永远不会主动低头。如果没有机会的话,你们绝对就一直都要这么错过了。”   “感情?”世界一头雾水道,“我十年后和云雀前辈在一起了?”   “你们现在没有吗?”草壁惊讶地说,“我记得你是国二时候和恭先生在一起的啊。”   “不对啊,我没有男朋友……”   草壁懵了。   世界似乎有点明白了,这个未来的关系设定。   原因简单来说,应该是不同世界线发展的结果融入到同一个未来里。所以才会有前男友是云雀,秘密情人是斯夸罗,未婚夫是白兰,还有六道骸和沢田纲吉不清不楚这样可怕的情况。   “草壁,不要多管闲事。”男人的声音忽然在阴影处响起,“你很闲吗?”   “恭先生。”草壁连忙低下头,“抱歉,是属下自作主张了。”   云雀恭弥眼神警告地扫了他一眼,草壁立刻识趣地告退。   “前辈……”世界迟疑地唤住预备离开的男人,“您有时间吗?我有些问题。”   “现在么?”   “嗯。”   云雀没有问什么问题,而是简单地说:“跟上。”   “是!”   她被云雀带到一间茶室,茶室墙壁上悬挂着一副墨意淋漓的书法,上书“天下一番”四个大字,即便是她这样不懂书法的人,也觉得作者必然是书法大家。   云雀冷淡地问道:“想问什么?”   “我之前听草壁前辈说……”   “不要听他的。”云雀打断她,“一派胡言。”   “……”世界无言地看着他,他们都知道草壁是怎样的性格,又是否会在这件事上说谎。   云雀表情沉静得近乎冷漠,倒像是真的不在意。   “但是,”世界低垂下头,搭在膝盖上的两手不自觉紧握,“我倒是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你的男朋友不是沢田纲吉么?”然而云雀恭弥却说出令她愕然的话。   “不是的啊。”世界矢口否认,“我绝对,绝对没有和沢田纲吉在一起。”   “又在说谎了。”云雀轻嗤道,“是觉得我很好骗吗?”   “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世界说道,“其实我觉得这可能是因为我可能处于的不是前辈您的十年前。”   云雀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她说的话。   少女勉强露出笑容“我知道我说出这句话大概就没机会了……即使是同一个人,但在您眼中可能也不是同一个人了吧。”   说到这里她的声线已经带上很明显的颤抖,先前细微的笑容早便无影无踪:“说起来我也是胆小鬼,也只有在十年后的您面前才敢这么说,大概也是觉得不一样吧,我……”   她垂下头用手捂住眼睛:“真是太狼狈了。”   忽然,温热的手掌贴上她的手背,男人动作称得上温柔的拿开了她的双手。   他用拇指拭去少女眼角的泪意——事情发展到现在本来是相当温情的,气氛OK,场景OK,人物OK。   可偏偏云雀要在这时候说了一句怎么听都很奇怪的话。   “原来你也会哭泣啊。” 第95章 FLAG.95 有恃无恐   在云雀恭弥眼里,世界上绝大部分的存在都是草食动物。正因为弱小,所以需要聚集在一起取暖,正因为弱小,所以会有恐惧与哭泣。   他不屑于与之为伍,却也不会蔑视它们的生存之道。   直到神代世界的出现。   哭泣与笑容是弱者的专属,但在云雀印象里,神代世界从未因恐惧哭泣过。   这很奇怪,虽然拥有火炎,可神代世界在她接触的人中仍然可以划分到弱者一类中。尽管她也会有羞怯、紧张的时刻,可那更像是为了让画更生动而做的点缀,虚假到令人生厌的程度。   至于哭泣,云雀很确定,那是她从来没有的的。   明明这样的她完美符合日本传统美学中女性的最高标准,美丽温柔、外柔内刚,能获得这样女性的爱慕更是足以令任何一个男人心满意足倍感荣幸,但云雀却总是有种没来由的烦躁感。   云雀恭弥忍不住加重手下的力道。   “前辈?”世界不安地问道,眼睫上尤有几分泪意,“怎么了?”   云雀审慎的目光在她面庞上细细扫过,似乎是要把她内心的想法剖析透彻。   世界被他看得困惑而不安,面部线条绷得紧紧的,可还是没有躲开他。   “你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发生什么了吗?”世界犹豫道,“我刚来十年后一天,什么情况都不清楚。”   云雀眼神淡淡,看不出有什么想法。   可是……   「她在说谎。」   阴沉沉地一句话蓦然压在心头。   ―   云雀很忙,在那一夜之后,他便很少有用于同她单独相处的时间,大部分时候都是行迹匆匆,连带着草壁也跟着神龙见首不见尾。   是在忙与密鲁菲奥雷开战的事吗?   她现在也算是有经验的资深引导者了,对自己每次传送的世界渐渐也有了自己的一套总结。   在她看来,自己每次的传送时间点基本上都是命运之子的“觉醒时刻”。比如小杰与猎人考试,是否学会念对他来说根本是两个概念。再比如沢田纲吉与Reborn的到来,这位家庭教师彻底改变了沢田纲吉的人生轨迹。   而命运之子通常都是要经历一番磨练的,如今她所处的十年后,与白兰的未来之战似乎就是沢田纲吉必然要经历的一关。   她心中琢磨自己在这一战中应扮演的角色,倒也不急于收集火焰。   没想到最后反倒是云雀主动找上她。   “沢田纲吉要见你。”云雀说话一向是如此简洁明了,直奔主题。   “十年前的纲吉君?”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世界不由担忧地说,“十年后的世界这么危险,他来做什么?”   “他必须打败白兰。”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根本无法回答她的问题,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云雀也不会给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对后者性格了解甚深的世界自然不会自讨没趣,暗忖见面后直接询问沢田纲吉便是。   沢田纲吉藏身于彭格列的地下基地,并盛神社便有一条直接通向基地的通道。   在经过一系列严格的身份验证后,世界和云雀终于进入了基地地下一层。   “你来了,云雀。”一个披着披风的高挑美人倚在墙上,听到电梯的动静,便转头道。   拉尔?她怎么在这里。   拉尔显然也认出了她,但她的目光只在世界身上停留了一瞬,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沢田这时候还在训练场修行。”拉尔径自对云雀说道,“你直接找他就是了。”   “他的进度到哪里了?”   “还差一点。”在世界面前拉尔不愿多说,因此只是模糊地说,“你一会儿指导一下他吧。”   云雀随手松了松领带,淡淡道:“我把世界带来了,你安排一下她,如果沢田纲吉一会儿还有意识的话,就让他们见一面吧。”   等等,云雀好像说了句不得了的话……什么叫还有意识?   世界震惊地看着他,然而一边的拉尔竟相当自然地回答道:“我想行动能力应该还是会有的。”   不不不,日常生活中会把“尚有意识”挂在嘴边才是不正常的好吗?   “希望如此吧。”说完,云雀看了她一眼,向拉尔微微颔首后便离开了。   拉尔语气冷漠地说:“跟我来,我带你去休息室。”   “好的。另外,请问您的名字是?”   “拉尔米尔其。”说着,拉尔竟极为罕见地似笑非笑瞟了她一眼,“这时候继续伪装就没意思了。”   “诶?您的意思是?”   拉尔不屑地轻嗤一声:“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不过我们都恢复当初记忆了。如果没有白兰的事……啧。”   世界眨了眨眼:“Reborn在基地吗?”   “在,不过是10年前的Reborn。”说到这里,拉尔原本就冷漠的神情变得更为阴郁,她语调沉沉道,“10年后的Reborn已经死了。”   “不可能!”世界失声道。   沢田纲吉的死亡或许还能用感情用事形容,Reborn又怎么可能死?   世界第一杀手,便是变成婴儿,又有谁能杀了他?   “怎么没有?”拉尔冷声道,“我不知道你那几年在美国都经历了什么,但我奉劝你一句,以后最好离白兰远一点。”   “那家伙可比你想的要危险得多。”   哦,看情况白兰先生是又背一大锅?   然而任凭她怎么追问,拉尔都没有再回应了。   ―   来到休息室里的不止她们二人,推开门后,她看到狱寺竟托着下巴,一脸不耐却又无可奈何地和他面前一只花猫说着什么。   “狱寺君?”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狱寺不禁一愣。   “你怎么在这儿?”他深深皱起眉头,语气就变得凶巴巴起来,“这里这么危险,你跟过来干嘛?”   “我不是主动要来的,和之前两次一样,莫名其妙就被十年火箭筒砸中了。”   “啧,那只笨牛!”狱寺神色染上几分怒意,他当然清楚未来之战的危险性,正因为清楚,才不想把世界牵连进来,才会对蓝波不分轻重的行动感到愤怒。   “喵。”一旁的小花猫吃完盘中的鱼,满足地舔舔爪子,整理着皮毛。   世界早便注意到那只漂亮的小猫了,内心当它可能是基地某位工作人员养的宠物。   忽然,小猫发现站在沙发前的世界,表情顿时兴奋起来。   “喵!”小猫一跃而起,扑倒世界肩头,殷勤地舔舐世界的面颊,温热的猫舌上带着柔软的倒刺,不但不疼,反而给人带来丝丝痒意。   “瓜!”狱寺被宠物失礼的行为搞得极为难堪,出声想要制止,可在瓜面前,他这个主人毫无排面可言。   “瓜,从世界肩膀上下来!”劝说无用,狱寺索性采用武力,果断想要把瓜抱回来。   然后就被炸毛的小猫挠花了脸。   “原来狱寺君也养了宠物吗?”世界抱着瓜,惊讶地感叹道。   走朋克不良路线的狱寺怎么看都与这样可爱的小猫搭不上边,但看他熟稔的态度,两人十有八.九就是主宠关系。   “瓜不是宠物,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听话的宠物?”狱寺捂着左脸,闷闷道,“瓜是匣动物。”   “匣动物?”   “狱寺先生只要切断火焰供给就行了,没有火焰供给的匣动物很快就会消失。”就在此时,一个矮矮的小胖子正好推门而入,顺口回答道。   “另外,匣动物大多数都符合物似主人形这句话,瓜的性格行为很大程度上都是出于狱寺先生的潜意识哦。”小胖子侃侃而谈道,“比如说性格桀骜的瓜和神代小姐却表现得很亲近,那就是因为狱寺先生——”   声音戛然而止。   他好像……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大实话?   不过他在这里停下来也没用了,在场三人都听懂了他的未尽之意,大家大眼瞪小眼,一股无形的尴尬氛围笼罩了全场。   “……我叫强尼二。”意识到自己失言的强尼二只能硬着头皮强行解围,“是彭格列的技术人员,这座基地就是由我主持设计的。”   然而还是没有人说话。   强尼二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还好,善良正直的十代目拯救他于这样尴尬的氛围中。   “世界!”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呼唤,休息室的大门被人嘭的一声推开。   “十代目!”   “午安,纲吉君。”   沢田纲吉一身狼狈,灰尘和汗渍沾染了他的全身上下,像是刚结束修行就冲过来了。   然而激动的心情却没有能帮助他在面对世界时表现得更为从容:“午、午安。”   这句话说出口时他便后悔了。   「太逊了!」   明明被拒绝之后就想着以后绝对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得那么丢脸,结果来到十年后就一直想着她,听到有她消息就迫不及待冲过来,冲到面前了还结结巴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真是太丢人了!」   沢田纲吉抿紧嘴唇,倍感羞耻地想要别过脸去,却没想到世界照面便是深深地一鞠躬。   “对不起!”世界惭愧地说,“十年后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对纲吉君做出那样的事情,真的非常对不起。”   「又是道歉……明明知道我最不想听的就是你的道歉啊。」   酸涩的情绪逐渐发酵开来,连心脏都仿佛因为涩意而难过得缩皱在一起。   “没有关系,我听拉尔说了,都是白兰杰索的错。”他摆着手,干巴巴地说着套话。   世界断然道:“不,即使你这么说,我还是应当为十年后的我的错误承担责任。”   「世界好狡猾。」   「明明知道我永远不会和她计较这些的……」   这种心情……   “我有话对你说!”说完,不等狱寺等人有所反应,他便拉着世界跑出了休息室。   ―   “等等!纲吉君!”世界试图将自己手腕挣脱出来,可沢田纲吉手下的力道远超她的想象,为了避免受伤,她也只能顺从地跟着对方的脚步。   不过注意到她略微踉跄的步伐,沢田纲吉还是放慢了速度。   彭格列的基地很大,而且走廊看起来都是一个样子,沢田纲吉带着她七拐八拐,最后停下来时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沢田纲吉放开她的手腕,微喘着气,表情似乎平静了些许。   “好点了吗?”世界擦了擦额头的汗,没好气地问道。   “……对不起。”   “话说,我们最近几次说话时,出现频率最高的词好像就是对不起了。”世界若有所思道,“原来我们这么讲礼貌么?”   这原本是她试图活跃气氛的,可能不怎么成功的冷笑话,却没想沢田纲吉倒把它当真了。   只见他沉默两秒,语气忍耐地说:“最先这么过分的,难道不是世界吗?” 第96章 FLAG.96 世界与英雄   “过分?”世界一怔,“你怎么会这么想?”   然而此刻的沢田纲吉却表现出她从未见过的硬气:“总是擅自与别人建立羁绊,却又总是任性地把别人从自己身边推开……世界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划清界限?”   “……”   见世界沉默,少年眼瞳中原本还侥幸存有的光亮渐渐熄灭,他忍不住自嘲的一笑:“果然还是我太没用了,口口声声说不想把世界卷进这些事情里来,却还是无法完成自己的承诺。难怪——”   “所以说,你怎么会把应有的礼节理解为拒绝呢?”少女嗓音里透着淡淡的无奈,“纲吉君,你真的没有发现你的心态有问题吗?”   “心态?”   世界斟酌一番语气,方才道:“你总是会对别人的反应很敏感,很容易想太多,想太多的结果就是过度解读别人的意思。”   “我并非拒绝,或者看轻你的善意。只是我习惯如此,无论是你还是什么人,只要出手帮助了我,那我感谢他又有什么不对?”   这番逻辑好像没毛病。   直觉告诉他还是有哪里不对,但纲吉琢磨了半天,还是没找出神代世界言语间的漏洞。   眼见成功近在眼前,世界乘胜追击道:“我其实也想问,纲吉君最近在烦恼的事情是什么呢?”   “啊?这个……”沢田纲吉知道世界已经对白兰的存在有几分了解,可一直以来的习惯还是让他不愿意向世界详细说明情况。就好像只要他不说,世界就还可以保留那一份纯真,不会被卷入到腥风血雨当中一样。   “你看,多不公平。”世界叹了口气,“纲吉君自己一点都不诚实,却还要求我坦诚相待,明明我也在担心纲吉君啊。”   见她神色黯然真有几分伤心的样子,沢田纲吉顿时慌了:“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们在参加一个相扑比赛,很快就会结束的!”   “哦?持续了十年的相扑比赛?”世界挑了挑眉毛,一脸你在逗我吗的表情。   沢田纲吉痛苦地捂住了脸,世界不是京子那样的天然系女生,这样一听就在扯淡的谎言当然不可能敷衍得了她。   「要说吗?」   “纲吉君!”世界加重了语气,“我知道你是彭格列十代目,我早就见过十年后的你们了。可我只想要你正面的解释,只要你的。”   沢田纲吉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见她态度坚持,只得首先让步——正如二人每次发生争吵时的那样。他带着些赌气道,“好,那我就都告诉你。”   莫名其妙成为彭格列十代目候选、不得不与暗杀部队战斗、不得不来到十年后与强大残忍的敌人作战……   沢田纲吉详详细细地,将遇到Reborn之后发生的事全部说出来了。和他想的一样,世界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的情绪,而是理解而宽容地对他道:“难怪纲吉君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   她指了指纲吉腰间的匣子:“那个就是纲吉君的匣兵器?”   “是啊,”沢田纲吉摊手道,“不过它很危险,只要我注入火焰打开匣子,就会有个怪物出来攻击我。上次还是因为有山本和巴吉尔的雨属性火炎才让它镇静下来。”   “我倒是觉得,问题可能在你身上。”   “我?”沢田纲吉指着自己的鼻尖,惊讶地说,“不可能啊,我全部按照拉尔说的方法做的,没有错啊。”   他沮丧地说:“而且拉尔说,这次我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打开匣子——那家伙一出来就攻击我,没有巴吉尔和山本,我根本不能开匣。”   “不一定哦。之前我听强尼二先生说,匣动物有物似主人形的说法,也就是说,主人的情绪会真实反映在匣动物身上。”世界煞有其事道,“大概是纲吉君最近心里太烦躁不安,影响了这个孩子的情绪吧。”   纲吉愣住了,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原因是否真的是这样:“也许?”   “纲吉君要对自己有信心啊。”世界笑了起来,做出打气的姿势,“如果可以把自己的心情传达给那个孩子,它一定可以理解并支持你的。”   “我的心情……?”   “想要守护大家,想要把大家带回十年前,这份拼死也要做到的觉悟。”世界眼神温柔地看着他,“是这样的,对吧?”   “嗯。”纲吉默默点头。   「真是太犯规了。」   每次当他想要放弃这段无望的感情,心灰意冷时,她便总会戳中他心中最柔软的一点,令他难以放手。   「啊啊啊,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辛苦啊?」   但是……   「能够遇见世界,真是太好了。」   “我想要把大家带回过去。”沢田纲吉低声道,“我想要变得更强。”   世界没有说话,只是报以温柔的微笑,眼瞳中仿佛晕染着明媚的阳光。   凭借心底忽然涌起的一股勇气,沢田纲吉深吸口气道:“如果能顺利回去的话,世界可以考虑给我一个机会吗?”   ―   “还是你有一套。”沢田纲吉离开后,婴儿稚嫩的嗓音在角落响起,“阿纲的斗志一下就被点燃了呢。”   “是你啊。”世界垂下眼帘,“我只是帮助纲吉君认清他的内心罢了。”   “哼,还真是会说。”说着嘲讽的话,Reborn的语气却是平静无比,“那家伙之前还是整天摆着一副看着就让人心里上火的表情呢。”   “你什么时候成cosplay的狂热爱好者了?”Reborn穿着一身白色连体服,手里推着一辆只有儿童才会玩的单板车。换作以前还不觉得,现在知道他原本样子以后,世界便很难再接受他这样的形象了。   “在你离开之后。”   世界不知怎么回应他,索性避重就轻道:“喜欢cosplay也无所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嘛。”   然而Reborn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你会答应阿纲吗?”   不等世界说话,他便自问自答道:“你当然不会……你接近阿纲的目的,和当初接近我一样吧?”   世界原本还想否认,但在那双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瞳面前,她忽然打消了原本的想法,临时改口道:“我不会对彭格列不利的。”   “你之前也是这么说,于是十年后的彩虹之子便全灭了。”Reborn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冷冷道,“不要对阿纲出手,否则……”   “否则?”   “否则我就杀了你。”   ―   世界有没有相信Reborn的恐吓没有人知道,不过几天的沢田纲吉是的确没时间来找她培养感情。从世界这里得到启发的他终于能够安全打开匣子,这两天正忙着与匣动物训练配合,进而更好的完成任务。   沢田纲吉没来找她,世界也乐得逍遥自在。在中间闲暇时间,她去医务室探望了彭格列的另一位雾之守护者,库洛姆髑髅。   这个娇俏的女孩为白兰手下所伤,好不容易才脱离生命危险,然而如今依然陷入长时间的昏迷不曾清醒。   对付这样的病人自然简单极了,世界很轻松便收集到了雾属性火焰。   「现在我可以脱离这个世界了吗?」世界向世界意志询问道。   「不可以。」   「为什么?」世界不解道,「七种火炎我已经收集齐了。」   「但作为引导者,你最本职的工作还是引导英雄。在沢田纲吉打败白兰真正成长起来之前,你的任务还不能算得上是完成。」   也对。   世界很快便想通了。   不过终究还是有些迫不及待……毕竟世界意志之前答应过她,完成这次任务之后便可以满足她的一个愿望。   世界意志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段空档期你可以想想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愿望是什么。」   真正的愿望……   补全记忆?   世界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在小杰那个世界时的经历,先前被世界意志抹除的记忆断层她始终非常在意。   只是把一个满足愿望的机会使用在这件小事上,是否有些过于浪费?   真要说的话,她最在意的事情,是「英雄」才对吧。   经历这么多事情以来,无论是小杰还是奇犽,或者是王,都无法给她英雄的感觉。   所以……   「我想要找到我心中真正的英雄。」   ―   白兰居然向彭格列发送了通讯请求!   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迅速传遍基地上下,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厅,严阵以待。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一个有着蓬松白色头发的俊美青年形象跃然浮现在大屏幕上。   “日安,沢田君。”甜蜜轻快的嗓音在室内响起,白兰手中捏着一颗棉花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你看起来情况还不错?”   “白兰,你找我有什么事?”沢田纲吉沉声道。   “哦呀哦呀,为什么这么严肃?”白兰竖起食指摇了摇,不赞同地说,“沢田君的手下打伤我那么多部下我都没有生气,怎么你现在反而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那些没用的话就不用说了。”Reborn干脆地说,“说出你的目的吧,白兰。”   “好吧,既然你们坚持如此。”白兰无趣地把棉花糖扔到嘴里,懒洋洋地说,“我这次主要是来向纲吉君讨要一件属于我的东西的。”   “什么东西?”   “神代世界。”白兰神色苦恼地道,“我深爱的未婚妻可是被彭格列的人抢走了呢……这件事让我在部下面前很没有面子。”   “是属下失职。”他身边的一个长卷发青年迅速单膝跪下,羞愧地说。   “不,桔梗一直都很出色。”白兰支着下巴,意味深长道,“只是沢田君这一次做的更出色而已。”   “怎么样,纲吉君?”白兰笑眯眯地说,“把她还给我,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众人的目光焦点在一瞬间全部落在沢田纲吉身上。   少年双拳紧握,稍显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   “……别开玩笑了。”他压抑的嗓音响起。   “世界不是东西,也不是你的未婚妻!世界就是世界,是我的同伴!”沢田纲吉一字一顿道,“而我,永远都不会出卖同伴的。”   “愚蠢的沢田纲吉。”白兰身后的一个蓝色长发的女孩子冲他比了个鬼脸,“白兰给你开出这么优渥的条件你还不答应,是不是傻?”   “铃兰。”白兰拍了拍铃兰的手,“其实我早就想道按沢田君的性格,最后必然是要拒绝的。”   “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白兰说道。   “毕竟自己的东西,还是要亲手夺回,才比较有意义——对吗,沢田君?” 第97章 FLAG.97 木叶的春天 “你不会成功的。”沢田纲吉沉声道。 在最初的愤怒过后,沢田纲吉反而冷静了下来。白兰挑衅的话语只是愈发坚定他的决心。 “哦呀哦呀,”白兰笑眯眯地说,“我真是越来越讨厌你了呢,沢田君。” “很巧,我也是。”沢田纲吉不甘落下风的反击道。 “那么,这次的决战请务必加油,千万不要在还未带给大家足够的乐趣前,便再一次无趣地死掉哦。” “闭嘴!”狱寺愤怒地吼道。 “哦,对了。规则里一点还是有必要叮嘱的。” 白兰慢悠悠地说,“无论是否属于战斗人员,届时均必须来到游戏现场。” “你什么意思?” “就是说,世界酱也必须来哦。嗯哼,一想到世界酱也有可能上场成为我的对手,就期待得不得了呢。” “世界她根本不是战斗人员!”沢田纲吉愤怒地说,“这根本不公平!” “这是前提,你当然有拒绝的权利,不过如果你拒绝的话,我现在就会发起对彭格列的全线总攻。” 白兰神色微冷,“别忘了,这是我给你赢回7的唯一机会。” “可恶……”众人强自忍耐着愤怒,恨恨地看着他。 “白兰那个混蛋!”狱寺神色阴沉道。 “但他说的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Reborn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满,语气平静道。 “……”沢田纲吉握紧双拳,这时候要他说带世界上战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同理,没有人能开口主动说出这句过分的话,无形的窒息感笼罩了众人。 白兰对他们的纠结非常感兴趣,观察了半晌后,便状似好心地提醒道:“留给你思考的时间不多了哦。” 就在这时,世界主动上前道:“我去。” “世界!” “神代小姐!” “不可以!” 各式各样的声音同时响起,原本如一潭死水的氛围仿佛是被突然坠入的石块激起了层层涟漪。而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Reborn的嗓音显得分外清晰。 “你想清楚了吗?” 世界语气平静,脸上没有任何为难的神色:“我确定。” “哦。”得到世界肯定的答复,Reborn竟不再问下去,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后,便毫无异议了。 “Reborn!”沢田纲吉不满地喊道,随后焦急地看向世界,“你怎么能这么轻率的答应?这实在太危险了!” “沢田君。”白兰不紧不慢道,他对世界的反应毫无惊讶的反应,倒像是早有预料,“这是世界酱自己的选择,擅自为别人做出决定,可是很失礼的行为啊。” “这不是你希望得到的回答吗?”世界嘴角带着一丝略显奇怪的笑意,“不过你不会胜利的,白兰。” “世界酱的语气就像是已经看到未来了一样。”白兰笑了起来,“这时候的嘴硬真像是小孩子赌气拌嘴。” “很可惜,你并不是为命运所眷顾的人。” “命运?我想我早已扼住了命运的咽喉。”白兰轻笑一声,“我期待看到新世界的那一天,到那时,希望你可以站在我的身边。” 他理所当然地没有得到世界的任何回应。 “那么——好好准备吧。再见了,沢田君。” 显示屏变暗,密鲁菲奥雷单方面切断了通讯。 “你怎么就这样答应了!”狱寺厉声道,“你不想活了么?” “在刚才的情况下,我不答应是不可能的事。而且我相信纲吉君。” 闻言,沢田纲吉不禁抬起双眼,正好对上少女向自己投来的目光。 “我绝对不会让白兰成功的!” 「并且……绝对,绝对会保护你。」 ― 打败白兰自然不止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初时进行的「选择」游戏,彭格列便因为对真六吊花能力的了解不足而败北。而白兰又选择耍赖,拒绝承认入江正一提出的再来一次的要求。 千钧一发之际,是黑魔咒的首领尤尼站了出来。原来她并未被白兰控制灵魂,而是一直庇佑着彩虹之子的同伴们,并及时利用自己黑魔咒首领的权限令彭格列有了重来的机会。 她是个温柔坚强的女孩,一如她的祖母露切。 可正是这样一个善良美好的女孩,却为了彩虹之子们的复活选择牺牲自己。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白兰!”沢田纲吉声线微微颤抖着,前所未有的愤怒充斥着他的整个胸膛,“正是因为你在这个世界,尤尼才会死!” 明亮炽热的大空之炎渲染着整片天空,沢田纲吉抬起左手以掌心面对白兰,怒喝道:“只有你不可以侮辱尤尼,受死吧,白兰!” “这就是你的选择么?”白兰冷笑道,“真是可笑……比起拼凑的伪善,还是黑暗的**更能代表这个世界的意志!” 两人同时凝聚起最大程度的炎压,狠狠相撞在一起,明亮的火焰夺取了太阳的光辉,成为这世间最耀眼的存在。 世界不禁轻轻闭上眼睛。 「白兰输了。」 ― 拯救了世界,彩虹之子们也得以复活,沢田纲吉带着同伴们回到了十年前,除了尤尼和伽马的死亡令众人颇为黯然外,这是个完美的结局。 风拂过少女的发梢,轻柔的带起几许发丝。 “所以,世界可以告诉我你的回答了吗?” 沢田纲吉站在她面前,神色期待而又难掩忐忑。 『引导者任务完成,你可以说出你的愿望了。』 世界认真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年,她伴随这个男孩成长,亲眼见证他如何从软弱无能的废柴,成为一个足以为同伴撑起一方天空的英雄。 无论是痛苦时懊悔的泪水,还是喜悦时温柔的微笑。 “首先要恭喜你,纲吉君。”世界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起一个看似无关的话题,“你已经成为了一个男子汉,大家心目中的英雄哦。” 沢田纲吉露出略显羞涩的笑容,即使经历了这么多,他的本质依然是最初那个温柔腼腆的少年。 尽管不明白世界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但他还是认真地继续听了下去。 “果然火炎的特性都是最符合每个人的性格的么?一直以来纲吉君就像是天空一样,温柔而可靠,如果一开始就能遇到你的话……” 世界没有说下去,神色显得有些抱歉:“其实很抱歉,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美好善良的女孩,做了许多对不起大家的事。好在这一切都将结束了,请你务必代我向大家道歉。” “什么意思?”沢田纲吉的直觉无端发出不妙的警告,他下意识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 世界意志的声音忽然不识趣地响起:『如果选择脱离世界,该世界人物对引导者的记忆将会全部清除。』 “啊,忽然收到了很不好的消息。”世界后退一步,神情柔软下来。 沢田纲吉莫名地感觉到,这或许是他最接近这个女孩真正内心的一次。 「但是……」 世界露出温柔而感谢的微笑:“再见了,纲吉君。” 就在战胜白兰的那一刻,她终于想起来自己被抹去的一切。 那个有着温暖的金色的少年,以及在那个美丽而残酷的世界所发生的一切。 难怪她会对酷拉皮卡感到莫名的眼熟,难怪她会对小杰和沢田纲吉心生好感,难怪她会对代表正义的英雄如此执着。 一如飞鸟追逐天空,游鱼依恋海洋般,花朵同样渴求着太阳。 「我的愿望是……」 ― 春日的下午阳光明媚,繁茂的树冠在草地上投下一片阴凉。偶尔有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照在脸上,有着微热的暖意。正是万物复苏的时节,草木散发着馥郁的清香。 在这样的春天里,令人的内心也不自觉温柔了下来。 “早上好,鸣人君。” “早上好!” 路上不断有村民对漩涡鸣人笑着打招呼,在打败辉夜姬拯救世界后,如今的鸣人已经是忍界最出名的英雄,甚至有外村的人慕名前来木叶,只为远远地见他一面。 “鸣人大哥今天也要去温书吗?”有小孩子凑到他身边,见他怀中抱着厚厚的一摞书与纸笔,不禁好奇地问道。 “是啊。”鸣人无奈地说。 小孩子天真的说道:“鸣人大哥不是下一代的火影吗,为什么也要考试?” “即使是火影大人,也必须通过上忍考试才有资格呢。”小孩子的母亲说道,“花太郎也要加油哦。” 花太郎? 这个名字隐隐与童年记忆中某个调皮捣蛋的小男孩对上了号。 “是啊,我也会有记不住书本知识的时候。” 想起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枯燥文字,鸣人的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真是苦恼啊。” 所以说为什么成为上忍还要有理论课考试……明明一个螺旋丸就能解决的问题干嘛还要弄得那么复杂,卡卡西老师真是的…… 花太郎母亲不知道他内心的吐槽,赞叹地说道:“鸣人大人很亲切呢。” 花太郎则憧憬地看着鸣人,大声道:“嗯嗯,我一定会成为鸣人大哥这样的大英雄的!” “那可要努力啊!”鸣人拍了拍花太郎的头顶鼓励道。 “我会的!不过……”花太郎指了指鸣人前往的方向,“大家都说那里有座老房子闹鬼呢。” 这句话再次与记忆中某个场景叠和在一起。 那是与她相遇的早晨。 虽然早便接受了事实,可再次听到与她相关的话语,心脏还是止不住的钝痛,不急不缓的,被人用生锈的钝刀慢条斯理地,不急不缓地磨着。 「没有世界的世界,不是我想要的世界!」 曾经嚷嚷着这句话的自己最终还是向现实妥协,在这个世界生存了下来。 他成为了人人崇敬的四战英雄,成为了无可置疑的下代火影人选,成为了现今忍界最强的忍者,成为了……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鸣人大哥?”见他忽然陷入沉默,花太郎不禁疑惑地说。 “他们说的没错。”鸣人从发愣中回神,挠了挠后脑勺道,“那座老宅里的确有着妖怪呢。” “真的吗?”花太郎瞪大了眼睛,“您见过吗?” “当然见过。”鸣人眼神里带着淡淡的怀念,“是樱花妖怪哦。” ― 他再次来到了这个安静的世界。 这里的一切都在沉睡着,无论是墙角那一线微湿的青苔,还是身边红褐色的砖墙,都是如此静默。 他抬头向天空看去,高大的砖墙将天空分割为狭窄的一线,在这样逼仄的环境里,连天边的鸟叫都显得如此空旷。 “还是和以前一样呢。”他轻声道,巷子里静悄悄的,却不知在说给谁听。 鸣人又向前走了五十多米,拐弯后便是他熟悉的一幕。 娇艳的花朵丛丛簇簇地用在枝头,仿佛大片大片烂漫的粉云,主人的离去未曾对这里产生任何影响,依然是古旧的围墙,烂漫的樱花。 他推开宅邸的大门,踏入了庭院。 “我回来——” 剩下的一个字卡在他的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 眼前的一幕完全夺取了他的注意力。 身着和服的女孩站在树下,微笑着看着他。 “欢迎回来。”她的声音如容貌一样动人,甜美而清澈。 微风拂过,带起一阵樱雪落下,也带起她耳边的碎发。当花瓣亲吻上她的发梢时,她的嘴角弯起,笑容温柔而美丽。 当她笑起来时,眼里仿佛掬了满天的月光,隐隐闪烁着细碎的光亮。 大脑中仅剩一片空白。 是幻术吗?是因过于思念而产生的幻象吗? 不是的,以他的实力,这个世界上除了佐助,没有任何人能对他施展幻术而使他毫无察觉。 可看到原本死去的恋人又以这样鲜活的姿态站在他面前,他依然难以置信。 鸣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此时此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变成了那个懵懂幼稚的孩子。 “你……是樱花妖怪吗?” 他听见了少女的回答。 “不是哦。”她的口吻也一如当年,带着些教训的语气,“说一个女孩子是樱花妖怪什么的,真是太失礼了。” 鸣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太阳慷慨地给予大地自己的阳光,树木在阳光下舒展着身姿,嫩绿的草叶上点缀着明媚的花朵,空气里弥漫着馥郁的香味。 「木叶的春天到了啊。」 【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